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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煮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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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必是有些关系的,可沈无常已死,也不便多问。
  而对面的白衣人似乎就此陷入了某种痛苦的追忆里,皱了眉头默不做声,酒却是一杯接一杯再没个停歇的时候。
  两厢无话,只有风声依旧。
  “——断魂堡办事,识相点的都给大爷滚开!”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接着是桌椅翻倒的“砰啪”钝响。
  顾风流听见“断魂堡”三个字,心说是地狱无门偏来投,这乱云酒肆里几十双眼睛哪个不是盯着寒星镖,又有谁肯放过一分一毫。但他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径自站起来,按了刀,准备隔岸观火。却不想沈西忽然一拍桌子,震起桌上酒杯,反手一掌就打了出去。
  顾风流一惊,慌忙伸手想接却又如何接的得住?
  内力裹挟着劲风,撞开木门,直奔前堂。
  “啪!”
  那杯子砸在墙上,碎了个十成十。
  断魂堡领头的是个矮个壮汉,穿羊皮短袄,浓眉圆眼,厚唇阔口,一脸子横肉。他提着把错金大刀,刀尖明晃晃指着楼上洞开的房门,吼道:“什么人?!”
  楼梯上白影一闪,沈西架腿稳稳坐在那半掌宽的栏杆上,依旧是那副死人脸,
  “你又是什么人?”
  “断魂堡徐九海,听了爷爷的名字还不下跪求饶?”说完就怪笑起来,张着一口黄牙,“爷爷我有要事要办,借这乱云酒肆一宿,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滚出去!”
  沈西听完,不动声色,暗自扣了那匕首在手,又瞥了一眼顾风流。只见那离别刀客瞪大了眼,皱着眉头拼命给他使眼色。
  这便是也要他看戏了。
  沈西冷冷斜他一眼,旋即扭过头不做理会,依旧没将匕首收回去。
  “你若现在出手,就不怕打草惊蛇?”顾风流见眼神无用,直接开了口。
  “那难道中原武林都是如你一般的好城府?”沈西挑眉看他,三分讥诮。
  果不其然,那叫徐九海的说话霸道无礼,登时堂下就一片骂骂咧咧,喧哗声起。这群江湖人讲起道理来都是一样的道貌岸然,骂起人来也竟然都是一样的粗俗嘴脸。
  “你十八代祖宗的,只许你住店不许老子住店?!”
  “今日便就不许了!”
  “那就刀剑说话,命不够硬的,活该曝尸大漠,任那日晒风吹!”
  话音刚落,两边人俱是刀剑出鞘,拉开架势,骂骂咧咧战作一团。
  沈西看没他下手的机会,也就乐得安闲,抱着胳膊就差一盘瓜子。他盯着堂下你来我往,忽然凉飕飕地问了一句:“那断魂堡盘踞大散关外多年,难道连金人的旅店都住不得?”
  “这飞沙镇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那帮女真人虽说不知道寒星镖是个什么东西,也难保被人收买。到时候打碎了牙只能往肚里咽,还不如来找汉人的晦气。”
  “我以为你不会看他们打起来。”
  “打不起来的。”顾风流一笑,“因为……”
  他话未说完,老张就“噔噔”地跑上楼来,震落了破木楼梯上一层薄灰,那酒店老板上气不接下气,对着顾风流,
  “顾大侠,顾小公子,求求你让他们别打了!”
  “便依你所言。”
  他说罢便拔出那暗金长刀向人群掷去,宝刀出鞘,声如鹤唳龙吟。
  沈西挑眉,原来世人所谓仁义无双的离别刀客也是个不到危急不出手的人。
  为躲那飞来一刀,人群哗啦啦裂开个口子,顾风流轻飘飘落在那正中间,颀长身形分外扎眼。
  他一抱拳,“在下顾风流,建康顾氏第七子,诸位认识的卖个面子,不认识的卖个情字。只是奉劝诸位一句:这飞沙镇上只乱云酒肆一家做汉人生意,若想去作盘中餐的不妨出去,若想留下来的,便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只怕刀剑无眼。”
  他说完一抖手腕,刀光飘忽闪烁,只听见“叮当”几声金属落地。断魂堡众人都是手上一轻,待低头看时却只有刀柄在手。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
  见者都是惊慌无措,那领头叫徐九海的神色数变,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和和气气,“大侠好刀法。只是方才老板说这酒肆里没有空余的地方,不知这位大侠有何办法?”
