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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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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思空拍着封野的脸,颤声道:“封野,魂儿来救我们了,你撑住,魂儿来救我们了,你听到了吗!”他吼道,“军医何在!”
  一个小卒颤声道:“军医、军医已经……”
  “拿药箱来!”
  封野的胸口不住往外涌着血泡,那箭从他胸膛的正中贯穿,几近致命,不可能撑着回到广宁。
  士卒将药箱扛了过来,燕思空命令道:“生火!马上派人求援!”
  封野的嘴角逸出一股股地鲜血,淌了燕思空满手,燕思空只觉眼前模糊了,只能伸手去抹,却将那尚有余温的血都抹到了自己脸上。
  这是封野的血,这是封野的血啊。
  封野半睁着眼睛看着燕思空,似乎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却只是咳出更多的血。
  “别说话,别死。”燕思空狠狠咬了一下嘴角,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剑削掉了箭尾,将封野的胸甲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
  士卒在一旁生起了火,试图温暖封野的身体。
  燕思空又用剑划开了封野胸前的衣物,将那狰狞地伤口彻底暴露了出来,看着那绽开的皮肉和刺目的血红,燕思空感到胸口剧痛,仿佛这把箭,正插在他心上。
  封野说不出话来,双目也越发浑浊,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哪怕一旁就有火,也无法温暖他分毫,他颤抖着、缓缓地抬起了手,无力地拽住了燕思空的衣袖,眸中流泻着痛苦与渴望。
  燕思空一手抓住箭柄,一手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道:“封野,你听好了,你是狼王,你也许会死但不是今天,不是这里,不是蛮夷的手中,你一定要活下去。”
  封野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思空,甚至不肯闭上眼睛,生怕眨眼之间,人就会消失。他就那么看着燕思空,然后微微点了点下巴。
  燕思空咬紧牙关,握着剑柄的手猛地向上一拔,在那健壮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喷溅。
  封野喉咙里发出了垂死般痛苦地叫声,身体剧烈抽搐了起来。
  燕思空扔掉断箭,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快速插进创口周围的穴道,又撒上止血的药粉。
  看着那还不住往外渗的血,燕思空绝望得了极点。他只是在儿时随着娘亲习了点皮毛的医术,他更擅长诊马,而不是医人,此处离广宁尚有三十里,若此时不能止住血,封野也绝无可能活着回到广宁。
  封野的脸惨白如纸,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用来握住燕思空的手。
  如果现在他就要死了,至少他死在燕思空的怀里,他要深深地把这个人刻印在脑海之中,若有来世,来来世,生生世世,他都要找到燕思空,只求下一世,他们不必经受这无尽的折磨,可以……携手到老。
  燕思空抱着封野,泪如雨下,他祈求上苍,祈求一切神明,只要封野能活下来,他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即便是他的命。
  封野眼中淌出了两行热泪。
  这时,山口外传来大军逼近的声音,脚下的土地也在随之震动,下一刻,封家狼旗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阙将军,是阙将军!”将士们狂喜地喊道。
  金人立刻敲响了撤退的兽皮鼓。
  燕思空绝望地喊道:“让阙忘过来救狼王,快!”
  徐枫分了一半兵马去追逃兵,元南聿则策马跑了过来,他一眼看到封野的伤势,脸色瞬间变了。
  燕思空抬头看着元南聿,痛苦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元南聿翻身下马,他一把抓起封野的手腕,探着脉象,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
  “聿儿……”燕思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元南聿当即脱下了帽盔,一手抽出了自己头顶的发簪,长发顿时倾泻而下。那发簪上嵌着一块管状地玉饰,只有拇指粗,他将发簪扔在地上,一拳砸了下去,玉饰碎成了两瓣。
  燕思空定金一看,玉饰中分明藏着一枚绛色地丹药。
  元南聿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丹药,轻声道:“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是药谷只给直传弟子的玄天丹,要练就一枚难如登天,世上也仅有三枚,此药乃神物,能保住他的心脉。”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药喂进了封野嘴里,并用麻沸散将它顺服了下去。
  封野还在抽搐,燕思空只得用力抱着他。
  服下丹药没多久,封野身体的抽搐就奇迹般地慢慢平息了,他始终望着燕思空,直至眼前失去焦距,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药,能救他吗?”燕思空哑声道。
  元南聿沉声道:“二哥,封野就剩一口气了,这药只能暂时吊住他的命,我会马上派人去药谷,请我师尊出山。”他急道,“此地不能久留,必须马上回城。”他命人将马车驶了过来。
  几人合力将封野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马车。
  燕思空喃喃道:“速速回城,速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魂儿……”
  “什么?”
