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逐王-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颜子廉便第一时间与封剑平商量。
  封剑平断然拒绝:“十万?削减十万军备,一年就要减少一百万两的军费,我就是画粥断齑(读机)、节衣缩食,也要裁军六七万人,这六七万人该如何安置?”
  颜子廉安抚道:“将军莫急。当时大同筹军三十万,是为了抵御瓦剌,如今瓦剌大败,该是止战安民,休养生息的时候了。大同士卒们上马杀敌,下马耕梨,粮食这一块多年自产,实际是不愁吃喝的,减少十万军备,不代表就要裁军,可以削减兵甲、火器、辎重,若有朝一日大同战事再起,国库亏哪一块,都不敢亏军费啊。”
  “阁老,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封剑平沉声道,“仅仅是把人喂饱了,就能为你拼命?那倒不如养三十万条狗。”
  颜子廉脸色微变。
  封剑平气势汹涌,坐在一旁的燕思空感到心脏都在被压迫着,不愧是大晟第一名将,光是那一点点不悦,就令人胆战心惊。
  封剑平又道:“就算是狗,也要有奖有罚,人能比狗好打发吗?俸禄呢?奖赏呢?天热要降暑驱蚊,天冷要烧炭添衣,病了要医,死了要抚,哪样不要银子?若要削减十万军备,便只有裁军一途,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日边关再起战事,士卒们能召之即来吗?”
  “将军。”颜子廉低声道,“你莫急啊,又不是当真要削减这么多,冯侍郎就是要我与你商议啊,他估摸着这将这个报上去,能令陛下满意,尤其是谢忠仁,大约也挑不出刺了,但他也知道你必定不能答应,所以不若各退一步……”
  “阁老。”封剑平眯起眼睛,“倘若真的削减了军备,岂不是让阉党称心如意?你又要我对抗阉党、扶立太子,又要我裁军已充国库,究竟是何用意?”
  说到最后,封剑平的口吻已显凌厉,燕思空和封野在一旁,一声都未吭,燕思空甚至没有去看封野,他知道封家父子已对颜子廉不满,所以只能回避那灼热的目光。
  颜子廉正色道:“将军何出此言?削减军备一事,是陛下的决意,我等只能尽量斡旋,老夫现在与将军捆成一线,岂有不为你、为封家考虑的道理?若没有你,太子的储君之位如何坐得稳?只是若不痛不痒的削减少许,谢忠仁定会咬死不放,陛下那关恐怕也难过,我这样劝你,也是为了你好呀。”
  封剑平面无表情道:“那阁老以为,此事该如何?”
  “各退一步。”颜子廉低声道,“但我劝将军心里要有底,你既选择回朝,便不可能全身而退,切不要做梗在陛下心口的那根刺啊。”
  燕思空周身一冷,背上仿佛有无形之物在攀爬,令他一阵心慌。
  封剑平沉吟片刻,看了封野一眼,封野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好半晌,封剑平才道:“五万。若削减五万军备,便可以不裁军。”
  颜子廉摇了摇头:“将军,老夫不想与你讨价还价,但我肯定地告诉你,这定会招致陛下的不满。”
  封剑平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将军近三十年未回京,整日与刀剑为伍,自认为在天下最凶残、险要之地亦能保全,却忘了庙堂之上,刀剑无影,防不胜防,一样致命。”颜子廉重重叹了一声,“老夫今日之言,实在是句句肺腑,将军不了解陛下,也不了解阉党,但我了解,往将军三思。”
  封剑平长吁一口气,充满了沧桑:“阁老,那些将士大多背井离乡,随我在关外餐风沙饮暴雪,有些数年不得归家,有些一身残病,有些战死异乡,尸骨难觅,他们为国尽忠,肝脑涂地,我们岂能卸磨杀驴?”
  “将军言之有理,但此事已没有回旋之余地。”颜子廉劝道,“将军还需为自己、为世子打算,早做定夺。”
  封剑平疲倦地扶住了额,哑声道:“八万。”
  颜子廉点点头:“将军肯做此牺牲,老夫欣慰,老夫自会去规劝陛下。”
  “削减了军备,则我必定势薄,阁老就不担心阉党趁机发难吗?”
