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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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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驾?护什么驾?
  燕思空浑身发冷,他实在推测不出究竟怎么了,但他直觉出大事了,而且是坏事,大大的坏事。
  燕思空不顾内监的阻拦,朝皇帐走去,想亲自询问祝兰亭。
  可还未近皇帐,就被侍卫的一排长矛挡住了:“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圣驾!”
  “我要见祝统领。”燕思空大声道。
  侍卫冷硬地回道:“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圣驾。”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燕大人,燕大人。”小内监惊恐地拽了拽燕思空的袖子,朝他身后指了指。
  燕思空回过身去,就见一队人马,已经将封剑平的营帐团团围住了!
  燕思空浑身血液仿佛瞬间被抽空,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些侍卫的长矛,不似护卫皇帐一般对外,而是对内的!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昭武帝已经动手了,就在此刻,就在现在,对封剑平,对封家,动手了!
  他只觉天旋地转,要紧紧抓着小内监细瘦的胳膊,才能稳住身形。
  “燕、燕大人,您没事儿吧。”
  燕思空瞪圆了双目:“去给我打听打听,发声什么事了。”
  “呃……”
  “快去!”燕思空厉吼道。
  小内监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跑了。
  燕思空脑内纷乱不堪,但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然后忍着剧痛去找颜子廉。
  可走出去没多远,他就被侍卫拦下了,说皇上有旨,所有人都回到营帐内,不得随意走动。
  燕思空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燕大人,您先回……”
  燕思空一把抓起了那侍卫的胸甲,凶神恶煞地低吼道:“发生什么事了!”
  侍卫吓得僵了一僵:“封家军……谋反,意图闯入猎苑行刺陛下。”
  燕思空如遭雷击,他双腿一软,径直跪坐在了地上。
  “来人,将燕大人送回营帐。”
  封家军……谋反……
  封剑平人尚在大营内,封野更不可能背着他们莽撞行动,封家军怎么可能谋反?
  区区两千人,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谋反?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被陷害了!
  燕思空马上想起小内监说的话,昨夜封家父子被灌得烂醉。
  之前他与封野商议逼宫,封野曾说过,封剑平的兵符向来随身携带,就藏在腰带扣内,他要偷来并不难。
  若有人偷了封剑平的兵符,去调集那两千封家军闯入山海猎场,岂不是百口莫辩!
  燕思空心下一片寒凉,他知道昭武帝和谢忠仁先下手为强了,他没想到他最担心的,竟会如此迅猛地发生。不,他早该有所警惕,昭武帝又怎会放虎归山!
  燕思空只觉寒毛倒竖,彻骨的寒意和无边的恐惧顷刻间将他淹没,上一次他如此害怕,还是在元卯的行刑台前。
  怎么办,封家怎么办,封野怎么办,他们想要封野的命啊!
  燕思空咬紧牙关,一双眼眸几乎要瞪出血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拼尽性命和他多年布局的所有,他都不会让封野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他在乎的人,他绝不会让谢忠仁再夺走封野!


第145章 
  焦心地等待,终于等来了陈霂返回营地。
  只见他神色凝重,目光游离,许是跑得太急,发髻都有几分散乱,一见燕思空,便颤声叫道:“先生,大事不好了!”
  燕思空沉声道:“他们说……封家军谋反?”
  “我们正在狩猎,封家军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想要横穿山林,攻向营地。”陈霂慌乱地说,“但他们很快就被赵将军截住了……”
  燕思空还想询问事态,可他再也忍不住,率先追问道:“世子如何了?”
  陈霂愣了一愣,双眉紧蹙:“封家军遭到卫戍军的围剿,被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擒的擒,至于封野,也被押解回大营了……”
  燕思空只觉眼前一黑,面上不余一丝血色:“他……被擒了……”他尚且抱有一丝希望,封野可以趁乱逃脱,可内心深处,他也知道不可能,且不说封野能不能于大军中脱身,即便真有这个通天本领,封剑平还在大营,封野只能束手就擒。
  “先生,封家真的要谋反吗?”
  “不可能!”燕思空厉声道,“封剑平人尚在大营之内,如何谋反?哪有这般自寻死路的谋反?”