  “魂儿!”燕思空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带封野回城!”他拔足奔向那尸横盈野的战场。
  “魂儿!魂儿!”燕思空边叫边焦急地寻找着,他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小卒,“去找狼王的狼,所有人都去找!”
  地上躺了数不清的尸体,有人的,亦有狼的,那些不久前还灵动矫健的兽,此时了无生气地倒在地上,有些已然僵硬,有些一息尚存,睁着空洞的双目喘息着,等待死亡的最终降临。
  燕思空握紧了拳头,嘶声喊着“魂儿”。
  “将军,找到了!”一个士卒在矮崖上大叫。
  燕思空连滚带爬地上了矮崖,只见一片人与狼的尸身横陈于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头独目巨狼,它身上插着三只箭,背上还有刀伤,炳耀的皮毛上沾满了黑红的血迹,已经凝结成冰碴。
  它无力地倒在地上,几只狼正围着它哀嚎,舔着它的伤口。
  “魂儿——”
  燕思空扑了过去,跪倒在封魂面前,封魂的一只独目动了动,青白色的瞳仁平静地看着燕思空。
  燕思空颤抖地抚摸着它的皮毛。
  封魂轻轻“呜”了一声,竟挣扎着还想爬起来,但却只能晃了晃爪子。
  “封野……活着。”燕思空哽咽道,“他活着,因为你救了他,魂儿,你也不能死,不能死……”
  封魂不再挣扎,而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燕思空的手。
  那舌头热乎乎的,是生命的温度,不惧严冬的寒。
  燕思空抹了一把脸,查看起封魂的伤,那些伤都不在致命的位置,但流了太多的血,他狂吼着叫来人,将封魂也抬上了马车。
  燕思空的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别死,别死,别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一个一个地,离开我。


第316章 
  广宁城内
  派去追击逃兵的徐枫回城了,他一路追出了十数里,杀敌四千,俘虏六百,若不是朵颜卫训练有素,抵死保护尾翼,被狼群吓破了胆的金兵早就溃散了。
  徐枫一进城就直奔来向梁慧勇和燕思空复命,一照面,就焦急地问道:“听闻狼王受了重伤,伤势如何了?”
  燕思空脸色惨白如纸,面无表情地说:“阙将军正在为狼王医治。”
  “那……”徐枫有些不敢往下说。
  “他派了人去药谷。”燕思空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徐将军,外面情况如何。”
  徐枫据实以报。
  梁慧勇抚了抚胡须:“俘虏了六百人,思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
  燕思空沉吟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大营被袭,到嘴的肉飞了,还损失了两万兵马,以卓勒泰火爆的脾气,怕是气疯了吧。此时,自然要再给他再加把火。”
  “杀了俘虏。”梁慧勇道。
  燕思空冲徐枫道:“留一个回去向卓勒泰复命,就说……他一辈子都休想踏进广宁,无论是二十一年前,还是今日。”
  “是。”
  “慢着。”燕思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掌纹里,还隐约可见斑斑血迹,那是封野的血,这些血仿佛已经渗入了体内,让他在被炭火包围的屋内,依旧冷彻了骨髓,他轻声道:“先把他们的手剁下来。”
  “……”徐枫怔住了。
  “金贼抢掠我中原百姓无数,抢土地,抢财物,抢女人,抢命……”燕思空的目光阴冷不已,“剁了他们不问自取的手,送去给卓勒泰。”
  徐枫抱拳道:“是!”
  徐枫走后,梁慧勇凝重道:“狼王受伤,封长越出兵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卓勒泰耳中了,在这样的紧迫之下,他也许很快就会攻城,又是一场大战。”
  胜负难料。
  “攻城我们才有赢的机会。”燕思空疲倦地说:“但此次被伏,差点毁了一切……这说明不仅朝中有内奸,广宁城内也有,说不定就在军中,梁将军,此事需要彻查。”
  “我早已经派人去查了。”
  “会不会是那个一直与韩兆兴的长子有往来的奸细?”
