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逐王-第5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欣赏燕主事这样的青年才俊,有意结交……”谢忠仁勾唇一笑,“莫非燕主事瞧不上我这有缺之人?”
燕思空不卑不亢道:“晚辈绝无此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晚辈实在不敢承此大礼,已命人送回公公府上,晚辈门户不严,自知此事做得欠妥,因而特来向公公请罪。”
谢忠仁长长地“嗯”了一声,语调阴阳怪气:“这礼收了还要退回来,燕主事,你这可是打咱家的脸啊。”
“晚辈不敢,晚辈一向敬重公公,求公公大人大量,不与晚辈计较。”
谢忠仁低笑不止,“你身为颜阁老的得意门生,当真敬重于咱家?”
“公公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为陛下分忧,功不可没,仅凭这一点,也值得天下人敬仰。”
谢忠仁笑着说:“素闻燕主事能言善道,八面玲珑,今日一见,果然了得,还站着做什么,坐吧。”
燕思空这才坐了下来,立刻有小内监奉上香茗。
“其实这礼退与不退,有什么紧要,咱家看着万阳公主长大,这礼便当是赠予公主的嫁妆吧,燕主事不愿意收,可是怕颜阁老介怀?”
“若说完全不怕,那便是欺瞒公公了,晚辈是颜阁老的学生,颜阁老对我多有提拔,晚辈以为,还是要避嫌的。”
谢忠仁哼笑了一声,“无论是你我,还是阁老,皆是为陛下效力,为国家尽忠,本不该有亲疏、远近之分,如今朝廷党派对立,互相掣肘,这是陛下最不愿意看见的,我也为此忧心忡忡啊。”
燕思空心里大骂这阉狗寡廉鲜耻,若非他身为宦官却过度干政,又怎么会造成党争对立,朝廷乌烟瘴气,如今反倒“忧国忧民”起来,真是贼喊捉贼。他谨慎而敷衍地附和道:“公公说得有理。”
谢忠仁话锋一转:“你身为吏部功考司主事,听说此次靖远王的列题便是你做的,你对削减大同军备一时,有何看法呀?”
总算提到重点了。
燕思空轻咳一声,把他应付刘岸的话略加修饰,搬了过来,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绝不显出个人的意见与情绪。
谢忠仁听完,微微蹙眉:“刘尚书亦是这么说的,该不会是他怕担责任,叫你们统一口径吧。”
燕思空拱手道:“这列提是刘尚书与我商议决定的,我二人对此事的想法差不多。”
“呵呵。”谢忠仁轻笑一声,“这话咱家就不信了,那刘尚书可没被靖远王世子当面羞辱过吧?”
燕思空愣了一愣,一时沉默了。
谢忠仁想要利用的果然是这一点,封野在大宴上当众反对婚事,他后来求见被晾在府外站了两个时辰,还有那次周觅星的酒局,封野更是对他冷嘲热讽,甚至将他当做娼妓调戏,极尽羞辱,这些可谓是城中人尽皆知,就算谢忠仁不会轻信留言,他安插在花柳街的眼线夜离,可是亲眼看见的。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什么断袖之类的荒唐谣言,只认为封野出身尊贵,便看不上他是寒门子弟,这在上下通婚之中,并不鲜见。
文人都极好面子,在外人看来,他燕思空受此奇耻大辱,定是怀恨在心,只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谢忠仁想利用这点离间他们,他或许可以将计就计……
谢忠仁想从他脸上看出个究竟,但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更以为那是在故作镇定,续道:“燕主事与世子曾是好友,不想他却丝毫不念旧情,他日就算了你与公主完婚,怕也是得不到封家的助力。”
燕思空低着头:“晚辈只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他的,不便多想。”
谢忠仁暗暗笑道:“是不便,还是不敢呢?你就当真忍得下这口气?”
燕思空抿了抿唇,静默半晌,才沉声说道:“不知公公此番话,是何用意?”
“明人不说暗话。”谢忠仁语气轻飘飘的,“你是颜阁老的学生不假,可谁才是你的主子?你的君、你的父?”