  “我也觉得此事蹊跷,可那封家军为何会出现在山海猎场,他们不是应该驻扎在城外吗?”
  “他们一定是被陷害的。”燕思空咬牙切齿,“一定是谢忠仁干的。”
  “倘若封家真的坐实谋反……”陈霂脸色发青,“没有了封家,他要废掉我就更加轻易了。”
  燕思空用力抓住了陈霂的胳膊:“殿下,你说得对,封家保不住,你的太子之位定然岌岌可危,我们万万不能乱,封家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们要想办法,想办法……”
  “皇上已经下旨,即刻班师回朝。”陈霂道,“我们必须马上就走。”
  “我要去见颜子廉,殿下可否带我去见老师?”
  陈霂摇头:“营帐外全是卫戍军和禁卫军,我们哪里也不能去,必须马上回朝。”
  燕思空无力地坐回了椅子里,只觉天昏地暗,不知前路在何方,封剑平和封野都被擒了,封家军冒然出现在山海猎场,这谋反的罪名,恐怕是百口莫辩。
  他原以为封剑平坐失良机,大同军会被一步步蚕食,却没想到昭武帝和谢忠仁歹毒至此,竟想将封家一网打尽,他到底是低估了人心之险恶。
  他恨,恨到想要生食恶人的血肉。
  他该怎么办?封野该怎么办?
  陈霂看着燕思空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不忍:“先生,你伤势未愈,眼下一定要保重身体。”
  燕思空充耳不闻,他喃喃道:“回城吧,现在就走,我要去找颜子廉……”眼下也许只有颜子廉能救封家了。
  ——
  靖远王谋反的消息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到了京城,而且数日之内,定能传遍整个大晟江山。
  燕思空返城后,马不停蹄地去找颜子廉,颜子廉却并不在府中,恐怕早已入了宫。
  燕思空没办法,又去找周觅星和大理寺卿孟铎,此二人一个是顺天府尹之子,一个与祝兰亭交好,或许可以探听出一点消息。
  他忍着伤痛奔走了半天,才得知了个大概。
  如陈霂所言,突袭山海猎场的,正是封剑平带回京的两千护卫,他们突然从南面的山林闯入猎场,被及时赶来的卫戍军堵截,混战之中,封野被赵傅义擒下,那两千封家军或死或俘,而祝兰亭得到消息后,也马上缉拿了封剑平。
  目前能探听到的消息,便只有这些,燕思空询问那两千封家军是否由封野领兵,原本驻守猎苑外围的赵傅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猎场之内,此二人却无法回答他,但已经足够他肯定,封家父子确实是被陷害了。
  目前父子二人被关在诏狱,靖远王府已经被重重围住,蚊虫不得进出。
  燕思空一想到他们的处境,便揪心不已,他片刻也等不得,半夜时分,又折返颜府,这时颜子廉终于回来了。
  燕思空一见到颜子廉,就重重跪在地上:“老师,封家是被冤枉的啊!”
  颜子廉一把将他拽了起来,那力道似乎不像古稀之年,他瞪着一双灰浊的眼眸,大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封剑平不是不肯冒险吗,封家军为何会出现在猎场?”
  “他们被陷害了!”燕思空急道,“春猎之前,我与封野曾见过一面,封剑平宁愿裁军,也不愿背负不忠的骂名,他只想尽快返回大同,倘若他们真要谋反,早就起事了,何至于做得如此拙劣!”
  颜子廉咬了咬牙:“我亦感到此事蹊跷,哪有人谋反不先顾全自己的安危?昨夜封剑平喝得烂醉,今日父子二人双双被擒,两千护卫毫无章法地闯入猎场,几乎全军覆没,这俩人要谋反,怎可能愚蠢至此。”
  “定是谢忠仁派人偷了封剑平的兵符!”燕思空紧紧抓着颜子廉的衣袖,“老师,倘若封家父子就这样被冤枉,我们和太子定会步他们后尘的!”