  “不可能。”梁慧勇摇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此事另有其人。”
  燕思空寒声道:“查,把全军翻遍了也要查出来。”
  这时,封野的卧房门打开了,元南聿从里面走了出来。
  燕思空和梁慧勇都站了起来,惶恐地看着他。
  元南聿满脸的疲累与担忧,他坐倒在了椅子里,声音带着一丝恐惧:“那箭……再往左偏上一寸,他当场就会没命。”
  “现在……如何了。”燕思空低声道。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血止住了,但他的心脉很虚弱,依旧很危险,必须将受伤的脏腑治好,才有可能醒过来。”
  “要如何治?需要什么药?”
  元南聿看了燕思空一眼:“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
  “此时我还能怕什么?”
  梁慧勇也急道:“是啊南聿,你就快说吧。”
  元南聿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要将……这里打开。”
  燕思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瞪如铃:“……什么?”
  将胸膛打开?那人还能活吗!
  “我知道这听来匪夷所思,药谷的很多医术,都是惊世骇俗的。我见师父做过,我……学艺不精,不敢下手。”元南聿沉重道,“快的话,师尊几日就能到。”
  梁慧勇拧着眉头说:“狼王……能撑到那时候吗?”
  元南聿垂首,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燕思空握了握拳头,抬步走向封野的卧房,推门进了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仅是嗅入鼻息,都觉得苦,苦得让人不敢回味这满目疮痍的命途。
  在床榻一旁的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软垫,封魂正躺在上面,它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血迹外渗,刺着人的眼。
  它没有伤及要害,但流了很多血,此时将将稳定下来,跟它的兄长一样,正昏迷着。
  燕思空走到床前,看着一动不动地躺着的封野,他的嘴唇青白,脸颊凹陷,气息极为虚弱,短短几日之间,瘦了一大圈。
  这样病态的、憔悴的、狼狈的封野,他并非第一次见,当年封野被羁押诏狱达半年之久,受了数不清的刑罚,逃狱时,那传说中天生神力,能使一石枪、开二石弓的靖远王世子,虚弱到连马都上不去。
  可那时候,他至少是有生机的,苦难与折磨不曾抹灭他的意志,他的双眼熊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如今,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燕思空靠坐在床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未设想过,若封野死了该怎么办。封野是他见过最强壮、最厉害、最有胆识的男人,这样的人,好像拥有着不死之身,可以在枪林箭雨间游走,更不用提还有几十万大军傍身。
  可封野终究只是血肉之躯罢了,谁又能超脱于生老病死?
  想到封野会死,燕思空只感到窒息般地恐惧。他与封野爱恨痴缠了十年,这个人早已成为他的一部分,他想从身上剥离掉的,是“情”这个字,但他知道,他永远剥离不掉封野这个人,因为封野深植他的骨血、他的灵魂,只要他还记得自己,他就记得封野。
  燕思空低头看着封野,久久,才轻轻伸出手,用指腹描摹着封野深刻的五官,他第一次知道,能够触摸到一个人的体温,会是怎样让人想要拜谒神佛的感激。
  至少现在还活着。
  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仅是要封野活下去。
  ——
  七日之后,药谷的车马抵达了广宁卫。
  此时,封野尚在昏迷,而封魂已经苏醒,但仍然很虚弱,每日只能进流食。
  药谷一共来了三人,一个裹着纯白色大氅,头戴蓑笠、白纱覆面的男人,和一男一女两个童子,二童子都背着大大的药箱。
  那男人于后背流泻下一头长长地银发,但他身姿颀长挺拔,步履稳健,并不见老态。
  燕思空与元南聿去迎他,见到他时,心中不禁诧异,莫非药谷掌门人阙伶狐,不似他想象之中的耄耋老者?此人虽然神秘,但江湖上也不乏传言,听说他的年纪,该近百了。
  元南聿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重重磕了个头:“弟子见过师尊。”
  阙伶狐缓步走了过来,用袖子甩了元南聿的脸,冷冷说道:“你闯荡江湖,混出什么名堂了?”
