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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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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攻城前夕,燕思空正在帐内休息,本该忙得脱不开身的封野,突然出现了。
燕思空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狼王该是枕戈寝甲、戎马倥偬,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我。”
封野道:“它想见见你。”说着一手撑开了帘门,一只银灰相间的独目巨狼款款走了进来。
“魂儿!”燕思空的面色因为激动而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眸中也有了难得一见的喜色。
封魂走到了燕思空身前,用硕大的脑袋蹭了蹭他。
燕思空抓着它厚实的皮毛,看着它的眼睛:“魂儿,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只巨狼依旧是那般的威风,但他隐隐看出,封魂跟从前也有些不一样了。
它瘦了,步履迟缓了,不如从前那般精神抖擞了。
封野坐在了封魂身边,大手抚摸着它的背脊:“它老了,很少有狼能活到二十岁,换做是人的话,已经过了百岁。”
燕思空用额头顶着封魂的脸,轻声说:“魂儿,你老了吗?”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封魂正值青壮,封野尚是少年。
十年,弹指一挥间。
封魂轻轻“呜”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燕思空。
燕思空心中难抑伤感,他问道:“你还要带它上战场吗?”
“要。”封野的声音十分温柔,“身披铠甲,立于中军,是它最威风、最高兴的时候,我会带着它,直到它走不动为止。”
燕思空抱紧了封魂的脖子,闭上了眼睛。人与狼不同,人尚能从外貌上看出明显的衰老,狼的变化却不大,以至于在他心目中,封魂仿佛永远都会是年轻强壮的、英姿勃勃的,他一时难以接受,怀中的生命已经垂垂老矣。
那种挡不住光阴流逝的沧桑与无力,盈满了燕思空的心口。
封野定定地望着燕思空,双目中闪动着哀伤的瞳光。
——
天光乍亮,三十万大军汇于紫禁城外城廓下。
兵甲连天,长枪如林,凭高远眺,也一眼望不到边际。
中军之中,一面三色大纛旗正迎着初春的寒风猎猎招展。左青右白,各纹绣青龙白虎,居中为赤,盘于其上咆哮的狼首栩栩如生,令人生畏。
这面旗,代表的是三军主帅,立于旗下、坐于马上的,正是名动天下的、令人闻风丧胆的——狼王。
封野的右边跟着一匹身着软甲的独目巨狼,随着他攻城掠地、战无不克,业已成为民间传奇,左边,则是他最得力的、亲如兄弟的覆面将军阙忘。
燕思空的身体复原的很快,但封野仍不许他骑马,是他坚持要看着封家军攻城,何况,“阙忘”在这里,哪怕伤势未愈不能带兵,也能稳定军心、鼓舞士气。
封野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和城楼上严阵以待的守军,想着当年狼狈出逃,仅有两千封家军死士相随,今日携三十万重兵归来,他吃了数不清的苦,咽了道不尽的羞辱,这一刻,得偿所愿的这一刻,岂是一个“痛快”了得。
封野胸中豪气顿生,直冲九霄。
燕思空道:“狼王很得意吧,此时。”
“为何不。”
“这些年天灾不断,兵连祸结,大晟,也许真的是气数到了。”
“兵连祸结。”封野冷笑,“这其中不少的祸,可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愿不破不立,我愿以战止战,我愿为大晟刮骨疗伤,求一个圣主明君来伐罪吊民,整顿河山,如果我错了……”燕思空的声音几近空灵,“那便是我看错了你,就叫我万劫不复吧。”
“你是怎么看我的?”封野斜睨着燕思空。
“我相信你心中始终有着家国大义,始终怀揣着百姓。”
封野微扬起下巴,狂傲道:“我愿守护这天下,但这天下,要是我的。”
燕思空失神地望着前方。
封野慢慢地抽出了佩剑,令锋刃摩挲剑鞘,发出阴寒的声响,最后,银刃“唰”地划过黛青色的天空,仿佛瞬间劈开了天地,太阳恰当其时破云而出,辉耀河山!
战鼓声声,如天降惊雷,凿穿了厚厚的胸甲,直击心肺,令人热血沸腾!
