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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许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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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云瑄将人扶起,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瘦了一大圈的小孩,免不得有些心疼,暗叹祝云璟两个也真下的了手:“你父亲和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小九他……你明知道他与你是什么关系,为何非要这样?”
  元宝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我就是喜欢他,他比我还小,算什么叔叔,而且,在明面上,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就不可以?”
  祝云瑄叹气:“外人都知道你爹爹的真实身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你若是真与小九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看小九、看你爹爹和你们家?”
  “我不在乎……”
  “那小九呢?你问过他愿意被人说三道四,议论那些难听的东西吗?”
  元宝一时语塞,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梁祯伸着懒腰从后殿出来,瞅了他一眼,懒洋洋道:“想去江南就去吧,一任任期只有三年,旁的事情都三年后再说,到时候能不能让你爹和父亲回心转意,就看你自己了。”
  祝云瑄本想反对,话未出口,被梁祯使了个眼色,想了想便忍住了。元宝大喜过望,赶紧谢恩:“谢谢小叔叔!谢谢小婶婶!”
  梁祯满意地点头,对那句小婶婶显然十分受用。
  将人打发了走,祝云瑄才没好气道:“你瞎凑什么热闹?”
  梁祯拉着他坐下,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你听我说,第一呢,你就算拦着他,不叫他光明正大的去江南,你信不信他明日就能自己偷跑去,这么点大的孩子都是这样,你越不让他做的他偏要跟你对着干,不如让他称心如意还少落些埋怨。”
  见祝云瑄眉头紧拧着,梁祯又继续说道:“第二,谁知道他是真认定了还是一时鬼迷心窍,或许过个一段时日新鲜感过了就腻味了,你现在让他去了,也许用不着多久他自个就想明白放弃了呢。”
  “第三,阿瑄,我始终还是那句话,先帝九皇子能不留着最好还是不要留着,若三年之后他俩还是执意要在一起,那便叫祝云琼那小子放弃自己的身份,嫁进国公府吧,这样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可以免了,他们俩也能如愿以偿,不挺好吗?”
  祝云瑄:“……就你最会算计。”
  无论如何,元宝确实得偿所愿了,得了个景州守备的差事,堂堂正正去了江南。
  祝云璟和贺怀翎将孩子打了一顿,见他依旧执意如此,再不情愿也只能放行。
  为了给祝云琼一个惊喜,元宝没有提前告诉他。离上次一别又是半年,看到再次出现在王府大门前的元宝,祝云琼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元宝张开手臂走上前来将他拥住。
  温热的呼吸就在颈边,元宝在他耳畔低声笑语:“小九儿,我回来了。”
  后头那三年,元宝在军中,他们每个月虽然就只能见一回,最多两日又要分开,却已然心满意足。
  三年之后,元宝调回京中任职,祝云琼也以为皇帝贺寿之名回了一趟京。
  见到多年未见已经长成的九弟,祝云瑄的心情极为复杂,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这个弟弟看向他的目光依然如当年一样,他没有变。
  “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若是真想与他在一起,便得放弃你如今的身份,从今以后你便再不姓祝,也不再是大衍的福王了。”
  祝云琼笑着点头:“这个身份原本就是我的枷锁,没了就没了吧,没什么好可惜的。”
  祝云瑄长叹一声,不再多说了。
  国公府里,元宝说完自己的打算,祝云璟亦是长久沉默,最后是贺怀翎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等把铭儿也打发了,我们就能真正过几年舒坦日子了。”
  半晌,祝云璟才轻声嘀咕道:“我不就是觉得,以后祝云琼那小子要喊我爹,别扭么……他明明是先帝的儿子啊,怎能喊我爹呢?”
