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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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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思空吃完了一碗粥,自觉精神也恢复了一些,这才有力气迎上封野的目光,镇定地说道:“旁的事不必提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将阙忘救出来。”
  封野没有说话,表情如冰封般一动不动。
  燕思空又要张嘴,封野却突然说道:“陈霂碰过你吗?”
  燕思空怔住了。
  “是你主动去他身边的吧?他对你还是那般倚重?他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又许了他什么?”封野越说,声音越是深沉,眼神也愈发犀利。
  “你简直……”
  “他究竟,有没有碰过你。”封野那一双眼睛,狼一般瞪视着燕思空,“你有没有像对付我那样,用自己去向陈霂换权势?”
  燕思空只觉心脏窒息般地难受,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封野紧绷的双肩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下去。
  燕思空压抑着那羞辱与愤恨:“封野,我在你心中究竟有多么不堪,我都已经不在乎,我现在只在乎阙忘的安危,你到底想不想救他?!”
  “谈何容易。”封野冷道,“凤翔已经被楚军占据,更有后路军在去太原的路上埋伏。”
  “你已经探到埋伏了。”燕思空眯起眼睛,“你早该想到这里有陷阱吧,可有准备?”
  “当然。”
  “若救出阙忘,你打算如何突围?”
  封野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陈霂合谋了一处苦肉计。”
  燕思空面色沉了下去:“说得也是,但若是为了使诈,我是断不会将自己送到你面前的。”
  “我想要的也不是你,而是阙忘。”封野寒声道,“你在我面前犯下的种种,足够我杀你千百回,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待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要你活着,去救阙忘。”
  燕思空心里梗得难受,但脸上毫无波澜:“既然你我的目的都是救他,就别再说什么废话,你若不信我,尽管杀了我就是,你若信我,阙忘还有全身而退可能。”
  “说。”
  “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有何打算,布置了多少兵马,能否及时来救援。”燕思空道,“阙忘现在假扮成我,若他能自己逃脱,那是最好不过,但这样拖下去,我怕他很快露馅,一旦他露馅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拿我去换他。”
  封野面上浮现戾气:“你以为我这里是客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论是阙忘,还是你,我都不会让给陈霂。”
  “陈霂不会杀我,却可能杀了阙忘,在我心中,如今没有什么比得上他的安危,但我要确保救他回来后,你们有办法突围。”
  封野冷哼一声:“陈霂很快就会自顾不暇,没有余力围困我了。”
  “你做了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封野不屑道,“你以为我猜不到陈霂打着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会感情用事,致太原于危险?我是很想救阙忘,但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去冒功亏一篑的风险。”
  燕思空眯起眼睛:“莫非,你是故意来凤翔做诱饵?”
  封野嘲弄道:“你便自己猜吧,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
  燕思空微怒,却无可奈何:“也罢,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我便认定救出阙忘后,你能带走他,拿我去换吧,陈霂一定会把你要的人还给你。”
  “休、想。”封野突然拿出一样东西,在燕思空眼前晃了晃。
  那是燕思空从沈鹤轩处抢来的兵符。
  “你说你杀了沈鹤轩。”封野道,“看到这个东西,我有些相信了,但也说不准又是你的奸计。”
  “凤翔的兵马,只听凭我调遣,我和兵符,缺一不可。”燕思空平静说道,“封野,我在你这里吃尽了苦头,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的来吗?我告诉你,三天之内没有我的消息,凤翔守将就会出兵,介时你不仅会失去救回阙忘的机会,连性命都岌岌可危。”
  “吃尽了苦头?”封野眼神狰狞,“我在最恨你的时候,都不曾真正伤过你,你去找陈霂,却带着重伤回来,陈霂比我好在哪里?你所有的苦头,都是你自找的!”
  燕思空点点头:“好,算我自找的,我已经说过,你我之间,多一句也是多余,别再废话,拿我去把阙忘换回来。”
  “阙忘,我一定会救回来,但你,哪儿也别想去。”封野将兵符扔给了燕思空,“凤翔的兵马,我要了。”
  燕思空厉声道:“你若不顾阙忘的死活,你尽管胡来!”