  “你们不如在这前堂将就一宿,此处只一个入口,视野开阔,实在没有更好的了。”
  徐九海从头到脚打量了顾风流一遍,心里也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一方面担心此行目的已被人猜了个透彻,另一方面这人武功深不可测,若是动起手来输赢无算。这么一想,发觉眼下着实不该和他作对,于是也只好点头,
  “这位少侠说的是……”
  他那手下众人领教过顾风流的厉害,此刻虽然心中有气,也只能攥着刀柄干瞪眼。
  中原武林那几个更是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笑着说“误会一场”,拉着那方才还你死我活的人喝酒划拳——
  没办法,寒星镖的消息比什么恩仇都来的值钱。
  顾风流见事情已平,“锵”地一声收刀回鞘,足尖一点又落回白衣人身边。
  沈西看楼下一派其乐融融,冷笑:“原来关内人都是这样刀剑相见……”
  那刀客闻言,搂着他的肩,“不是我胆小,只是说话能解决的事,不想拔刀。”
  这时有几个不巧抬头往上看的,见顾小公子搂着个男人的肩膀,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边上人就拽他们胳膊,或摊手或摇头,挤眉弄眼都是一个意思——
  “就那样!”
  沈西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死人脸,斜眼看着顾风流,幽幽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拔刀,我是有把握将你这一整只手都剁下来的。”
  “别成天喊打喊杀……”顾风流赔笑,却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留下断魂堡的人?”
  “寒星镖。”
  “沈无常已死,你为个死人挂念什么?”
  “我不挂念死人……”顾风流一顿,“只是你若想要寒星镖,我就取来给你。”
  沈西闻言忽然转身就走,施展轻功,飞出一丈远,拂袖关了房门,甩下句:
  “说的好听。”
  顾风流知道他那脾气,也不去追,倚着栏杆看楼下断魂堡众人。
  那一行人拢共二十八个,大约皆听命于徐九海,武器是清一色的朴刀,腰上挂断魂堡令牌,扎着赭色头巾。随行的还有一口精钢大箱,三尺来长,二尺来宽,五六个壮汉才勉强搬动。那箱子上挂着锁,锁上弯弯曲曲许多花纹。顾风流一眼就看出那是机关谷程家的干支连环锁,箱子本身就是锁中一环,若没有钥匙,就算再高明的能工巧匠也奈何不了半分。
  顾风流摸着下巴,暗忖这断魂堡此番也是下了血本。
  程家人清高自傲,从不给这样的地痞流氓造东西。这口箱子恐怕是从黑市上倒来的,价格翻了几番,比一大箱黄金还来得贵重。但干支连环锁实在不是浪得虚名,这一口大箱子便有如那断魂堡众人的定海神针,也难怪姓徐的能这样明目张胆。
  顾小公子却皱了眉头,本来他不过是觉得沈无常已死,恩怨两清,众人不该为了件死物大打出手。如今夹带上沈西的事情,就不免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无奈海口已经夸下,也只好为了面子贴里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兀自一笑,忽然又想起沈西那副臭脾气——
  不要说牡丹鲜花了,恐怕就是块顽石。
  但他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那白衣人的一双眼睛太过抑郁悲凉,直教人想帮他做点什么,才良心得安。
  抛开这些不提,沈西关了房门,将剩下那点酒喝尽了,和衣躺在床上。说出来不怕让人难受,他眼里就从没有过顾风流这个人,也不管这里本应是顾小公子的房间,自顾自睡得安稳如常。
  窗外风沙声寂,沉沉将夜。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来了……不过,放心我不会坑的!
