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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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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制宜,蜂虿(读chai)有毒,况乎人也?”封野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握紧了酒盅,狠狠灌了一口,龇起森白的獠牙,沉声道,“他的下属在重利之下背叛了他,瓦剌诈降,多名将士提醒他可能有诈,但他相信了那个叛徒,也相信了瓦剌诈降的将领,结果……中了埋伏。”
燕思空握住了封野的手。
封野也反手紧紧与他交握,他咬紧了牙关,眸中迸射出烈烈燃烧的凶狠:“瓦剌以我大哥要挟父亲,我大哥浴血奋战,几次突围不成,便自刎了,他宁死不愿父亲为他屈从于蛮夷。”他眼圈逐渐赤红,血一般赤红,身体开始颤抖,“那帮狗贼,拖着我大哥的尸首前来挑衅……”
燕思空看着封野惨白的、扭曲的面容,一时心痛难当,甚至后悔要封野揭开这倒疤,因为他知道至亲被害有多痛,但凡尝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父亲知道必有伏兵,强忍剧痛,不允任何人出营追击,那是……他的、他的儿子呀。”封野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那年,我十四岁,父亲尚未让我独自带兵,我偷了他的令牌,召集了忠于大哥的几百死士,冒死追了出去,一箭射死了敌方将领,趁他们混乱,浴血杀出重围,抢回了我大哥的尸首。”
燕思空轻声道:“那一战,‘小狼王’之名响彻天下,我也是那时复又听到你的消息。”
封野用力抹掉了将要坠落的泪水,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俩人紧握的手,哽咽道:“父亲打了我五十军棍,我在塌上趴了两个月……但若能换回我大哥的命,叫我去死也义不容辞。”
燕思空理了理他垂落的发丝,轻声道:“封野,你是好样的,封家男儿各个都是好样的,你大哥赤胆忠心,虽死犹荣。”
封野用力点点头:“我常常想,父亲将我送回京师,也是为了让我远离沙场吧,他怕我年轻气盛,重蹈大哥的覆辙。”
“你明白靖远王的苦心就好,他只有你一个人儿子了。”燕思空叹道,“何况你性情冲动,总是冒险,我不知劝过你多少次了,我也很担心你啊。”
封野抿了抿唇:“有时我也自省,可我更怕错失战机,宁愿冒险一试。”
“你大哥带兵有得有失,你亦如此,你还未必有他的冷静稳重。”燕思空抬起封野的下巴,“封野,我们都有很长的路要走,一起活下去,活到最后,好吗。”
封野抓住他的手,勉强一笑:“你还说我,你也是刀尖上行走,又比我好上几分?只不过是见不着血腥罢了。”
燕思空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说得在理。”
封野重新为俩人斟上酒,举起杯,正色道:“空儿,我说过,你要报仇,我会帮你,谢忠仁为祸天下已久,人人得而诛之,能为民除害,我当仁不让,但是,你绝不可再欺瞒我。”
“我……”燕思空看着封野正气凛然的双眸,饶是再善于做戏,想到万阳公主之事,也心虚得开始目光闪烁,可他现在无法开口,至少不能是今日。
“空儿?”封野皱眉看着他。
燕思空苦笑道:“我已习惯了欺瞒,我能活到现在,便是因为我从不相信任何人,我怕让你失望。”
“你不相信我吗?”封野盯着燕思空的眼睛。
“你是这世上,我最相信的人。”燕思空认真而诚挚地说,“只是,只是,我不敢把我的仇恨交给其他人,它们太重了。”
“我担得起。”封野拍了拍燕思空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它们重逾千金,我更与你一起担,绝不再让你独自承受。”
燕思空轻轻颤抖着:“封野,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回报?”