封野双目圆瞪,额上青筋暴起,那仿佛要吃人的瞳眸中映出雄伟恢弘的紫禁城,它正被拖入无底的欲望深渊,封野低吼一声:“进攻——”
下一瞬,角鼓争鸣,箭雨如织,在头顶上空造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带着弥天的杀意,贯透铠甲,刺入骨肉。
大军涌动,如漆黑的浪潮,有排山倒海之势。
紫禁城的护城河,修浚完备,足足有二十丈宽,五丈深,远不是从前用吊桥车可以搭桥通过的,为了渡过护城河,封野带来了十辆棚车,每辆棚车上拉着千吨重的巨石,由百名士卒推动,硬生生推下护城河。
城墙之上,利箭如蝗虫般遮天蔽日的袭来,盾甲步兵掩护着棚车兵和弓箭手,顶着万千箭矢,一步步朝护城河推进,血肉之躯频频倒下,马上又有士卒源源不断地顶上,零落满身、满地的箭矢形如猬毛,可惜它们不是来保护寄主的,而是来索命的。
遍地的尸体,换来棚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被推入了护城河,从日出到近午,护城河的水满溢而出,一车一车地被填出了一道通路,仅止于此,死伤已经数万。
工兵用最快的速度在填壕的石块上搭建起了板桥,火炮兵顶着箭雨、推着风神大炮,悍不畏死地穿过护城河。
封野一声令下,数十万大军推进,大地亦为之震动。
越过护城河,敌我两军终于都进入了对方的大炮射程,顿时炮火轰鸣,在城墙上砸开一块块狰狞的疤痕,在大地上绽开一朵朵猩红的花蕾。
攻城车、投石车、云梯车依次驶向城墙。
将士们顶着箭矢炮火奋进,向着那高耸的城墙和紧闭的城门发起不死不休的进攻。
那是燕思空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宏大、最激烈、最残酷的一战。
硝烟漫天,尸骨赢野,血流成河,这一战投入了封野的所有,干系着江山是否改姓,天下是否易主。
这一仗,从日升打到了日落、从日落打到了月悬。
封野许第一个登城之人万户侯,初时无数人蚁附而上,礌石、木块、热油、滚水齐下,死伤无数,渐渐地,无人敢上,甚至萌生退意。
封野以剑划地,敢退过此线者,斩!
城墙之下,将士的尸骨逐渐堆砌起了小山包,封家军踩着战友的肉身而上,终于有第一个人爬上了城楼。
战鼓声愈发急促,士气振奋,蜂拥而上。
封野紧紧抓握着剑柄,浑身都在颤抖。
登城了,封家军登城了!
燕思空亦是死死盯着将要溃败的城楼防线,几乎忘了呼吸。
大军饿虎扑食,恨不能将敌人吞入腹中,他们一波一波地涌上城墙,最终,从城内打开了城门。
封野一声令下,大军喊杀震天,冲入城门。
经过了八个时辰的血腥激战,封家军,攻破了紫禁城的外城廓。
此时,狼王封野离统御天下的无上皇权,仅隔着一道内城墙。
第276章
攻下外城廓后,士气大振,封野喜不自胜,马上下令修补城墙,清理护城河,一面包围了内城,一面用外城廓抵御即将到来的勤王军,紫禁城,已是瓮中之鳖。
斥候回报,陈霂预计明日能抵京师,但他终是晚了,晚了一步,结局已差了千里。
入夜后,封野提着一壶酒来见燕思空,他胜券在握,自是意气风发,冷峻的面上都有了笑容。
此时燕思空正靠着魂儿,在暖炉旁读书。
“大夫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喝酒了。”封野自顾自地给燕思空倒了酒。
燕思空低头看着杯中轻轻晃荡的酒液:“恭喜狼王。”
“你是真心恭喜吗。”封野似笑非笑地说。
“是真心。”燕思空看了封野一眼,“狼王如何善后了?”
“正命人修葺城墙,清理护城河,陈霂的大军明日可达。”封野痛快地笑道,“可惜他晚了,他晚了,哈哈哈哈——”
“有了城墙可守,勤王军怕是很难攻破了。”
“当然,一日鏖战,我封家军虽是伤亡惨重,但可用之兵仍有二十万。朝廷从江南筹集的兵马还没来调来,赵傅义也在路上,勤王军更是迟了一步,我弃太原而突袭京师,虽是冒险,但我赌、对、了。”封野笑得不羁而猖狂,“我已派使臣入京,劝狗皇帝投降。”
“哦?”
