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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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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野眸中的光辉剧烈颤动,良久,才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归于平静。
  ——
  炎炎盛夏很快来临了,朝堂之上,两派早已为京察斗得身心俱疲,如今暑气逼人,站着不说话都汗出如浆,昭武帝以暑热为由连连罢朝,意为躲清净,至此,两方终于消停了些许,尤其是上了年岁的,确实有些吵不动了。
  可就在这个当口,燕思空却在文宥迟的事上发现了转机。
  那是他嘱托佘准调查文宥迟的近两个月后,佘准为他送来了更为详尽的情报,但佘准不免失望地说:“我已掘地三尺,可此人确实没什么大的把柄,要罢黜他的儿子倒是容易,但是伤不了文家的根骨。”
  燕思空一目十行地快速翻阅着那叠厚厚地文书,佘准看不出门道,他未必看不出。但在快速翻了一遍后,他掩卷沉思,眉头也锁了起来。
  佘准道:“怎么样?不如我去毒死他算了。”
  “不可,尚书府岂是你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再者,若他遇害,朝中定会倾尽力量追查,你恐怕就不能掩藏身份了。”
  “那怎么办?有文宥迟在,你那小太子早晚还是要被废。”
  燕思空慢慢握紧了拳头,突然,他脑中闪过一现灵光,他慌忙翻开案卷,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刚才在他眼皮子下匆匆滑过的墨字。
  “可有发现?”
  燕思空怔了片刻,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阴诡地笑容:“文宥迟,你的仕途要到头了。”
  “到底发现什么了?”佘准凑了过来,仔细看着那页,恍然大悟。
  燕思空收起书卷:“我去找封野,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
  “等等。”佘准眯起了眼睛,眸中有一丝怒意,“那小世子在百盛楼羞辱于你,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此人做事如此鲁莽愚蠢,你竟还敢与他谋事。”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我们之间的事,我自有分寸。”说罢就要走。
  佘准一把抓住了他,死死盯进他眼中:“你有个屁的分寸?你喜欢他,当我看不出来吗!”
  燕思空甩开了他的胳膊,目光坚毅:“在我心中,没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所以,我有,分寸。”
  佘准忍着怒意,挑衅道:“若他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他还会迷恋于你吗?”
  “他知道。”燕思空毫不犹豫地答道。
  佘准瞪直了眼睛:“什么意思?你全都告诉他了?”
  “他先是在荆州发现了你,又从赵傅义将军口中得知了葛钟就是当年冤杀我爹的御史,他又不是傻子。”燕思空冷道,“佘准,你是否管得太多了,只要我给足了你银子,只要我能杀了谢忠仁,其余的不需你操心。”
  佘准冷道:“南玉,你原本是没有弱点的,可现在你为了这个人,已经犯了很多不该犯的错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早晚会坏了你的大事,甚至可能毁了你。”
  燕思空沉声道:“没有人可以毁掉我。”没有人可以毁掉,一个本就支离破碎的人。
  ——
  燕思空让阿力悄悄通知了颜子廉和封野,在那个小茶楼密会。不过,他让封野早来半个时辰。
  若非有要事,他们不会相会于此,封野人一到,就迫切地发问:“你发现什么了?颜阁老呢?”
  “他还没来,此事,我想先告诉你。”
  封野皱起眉:“为何?”
  “我怕你不同意,所以先与你商量,但无论你同不同意,这是最好的办法。”
  封野疑惑道:“关于文宥迟的?说吧。”
  燕思空翻开佘准给他的情报,找到了那一页,递给了封野。
  “这是佘准送来的?”封野不太情愿地接下了。
  “何必不服气,封家擅长征战不假,但佘准在这方面才是一把好手。”
  封野冷哼一声,看向那一页,匆匆扫过后,他慢慢地看向燕思空:“你想……”
  “对。”燕思空面无表情地说道,“文宥迟年逾花甲,他的老父已是耄耋(读帽叠)之年,病瘫床榻日久,如今已神志不清,油尽灯枯了,他若故去,文宥迟按律要回乡丁忧三年,三年,足够翻天覆地了。”
  封野眯起眼睛:“你要杀了他的老父。”
  “怎么,不忍吗?”燕思空面上毫无异色,“一个受尽病痛折磨的垂死之人,就当帮他解脱了吧。”
  封野掩卷,沉默不语,脸色有些阴沉。
  燕思空看着窗外的月色,淡淡说道:“我幼时读书,圣人云,‘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这句话我曾奉若信仰。”他笑了笑,“如今看来,多么可笑,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丰沃富饶的江山是怎么来的?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抢来的。”
  封野沉声道:“若皇上夺情呢?”