  贺怀翎失笑:“长兄如父,你当得起他爹爹的。”
  福王在京中待了半个月,启程回江南,路上感染风寒,勉强撑到江南的封地,终究没有救回来,皇帝下旨厚葬,此后世上便再无祝云琼这个人了。
  半年之后,定国公世子娶亲,来自江南书香门第的小郎君嫁入了国公府。
  祝云琼的新身份,是祝云璟如今这个身份的表侄子,出身江南,家里有个秀才爹,虽非大富大贵,却也是世代读书的人家,对外的说法是与世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祝云琼本就没怎么在人前露过脸,朝中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摇身一变成了定国公世子夫人,半点没叫人起疑。成婚之后元宝入了京北军营,祝云琼每日在家里写写书、作作画,倒也自得其乐。
  后头他们还是生了一个孩子,从前祝云琼说不留后,如今却没人会苛求他了,只不过他身子骨不好,元宝一直担心,原也没打算叫他生。后来是方太医来给他仔细看过,说他身上那些毛病,或许生个孩子坐月子时好好养养,就能养好了,如此他们才决定要个孩子。
  十月怀胎,祝云琼顺利生了个玉雪可爱健康漂亮的女儿下来,元宝乐得找不着北,当即叫人去外头放了鞭炮,摆上了流水席。
  小时候他日日缠着祝云璟想要妹妹,却始终没能如愿,后头小叔叔倒是生了个妹妹,可那是皇家公主,他也不好日日欺负揉玩人家,再者说丫头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连他都吃不消,如今自己得了个乖巧漂亮的女儿,怎能不叫他高兴。
  祝云琼这一胎生的不容易,元宝有女万事足,拉着还在昏睡中的祝云琼的手暗自下定决心,再不要第二个了,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过日子,便再好不过。
  作者有话说:好了,我还是写了后续了 晚上继续更主cp番外


第一百零一章 番外四年少
  快过年了,皇宫许多年久失修的空置宫殿一齐翻修了一遍,自祝云瑄登基之后便空下来了的启祥殿也被休憩一新,还收拾出了不少他从前闲置的旧物。
  下头的人来问祝云瑄要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大多是他年少时收集的一些小玩意,不值几个钱,他随口便吩咐叫人都扔了,被梁祯拦了下来:“叫人把东西送来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几个小崽子玩的。”
  几大箱子的东西送到了甘霖宫,一一打开陈列在了他们面前,三个孩子围上去翻翻找找,还确实找出了不少好玩的玩意。
  祝云瑄当年,可是这个皇宫里头最爱玩、最会玩的小皇子。
  祝云瑄多少都有些尴尬,这些旧物被几个孩子看到,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梁祯笑而不语,也伸手去翻那一箱箱的东西。
  小公主从其中一个箱子最底下找出了一个银狐面具,啪啪排掉上头沾染的灰尘,戴到自己脸上,冲着一旁的暥儿嘻嘻笑:“太子哥哥,你看我好看吗?”
  那面具羽毛炫丽,眼角四周还洒着亮晶晶的金粉,十分妖冶,没等暥儿开口,梁祯先将之拿到了手上,细细看过后抬眸看向祝云瑄,问他:“这是怎么来的?”
  祝云瑄皱着眉回想片刻,道:“好像是某一年乞巧节,去外头的灯会上玩买的。”
  梁祯的眼中滑过一抹笑意:“那次阿瑄是不是还落了水?”
  “你怎么知道?”祝云瑄脱口而出,对上梁祯眼中的揶揄之意,瞬间明白过来,“那个混账是你?!”
  “是啊,”梁祯笑着点头,原来祝云瑄小时候竟真是那般顽劣的,他其实早就见过了,“可是阿瑄,明明是我救了你,我怎么就成混账了?”
  祝云瑄哼道:“没有你,我压根不会落水。”
  那是昭阳十七年的七月初七,那一年祝云瑄不满十四,祝云璟十七未到。
  一下了学,祝云瑄就跑去东宫,祝云璟换了身常服,正准备出门,被祝云瑄拦了个正着:“太子哥哥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去!”
  祝云璟抬手捂住他的嘴:“你给我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告到父皇那里,哪都别想去!”
  祝云璟是不想带这么个拖油瓶的,但不带着祝云瑄一块,他今日就别想出宫门了。上了车,祝云瑄依旧聒噪不停,几番问祝云璟是不是要去看花灯会,祝云璟烦不胜烦:“到了地方你自己去看,别来烦着孤。”
  祝云瑄眨了眨眼睛,眯着双眼笑了起来。
  花灯会在京城的西大街上,是每一年的今日京中的传统活动,大衍向来民风开放,到了这一天,京中尚未婚配的男男女女都会出门,来这花灯会上寻觅良缘。当然,为了显得矜持些,每个人脸上都会戴上面具,以灯谜会友、以诗文会友,若是看对眼了,便会揭了面具,互赠香囊手帕,至于最后能不能成,那还得回去跟家中父母说,那就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他们的马车停在了西大街的入口处,酉时才刚至,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祝云瑄兴奋得四处张望、跃跃欲试,祝云璟没有搭理他,抬脚走上了街边的一座茶楼。
  祝云璟不说他来做什么的,只坐在靠窗的位置独自喝着茶,似在等人,祝云瑄百无聊赖地吃完了一盘点心,忍不住问他:“太子哥哥你到底在等什么人啊?”
  祝云瑄睨了他一眼,什么都未说,祝云瑄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嬉皮笑脸地凑到他面前:“我知道了,是今岁的新科探花对吧?”
