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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争[出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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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蔡姬突然起身道:“公子,那我便拿着这条腰带到楚暠其他的政敌哪里去。”
  原夕争顿住了脚步,回头去看蔡姬,见她双眉微微耸立,艳丽至极点的容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毅。
  他微微动容,低头良久,才抬头微微一笑道:“蔡姬,你想一舞天下知吗?”
  原夕争过后不提要不要去北齐,李缵便仿佛忘了此事,终日里与原夕争四处游耍。南朝的冬日原本温暖,越是近新年,便越仿佛是春暖大地。
  李缵坐在草坡上,看着原夕争在溪中洗完了手上来,笑道:“怨不得南朝有一个诗人说,‘暖风熏得游人醉’,这南朝的冬天也太不像是一个冬天了。”
  原夕争笑道:“比起北国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确实南朝的冬天要短暂许多。”
  李缵笑道:“是啊,若非这冬天如此漫长,我便一口气打到建业来了。你知道冬日的北国一下雪,再好的马拖着粮草也跑不出那齐膝的雪地多远。”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令你在寒雪天地里,快马急奔运送粮草。”
  李缵转头死死地看着原夕争,良久,他露齿一笑,道:“你要我做什么?”
  原夕争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没什么,让你请客吃饭而已。”
  当原夕争与李缆对视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是很欢快的,也许再也没有让一位总是能追上自己步伐的对手屈服更能让人心情觉得愉快的了。
  李缵请客吃饭,自然是上至南昌帝,下至这些皇子公主各个都要到齐。因此即便他不说,整个行苑也是慎而重之。真正请客的人原夕争,却整天在后院里看蔡姬跳舞,而且是看一次脸色差一次,看了几天下来,李续觉得原夕争的脸色灰白,生似吃了砒霜一样。
  其实蔡姬的舞技不差,更难得是眼波流动,极具媚态,她最擅长的便是挪动腰肢,腰软如蛇行,诱惑难当,但是这种舞蹈如果放在皇家,在包含尊贵的皇后、贵妃、公主等宾客面前,便显得俗不可当。
  李缵其实并不很深信原夕争真的会将在冰天雪地里如何运送粮草的法子教给他,但是他真的好奇原夕争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蔡姬在南朝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蔡姬自然也能看出原夕争不太满意她的舞蹈,但是她已经几乎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了。
  第三天跳到第七次的时候,原夕争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蔡姬突然感到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一双手扶住了她的手,只听原夕争在她的耳边问:“你知道何为舞者?”
  蔡姬虽然是一个烟视媚行的舞娘,可性子刚烈,因此其实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能跟她近距离的男人并不多,现在原夕争靠得她如此之近,以至于那清俊的眉眼都在她的眼底,一时间蔡姬只觉得面红耳赤,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舞者,以舞降神者也(注10)!”原夕争在她的耳边道:“从伏羲氏有舞《凤来》,至黄帝的《云门》,没一个舞者不是代表神灵,你是舞者,你便是神灵!”
  蔡姬只觉得原夕争的话语不重,却似掷地有声,她从学舞开始就被人教着取悦观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舞者,是以舞降神者也。
  她觉得原夕争修长的手指略抬她的下巴,道:“抬起头,神灵的眼神是由上至下的,应该是怜悯,不是祈求施舍的。”
  蔡姬抬起了头,却发现原来目光只要略略高一点,便可看过这草丛,看到远处已经是早春日暖,新枝抽芽。她从三岁习舞起,便经常因为喝斥,因为打骂,因为嘲笑而不得不含着眼泪跳舞,这是她第一次……带着骄傲去舞。
  李缵坐在假山石上,咬着草根很有兴趣地看他们在排舞,然后对柴平道:“…柴平,我都有一点迫不及待了,我很想看原夕争能给我什么惊喜。”
  皇案别苑里都有天然的戏台,但是原夕争却让他们把上面的盖头统统拆掉,这便让台面整整扩大了一倍,还花了李缵整整三千银子,买了很多假山石,把台子的周围都点缀成了崇山峻岭,又用了不少别人赠送给李缵的夜明珠之类,将它们都很髓便地抛散在这些假出石之间。
  等差不多的时候,李缵含笑着对原夕争,道:“你也花了我不少钱,不如先让我看一T吧。”
  原夕争微笑道:“殿下是主人,岂能不让主人先过目?”