  那声音分明是寻常青壮男子。
  “弟子惭愧。”
  “以为自己出师了?倒头来还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弟子无能,弟子不孝。”元南聿小心翼翼地说,看来十分怕阙伶狐。
  阙伶狐冷哼一声。
  燕思空恭敬地拱手:“晚辈见过阙掌门。”
  阙伶狐微微偏头:“你就是传闻中的燕思空。”
  “正是晚辈。”
  阙伶狐沉默地将燕思空上下扫了一眼,而后道:“带我去见狼王。”
  言罢大步进了府,两个童子紧随其后,正眼都不瞧周围的人。
  梁慧勇与燕思空对视一眼,悄声道:“好神秘啊,这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
  “嘘。”元南聿站起身,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在我师尊面前一定要恭敬谦卑,惹他不高兴了,没有好下场。”
  燕思空皱起眉:“阙掌门贵庚?”
  元南聿摇摇头:“没有人知道,怕有上百岁了。”
  梁慧勇惊道:“什么?他可是仙人?”
  “他……”元南聿道,“救人要紧,其他的之后再说。”
  他们跟着进了屋。
  阙伶狐正摘下了蓑笠,他相貌俊逸出尘,长身玉立,一头银发,气势宛若谪仙,容颜看来似是不惑之年,哪有一丝老态龙钟之象?
  燕思空和梁慧勇都极为震惊,只有元南聿面色如常。
  阙伶狐看着地上的狼,封魂也半睁着眼睛看着他。
  元南聿忙道:“师尊不必在意,那是狼王的狼。”
  “快死了,把心脏给我入药吧。”
  元南聿急道:“师尊,这使不得。”
  “城中有许多狼尸,可赠与阙掌门。”燕思空道,“但这头不行。”
  阙伶狐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了封野床前,摆襟坐了下来,探上了封野的脉搏。半晌,他转过脸来,瞪着元南聿:“你将玄天丹给了他。”
  元南聿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是救命的东西。”阙伶狐冷道,“你可知晓其珍贵?”
  “弟子是……用它来救命了。”
  阙伶狐低头看了封野一眼,沉声道:“此人生性好战,桀骜难驯,若他坐稳了天下,恐怕穷兵黩武,他当真是值得你追随的人吗。”
  元南聿毫不犹豫地说道:“狼王是心怀天下、心怀百姓之人,否则,他不会来救辽东。”
  阙伶狐沉默了片刻:“他的脉象已虚弱至极,不能再拖下去了,忘儿,你留下,你们两个出去。”
  燕思空无措地看向元南聿,元南聿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目光:“师尊一定能救回他。”
  燕思空暗暗握了握拳头,深深地看了封野一眼,与梁慧勇一同退了出去,但都没有离去,而是在院中等待着。
  梁慧勇焦虑地踱着步,燕思空则闭目僵立于原地,心中诵念着祈福的经文,他本是不信神佛,可如今他除了诵经,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封野的命,正掌握在他人手中,而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绝望与无力,狠狠蚕食着他的心。
  突然,一个侍卫跑进了庭院,大叫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梁慧勇低声骂道:“嚷嚷什么!闭嘴!”
  侍卫吓得立刻噤声,但一脸焦急地看着梁慧勇。
  “说,怎么了。”梁慧勇悄声道。
  那侍卫单膝跪地,也同样小声道:“金兵围城了!”
  燕思空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317章 
  燕思空与梁慧勇赶到城楼时,被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大军震撼得一时失语。
  二十一年前的记忆浮现于眼前,那时候,他们也曾站在同样的城楼上,面对着同样的敌人,发誓要守护同样的土地。这是否是现世轮回,否则,为何这些血腥的悲剧总是周而复始?
  燕思空清晰地记得,当他第一次看着大军压境时的恐惧,他恐惧到双腿发软,而元卯用有力的手握着他的肩膀,用浑厚的嗓音告诉他,人可以害怕,但不可以退缩。
  于是元卯率领着寡兵孤城,三退卓勒泰十万大军,哪怕身中流矢亦半步不曾后退。
  如今的卓勒泰,带来了更多的兵马和复仇的怒火,而广宁也已经是一座坚城,当年他们能守住广宁,今日,亦不会叫蛮夷染指他们的山河百姓!