  颜子廉深深地换了一口气,颤声道:“此事漏洞百出,难以服人,可要还他们清白,怕是难上加难,如果陛下有意要赶尽杀绝,我们做什么也是徒劳。”
  燕思空心如死灰:“他真的不留一点余地吗?封剑平驻守大同二十余载,为大晟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颜子廉踉跄了两步,扶住墙柱才站稳身形,他缓缓道:“从封剑平回京的那一刻起,陛下就没打算让他全身而退,可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一向优柔寡断的昭武帝,竟会冷酷至此,他本是贪图享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脾性,可想而知,他对谢忠仁的宠信,几乎已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燕思空摇了摇头:“我们断不能束手就擒。”
  “我今日去求见陛下……”颜子廉失神地说道,“刘岸一事,令他对我心存芥蒂,他见都不肯见我,我们竟一步步被谢忠仁逼到了这般境地。”
  燕思空忍不住回顾自封剑平回京以来发生的种种。谢忠仁机关算尽,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要逼封剑平裁军,他们见招拆招,全都一一化解,让封剑平顺利度过京察,还赶跑了一个吏部尚书,看似这凶险的每一步,他们都走赢了。
  为何到了最后关头,却突然被翻盘?!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铁了心要过河拆桥,从封家手里夺回令他坐立不安的兵权,他们都疏忽了,他们的对手,一开始就不仅仅是谢忠仁,还有大晟天子。
  为臣者,如何斗得过君?
  或许,或许当初封剑平认了裁军,老实地交出一部分兵权,还能被放回大同,正是他们一次次抗争,令昭武帝倍感威胁,才被激起了杀心。
  燕思空只觉身在冰窟,冷得他浑身发抖。
  颜子廉凝重道:“思空,他们给封家头上安的,是抄家夷族的大罪,此事不可能善终,你我心里要有数。”
  燕思空的声音微若蚊呐:“老师,你要救救封野,他不能死啊。”
  “我明日一早,就去见赵傅义和祝兰亭,详明此事,此二人都是正派之人,尤其赵傅义,还曾是封剑平的旧部,倘若能找到有力的证据,或可以保住封家父子的性命。”
  “学生能做什么?”燕思空急切地问道。
  “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颜子廉正色道,“封家父子已经如此了,你可不能再被牵连进去,外人都以为你和封野交恶,此时反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谢忠仁定会斩草除根的。”
  “学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燕思空咬牙道,“只要能救封野,哪怕是豁出去这条命……”
  “燕思空!”颜子廉厉声道,“你向来冷静自持,现在出了大事,你就要自乱阵脚了吗。”
  燕思空僵住了。
  “你的命值几个钱?你就是搭进去一百条命,也未必救得了谁,只有先保全了自己,才有可能帮他们。”颜子廉握住燕思空的肩膀,“现在封家父子身陷囹圄,太子之位亦是岌岌可危,他们能依仗的,只有你我了。”
  燕思空的眼睛登时拉满了血丝,他紧握着双拳,力道之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毅而充斥着凌厉地杀伐之气:“对,他们能依仗的,只有你我,我一定要救他,一定,一定要救他!”


第146章 
  靖远王谋反一案,在朝野上掀起惊涛巨浪,天下为之震动。
  非议之声流窜于庙堂市井,众说纷纭之间,事实的真相已如那浩渺海上的烟波,阴暗的雾霭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恐怖,谁人也不敢妄断。
  昭武帝已下旨三法司会审此案,谢忠仁手下的走狗言官,开始了疯狂的撕咬,数日之内,就堆列出了封剑平的种种罪行,除了行刺、谋反之外,尚有贪墨、聚敛、专制、擅权、克扣军饷、谎报军需、霸占田亩、纵容将士欺压百姓等多项大罪。
  这是构陷一个官员的基本路数,凡事身在朝中的,无人不熟悉。
  此前巡按大同的章御史严辞驳斥,称这些指控并无实据,且封剑平在大同深受百姓爱戴,军民亲和。
  颜子廉躬亲上阵,带领士族官员与他们唇枪舌战,并跪求昭武帝明察秋毫,为封家父子鸣冤。
  昭武帝却毫无耐性,提前退朝,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
  燕思空每日都备受煎熬,焦心地探听和等待着封家父子的消息,但情况极为不利,光是封家军出现在山海猎场,已经令封剑平百口莫辩。
  虽然颜子廉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他如何能真的什么也不做,他去找了佘准,倘若封家父子真的被定了罪,那么他就只剩下一条出路了。
  佘准见到他时,神色同样凝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封家真的想造反?”
