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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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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一多半,燕思空突觉得脚下有些微地颤动,他趴在地上,附耳去倾听,果真听见了一阵飞快地马蹄声。
定是封野!
燕思空焦急地看了看四周,京师地处平原,这里是一马平川,根本毫无遮蔽之处,他抬腿就跑。
才跑出了二三里路,背后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见,燕思空只觉疲惫不堪,速度一慢再慢,人又怎么可能跑得过马。
一只骑伍出现在了他身后,为首那一匹高昂雄峻的火红烈马,正是当年的稀世好马,天山马王——醉红,名字还是他取,而能够骑在它身上的,自然就是那不可一世的狼王。
骑兵们纵马围成一圈,将燕思空困在了正中央。
封野居高临下地看着燕思空,面上满是震怒与受伤,血红一片的眼眸透露出情绪地疯狂,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跑啊,你想跑到哪里?跑到陈霂身边吗?”
燕思空瞪着封野:“你偷营成功了吗?”
“虽然没能烧掉他们的粮草,但已搅乱了他们的营防……”
“那就是失败了。”燕思空道,“其实无论你成功与否,我都要走,我担不起可能会害得阙忘丧命的风险。”
“你混蛋!”封野怒吼道,“燕思空,我对你一再容忍,一再宽仁,一再、一再地想要好好对你,你却一次又一次地骗我、背叛我,你真该千刀万剐,你死不足惜!”
“不必狼王动手。”燕思空突然抽出了匕首,抵在了颈间,“狼王只需一句话,燕某定将性命奉上,一解狼王心头之恨。”
“你……”封野气得一脸地狰狞之色,“你死吧,你死了,我让佘准,让阿力,让所有你在乎的人为你陪葬!”
燕思空冷冷地瞪着封野:“放我走吧,我不愿意再看到你,我要去救我弟弟,你要阻止我,除非杀了我。”
“燕思空!”封野感到心脏绞痛,就像被一只手生拉硬扯了出来,再狠狠地碾碎,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不动一刀一枪,就能将他伤得千疮百孔。偏偏这个人,就是舍得伤他。
“我不是燕思空,这是你亲口说的。”燕思空道,“我是说,都已不重要,我只求你放我走。”
“你休想。”封野一字一字泣血般说道,“我要打断你的腿,我要绑住你的手,我要封住你的嘴,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燕思空将匕首微微刺入了喉咙。
见着那雪白的颈上渗出血来,封野瞠目欲裂:“你敢!我刮了佘准!”
燕思空紧抿着唇,瞪着封野的双眸亦满是痛苦。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听来绝对不下百人,而封野显然是急着出来追人,不过带了十几名马快的贴身侍卫。
侍从惊叫道:“狼王,不好,是楚军!”
“这里离楚军大营太近了!狼王,快撤吧。”
封野看向燕思空:“上马!”
燕思空举着匕首:“我不会回去的。”
“佘准的性命你不顾了吗!”
“你是恩怨分明之人,佘准救过你,你不会杀他。”燕思空也有些焦急地看向远处,楚军的旗帜已经在黑夜中依稀可见,“你们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跟我回去!”封野厉声道,“燕思空,我命你马上上马。”说着就要欺身上前。
燕思空紧握着匕首:“不要过来,你敢过来,我真的会捅穿这层皮肉,你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你……”封野恶狠狠地瞪着燕思空,两眼迸射出浓浓地恨意。
“狼王,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侍卫大吼道。
众人纷纷劝道,急得都要哭了:“社稷要紧啊狼王!”
封野根本看也未看正在欺近的楚军,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突然,眼中滚下了两行热泪。
燕思空怔住了。
封野颤声道:“燕思空,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燕思空心口剧痛,他哽咽道:“封野,我不恨你,我屋内有一封留给你的信,望你能承继靖远王的衣钵,守卫我大好河山。”
“狼王,快走啊!”
楚军已经依稀可见,封野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调转了马头,往来路跑去。
燕思空放下了匕首,看着封野的背影,眼前顿时模糊了,他突然大声喊道:“安内攮外,匡扶社稷,驱胡虏,平天下,立不世之功,留千古之名!”