  “我时时都在担心,但是,若将军也出事,我们便更没有希望了,太子也会岌岌可危,为今之计,是先助将军度过此劫。”
  封剑平摆了摆手:“罢了,一切就看阁老了。”他轻声说,“我为陛下驻守大同三十余载,做梦也盼着能痛击瓦剌,肃清边关,如今就要有机会实现了,却……”
  颜子廉也重重叹了一声:“将军,老夫为官四十余载,从小小翰林到登阁拜相,也曾想做一番永载史册的大事业,如今风烛残年,才明白,人力不可胜天,我使劲浑身解数,也难抵洪流滚滚,你我皆是沧海一粟,尽力而已。”
  封剑平苦笑道:“尽力而已。”
  颜子廉站起身:“老夫先行一步了。”
  “我送送老师。”燕思空跟着站了起来,他匆匆看了封野一眼,示意封野来找他,但目光为多做停留。
  将颜子廉送至院中,燕思空压低声音道:“老师,削减军备一事,当真如此严峻?”
  “这是冯侍郎估摸出来的,实际与陛下和谢忠仁心中之预期差距多少,谁也难说,陛下从前做事不至如此咄咄逼人,该说他对大多事都不太上心,但唯独大同军备一事,他非常坚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燕思空点点头:“陛下感觉到了威胁。”
  “是啊,能令陛下感觉到威胁,你该知外人是如何看待封家的吧,老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保全封家,非常之时,断手断脚亦是不得已之策,倘若封家倒了,我们早晚会被阉党吞没的。”
  “学生明白。”燕思空一时难以判断,事态是否真如颜子廉所说的那么严重,毕竟昭武帝对封剑平还赞赏、关爱有加,至少表面上难见猜忌之色,但他也时时提醒自己,揣测一个人的用意,不可看他如何说,要看他如何做,就军备和考核二事,也许颜子廉并非过滤,而是四十余年宦海浮沉,让他格外敏锐。
  若真是如此,封家的处境……
  燕思空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第127章 
  隔日,燕思空去东宫为太子讲课,又碰上了祝兰亭在指导太子箭术。
  陈霂见到他,虽仍是面带喜色,但不再像从前那么雀跃,经历过母妃含冤自尽,他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他朝着对他行礼的燕思空点了点头:“先生不必多礼。”
  燕思空又向祝兰亭拱手:“祝统领,下官一直未有机会向祝统领当面致谢。”
  他指的,是祝兰亭为了救太子和惠妃,给贤妃传信一事,俩人心照不宣,祝兰亭也回礼道:“燕主事客气了,是我当做的。”
  燕思空笑笑:“殿下的武艺日渐精进,祝统领功不可没呀。”
  “燕主事授文,在下授武,都是为了殿下,这是为人臣的本分,不敢居功。”祝兰亭客客气气地说。
  燕思空一直想要拉拢这个人,却没有成功,一是俩人职能差别大,很难碰上面,二是也没有合适的契机,而且,祝兰亭为人较严肃,若硬去套近乎,反而弄巧成拙,只能寻机再说了。
  陈霂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弓:“先生,我最近一直在练射箭,我听闻父皇要举办冬猎。”
  “似有耳闻,殿下如此英武,定能在冬猎上博得众彩。”
  “冬猎比春猎难得多,那些容易射猎的,到了冬天都难觅踪迹。”陈霂挺直背脊,展开修长地双臂,拉开了长弓,一箭蹿出,稳稳地中了红心。
  燕思空用力抚掌,惊喜道:“殿下真令臣刮目相看!”
  陈霂笑了笑:“若我能猎得一头猛兽,群众也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燕思空知道陈霂很想表现自己,无论是在昭武帝面前,还是群臣面前,因为他的资本太薄弱了。
  陈霂冲祝兰亭客气地说:“今日也有劳祝统领了,祝统领请回吧。”
  祝兰亭拜安离去。
  俩人来到书房,陈霂照例挥退了所有人。
  燕思空问道:“殿下近日饮食起居可有格外小心?”
  “放心吧,我吃喝之前都先验毒,枕席之下就藏着匕首。”陈霂冷哼道,“我每日勤练武艺,倘若真有人要行刺我,也没那么容易。”
  “那臣就放心了。”
  陈霂悄声道:“听说父皇要大力削减大同军备,可是真的?”