“……陛下。”
“你尊师敬上,一心唯颜阁老是从,本也无可厚非,可如今你就要成为驸马了,说得再直白一点,你可要跟陛下成一家人了,这亲疏远近,你分得清吧。”
燕思空惶恐道:“晚辈……晚辈不明白。”
“咱家也不怕与你说实话。颜阁老处处与陛下作对,陛下想立二殿下,他就指使大臣百般抗议,陛下想削减大同军备,他又与靖远王勾结一气,把死兵权不放,还哪有半点为人臣的样子?”
燕思空面色一白,这倒并非装的,是他意识到昭武帝已经把立储和削减军备的挫败,都迁怒向颜子廉,从前昭武帝再昏庸糊涂,对颜子廉还是又敬又畏的,如今谢忠仁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便证明昭武帝对颜子廉的不满已经到了顶点,恐怕想要一起整治了。
这个消息令燕思空顿时浑身发冷,看来,眼下深陷危机的,已不止封家。
谢忠仁见自己的话奏效了,更是循循善诱:“燕主事如此聪明,该明白咱家是什么意思,若是换做别人,我何必多费口舌,可燕主事是陛下亲选的驸马,陛下对你赏识有加,过了冬,便要择良辰吉日为你和万阳公主完婚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燕思空脸色铁青,沉声道:“公公的意思是……”
谢忠仁冷笑:“你若能劝得颜阁老悬崖勒马,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然,咱家便劝你早为自己打算,陛下亦不想废了你,有损公主声誉,你可明白?”
燕思空双拳紧握,身体轻轻颤抖着,他轻声道:“晚辈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违逆之心,望公公明查。”
谢忠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燕主事是明理之人,咱家会为你禀报陛下的。”
“谢公公。”
谢忠仁压低声音:“若颜阁老和封剑平有什么动向,你是否也该如实禀告陛下呢?”
燕思空沉默不语,面露难色。
他若答应得太爽快,谢忠仁定会起疑问。
谢忠仁笑了笑:“看来燕主事还是不够通透啊。”
“我……”
“也罢,燕主事不妨好好思量思量,咱家是为了陛下,为了万阳公主,才对燕主事说这一番肺腑之言,若燕主事不迷途知返……”谢忠仁口气骤冷,“那就可惜了。”
“……多谢公公提点,公公一番话,醍醐灌顶,晚辈铭记在心。”
谢忠仁唇角含笑,慢慢啜了一口茶。
燕思空眸中闪过一丝阴寒。如今屋内除了他们,只有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内监,他要杀这个老阉狗,不费吹灰之力,他多希望能用手掐住那枯柴的脖子,看着这阉狗眼中流露出悔恨、恐惧和绝望,他无数次的幻想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俩人近在咫尺,他却什么都不能干。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恶意,拱手道:“晚辈,亦有一事想请教公公。”
“请讲。”
“陛下,当真想调兵辽东吗?”
谢忠仁不咸不淡道:“如今金人蠢蠢欲动,即便调兵辽东,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燕思空暗暗握紧了拳头:“晚辈……明白了。”
谢忠仁淡笑:“你明白什么?”
燕思空顿了顿,面无表情道:“明白陛下的决心了。”
第133章
谢忠仁给燕思空送厚礼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颜子廉耳中,但颜子廉沉得住气,率先找来的,是封野。
俩人已数日未见,一碰面,浓烈的思念都将要从眼中迸射出来,但现在却不是互斥情愫的时候。谢忠仁的动作,令封野嗅到了什么。
“你见到他了。”封野抚了抚燕思空光洁白皙的面颊,语调是肯定的,口气是温和的,他知道与谢忠仁近距离、面对面的交谈,对燕思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燕思空点点头:“见到了。”
“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只是……”燕思空轻轻咬住下唇,盯进封野的瞳眸深处,轻颤道,“我很想杀了他,在与他说每一句话时,都幻想着要如何杀了他,他那样老迈、那样孱弱,我想着我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拧断他的脖子……”他说到最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立时充满了血丝。
“我明白。”封野顺了顺燕思空的头发,“幸好你不是冲动之人。”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叹道:“是啊,我为复仇,忍辱负重十余年,又怎会忍不了这一时。”
封野安抚道:“他早晚要死在你手中,而且是不得好死。”
燕思空眼中闪过狠厉。
“送礼之事,那阉贼是何用意?”