封野如遭雷击,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正在被黑暗逐渐吞没的燕思空,心痛的几乎要从马上跌落。
那是,那是二十年前,他们互相许下的承诺。
封野想要调转马头,却眼睁睁地看着燕思空已被楚军的兵马包围、淹没,大军还朝着他们追来,黑暗中箭矢的声音破空而来,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策马狂奔而去。
燕思空眼睁睁地看着封野消失在黑暗中,只觉肝肠寸断。
封野,我会兑现少时的承诺,助你得偿所愿,但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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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明天开启最后一卷!
第十卷 时有终始
第286章
前来巡视的楚军将领,燕思空并不陌生。
那小将看了燕思空一眼,吼道:“来人,将燕思空带回大营,其余人随我去追狼王!”
燕思空冷笑一声,心想,你们的马,去追醉红?这可是真正的望尘莫及。
留下的一队人马,将燕思空团团围住,为首的军士形容粗鄙,看着燕思空的眼神十分猥琐:“这就是传说中的燕思空燕大人啊?”
燕思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果然长得跟神仙一样好看,难怪,难怪兄弟俩都可以服侍男人呢,哈哈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你们说这男人,跟女人,有多大差别?”那人挑了挑眉,“哥几个,你们谁尝过男人?”
“呸,多恶心。”
“你懂什么,要是不好,这些大王大将军,怎么一个个都要试试呢。”
“大哥说得对啊。”一个士卒不怀好意地看着燕思空,“要说这位燕大人,可比醉月楼的娘们儿漂亮多了。”
“何止漂亮,肯定还有厉害的‘本领’,不然能以色侍人,把狼王、楚王都给迷得神魂颠倒吗?”为首之人竖起大拇指,“燕大人,小人对您,是佩服不已,怪我爹娘没给我生这么俊的脸蛋儿,不然何苦出生入死,往那榻上一躺,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众人又是大声哄笑。
燕思空根本不屑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没那个富贵命。”
那人脸色一变,“呸”了一声:“果真是不知羞耻的燕贼,是不是狼王那儿混不下去了,又想来投奔我们楚王,还是你肚子里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轮不到你这下贱之人过问。”燕思空扬着下巴,冷冷道:“带我去见楚王。”
他做过大官,见过大风浪,一身的胆识气魄绝非寻常人能比,此时明明受困于人,却仍满是上位者的姿态,且毫不违和。
那军士吼道:“给我带走!”
燕思空被押谢回了楚军大营,一路上,他被数不清的凌厉目光淹没,耳中更是钻入了不少污言秽语。
他被径直带入了中军帐,见到坐于主位上的陈霂时,他胸中翻腾着阵阵杀意,但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陈霂冷冷地瞪着燕思空,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见到楚王,还不跪下!”
燕思空拱手屈膝下跪:“见过楚王殿下。”
陈霂再无了从前的殷勤,就任燕思空那样跪着,并发出讽刺地声音:“先生又来了,这一次,不是我求你来的,不是我捉你来的,是你,自己送上门儿来的。”
“正是。”
“先生是胆大妄为呢,还是料定我不会杀你呢。”陈霂面上闪过狰狞之色,“在你,背叛我之后。”
燕思空不卑不亢道:“我来是为了谁,殿下心里明白,依你之言,我来了,你要放了阙忘。”
提到阙忘,陈霂脸色有异,他冷笑道:“若是封野押你来换,我自然把阙忘换回去,可你只身一人前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殿下若不信守承诺,恐遭天下人耻笑。”
“耻笑?”陈霂突然纵声大笑,“耻笑?我身为大晟长皇子,自小没过过一个不用挨冻的冬日,被立太子,又被废掉,被发配蛮荒,如今守着紫禁城的大门不得入,我这辈子,就是在耻笑中长大的,我怕什么耻笑?”
