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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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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日之后,元南聿得以消停了好些天,他虽不上早朝,但朝中发生的事,都有眼线向他汇报,陈霂果然十分关注北境四府的情况,几次在早朝与大臣们提起封野。
  在将所有贡品交付入库,也将所有燕思空嘱咐的事都办妥之后,元南聿便提请返回大同。他自然知道陈霂不会轻易放他走,但要留他,也许有个合理的借口,他倒要看看陈霂打算如何刁难他。
  那请示刚报上去的第二天,元南聿正在书房给燕思空写信,一个下人突然来通报,说有贵客来访。
  元南聿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禁皱眉:“什么贵客?”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下人紧张地说:“将军,你去看看便知。”他左右看了看,似是生怕被人听见,显然是得了命令,不准张扬。
  元南聿黑着脸放下笔,将信笺仔细藏好,才返回了自己的寝卧,一推门,就见着一个身穿太监服的高大男子,正背对自己而立,欣赏着墙上的花鸟画。
  元南聿掩上了门,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几日不见的陈霂。
  陈霂挑了挑眉,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子,扔在了桌上。
  元南聿瞄了一眼,那是他的折子。
  “你想走?”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为何不能走。”
  陈霂语带讥诮:“你真以为自己能走?”
  “莫非你又想将我绑起来?”
  陈霂冷笑一声:“我要留你,连理由都不需要。”
  元南聿一阵恼怒,却无可奈何,因为陈霂说的是真的。
  陈霂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椅子里,静静看着他:“赐给你侍妾,可还喜欢?”
  “喜欢,多谢陛下。”元南聿不动声色地说。
  陈霂眯起了眼睛,心中五味陈杂,一股怒意直往上涌:“你真的睡了她。”
  “此话何意?”元南聿语带挑衅,“莫非陛下将一貌美女子深夜送入我卧房,是给我洗衣擦地的?”
  陈霂抿了抿唇:“好,你喜欢就好。”
  元南聿用探究地眼神看着陈霂,他想知道陈霂究竟又在打什么算盘。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网罗天下美人财宝,统统赠与你,我还可以赐你一门绝顶好的亲事,让你光耀门楣,你想要哪家贵戚,只管说出来。”
  元南聿脸色微变:“你又想干什么?”
  陈霂耸了耸肩:“你我之间,确有些……不快,但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元南聿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当初你我敌对,现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我为君你为臣,你不必再与我针锋相对。”陈霂凝望着元南聿,“我可以……对你好。”
  元南聿几乎失笑,他冷硬地说:“不必,只求陛下允我返回大同。”
  “我不准你走!”陈霂突然厉声道。
  元南聿冷冷看着他。
  陈霂站起身,走到了元南聿面前:“我做了皇帝后,耐性愈发不好了。”
  “所以?”
  “所以不要再挑衅我。”陈霂伸手捏住了元南聿的下巴。
  俩人面对而立,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元南聿猛然发现,这个曾经纤瘦的少年,如今竟是已经比他还高了!
  元南聿心头一阵烦乱,打开了陈霂的手。
  陈霂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元南聿:“若我说,只要你主动爬了我的龙床,我就让你回大同,你当如何呢?”