燕思空脸色铁青:“他找我说了一番阴阳怪气的话,半是威胁,半是警告。”
“想拉拢你?”
“不,不止,他想通过我探知老师与你们的关系,更想利用我离间这样的关系,在我没有表态之后,又向我透露出皇上对老师颇有微词,意图劝我和老师与封家撇清关系。”
封野眯起双眸:“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可惜他不知道,我们都想要他的命。”
“不过,有些事他或许并非危言耸听。”
“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没有明说,但显然削减军备一事,是不容商量的,还有陛下对老师日渐生起的不满。老师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从前陛下对老师是礼敬三分的,朝中大小事,也多以内阁的意见为主,只是在立储一事上,陛下与以老师为主的士族一派闹得十分难看,之后便明显对老师生疏了很多,时至今日……”燕思空忧虑道,“我担心此次老师亦不能全身而退。”
“颜阁老位高权重,又有满朝的士族官员唯其马首是瞻,要动摇他的地位,谈何容易,你不要被谢忠仁唬住了。”
“话是如此,可再是位极人臣,也依旧是臣。”燕思空沉重道,“我不相信老师毫无警惕,我想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劝你们退让的原因,他担心事态超出他能力之所及啊。”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是尽在掌握的。”封野沉声道,“他既已身在其位,该有所觉悟才对……我们都有此觉悟,所以,便都不会坐以待毙。”
燕思空看着封野,口气有些忐忑:“你这次来,可是带了什么好消息?”他指的,自然是他们所谋的大事。
封野站起身,背对着燕思空,看着墙上的字画,没有言语。
燕思空叹道:“殿下不愿意,是吗?”
封野的声音透着冰冷:“他从不是优柔寡断之性格,唯独这次,他始终对那昏君心存侥幸。”
“若等到殿下醒悟,怕是为时已晚。”
封野转过身:“颜子廉的态度呢?”
“只要殿下同意。”燕思空的瞳仁漆黑不见底,“我告诉他,我们可以效仿马嵬驿兵变,清君侧,但只要我们夺了权,一切就在我们执掌了。”
“没有我爹,我们说服不了赵傅义,更调动不了封家军。”封野恨恨道,“那昏君都要把封家肢解了,他何苦守这愚忠!”
燕思空抚摸着封野的背:“别乱,我相信殿下此刻定也是十分煎熬,你和殿下是一家人,你的话,他是不会全然不在乎的,我们还有时间。”
“空儿。”封野转过身,扣住燕思空的肩膀,满脸的难色,“我敬重我爹,不想忤逆于他,可他如此执迷不悟,恐怕错过我们最后自救的机会啊。”
燕思空沉重地颔首:“若此次殿下退让,就算只是削减了军备,并不危及性命,但失去了依仗的大把兵权,以后便只能任人宰割,这些,我不相信殿下没想过。也许比起兵权,殿下更加舍不下的,是他的忠义之名。”
封野苦笑:“你说得对,他为大晟戎马一生,不想到最后,落个判臣的骂名。”
燕思空叹息道:“这一点,殿下不如老师通透,老师眼中先有国,才有君,忠国与忠君,有时未必能两全。”
封野低声道:“我想自己去找赵傅义,我绝不能眼看着封家军支离破碎,你觉得呢?”
燕思空低下头,眉头紧锁,心中很是犹豫。
“你觉得不妥?”
“不妥,你毕竟年少,难以取信赵将军,如此大事,他岂能听你二三之言,再者,就算你真的说动了他,若被殿下知道了,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下下之策也是策,否则,你可有良策?”
燕思空想了想:“你可有办法调动城外的两千封家军?”
“我能盗出我爹的兵符。”
“这两千兵马使用得当,绕过赵傅义,也可能成事,我们只要控制了皇帝一人,就足够了。”
“你打算怎么做?”
