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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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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野冷道:“不行。”
  燕思空看了封野一眼:“不必担心,狼王先回城吧。”
  封野迟疑了一下,他眼含警告地瞪了陈霂一眼,与元南聿一同向后退去,停在远处等着燕思空。
  沈鹤轩亦挥动马鞭,驾着车辇退回了军阵之中。
  燕思空与陈霂坐于马上,面对而立,沉闷而诡吊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流淌。
  “先生后悔过吗?”陈霂突然问道。
  燕思空笑了:“你指哪一桩?”
  “与我有关的。”陈霂静静看着燕思空的眼眸,“可后悔教我,可后悔助我,可后悔背叛我。”
  “我这辈子想要后悔的事太多了,但后悔亦于事无补,所以我便决定什么都不后悔。”
  “人当真能无悔吗?”陈霂嘲弄道,“我猜你定是很后悔,不远千里去云南助我这个废太子,如今你心爱的狼王,要把你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让给我了。”
  燕思空抬头看着天,此时是春日的午后,凉风徐徐,天高云淡,他道,“你安插的内奸泄露了封野的行军路线,他中伏那一天,我夜观星象,有紫气微茫于西南,我以为是封野,如今看来,是你啊。”
  陈霂没有说话。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燕思空平静地说,“若我当时不扶植你,封野起兵名不正言不顺,必遭藩王围剿,你们是互相成就。”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陈霂攥紧了马鞭,“如果没有封野,你便会全心全意为我。你我曾约定,我做皇帝,你做宰辅,复兴大晟江山,你可还记得?”
  “我什么都不曾忘过。”燕思空道,“我也曾真心希望你当皇帝,可惜我早该看清,你并非能任人摆布的傀儡。”
  “封野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陈霂阴沉地笑着,“但至少现在,我把皇位从他手里抢了回来。”
  “希望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还能记得我曾经对你的教诲,记得如何为君,如何用人,如何治国,如何安民。”燕思空沉声道,“要多听沈大人的谏言,他是真正的社稷之臣。”
  “你可知我年少时,没有一天不幻想做皇帝,只有贵为天子,才能让人不敢再欺辱我母子二人。”回想起不堪地过往,陈霂眼中难掩恨意,“父皇不愿意我做皇帝,很多人都不愿意我做皇帝,我便想,有朝一日我定要做皇帝,还要做永为后世赞颂的圣主明君,我要让天下人、让后人,都看到,我陈霂,天生就是帝王之才!”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好,我会在北境看着你,看着你为百姓带来太平盛世,可如若有一天,你也变成了一个沉迷声色、宠信奸佞的昏君,那你的下场,未必比你父皇好。”
  陈霂看着燕思空的眼睛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微微一笑:“先生,你知道这世上,我最恨的人是谁吗?”
  燕思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是父皇,不是封野,是你。”陈霂的嘴唇轻颤着,“当你,一把火烧了我的粮草时,当你在我和封野之间,总毫不犹豫选他时……母妃死后,你曾是这世上我最喜欢、最信任的人,于是我最恨你。”
  “所以,你要用我弟弟报复我吗?”燕思空寒声道,“你可知你胆敢对他不利,哪怕是碰他一根手指头,宣化至京师,急行军十日可达。”
  陈霂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令燕思空背脊发寒,他道:“先生放心,我定会好好招待他,我要让你每一年的秋收过后,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南下入京,再辗转反侧地等着他回去,想着他在京师是否危机四伏,与你一样度日如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哈哈哈哈哈——”
  燕思空的面颊抽动着,他不怒反笑:“便如同你一样,坐于龙椅之上,却时时要提心吊胆地北望,不知道哪一天,封家狼旗就会再次招摇在你的王畿。”
  陈霂含笑道:“不愧是我的先生。若今生今世,你我还能再见,那必然有一个人,是沦为阶下囚。”
  燕思空颔首:“不错,所以此生最好不见。”
  陈霂深深望了燕思空一眼,勒紧了缰绳,马儿在原地轻踩着,他垂下了眼帘,调转马头而去。
  “霂儿。”
  陈霂浑身僵硬。
  燕思空看着陈霂的背影,眼前浮现了那个躲在他怀中哭泣的可怜少年,他心中一紧,感慨万千,不觉叫出了这两个字。
  陈霂颤抖地回过了头来,眼圈赤红。
  “你可知,皇帝为何要自称‘孤家寡人’?”