  元南聿寒声道:“夜已深,陛下该回宫了。”
  陈霂沉默地看着元南聿,突然猛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嘴唇重重地压上了那淡粉的唇瓣,粗鲁地蹂躏着。
  元南聿先是惊诧,后是茫然,当他回过神来时,陈霂的气息已经贯涌进他口中,且瞬间流窜了全身。
  元南聿狠狠推开了陈霂。
  陈霂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仔细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眉眼含着得逞的笑意:“我知道你还记得。”
  

番外二 缺月 5
  自元南聿来到京师后,极少有一夜是能够安然入眠的,毕竟他无时无刻不担心陈霂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或是哪怕一道传唤他的圣旨,都令他心惊胆战,以致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早前陈霂传他入宫,还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连理由也省了,只需一道口谕,他就必须随传随到。难怪天底下人人都想当皇帝。
  进宫的路上,他一直在猜测陈霂此次又要说什么、做什么。
  随着俩人见面的频繁,陈霂的举动也愈发令他捉摸不透。陈霂时而唤他去喝酒,时而唤他去钓鱼,西洋送来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就叫他一起去赏,湘潭有名的戏班来了京师,便召进宫专给他们俩人唱,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传他一起用一顿膳。
  他尽管觉得诡异与不适,但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总比剑拔弩张对他有利。他一直都不善于服软示弱,但前些天他收到了燕思空的回信,信中劝他审时度势,不要逞匹夫之勇,其实他心里清楚,还是尽量顺着陈霂,他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毕竟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陈霂是皇帝。
  所以他尽可能地“识时务”,只要陈霂不对他……对他那样,他都做出人臣的样子。
  到了乾清宫,陈霂正在与祝兰亭练剑,元南聿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俩人。
  当年封野入京,元南聿和祝兰亭略有交际,但是不多,祝兰亭尽管身在紫禁城,但因为武艺超绝,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他早就对祝兰亭的身手感到好奇了。
  俩人使的是木剑,但照样打得凌厉万分,身形快若飞鸿,招式虎虎生风,祝兰亭出剑沉稳,哪怕与之过招的人是真龙天子,也游刃有余,不见拘谨。而陈霂盛气凌人,出招刁钻又大胆,身法也毫无破绽,面对祝兰亭时虽显稚嫩,但一直紧咬不放,竟也没有落了下风。
  只是,在看到元南聿后,陈霂的剑逼得越来越紧,也越来越快,明显有了几分求胜心切的急躁,被祝兰亭抓住破绽,一剑劈在陈霂的剑柄上,陈霂的虎口被震得生痛,木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陈霂停了下来,他额上淌着细汗,那白玉般的脖颈的皮肤下,喉结在烦躁地滚动着,眼神有几分恼火。
  祝兰亭平静地说:“皇上分心了。”
  陈霂一脚踢开了木剑,斜了元南聿一眼。
  祝兰亭也看向元南聿。
  元南聿单膝跪地:“见过陛下。”
  “起来吧。”
  元南聿朝祝兰亭拱手:“祝总兵。”
  祝兰亭敷衍地回礼:“皇上今日无心练功,臣就告退了。”
  陈霂挥了挥手。
  孙末笑盈盈地捧着帕子走了过来:“陛下真是进步神速,这武艺是日日精进啊。”
  “是吗?”陈霂道,“朕真的日日精进?”
  “可不是,陛下年纪轻轻,就文武全才,真乃江山之幸、万民之福啊。”
  元南聿暗自腹诽孙末。
  陈霂看向元南聿:“你……觉得如何?”
  元南聿拱手道:“陛下根骨奇佳,悟性极高,又得祝总兵为武师,确实进步很大。”他说的倒也是实话,在楚军大营时,他就跟陈霂过过招,那个时候的陈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依旧自信能取胜,但定不会容易,可他毕竟比陈霂大了一旬,他在陈霂的年纪,可差的远了。
  不过,若不是周围全是人,他才不会这样奉承。
  陈霂微微一笑:“你当真这样认为?”
  “是。”
  “等祭典结束了,朕要与你切磋。”陈霂突然灵光一现,“不如从今以后,就由你来陪朕练武吧,祝兰亭军务繁忙,也不好老是召他进宫。”
  元南聿皱起眉,本能地想回绝。
  陈霂一击掌:“早怎么没想到,就这么定了。”