“若太子与我们里应外合……毕竟,他能随意出入皇帝身边。”
封野不赞同:“一介垂鬓稚子,岂能共谋此等大事。”
“我当年立誓报仇时,比他还要小。”燕思空认真地说,“此子是帝王之才,不要小瞧他的胆量,而且,我们未必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他知道了反而不安全,但他对我十分信任与依赖,多半会听我的。”
封野一脸的凝重,他长叹一口气,后退几步,坐在了椅子里,疲倦地抹了一把脸:“这是谋反啊,是何等的惊涛骇浪,我们竟要指望区区一个少年?”
“自然不能全权指望他。”燕思空伸出手,轻轻搓着封野的耳垂,“我们还有老师,还有封家的精兵,最重要的是……你我有彼此。”
封野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纠结的眉心微微舒展。
燕思空坐在了他腿上,紧靠着他宽厚的胸膛,露出苦中作乐的笑容:“封野,我心里很疲倦,恨不能一觉醒来,发现这一生都是一场梦,我就是做个乡间的放牛娃,也不想做燕思空。”
“若真是一场梦,我们的相遇岂不就不复存在了。”封野抓起燕思空的手,轻蹭着他的掌心,“我不允。”
“若真是一场梦,便大多是噩梦。”燕思空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他的脸颊,“唯有你,是我不愿醒的美梦。”
封野勾唇一笑:“我也是,我醒来也想你,梦里也想你,我多希望我们不用陷入这些勾心斗角、腥风血雨,而只是想想彼此,想想风月诗酒……空儿,我们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吗?”
燕思空凝望着封野闪烁着华光的眼眸,心脏顿时被哀伤和无奈淹没了,谁不想过那样无忧无虑、神仙眷侣的日子,他捧着封野的脸,柔柔地亲了一下,小声说:“能。”
“何时?”
“我不知道,但一定能。”
“为什么?”
“因为……”燕思空鼻头一酸,颤声道,“因为我们付出的所有,都是为了那一天。”
封野将燕思空环进了怀中,用力地、用力地紧抱着,嗅着他身上那熟悉而温暖的味道:“我相信你,你骗了我很多次,可这件事,我还是相信你。”
燕思空将脸埋在封野颈项间,与他耳鬓厮磨:“你是唯一在我心里的人,这件事,你一生都不必怀疑。”
封野露出满足的笑意:“好。”
“我会择日进宫,现在太子应该对冬猎的安排十分清楚了,此事定要做的天衣无缝,你那边,若殿下改变了主意,便随时通知我。”
“好。”封野珍惜地抱着怀中人,轻声道,“空儿,若我封家有执掌大权的那一日,你居功至伟,我定要你与我共享这大好山河,至于那小太子……听话就好。”
燕思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很早已经看出来,封野的野心和胆量,远在封剑平之上,而同时又不受传统礼教的束缚,恐怕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锋利的脾性,是一把双刃剑,幸好,他驾驭得了。
第134章
年关将近,燕思空也要准备搬去新宅了,他虽然并不想搬,但此宅乃圣上亲赐,再拖下去,难免落人口实。
只是,搬了过去,以后要与封野见上一面,就更加难了。府上仆役二三十,人多眼杂,封野再也不能半夜突然出现在他家中,俩人虽是多有正事相谈,但能够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才能略抚慰相思之情。
思来想去,燕思空将他专门放置父母灵位的地方告诉了封野,约定以在燕府旧宅门上泼水成冰为信,那日深夜就是他们密会的时候。
搬了新宅,自然要庆贺乔迁之喜,何况明年燕思空就要迎娶皇女,一时可谓风头无两,受邀参加乔迁晚宴的就多达百人,送礼之人更是要踏破门槛。
谢忠仁仍旧礼数周全,把上次燕思空退回去的贺礼,又大喇喇地、原封不动地抬了回来,燕思空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很干脆地收下了,他若不收,则其他人的也不当受。何况此次情形与上次不同,一来他确实有喜可贺,二来他要让谢忠仁以为上次那番软鞭子多少奏效了。
燕思空忙进忙出地迎着宾客,不一会儿,门房通报颜子廉来了,他连忙去门口迎接。他自然是往颜府送了请帖的,但以颜子廉的地位,通常不会亲自来,送份薄礼已是给足面子,躬亲赴宴,无非是要借机与他议事。
燕思空恭敬迎接自己的恩师,颜子廉与宾客们寒暄了几句,就借故与燕思空避开人群,去了内书房。
掩上房门,燕思空悄声道:“老师,府上到处都是谢忠仁的眼线,我已让阿力守在外面,但我们不能再次久留。”
颜子廉急道:“我们已有半月未见,你这头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封将军是否有了打算?谢忠仁找你又谈了什么?”