  “我便是在乎他的死活,才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封野冷笑,“我要谢谢你和陈霂,平白给我送来两万兵马,我不必拿任何人去换阙忘,陈霂也绝对不敢杀他。”
  “你究竟想干什么?”
  封野凑近了燕思空,一双深邃的眼眸藏着万千思绪:“陈霂自以为下了我几座城,抓了我几个人,就可以打败我了,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如何将他击溃。”
  燕思空只觉心惊肉跳。
  “你不回来,我早晚也会将你抢回来。”封野逼视着燕思空,“我会让你知道,这天下再大,你也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我身边。”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无畏地直视着他:“我不会将凤翔兵马给你的,你真想要,就提着我的脑袋、拿着兵符去叩城门吧。”
  封野剑眉微蹙:“你哪儿来的胆量说不?”
  燕思空冷笑:“我不怕死,你能奈我何?”
  封野凶狠地瞪着他:“好,你不给,我也有办法夺来。”
  “你尽管调派大军来攻城吧,徒增伤亡不说,还会误了救出阙忘的时机。”燕思空厉声道,“你会后悔的!”
  “我不需调派大军,一座小小的凤翔,区区两万兵马,呵呵。”
  “你的大军……”燕思空突然愣住了,“你的大军,在哪里?”
  封野但笑不语。
  燕思空心脏猛颤,脑中灵光闪现,他突然抓住了什么。
  封野的二十几万大军,难道全都在太原等着迎接陈霂、朝廷和韩王的兵马吗?
  不对,他何苦将大军留在身后,带着区区三万兵马来到敌前,将自己置于陷阱?他把自己当做饵,钓的是哪条鱼呢?
  燕思空颤声道:“封野,你的大军……是不是去京师了?”


第271章 
  封野轻扯唇角,深深凝望着燕思空,瞳仁幽暗:“叔叔与哪答汗从大同出兵,王申从太原出兵,勇王从定庸出兵,二十四万大军分三路直取京师,我虽仅带甲三万,但庆阳尚有五万兵马,另外三万奇兵后备。”他冷笑道,“陈霂想将我困在此处攻取太原,但太原已是专为他挖下的弥天陷阱,正等着他跳进去。”
  燕思空看着封野,久久不能回神。
  封野得意道:“陈霂以为被困的是我,殊不知,他在作茧自缚。”
  “……你打算放弃太原。”燕思空倒抽了一口气,“太原尚有多少将士?”
  “两万。”
  “你将这两万人做饵。”燕思空直视着封野的眼睛,想从其中看出波动。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封野平静地说:“不错,等陈霂攻下太原,师老兵疲时,他将被我的兵马围困在太原,或者,就算他提早知道京师的消息,放弃太原敢去救援,也晚了。”
  燕思空怔怔地望着封野。他并非不知道,狼王是一个怎样冷酷凶猛、杀伐果断之人,他只是见过年少时那天真单纯的封野,便永远无法将其抛出脑海,怪只怪他……记性太好吧。
  封野阴寒地说:“为何这样看着我?不忍?你在云南一把火烧死四万人的时候,可有过于心不忍?”
  燕思空心中一震,低下了头去:“陈霂确实不会想到,你居然要放弃拼命打下来的太原。”为了太原他们损失了多少兵马,耗费了多少心血,太原是封家军仅次于大同的最重要据点,封野竟说弃就弃,这是惊人的魄力,也是惊人的大胆。
  也只有封野,敢于这样冒险。封野一向如此,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我知道,你定会觉得太冒险了,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愿意放弃太原。”封野狠道,“陈霂联合朝廷和藩王围攻于我,一旦各路诸侯发现我的颓势,就会饿虎扑食,将我撕成碎片,火速拿下京师,是我唯一的生路,等我成为众矢之的,便在无翻身之日了。”
  “虽是冒险,但你说得对。”燕思空长叹一声,成败在此一役了。
  “你担心他吗?”封野冷冷地注视着燕思空。
  燕思空没有说话。
  “你太自负了,以为我没了你,就打不赢胜仗了。”封野嘲弄道,“当初你若答应我的条件,我便会遵守承诺,留陈霂一条命,但现在晚了。”
  燕思空凝视着封野的眼睛,瞳仁深处,就像无底洞。
  封野凑近了,他捏着燕思空的下巴,轻声道:“我会杀了他,当着你的面,杀了他,你会永远记住,敢觊觎我的东西的人,是什么下场。”
  燕思空推开了封野的手:“现在言胜负,为时过早。”
  “你希望他胜吗?”封野目露凶光,“你希望我败,希望我死在陈霂手下吗。”
  燕思空抿住了唇。
  封野厉声道,“说话!”