“殿下能屈能伸,臣佩服。”燕思空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我此次来,只为换回阙忘,若殿下不能兑现承诺,臣便自绝于此。”
“你敢!”陈霂瞪着燕思空,双目赤红,“我把你绑起来,把你……”
“一个人要死,谁也阻止不了。”
陈霂突然抓起茶杯,砸到了燕思空膝盖边,低吼道:“燕思空,我一直敬你爱你,将你当做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可你是如何对我的?你果真如他们所言,冷酷无情,唯利是图。你效忠过谁?你真心待过谁?你对所有人,不过是利用、欺骗、背叛,越是亲近越是如此!”
燕思空冷冷地看着陈霂,即便他真的如此,也轮不到眼前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的指责,陈霂与他,不过半斤八两。
一名将领道:“殿下,何必为这贼子动怒,咱们绑了他,有这两兄弟在手,必然重重打击狼王的军心。”
燕思空沉声道:“殿下,放了阙忘,你身为堂堂的大晟长皇子,自诩要登基称帝,君无戏言,你岂能言而无信。”
“你住嘴!”那将军道,“现在是两军交战,兵不厌诈,还讲什么信不信的!”
“现在是反贼挟持陛下,楚王起兵勤王,于天下人而言,楚王才是名正言顺的帝位承继人,若食言而肥,其不跟反贼如出一辙。”
陈霂寒声道:“燕思空,你不必激我,我知道你的能耐,我不会轻易上你的当。”
“也罢。”燕思空席地而坐,“我只身一人前来,殿下不放人,我亦无法以一敌万,但我至少可以掌控我自己,殿下一日不放人,我便一日滴水不进,权当为我兄弟陪葬。”
“你……”陈霂露出阴森地笑,“你拿自己要挟我?你当自己还有多少斤两?”
“我微若蝼蚁,无足轻重,但我死了,殿下可就少了一样可以要挟封野的东西。”燕思空嘴角抽动,“我对他而言,可比阙忘重要多了。”
陈霂眯起了眼睛。
“殿下……”
“你们都下去。”
“殿下!此人极善言辞惑众,他……”
“下去!”陈霂厉声道。
众人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当中军帐内只剩下两个人时,陈霂与燕思空互瞪着对方,久久不言。
最终,燕思空开口了:“让我见阙忘。”
“凭什么。”陈霂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燕思空身前,蹲下,一手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来:“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燕思空脸上闪过惊怒之色。
陈霂露出愉悦地笑容:“你终于动怒了,我还猜着,你能装得更久一些呢。”
燕思空偏头甩开他的手:“让我见他!”
“说起来,先生其实一直不过是利用我罢了。”陈霂轻声说,“小时候你对我好,只因为我是太子,是你的学生,将来我登基了,你可就是帝师,历代帝师入阁拜相,平步青云,都是理所当然的。后来你来云南找我,为我招兵买马,为我出谋划策,是为了封野,你把我培植起来了,一来可以帮封野牵制东南的兵力,二来,可以让封野打着拥立我的旗号去谋反。”陈霂冷冷一笑,“再后来,你故意暴露行踪,被我俘虏,是为了帮阙忘。还好有沈先生与你掣肘,否则我必然被你耍得团团转,让你救出阙忘的计划也落空。可惜了沈先生,被你害死。”
燕思空冷道:“如你所说,兵不厌诈。”
陈霂看着燕思空,眼神幽深不见底,透着彻骨的寒意:“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是有情的,至少有相扶相持的师生情,可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从头至尾,都只是将我当做一枚棋子,而且,还随时可以弃掉的,对吗。”
燕思空眯起眼睛:“是我将你培养得太好,让你生出了多余的心思,你若老老实实听话,我们都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你也早当上皇帝了。”
“住口!”陈霂厉声道,“你妄想操控我,妄想我向封野那个反贼卑躬屈膝,妄想将我当做傀儡,我陈霂岂能受制于人!”