  元南聿知道回绝也没什么用,便问道:“什么祭典。”
  “明日是母妃的忌日。”陈霂的脸色沉了下去,“朕寅时就要出发去香禅寺,你随朕一起去,今晚就住在宫里吧。”
  元南聿叹了口气:“是。”
  …………
  或因为明日要早起,或因为明日是德睿皇后的忌日,元南聿只陪陈霂用了晚膳,在宫中的一整夜,都再没有受到任何“骚扰”。
  寅时未到,元南聿就随着圣驾出发了,他一身轻甲,骑着马在圣辇前开路,他腰板挺得笔直,长腿轻夹马腹,凛冬的寒风吹起他帽盔上的红缨,他犹如天神般英武,担得起一代名将的尊荣。
  香禅寺路途不近,他们半夜出发,就是为了在日出前抵达。
  一路上,元南聿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自己,他转过头去,只能看到坐在高高的圣辇之上的陈霂,一张脸被玉旒所遮挡,不知那玉旒之后的眼睛,究竟在看哪里。
  元南聿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好几次。
  到了香禅寺,礼部早已准备好了祭典,正在与僧人们恭迎圣驾。
  祭典是十分冗长枯燥的,元南聿看着陈霂神情肃穆、一丝不苟地为德睿皇后祭祀,突然对这样庄重的陈霂感到有些陌生,但他旋即又想,他了解陈霂多少呢。
  在云南初见,他以为陈霂是个生来落魄的废太子,仰仗着燕思空、顺从着燕思空、爱慕着燕思空,他只当那少年是为封野准备的合格的傀儡,后来再相见,手握重兵的陈霂揭开了那层伪装的面具,将骨子里的野心、冷酷、阴险、狠毒尽情释放了出来,再后来,陈霂成了皇帝。
  于是陈霂可以风流,可以端庄,可以严苛,可以宽容,可以明理,可以荒唐,只因为他是皇帝,他有千百个面目,都不需要再遮挡。
  尤其是在元南聿面前,更是肆无忌惮。
  元南聿看着陈霂,心中五味陈杂。
  祭典从日初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晚上,他们宿在香禅寺,陈霂要在德睿皇后的排位前跪灵一夜祈福。
  陈霂在殿内跪了一夜,元南聿就在殿外站了一夜,让他堂堂骠骑大将军来当陈霂的侍卫,确实有些屈才,但他现在已经懒得生气了。
  日初以后,孙末扶着跪了一夜的陈霂走了出来。
  元南聿见陈霂脸色有些苍白,藏在宽袍下的两条腿明显在发抖,他心想,原来此人至少还有孝悌这一个优点。
  陈霂冲元南聿道:“皇后病了没能前来,朕或许该叫你进去跪着。”
  元南聿在心中大骂,这混账有个屁的优点。
  孙末怕陈霂真的干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连忙打圆场:“陛下累了,元将军也累了,不如去歇息歇息吧。”
  陈霂点点头,他看起来真的很疲倦,也没再说什么,招手让元南聿跟着他。
  香禅寺是清修之地,衣食住行自然都很简朴,但元南聿没想到他们给陈霂准备的卧房也这么朴素,几乎除了床铺桌椅等必须之物外,什么也没有。
  孙末一眼看穿了元南聿在想什么,绝不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陛下特意叮嘱了,不准兴师动众,扰了佛家清净,陛下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
  “行了。”陈霂今日有些不耐烦,“你下去吧。”
  “奴才还没伺候陛下洗漱更衣呢。”
  “你来。”陈霂指了指元南聿。
  元南聿瞪起了眼睛。
  陈霂也平静地看着他。
  孙末弯了弯腰:“奴才告退。”说完麻溜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这里是佛寺。”元南聿道。
  “还需要你说?”陈霂展开双臂,“快点,朕累了。”
  元南聿咬了咬牙,去给陈霂脱衣服,他从来没伺候过任何人起居更衣,更别提皇帝的冕服十分复杂,他笨拙地扯了半天,怎么都解不开大带。
  陈霂调侃道:“堂堂大将军,连衣裳都不会脱啊。”
  元南聿恼道:“这是什么破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
  “你说朕的冕服是破衣服?元南聿,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朕的不敬,足够你的掉一百次脑袋。”
  “可惜你只能砍一次。”元南聿嘲弄道。他终于解开了大带,散开了玄衣,把那厚重的冕服褪了下来,挂在了一边。
  陈霂指了指头顶,元南聿摘下他的冕冠放在一旁,陈霂又抬了抬脚,戏谑地看着元南聿。
  元南聿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给陈霂脱下了靴子。
  陈霂这才坐在了床上,淡笑着看着元南聿。
  元南聿沾湿了布巾,有些粗鲁地给陈霂擦了擦脸,然后不耐地说:“陛下可以就寝了。”
  “朕要与你同寝。”
  “你做梦。”元南聿脱口而出,他后退了一大步,他就知道陈霂不会轻易罢休。
  陈霂派了派床铺:“过来。”
  “我说了,不可能。”元南聿冷道,“德睿皇后的灵牌就在不远处,陛下要在这佛门重地做那等龌龊之事?”
