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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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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长的外伤一一缝合包扎,较浅的伤也都上了药,用绷带前胸后背的缠起来,而最劳心费神的,就是处理他被人挑断的手筋脚筋。就算司马严续医术再高明,要想续上断筋,也是极困难的事。整整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黄泉的伤都处理完毕,整个人也累得半死,快要虚脱了。
  一出房门,他就瘫坐在廊沿上,刚喘了口气,就见一杯热腾腾的药茶递到他的面前,他一抬头,见是流火端着茶,疲惫不堪的他倒是笑了。
  “不错,没白疼你一场。”
  他甚是欣慰地接过茶杯,这是按他自己的配方配出来的药茶,能补气益元,镇定安神,解除疲劳颇有神效,他喝了一杯,疲乏的身体觉得缓和了不少。
  “先生,黄泉怎么样了?”首先问了这句话的却是七月。
  “不太好。”司马严续摇了摇头。“他的伤虽然很重,但比起他体内的毒性还言,还算是小事。他中了一种奇毒,要是没有解药,他活不了几天。”
  越霜在司马严续刚出房门的时候就冲了进去,不过一会功夫,屋内就传出了她压抑的哭声,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纵然极度的悲痛,却又不敢肆意悲声,只害怕惊扰了她那历劫残生,昏睡不醒的大哥。
  “奇毒……是三月血吗?”七月茫然地问。
  “三月血?”司马严续想了想,说:“我不知名字,但他中的是一种慢毒,他中此毒应该已经多年,只是以前一直靠药物压制,这一回是被人灌下了大剂量,即使是慢毒,他的命也不久长了。”
  七月沉默了良久,低声地道:“会有办法的,只要人还活着,总有希望。”
  流火握紧了七月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不肯松开。他望着窗口,低低地说:“是的……不管怎么样,只要活着,总有希望。”
  世间最残酷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天人永隔。只要心爱的人还活在自己身边,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只要他还活着,就算受再多的苦,总会有希望。
  良王得知此事,大为震怒。敢将人打成重伤,赤身裸体地扔在他的王府门前,如此恶劣的行径,完全可以称得上挑衅了。黄泉之所以遭此大劫,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终归和他救了七月脱不了干系。良王不打算追究黄泉的身份,不论他以前是什么人,被白王所迫害荼毒,敌人的仇人,就能够成为自己这一方的盟友,更何况,他和叶寻之间,还有着某种微妙难言的关系。
  叶寻的真正身份,良王是知道的,自然也了解在这人病体支离的虚弱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何等惊人的能量。
  无双城主,风华无双,纵然一时虎落平阳,也不会长久地被犬类所欺。无双城虽然落入叛徒之手,但叛徒也是打着无双城主的名号,只要无双城主重新现身,揭穿当年谋害真相,叛徒再无立足之地。
  白王,刀摩,无界,蛊师。
  再多的阴谋诡计,再多的歹毒阴险,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终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乌合之众。

  ☆、恩仇泯

  黄泉昏迷了两天,终于苏醒过来。在他昏迷的时间内,叶寻整天整夜的守着他,白天坐在他床前看着他,晚上睡在他的房里,一刻的功夫都不愿离开,只怕稍一离眼,人就不见了一样。他身体不好,司马严续原不让他这么做,但他却说,与其让他看不见黄泉而无法安心,吃不下睡不着,不如守在他身边,图个安心。司马严续只好顺从他的意思,只盯着他按时用药,准时睡觉,不准熬夜,不然黄泉醒了,他垮了,岂不是天大的悲剧。
  因他日夜不离,时刻守护,黄泉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伏在床边,累得睡着了还不忘抓着他手不放的叶寻。
  “阿寻……”
  望着那握着自己的手,黄泉轻轻地唤了一声,语气极轻极飘渺,像是生怕声音大了一点,就会惊醒这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
  听到这微弱的声音,本就睡得不沉的叶寻一下子就惊醒了,看到黄泉躺在那里,眼睛已经睁开,正沉默地看着自己。
  “越华!”
