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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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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滚。”封野龇起牙,“你现在才想起来我有用,是不是太晚了?”
  燕思空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你在早朝时曾为太子求情。”
  “我认为言官不能信口雌黄,便如实禀报,乃人臣之本分,但仅此而已。”
  “保护太子,亦是人臣之本分。”
  封野大步走了过来,用修长地手指指着他:“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人臣的本分,你两次陷害朝廷命官,暗中翻搅风云,哪一样是人臣该干的事儿?只要我说出去一件,就够你死一万遍!”
  “但你不会说的。”
  “燕思空!”封野气急了,恨不能一把掐死他。
  燕思空轻声道:“封野,对不起。”
  封野一怔,冷冷地盯着他。
  “万阳的事,我对不起你。”
  封野冷笑:“你有求于我,才来找我,你便是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你说得对,若不是太子出了事,我会忍住……不来找你。”燕思空直视着封野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我之情,本就不是正途,这一天,其实是早晚的。我不知道以后你会娶哪家的千金,但你会娶的,还会生很多孩子,你是靖远王独子,延续封家血脉你责无旁贷。到那是你再想起我,只会笑言一句‘年少轻狂’,不是吗?”
  封野握紧了拳头,心中隐隐作痛:“在你心中,我的感情不过如斯轻浮!”
  “我不敢说轻浮,但比起传宗接代,孰轻孰重,你我心知肚明。”
  “不,是因为你从未看重,所以你以为我也不会看重。”封野眼圈逐渐泛红,“我说过,我对你十分,你对我只有一二分,不过如此罢了。”
  燕思空心脏绞痛,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封野,感情之事岂能铢称寸量?我与你不同,我身负血海深仇,如何能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般,沉醉于风花雪月啊!”
  “我从未要你放弃复仇,我甚至愿意帮你,我也可以忍受你娶妻生子,但那个女人不能是万阳!”封野恨声道,“而你隐瞒我,你为了当上驸马,不惜隐瞒和我表妹的婚事,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
  “不是。”燕思空难过地摇着头,“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是不敢告诉你。我知道的时候,老师已取得陛下首肯,难道我能悔婚吗,难道你能毁婚吗?那日在殿上,你听到谢忠仁说了什么吗,我怎么敢让你为了我去抗旨?”
  “我若愿意呢?”封野咬牙切齿,“你可曾问过我是不是愿意!”
  “你想过你爹吗?”燕思空颤声道,“你想过你若冲动行事,会给靖远王带来多大的危险吗。”
  “你当我有多蠢,我只要让我爹上书一封,将万阳许配给别人即可,可我知道的时候,才是真的晚了!”
  “许配给谁?世家大族?书香贵胄?你还不明白陛下的心意吗,陛下就是要将靖远王的侄女许配给一个寒贱书生!”燕思空拔高了声音,“他是不会让封家再结一门厉害的亲族的!”
  封野微怔,复又冷笑:“你燕思空绝顶聪明,谁人辩得过你,如今说这些都晚了,而你欺瞒我却是事实,你要娶我表妹也是事实,你还有脸来找我,滚吧,现在就滚。”
  “封野,你难道要为了你我之间的私情,不顾太子的安危吗?”
  封野寒声道:“他陈家谁当太子,谁当皇帝,你真的以为对我封家重要吗?”
  燕思空心中知晓,这对封家来说确实不重要,所以靖远王并不掺和储君之争,他只要握好手里的兵权,那金銮宝座上便是坐着一只狗,也无损国本。
  封野冷漠无情的样子刺得燕思空抽痛不已,毕竟,他见过此人温柔多情的笑颜。
  燕思空握了握拳头,朝封野走了几步。
  封野心脏狂跳,竟难以自抑地紧张,他面对千军万马,箭石齐飞,也不曾如此紧张。
  燕思空双膝一屈,跪在了封野面前。


第103章 
  封野一惊,未及多想,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燕思空!”
  燕思空深深望进封野眼中:“封野,我求你救救太子和惠妃娘娘,若此事不得善终,陛下一定会借机废掉太子的。”
  “我说了,我不在乎。”封野恶狠狠地说,却是不自觉地回避了燕思空的目光。
  “太子是大晟未来的明仁之君,为了天下百姓……”
  “你少给我扣帽子!”封野眯起眼睛,“你这么急着救他,不过是因为他若当不成皇帝,你就做不成帝师,会耽搁你的复仇大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你既然为了复仇能够欺瞒于我,还有什么脸回来求我?你、你有没有廉耻!”