  “他们被陷害了。”燕思空看着佘准,目光阴沉,“那狗皇帝对封家早已忌惮,又有谢忠仁暗下阴谋诡计,我们已是见招拆招,化解了数次危机,没想到这最后一次……”
  佘准咬牙道:“民间多不信靖远王会谋反,此时是人心惶惶,这昏君和那阉狗都该死。”
  “我曾与封野谋划逼宫,扶太子上位……”燕思空握紧了拳头,恨声道,“奈何靖远王赤胆忠心,怎么也不肯做叛臣,他若知道他一心效忠的狗皇帝早已对他处之而后快,不知道会不会悔不当初。”
  佘准重重叹了口气:“倘若用心谋划,在春猎时下手,现在恐怕天下已尽入封家掌控。”
  燕思空胸中生起难言的悔恨和绝望,封家错失了坐拥天下的天大良机,而后就毫无意外地被推落悬崖,直堕入阿鼻地狱。
  佘准看着燕思空消瘦、苍白的面容,低声道:“我听说你在春猎时受了伤,你伤还没好吧。”
  燕思空及时顾得上自己的伤,他抓住佘准,哑声道:“佘准,你要帮帮我。”
  “你要我如何帮你?”
  “谋反一案,我们恐怕已经无力回天,现在只奢求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但若……但若那狗皇帝要斩草除根……”燕思空颤抖道,“我绝不能看着封野死。”
  “你想……”
  “万不得已时,我要劫狱。”
  佘准大惊:“那可是诏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是全天下最坚固的牢笼!”
  “我知道,所以我求你,佘准,只有你能办到。”燕思空紧紧揪着佘准的胳膊。
  佘准推开了他,正色道:“那诏狱铜墙铁壁,戒备森严,官兵昼夜交替、重重把守,别说是个人,就是飞鸟也徒叹奈何!”
  燕思空顿了顿,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佘准双目一瞪:“你……”
  燕思空抬头看着他,平静说道:“佘准,你我相识十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如今我就求你这一件事,帮我救出封野,我可以给你我全副身家,哪怕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燕思空!”佘准的怒火直接烧进了眼底,“对,你我相识十数年,哪怕是最苦、最难,生死与共的时候,你也从未真正接纳过我,今天你能为了封野命也不要,倘若有一天是我危在旦夕,你会顾念我的死活吗?”
  “倘若有那一天,我也会竭尽全力救你。”
  “你不会的。”佘准再无平日的玩世不恭,一张俊脸上满是伤心,他颤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天生薄情,在你心目中,复仇重于一切,任何人都走不进你心底,我能成为你唯一信任的人,已经该知足了,可原来你也会动情,原来你也可以为了别人豁出去一切,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燕思空怔怔地看着佘准。十多年前的他们为了活下去,相依为命,那些被欺辱、被逼迫、数次险象环生的时刻,都是他和这个人一起走过来的,佘准确实是这世上他难得可以信任的人,可他也确实从未让佘准走进他心里,不是不愿,是不敢。
  他始终不曾忘记元少胥骂他“煞星”,所有他在乎的人,仿佛最终都难逃厄运。
  佘准苦笑两声,当他不再试图遮掩的时候,他就恨不能把所有压抑的情绪和不满都宣泄出来:“南玉,我将你当成唯一的兄弟,你将我当成什么?”
  “我也将你当成兄弟。”燕思空声音有了一丝哽咽,“但是我……我不想再有兄弟了。我恐怕真的是个煞星,我两次家破人亡,与我亲近的人,都不得善终,就连封野,我以为他身为靖远王世子,命定然是比我硬的,没想到……佘准,做我的兄弟,有什么好啊?”