燕思空冷笑:“可你打不过封野。”
陈霂盛怒,一把揪住燕思空的衣襟,将他狠狠地压倒在了地上,同时俯身而下,重重吻住了他的唇,粗暴地蹂躏着。
燕思空双目圆瞪,抡起拳头就砸向陈霂,却被陈霂一手格挡,按在了地上,同时,他感到唇角生痛,陈霂竟咬了他一口,舌尖遍尝了血腥味儿。
陈霂抬起脸来,露出残忍地笑:“你要反抗吗?阙忘可还剩下不少部件”
燕思空咬牙切齿地瞪着陈霂。
“或者,我该叫他元南聿?我都查清楚了,你们并非亲兄弟,不如……”陈霂阴毒地笑着:“我将他的手砍下来,让你吃下去,这样你们不就血肉相连了吗?”
“你敢!”燕思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陈霂捏着燕思空的脸:“你们都在我手里,我有什么不敢?”他低下头,再次吻住燕思空的唇,这一次,他缓慢地、缠绵地品尝着燕思空的味道,极尽羞辱地拖延了这个充斥着血腥味儿的吻。
燕思空双拳紧握,却没有再反抗。
他决定来这里,便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这又算得了什么。
陈霂亲了个够,才松开了燕思空,并轻舔着唇角:“你们虽然长得十分像,但味道可不一样。怪我从前对你太敬重,一直不忍逼迫你,若我早早尝了你,就能早点拆穿他了。”
燕思空瞪着陈霂的眼睛拉满了血丝。
陈霂将燕思空从地上拽了起来,柔声道:“先生想见他,我怎会不允呢,来,我带你去见他。”
燕思空克制着身体的战栗,跟在陈霂身后,走出了中军帐。
他告诫自己,无论他看到了什么,都要镇定。他要救他的聿儿,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陈霂将燕思空领到了一处帐篷前,那里布满了侍卫,守备竟然比中军帐还要森严。
侍卫掀开门帘,陈霂和燕思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在那军帐的床榻之上,燕思空见到了他最想见、却也最怕见到的人——元南聿。
元南聿披散着一头浓黑的长发,衣衫不整地坐在角落里,他手脚都带着镣铐,半敞着的前胸上依稀可见点点青紫的痕迹,在昏暗光线的照射下,更显暧昧。
听到脚步声,元南聿睁开了眼睛,在见到来人的瞬间,他浑身一震。
“聿……儿……”燕思空鼻腔酸涩,险些落泪。
元南聿静静地看着燕思空,几乎动也未动。
“聿儿!”燕思空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元南聿,惶恐而颤抖地用手覆在了他的耳朵上,接着,他微微一怔,掀开了元南聿的头发。
陈霂低低笑着:“那是从死囚身上割下来的,我怎么舍得坏了这副好面相。”
元南聿看着燕思空,声音无波无澜,没有一丝喜悦:“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燕思空颤声道,“聿儿,我知道你受苦了,你……”
“你来救我。”元南聿垂下了眼帘,小声道,“上次你说要救我,如今变成了这样。”
燕思空僵住了。
陈霂走过去,坐在了元南聿身侧,轻佻地摸着他的耳朵:“先生你看,我一丝一毫都没伤他,连他打伤了我,我都没对他用刑,我这样宽仁地对你弟弟,你可还满意?”
燕思空怒意攻心,恨不能掐死陈霂。
元南聿眼中闪过羞耻,别开了脸,陈霂却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靠近了自己,并用嘴唇轻轻含住了他的耳垂,阴恻恻地说着:“说来,我得谢谢先生将他留给我,我不舍得割这耳朵,也不舍得割其他地方,吓唬你们罢了,若坏了一丝一毫,岂不坏了我床笫间的心情?”
“陈霂!”燕思空狠声道,“放了他!”