封野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我让使臣婉转的告诉他,他若投降,我不仅拥立十三皇子,还可保他荣华富贵,他若不降,我杀入京师,不仅会杀了他,还要让他所有的妃嫔和子孙陪葬。”
燕思空眯起眼睛:“那……万阳呢?”
封野冷笑:“担心你的夫人是吗?放心吧,她是我表妹,我自会留她一命。”
燕思空拿起酒杯,啜了一口:“你觉得,狗皇帝会降吗?”
“此人贪慕享乐,昏庸无能,祝兰亭不降,他都有可能降,我着使臣暗中联络曾经与我爹交好的官将,到时他们自会劝降。”封野道,“祝兰亭一直不曾回你的信,你再给他写一封,说与他利害。”
“嗯。”
封野将燕思空拉入怀中,燕思空立刻挣扎起来。
“别动。”封野语含警告,“你现在体弱,我不碰你。”
燕思空僵了僵,不再动作。
封野搂住燕思空的腰,在他耳畔轻声道:“等入了京,我就提审谢忠仁,你想让他怎么死?”
“凌迟。”燕思空毫不犹豫道。
“正合我意。”封野轻嗅着燕思空发间那清爽的气味,“你想给元将军平反,我也要给我爹平反,我们马上就能报仇了。”
燕思空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他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封野感觉到了怀中人的战栗,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等我手握大权、指点江山的那一天,我就不怕你背叛我了,因为你无处可去,只能依附我。”
燕思空没有说话。
“到那时……”封野低哼一声,“你会庆幸我还要你,否则,这世上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处。”
燕思空那发青的嘴唇微微嚅动:“那就多谢狼王的大恩大德了。”
“你不必语带嘲讽,你自己的处境,你心知肚明。”封野用嘴唇温柔描摹着燕思空的耳廓、下颌和脸庞的线条,“你名声败坏,仇人遍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将你生吞活剥,若没有我,谁能保护你,佘准那个跑江湖的?”
“你,保护我?”燕思空冷笑,“多次救我于危难的,正是佘准那个跑江湖的。”
封野目光沉了下来,他一口咬住了燕思空的脖子。
燕思空“嘶”了一声,妄图躲开,封野禁锢着他的手却硬如铜铁,纹丝不动。
那一声抽气惊醒了趴在一旁的封魂,它扭过头看着他们,狼眸在烛火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你所说的危难,就是从我身边逃离,去陈霂那儿挨鞭子?”封野寒声道,“这满身的伤,是谁给你的?”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他的心才是真正的千疮百孔,而这些,都是如今亲昵抱着他的人给的。
“小伤?”封野咬牙道,“我舔过你身上每一寸,你一根毛发都是我的,我再是恨你,也不曾在上面留下半点伤痕,你却把自己送上门去给别人糟蹋!”
“哦。”燕思空恍然大悟,他冷淡道,“我懂了,狼王是嫌我身上有疤,不好看了,这终究是副男人的身体,免不了磕磕碰碰,也不如女子那般细腻柔滑。”
“闭嘴。”
“且我年纪大了,哪及少年……唔……”
封野狠狠堵住了燕思空的唇。这一吻粗鲁而热烈,他用力吸吮着那柔软的唇瓣,霸道的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勾着燕思空的舌头,缱绻纠缠。
突然,封野感到一阵激痛,他被迫松开了燕思空,一抹嘴角,全是血。
燕思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封野面显怒容:“我是狼王,你永远不准拒绝我!”
封魂感受到了俩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凑了过来,试图插入他们之间,却被封野推开了。
燕思空讥讽道:“狼王就要坐拥天下了,还与我这样声名狼藉之人纠缠不休,也不怕别人耻笑。”
“谁敢耻笑我。”封野捏着燕思空的下巴,“你知道入京之后,我怎么为你打算的吗?”
“我不想知道。”
“你应该知道。”封野倨傲道,“我会让你做太傅,位列三公,这可是无上的荣宠,如何?”