  燕思空怔怔地看着封野,仿佛有一只手正扼住他的喉咙,令他心肺绞痛,令他难以喘息。廉耻之于他,本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可来自封野的鄙薄,竟会让他如此难受,凭其三寸不烂之舌,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封野眼看着燕思空的眼圈慢慢泛起了红,喉结上下滚了滚,目光又开始游移。
  俩人相顾无言地僵持了片刻,燕思空突然一把抱住了封野的腰。
  封野瞪直了眼睛,首先感受到的便是一身寒气,怀中之人似乎更加单薄了,搂着他腰的手臂也冰凉,该是在外面冻了很久吧……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暗自痛骂了自己两声,就想把燕思空推开,可那能挽二石弓的有力双臂,却沉得如灌了铅般抬不起来。
  燕思空将脸埋入封野胸口,哽咽道:“封野,帮帮我吧。”
  封野眸中闪过无数挣扎,燕思空是第一次朝他示弱,他也看得出,燕思空脸色苍白、眼圈青黑,定是已焦头烂额,他不愿意承认,可他控制不住地有些心疼。
  燕思空将鼻尖顶着封野的衣料,用力呼吸,试图汲取封野皮肤里的味道,他是如此想念这个人。
  俩人便如落水之人,彼此就是浮木,这个拥抱充斥着难言的渴望,谁也不愿意率先破坏。
  封野浑身的刺都悄无声息地收敛了,他心有不甘地轻声说:“燕思空,你说我拿你怎么办。”那语气满是难过与无奈。
  燕思空摇了摇头,哑声道:“你后悔与我重逢吗?毕竟,我已不是你心目中的思空。”
  封野顿了片刻:“从未后悔。”
  燕思空鼻头酸涩,泪水氤氲,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封野。
  封野也无法再控制,反客为主地狠狠将燕思空揉进怀中,咬牙切齿地说:“燕思空,你是个混蛋,你……你该不会真的是水魅吧。”他怀疑自己中了毒,着了魔,否则为何对一个一次次欺瞒自己的人如此心慈手软。
  燕思空想起俩人第一次去凌雾山庄,在那个避雨的山洞中,封野说过的话,他轻声道:“那你……还愿意与我共赴黄泉吗?”
  封野抓住燕思空的头发,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一字一字清晰地说:“你生是我封野的人,死是我封野的鬼,碧落黄泉,你都别想摆脱我。”
  燕思空笑了一下,那笑容饱含无奈与苦楚。
  他也时常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他安安稳稳地长大,顺顺利利地考取功名,再与封野重逢,俩人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定能真诚相待,然后携手并天下吧。
  可惜世上哪有如果。
  他和封野走到今天,都是命罢了。
  封野放开了燕思空:“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我是不会让我爹去给太子求情的,陛下已经对我爹忌惮。”
  “我明白,所以我希望你修书一封,由祝统领悄悄带给贤妃娘娘,让万阳公主在给太后请早安时,偷偷把这件事告诉太后。”
  封野冷哼:“这么快就要让你未来的夫人助阵了?”
  “现在只有太后能救太子了。”燕思空避开了封野的怒视。
  封野伸出手,轻轻理了理被他揪乱的燕思空的头发,面无表情道:“你记好了,你是我的,无论是谁,哪怕是我的亲表妹,于你我之间也不过是个后来者,是个外人,你心里只能有我。”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封野。
  “明白吗?”封野的手下滑,捏起了燕思空的下颌,眼神冰冷而邪佞,“说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属于我封野,你想要这封信,就发誓,用你爹发誓。”
  燕思空顿了顿,举起了手:“我以我爹在天之灵发誓,我燕思空一辈子都是你封野的人。”他过去不曾对人动心,以后也不会,他清楚地知道,惟有封野会这样待他,他心里也不会有除封野以外的人。
  封野的目光在燕思空脸上逡巡,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探究出个真假,“你知道吗,我分不清你哪句真哪句假,也不敢轻易相信你,你太会骗人了。”
  燕思空正色道:“我既以我爹起誓,便一个字都没有假。”
  封野终于放下了手:“走吧,去书房。”
  ——
  当燕思空从王府出来时,已是深夜,刘成守在马车上,已经打起了盹儿,燕思空上去拍醒了他。
  刘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公、公子……”
  “‘嘘’。”燕思空示意他别嚷嚷,“你自己回府吧,我还有事要办。”
  “去哪儿?小的送你啊。”
  “深夜街上有禁卫巡夜,马车太招摇,你回去便是。”燕思空裹紧了棉服,扭身走了。
  他尽量隐匿身形,躲过巡夜的人,摸到了颜子廉府上。
  虽然这么晚了,不太可能有人看到,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为妙,毕竟大半夜的来阁臣府上拜会,定惹人猜忌。
  燕思空悄悄敲开了门,门房都认识他,见他行色匆匆,定是有要事,连忙将他引了进来。
  他料定颜子廉在苦思对策,这时候定还没有入睡,果然,东厢房还亮着一盏灯。
  颜子廉见到他,急忙问道:“可是拿到世子的信了?”