“我不舍得。”陈霂欣赏着这两兄弟的痛苦,心中升起扭曲的快意,“我第一次尝男人的滋味儿,好得很啊,难怪封野对你念念不忘,如今先生也在我手里了,我虽未称帝,倒也可以提前享这齐人之福,快哉。”
燕思空咬牙道,“放了他,我任你处置。”
陈霂还在笑着:“我想要得到先生,想了好多年,那一夜,我以为我得偿所愿了,没想到上的却是个假的。”他轻轻抚摸着元南聿的头发,动作不可谓不温柔,“其实,我后来发现他的身份了,但我假装不知道,他为了保命,不得不隐忍着委身于我的模样,尝来格外有滋有味。”
元南聿终于按耐不住,怒喝了一声,可手脚均被手腕粗的铁镣铐钳制,他根本动弹不得。
“陈霂,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霂偏过头,用指尖细细描绘着元南聿的脸颊,尤其是额上那墨刑刺字:“我只是舍不得放了他,可我却不得不放了他。”他斜睨着燕思空,诡笑道,“只有让封野以为我言而有信,他才会愿意拿更重要的东西,来跟我换你。”
燕思空紧握着双拳,心中对陈霂已是杀意沸腾。
陈霂将俩人倍受煎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心中充盈着报复的快意,满足地起身:“你们兄弟二人难得重逢,我就不打搅你们团聚了,毕竟,下次也不知能不能再见了。”
陈霂潇洒离去,留下兄弟二人陷入令人绝望的沉默。
第287章
俩人互相都有些无法面对对方的注视,沉默了良久,燕思空才低声道:“聿儿,这些都怪我。”
元南聿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软枕,微扬着下巴凝望着燕思空:“你说怪你,为什么?”
燕思空怔了怔:“我……我原本想你我互换,可以把你送出城,没想到弄巧成拙……”他越说声音越低。
“你知道齐曼碧会给我下药吗?”
燕思空双目圆瞪:“你说……什么?”
“齐曼碧说,陈霂娶了正妻,自己地位低下,整日担惊受怕,你与她兄妹相称,还亲口承诺要帮她。”元南聿徐徐说道。
“她胡说!”燕思空沉声道,“齐曼碧这个蠢妇……我只是敷衍她,她们女人争宠,与我何干,你难道、你难道以为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故意将你送给陈霂吗。”
元南聿静静地看着燕思空,没有说话。
燕思空僵住了,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着:“……你真的这么以为。”他顿觉心如死灰,眼前阵阵地发白。
元南聿神色微动,他轻叹道:“我不想怀疑你,可你太聪明了,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我落入敌手,是我自己无能,逃不逃得出去,都是我的命数,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我想不通。二十年前,你说我自愿为你顶罪,被流放西北,二十年后,我又自愿与你互换身份,为了保命,苟且偷生……”他摇了摇头,“我不想怀疑你,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想不通,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代你受难吗。”
“聿儿, 不是的,这……”燕思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元南聿脸上的怆然和冰冷,他顿时红了眼圈,心痛如绞。
终于,终于连他的聿儿也怀疑他、怨恨他了,终于。他突然松了口气,老天爷注定是要拿走他的一切,等他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他反而感到了解脱。
看着燕思空悲切的神情,元南聿难受地说:“我知道你是想救我的,否则你不会重返这里,我没有怪你,我只怪自己无能,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是……我有点害怕你,在你面前,我就像个傻子,封野、陈霂、沈鹤轩,还有那些文官武将,那么多聪明的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间,你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天下,我觉得我一直在被你操控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与你亲近的人,最后都不敢再相信你。”
燕思空颤声道:“聿儿,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害你。”
元南聿怔怔地看着燕思空,良久,才道:“我也不敢再相信你了。”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胸中悲怆难耐,几近无法呼吸,好像支撑着他不至倒下的最后一根弦,也在这一刻,断了。
断的那么无足轻重,断的那么悄无声息,他这一生经历过许许多多惊心动魄的时刻,这一刻相较之下,显得十分苍白平淡,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刻轰然崩塌的,究竟是什么。
元南聿说得对,二十年来如履薄冰的生活,让他变得草木皆兵,他功于心计,习惯了对人对事都筹谋算计,算计来算计去,他即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失了人心。
他跟元南聿只有长相相似,脾性却是背道而驰,元南聿身上有他一辈子也触摸不到的光,他只要在阴暗中能窥得一丝那光芒的照耀,都如沐暖阳,所以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这束光,所以他注定要对那些坦诚的、率真的、磊落的人情动,比如曾经的小世子。
可到头来,这些人都跟他一样堕入了黑暗的深渊,而他在其中,推波助澜。
他这一辈子,究竟都做了什么?
“你不该来的。”元南聿平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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