  燕思空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是真的,我们都在为此事发愁呢。”
  陈霂叹道:“我以为靖远王都已经回朝了,父皇就能信得过他了,否则、否则他又怎么会回来呢。”
  “靖远王忠心耿耿,是毋庸置疑的,但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吧。”
  陈霂斜睨着燕思空:“先生何必跟我打马虎,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燕思空苦笑道,低声道:“臣以为,这背后少不了谢忠仁的煽风点火。”
  “他煽风点火,也要父皇先有了火苗。”陈霂冷冷道,“父皇见靖远王拥立我,怕是更不能忍吧。”
  “肯定也有此原因,但殿下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燕思空提醒道。
  “放心吧。”陈霂抓住燕思空的手,“先生现在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只跟你说真话。”
  “臣不胜荣幸。”燕思空迟疑了一下,“既然如此,臣想问殿下一句话,殿下可否如实回答。”
  “先生请讲。”
  “惠妃娘娘一事……”
  陈霂脸色微变。
  燕思空忍不住环顾了一下左右,尽管并无他人,但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殿下对陛下可有不满?”
  陈霂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他抓着燕思空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燕思空惊觉这少年是真的长成了,手劲竟也不小。
  陈霂很快镇定下来,他的喉结滚了滚,开口道:“他是父亦是君,我不敢、也不该有所不满,但……”他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目光流泻出恨意,“但十几年来,我母子二人因他而受尽欺凌,现在母亲也因他而死,我无法原谅他。”
  说完之后,陈霂眼中又显出几分惶恐,毕竟他说的每一个字,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燕思空反握住陈霂的手,安抚道:“殿下的心思是人之常情,臣明白了。”
  “先生为何问这个?”陈霂有些不安地看着燕思空。
  燕思空淡淡一笑:“臣以为殿下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些。”倘若削减军备一事不能平顺度过,封剑平恐怕不会坐以待毙,万一,只是万一,事情有变,他要试探的,是陈霂有没有一颗为了当皇帝不惜一切的狠绝之心。
  现在他知道,陈霂心里是恨昭武帝的,只是受到礼教孝道约束而不敢表露罢了。
  这是件好事。
  ——
  几日之后,燕思空正在屋内挑灯静思,突听得窗外传来些微响动,他对这声音很熟悉,定是封野来了,只是,今日的动静未免大了些……
  他刚站起身,封野已经推门而入,随之扑将过来的,还有一阵酒气。
  “封野。”燕思空忙迎了上去,“你喝酒了?怎么了?”
  封野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你怎么喝多了就跑来找我。”燕思空担忧道,“路上可别被人看到。”
  “今日风沙大,路上没什么人。”封野开口了,与他潮红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不同,他的声音非常清醒,与平日无异。
  “你这是怎么了?”燕思空给他倒了杯水。
  “我跟我爹大吵了一架。”封野接过水杯,直接泼在了面上,大手抹了一把脸,神情充满了攻击性。
  燕思空又拿过布巾,给他擦着身上的水渍,同时问道:“为何?”
  “为何?你说为何?还能是为何!”封野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燕思空沉默了。封家父子吵架,不外乎是封野质疑封剑平不该回朝,如今置封家于险地,而封剑平自然是极为恼火,认为封野放荡不羁,不忠不孝。
  燕思空温柔地拭过他光洁的皮肤:“殿下乃忠义之人,不可以利弊得失去衡量。”
  “这岂是简单的利弊得失?”封野咬牙道,“轻则大同军费被大大削减,无数跟着我们出生入死、为国尽忠的将士,要被无情抛弃,重则封家的根基都会动摇,现在简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若坚持不回来,何至被人如此拿捏。”
  燕思空捧起封野的脸,轻声道:“封野,不要再纠缠已经发生过的事了,眼下我们要齐心协力,度过难关,若朝廷同意只削减八万的军备,就此翻过此页,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万一……不能呢?”封野担忧地说,“若当真八万,我爹就认了,就怕谢忠仁要趁机重创我封家。”
  燕思空道:“这确实是我们最担心的,但我相信殿下不会坐以待毙。”
  封野摇摇头:“他现在认为我行事冲动,什么也不愿意跟我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我猜殿下只是犹豫不决,你是他的世子,是这个世上他最信赖的人,他若有了决意,定会与你商议的。”
  封野眯起眼睛,思索道:“你可有什么猜想?”