  佘准定定地看着燕思空,看着他脸上的痛苦和脆弱,那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燕思空,时间仿佛倒退回到了十多年前,他们挣扎着为混上一口饭,一个栖身之地,他们互相舔舐伤口,因为世上除了彼此,再无他人在乎他们的死活,那样的燕思空,自从变得愈发强大,将自己裹进坚厚的外壳中,就不曾出现过了。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那个“南玉”。
  佘准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抓住燕思空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没什么好,但也非我能选的,谁叫你我当年露宿同一片街头,像两条野狗一样相依为命。”
  燕思空凄切地看着佘准。
  佘准叹道:“要劫狱,恐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也绝非一朝一夕能成的,你必须给我足够的时间。”
  燕思空哑声道:“佘准,谢谢你。”
  佘准讥诮一笑:“我大约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玩儿命也要还。”
  “我会想办法弄到诏狱的图纸和所有守卫的名字。”
  佘准点点头:“我则有许多需要调查,你要准备好银子,此事该有不少人需要打点。”
  “我明白。”
  佘准凝望着燕思空:“你要知道,我没有十足的把握,那毕竟是全天下守卫最森严的诏狱,就算我们真的将人带出了诏狱,还得弄出城,就算出了城,还得摆脱追兵,就算他真的逃跑了,你可能会因为此事而暴露。”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会给大同府修一封密信,此时镇守大同的是封剑平的义兄,让他派兵于城外接应,阻拦追兵。”
  佘准摇了摇头:“南玉,你为了复仇布局十余年,辛辛苦苦走到了今日,这一回,你可能失去一切。”
  “只要封野活着,我可以重来。”
  只要封野活着,他愿意拿任何东西交换,他绝不再让谢忠仁夺走他心爱之人,否则他燕思空自十三岁那年忍辱负重到现在,就白活了!
  只是,此时他心中的憎恨与不甘,已足够燃烧整个大晟王朝。


第147章 
  数日之后,燕思空从颜子廉处得知了审讯的情况。
  对于行刺、谋反,封家父子自是抵死不认,而俘获的几个封家军,坚称是封府的侍卫拿着兵符来调兵,说皇上和封剑平在山海猎场遇刺,让他们去救驾。
  可他们口中的侍卫,却早已在混战中不知所踪。
  刑部派人去清点山林中的尸体,经过多人辨认,找到了那个已死透了的侍卫,在其身上发现了封剑平的兵符。
  可这并不足以洗脱封家父子的冤屈。
  燕思空轻声问道:“他们……被上刑了吗?”
  本朝律法,审讯前无论是否有罪,都要先鞭刑十下,以扬法威、震慑不轨,审讯之中,更是免不了刑罚,何况封家父子进的,是有人间炼狱之称的诏狱。
  他明知道封野现在正在经历什么,却无能为力。
  颜子廉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已嘱托孟铎尽量照料,但是,陛下一直在施压,命三法司尽快审明此案。”
  “那侍卫已死无对证……可还有其他有利的证据?”
  “封将军身在营地这一点,可以作为回击,但封野当时就在山林中,也加入了混战,虽然,他说他是要阻止封家军。”
  “那赵傅义呢?难道他没看到究竟是谁领的兵吗?”
  颜子廉摇头:“当时林中正好起了雾,他起初甚至不知道来者是封家军,只是接到巡山的哨兵回报,有人偷袭山海猎场,就赶过去杀敌了。”
  “他当真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那哨兵是何人,应该一并提审。”
  “我会让孟铎提审那哨兵。”颜子廉沉声道,“无论如何,眼下形势极为不利,赵傅义也不相信封家会谋反,但他身为卫戍军统帅,只得亲手拿了封野。”
  燕思空思索片刻:“我要亲自去拜访赵将军。”
  “你去做什么?”
  “他既相信封家父子的清白,也一定顾念着旧情,便会帮我们。”
  “如今朝野内外到处都是谢忠仁的眼线,你去找他,未必有用,反而会暴露自己。”颜子廉道,“你们不可直接见面,此事由我来安排。”
  “听老师的。”燕思空迟疑道,“学生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我想见封野。”
  颜子廉皱起眉,没有接话。
  “有些话,恐怕封野只愿意对我一人说,那日在猎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要巨细无遗地知道。”
  颜子廉犹豫片刻,答应了:“我会让孟铎安排,你行事定要小心。”
  燕思空深深鞠躬:“多谢老师。”
  “思空。”颜子廉面无表情地说道,“倘若……倘若陛下真的要杀他们,你当如何?”
  燕思空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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