    
    ☆、空箱子

  顾风流盯着徐九海那帮人久了,就想拿沈西洗洗眼睛。他甫一推开门,却哭笑不得,那人径自占了大半张床,丝毫没有见外。
  “哎,醒醒。”顾风流好声好气地坐在床沿上,借一段月光看着那分外苍白的脸。
  沈西翻了个身,没搭理他。
  顾风流伸出了手,却不敢去推他的肩。这个人睡着的样子温柔极了,一双冰凉的眼睛微闭着,连带那一脸子肃杀都褪下不少。他背上一对蝴蝶骨被酒肆那半旧不新的棉被拢着,在月光下随着呼吸翕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扑棱着翅膀飞出。
  顾风流看得出神。
  沈西并不美,一个爱喊打喊杀的大男人无论如何都和美沾不上边。
  可他呛人、凉薄、忧郁且落魄。
  好像大漠里盛产的烈酒,没有香气,没有回味,只是从一开始就辣到你心里魂里,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那活阎罗的匕首贴在他脸颊边,刀锋冷冽如月,月光冷冽如眼。
  “看一辈子好不好?”顾风流涎着脸,笑得无赖。
  “我若现在杀了你,你倒是能看一辈子。”沈西一惯的凉薄语气。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
  “那谁替你付房钱?”
  他这么一问,倒教沈西记起来了,这里是顾小公子的房间,自己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话又说回来,若之前不是顾风流邀他同住,这乱云酒肆里没有空房,他恐怕就得幕天席地去喝那关外的西北风了。虽说这刀客整日里满嘴胡言,又轻薄佻达,可一码归一码,沈西那句欠情还债决不是空口无凭。
  “是我不好。”
  他呐呐,撤了匕首,又往里匀了一尺地方。
  顾风流闻言愣了愣,心说这活阎罗是吃了脏东西了。但他又不敢真去问个缘由,只好故作从容地往那床上一躺,满脑子兜兜转转这人究竟是什么脾气。
  这也都是他自作孽,明知这人刻薄无情是到了极的,却还偏偏要去招惹。顾小公子大风大浪里过来,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但在沈西面前就莫名栽了跟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最不能打这种人的主意,最不能与这种人扯上关系,但还是要忍不住出手相助,忍不住为他痛心叹惜。
  这连名字都风流的顾小公子平生从未这般狼狈过。
  那近在咫尺的瘦削脊背烧得他翻来覆去,心慌气短。待更声响过二巡,直熬得两眼通红横竖睡不着觉,讪讪地找点话头。
  “你当真不是孤星照月楼的人?”
  沈西昏昏欲睡,冷不丁听见他这一问,没好气地回道:
  “不是。”
  “你当真不认识沈无常?”
  “不认识。”
  “你当真……”
  顾风流说到一半就猛地住了口,沈西瞪着他,月光下那如瀑的青丝闪闪烁烁。
  “没什么……”他移开眼睛,自言自语:“睡觉。”
  那活阎罗却仿佛看透他似的,一双凤眼颠来倒去地打量,也不说一句话。
  顾风流被他看得心虚,刚想辩解两句就见那人忽然变了脸色。
  窗纸里透过一段诡吊的笛声。
  沈西听见那声音,抓起白狐裘就披在身上。他翻身下床,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甩下一句:
  “我出去走走。”
  顾小公子闻言差点笑出了声,暗忖这天底下哪有出门散步走窗户的道理,于是也带了长刀,尾随那活阎罗而去。
  明月夜,瀚海沙。
  十里方圆唯有笛声喑哑,断断续续着不成章法。
  漆黑的天幕,灰黄的屋顶,无色的寒风,两个人影兔起鹘落,如鬼如魅。
  沈西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分外扎眼,只见他衣袖翻飞如雪,鬓发纷纷扬扬,刹那间已在一箭之外。他的脚步极轻极快,眼花缭乱中分不清是人在追影抑或影在逐人。顾小公子见状提起十二分的力气,两人间却仍不见有丝毫接近。
  好快的轻功!
  那刀客望着沈西的背影,尽管知道孤星照月楼“踏雪功”天下无双,此刻却也不禁耸然动容。
  正感慨时,笛声骤停,不远处房顶上突然闪出个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模样。沈西见状一拔身形,腾起数丈,稳稳落在那人面前。
  他轻叱道,“休走!”
  黑衣人一惊,慌忙调转脚步。沈西却不追不赶,一抬左手,三枚透骨钉泛着惨白的光芒直取那人肩井与大椎。黑衣人猛地一顿脚步,前屈身体,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将那暗器悉数避过。他一拧腰身,左手发出一道寒光,也是三枚透骨钉打回去,竟与沈西的招式如出一辙。
  二人异口同声:
  “连珠针。”
  “连珠针!”