  陈霂的薄唇嚅动着,说不出话来。
  “待你坐上皇位,便懂了。”燕思空最后看了陈霂一眼,决然地调转马头,撇下了最后一句话,随风飘进陈霂耳中,“好自为之。”
  ——
  回到广宁后,燕思空想与元南聿谈一谈,但元南聿似是有意逃避,以军务为由匆匆走了。
  于是燕思空回到房内,开始草拟相关的文书。
  深夜,一直伏案苦思的燕思空,耳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了,封野踏入屋内,一名婢女端着饭菜随后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欠了欠身,就沉默地退下了。
  燕思空解释道:“我在写……”
  “我知道你在写什么。”封野冷哼一声,“陈霂肖想皇位二十三年,不差这几天,别写了,把晚饭吃了。”
  燕思空放下了笔,起身走到了桌前,封野便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燕思空吃了两口:“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封野轻声说,“我想看着你吃。”
  燕思空有些食不知味,也许是这些天发生的变故太大,也许是他心里还想着那文书怎么写,也许只是因为封野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快速吃完了一碗饭,燕思空实在有些咽不下去了,他抬眼看着封野:“我吃饱了。”
  “吃得太少了。”封野瞄了一眼饭菜,不满道。
  “今日不太有胃口。”燕思空放下碗筷,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封野凝视着眼前人,目光赤裸,也直白道:“今夜我想留宿。”
  燕思空眨了眨眼睛:“你的伤还没好。”
  “我不做什么,只是想和你一起睡。”
  燕思空顿了顿,点了点头。
  封野看着燕思空局促的神情,苦笑一声:“服侍我就寝吧。”
  燕思空起身,将坐在炉上的热水倒入盆中,烫湿了布巾,拧干,伺候封野擦手、擦脸。
  燕思空握着封野的手,仔细擦拭着每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而后那些手指不自觉地绞住了自己的,燕思空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交缠的十指,便像是他们的命运一般,盘根错节,难以分离。
  他已经不再抗拒命运,因为他用半生抗拒过,败得一塌糊涂,如果说与封野纠缠终生也是他的命,他是否应该顺服?
  就算不顺命,也该顺狼王为他守住的家乡、放弃的江山。
  “伶牙俐齿的燕大人,此时连话也不会说了吗。”封野抬头看着他。
  燕思空用嘴角牵出一抹淡笑:“我为你更衣。”他抽回手指,放下布巾,为封野宽衣除履,又小心将他的腿抬到了床上。
  封野坐在床头,看着燕思空擦了手脸,脱了外衣,着里衣来到了床边。
  俩人对视了一眼,同寝一榻,像是在百年之久前,年少时那些甜蜜的过往,仿若发生在别人身上,曾经那样的亲密,却如今相顾,大多无言。
  封野心中酸涩,他朝燕思空伸出了手。
  燕思空回握住他的手,躺在了他身边。
  封野紧贴着燕思空,呼吸有些沉重。
  燕思空开口道:“你今日骑了马,伤口可有反复?”
  “没有。”封野顿了顿,小声说,“你如今是否只关心我的伤?”
  “你差点就没命了,这伤岂能小觑。”
  封野抓着燕思空的手,放到了胸前:“你摸摸看,我的心脏还在跳着,跟从前一样。”
  燕思空将手背贴着封野的胸膛,感受着微微的颤动,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仔细养着吧。”
  “当然。”封野低笑道,“我恨不能马上就好。你就躺在我身边,我脑子里全都是你赤身的、情迷的诱人模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燕思空刚刚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
  “但我知道。”封野小声说,“你还在抗拒我。在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后,你留在我身边,仅是在付我守卫广宁的‘报偿’。”
  燕思空沉默着。
  “我常常回想我对你做过的那些……那些事,我想着,若有人那样对我,我定也是,一生都无法原谅。”封野哑声道,“空儿,我还能看到你的真心吗?”