封野笑着捏了捏燕思空的鼻子:“用一辈子回报吧。”
燕思空搂住了封野的脖子,封野展臂环抱住他的腰,俩人紧紧相拥。
他们彻夜未眠,燕思空对封野讲了他的计划,谢忠仁一个阉人,之所以得势,全赖昭武帝的宠信,要让谢忠仁和庞大的阉党瓦解,归根结底在皇帝身上。
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换个皇帝,比如陈霂登基,二是让谢忠仁失去圣眷,昭武帝常年沉溺酒色,身体虚耗,定不会长寿,但司命之事只能凭天,凡人难以企望,况且陈霂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所以这两条路燕思空定然要并行。一要保陈霂登上皇位,不仅能为自己报仇,更能整顿朝纲、肃清宇内,复兴大晟江山,解救黎民百姓,二要一步步摧毁昭武帝对谢忠仁的宠信。
王生声一案昭武帝尚不会怪罪谢忠仁,但葛钟乃谢忠仁一手提拔,燕思空伪造的葛钟通敌信件中也多次提及会说服谢忠仁辅助梁王,虽然谢忠仁老泪纵横地向昭武帝哭诉葛钟是含血喷人、异想天开,自己无端受累,但面对大臣们或含沙射影、或呼名叫阵的诤谏,他又赖不掉自己提拔葛钟一事,令昭武帝已对他不满。
燕思空已经不动声色地连折了谢忠仁两员大将——一个内阁次辅大学士,一个两湖总督封疆大吏,反观自己,取信太子,连获战功,升任吏部文选司主事,还亲手将不共戴天的仇人送上了断头台,目前可谓是大获全胜,而谢忠仁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当然,燕思空并不敢掉以轻心,谢忠仁根深势大,不能轻易动摇,若没有颜子廉的士族一派趁机弹劾、施压,光凭他自己是达不到这般目的的,他还是太弱小。
封野听完燕思空的计划,只觉汗毛倒竖,一面觉得这样的人竟就安睡自己枕边,实在匪夷所思,一面又庆幸自己不是燕思空的敌人,他从前只觉得燕思空聪明,现在觉得燕思空多智近妖。此时,他也开始感到热血沸腾,恨不能马上将阉贼斩于马下:“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说。”
“贤妃娘娘受陛下敬爱,虽不如文贵妃那般受宠,但也从未怠慢。”
封野点点头:“我懂了。”
燕思空让封野去求他姑母,吹昭武帝的枕边风,一则拥立太子,二则一点点瓦解昭武帝对谢忠仁的喜爱,昭武帝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心思薄弱,正是离间之计的上好人选。他拉着封野的手,郑重说道:“封野,谢谢你。”
封野勾唇一笑:“我也不全是为你,我少时便有建功立业,救国救民的宏志,既然现在不能投身沙场,那便从铲除奸佞开始吧。”
俩人相视一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十一年前的广宁马场之上,那挥剑立誓,要安内攘外、万古流芳的少年。
第96章
因为在吏部受到冷落,太过清闲,燕思空有了很多空余的时间,封野便尽量多地留在京中,俩人几乎日日见面,几乎夜夜缠绵。
向封野袒露了自己后,燕思空终于不用再处处伪装,多年以来,伪装仿佛已成了他的一层外皮、一副铠甲,是他赖以自保的东西,若要剥离,定然血肉模糊,但同时也让他快要忘记真实的自己。终于,在封野面前,他可以将那伪装破开些许,得以在真实的空气中喘息,那样的痛快是难以形容的。
而封野也不再有所猜忌,可以放下芥蒂,接受真正的燕思空,俩人共谋事宜,竟比从前还要多了几分默契。
燕思空虽然暂时在吏部不得志,但他并不着急,去衙门的时候,就拼命阅览往年的公文卷宗,他先将晟朝自开国皇帝至今所有吏部的年鉴案卷都粗览了一遍,他记忆力惊人,但凡看过,至少记个七七八八,然后,再着重研究昭武帝和先帝时期的案卷,结合他在翰林院时看过的公文奏章等,两朝官员在人事上发生的大小事他在心里都有了谱。谁与谁一个派系,谁与谁有恩有过,谁可能受过贿,谁可能报过私仇,谁是真正秉公无私,谁又粉饰过太平、隐藏过污秽,都能从这纸堆里找到蛛丝马迹,只要深究,多半能钓出大鱼,他也悄悄掌握了几个人的把柄。
燕思空在等待一个契机,这契机最快的可能是他的赐婚,慢一些的便是明年春天那六年一度的京察大计,有了这个契机,他才有可能干掉几个吏部的阉党,真正接触属于文选司的权利。
京察大计本是燕思空最为期待的一次政治盛宴,可一想到赐婚,他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他就像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囚,担忧着封野知道亲事之后的反应,却又难以启齿,毕竟,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
燕思空想到此,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他的后背被猛戳了一下,他吓了一跳,转过身,就见封野笑看着他:“想什么呢,我靠近你都没发现。”
燕思空挑了挑眉:“世子武功高深,若是有意不让我发现,我如何能发现。”
封野凑上来:“又叫我世子了,是不是想让我亲你?”