  那黑衣人显是吃惊不小,急退两步,柳眉倒竖,听声音竟是个女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孤星照月楼的武功?”
  沈西站在月光下,面色苍白,眉眼冷峻,只幽幽道:
  “我什么人也不是……”
  “那就废话少说,各走各的阳关道!”
  “我问你,孤星照月楼要寒星镖来做什么?”
  黑衣人没料到他竟知晓个中底细,硬着嘴:
  “孤星照月楼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管!”
  那活阎罗本是想诈她一诈,此刻却心下了然。
  这大散关外势力错综复杂,恐怕这飞沙镇上的事情远不如面上那样简单。
  他负着手,淡淡然:“你怎知我是外人?”
  “你若是七堂中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沈西闻言一笑,
  “不是便就不是吧,给你家主人带个口信,说酉时生人挂念他。”
  “我凭什么要给你带信!”那女子怒斥一声,施展轻功,转身就走。
  他平日里一副修罗脾气此刻竟也不恼,只是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出神。
  顾风流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听见沈西和那女人的对话,单看见他举头望月、飘若谪仙。顾小公子在心底里暗自啼笑皆非,心说那些满口仁义礼智的武林名宿还比不上一个成天你死我活的武夫来得超然。
  他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沈西猛然回头,愣了愣,凭身手极少有人能从背后拍到他的肩膀。
  那顾小公子也诧异,
  “怎么?”
  “没什么。”
  顾风流闻言就不再提这事,他比谁都明白,管你是建康豪门第七子,还是赫赫有名的离别刀客,沈西不想买的账一概不买,不想说的事情也一概不说。
  于是又重启话头:
  “那蒙面人呢?”
  “走了。”
  “他武功很高?”
  “不高。”
  “那他怎能在你手下全身而退?”
  “我不喜欢在月夜杀人,尤其是明月夜。”
  他那性子依旧古怪,言罢似乎觉得话已说尽,竟转身就走。
  顾风流叹一口气,也不知这死人脾气究竟是谁惯的,只好跟上去。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又回到了乱云酒肆门前。那酒肆依旧是栋破木楼,大门浑像豁牙的嘴,嘶嘶漏着寒风。那褪了色的旗子猎猎作响,旗上四个大字清清楚楚——
  此时二更天已过,可酒肆里却灯火通明。
  “等等……”
  顾风流发觉事情有异,长刀出鞘,极小心地推开了门。
  两人却齐齐一愣。
  这大堂里竟比白日还要热闹,江湖人满满地站了一屋子,交头接耳,挤眉弄眼,不知又是打着哪门子算盘。
  顾风流收刀回鞘,随手拉了个人,问:“怎么了?”
  “顾大侠,方才断魂堡的人出去找徐九海,就寻回来了具尸首。”
  顾小公子闻言一愣,“徐九海死了?”
  那人一拍大腿,“可不是死了!”
  “怎么死的?”
  “这就……”
  顾风流听罢,脸色倏然一变,拨开人群,三步并两步走到那大堂中间。
  却看大桌子上停着一具尸首,边上是一圈断魂堡响马,这腥风血雨看惯的众人却面色发白,比那死人还要难看几分。
  顾小公子拉着沈西的手,领他去看那死了的徐九海,低声问他:
  “你且看看,知不知道是谁杀的?”
  沈西还算卖他面子,凑过去看了看,道:
  “不认得。”
  他语气凉薄,轻描淡写,惹得边上一个大汉猛地窜起来,把桌子拍得山响,粗着嗓子:
  “你这厮,我大哥死了,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沈西转身看他,一双凤眼凛冽如刀,忽地挑眉冷笑,
  “他死便死了,又不是我杀的,和我有什么干系?”
  这话说的。
  顾小公子知道他那脾气,只是眼下徐九海尸骨未寒,恐怕换作了谁都不好受。连忙去打圆场:
  “这位兄弟,他无心说这几句,莫往心里去……”
  “管他娘的,今天就拿你小子的血祭我大哥!”