  “不会的,先将文卫西的事捅上去,陛下或许不会追究于他,但他必遭人诟病,声望受损,这时他老父病故,论祖制论律法,他都要回乡丁忧,陛下若挽留,群臣必不会答应。”
  封野又道:“颜子廉会同意吗?”
  燕思空笑了:“若我认为他不会同意,我便不会跟他商量,我怕他事后猜忌我背着他使手脚,我这个老师,不能忍受他的门生脱离他的掌控。”
  封野将那情报扔回给了燕思空:“你打算让佘准去办吗?”
  “不能让他知道佘准的存在。”燕思空看向封野,“这件事,要你派人去办。”
  封野面目冷硬:“好。”
  这时,颜子廉如期而至,他看了看俩人,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古怪,燕思空神色如常。
  一番礼数过后,燕思空将事情说了出来。
  颜子廉皱起眉,沉思良久,道:“此计可行。”
  封野与燕思空对视一眼。
  “此计可行。”颜子廉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定可不动声色地除掉文宥迟。”
  “此事世子会派人去办,而文卫西一事,就要靠老师了。”
  封野垂下眼帘,默认了。
  颜子廉深吸一口气:“好。”
  燕思空看得出,颜子廉亦良心有愧,但也仅此而已了。
  颜子廉走后,燕思空走近封野,轻声道:“我也可以让佘准去办。”
  “不必。”封野目光冷傲,“难道我在你心中,会顾念妇人之仁吗?”
  “我没这样想。”
  封野转向他:“除掉文宥迟,颜阁老就会推举新的兵部尚书,目前合适的人选中,有我爹的人,就算是其他人,也比文宥迟好对付,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大同军费。”
  “没错。”燕思空轻抚着封野的脸,“大晟江山不能没有大同防线,大同防线不能没有封家军。”


第113章 
  颜子廉办事毫不拖泥带水,隔日便指使言官拟好了奏折,翻出几年前文卫西用陈棉填冬衣的旧案,斥兵部与吏部包庇文卫西,如此重大的营私舞弊,考核结果竟未体现。
  朝堂上再掀舌战,但因此案当年已盖棺定论,文卫西亦遭到惩处,是无可辩驳的,可如此重大的失职,兵部考核、吏部复核,文卫西竟不降反升,阉党与文宥迟一派自然理屈而词穷。
  颜子廉抓住这一点,令言官一来弹劾文宥迟徇情枉法,二来弹劾吏部考核有失公允。
  京察大计所引发的骂战,可谓此起彼伏、此伏彼起,而这一次最为激烈,因为终于牵扯到了尚书。
  证据确凿之下,不得不对文卫西重考,但因为当年其已为冬衣案降过职、罚过俸,不再惩处,却牵连了兵部和吏部的几名吏员,给文宥迟做了替罪羔羊。
  接着,不足一月之后,突然传出消息,文宥迟的老父在老家病故,其父卧床多年,在睡梦中悄然仙逝,并无异样,但此事对文家却是巨大的打击。
  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是以为孝者,必忠君,自汉室以孝治天下,百千年来,历代官员均要返乡为父母守孝三年,此称之为“丁忧”。
  若遭逢国难,身居要位不得脱身,皇上可以“夺情”,令官员值守原位,君父君父,忠君亦是孝父。
  可如今国无大事,而文宥迟因其子声望受损,就算昭武帝有心夺情,于情于理皆站不住脚。
  文宥迟无奈,只好上书奏明此事,要即刻返乡。文贵妃和谢忠仁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宥迟离京。
  文宥迟一走,原本应由兵部左侍郎暂代尚书位,但此人刚刚因为文卫西的事受到牵连,有失职之嫌,虽然谢忠仁力荐,可推举官员是吏部的事,而后要由内阁商议,最后由皇上定夺。此事又是一番争执,最终,还是内阁有理有据,占了上风,由右侍郎冯闯暂代兵部尚书位。
  这一仗可谓大获全胜,既赶跑了文宥迟,又将士族一派的官员扶上了要职。