  燕思空点头:“正是,学生不敢耽搁,马上就送来了。”他将信交给了颜子廉。
  颜子廉摊开来,粗扫了一遍,连连称“好”,“我白日已经悄悄拜访过祝统领,他正因此事无端受牵连而愤怒不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是他现在在宫中,我只能等白天入宫后交给他,这样一来,太后最早也要明日才能得到消息。”
  “老师是怕这一天会出事端。”
  “怕呀,太子与娘娘就在牢狱之中,多呆一个时辰都不妥。”
  “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了。”燕思空寻思道,“老师,你说,学生是否该去探视太子?我是太子讲师,也合情合理。”
  颜子廉想了想道:“暂时不必,说不定太后一怒,陛下就把他们放了,等上两日吧。”
  “好。”
  颜子廉拍了拍燕思空的肩膀,口气慈爱而欣慰:“思空,你去求世子,定是受了委屈吧。”
  燕思空笑道:“为了太子和娘娘,学生有什么委屈的。”
  “看来世子还是深明大义的。”
  燕思空暗自苦笑,他知道封野一定会帮他,他把封野里外都看透了,却越来越看不透自己。
  ——
  白日早朝之上,再起波澜,昭武帝问起刺客的审讯情况,大理寺卿孟铎不得不如实禀报,说还在审理当中。
  参审的御史便直白地说,那刺客一口咬定是惠妃娘娘指使,刑部尚书则反驳道,刺客并无证据,很可能是栽赃陷害。
  昭武帝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二皇子受了惊吓,都病倒了,他失去了耐性,要三法司提审惠妃。
  一干大臣苦苦劝谏,但昭武帝显然是受了文贵妃和谢忠仁的蛊惑,加之有废立太子之心,平日优柔寡断的他此次却固执非常。
  燕思空听到提审惠妃的消息,心中寒凉,他没想到连一天时间都不能安生,如此不留情面地审讯太子生母,针对的其实并不是惠妃,而是太子,这一举可以让太子失去威信,昭武帝废立太子,怕是决心已定了。
  燕思空只觉如坐针毡,若陈霂当真被废,他身为前太子的老师,和颜子廉的学生,以后在满是阉党的朝中怕是再不得重用。这一步一旦走毁,也许满盘皆输。
  燕思空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只感到无边的忧惧与孤独。


第104章 
  燕思空与颜子廉商议一番,决定前去探视太子和惠妃,今日惠妃被提审,若受了刑,母子二人定是十分难挨,他要前去安抚。
  俩人正密议此事,突然背后传来了敲门声。
  颜子廉道:“进。”
  沈鹤轩推门而入,匆匆看了燕思空一眼,往前赶了几步,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凛然说道:“学生已决定已死进谏,以证惠妃娘娘和太子清白,求老师把学生的奏折呈上去。”
  颜子廉腾地站了起来,怒道:“我前日是怎么与你说的?朝堂上已是惊涛骇浪,你那奏折呈达御前,你小命就没了!”
  沈鹤轩毫无惧色,大声道:“‘武死战,文死谏’,学生从入朝为官那一日起,便早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学生不能看着陛下背负废长立爱的昏君之名,也不能看着太子与惠妃娘娘含冤受辱。行刺一案,漏洞百出,可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说出文贵妃意欲篡储君之位而构陷惠妃娘娘,那我来说!”