  那大汉言罢暴喝一声,将一柄精铁龙纹刀舞得虎虎生风。沈西见状倒纵身形,滑出一丈多远,他将左手背在身后,压了眉眼,杀气纵横。
  正当众人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时,半空中忽然探出只葱白的手来。那只手极年轻、极纤长、极优雅,仿佛是文弱书生的手。但他的出手又是那样的快,那样的准,只在电光火石间,就如探囊取物般擒住了那劈来刀刃。
  顺着一截泼雪裁玉似的腕子,一个青衣人袍袖翻卷,身形飘忽,来到大汉面前。他三十开外年纪,桃花招子波光粼粼,却花白了一头长发,这人慢声道:
  “不许这样兵戎相见。”
  那大汉卯足了全身力气想夺回长刀,却不料青衣人一双纤细手指如铁如钳,竟好像生根一般牢不可破。他刹那间明白此人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好耐着性子道,“不知这位是何方高明,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青衣人一拱手,谦谦行了个礼,“你大哥死于长剑之类的薄刃兵器,徐九海号称霹雳刀,凶手剑法不精却能一击致命,想来定是他的熟人。”
  “凭什么说他剑法不精?”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青衣人淡淡一笑,摇头说:“这一剑刺得太深,颈血乱溅,不是高招。”
  那使刀大汉见他不像是来搅局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禁骇然,恭恭敬敬地撤了刀,
  “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人群中忽然又有人问:“那这箱子怎么办?”
  这一问教那大汉心头猛然打了个突,徐九海身上带着干支连环锁的钥匙,若有个好歹,他们便是运到了关内也无法开箱取货。他急忙去摸那钥匙,却翻来覆去也找不着,慌了神,失声道:
  “钥匙没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有人就起哄,“钥匙没了,那箱子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他闻言又是一顿,冷汗涔涔,不住地摇头,“我们兄弟几个一直守在这里,箱子里的东西……不可能不在……”
  不知又是谁笑道:“也是,钥匙都没了,谅你也打不开!”
  断魂堡众人又气又急,却偏偏毫无办法,只好纷纷喝道:
  “都住口!”
  这走江湖、滚刀尖都是一个道理,谁有面子谁就是人,出了丑就一文不值。
  在场的天南地北,恐怕不出了三天,关内关外都要知道断魂堡为押送寒星镖花重金买了口干支连环锁,却弄丢了钥匙,闹得自己人都打不开的笑话了。
  就在这时,那青衣人忽然开了口:“程家小子的机关向来留着后路,纵然没有钥匙也是打得开的,只是……”
  “只是什么?”
  “打开以后,这箱子也就毁了。”
  使刀大汉闻言却如蒙大赦,向那青衣人深深行了一礼,
  “这位高人,箱子毁就毁了,断魂堡的脸面不能丢!”
  “那便好。”
  却看那青衣人言罢走到干支连环锁前,口中念念有词。他忽然运力于指间,连按十余处,指力浑厚,竟在那精钢箱子上按出了一串深印。
  “啪”那箱子应声而开。
  大汉见状连忙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鲜血逆流,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结了冰。
  那箱子是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按时更新,然后我打开了游戏。
    
    ☆、快活楼

  箱子是空的。
  那些看热闹的江湖人此刻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笑容僵在脸上,变成一种可恶又可笑的神情。他们耗费苦心,来到这鸟不下蛋的关外大漠,刀光剑影里趟过来趟过去,却原来都是他人嫁衣。
  人群一哄而散,恰如他们来时的一拥而上。
  使刀大汉却仍不肯罢休,目光灼灼看着那青衣人,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咚咚”地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这位高人,徐九海他是我结义的大哥,现在被人杀了,我空有一膀子力气,还请你替我出头!”
  这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见状他那几个弟兄都来劝他,说:
  “赵大哥,你跪他做什么?”
  姓赵的大汉闻言却是倒竖了眉毛,将那圆眼一瞪,
  “你们懂什么,你能替徐二爷报仇?”
  那几个听罢赧然,呐呐说:
  “我确实做不到。”
  青衣人负着手,一袭云锦袍子,眉眼如画,灯火摇曳中好像天上人。他忽然一笑,朗声道,“顾家小少爷,他们虽是响马贼匪,但于此事毕竟无辜。况且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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