  闻讯赶来的众人涌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那两人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师父!大哥!”
  越霜大叫,惊动了相拥的两人,她向来知道大哥和师父的感情好,但没想到好成这样,一时目瞪口呆。而被自己的妹妹撞了个正着,黄泉也十分尴尬,急忙想要推开叶寻,无奈他现在手上毫无力气,只是虚虚地做了个推的动作,叶寻也知道有人进来,这才松开了他,只是他依然不愿放手,只是换了个姿势,坐到黄泉身后,充当他的靠垫,仍旧将人拥在怀中。
  “咳,咳!”
  司马严续咳嗽了一声,探身进来,心里着实地擦了把汗。
  刚才那幕差点没闪瞎他的眼,原以为流火整天粘着七月就够闪亮的了,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简直是成心刺激他这个多年的老光棍。越霜也别别扭扭,一个是她心爱的大哥,一个是她尊敬的师父,现在看师父跟大哥相处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只是“好友”而已,她虽年少,却已游走江湖多年,并不是单纯无知的闺中少女,惊愕过后终于意识到到底怎么回事,一时还有点适应不了,但他们毕竟都是她最爱的人,再别扭也不至于反对。而对叶寻来说,也许是失去的太久导致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依然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恨不能整天把人抱在怀里不放,只怕一松手,就又哪里都找不到他了。
  莫晓风看着这两人,再看看七月,又看看流火无意识中紧握着他的手,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黄泉,你醒了。”流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只说出这一句,黄泉脸上还有点泛红,对着他笑了一下。这时流火才意识到,黄泉的容貌,似乎有些地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黄泉,你的样子……”他惊讶地靠近了他,仔细打量,确定不是错觉。“怎么不太一样了?怎么回事,你易容了?”
  “不是易容。”叶寻说:“这就是越华本来的样子。”
  流火眨了眨眼睛,黄泉以前的相貌就不错,现在的样子更加出众,尤其是在笑的时候,好像是深藏的美一朝绽放,让他顿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他这才知道,黄泉从前的相貌才是做了手脚,因为他的本来面貌,魅力太过惊人,如果不笑的话还不算太明显,可一旦笑起来,那便是眉目生辉,仿佛月华在天,一片清冷光华。
  “黄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你放了七月,所以……白王和刀摩害你?”流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什么。”黄泉轻轻地说。“只是,我杀了两个人。”
  “两个?”
  “是的。”黄泉转向叶寻和小霜,露出了一丝迷离的笑意,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对越霜说:“小霜,你知道吗?我杀了越暮云。”
  越霜大惊,尽管她对越暮云怀恨已深,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杀掉这个禽兽父亲,但听到印象中温柔宽厚的大哥说出这话,依然震惊得不能自已。
  “大哥!”
  黄泉闭了闭眼睛,他这一生最恨的,莫过于两个人,一个是越暮云,一个是刀摩。这两人沆瀣一气,几乎毁了他的一生,怎么能不恨?