  蔡姬现身于李缵面前的时候,李缵也是禁不住微微吃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原夕争能这么快就让一个舞娘脱胎换骨,尽管这只是个半成品,也无音乐伴奏,但已经极具感染力。
  蔡姬的舞蹈带了剑意,这使得她的舞有了一种铿锵激烈之意。与之前秦淮河边那个扭动腰肢,卖弄风情的舞娘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李缵含笑看完,只淡淡地道:“不错,这个舞原本可以很完美,只可惜……”他转过脸来看着原夕争,道:“她不是你。”说完,没有再说其他话,就悠然扬长而去。
  原夕争低头,转脸再看蔡姬,她那张艳丽的面容便扑入眼帘,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
  宴席之日转眼即至。那一天里,南朝的皇室,三公九卿齐齐到场,给足了李缵面子,但李缵却似乎没什么兴致,大多的时候他甚至是冷冷的。
  宴席上,荣王楚暠称赞李缵这一席酒菜,做得别致。李缵懒洋洋地道:“是你们自己的厨子做的。”
  他这么一开口,楚暠不免有一点下不了台。
  倒是楚因温和地接了过去,道:“这菜虽是南菜,但里头有夹杂了一些胡菜的风格,因此多了些许粗犷,倒是与平日里不同,真是要多谢二殿下给我们增了眼界。”他浅浅淡淡给楚暠解了围,又不显得与李缵唱对台戏,温和有礼,昌帝楚暐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楚暠则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李缵笑道:“十皇子,要说今天我确实准备了一份大礼给各位。”
  昌帝感兴趣地转过头来,道:“二殿下准备了什么给我们?”
  李缵竖起一根手指道:“一阕舞。”
  楚暠这一次学了乖,笑道:“莫非是北方的大曲舞(注11),又或者是敦煌的飞天舞?”
  李缵淡淡地道:“我没那么多功夫让人弄这么复杂的舞蹈,这只是一个寻常舞娘,但她的舞却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我也是偶然所得。”
  楚暠又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脸色有一点不太好看,转眼见楚昪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以示不要再多嘴,他只得勉强笑了笑,不再言声。其他人稍微了解李缵一点的人,都觉得这人狂妄到了极致,看人看物的目光,都仿佛是在看垃圾,难得他也会夸赞某样东西,不免起了好奇之心。
  于是众人尾随着鱼贯而入,只见后花院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竟然是搭建了一个很大的露天看台。众人好奇心更是被吊足,,等他们都落座之后,身后长廊里的灯居然都被熄灭了。光留下戏台周围几盏气死风灯。
  台后的原夕争看着那几盏灯,轻笑着问蔡姬,道:“你信不信任我?”
  蔡姬僵硬地点了点头,原夕争笑着握住她的臂膀,道:“我数到三,不管你身在何方都开始起舞好吗?”
  蔡姬点头,应了一声好。原夕争慢慢地道:“一,二,三!”
  这个三字轻轻一吐出,原夕争的手便一扬,,竟然将蔡姬扔到了半空当中。蔡姬由上而下的看着脚底下那些人,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并非想象当中那么惊慌,她在心里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真的相信原夕争。
  她轻舒罗带,在空中起舞,然后缓缓降落于台前。
  她的奇特亮相让皇室的人都轻轻地诧异了一声,等到蔡姬一落入舞台中央,这声诧异的尾音不由自主地便被拔高了。
  只见这一出场如谪仙下凡的女子竟然是半面妖艳如鬼,随着音乐声起,她轻展纤长的玉指,肢体柔软地旋转,如同一株看似缓慢,却很快生长的爬藤。那音乐很奇特,听起来乐器像是琵琶,,但又不似琵琶,那种乐声如同打击乐,轻亮中带着铿锵。
  音乐的形式也颇为奇特,不似以往的艳(注12),亦不似寻常的序,昌帝点头道:“这舞特别,乐器也很奇特,不知道是什么?”
