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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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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根本没有颜面回京。”
  “你此次身先士卒、屡立战功,必是风风光光的回京,靖远王知道了,该有多么自豪。”
  封野自傲地说:“看他以后还敢拿我当孩子。”
  燕思空噗嗤一笑:“你在父母眼中,总是孩子。”
  封野斜睨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那我在你眼中呢?”
  燕思空抓住他的手,附身轻吻他的唇畔:“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封野近距离凝视着他:“你眼睛怎么红彤彤的,像哭过。”
  “晚风大,吹的。”
  ——
  燕思空将葛钟的要求如实上报给了赵傅义和梁广,俩人略一商议,便决定应允他。
  翌日清晨,大军启程回京。
  至此,昭武年间这一场浩浩荡荡的起义、谋反之乱,就此平息,这一战意义之深远,被后世之人认为是气数衰竭的大晟得以苟延残喘之一剂猛药,因为它将陈晟皇朝历代君王都无法实现的削藩一事暴力地推行了下去。
  而其中的种种故事,难于以寥寥几笔载入史书,却比世人知晓的,还要腥风血雨。
  ——
  葛钟等人一抵京,就被押进了诏狱,与他们案件有关的所有东西,也全都由赵傅义亲自移交给了三法司。
  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包括葛钟,都已画押,三法司只是依照皇命重新梳理一遍案卷,看看有无纰漏,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
  而此次立了功的人,都在等着朝廷的封赏。
  一回到京城,燕思空就去拜访颜子廉,向他汇报此次平叛之战的种种。
  颜子廉听完,感慨不已:“此战能得胜,赵将军和梁大人自然有功,但你和世子也是功不可没呀。”
  “世子神勇,却是居功甚伟。”
  颜子廉赞赏地看着燕思空:“思空,你没有让为师失望,第一次随军出征,就立下如此战功,不枉我为你煞费苦心。”
  燕思空连忙站起身,深深鞠躬:“学生多谢恩师,若非恩师敦敦教诲、循循善导,绝没有学生的今天。”
  颜子廉笑道:“坐吧。”
  燕思空复又坐了下来。
  颜子廉道:“我此前一直想将你调去吏部文选司……”
  燕思空瞪大眼睛,状似激动地就要再次站起来叩拜。
  颜子廉笑呵呵地摆摆手:“坐下,听我说完。”
  燕思空的亢奋也并非全是装的,朝廷四大肥差,非吏部文选司、功考司,和兵部武选司、武库司莫属,分别掌管着文武百官的升迁任免,权力之大,令人垂涎。若能得以在此四司任个一官半职,简直是飞黄腾达。
  燕思空原本的目标就是能进入此四司,哪怕花上十年的时间,接触了人事任免之权,才能放开手脚,运筹帷幄,没想到颜子廉竟将这样一块大肥肉送到了他嘴边,他怎能不窃喜。
  当然,颜子廉这么做,也并非事过于赏识他而急于提拔,实质上是为了给自己在吏部安插眼睛和手脚,一步步蚕食谢忠仁的权利。
  “你也知道,之前吏部一直掌握在谢忠仁手中,文官之任免奖罚,几乎听凭他一人做主,但王生声被贬之后,他在吏部就无法一手遮天,如今又因为葛钟的事,皇上对此颇为不满,也得以让我将士族之官员安插进去。”
  “可谢忠仁怎肯让老师在他眼皮子底下安插别人?”
  “正因如此,我才推举你。现在吏部文选司三主事之一空缺,从翰林院调派是合情合理,原本你资历尚幼,又太年轻,难免遭人诟病,但你在两湖立有战功,又是太子试读,此时是绝无仅有的时机。”
  “多谢恩师。”燕思空拱手道,“恩师对学生的知遇之恩,学生没齿难忘。”
  颜子廉道:“先不急着谢我,我亦没有完全的把握,而且,即便真的将你调入了文选司,对你也并非是一件好事。那里是谢忠仁的天下,他党羽众多,你进去了,难免要遭遇排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明白吗?”