  祝云璟不答,祝云瑄便当自己是猜对了,小声嘀咕起来:“那种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有什么好,一看就是没什么情趣的书呆子……”
  被祝云璟瞪了,祝云瑄讪讪然地摸着鼻子站起身,丢下句“我去外头看看”,赶紧溜了。
  华灯初上,外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祝云瑄走出茶楼,看到对面摊子上有卖面具的,过去挑挑拣拣一番,买了张十分艳丽张扬的银狐面具,戴上遮住了上半张脸,对着摊主的铜镜看了看,自觉满意,叫那些个侍卫落后十步跟着,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西大街。
  一路过去,到处是琳琅满目的花灯,无数人驻足猜着灯谜,祝云瑄边走边逛,自得其乐。正在摊子前挑选花灯时,听到有人议论前头街角处有人搭了台子弄了个抛绣球招亲,吆喝大伙都去凑热闹,祝云瑄心神一动,当即来了兴趣,扔了花灯,跟着人潮向前挤了去。
  搭在街角的花台下面已经挤满了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台上的新娘在千呼万唤下出来,手中的团扇遮了半边脸,却依旧能叫人瞧见那俏丽姿色,算不得国色天香,却也确实是个美人。
  听人说这姑娘是个商贾之女,还是家中独女,这西大街上半条街的铺子都是她家的,前头因为连着给祖母、母亲守孝,年岁拖过了二十,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抛绣球招婿入赘。
  祝云瑄第一回 瞧见这种热闹,新奇极了,兴高采烈地跟着众人起哄吆喝,待到绣球抛下,他还脑子发热想去抢,不过他手脚慢了一步,那绣球被人争抢着顶了几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外围一个路过的少年郎身上。
  人群一片欢呼,那少年郎被人团团围住,戴着的秃鹰面具遮了半边脸,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手里拿着那个绣球,站在原地,似若有所思。
  新娘的父亲从花台上下来,眼见着女儿砸中的人身长玉立、穿着不凡,虽只看得到下半张脸也一看就是个英俊儿郎,大喜过望,当即就叫家丁拿了红绸来,推着那少年郎要去拜堂。
  那人抽回手,往后退开了一步,低沉的声音冷淡道:“你们弄错了,我不是来抢绣球的,恰巧路过而已。”
  “恰巧路过都能被砸中那就是缘分!你就认了这个岳父吧!”围观的人大声起哄。
  少年郎不予理会,紧抿起的唇角昭示着他的不快,新娘的父亲见状心下免不得打起了退堂鼓,他并非不知好歹,这是天子脚下,若砸中的是什么达官贵人,甚至王公贵族,都是他家压根不敢高攀的。
  就在他考虑着要怎么打哈哈而过重来一回时,看不下眼的祝云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与那少年郎揶揄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要?都拿到人家绣球了又说不娶人家,你叫人家姑娘的脸往哪里搁?你这样不好吧?”
  对方淡淡瞥他一眼,将绣球扔进他怀里:“既然你喜欢,送你了,你娶她吧。”
  “喂你——!”
  祝云瑄还想再说,那人已经转身离开。
  从未被人这般奚落过的祝云瑄十分不忿,将绣球塞回给主家,拔腿追了上去,对方走得极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人潮中。
  祝云瑄心中不甘,四处寻找,最后在街尾河畔的船上,再次看到了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郎。
  那人倚在船头,依旧戴着面具,似在等人,就只是这么坐在那里也十分惹眼,时不时有路过的姑娘郎君将手中的香囊、帕子扔与他,他却连个眼神都吝于施舍。
  祝云瑄越看越不高兴,他自认自己亦是潇洒不凡,走了一路了,都没个姑娘来给他塞东西,怎么偏偏都看上了这么个不识好歹,不懂怜香惜玉的?
  祝云瑄连着喊了三声,对方都未有搭理,更是叫他憋闷,气恼之下随手将手里的折扇扔了出去,正砸到那人的肩膀上。
  对方终于抬眸望向了他,虽看不清楚,但面具后面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子却似带着审视的意味盯着他,祝云瑄心中不满,跳上了船:“我得跟你好生说道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不懂怜香惜玉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人家送你东西,你就算不喜欢好歹跟人道个谢吧?还有先头,你被绣球砸中了,真不想娶也客气客气跟人好好解释,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盛气凌人是怎么回事?喂!你说话啊!”