燕思空眯起眼睛。
位列三公,虽然地位尊崇,但并无实权,封野将他架空在那样的高位,就像一个活动的箭靶子,必遭所有人明里暗里的仇视、敌视、蔑视。
封野是故意的。
“不止如此,我还要让你教我儿子读书。”封野勾唇,笑得冰冷而残酷,就连唇角的伤都带着一丝嗜血的味道,“你说你将陈霂教成了帝王之材,天底下哪有比你更好的老师呢。”
燕思空暗暗握紧了拳头,幸好他心已死,痛到极致,只剩下麻木。
封野倒了两杯酒,递给燕思空一杯:“来,与我庆祝攻下外城廓。”
燕思空攥着酒杯,迟迟未动。
“喝。”封野命令道。
燕思空僵硬地饮下了杯中酒,封野深深凝望着他,也一饮而尽,然后他摔了酒杯,邪笑道:“快点把伤养好,我等不及让你侍寝。”
言毕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燕思空僵坐在原地,久久不动,直至封魂将头埋在了他的膝上,他才放松了脊骨,轻抚着封魂的毛发:“魂儿,你也察觉到了是吗,察觉到我们之间,只剩下……怨恨了。”
——
大军围城后,大晟的皇都变成了一座孤城,封野派出的使臣此时已经在宫中,谁也不知道,昭武帝会作何反应。
陈霂的大军在天黑前抵达了京师,他们择地扎营后,马上就派来使者,要与封野议和,另有几股勤王军还在路上,陈霂心知肚明,即便集结了比封野更多的兵力,有了高墙深堑可守的封野,短时间内几乎难以攻克。
封野不予理会,一面向朝廷施压,一面厉兵秣马,已备再战。
此时大军压境,朝廷定然已经乱了,昭武帝本就不得人心,封野想尽办法贿赂、拉拢在京官员,期盼着最后一战,可以兵不血刃。
祝兰亭也终于给燕思空回了信,说让封野先退军三十里,已示诚意。
封野看到信,气笑了:“这个祝兰亭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路勤王军就要在京师集结了,到时就算他们一时攻不下外城廓,你要守城,就无法分心去攻内城,若祝兰亭此时带兵出城夹击,形势会十分危险。”
“他若出城,倒省得我进去找他了。”封野冷笑道,“我晾他不敢出来。”
“未必,他现在自然不敢出城,但他会伺机而动。”
“如此说来,必须尽快攻下内城,否则夜长梦对。”
燕思空轻吁了一口气:“你去找一张泛黄的旧纸。”
“你要伪造祝兰亭的信,送给朝廷?”
“不,我先送给他。昭武帝多疑,因为你声称愿辅佐十三皇子,他必然对祝兰亭有所猜忌,祝兰亭心里也明白,倘若这些信到了昭武帝手中,祝家恐怕不保,外有敌军,内有主疑,他必须得做出选择,我们要把他逼到绝路上。”
“好计,我这就命人去找。”
“可有聿……阙忘的消息?”
“你昨日已经问过了,今日依旧没有。陈霂还没发现阙忘的身份,你在我军中也隐瞒得很好,最好他一直都不发现,阙忘才会平安。”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我是因为足不出户,否则与阙忘熟识的将士,早晚会瞧出不对劲儿,我是没有想到,阙忘可以瞒这么久。”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拿下紫禁城,有了这个最大的筹码在,我一定可以救回阙忘。”
聿儿……燕思空心中默念着,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等到二哥来救你。
第277章
多年来的颠沛流离,跟着封野攻城略地,让燕思空身上鲜有能长久携带的东西,与祝兰亭往来的信笺,更是早已被他付诸一炬,但他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字不差地记得信上的内容,他凭着记忆、再加上对手中这封刚刚收到的祝兰亭的回信的临摹,在封野给他找来的泛黄旧纸上,仿出了祝兰亭的信。
这些信若都送到朝廷手里,就坐实了祝兰亭与燕思空私通,暗助楚王谋夺皇位等等足够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昭武帝因为亲信关系,不愿相信这离间计,如今祝家有了皇子,他确实显得多余,以此人多疑少谋的性格,至少也会将祝兰亭缉押查办,那祝家就是大祸临头。
燕思空可以想象祝兰亭收到这封信时,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他已经失去陈霂的信任,若再失去朝廷的信任,会将整个祝家带入万劫不复,他身为当家人,必须做出选择,尽管这选择可能违背他的意愿。
祝兰亭是个正直磊落的人,还曾数次帮他,他心有愧疚,但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何况祝兰亭若投降,可免去数万伤亡。