  李缵还未回答,楚因已经轻笑道:“陛下,这是胡人的琵琶,又叫胡琵,非用手指弹,乃是拿物敲击,因此清亮。
  昌帝哦了一声,这个时候音乐已经进入了破(注13),和声起,琵琶声渐消,代之而起的是二胡,这破也是与众不同,和声整齐却音浅,倒是二胡一枝独秀一般,声音亮丽,悲怆中带着压抑,再看场中的舞女似在红尘中挣扎,又似在轻声喟叹,令人看了心情也随之低落,有几个皇室女子甚至轻轻地拭了一下眼角。
  可是没等人自怨自怜太久,突然听到音乐一变,乐器又换成了古筝,那女子双袖一扬,长长的罗袖便在空中展开,这个时候她又换了一面,别人才意识到她的另一面是素雅洁净,眼神淡淡的,透着一种睥睨,一种不着痕迹的轻蔑,仿佛众生在她脚下皆似蝼蚁。
  她的身姿轻盈,罗衣从风,长袖交横,仿佛挣脱了天地间的桎梏,有一种来去了无相关的潇洒。
  那种特有的音乐舞姿已经完全让人着迷,连片刻的低头交谈都忘却了。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把灯灭了,台上在夜明珠的照映下,女子只留下淡似尘烟的剪影,一舞精彩到极至还未令人回过神来,便已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曲音消散之后,众人都沉默了许久,才听昌帝才叹了一句:“果然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李缵好像忘了回昌帝的话,只听一个女子轻亮地道:“父皇,叫那女子出来一见吧,我觉得她跳的舞仿佛是申诉故事一般,孩儿好想知道这是什么故事。”
  昌帝回头见那女子,一笑便道:“瑞安,你便是好奇。”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舞弄得心醉神迷,唯有楚暠心惊却不是为了舞,而是他认出了这个舞娘便是前几日自己追杀的蔡姬。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三流的跳艳舞的舞女,短短数日不见,居然气质变得有一种隐然不可侵犯的高华之气。
  瑞安这么一多事,楚暠忍不住道:“瑞安,不过是一个舞女,你一个公主嚷着听一个舞娘说事,成何体统。”
  他的话一出口,李缵已经淡淡地道:“南朝的公主见这位舞娘有失身份,我听听倒无妨。”
  楚暠的脸如茄色,他没想到自己心急之下又把李缵给得罪了。
  昌帝笑道:“传她上来吧,能将舞跳到如此境界的女子想必是一个传奇。”
  李缵微微笑了笑,道:“确实……是一个传奇。”
  蔡姬缓缓地走上来,她已经去了彩装霞衣,改成普通的罗衫,尽管容貌依然艳丽,神情也会不由自主带着媚态,但是刚才她那妖艳似鬼的半面给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因此她这一素颜上来,别人反而觉得她淡淡的有一种清雅,神情偶尔有几分慵懒、远不同于寻常的女子。
  “蔡姬见过圣。”
  昌帝笑道:“平身,你的舞跳得不错。”
  “蔡姬谢过圣上夸奖。”
  昌帝笑道:“你此舞可有名头?”.
  蔡姬淡淡地道:“不屈。”
  昌帝一愣,重复道:“不屈。”…
  “不屈乃是此舞的名字,不以卑微而屈膝,不以弱小而屈膝,不以一时之得而屈膝,不以一时之失而屈膝。”
  楚暐心中震撼到无比,倘若不是贡献此舞的人是李缵,他简直会以为是哪一位大臣刻意安排来变相劝诫自己。
  昌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位舞娘的话,楚因温和地笑道:“二殿下府上的舞娘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乐舞从来只有靡靡之音,哪得几回铿锵。”
  李缵自然是有苦难言,心里暗叹:原夕争你好,你不但让蔡姬吸引了皇帝的注意,还借着她的口给南朝皇帝进言来了。一石数鸟。
  他没开口,蔡姬却向楚因行了一下礼,道:“回十皇子的话,蔡姬……并非北齐人,二殿下虽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却是南朝人,与他也只是一时的宾主之谊。”
  她这么一开口,楚暠是又惊又怒,他一直想不透李缵排这么一场舞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看明白了,蔡姬竟然有告御状的念头。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了—眼陈昂文,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昌帝知道李缵不会无缘无故安排这么一场舞给自己看,里面必定有下文,而且这个下文恐怕会令自己相当难堪,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他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李缵,笑道:“多亏二殿下救了这么一位奇女子,否则我们只怕要失了眼福了。”
  李缵笑了笑,道:“圣上,蔡姬一舞只不过是为了有机会能与圣上述说一下自己的冤情。”
  楚暠再难以忍耐,道:“南朝自有律法,若是此舞女果然冤情,理该上去申诉,岂能惊扰当今圣上。”
  李缵冷笑了一声,道:“奇了,蔡姬还未说话,你怎知必然会惊扰了圣上?”