  “学生明白。”
  “我当然会尽力回护你,但你也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我之所以选择你,而不是鹤轩,就是因为你比他机敏,比他通晓人情世故,比他能屈能伸。为师门生众多,除了你,竟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思空,为师就仰仗你了,以后凡事都要与我商议,三思而后行。”
  燕思空站起身,郑重地跪拜于地:“学生定不辜负老师的恩情。”
  颜子廉满意地点了点头。
  ——
  梁王一案尚未宣判,朝廷封赏的圣旨已经下来了。
  赵傅义、狄嵘、梁广等人居首功,加官进爵自不必说。封野被提为卫指挥使,官拜从四品,燕思空则在颜子廉一派的大力保举之下,进入吏部文选司,做了一名正六品主事。主事虽然是六部最底层之官吏,但绝大多数的工作正是由他们负担,因此也分外有实权,哪怕仅仅是六品小官,也是人人巴结讨好。
  燕思空这一步迈得太大,不免遭人嫉恨,谢忠仁一派也发声不满,但已无济于事。
  当燕思空在大殿之上接受封赏史,他除了看到颜子廉、封野、陈霂等人欣喜的眼神,也感受到了一道冰冷、探究的目光,它们来自于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谢忠仁。
  那是谢忠仁第一次用正眼看燕思空,应该说,他是第一次知道燕思空的存在。
  燕思空也以平静无波的目光回了一眼,他掩饰得很好,因此谢忠仁不会知道,他内心正翻涌着怎样的浪潮,那是一湾深不见底的潭水,正亟不可待地想要将这阉狗拖入深渊。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在谢忠仁眼中,不过是个年轻的、不谙世事的、略有小才的、微不足道的蝼蚁,只要自己敢有半点不轨之举动,就随时能被其碾死,可早晚有一天,他要站在谢忠仁面前,看着这个老贼露出恐惧的眼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燕思空将目光飘向了金銮殿上的九五至尊,那代表着无上权利的丹犀正散发着熠熠金光,仿佛在对着他发出无声地召唤。
  爹,你看到了吗?我会走得更高、更远,直至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第89章 
  燕思空升迁之后,各路人马蜂拥而至,要为他摆宴庆功,他已竭力推却了很多,但也有些人婉拒不得,只好赴宴。
  一时间,他那简陋的府邸门庭若市,前来送礼的人应接不暇,险要将他的门槛踏烂,阿力不会说话,相貌又奇异,吓跑了不少人,却也不妨碍家里的礼品堆成了山。
  燕思空只让阿力客气收下,记录成册,却看也不看。他虽然已去吏部赴任,但由于葛钟一案大多由他经手,他还需协助三法司继续办案。
  赵傅义已经将案件完全移交给三法司,自己则返回景山大营,他离去半年,有诸多杂事需要他整顿,封野自然也跟着他一起走了,因此现在协理此案的只有燕思空和梁广。
  燕思空私下带着厚礼拜访梁广,感谢他的提携与赏识。梁广略微推诿,便笑纳了。
  俩人相谈甚欢,燕思空也适时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把葛钟的儿子葛勇的罪证给了梁广,希望由梁广移交三法司,定葛勇的罪。
  梁广惊诧道:“赵将军已经允诺葛钟,从轻发落葛勇,将一些有关葛勇的罪状都摘除了,谋反一事更未牵连他。”
  “确是如此,但长史大人想想,葛钟与梁王密谋谋反,葛勇是他的独子,可能不知情吗?”燕思空道,“长史大人不妨看看我理出的证据,葛勇可没少依靠葛钟的权势在两湖敛财。”
  梁广随手翻了翻:“可是赵将军已允诺葛钟……”
  燕思空笑道:“但长史大人没有啊。”
  梁广皱起了眉,表情很是严肃,口气也冷了下来:“当初可是你与葛钟谈判,以此为条件,让葛钟画了押。”
  “没错。陛下将此案交于赵将军和长史大人,二位理应秉公办理,不放过任何一个奸佞之辈,为让葛钟画押而除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燕思空淡定自若地说,“下官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昼夜难安,一想到要让那谋逆叛乱之人逍遥法外,就深感有愧龙恩,因而下官愿担负言而无信之名,不叫大将军背弃承诺,同时又能将贼人绳之以法。”
  梁广沉声道:“我看不妥吧,三法司已经快要结案,这时怎好节外生枝,再者,若葛钟知道了,拼死翻案,又当如何?”