围城的第十一天,陈霂妄图偷袭守卫薄弱的西城门,封野及时调军抵挡,令他没有得逞。
围城的第十六天,燕思空终于收到祝兰亭的回信,信中,祝兰亭说他宁死不能投降,但他同意劝昭武帝投降,并要求封野承诺不伤皇族、不篡皇位。
封野谋反,打着的原本就是清君侧的旗号,在局势未稳之前,他自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称帝,他是真的打算先拥立十三皇子那个还在吃奶的娃娃。
祝兰亭是打算抵死也要保住名节了,所以不会主动投降,除非皇帝让他降。为了助祝兰亭“一臂之力”,封野开始往内城门前运送攻城器械,做出不日就要进攻的架势。
此时的昭武帝,内心一片焦灼,请降和请战的几乎分庭抗礼,在得到勤王军被挡在外城廓进不来、而封野即将攻城的消息后,连卫戍军主帅都表现出灰心,彻底击溃了他的意志。
昭武三十九年春
面对封野大军压境,外援不济,朝臣请降,在紫禁城被围困了二十七天后,昭武帝投降了。
当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封野戎甲戴盔,身披赤色战袍,他坐在醉红身上,血液仿佛被煮沸了一般在体内涌动,抓着缰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骨都泛起了青白,就连身下的马儿都感觉到了主人的悸动,铁蹄不住地在前后踩踏着。
燕思空立在一旁,忍不住看向身边的男人。
纛旗的飘带轻抚着他帽盔顶上的红缨,一身厚重的玄甲在烈日下反射出幽森的寒芒,背后的血色战袍随风而动,明明只是片尺绸布,当它在狼王身后放肆飞舞时,却仿佛有着包举天下之力、并吞山河之心。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啊,已经有了帝王的气势。
封野微微偏过头,一对犀利的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燕思空,无双俊颜上,写满了不动声色的狂妄豪恣,那是被滔天的权力托上巅峰的人才胆敢有的眼神,那眼神,令燕思空颤抖。
“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封野冷冷一笑,“好好看着我怎么征服陈家的江山。”
“封野,你终于得偿所愿了。”燕思空心中百感交集。
“我命如此,总能得偿所愿。”封野一夹马腹,朝着那扇他觊觎多年的、代表着万里疆土的城门,义无反顾地行去。
燕思空怔怔地看着封野远去的背影,恍然间,觉得封野会就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不,他的封野,早就已经消失了。
狼王入京了,六年,他用了仅仅六年的时间,从蜀地打到河套,从河套打到大同,从大同打到太原,而今,他攻下了京师的外城,围困了京师的内城,最终逼得当朝天子投降了。
天下震动!
这或许将是陈晟王朝的最后一口气,没有人知道,被封野谋夺了皇权,江山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
封野入京后,迅速解除了京中所有的武装,换上了自己的人。
祝兰亭被带到了封野面前,他面容憔悴,鬓发掺灰,三年前分别时,他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如今却仿佛老了十岁。
祝兰亭看了封野一眼,就在屋子里寻找起燕思空。
王申喝道:“祝将军,见到狼王,还不跪下。”
祝兰亭漠然不理会。
“你……”王申上来就要踹祝兰亭,被封野挥手制止。
“无妨,给将军看座。”
侍卫立刻搬来了椅子,祝兰亭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毫无惧色地看着封野:“燕思空呢?”
“你现在还见不到他。”
“为何?”祝兰亭眯起眼睛,“难道……难道燕思空真的还在楚王手里?”
封野但笑不语,燕思空带着元南聿的面具站在一旁,也默不作声。
“你骗我!你何处来的信笺?他的笔迹又是怎么回事?!”祝兰亭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侧侍卫纷纷抽出了佩剑。
封野安抚道:“这些都不重要,祝将军,我一直敬佩你的为人,当初你还帮过我们封家,我感念在心,断没有忘记,因此,我会遵守承诺,不伤皇族分毫,还要拥立十三皇子承继大统。”
祝兰亭迟疑地看着封野:“……当真?”
“决不食言。”
祝兰亭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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