  为这一天,敌我都已经做足了准备。
  梁慧勇沉声道:“存亡在此一举了,思空,我相信元将军在天之灵,必定会护佑广宁,护佑辽东。”
  燕思空抬头望着天,喃喃道,“爹,我们不禁要守住城池,还要与卓勒泰做一个了断,结束辽东百姓的百年之苦,保佑我们……”也保佑封野能度过此劫。
  这时,一个金兵单骑驶出列阵,冲到了护城河畔,对着城楼上喊道:“我大金皇帝有令,降则秋毫无犯,不降,就屠你满城!”
  燕思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传令兵,满脸阴寒:“此卒气焰嚣张,口气狂妄,看来卓勒泰对此战,是成竹于胸啊。”
  徐枫骂道:“蕞尔蛮夷,也敢称帝,我呸!”
  那传令兵大笑:“襁褓小儿都能称帝,你们汉人才是笑话。”
  梁慧勇喝道:“放箭。”
  数箭齐发,城下之人,瞬间被扎成了刺猬。
  金兵敲响了进攻的战鼓,广宁城头不甘示弱,擂鼓声震荡着人的心神。
  燕思空看着自己督工修建的三道“山墙”,如三柄利剑一般直指卓勒泰大军,他胸中沸腾,热血翻涌,双拳握得咯咯直响。
  来吧,这一次,我要将你们撕成碎片!
  卓勒泰带来了至少十五万的兵马,除去在袭营和追击封野中损失的两万人,剩下的留守大营,他当年吃过被偷大营、不得不撤退的苦头,此次肯定不会掉以轻心。
  而广宁守城之士,仅余七万。
  不过,他们士气高昂。曾经的广宁,以一个后备小城和几千兵马,挡住了卓勒泰十万大军,今日的广宁有高城,有护城河,还有七万大军,何愁不能退敌,这也是他们千方百计诱卓勒泰攻城的原因。
  他们将在此城之下,狠狠地消耗卓勒泰的大军,和他的求胜之心。
  初春时节,天气依旧十分寒冷,为防护城河水结冰,早在入冬前,河水就被放干了,此时只留下一圈深堑,作为广宁卫的第一道屏障。不过,因为这护城河是后挖的,地理条件受限,不足四丈宽。
  城头之上,弓箭手和火炮手严阵以待,其余人则看着大军逼近,心中猜测着卓勒泰要以什么方式度过城壕。
  云梯?填堑?粘罕法?金人造不出精致的机械,粘罕法需要的填壕车,工艺复杂、体型庞大、不易搬运,连他们也很少用;护城河里无水,浮桥也派不上用场,那么他们究竟是用云梯呢,还是用人力填壕?
  在城壕上架云梯,便是给他们无数的活靶子,最终将城壕填满的,其实是将士的尸骨,自古以来,此填壕之法并不鲜见,尽管残忍,但又快又有效。
  较为常见的,是搬运沙土填壕,士卒们推着绑了盾牌的虾蟆车,一车一车地往城壕里倒,此法可降低伤亡,但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填不完。
  燕思空猜测,卓勒泰从潢水采了那么多冰块,大约会用冰块来填壕吧。
  他们眼见着敌军的阵列从中间分开,中路军齐步向前。
  城楼之上,众人惊异地倒吸了一口气。
  燕思空只猜对了一半,金兵确实推着虾蟆车来填壕了,可车里装的,既不是沙土,也不是冰块,而是一块一块黄褐色的、面鼓一样被吹胀了的东西,约莫一人大小,表面隐隐还透着光,里面看来是空心的。它们被七八个一组地用绳子绑了起来,横在虾蟆车上,如此看来,定是很轻。
  这是什么东西?!
  燕思空与梁慧勇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只见金兵举着盾牌,将虾蟆车密不透风地遮盖起来,保护着车上的东西,数千金兵就这样推着车逼近护城河。
  梁慧勇胆战心惊地问道:“思空,你见多识广,连你也不认识?”
  燕思空皱眉道:“待近了我再看看。”他这一生走过的路、读过的书,不敢说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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