  “那葛钟深陷大牢,他亲眷都在两湖,他无人探视,是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等他知道,一切尘埃落定,晚了。”燕思空诚恳说道,“下官来找长史大人,一是不敢贪功,二是不敢僭权,长史大人若无意包揽此事,便当下官不曾来过,下官自会将证据提交三法司,不牵连大将军和长史大人。”
  梁广高声道:“奉旨办案,何来牵连之说?只是……”他迟疑片刻,探身向前,压低了声音,“思空,此事怎么看,也不太地道啊。”
  燕思空浅露一笑,也学着他悄声道:“长史大人,葛家势力与阉党盘根错节,葛勇不死,你我焉能安寝乎?”
  梁广轻咳一声,坐正了身板,拍了拍案卷:“放下吧,容我思虑一番。”
  燕思空知道,今天这番谈话,只有最后一句说进了梁广心里。梁广已经淌了这浑水,岂会不怕报复。
  ——
  没过几日,燕思空便得到消息,葛勇已被从廷狱转入诏狱,与梁王谋反并案,进了诏狱,无非将死之人,和生不如死之人。
  由于此案干系重大,三法司会审,竟也无所拖沓,大军回京不足两个月,已经结案。
  葛钟、葛勇均是抄家、弃市之刑,梁王亲眷由于多是皇亲,昭武帝为显示自己的宽大仁慈,以及为皇太后积福,仅是除爵、抄家、流放,绕了他们一命。
  燕思空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仍十分鄙夷昭武帝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此时正是震慑其他藩王的绝佳时机,对谋乱之人尚不夷族,堪能威服天下?难怪关外蛮子削减了脑袋都想挤入中原,分食这肥美的软柿子。
  葛钟等人定于秋后问斩,而此时便已是秋后。
  处斩那日,百姓们倾巢涌向西市,京师已许久不曾有这样盛大的行刑,围观的车马人群将周遭四五条街道阻得水泄不通。
  燕思空换了一身朴素的青衣,随着人群汇往行刑台。与十一年前不同,他走得不疾不徐,稳健如内湖之舟,百姓面上那或懵懂、或猜疑、或探究、或亢奋的神情,也不再刺目。
  他左右偏身,耐心地一点点挤入人群,使自己更接近行刑台。
  执刑官已经在宣念罪状,台上跪了二十余人,燕思空却只看着那个佝偻着身体、鬓发斑白的死囚。
  当年元卯即便是跪在行刑台上,脊梁也挺得笔直,因为他问心无愧。
  葛钟似乎是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看向底下攒动的人头。
  燕思空长身玉立,面若桃李,即便衣着朴素,在灰扑扑的人群之中也宛若天神。
  葛钟突然激动起来,藏在蓬乱发间的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他冲着燕思空大吼道:“畜生,小人!”
  他原本已是行尸走肉,突然的吼叫将周遭的侩子手都吓了一跳,只是人声鼎沸,他的声音几乎被淹没。
  燕思空冲着葛钟露出阴寒的笑容。
  “燕思空,你陷害我!你这个阴险歹毒的奸贼,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我要化为厉鬼,夜夜纠缠于你榻前,我要拖你下地狱——”葛钟疯狂地嘶吼着。
  燕思空遥遥凝望着葛钟,就像当年他站在一样的位置,绝望地看着元卯,他也曾大声嘶喊,恨不能让自己的声音直入青天,震慑宇内,敲响每一面鸣冤之鼓,唤醒每一颗未泯良心,令数九开花,令六月飞雪,只要能救自己清白的父亲。
  却无济于事。
  十一年了,何须劳烦葛钟,他一直活在地狱,幸好,他终于把罪魁祸首之一送上了断头台。
  燕思空带着嘲弄的笑,轻启薄唇,用口型对着葛钟缓缓说出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闪着寒光的大刀高高挥起,那锋利的冷刃仿佛能破切时空,斩开阴云,只需一刀凌空下,就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撕碎世间的魔。
  心魔。
  燕思空的瞳仁一片血腥——
  ——
  当燕思空拖着木然与疲倦地步伐回到府邸时,正见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来自靖远王府。
  他走了过去,果见小六正在等他,一见他便恭敬地说:“燕大人,我家世子邀您去凌舞山庄一聚。”
  燕思空一双空洞地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六许久,看得小六都发毛了,才道:“我让阿力收拾行装。”
  葛钟死了,他的仇恨和嗜血之欲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洞,又变得空虚起来。
  他想起葛钟临终前的话,他并不惧怕,若世上真有厉鬼,早该戮尽天下恶人,他只是觉得无力,也许他应该去他爹的灵位前敬上几杯酒,可他却非常想见封野,因为他知道,恐怕只有在封野身侧,他今夜才能安眠。
  ——
  随着马车去了景山,他与封野已有月余未见,俩人尚顾不及吃饭,他便被封野拽入房内,狠狠温存了一番,一纾思念之情。
  云雨过后,封野用手指描绘着燕思空汗湿的脊线,看着他如猫儿一般懒洋洋地躺在自己怀中,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燕思空翻过身:“景山大营的军务,你可是忙完了?”