  陈霂挑了挑眉:“朕只是想和你躺在一起,让你陪朕说说话,暖暖床,绝不做什么有辱佛门的‘龌龊之事’。”
  元南聿眯起眼睛。
  “你老怀疑朕要对你如何,将朕想成了急色的登徒子,是否心里很期待什么‘龌龊之事’?”
  “你……”元南聿真想撕了陈霂的嘴。他现在十分后悔小时候没跟着燕思空好好读书,就算不能像燕思空那样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搅动天下风云,至少也不会成天被欺负得哑口无言。
  陈霂放软了口吻,但依然是命令:“过来,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只要你好好陪陪我。”
  元南聿深深蹙着眉。
  陈霂沉声道:“你再是挣扎,也无济于事,我今日十分没有耐心,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元南聿走了过去:“你若敢乱来,我可不管这事什么地方。”他恶狠狠地瞪着陈霂,“也不管你是谁。”
  陈霂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侧身躺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元南聿。
  元南聿慢腾腾地脱下了轻甲和鞋帽,但没有脱外衣,他僵硬地坐在了床上,和陈霂互瞪了半晌,才有僵硬地和衣躺在了陈霂身边。
  陈霂长臂一伸,抱住了元南聿的腰,元南聿就像被蛇缠上一样,就要弹起来,陈霂用力按住了他,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别动。”
  元南聿果真不动了,因为他感觉蛇的信子正舔着他的皮肤,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陈霂却放软了声音:“我叫你聿儿好不好?”
  “不好。”元南聿冷硬地说。
  “我就要这样叫。”陈霂将脸埋进了元南聿的颈窝,“聿儿,你想你的母亲吗?”
  元南聿眨了眨眼睛。
  陈霂用很小的声音说:“我好想我母后。”
  元南聿心中突然酸楚起来。
  

番外二 缺月 6
  陈霂轻声诉说起小时候的事。
  德睿皇后被昭武帝所不喜,他这个长皇子自小跟着受尽冷落,连太监宫女也能欺辱,冬日的炭火总是不够的,夏天要日夜受蚊虫叮咬,宫份总是迟发或被克扣,甚至有两次差点死在文贵妃的阴谋之下。德睿皇后要靠着为其他妃嫔做绣品,换取银两让日子好过一些。
  陈霂说得平静,但听来实在触目惊心,自立储风波伊始,文贵妃就想除掉他们母子二人,可他却活了下来,岂不是上天眷顾?
  只是老天爷对德睿皇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就没那么心慈手软了。
  陈霂说到最后,声音微微颤抖着:“这辈子,只有母后真心对我,她一生没害过任何人,为何连我坐拥天下的这一天也等不到?”
  元南聿听来心中颇有触动,不管陈霂在他眼里有多恶,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伤悔恨却是他能感同身受的,只是他也无法开口安慰陈霂,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所有错待过我和母后的人,都会付出代价。”陈霂冰冷地说。
  元南聿迟疑地说:“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陈霂阴狠地说:“不够,我要让父皇好好看着,看看他种下的恶果,让他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
  “你不要庶出的长子,赐死齐曼碧,跟你恨的父皇又有什么区别。”
  陈霂低低笑了两声:“我比他聪明,他就不该让我生下来。”
  元南聿只觉背脊发寒。
  陈霂有些失神地望着元南聿的脸:“我曾以为,燕思空是除母后外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我错了,他只是利用我。”
  元南聿皱起眉。
  “没关系,我现在不需要他了。”陈霂轻轻抚摸着元南聿的脸。
  “你也不需要我。”元南聿冷道。
  “与需不需要无关,我就是要你。”
  元南聿嘲讽道:“因为你得不到燕思空,便拿我报复他。”
  陈霂面色沉了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说了,错待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元南聿握了握拳头,转过了脸去。
  陈霂凝视着元南聿的侧脸,将身体更贴近了几分,小声在他耳边说:“你没有错待过我,虽然你射了我一箭……便算是我们扯平了吧。”
  元南聿沉默着。
  “说来,如今也只有你,不图我什么。”陈霂不禁黯然,“可你偏偏想要离开我。”
  “我不属于这里。”
  “你属于这里。”陈霂收紧了结实的臂膀,紧紧抱着元南聿,“因为你属于我。”
  元南聿深吸了一口气。