  燕思空倒吸一口气:“封野,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尽善尽美,每个人都是‘不足’的,何必执着。”
  “那便不去争取了吗。”封野紧紧握着燕思空的手,像是身边人会消失一般,“我想要的,我就竭尽全力去要,足一分,是一分。”
  燕思空心里憋闷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封野为了他,放弃了这世上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放弃的东西——至高无上的权力,他震撼,他感激,他可以拿命去做这“报偿”。
  可他唯独拿不出一颗毫无芥蒂的真心,不是不想,是不能,好比一个人一次又一次被火灼了手,哪怕那火真的不烫了,他也无法毫不犹豫地伸手。
  封野是他一生唯一爱过的人,但他再也放不下对这个人的防备。


第330章 
  几日之内,他们先后送走了阙伶狐和佘准。
  佘准离开辽东的前一夜,燕思空与他喝了个烂醉,俩人聊起少年时经历的种种,时而大笑时而垂泪,许是年纪大了,如今谈上几句话,总忍不住回忆从前。
  人生难得一挚友,离别总分外让人伤感。
  为了能安定的生活,佘准已决定退隐江湖,不再四处漂泊,带着万阳和瑾瑜回江南老家安度余生,天方地广,此次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燕思空反复嘱咐佘准要好好待万阳,万阳是金枝玉叶,一辈子没离开过皇宫,而佘准从小流浪江湖,不受礼数教条的约束,俩人之间差距如此之大,这日子过起来,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不过,他还是相信他们会白头偕老,因为佘准虽然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是个万分靠得住的男人。
  佘准也郑重向他起誓,会一辈子将万阳奉若珍宝。
  天明之后,燕思空和元南聿一口气把佘准送到了城外,俩人含泪道别,他留在原地,目送着佘准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
  元南聿安慰你道:“二哥,别难过了,佘兄可是要去找自己心爱的姑娘了。江南是好地方啊,我还没去过,有朝一日,你我或许可以同游。”
  燕思空看着元南聿,微微一笑:“我也希望。”
  元南聿眨了眨眼睛,不等燕思空开口,主动道:“朝觐述职一事,我知道你还想劝我,不必了。身为狼王麾下的前锋大将军,我有我的职责和使命,枪林箭雨我都义无反顾,去纳个贡,反倒算是闲差了。”
  “我担心陈霂对你不利。”他们都知道陈霂对元南聿做过什么,元南聿入京,不知会碰到什么凶险。
  元南聿冷笑,“宣化离京师那么近,他敢把我怎样。”
  燕思空叹了一声,心里沉甸甸的:“你说得对,你是个大将军,你有你的职责和使命,进了京,务必万事小心。”
  “二哥放心吧。”元南聿露出安抚的笑容。
  “你若真的全然……不怵他了,那也是好事。”
  “我从来没怵过他,只是不能手刃他,实在遗憾。”元南聿眯起眼睛,“不过,想着他在那龙椅上也如坐针毡,如履薄冰,我心里又痛快不少。”
  燕思空感慨道:“从今往后,他与封野当互相牵制,起初,两方必然都励精图治,休兵养民,不给对方可趁之机。但年头久了,时局变迁,那坐在金銮宝殿上的人,无论是谁,但凡有志要成就自己的皇图霸业,北境与中原的一战,便无可避免。”
  “也许我们那时候都做了古呢。”
  “是啊,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能安稳一代,已是不易。”
  元南聿勾住燕思空的肩膀:“若不是二哥斗倒阉党,这江山早已腐朽进骨头里了,可惜天下人不懂你,亦不懂刮骨疗伤便是要先痛后愈。”
  燕思空笑着摇摇头,云淡风轻地说:“无妨了。”
  俩人回了城,便有侍卫前来通报,说封野急着见他们。
  他们匆匆赶到驿馆,见封野面色阴翳,怒色蛰伏在紧皱的眉心。
  “狼王,怎么了?”
  兄弟二人心头不免有些紧张,毕竟陈霂大军就在城郊,他们唯恐事情生变。
  封野问向燕思空:“文书已经送去了?”