  “忙了这么久,也该忙完了。”封野细腻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你呢?在吏部可还顺遂?”
  “才去了没几日,还算顺遂。”燕思空轻撩封野的云发,挽到了耳后,晶亮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可知今日葛钟等人被问斩了?”
  “听说了。”封野不解道,“葛勇怎么也处决了?大将军不是已经允诺葛钟,从轻发落葛勇?”
  燕思空抑不住自得和倾诉的欲望,坦然道:“是我劝梁大人将葛勇的罪证移交三法司,此人乃葛钟的独子,葛钟干了什么,他必参与其中,论罪当诛。”
  封野微微蹙了蹙眉:“有道理,只是……”
  “怎么,对一个死囚还需讲究一诺千金?”燕思空冷道,“他不配。”
  封野搂住了他:“也好,省得日后葛家有报复之心。”
  燕思空眯起眼睛:“对,斩草除根。”
  封野蹭蹭了燕思空温暖的颈窝,笑道:“空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什么好消息?”
  “我爹出兵阻截了瓦剌的后军,把他们困在了幼连忽特,瓦剌已经快把金人打垮了,显如今腹背受敌,很可能被我爹歼灭。”
  燕思空瞪大眼睛,狂喜道:“太好了!若能歼灭瓦剌,再趁势一举剿灭金贼,则大晟边境百年无忧了!”
  封野也兴奋道:“战报应该已到朝廷了,我爹死守大同二十余载,虽不曾令蛮夷过关,但也不曾将他们连根拔起,若此次能重创瓦剌,我爹必将名垂青史啊。”
  燕思空笑道:“青史之上,早已有靖远王一席之地。”
  “还有我。”封野咧嘴一笑,狂傲不羁,“必将有我。”
  燕思空看着封野散发出来的耀目之光,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吻住了他的唇。
  封野的游走于燕思空全身,也不忘温声说道:“明日,赵将军邀你去景山大营,说要与你庆贺一番。”
  “好啊。”燕思空翻身将封野压在身下,“我还是第一次去景山大营,定比平叛军大营更威风。”
  封野坏笑道:“叫你先领略一下指挥使的威风。”
  燕思空低笑着与他陷入了新一轮的缠绵。


第90章 
  次日一早,封野带着燕思空去山里找封魂。
  大半年未见,燕思空有些担心封魂认不出他,遥见一只巨狼款步走来,依旧是那般皮毛丰盛,高大雄武,一只青灰独目泛出凶悍危险的精光,有吐纳山河之气势,猛虎出山也不过如此。
  封野站在燕思空背后,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后退,低笑道:“嗯?又害怕了?”
  燕思空紧张地吞了吞津液:“它还记得我吗?”
  “狼若认定一个人,一生不会忘。”封野拉起燕思空的手,走向了封魂。
  封魂也小步跑了过来,行到俩人跟前,突然前爪扬起,整只狼站了起来。
  燕思空看着面前不断攀升的庞大阴影,一动也不敢动。
  封魂却两爪搭在了封野的肩膀上,用头顶在封野的胸口钻来蹭去,封野嬉笑着抱住它的大脑袋,使劲揉了揉:“魂儿,你是不是又胖了,几天没见,又吃什么好吃的了。”
  封魂顶了一会儿,才放开封野,又偏过头,似乎是礼节性地蹭了一下燕思空,便就地蹲坐下来,高傲地扬着脑袋。
  燕思空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封魂的下巴,笑道:“魂儿,你在这山里好不自在啊。”
  “它有吃有喝,当然自在。”
  “你说,它会不会想自己的妻儿?”