  陈霂闭上了眼睛:“我已许久不曾安睡过,你成天说要杀了我,但我却……却觉得只有你不会害我。”
  元南聿的眼眸中闪过诧异之色。
  “你心里想什么,总是写在脸上。”陈霂轻笑着,“该说你磊落呢,还是傻呢。”
  元南聿不忿地翻了翻眼皮,不止一个人说过他藏不住心事,燕思空从小就说,这些年他已内敛许多了,这话从敌人口中说出来,格外令人恼怒。
  陈霂不再说话,他抱着元南聿,伴着一室沉默,很快沉入了梦乡。
  元南聿起初浑身僵硬,拼命想离陈霂远一点,可连方寸的距离都挪不开,俩人近到他能感受到陈霂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心里想着,如此冷酷的人,身体居然也是热的。
  他本想趁陈霂睡着之后悄悄离开,可困倦不断来袭,他眼皮发沉,没过多久,就跟着睡着了。
  俩人交颈而眠,看来是那般地亲密无间。
  …………
  回宫之后,陈霂好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元南聿面前,这颇有些不寻常,元南聿不禁有些心急——当然不是心急想见陈霂,而是心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大同。
  这天夜里,元南聿都要就寝了,管家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说陛下召他即刻入宫。
  元南聿一边在心里痛骂陈霂,一边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赶往皇宫。
  到了乾清宫,孙末正在门外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见元南聿,简直像见了救星,忙道:“元将军,您可来了,陛下喝多了,一直找您呢。”
  元南聿听到陈霂喝多了,竟有几分庆幸,若陈霂是清醒的,他反倒不知如何面对,毕竟俩人在香禅寺的那一夜可是同榻而眠的,陈霂多半要拿这事揶揄他,实在令人心烦。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进去,他没好气道:“陛下喝多了,早些休息便是,召我来干嘛。”
  “陛下不肯休息啊,您快进去吧。”孙末凑到元南聿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还在为德睿皇后伤怀,今日早朝又”孙末瞄了元南聿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反正,这几日脾气大着呢,您万万不要顶撞陛下。”
  “早朝怎么了?”
  “朝堂的事,说来话长,您快进去吧。”
  元南聿沉着脸,推门进去了。
  屋内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给皇帝喝的酒,那自然是网罗天下佳酿,可此时闻来全没有芳香,只令人直皱鼻子。
  陈霂歪在躺椅上,脚边七倒八歪的全是酒壶,手里还拎着一个,他迷蒙地眼睛朝门口的方向看来,元南聿却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
  元南聿掩上了门。
  陈霂还在看着他,目光渐渐专注起来。
  元南聿道:“身为一国之君,竟酗酒至丑态毕露,帝王威仪何在。”
  陈霂嘲弄一笑:“‘一国之君’?‘帝王威仪’?狗屁!”
  元南聿皱眉道:“你怎么了?”
  “他们……不让朕为母后修单独的皇陵。”陈霂含糊地说道,“母后……曾去过一次香禅寺,一生念念不忘。”
  “德睿皇后毕竟是皇后,理当在皇陵安眠。”
  “安眠?”陈霂瞪直了眼睛,突然大声说道:“伴着冷落她的丈夫和欺辱她的嫔妃,如何安眠!”
  元南聿不说话了。
  陈霂晃悠着站起了身,指着自己心口说:“朕是皇帝,是她的儿子,为何连她葬在何处也不能做主?为何啊?!”
  元南聿见着陈霂头发蓬乱,双眼赤红,那狼狈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帝王。
  陈霂狠狠将酒壶砸在了地上,粗声吼道:“他们就是见不得朕顺心!这也管,那也管,连朕的床帏之事都要管,朕登基以来,殚精竭虑,日理万机,没有一日疏怠懒惰,他们却处处……处处与朕作对!”
  元南聿沉声道:“忠言逆耳,大臣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他们是为自己着想!”陈霂一脚踹翻了椅子,“他们为自己的前途、为家族的兴荣、为身后的声名,独独不会为了朕,没有人为朕着想!”
  元南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竟激得陈霂目露凶光:“你也一样,你也成天想着离开这里,离开朕,朕许你美眷姻亲,许你荣华富贵,让你在朕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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