燕思空笑道:“是。”
封野环住他的腰,将唇贴上他柔软的唇瓣,轻柔地吮吻。
燕思空倚向身后宽厚的怀抱,低笑道:“你不是前两天刚去景山大营,怎么又回来了。”
“天冷了,总想抱着你,暖和。”封野收紧了胳膊,“再者,我爹还没有消息,我在营中寝食难安,赵将军让我回来休息。”
燕思空轻轻握住封野的手:“别怕,靖远王一定会胜。”
封野点点头,将下巴垫在了燕思空的肩膀上:“你呢,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来去根本无人在意。”燕思空无奈笑道,“他们巴不得我日日不出现呢。”
“沉住气。”
燕思空笑道:“放心吧,我等了这么多年,又怎会急于一时。”
“明天春天便是京察大计。”
燕思空点点头:“那是个好时机,老师急着将我安插进吏部,肯定也是为了明年的京察大计。对了,贤妃娘娘那里……”
“放心,我早已同她说了,但我身为外臣,不便频繁进宫,下次见她,要等到春节了。”
“嗯,也许……”
“什么?”
“我为太子讲学,倒是能时常出入后宫,若惠妃娘娘与贤妃娘娘有所来往,那你与贤妃娘娘传话便更方便。”
“我会写一封信,令惠妃娘娘转交给姑母,姑母仅生有公主,若能笼络太子,对她日后也有好处。”
“确是如此。”
封野用脸颊蹭了蹭燕思空的,“我听闻,太子对你非常倚重。”
燕思空笑笑:“我已得到太子的信任与依赖,我定会助他登上皇位,重现我大晟的太平盛世。”
“哦,介时你与他君圣臣贤,风飞云会,定会被后世载于史书,成就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封野的口气酸溜溜的。
燕思空噗嗤一笑:“怎么,这你也要吃味?”
封野“呿”了一声:“一个垂鬓稚子,我吃味什么。”
燕思空掐了一把他的手背,轻斥道:“那可是当今太子,不得无礼。”
“哼,现在便已如此维护于他了。”封野撇了撇嘴,“我啊,只是想,你我活着的时候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可千百年后,我们的名字却难以被同时提及。”
“怎就不会,平叛之战,我们的名字就会挨在一起。”
“也就那一段罢了。”封野失望地说。
“你又何须在意这个呢?”燕思空转过身来,捧着封野的脸,温柔笑道,“身后之事罢了。”
封野也跟着笑了笑:“身居庙堂,修齐治平,谁敢说自己不在意身后之事。”
燕思空戏谑道:“我的意思是,史书上有你我二人受人传颂之功绩足矣,难道还要史官将我们的床帏之事公示后人?”
封野咧嘴一笑,满眼促狭:“我倒觉得不错,你文笔高绝,不如就由你来执笔,写就你我二人那鱼水之乐。”
“胡说八道。”燕思空笑骂道。
“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春宫赋》如何?”
燕思空一拳袭向封野的面门,封野挥掌抵住,另一手劈向燕思空的腰肋,俩人接连过了几招,才相视大笑。
“空儿,我是说真的。”
燕思空忍俊不禁:“你知不知羞。”
“不知,哈哈哈哈哈——”
——
在看似平静的日子里,他们迎来了京城的第一场雪,那雪来得较往年迟得多,却下得又狂又厚,像是在天上蓄积已久,天终于不堪重负,令它们决堤而下,足足下了两天两夜。
京师温度骤降,街上少有行人,只有一匹快马,顶着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冲入城内,直奔皇宫。从城外如此急迫地纵马入城,几乎只有一种可能——这匹马带来的是战报。
那已是昭武三十六年的最后几天,却传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靖远王封剑平击杀瓦剌十万敌军,大获全胜,这是封剑平对抗瓦剌三十余年以来最大的胜利,也是一次颠覆天下格局的胜利,此战过后,瓦剌十年未敢进犯中原。
此一役史称——北原关大捷。
第97章
“空儿!空儿!”