  燕思空得知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文宥迟一走,文贵妃就失去了最强的助力,一段时间应该掀不起风浪,若能熬到二皇子离京就藩,储位就十拿九稳了,不过,仍然不能对谢忠仁掉以轻心,这个阉狗害死了陈霂的母妃,已经骑虎难下,他是决计不会让陈霂顺利登基的。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吏部上下都战战兢兢,阉党也老实了不少,他们自己亦要考核,若再出一两个文卫西,怕是自身难保。
  京察大计仍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朝堂上平静了不少,下马的士族吏员比阉党多,但文宥迟一个抵了好几个,可谓是两败俱伤。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地方官和三品及以下吏员的考核接近尾声,马上就要轮到二品及以上大员了。
  ——
  整个夏日,燕思空都忙碌不堪,频频听到坏消息,但也频频听到好消息,比如,沈鹤轩的考核结果为“称职”,将要升迁,颜子廉决定将他升为都察院监察御史,巡按汉中。
  庶吉士的仕途之路,一般是先在翰林院熬上几年,而后下放地方历练,再回京就职,就可以按照政绩逐步升迁,燕思空是青云直上的极少数例外,而沈鹤轩走得很稳妥,颜子廉让他巡按汉中这样的富庶之地,亦是对他非常关照。
  另外,燕思空觉得颜子廉也是有意把沈鹤轩支走,怕到时候储位纷争再起,沈鹤轩又不管不顾地以肉身冲锋陷阵。
  沈鹤轩这一去,少则两年,多则五年,是回不了京了,他因为性格原因,在朝中没什么朋友,临行前,燕思空请他喝酒,他很难得地答应了。
  沈鹤轩不愿去酒楼,燕思空知道他是真的清贫,哪怕自己做东也不行,便提出带上两壶好酒去他家喝,沈鹤轩欣然同意。
  沈鹤轩的府邸比他的还要老旧,离皇城又很远,每日去衙门,怕要走上小一个时辰,即便如此,他也总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
  燕思空如约上门拜会,见沈鹤轩面带春风,知道他这样喜恶不轻显于形的人,今日是真的高兴。
  “沈兄,恭喜啊。”燕思空拱手道,“他日巡按汉中归来,必有高升。”
  沈鹤轩回礼,笑道:“高不高升,圣上自会明鉴,但能够做些实事,才是最令我欣喜的,贤弟,请。”
  俩人步入府内,一温婉清丽的女子,抱着个婴孩站在屋檐下,远远朝着燕思空欠了欠身:“燕大人。”
  “嫂夫人多礼了。”燕思空连忙躬身,并走上去逗了逗沈鹤轩的儿子。
  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言辞中,燕思空得知,沈鹤轩与夫人乃青梅竹马,不仅温柔贤惠,亦是当地有名的才女,俩人琴瑟和鸣,相濡以沫,令人十分羡慕。
  夫人亲手准备了一桌饭菜,俩人闲聊朝局,对饮几杯,关系也近面了不少。
  聊到自开春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沈鹤轩感慨不已:“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先是太子如狱、惠妃自缢,接着就是京察大计,罢黜了一大批官员,今岁刚过一半,还不知剩下一半会生出多少波澜。”
  “大势所趋,将来必有更多风雨,好在文尚书回乡丁忧了,太子或可安稳几年。”
  “万望如此吧。”沈鹤轩给燕思空倒了一杯酒,“我离京之后,就全赖贤弟照顾太子了,太子年少丧母,还十分依赖人,现在他最信任的,怕就是你了。”
  燕思空点点头:“沈兄放心,待沈兄归京,太子登基那日,你我二人必将一同辅佐太子,复兴我大晟江山。”
  “好!”