  燕思空心情复杂地看着沈鹤轩,那张年轻俊雅的脸上满是无畏正气,让他在昏暗的屋内却似整个人都在发光。
  颜子廉气得抓起几摞书砸向了沈鹤轩:“你以为你一条命又能换回什么,你只会激怒陛下,只会……只会……”颜子廉喘息愈发急促,身形晃了晃,就往后踉跄而去。
  “老师!”燕思空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拽的颜子廉。
  沈鹤轩也瞪直了眼睛,忙站了起来:“老师……”
  俩人把颜子廉扶坐到了椅子里,颜子廉努力顺着气,脸色惨白,双目涣散不已,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叫太医。”沈鹤轩说着就要往外冲。
  颜子廉却突然伸出了手,那枯树枝一般干柴的手指,将沈鹤轩的手腕抓得死紧。
  “老师……”沈鹤轩紧张地看着颜子廉。
  颜子廉摇了摇头,缓了一会儿,顺过了气来,轻声道:“把门关上。”
  燕思空忙去关上了门,才折返回来,担忧道:“老师,你的身体……”
  颜子廉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让那阉贼知道,我不看到他死在我前面,如何能瞑目。”
  沈鹤轩鼻头一酸,慢慢跪下了下去,挣扎地看着颜子廉。
  颜子廉握着沈鹤轩的手,沉声道:“鹤轩,遵圣贤之道,未必就能做一个好官,行正事却未必能把事行正,你是连中三元的稀世之才,上晓天下晓地,怎么独独就不晓人心呢。”
  沈鹤轩含泪道:“老师,你说得学生都懂,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啊。”
  “我和思空已经暗中出了对策,还不到要你死谏的程度,你含着这一腔热血,留待将来再报效天子吧。”
  “什么对策?”沈鹤轩急道。
  燕思空把沈鹤轩从地上拉了起来:“沈兄,让老师休息,我们出去说。”
  俩人离开文渊阁,往宫外走去。
  燕思空将信的事告诉了沈鹤轩。沈鹤轩这些日亦为了太子之事焦虑不已,还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奏疏,幸好被颜子廉拦下了,否则真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被昭武帝拿来杀鸡儆猴。
  沈鹤轩其人,若让燕思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峭直。他当年连中三元,金科状元,名动天下,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三四年过去了,同一批的进士,混得最好的便是自己,已是吏部主事和准驸马,其他也有三三两两开始下放去外地历练,唯独沈鹤轩,一直留在翰林院内,看上去不得重用。其实颜子廉早与自己说过,沈鹤轩亦是其着重培养的未来大学士,只是此人脾性难驯,必须好好打磨,否则这柄利剑恐怕还未出鞘就先卷了刃。
  沈鹤轩听完之后,总算安心少许:“陛下孝悌,只要太后出面,定能解太子和娘娘之危。”
  “沈兄不要高兴的太早。”燕思空叹道,“此事若仅仅只是文贵妃陷害惠妃娘娘,那行刺之事,便如你说,漏洞百出,难以服人,那言官的弹劾更是一通屁话,可皇上为何还如此强硬地将他们母子下了狱?归根究底,是皇上想要废立太子,此时正抓住了机会。”
  沈鹤轩沉痛地说:“糊涂,简直糊涂。”
  燕思空把沈鹤轩拉到暗处:“沈兄,小弟上次与你深谈过太子的处境,你那时似乎不以为意,现在你看出来了吗?即便这次太后出马,他母子二人能够度过危机,可太后……太后一遭仙逝,还有谁阻止得了陛下?”
  沈鹤轩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燕思空算了算:“二皇子今年十二岁,离他满十五岁出宫就藩,还有两年多,这近千个日日夜夜,殿下的储君之位,随时都可能不保,就算能挨到他出宫就藩,召回来,不也就是一道圣旨吗。”
  沈鹤轩沉声道:“贤弟想说什么?”
  “沈兄以为文贵妃之所以能够如此嚣张,归根结底是因为什么?”
  “文尚书。”沈鹤轩毫不犹豫答道。
  “没错。”
  文贵妃再受宠,也不过是妃,她的儿子既不是嫡也不是长,名不正言不顺,若仅仅只是宠爱,不足以让优柔寡断、沉迷享乐的昭武帝如此费尽心机地要废立太子,文尚书和谢忠仁才应该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你究竟想说什么?”