燕思空听到封野的声音,急忙冲出书房,尚未站稳脚步,只见一道黑影袭向自己,下一瞬,他已被原地抱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爹胜了,我爹胜了——”封野抱着燕思空在院中转圈,疯狂大笑。
燕思空亦是满脸喜色:“我也刚接到消息,正想入宫,太好了,太好了!”
“我爹杀了瓦剌十万大军,退敌六百里,瓦剌大伤元气,边关数年无忧了!”封野激动得眼圈泛红,“我爹为我大哥报仇了,为千万被瓦剌残害的百姓报仇了!”
燕思空抱住封野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靖远王功盖天下,名震千秋。”
封野也紧紧将他拥进怀中,哽咽道:“空儿,我好高兴,我真的……”
燕思空亦是鼻头发酸:“我也是,我也是。”
自晟宁宗丢掉河套地区,中原子民已经受瓦剌侵扰五十余年,边关从无宁日,而瓦剌日驱势大,时刻威胁着大晟江山,如今靖远王终于给予瓦剌重创,瓦剌折损十万兵马,短期内绝无再犯中原的能力,他们期盼已久的安宁终于来了。
封野抹掉眼泪:“我爹毕生的志愿就是消灭瓦剌,如今计日程功,大业指日可待,只要乘胜追击,收复河套,瓦剌恐怕百年都不能卷土重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燕思空亢奋地说,“河套是军事重地,不但位置紧要,还水草丰美,盛产良马,当年太祖皇帝得河套而得天下,若非先帝丢了河套,我大晟又怎会被蛮夷欺辱至此。”
“没错,我爹定会收复河套,到时大晟必当重现四海升平、威加宇内的盛世。”
燕思空不禁幻想起了书中描述过的大晟的鼎盛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夷嫡尽数朝拜,那已是百年前,却令每一个大晟臣民向往不已。
封野高兴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亲了燕思空好几口:“我真恨不能飞到我爹身边,亲自为他庆功。”
燕思空笑道:“陛下定会在京举办盛大的庆功宴,你在这里多敬他几杯酒吧。”
封野感慨道:“不知我这一生,还有没有可能超越我爹。”口气虽是略带遗憾,但那明亮的双眸又透出掩不住的骄傲。
“你还年轻,世事风云变化,未来难料,但无论如何,你会成为靖远王的接班人,继续守护我华夏百姓。”
封野用力点头,目光灼灼。
——
靖远王大破瓦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举国欢腾,冬日的寒风亦吹不散笼罩于顶的喜悦,京中人人都在议论此事,道听途说的战报一夜间就成了茶楼酒肆里最受瞩目的话题。
昭武帝龙颜大悦,将北原关大捷召告天下,说大晟国运已至,不仅大败瓦剌,且皇太后凤体也有所好转,乃先祖弘德,得上苍庇佑,要在大年夜大宴天下,为此战庆功。
这一年之中,先是平定叛乱,后是削藩成功、使国库丰盈,最后又有靖远王大败瓦剌,此接二连三的天大喜闻,确实令人感到鸿运当空,也难怪昭武帝会豪言“国运已至”。
昭武帝下旨那天,燕思空和封野喝了个酩酊大醉,他们实在是太高兴了。
离年关已不剩几日,满朝文武都在忙于年前的公务,尤以礼部和鸿胪寺最为繁忙,因为他们要准备盛大的宴会。
而燕思空入职吏部半年,终于有了点事情做——为明年开春的京察大计做准备,这实在是因为文选司缺人手,忙不过来了,虽然让他这个两榜进士、太子试读做低级又繁琐的文书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换做别人,怕是拂袖而去也不受这折辱,但燕思空并未抱怨,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且做得细致入微、无可挑剔。
这一日,他好不容易能提早回家,好好休息一番,刚出宫门,就碰到了正在等他的颜子廉的马车。
燕思空上了颜子廉的马车,拱手道:“老师,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快要过年了,公务繁重了些。”颜子廉道,“你如此疲倦,可是在忙于京察?”
“正是。”
“如何?”