  燕思空点点头:“此时应已在他们手中了。”他道,“出什么事了?”
  封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接到大同来信,勇王与哪答汗冲突不断,剑拔弩张,结果,萨仁趁机偷走了泽儿。”
  “什么?!”元南聿脸色一变,怒道:“她好大的胆子,敢偷狼王的子嗣!”
  燕思空深深蹙眉:“她是怎么偷走小殿下的?小殿下如今何在?”
  封野指的“泽儿”,是他的幺子,他为他的双生子取名封岳与封泽,岳为山,泽为河,足见他对江山的志在必得。
  “信中没说。泽儿被她带回了察哈尔,成了哪答汗手中的质子。”封野阴沉地说,“泽儿刚刚足岁,她一介弱质女流,重重重兵之下,怎么就能将一婴孩盗去关外?”
  元南聿道:“得赶紧赶回大同,把小殿下救回来。”
  燕思空凝重道:“我觉此事有些蹊跷,假如小殿下真的在哪答汗手中,便需派人去要回来,当年与察哈尔的结盟,是我谈的,我去。”
  封野冷道:“思空,此时哪答汗已与勇王反目,你去了,他便可能迁怒于你,我要亲自去把泽儿救回来。”
  “当年你我冒险出使察哈尔,哪答汗可是对我们抱有杀心,即便是那样的凶险境地,我们也活着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大同与察哈尔的缔盟。”燕思空道,“何况哪答汗与勇王交恶,并非你与哪答汗交恶,此事有大大的转圜余地,若处置得当,正好将大同兵权从勇王手里收回来。让我去。”
  封野沉吟片刻:“先回大同,视情况再定。”
  “事不宜迟,你们尽快动身吧。”元南聿道,“我留在广宁善后。”
  ——
  陈霂与沈鹤轩看过燕思空送来的文书后,并无异议。这些文书包含将宣告天下封邑封野的圣旨,以及四府与朝廷之间关于军政法税的种种约定,其中细则自然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陈霂唯恐夜长梦多,统统答应了。比起入京之后,他要经历的一系列军变、政变,以及如何让自己看来名正言顺的践祚,这些条款根本微不足道。
  于是元南聿留在广宁处理楚军俘虏、重建城墙、人事变动等事宜,封野和燕思空匆匆地赶往大同。
  封野的身体日渐康复,虽然还不宜在马上颠簸,但乘马车已无大碍,他便要燕思空与自己同乘陪伴。
  这日,封野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让下人收了去,燕思空见了,说道:“你吃完饭还要服汤药,怎就吃这么点?”
  “没什么胃口。”封野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眉头轻蹙着。
  “是在担心小殿下吗。”燕思空道,“哪答汗不会对小殿下不利的,待回到大同,此事定可顺利解决。”
  “不止。”封野低声说了一句,就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燕思空看着封野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脸庞,和那青黑的眼底,心中突然有些触动。
  这些时日以来,封野夹在京师与辽东之间进退维谷,中伏,受致命伤,将泣血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又得大同老家局势不稳,自己的儿子沦为质子的消息。
  这涨潮般一浪高过一浪的、巨大的挫败与失意,换做别人,心智多半已经垮了,他心里,定也是很苦,定也是比谁都焦头烂额,但并未听他抱怨过一句……
  燕思空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想象过封野在想什么了。
  从前他宁肯牺牲一切,也要保护的小世子,如今成了盖世狼王,尽管俩人之间的恩怨已经难以理清,但在他心中,封野始终是一个山一般的男人,这山似乎压不弯,摧不倒,永远都会屹立于前。
  可封野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有悲喜,有成败,有生死。
  眼前的封野,那紧蹙的眉宇之间,该是埋藏了许多难以想象的痛苦吧。
  燕思空静静凝视着封野,封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刚好捕捉到燕思空闪避开的眼神。
  封野淡淡一笑:“你在看我吗?”
  “你可是不舒服?”
  封野略显失望:“你我之间,除了正事,和我的伤势,便没有别的可谈了吗。”
  燕思空淡道:“你想谈什么?”