  “……与我无关。”燕思空面无表情道,“你是胜是败,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把阙忘救出来,你我之间不必再有任何瓜葛。”
  “有没有瓜葛,由我说了算。”封野摇着头,“你真的以为,你一次又一次地负我,还能全身而退?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封野,你不必逼迫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无牵挂,大不了一死。”燕思空冷笑道,“我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敢!”封野瞪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想都不许想。”
  燕思空不以为然:“我说了,我连死都不怕,你又能奈我何,把阙忘救出来,其余的废话,我不想听了。”
  封野强抑下怒火,沉声道:“阙忘很可能已经不在平凉,陈霂在去太原的路上,怎么会把重要的人质留在平凉。”
  “不错,他可能会把阙忘带去太原。”燕思空想了想,“带出了城,便更容易逃脱,只要他没被拆穿,定会想办法逃走的。”
  “如今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的情况,若冒然去打草惊蛇,反而可能害了他。”封野道,“我已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燕思空也很是犹豫:“那还要等多久?万一陈霂发现了他的身份,定然震怒,就算不杀他,也会对他百般折磨。”
  “即便那样,拿你去换也于事无补,这个办法,你想都不必再想。”封野沉声道,“如今你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凤翔兵马给我,让我冲出埋伏,去京师与叔叔汇合,只要拿下了京师,陈霂为了保命,什么都会答应。”
  燕思空斜睨着封野:“那便送我回凤翔,凤翔兵马,由我来调派。”
  封野轻轻拍了拍燕思空的脸:“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害怕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封野凑近了燕思空,目光瞄到了他的唇,苍白而干裂,没有一丝从前殷红丰润的模样,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贴了上去。他不会承认,分开的这两个月,令他夜夜辗转难眠的究竟是谁,他只知道他现在想这么做,而他是狼王,是这里的主宰,他可以这么做。
  燕思空伸手就要推拒,却被封野抓住了手腕,用力吸吮着那唇瓣,他吻得那么深、那么用力,像是要将燕思空拆吃入腹一般,撞得牙齿生痛也不松开。
  熟悉的气息通过唇齿相交的地方钻进了体内,像是毒药一般麻痹了燕思空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挣扎着,却被封野牢牢擒住,直到牵动了伤口,他发出了痛哼声。
  封野松开了他,并舔了舔嘴唇,幽幽盯着他的眼睛,哑声问道:“陈霂亲过你吗?”