  楚暠还未说话,昌帝已经一举手,道:“蔡姬,你有冤不妨说来与朕一听。”
  蔡姬俯下身一跪到底,道:“皇上,民女今天来献舞是仰慕圣上,并非来告御状。”
  她此言一开,不但是昌帝,连李缵也不禁愣住了,昌帝疑惑地道:“你……”
  蔡姬道:“今天是北齐二殿下宴请皇上,此乃国宴,小女子又岂会为了个人的得失置国家的容颜于不顾,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又怎么会在一个外国之人面前,因一人之失,而令我万千同胞尽失尊严?!”
  她的一席话令温吞水一般的昌帝心潮澎湃,若非碍着李缵,他只怕要大声叫好。
  李缵则是不禁面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原夕争这么狠地摆了自己一道。
  “你有什么其他要求,可与朕讲!”昌帝道。
  蔡姬道:“民女有一样东西想献给皇上。”她说完,一婢女拿着—个托盘进来,上面赫然放了一条金腰带,楚暠与陈昂文一瞧之下,差点吓得肝胆俱破。
  注10:出自东汉许慎著《说文解字》,原意是用来解释“巫”字,原文:“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注11:曲是中国历史上存在于各重要乐种中的大型乐曲。尤指汉魏相和歌、六朝清商乐、唐宋燕乐的大曲。它们几乎都是兼有器乐演奏的大型歌舞曲。因此,通常所说的大曲亦即大型歌舞曲。——摘自百度百科,呵呵,通俗地讲就是皇家贵族们吃饭时欣赏的大型曲舞。
  注12:艳乃是古代交响乐开头那段,形似过门,是大曲的一部分,原夕争虽然安排的是一段单人舞,但是用的配乐却是豪华阵容。
  注1 3:破,这就是古代交响乐的高潮部分了。

  第九章

  昌帝接过那条腰带,眼睛中露出一丝精光,道:“你献给朕的便是这一条腰带?”
  蔡姬微笑道:“回皇上,腰间罗钩小能紧铜纳兰袋,玉佩丝条,大能紧文房四宝,笏板(注14)刀剑,私能紧德,公能紧义,倘使有一日蔡姬不能再献舞进言与皇上,皇上也能从这包罗万象的此物上寻得想知道的事由。”
  昌帝看了一眼那条半旧不新的腰带,明白了蔡姬的意思,他心中暗叹蔡姬的聪慧,她通过这种方式来告御状,所告之人必定逃不出皇亲贵戚,三公九卿八个字。倘若她非要自己做主,先不提当着李缵的面势必要颜面尽失,而且个中的情由也必定复杂无比,即便自己贵为天子,只怕也未必理得清这种官司。可是蔡姬却将前由一笔勾销,只将证物转交自己,无疑是想借自己的手给她留下一条生路,她费了如此多的周折,只提了这么一点要求,楚暐对蔡姬钦佩之余又岂能不一口应承。
  昌帝楚暐看着蔡姬,道:“今日朕心情很好。看了一出奇舞,认识了—位奇女子,你赠了朕—件礼物,朕也还你一件!”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腰佩,放于盘中,道:“这是朕的一块玉佩,你日后可凭此块玉佩,进出宫闱,朕期待着你的新曲新舞。”
  蔡姬大喜过望,又叩了一个头,哽咽道:“民女谢圣上恩典。”
  南昌帝楚暐也不胜唏嘘,想起明知这女子必定有冤屈,却不得不同她一起隐忍,联想起刚才这女子说不以一时之得而屈膝,不以一时之失而屈膝,心中喟叹,谈何容易啊。
  歌舞一毕,皇室的人也就陆陆续续同李缵道别,尽管如此李缵返还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他看了一下月色,便朝着原夕争房间走去,看房间半掩,他的嘴角挂出了一丝冷笑。轻轻推开门,见原夕争坐在书案前手托额头,这几日原夕争忙的不亦乐乎,如今似乎心事一了,在灯下睡得也很安然。
  李缵细细地看了一下原夕争俊秀的脸,突然手一伸就朝着原夕争的穴位点去。他的手指还未触及原夕争的身体,只见原夕争一动手便轻巧地从笔架上摘了一支毛笔,轻描淡写地拿着它与李缵手指一碰,李缵便觉得指间一阵触痛,不得不缩回去。
  原夕争睁眼俏皮地笑道:“二殿下,怎么脸色不太好,莫非跳的舞不中你的意么?”