  “我这些天,时时都在思考此事。”燕思空握着封野的手,轻轻摩挲着他掌心那令人安心的厚茧,“正如我说,若让出八万军备,就能保全,那便认了,来日方长,但若不行……我们必须得提前备有对策。”
  “什么对策?”封野盯着燕思空,目光灼灼。
  燕思空舔了舔嘴唇:“封野,你知道我这人行事大胆而疯狂,你当真想听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说出来。”封野冷道,“说不定你我不谋而合。”
  燕思空轻抚过封野的脸:“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我们所有的麻烦,又不至让封家背上篡逆的千古骂名。”
  “说。”
  燕思空那一双明眸闪烁着犀利地精光:“逼宫,扶太子登基。”
  封野倒吸了一口气,声音黯哑:“你想我所想。”
  燕思空也深深换了一口气,声音有一丝发抖:“若殿下同意,此事大有可为。”
  “我爹……”封野皱眉道,“我不知道,我现在甚至不敢跟他提。”
  “殿下远离朝堂三十载,对这些阴谋争斗缺乏警戒,他心中始终自持有功,认为陛下不会不留情面,所以,现在他定然不会同意。”燕思空目光阴沉,“可一旦削减的大同军费超过了他的承受,那就不一定了。”


第128章 
  封野垂下眼帘,浓密如扇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他阴恻恻地说道:“若能让皇上禅位,那便是皆大欢喜,太子对你极为信任,又年幼好控制,到时可将阉党一网打尽。”
  “对。”燕思空的呼吸有些躁动,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殿下可趁机夺过京师卫戍兵权,主少国疑,他理所当然摄政,这陈家的天下,就在封家掌握之中了。”
  封家抬起脸来,目光凌厉而充满了野性:“恐怕颜子廉不会答应。”
  “若要起事,必得老师的协助,这确实是个问题。”颜子廉要的是铲除奸佞,整治朝纲,绝对不是灭掉阉党,又造出一个独掌大权的摄政王。一旦此事被颜子廉知道,颜子廉立刻就能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封野冷哼一声:“颜子廉这只老狐狸,既想让我封家助他击溃阉党,又怕我封家坐大,什么好处他都想占,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燕思空很想说,站在颜子廉的立场,他不得不如此,纵横捭阖、斡旋掣肘,他担得起内阁首辅这顶沉甸甸的官帽,但当着封野的面,自己得尽量避免为颜子廉说话。
  而站在自己的立场,他虽然敬重、感激颜子廉,却必然将封野放在第一顺位考量,除去他和封野的感情不说,只有封家执掌大权,才能为他报仇雪恨,更能让他一展抱负,建立一个长治久安的太平盛世。
  封野接着说道:“颜子廉连你都在防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生怕你我勾结太深。”
  “我看得出来。”燕思空道,“坐到宰辅之位,已不可能有全心信任的人了,我在他面前,也时刻是谨言慎行的。”
  “就怕我们或许有逼宫的机会,却被他察觉而阻挠。”
  燕思空思索道:“其实此事的关键,或许不在老师,而在赵傅义将军。”
  封野点点头:“赵将军统领三万卫戍军,若有他相助,定能成事。”
  “你对此人有几分了解?他可曾是殿下的下属。”
  “确实,但已是十几年前了,就算我爹亲自出马说服他,结果也难说。”封野想起什么,“那个曾为我送信的祝兰亭呢?他可是禁卫军统领,又是太子武师,若得他相助,比赵将军更有利啊。”
  “祝家是皇太后娘家,如今的当家是陛下的亲舅舅,外戚势力不容小觑,但是,陛下对祝家恩宠有加,还将妹妹嫁给了祝家,祝兰亭为人又正派。”燕思空摇摇头,“他们完全没有逼宫的理由,行不通的。”
  “照你这样说,祝兰亭反而会成为此事最大的障碍。”封野眯起了眼睛,目露凶光。
  “需从长计议。”燕思空道,“我还是认为应笼络赵傅义将军。”
  “可现在我爹和我都出不了城,我连景山大营都去不了。”
  燕思空想到了佘准的密道,他道:“若当真有需要,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城。”
  “真的?”