燕思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言毕,颜子廉面色愈发难看:“那日你跟我提议,我就担心封将军不会应允。”
“我已跟世子商量,只要能调动那两千封家精兵潜入山海猎场……”
“不行。”颜子廉口气严厉,“若没有封将军和赵傅义的协力,一切都是徒劳,燕思空,你们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病急了乱投医啊,居然想瞒着封将军起事,还想把太子扯进来?你就没掂量掂量自己?!”
这是颜子廉对他说过的最刻薄的一番话,却是句句在理,这些天他头脑冷静些许,知道此事本就凶险万分,若缺少助力,恐怕真是自掘坟墓。
只是,一旦昭武帝下了削减大同军备的圣旨,一切可能就无法挽回了,他们要么被动地等着被削弱、被践踏,最后被消亡,要么,抵死一搏。
燕思空低声道:“老师教训得是,可我们眼下该如何。”
“……我择日亲自拜会封将军。”颜子廉凝重道,“思空,若无完全把握,我绝不妄动,就算被裁军、调兵,我们仍有一线生机,可‘那事’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学生明白。”
颜子廉深吸了一口气:“至于谢忠仁,我早已猜到他找你的目的,他所说也并非危言耸听,陛下对我的态度日渐冷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若内阁首辅变成了只会曲意逢迎、妖言媚上的佞臣,这朝廷还有救吗。”
“老师不必讨好陛下,但也不得不防陛下对老师不利。”
颜子廉坦然一笑:“我早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不过你说得对,此事不得不防。既然谢忠仁想利用你和封野的恩怨离间我们,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演一出好戏。”
“老师有何打算?”
“若叫谢忠仁以为,你和封野已是水火不容,你猜他会如何?”
燕思空想了想:“他也许会利用这一点,怂恿我在列题上做文章,介时再买通了刘岸,便可以绕过内阁,由陛下钦定考核之结果,如此,以京察不合格为由向靖远王发难,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大幅削减大同军备。”
“不错,陛下迟迟不下圣旨,又迟迟不就京察引见封将军,一是担心封将军不服,二是担心天下人不服,但若以京察为据,便占了理,歪理也是理,只要有借口就够了。”
“那我们该如何就这个计?”燕思空见颜子廉笃定的模样,知道其定然已经有了锦囊妙计,可他还是没想通颜子廉想干什么。
“你先与世子演一场戏,这场戏务必要能以假乱真,之后,谢忠仁若来找你,你就假意屈服,但你要让他知道,你只是想要报复封家,绝不敢背叛于我,否则他一定会起疑心。”
“学生明白。”在官场之中,师生之情是比姻亲、同乡还要紧密、牢靠的一种纽带,因文人有尊师重教的传统,敬师如敬父,同一年的进士,都算作那一年主考官的学生,入仕之后也多半偏向老师的派系,少有例外,所以若燕思空为了私人恩怨被判自己的老师,那可是大逆不道,换谁也不会轻信的。
“然后,那份内阁已经审过的列题还压在刘岸手里,谢忠仁定会说服刘岸,与你篡改列题。你以害怕被我发现为由,只改题,不准他们透露风声,改完之后,谢忠仁就会把这份列题偷偷呈交陛下,让陛下批红之后,直接给封将军。”
“如此一来,封将军岂不就要用那份蓄意刁难的列题来考核?”
颜子廉寒声道:“在那之前,我就会弹劾刘岸,不经内阁票拟而私改列题。”
燕思空心中一沉,万万没料到颜子廉会如此大胆。
颜子廉此举,是赤裸裸地刀剑往来,是硬碰硬,是没有对策之下的对策。因为倘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颜子廉弹劾的根本不是刘岸,而是皇帝。
放眼天下,谁有权利不经内阁就下达旨意?无疑只有皇帝,没有皇帝允诺,就是给刘岸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