  封野挪到了他身前,将他抱进了怀中:“不谈也无妨,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燕思空安静地任封野环抱着,心中很平静。
  封野温热的唇柔柔地落在他的发际和面颊,轻声说:“空儿,你知道吗,我心里有很多害怕。”
  燕思空静静地听着。
  “我曾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后来才发现,多是年少轻狂。”封野用面颊贴着燕思空的面颊,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可我真想回到年少时啊。那时,我爹还活着,我封家还是世代忠良,你和我,还两情相悦……”
  燕思空听着听着,心中便酸涩起来。
  “你给醉红取的名字,便是意喻‘少年不老’,愿景那般美好,可惜,谁能不老呢……”
  燕思空颤声道:“是啊,谁能不老。”如封野所说,他也想回到从前,他甚至想一口气回到九岁之前,他与生生父母过着小富即安的日子,每日读着经史典籍,做着登阁拜相、名留青史的大梦。
  那时候他的人生,没有悲剧,没有烦恼。
  “转眼间,我也到了而立之年。我曾以为对你的喜欢,也是年少轻狂的一部分,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成了我心头的一块肉。”封野自嘲一笑,“怎么割舍呀。”
  燕思空轻叹一声:“封野,你我之间,情动懵懂时,必然是会铭记一生的。”
  “你呢,你也铭记一生吗?”
  “我什么都不曾忘记过。”何况是你。
  “那你可有怀念过?我们当初那么好。”
  “当然怀念,只是后来……不必提了吧。”
  封野的目光黯然了下来。
  “你也不必介怀从前了,都过去了。”燕思空道,“你为广宁做的一切,可以抵过所有。”
  “那为何你对我,还是这样疏离?”封野放开燕思空,抚摸着他的面颊,凝视着他漆黑的瞳眸,“你为我出谋划策,你要与我一同去察哈尔救泽儿,你也关心我的伤势,你仿佛是处处为我,却偏偏不跟我亲近,为什么?”
  燕思空迟疑着,连他自己也觉茫然的事,他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否心中介怀云珑?”封野垂下了眼帘,“你本不必与我回大同。”
  “不是。”燕思空坦然道,“没什么值得介怀的,何况小殿下是封家子嗣,干系重大,我必然要回去。”
  “我与她早已夫妻离心,若你们见了面,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
  “我又怎会与一妇人较长短,放心吧。此次回去,有两件事最重要,其一,小殿下,其二,要把大同兵权从勇王手里收回来,以免他坐大。”
  封野冷冷道:“此人经商确有手腕,但实在贪婪短视,自从他接管了大同,与察哈尔的关系恶化至此,关键时刻无法分兵援我,我不问他的罪,已是给他薄面,大同我定然不会再交给他了。”
  燕思空点点头:“察哈尔之于大同十分重要,何况萨仁还是你的妾,小殿下一事,只能谈不能打。”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回去便知。”封野目光骤冷,“勇王压不住哪答汗,我可以,我绝不会让蒙古蛮族再次壮大,重蹈瓦剌的覆辙。”


第331章 
  辽东距大同不算很远,封家军的车马又竭尽所能地快,他们仅用了八日,就赶回了大同。
  若非封野不能骑马,只能乘车,理应更快些。
  一到大同,顾不得鞍马劳顿,他们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府邸。
  刚接到消息的勇王已经来不及去城门相应,也一并去了狼王府。
  两拨人正撞在了大门口。
  勇王见到封野,神色显见出几分心虚,毕竟封野将大同老巢交与他,他却管得一塌糊涂,不仅要跟察哈尔打起来了,如今甚至把狼王的儿子弄丢了,他自然抬不起头来。
  “狼王回来了,不知伤势恢复得如何?”勇王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皮白肉嫩,身材肥硕,一看就是经年养尊处优,与这飞沙走石、天候恶劣的关外格格不入。
  “尚可,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封野口气冰冷,“泽儿可有最新的消息?”
  一行人边说边进了府,勇王瞄了封野身边的燕思空一眼,很快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目露愤恨。一年前,天下盛传燕思空已经死了,但广宁一战后,燕思空还活着的消息又悄然传开,不久前大同已有耳闻。凭着这相貌气度,和他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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