  燕思空轻蔑地看着他:“你这幅样子蠢透了。”
  封野始终抓着燕思空的手腕,“他一定想过,他压着自己的小妾翻云覆雨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每次见到你,也想着怎样亲你,怎样抱你,怎样狠狠地肏你。”他声音轻柔,吐出来的话语却令人毛骨悚然,“我不允许有其他人这样想你,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从这世上消失。”
  “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色令智昏。”燕思空讥讽道。
  “好一个色令智昏。”封野蛮不在乎地冷笑,“我从前说过,你就像水魅,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我之间,不再言什么情分,但我就要你的人,你说我在报复你也好,折磨你也罢,都是你活该。”
  燕思空感到心脏一阵阵地颤抖,他抽回了手:“我累了。”
  “那便休息吧,把伤养好。”封野小心翼翼地助燕思空平躺在床上,“养好了伤,才有力气跟我作对。”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面对封野的咄咄逼人,他心中说不上焦虑、难过或悔恨,大约是,他已经麻木了,在接受了他注定坎坷的命途后,无论陷入怎样的泥沼,他也学会认命。
  ——
  在封野的营中休养了两天,燕思空的烧退了,伤势也大有好转,今日是他和许望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他必须拿着兵符回凤翔。
  在深思熟虑了两天后,燕思空知道此时只能向封野妥协,否则就算他拥有两万兵马和凤翔城,也无济于事,但这两万兵马如今是他的,他不打算将指挥权交出去,于是封野也妥协了一步,答应他不收兵符,不越过他调遣这两万人。
  于是在封野从凤翔撤兵的三天后,他又带兵回了凤翔,仿佛是胡闹了一场,但他三日前在凤翔,和三日后在凤翔,意义大有不同。
  许望知道自己被燕思空愚弄、利用了,但为时已晚,为了保命,也只能屈服。
  此时的陈霂,应该已经到了太原,同时到太原的,还应该有凤翔这边的异变,而发往京师的三路封家军,也该兵临城下了。
  主宰这江山二百年的陈晟王朝,正历经前所未有的威胁,华夏是否要变成王纲解钮、群雄逐鹿的乱世,也就在这一夕之间,此役必将撼动天下。
  千百年后,史书工笔,会如何陈说这一战?又会如何写翻搅风云的那些人?燕思空突然感到自己的渺小,他总试图以一人之力,改变天下苍生的命运,实际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他在这其中,好比一片苍叶,在天命的长河里,随波逐流罢了。
  集结了凤翔的兵马,封野准备尽快起兵赶往京师,但忙碌之余,他稍得空闲,都会出现在燕思空的屋内。
  盯着燕思空上完药后,封野道:“明日就要拔营出兵了。”
  燕思空看着封野,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此次出兵,我要以一人祭军旗。”
  燕思空怔了怔,突然想起来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人。
  “元少胥罪无可恕,当军法从事。”封野观察着燕思空的神情。
  “不可。”燕思空道,“你要杀他,便等阙忘回来。”
  “我要杀谁,不必经谁同意。”封野眯起眼睛,“你要为他求情吗?”
  “不,但我答应过阙忘,留他一命。”燕思空眉心拧了拧,“不如将他交给阙忘处置。”
  “你就是在为他求情。”封野冷笑,“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再者,军有军法,我不为任何人徇私,不杀他,何以平众怒。”
  “我没说你不能杀他,至少等阙忘回来。”他不想让元少胥因此与他生嫌隙。
  “你……”封野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
  接着,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喊叫在门外响起:“狼王,狼王,小人有要事禀报——”
  这声音莽莽撞撞的,十分激动,封野心中一紧:“进来。”
  俩人都以为是有什么紧要军情,因此看到那传令兵一脸喜悦的冲进来时,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儿。
  “恭喜狼王,贺喜狼王!”传令兵跪在地上磕头。
  “快说!”封野催促道。
  “云珑郡主有喜啦!”
  俩人均是脸色一变。
  燕思空一把揪紧了长袍的下摆,整个人如被冰封了一般,连呼吸都静止了,或许,心跳也有一瞬的停滞。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云珑郡主有喜了,封野,要有孩子了。


第272章 
  封野微微低下头,沉沉地说:“知道了,下去吧。”
  那传令兵见封野面上一丝喜色都没有,大为不解,但也知道自己得赏的美梦彻底落空了,悻悻退了出去。
  屋内陷入难堪地沉默。
  许久,燕思空率先开口道:“恭喜狼王。”封野要有孩子了,太好了,封家后继有人了。
  封野抬起头,看着燕思空:“你为我高兴吗?”