  他放了七月,情知这是惹祸上身。刀摩已经投靠了白王,自己若是坏了白王的事,刀摩也不会饶了自己。他也是狠绝,反正没有好果子吃,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居然潜回邀月楼,直接刺杀了越暮云。曾经他渴望得到父亲的承认,做梦都不曾想过弑父,然而在多年扭曲黑暗的生涯之中,心底里的那道底限一次次被踩踏,当年邀月楼的大公子越华做不到的事,对于无界的杀手黄泉来说,却已经无所谓。弑父,也不过如此。
  曾经以为高山仰止,威严不可一世的父亲,当年他在他的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到最后也不过如此,轻易地在他的匕首下丧了命。叶寻既吃惊又难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越华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笑得十分畅快,十分得意,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诡异的悲伤。
  流火并不太清楚当年那些详细的瓜葛,但因为他和黄泉的关系,叶寻难免想和这个与心上人颇有关系的少年多说说话。他想通过流火了解这些年黄泉在无界的经历,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提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流火知道越暮云的名字,知道他是黄泉的亲生父亲,也知道他就是把黄泉害得非常凄惨的罪魁祸首之一。黄泉弑父,听起来令人震惊,但好好一个才华过人的温厚少年,却被亲生父亲为了所谓的利益,一手出卖,最后这弑父的结局,说到底,只是越暮云咎由自取。
  流火没有亲人,一直对父母亲情,满怀憧憬。他虽然没有见过双亲,但那从小伴随他长大的长命锁,无疑寄托着未曾谋面的亲人对他的祝福,他做梦都想不到,世上还会有这样的父亲。
  越华的母亲并非越暮云之妻,只是他后院成群的侍妾之一,这样的出身,注定了他能力越高,反而越受忌惮,可惜当年的他太年少,怀抱着一腔天真,一心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够得到父亲的青眼,却不料在父亲和嫡母的眼中,他早已成为了威胁。于是在无双城事变,荀青麟的死讯传出之后不久,越暮云便将他出卖给了刀摩,成为恶魔的猎物,最终在无边的绝望中,堕落成为黑暗世界的杀手,一生尽毁。
  虎毒尚不食子,越暮云这样禽兽都不如的父亲,杀了也就罢了。只是,黄泉说他杀了两个人,越暮云是一个,那另一个是谁?
  “你杀了两个人,难道说你把刀摩也杀了?”流火难以置信地问。
  刀摩的武功之高,世所罕见,黄泉虽是高手,但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如果黄泉得了手,怎么会弄成这副惨状。流火直觉地认为,把黄泉伤成这样的人,就是刀摩。
  果不其然,黄泉的神色沉了下来,摇了摇头。
  “没有。”他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他防我很深……我找不到机会。”
  论真实的武功,刀摩在他之上,除非用暗算的手段,但暗算又岂是易事。不外乎暗杀,下毒两样手段,但刀摩警惕心极重,为了防他刺杀,连在那种时候都要把他的手束缚起来,防他防到这种地步,又怎么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我杀了蛊师。”他说。
  “你杀了黑袍瘦竹竿?!”莫晓风失声惊呼。
  “黑袍瘦竹竿?”
  听到这个称呼,黄泉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发噱。“这是你给蛊师起的外号?不错啊,这般形象,小兄弟有前途。”
  黄泉这么一说,众人都笑了,原本有些郁郁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莫晓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一直在心里喊的那个外号给叫了出来,又被众人这样的笑,不由大窘。他这窘态落在七月眼里,觉得相当有趣,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被兄长这样对待,莫晓风面红耳赤,唤了一声“哥!”便把脸埋在他肩上,死活都不肯抬头了。
  自从承认了是亲兄弟之后,莫晓风面对七月,便更加的依赖和亲昵,有时甚至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撒娇的意味。七月虽然并不怎么适应这种亲近,但想想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权且能疼一天是一天吧,也就默许了他的亲昵。这让流火有时候相当吃味,比如现在,只是人家是亲兄弟,他吃味也师出无名,只好默默泛酸。
  黄泉的叙述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当时真正的经历,稍想一下,也知晓其惊心动魄。
  不能硬碰硬地对上刀摩,黄泉不是头脑发热的蠢人,明知实力不敌还要送上门去送死。之所以杀蛊师,也并不是他蓄谋,毕竟蛊师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只是在杀了越暮云后,又折回了那所庄子,抓住蛊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能够遏制体内三月血的药方。