  “我当初要把它留在大同,它一定要跟着我走。”封野笑了笑,“我爹说,可能在它心中,我也是它儿子,还是个不会占山不会捕食的儿子,所以要照看着我。”
  燕思空噗嗤一笑。
  封野捏了捏他的脸:“你笑什么,你便是它的儿媳,还不跪拜公公。”
  燕思空故作严肃道:“可乱了辈分了。”
  俩人相视大笑。
  他们在山中随性漫步,此时正值层林渐染的秋日,第一次来凌雾山庄,也是这般时节,但今年的秋,比去年来得更早、更浓,寒意愈盛,而愈是山花斑斓,五色缤纷。
  “不知何处雨,已觉此间凉……”燕思空拈起一片火红的落叶,发现这叶子生得如此标志,却也逃不过落地成泥的结局。
  封野眺望远处的景山大营,心里想的却是他征战在外的封家军:“此时辽东怕已是寒风刺骨了。”
  “要穿棉衣了。”燕思空淡淡一笑,“每年的这个时节,我爹都要领着将士和百姓一同上山,砍掉几里地的杂草树木,辟出一条防火线,否则这天干物燥,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大火焚山。我第一次去的时候,镰刀把我的手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
  他还记得十一岁那年他第一次上山,元南聿要跟他比赛,看谁砍得多,他砍了一个时辰就累得坐地不起,元南聿便趁着他休息,偷偷把自己砍得塞到他这边,就怕他难过。
  小时候看似他更早慧、更懂事,其实元南聿更会体贴人心,处处为别人着想,他幼时总希望亲生父母能给他生一个弟弟,他万万想象不出,弟弟会那么、那么地好。
  封野拉起他的手,翻看他的掌心,那里只有烧伤的浅浅疤痕。
  燕思空下意识地蜷起了手掌,他不愿意封野看到这个“伪造”的疤:“水泡怎会留疤呢。”
  “嗯,是啊,只有这烧出来的疤。”封野竟还有几分得意,突发奇想道,“对了,你把我的匕首当了,便将这个疤作为你我之间的信物吧,要不,我也去烫一个,如何?”
  “胡闹,怎可干这种蠢事。”燕思空抽回了手。
  “有何不可?信物既要独一无二,又要有特别的意义。”
  “不可,我不要这个信物。”燕思空转身往山下走去。
  “为何?难道你怕我受不了灼烧之痛?”封野调侃道,“亦或你还在为这个疤生气?”
  “因为它不是独一无二的!”燕思空大声道。
  封野怔了怔。
  燕思空顺了一口气:“世上有疤之人千千万,这怎么会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要去干蠢事。”
  封野耸耸肩:“好吧,但那把匕首却当真是独一无二的。”他有些失落地说。
  “……我当时走投无路了。”
  封野忙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再次上前,拉住燕思空的手,指尖温柔摩挲着他不平滑的掌心,“你我能再重逢,其他什么也不重要。”
  燕思空微微一笑:“是啊。”
  “我们下山吧,赵将军还在大营等着我们,待与他庆完功,只你我二人之时,我们好好聊聊过去,我虽然以前不曾在你身侧保护你,但我以后都在。”封野看着燕思空,满目深情。
  燕思空回以温柔的笑意。
  ——
  赵傅义见到燕思空,很是热情,帐内已经设好了酒宴,曾同去平叛的将军们分坐左右,在等着他们。
  施礼完毕,二人入座,赵傅义笑道:“因战事损耗过大,又逢太后染病,陛下不允大肆庆功,但咱们可必须庆贺庆贺。”
  众人面带喜色,此时便不太拘泥礼数,有的粗莽将军直接大笑着拍起了酒坛。
  “可惜长史大人有公务在身,不能前来。”赵傅义举起杯,恭敬道,“这第一杯酒,要先敬陛下,若无陛下之英明神武,以浩浩天恩庇佑我大晟子民,必无今日之大捷。”
  “敬陛下浩浩天恩!”众人齐声喝道,一饮而尽。
  赵傅义举起复又满杯的酒:“第二杯,便敬狄将军和长史大人如何?”
  孙凤道:“狄将军神勇果决,长史大人运筹帷幄,此平叛之战,二人功不可没,敬狄将军,敬长史大人!”
  众人又干杯。
  “这第三杯嘛,便要敬我景山……”
  “哎。”燕思空笑着打断赵傅义,“大将军莫怪下官无礼,这第三杯,怎么都该敬大将军啊。此战大将军收夔州、破荆州,又在洞庭湖上大败梁王三万水军,一战而名扬天下,永载史册,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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