  俩人豪饮一杯。
  沈鹤轩酒量显然不行,已是面色绯红,他相貌斯文俊雅,此时倒有几分骚客文人的风采了,便被燕思空调侃了几句。
  沈鹤轩笑着摇头:“我啊,为人古板拘谨,我自己也知道,比不得贤弟风流潇洒。”
  燕思空意味深长地笑道:“沈兄性格峭直,是一把双刃剑啊。”
  “‘峭直’。”沈鹤轩细细品着这两个字,“‘峭直’,哈哈哈,这两个字好,说得好,我便如那陡崖峭壁。”他举起杯,豪迈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是为风骨。”
  燕思空举起杯,由衷道:“沈兄着实好风骨,贤弟一生难望项背,敬这风骨。”他说罢,一口干了杯中酒。
  沈鹤轩笑看着燕思空:“贤弟可知,我起初,是十分不喜欢你的。”
  燕思空含笑着点头。
  “即便现在,也不赞同你的某些言辞和处事,但你确是不可多得的稀世之才,你比我更适合做官,连老师都开始仰仗你,太子亦对你信任、依赖有加。”
  “沈兄过誉了。”燕思空淡淡一笑,“我乃浊骨凡胎,在这世间翻滚的久了,便摸索出一点生存之道,而沈兄是超凡之人,必将立下超凡之功业。”
  “哈哈哈,你看你,巧舌如簧。”沈鹤轩喝多了酒,跳脱了许多,指着燕思空道,“我起初最不喜欢你这点。”
  燕思空也跟着大笑:“人人都喜欢我这点,唯独沈兄不喜欢,岂不更说明沈兄超凡之所在?”
  沈鹤轩笑得前仰后跌,磕磕巴巴地说:“你说得没错,人人都喜欢你这点,同期的进士这么多,最后,我却只有你一个朋友……”他说到最后,口气多少有几分落寞。
  “能被沈兄引为朋友,小弟真是不胜荣幸。”燕思空给俩人倒上酒。
  沈鹤轩摆摆手:“你如今品级比我高上许多,还是准驸马,却仍旧如此谦卑,我,佩服,佩服啊。”
  燕思空笑道:“我是真心敬重沈兄。”
  沈鹤轩那微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触动。
  俩人又稀里糊涂地喝了许多。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沈鹤轩的儿子,燕思空感慨道:“沈兄这一走,留下嫂夫人和小侄儿,可要辛苦嫂夫人了。”
  沈鹤轩眼中浮现不舍:“实不相瞒,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府上只有一个老朴,我俸禄微薄,哪怕为官多年,仍旧是委屈了她们母子。”
  “若沈兄不嫌弃,我会代沈兄好好照顾嫂夫人和小侄儿,今后嫂夫人和小侄儿有任何不便之处,我都会当做自家之事,尽心尽力。”
  沈鹤轩明眸闪烁:“这……真的吗?”
  燕思空笑道:“沈兄巡按在外,以身报国事,我为沈兄料理好家事,于公,是为朝廷尽心力,于私,沈兄引我为知己,我自当投桃报李。”
  沈鹤轩抓住燕思空的手,感动地说道:“思空,谢谢你。”
  燕思空也握着他的手,郑重道:“愿沈兄不负圣望,不负师恩,我等你回京,与我共辅明主,再创开平盛世!”
  =
  沈鹤轩在后面的剧情里是个重要人物,俩人将是一生的朋友与敌人


第114章 
  沈鹤轩离京之时,大员们的考核也开始了。
  在地方的二品及以上官员,多是总督,除非有不得离岗的要务,均要回京,这时,吏部便在一件事上犯了难,那便是靖远王封剑平。
  封剑平是大晟史上第一个当上总督的武将,意味着同时执掌了军政大权,威势滔天,如今大同无战事,所有总督都回京述职,封剑平是最应该回来的。
  可大同府全无动静。
  这件事既微妙又危险,若吏部去函催促,一旦被封剑平拒绝,封剑平就是手握重兵不回朝,有不臣之心,若不去函,又不合乎京察的规矩,可吏部根本不愿意去捅这个篓子的。
  燕思空已经察觉到此事,甚至吏部尚书刘岸几次见到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没有单独与他说什么。他猜刘岸是想通过他探探封野的口风,但又想到俩人之间那不怎么体面的流言,便作罢了。
  燕思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正打算与封野商议,封野恐怕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当天深夜便主动来找燕思空。
  封野开门见山道:“吏部现在可有消息,要如何处理我爹的考核?”
  燕思空摇摇头:“刘尚书正左右为难呢,我猜他很快就会去找老师商量。”
  “你猜颜阁老会如何?”封野问道。
  燕思空想了想:“老师是内阁首辅,秉公处理,便应该让皇上下旨,勒令殿下回朝。”
  “但是?”封野挑了挑眉。
  燕思空在屋中来回踱步,面色有些沉重:“说实话,我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颜子廉有可能催促我爹回京?”