  他已知刀摩与蛊师原是旧交,当年狙击七月时,下在驿馆诸人身上的引魂蛊,也是蛊师所为,因为那一次请刀摩出手的买主,就是蛊师。就连三月血,刀摩手中每三月赐下一次能够阻止毒发的解药,药方亦是从蛊师那里得来。黄泉并不奢望能够得到永久的解药,但他想要得到那个压制三月血的药方,毕竟他虽不怕死,可也不想无意义的死,尤其是在发现荀青麟还活着,小霜也无恙的现在,更不愿意就这么送了性命。结果蛊师假意应允,装作要找药方,却趁他不备企图暗算他,并且还惊动了护卫擒他,结果在混乱之中,蛊师被他错手杀死。
  他被擒落入白王之手,白王将他交给刀摩处置。幸亏邀月楼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刀摩还不知道他杀了越暮云,只知道他私放了七月,并且还杀了蛊师。刀摩也并不知晓眼下寄身良王府的叶寻就是那大难不死的无双城主,所以并没有想到更多的原因,只以为黄泉做这一切是因为流火,流火背叛了无界投靠良王,黄泉也就打算步他的后尘。于是刀摩大怒之下狠虐黄泉,各种手段都用上,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又给黄泉灌下三倍剂量的三月血,挑了他的手脚筋,把已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黄泉丢到了良王府前。
  在刀摩看来,黄泉被灌下大剂量的三月血,最多活不过七天。这七天的功夫不论是流火马不停蹄,去找当时救他的神医,还是司马严续想方设法配制解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三月血如果轻易就能解,他自己都不会深受苦恼。他要的就是看似还有希望,实则只有绝望,要给流火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在刀摩心里,黄泉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会为个死人多费心神,尽管那人曾是比较得他心意的宠物,但既然已经坏了,丢弃了就毫不可惜。只是有一件事他绝不会想到,救了流火,解除三月血毒性的,从不是什么神医隐士,而是那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年轻的王府侍卫长。
  如果是以前,七月绝对不会想救黄泉。但黄泉却救了他,而且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他而起。
  “先生,黄泉体内的三月血,我有办法。”

  ☆、狙杀

  “这天,要变了。”
  流火靠在树上,仰头看着头顶黑沉沉的天空。
  春天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是阳光明媚,这时却乌云密布,明明还是黄昏,暗得却像是黑夜,颇有山雨欲来,压城欲摧的感觉。
  七月走到他身边,也抬头往天空看去。
  “看来,这场雨会很大。”他赞同地说。
  他已经换上了王府侍卫长的制服,腰间系着长剑,一身气势逼人。这是他回王府以来,第一次正式以王府侍卫长的身份出现。
  房门打开,良王走了出来,一身朝服,司马严续在他身边,也换上了正装。两人的神色都比较凝重。良王看向七月,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王爷。”七月躬身行了一礼。“马车已经备好,就等您出发了。”
  圣上已经昏迷数日未醒,太医院当值不当值的太医全部急召进宫,也无济于事。但在今天,他突然醒转过来,口谕急召诸王进宫,并同时下旨召多位朝中重臣觐见。
  在这节骨眼上,这道口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在他人的眼中,这几乎已经是明晃晃的传位标志,下任的皇帝,就要在今晚选出。
  谁是下一任的皇帝,通过这段时间多方的情报,众人的心中都有了数。皇帝的七皇子,良王承璧,极有可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好。”良王点了点头。“看情形,今晚要下大雨了。”
  良王登上了马车,车轮开始缓缓转动,渐渐加速,离开了王府。全副武装的王府侍卫们随侍四周,守护着马车中的人,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父皇已经要不行了,这时候召大家进宫目的不是明摆着的吗,三哥你到现在还在犹豫,难道要坐视老七登上皇位!”
  三皇子承珏站在阶前,只觉得今晚的风特别的冷。承钰的吼声犹在耳际,而白先生的话语也在他的脑海中再度响起。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王爷,是时候下决断了。与其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也罢!
  他不能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任人宰割,只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希望于他人的大发慈悲。同为天家血脉,同样都不是中宫所出,那么对于那个位置,他们就该有同样的继承权,他有什么比不过老七,凭什么不能是自己?
  一不做,二不休!
  他捏断了手中的花枝。
  良王的马车离开王府没过多久,迎面遇上了另外的一行车队。车里的主人掀开帘子,扬声招呼:“是承璧吗?”
  “皇叔!”