  “真的。”
  “那个佘准准备的?”封野撇撇嘴。
  “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燕思空笑笑,“我说了,他很有一套。”
  封野不免有些吃味,但又不想让燕思空看出来:“既然如此,或可一试。”
  “现在最要紧的是殿下。”燕思空道,“一切就看殿下了。”
  封野沉声道:“我封家绝不会任人宰割。”
  燕思空一时心情也很复杂,虽然若事成,便一劳永逸,但风险实在太大,一旦踏出那一步,或生或死,不能回头,无论是他,还是封野。
  封野将燕思空揽进怀中:“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燕思空唇角牵起一丝笑容:“我知道。”
  ——
  冯闯将削减大同军备的文书奏了上去,内阁很快票拟出了意见,再呈达御前。
  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不仅仅是跟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朝廷内外,也都在观察、等待,毕竟封剑平是跺一脚山河震的人物,兹事体大,绝不亚于削藩,削藩能把梁王逼反,谁知道靖远王又会如何应对呢?
  这是一场暗流汹涌的博弈,是皇权与兵权的制衡,身在棋盘之上的人,一步走失,就可能满盘皆输,朝中那肃杀的气氛,冷如二月的河水,令人心惊肉跳。
  几日之后,昭武帝秘传颜子廉进宫议事,燕思空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本不该知道,但颜子廉亲口告诉了他——在秘传他议事的时候。
  燕思空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他沉声说:“老师可是有坏消息要告诉我?”
  颜子廉点点头。
  “请说。”
  “近日得到来自辽东的奏报,冬天来了,金人缺衣少食,又蠢蠢欲动,已经劫掠了我十几个村庄,陛下以辽东形势严峻为由……”颜子廉凝重道,“要从大同调兵十五万去辽东,歼灭金人。”
  “胡闹!”燕思空腾地站了起来,此时他无法克制胸口那团暴躁的戾气,因为时任辽东总兵的,仍然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韩兆兴!
  “我已经暂时劝住了陛下,那辽东总兵韩兆兴是谢忠仁的外甥,辽东总督胆小怕事,就是个傀儡,此举实是为了掣肘封将军。”颜子廉咬牙道,“我万万没想到,谢忠仁胃口已如此之大,竟想染指兵权了。”
  “他胃口再大,也是皇帝养出来的!”燕思空握紧了拳头,“韩兆兴昏庸无能,曾两次败于金人,就是给他再多的兵,也只是平白让将士们去送死,当年的广宁守卫战……”
  颜子廉颇意外:“你知道广宁守卫战?”
  燕思空的嘴唇轻轻抖了抖:“听说过。”
  “你听说过多少?”
  “言传……韩兆兴为了抢功,陷害了当时的守备。”
  “哎,是赵将军与你说的吧。”颜子廉摇摇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怕也只有赵将军记得。”
  “……”
  “韩兆兴何止陷害了广宁守备,在他之前的辽东总兵,也是被他和谢忠仁构陷,心灰意冷之下辞了官,若非如此,擎州怎会失守,我们又怎会丢掉辽北七州。”
  燕思空听得此言,浑身发抖,他到现在才知道,韩兆兴和谢忠仁这对狗贼,不仅害死了他的养父,还害死了他的亲生父母,他们害得他两次家破人亡!
  颜子廉看出燕思空的异样:“思空?你怎么了?”
  燕思空狠狠用指甲顶入掌心的嫩肉,试图用疼痛克制住要崩坏的情绪,他轻声道:“同样是宠信奸佞,先帝失河套,陛下失辽北,分别让瓦剌和金国壮大,这是大晟自建国以来最大的错误,江山自此衰弱,我……痛惜啊!”
  颜子廉也是痛心疾首的样子:“所以我们决不能让陛下重蹈先帝覆辙,一错再错了。”
  “可陛下听信了谢忠仁的谗言,为了削弱靖远王,竟要把十五万兵权给韩兆兴?这该如何是好,老师,该如何是好?”
  “陛下现在只有两个打算,要么削减十五万的军备,逼迫封将军裁军,要么将十五万的大军调往辽东。”颜子廉一脸疲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