  “京察大计,所有在地方的总督均要回京述职,如今只有靖远王迟迟未动身,朝中已有非议,这时候,老师如何能包庇。”燕思空叹道,“但是,殿下不可能回来。”
  封野点点头:“我爹不能回来,他若回京,皇上定会想方设法削减他的兵权,不行,我得去见颜子廉。”
  “封野。”燕思空拉住了他,正色道,“封野,他是内阁首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封野定定地看着燕思空。
  “身为内阁首辅,怎么可能容忍外臣坐拥重兵?他之所以多年来对殿下不闻不问,唯一的原因是为了牵制阉党,他和谢忠仁都不得罪殿下,是怕殿下倾向任何一派,都会颠覆整个朝局。”
  封野眯起眼睛:“那此次他会如何?”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想,老师也不希望殿下现在回京,京察大计已经令朝堂震荡不堪,若殿下再回来,恐怕再起更大的风雨,那这烂摊子就没法收拾了,但是,老师也绝对不可能无所作为的,否则如何服众?”燕思空安抚地拍了拍封野的肩膀,“我会单独去跟老师商议此事,殿下可有准备疏奏,言明大同形势复杂,身有重任不能脱身?越快送抵京师越好。”
  “早已在路上了。”
  “那就好。”燕思空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封野,殿下如今功高盖主,又手握重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可想过……适当放权?”
  封野面色凝重:“大同是我朝最重要的防线,因为它为中原子民抵御了最凶残的蛮夷,虽然现在瓦剌受到重创,但蒙古地区仍有几十个大小部落,都对中原虎视眈眈,瓦剌衰败,这些部落便会失去控制,渐渐各自为政,再生成新的势力,早晚还会卷土重来,所以大同不能削减军备。说我爹擅权也好,专制也罢,我爹若真有反心,不必等到现在。”
  燕思空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我先与老师商议看看吧。”他虽敬重靖远王的功业,但对靖远王的诸多做法并不看好,上次颜子廉提到“功高震主主不疑”的郭子仪,其实已经给他提了醒,皇上十分忌惮靖远王,长此下去,恐怕对封家不利。
  可封野狂傲自负,且对大同局势的分析也确实在理,让靖远王主动放权,恐怕是难上加难。
  如今京察,不就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
  封野展臂抱住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
  “韩信,蒙恬,陆逊,岳飞,你想的是那些因功高震主而不得善终的名将,对吗。”
  燕思空沉默不语。
  封野笑道:“我爹不会成为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当今圣上软弱少谋,沉溺酒色,无心朝政,他怕瓦剌怕得要死,还要仰仗我封家守着边关。”封野口吻轻佻而不屑,“再者,我在京为质子,只要我爹不回朝,他永远拿我封家无可奈何。”
  燕思空吁出一口气:“不无道理。”
  “所以不必担心。”封野挑起燕思空的下巴,碰了碰他的唇,轻声道,“我爹一生忠勇,从无二心,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保我华夏百姓不受蛮夷侵扰,此志日月可鉴,上天也会站在他那边的。”
  燕思空勉强一笑:“甚好。”
  “所以……”封野用指腹摩挲着燕思空的下唇,口气霸道,“我定有办法将万阳许给别人,而你只能是我的。”
  燕思空看着封野眸中燃烧的烈焰,心头充满了忧虑。


第115章 
  燕思空想与颜子廉商议封剑平考核之事,但这次颜子廉却一反常态,推说公务繁忙,没空见他。
  起初他还当颜子廉是真的没空,但两次三番后,他才意识到颜子廉是在有意回避。
  燕思空思索了一天,隐隐猜到了颜子廉的意图,但不敢断定,于是干脆寻了一个上午,颜子廉刚刚下早朝,他直接去文渊阁拜访。
  为了避嫌,燕思空已经很久不曾来文渊阁找过颜子廉,但若不这么做,怕是根本碰不上颜子廉的面儿。
  颜子廉见到他,也并不意外,只是点点头:“随我进来吧。”
  一进屋,燕思空就做出焦头烂额之状:“老师可是在避着学生?学生做错了什么吗?”
  “你当真猜不到我为什么对你避而不见吗?”颜子廉一眨不眨地盯着燕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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