  “高兴。”燕思空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儿,他并不难过,也不愤怒,他只是……只是觉得在头顶上一直悬着的铡刀落下来了,而他也没有死,如此而已,他道,“靖远王地下有知,定会欣慰的。”
  “是啊,爹会欣慰。”封野的眼神空洞而冰冷,“回忆起少时,我幻想过无数遍,要如何与他开口,告诉我不要娶妻,不要生子,只想与你长相厮守。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为了你,生出那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我真对不起爹娘和我大哥。”
  燕思空感到阵阵窒息,他的眼神变了又变,表情却未动,淡淡道:“谁不曾年少轻狂。”
  他们幼年相识,少年相知,如今双双到了而立上下,记忆中的彼此早已面目全非,独独执念却化作梦魇,纠缠不休。
  封野死死盯着燕思空,声音发颤:“我与你,在牢中成了亲,可你还是跑了,我知道在你心中,连一丝情义都不剩下了,也好,因为我的,也早已消磨光了。”
  燕思空点点头:“好,甚好。”
  “如今我有孩子了,只可惜,你体会不到当我知道你娶妻生子时的心情。”封野说着,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眸中盈满了恨意与不甘,“为什么你体会不到,我真想让你尝尝,我尝到的那些。”当他在阴暗的地牢里受尽折磨,眼看着家破人亡却无能为力时,当他感受着父亲的体温在他臂弯中消失时,当他被迫以死囚的身份狼狈逃出京师时,他曾经最爱的人,正在迎娶金枝玉叶的皇女,焰火、锣鼓、喜乐充斥着全城,一刀一刀地捅碎了他的心。
  燕思空冰冷地说:“因为我本是无情之人。”
  “对。”封野阴沉一笑,“你何止无情,你根本没有人心。”
  燕思空低声道:“封野,好好对你的妻儿吧,我愿你开枝散叶、子嗣繁茂,愿封家薪火相传、世代荣华。”
  “我会的。”封野双目通红地瞥了燕思空一眼,起身走了。
  燕思空不堪重负般垂下了头。他轻抚着心脏,告诉自己,会好的,慢慢的,也就释然了。
  ——
  元南聿已经多日没有踏出房门半步,一来,多说多错,他怕被拆穿,二来,他不想见到陈霂。
  这些天唯二接触过的,除了仆人,就是前来向他通报的一名侍卫,那侍卫奉沈鹤轩之命前来,询问他是否同意将元少胥与阙忘一同送往凤翔,与封野交换凤翔城。
  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肺都几乎要炸开了,原来,只要晚上两日,他就不用遭受那一夜的凌辱,还可以带着大哥离开,只是,若不是他,那便是燕思空……是他命该如此吗?
  他心中五味陈杂,不敢再想下去。燕思空和元少胥能够离开,也好,通过侍卫的嘴,燕思空向他承诺留大哥一命,改为去给爹终身守灵赎罪,总比永远囚禁在监牢中好。
  至于他,只盼着早日去培安,从此地脱身。
  自那夜之后,他与陈霂还未打过照面,但陈霂每日都在门外向他请安,大概也自知理亏,并未强行进来,但从口气中,元南聿听得出其耐心快要耗尽了。
  除了怕被拆除外,他不想见陈霂的最大原因,便是怕自己克制不住下杀手。他一堂堂七尺男儿,遭此奇耻大辱,惟有手刃仇人,方能一解心头之恨,但他也知道,杀了陈霂,不但他活不了,被陈霂俘虏的三千将士,也会跟着陪葬。
  况且,若真的能一击绝杀,他送了命也算值得,但陈霂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亲贵族,相反,燕思空说过,此人自小师从大内第一高手祝兰亭,那些年在云南也从未懈怠,武艺了得,若功亏一篑,他和将士们就白死了。
  只是,避而不见并非长久之计,若真的见了陈霂,他能克制住杀意吗。
  果不其然,没要了几日,陈霂就失去了耐性,他叩门的力度明显重了许多:“先生,你一直躲在屋内,难不成要躲一辈子吗?今日我便来向你赔罪。”
  元南聿的脸上酝酿着风暴。
  “先生,我还有要事与你商议。”
  元南聿深深皱起眉,他猜想是出使培安一事,那是他逃跑的机会,他心中犹豫着。
  “先生不愿开门,我便只能进去了。”陈霂顿了一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元南聿正坐在桌前,他故意散乱着头发,遮挡一些脸,冷冷地瞪着陈霂,他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用力之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唯有这样,他才能强迫自己冷静。
  陈霂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元南聿,目光热烈而专注,面上甚至毫无心虚与愧疚,跟他这几日在门外说的截然相反,他轻声问道:“先生,你可好些了?”
  “少废话,我何时去培安。”
  陈霂柔声说:“先生这些日身体不适,不宜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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