  良王探出身子,原来是恭亲王嘉和的车队和他走到了一条道上。两队车马都是朝一个方向行进,此刻缓缓靠近,一路并行。
  “皇叔,请恕侄儿不能全礼。”良王拱了拱手,恭亲王摆手示意无妨,面有忧色。这时候两人也没有什么心情交谈,各自退回车厢,靠着车窗想着各自的心事。
  七月和流火并排骑在马背上,听着马车行进的声音,还有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
  风越来越急了,空气中开始落下了雨点,紧接着雨点变得越来越大,打在车棚上噼啪作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霹雳震动天地,暴雨倾盆而下
  “什么人!”
  两王的车骑到了朝华大街,那座巍峨的皇宫,已能隐约能看到一角,就在这时,七月突然勒住了缰绳,马匹发出了长长的嘶鸣。
  “嗖,嗖嗖!”
  尖锐的风声破空而来,七月挥剑疾斩,斩断了暗中袭来的数枝冷箭,厉声高呼:“有刺客,保护王爷!”
  “杀!”
  杀声大起,无数黑衣的刺客们如蝗虫般涌出,袭向了护卫的车队,随行的侍卫们早有准备纷纷跳下马去,与刺客厮杀成了一团。
  皇帝寝宫,昏迷多日,只在今天才苏醒过来,疑似回光返照的皇帝靠在床帮上,听着身旁黑衣人的禀报。
  “良王和恭亲王的车队,在朝华大街上遇袭了。”
  朝华大街离禁宫只有短短数里的路程,良王在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遇袭,意味着那些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而朝华大街上的这场厮杀,禁宫之内目前竟无任何动静,若不是影卫一直密切关注,第一时间密报过来,皇帝也不会知情,这个中原因,可想而知。
  皇帝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看来,他们是觉得,朕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所以百无禁忌了吗?”
  黑衣人不敢应声,皇帝默了一会儿,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
  “阿一,朕知道,你在心里觉得朕太心狠,明明都是朕的亲生儿子,却还如此算计他们,挖一个大坑给他们跳。”
  “臣不敢。”黑衣人急忙低头回答。
  皇帝只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但这怨不得朕,要是他们没有异心,怎么会跳进这个坑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朕难道就真的希望,看到这一切吗。”
  “陛下请勿烦忧。”阿一劝道。“幸而良王殿下,并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是啊,朕没有白疼他。”皇帝轻声说,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风雨交加中,厮杀一片。黑衣的刺客们和王府的侍卫们在雨中互斗,只见刀光剑影,血光飞舞,鲜血溅落地面,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
  这一次,对手似乎已是倾巢出动,人数上占有极大的优势,王府的侍卫们虽然精干,毕竟人少,面对刺客们的疯狂攻击,越来越应对吃力,渐渐的,战斗的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越来越逼近了马车。流火见势不妙,纵身跳到了马车的车辕上,守着车厢不让对方靠近,不管是谁,来一个砍一个,七月则挡在外围拦截刺客,一剑当关万夫莫开。两人都是年轻一代的杰出高手,彼此心灵相通,配合意外的默契,一时之间刺客无法靠近车厢,双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都给本王住手!”
  车厢之内传出一声威严的喝叱,交战双方被这声怒喝所震,一时都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良王承璧的脸露了出来,面容严肃,一派肃杀。
  “不必蒙头遮脸,本王知道你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官兵。”良王冷声说:“现如今本王就在此处,你们的主子也不必躲躲藏藏,既敢在禁宫之侧狙杀本王,不敢见我吗?”
  说着,他扬声喝道:“承璧在这里,来者是谁,还请一见!”
  “三哥,六哥,或是九弟!”
  对方阵营诡异地沉寂了片刻,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算你还有几分胆色,就让你死个明白。不错,是我!”
  黑衣人让开,六皇子承钰的身形走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的,是九皇子承玖。
  “怎么,三哥不在吗?”承璧讥笑道。
  “三哥不在,我们兄弟照样收拾了你。”承钰说:“老七,也别怪我们心狠,父皇太偏心,明明三哥样样都比你强,却偏偏看中了你。你除了会讨父皇欢心,假装孝子,还能有什么?现在父皇即将宾天,你既要做孝子,那就陪着父皇一起去,好好侍奉父皇他老人家吧!”
  “你们在此狙杀我,难道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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