  李缵偷窥与偷袭皆被人识穿,也不羞耻,而是笑道:“自然不中意,我说过了这舞若是你来跳才完美。”
  原夕争微笑道:“我又不是舞娘,怎么会跳舞?”
  李缵细细地看着原夕争,然后微微沙哑地道:“难道你忘了,你也曾罗衫蒙面,弹琴诱人的么?”
  原夕争脸微微一红,恼怒道:“你莫要胡言!”
  李缵悠悠地道:“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在竹林里奏琴的女子,因为我一生中只对她一个人,一见钟情过。”
  原夕争一滞,道:“二殿下,你只怕是喝醉了。”
  说完,原夕争便转身,李缵伸手揽住了他,屋子里有一刻变得静静地,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之声,原夕争突然伸手拨开李缵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原夕争这几日本来一直住在李缵的别院里,如今这么被他说了,只好回了自己在客栈的房间,往被上一趟,想起李缵就觉得头痛欲裂。
  原夕争叹了一口气,强自命令自己快快合眼,也许是这许多天当真太累了,但依然折腾了大半夜原夕争才沉沉睡去。
  早上刚起来,原夕争还没睡醒,便听到又是一阵敲门声。
  原夕争心理暗想这肯定又是李缵那个家伙,于是故意不加理会,隔了一会儿,只听外面有人唤道:“小少爷,小少爷!”
  原夕争立即睁开了眼,道:“绿竹!”
  原夕争慌忙下了床,打开门见小二正在撵绿竹,忙道:“这是我家的婢女。”绿竹一脸憔悴,道:“小少爷,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你快六七天了。”
  原夕争一惊,道:“是母亲出什么事了嘛?”
  绿竹道:“不是夫人,是楚瑜小姐!”
  原夕争慌忙道:“楚瑜出了什么事了?”
  绿竹垂泪道:“人家平贵妃到底是挑了宛如小姐,不要楚瑜小姐,这还罢了,还羞辱她,送她两本佛经让她静心,现在楚瑜小姐在村里到处招人笑话,宛如小姐还编了顺口溜来笑话她,楚瑜小姐让我来都城找你问清楚。”
  原夕争连连跺脚,道:“荒谬!”
  这下原夕争哪里还敢再逗留,立即出了客栈,租了一匹马,连绿竹都没带,便快马往回赶。
  刚靠近村口,便听到一群皮孩子在那边玩耍边齐声念道:“从前有个村,村里有座庙,庙里有尊神,神女要下凡,菩萨说:心不静不如多看经,月老说:再不静就去嫁尊佛……”
  宛如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边笑边听,她见原夕争快马而来,不由面色一变,刚想悄声叫孩子们住嘴,原夕争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原宛如从未见过原夕争是如此生气,有一点害怕,但是执拗的性子上来了,就是不肯服输,小嘴一翘,道:“我就是讨厌她!”
  原夕争指了指她,气道:“你真是……嗨……”说着,原夕争再也不理会她,甩袖翻身又上马一路到了顾姨的门口才停下,一进门便听顾姨无奈地喊道:“楚瑜,开门哪!”
  她回头一见原夕争进来,连忙道:“子卿,楚瑜已经把自己关在屋三天了,我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原夕争见她面色苍白,短短二十天不见,头发竟然全白了,不由细声安慰道:“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不要心急……”
  话还未说完,原夕争就听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心中一凛,连忙一脚踢开房门,就见曾楚瑜披散着头发悬于梁上。
  原夕争这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跃到梁上,将绳索一挥而断。却又听到那边扑通一声,顾姨栽倒在了地上。其实曾楚瑜刚悬梁,绳一断人便清醒了大半,她见自己的母亲晕倒在地,连滚带爬到母亲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大声哭着叫唤。
  原夕争急忙掐顾姨的人中,掐了好一会儿,顾姨才悠悠地醒来,她的双目涣散,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两个人。
  这个大半生遇上一点小事便要哭泣一番的女人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转头对原夕争,道:“子卿,顾姨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对你说……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今不说就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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