燕思空苦笑:“我做的全是文书工作,如今还看不出什么重要的,若是有,定是早就汇报老师了。”
颜子廉点点头:“你机灵点,明年的京察大计,事关重大。”
“学生明白。”燕思空等着颜子廉继续说下去,特意在此处等他,不可能只是为了闲话几句。
“其实我今日找你,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燕思空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颜子廉笑道:“陛下说,太后凤体稍愈,要出席大宴,大宴之上,亲自为你和万阳公主赐婚。”
燕思空笑得有些僵硬:“竟能得太后亲自赐婚,学生受宠若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啊,这可比陛下赐婚还要好,陛下向来孝悌,定会对你加倍重视的。”
“多谢老师。”
“你那日可要打扮得精神些,讨得太后欢心。你马上就是驸马了,明年的京察大计,定不会再将你置于事外。”颜子廉喜道,“时机如此之好,看来那阉贼气数要到了。”
燕思空脑中同时浮现了谢忠仁和封野的脸,他攥紧了拳头,沉声道:“万望如此。”
——
回到家后,燕思空叫来阿力:“世子回京了吗?”
阿力摇摇头,比划着:世子若回京了定会来找公子。
燕思空叹了口气:“你去趟靖远王府,打听一下世子几时回京。”
阿力点点头。
燕思空算了算,离大年夜不够四日了,年关都是最繁忙之时,封野在景山大营已多日未归,他就怕封野要到大宴时再回来,他可就没有时间提前把亲事坦白了。
都怪他心存侥幸,一拖再拖,他想着赐婚之事怎么也要等到明年,颜子廉之前亦是这样说的,谁知会如此之快,令他措手不及,若是封野在大宴上听到他的婚讯,定会更生气。
晚些时候,阿力回来了,带回了令他最沮丧的消息——封野果真要等到大年夜才会回城,那时他早已在宫中,俩人地位悬殊,是坐不到一块儿去的,不知是否有机会说上话。
阿力担忧地看着燕思空,比划道:公子你怎么了?
燕思空看着阿力:“阿力,我要娶妻了。”
阿力愣了一下,丑怪的脸突然咧出大大的笑容,他激动地用力拍手,问燕思空是哪家的小姐。
燕思空苦笑道:“是公主,皇上最宠爱的万阳公主。”
阿力怔住了,他迟疑片刻,问道:那不是世子的表妹吗?
“正是。”燕思空摇摇头,“阿力,驸马可不好当,何况我要娶的还是封野的表妹,我不知如何面对封野。”
阿力也面露难色,局促地站在一旁。
阿力身为他唯一的仆人,自然是知道他和封野的事的。大晟虽然不比前朝那般男风盛行,但男子之间互通风月,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别摆到明面上就行,若是文人骚客、达官贵胄好此事,最多被调侃一句“风流”,一点不碍娶妻生子。
但他要娶的是封野的表妹,这就颇有些难堪了,何况公主身份尊贵, 不能以寻常女子待之,谁敢让她受这种委屈?
从燕思空得知颜子廉在极力促成这门亲事那天起,这就是潜伏在俩人之间的毒,毒发是早晚的,他却不知封野会作何反应。
阿力又问道:公子告诉世子了吗?
燕思空摇摇头:“去给我准备一套新的朝服,我要在大宴上穿。”
——
转眼,便已是除夕。
满朝文武、包括京郊的官员,都纷纷入京。每一年的除夕都有皇家宴会,但今年的比往年都要盛大,因为此宴亦是北原关大捷的庆功宴。
尽管宴会的主角——靖远王还在大同整顿兵马,巩固防线,不能前来,但对他的封赏已经在路上了。
拂晓时分,几百名官员已经随着昭武帝去祭天,一气儿在腊月天里站到了晌午,个往年一样,总要倒下几个身子骨虚的。
燕思空在攒动的人头里很快找到了站在很前方的封野,封野身材极其高大,站在一群或老迈或臃肿的官员中,当如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祭天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就要返回宫中,他定要在大宴赐婚之前,提前告诉封野。
第98章
祭祀结束了,群臣陆续折返宫中。
燕思空碰上了从前翰林院的同僚,纷纷拉着他聊了起来,他频频回头,去寻封野,却发现封野已经被前来恭贺的大臣们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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