  燕思空暗道:“沈兄,若能度过此次危机,朝中马上就要迎来更大的一场风雨,那就是京察大计,老师极力将我推入吏部,为我谋这门皇亲,都是为了此次能够晃动朝堂的格局,给予阉党痛击。京察六年一度,老师年事已高,怕是等不到下一个六年了,我知你心中委屈,认为自己不得重用,哪怕以死进谏,也不甘碌碌无为,可老师对你寄有厚望,将你看做他未来的接班人,怎么能看着你折在这里呢?”
  沈鹤轩正色道:“老师如何安排我的仕途,我绝无怨言,我要进谏,只是为了太子和娘娘。”
  “自然如此,自然如此。”燕思空拍着沈鹤轩的肩膀,“但沈兄心有不甘,也不必掩饰,对吧。”
  沈鹤轩抿了抿唇,算是默认了。
  并非沈鹤轩好大喜功,他身负奇才,却无法施展,尤其有燕思空在一旁比较,心中自然难平,这入情入理。
  燕思空愈发意识到沈鹤轩的重要性,而颜子廉早已意识到,在关键时刻,他定会化作一柄利剑,成为砥柱中流之人物,所以,得看好了他,别让他把自己弄废了。
  燕思空劝道:“沈兄,请你理解老师的苦心,我们自当竭尽全力解救太子和娘娘,我现在就要去探视他们了,沈兄定要沉住气,便如老师所说,把你这一腔热血含住了,早晚能挥洒天下。”
  沈鹤轩叹了口气,握住燕思空的手:“拜托了。”
  ——
  依本朝律法,犯人亲属是可以探视的,燕思空虽不是亲属,但他是太子讲师,也勉强说得过去,且有孟铎默许,就顺利进入了牢房。
  太子与惠妃娘娘是分开关押的,燕思空先去探视了惠妃。
  惠妃果然没躲过那十鞭,她躺在简陋的榻上,蜷缩着瘦弱单薄的身体,脸色惨白,衣襟上的血迹依稀可见,叫人看着心生不忍。
  燕思空走到笼前,跪在地上,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惠妃睁开了眼睛,见是燕思空,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燕、燕大人。”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走到了铁栏前,虚弱地坐倒,眼泪漱漱而下,“霂儿怎么样了?我的霂儿怎么样了?”
  燕思空心中感慨,这边是母亲,第一个想到的定是自己的孩子,他肉身安抚道:“娘娘放心,太子平安。”
  惠妃凄楚地说道:“我没有派人行刺二皇子,那日是文贵妃邀我过去品茶。”
  “臣知道,娘娘是冤枉的,我们都知道。”燕思空道,“今日审讯,他们都问了什么?”
  “问那刺客之事。”
  “娘娘没承认就好。”
  “我怎么可能承认。”惠妃突然瞪直了眼睛,一改往日的怯弱,愤怒地喊道,“我是冤枉的,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
  燕思空愣了一愣,他是没料到平日这个说话细声细语、毫无主见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刚硬的一面。
  “我后悔没听燕大人的劝,其实我早已疏远文贵妃,可她邀我,我如何拒绝,如今还连累我霂儿……”她哭着看着燕思空,“我从不求霂儿做什么太子,我只求我们母子平安,不做太子又如何,为何她如此歹毒。”
  “娘娘万万不能这么想。”燕思空犀利地目光盯着她的眼眸,低声道,“娘娘,殿下是长皇子,是我大晟名正言顺的储君,若他做不成皇帝,那他也做不成闲散王爷,新皇登基后,你母子二人只有死路一条。”
  惠妃倒抽了一口气。
  燕思空加重了语气:“娘娘,为了殿下,您务必坚强,太后已知道此事,不会坐视不管。无论如何,咬死不能承认,否则殿下就要万劫不复。”
  “太后,太后会救我们吗?”惠妃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燕思空心想,太后会救太子,但她……他自然不会将心中猜想表现出来,只是状似笃定道:“一定会的,只是现在,要委屈娘娘了。”
  惠妃眼中闪烁着令人震撼的坚毅:“为了霂儿,我什么也不怕。”


第105章 
  留下了疗伤的药物和干净的衣物,燕思空拜别了惠妃,又去探视陈霂。
  陈霂衣冠整齐,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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