  梁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小少年,心道又是个不知人间疾苦自以为是的纨绔公子哥,他今日来这里,是为了联络私下在外头笼络的帮自己做事的人,不想叫安乐侯府的人发现,更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片刻之后,他偏过了头,不再搭理祝云瑄。
  他这般态度,却更让祝云瑄生气,想要走上前去与他理论,脚下被船底的麻绳绊了一下,身子倏地像一侧倒了下去。
  眼见着他就要落水,梁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捞了一把,却被祝云瑄拽着一起拖下了水。
  祝云瑄不是故意的,他不会划水,掉进水中之前只是寻着本能,死死拽住了唯一能拽住的梁祯的衣袖,把他也一块拉了下去。
  祝云瑄在水中上下挣扎,先头跟着的那些侍卫都被他甩开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来救他,四面八方地水疯狂涌来,很快他的意识便渐渐模糊起来。
  梁祯气喘吁吁地将人弄上岸,拍了拍祝云瑄的脸,见他全无反应,不由地轻蹙起了眉,他倒是没想把人扔这里不管,既然救都救上来了,总得救到底。
  双手又在祝云瑄的胸口上用力压了几下,梁祯低下头去,捏住他的鼻子,对着他的嘴里吹气,这是他在书中看来的法子,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几下之后,祝云瑄终于呛出了一口水来,梁祯停下动作,见他还戴在脸上的面具有些碍事,伸手想将之摘了,前方忽然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猜到躺在这里的或许是哪家的勋贵,梁祯愈加不想惹麻烦,起身快步走了。
  祝云瑄悠悠转醒,方才他似乎看到了那人的脸,可惜没看清楚那人就跑了,下次再见到……下次再见到他定要他好看!
  这么一折腾,他也没了继续逛花灯会的兴致,叫侍卫去买了身干净衣裳来换了,回了茶楼去。
  祝云璟从茶楼里出来,臭着脸一言不发地坐上车,并未发现祝云瑄连衣服都换了一身,两兄弟各自讪讪然,都没了先头出宫时的兴高采烈。
  最后还是祝云瑄没忍住先开了口:“太子哥哥,你没等到人啊?这么不高兴?”
  祝云璟恨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有朝一日,孤一定要叫他跪下来求孤!”
  祝云瑄有一些尴尬:“那什么,这说明你跟那探花郎无缘又无份,强求不来,还是算了吧。”
  祝云璟斜眼他:“你方才跑去哪里鬼混了?你知道什么叫缘分?你又认得了几个有缘又有份之人?”
  祝云瑄抬头望天:“那倒没有,只碰到了一个混账,……虽然不是个东西,还算他有几分人性,下次再见到,定饶不了他,哼。”


第一百零二章 番外五暗恋(上)
  昭阳二十年,正月。
  祝云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人影欺近过来,他愣了一愣,才回过神坐在床前正专注看着他的人,是安乐侯世子梁祯。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正月十五刚过,昭阳帝便毫无预兆地下旨撤了凤仪宫的皇后牌位,他跑去甘霖宫外跪求父皇收回成命,到头后跪得双腿几乎麻木、晕厥过去之前,有人将他背了起来。
  那时他迷糊中只觉得那人的肩膀比他的要宽阔许多,身上带着一种十分好闻的茶香的气息,后头便靠在那人的肩背上没了知觉,原来那个人竟是梁祯吗?
  祝云瑄的心情一时极为复杂,怔怔望着面前目光深邃、面色却十分平淡的梁祯,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酸涩之意。
  前一回,他在朝堂上差一点当众出丑,也是这个人帮了他,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偶尔见到打个招呼,大多数时候他都抱有敌意和戒备之心,这一回,却又是这个人将他背了回来。
  见祝云瑄木愣愣地一直看着自己,梁祯勾了勾唇角,与他靠近了一些:“殿下在想什么?”
  祝云瑄恍然回过神,移开了视线,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都天黑了,殿下睡了一整日,太医来给你扎过针,你自个觉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祝云瑄动了动身子,昨夜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夜,确实够呛,这会儿哪哪都疼,还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最遭罪的是膝盖,感觉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有些后怕,宫里那些犯了事的宫人被罚跪,有许多就此落下一辈子病根的,他还不想那样。
  似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梁祯的手隔着被子搭在了他的膝盖上轻轻揉了揉,笑着安抚他:“殿下放心,这里扎过针,治疗得及时,只要以后别再这样,不会有事的。”
  听着他的安慰,祝云瑄莫名地安下心来,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梁祯靠近过来,双手穿过腋下抱住他,将他扶坐了起来。
  靠得太近了,他又闻到了梁祯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茶香味,愈发尴尬,梁祯却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放开他之后稍稍往后退了一些,依旧坐在床边笑看着他。
  “是你将我背回来的?谢谢。”祝云瑄含糊地道了谢,面颊不由地有些发烫,上一回欠了梁祯的人情就没还,如今更是还不清了。
  梁祯勾唇一笑,并未说什么。
  高安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过来,红着眼睛递到祝云瑄面前:“刚熬好的,殿下趁热喝了吧。”
  梁祯伸手接过,用勺子搅了搅,轻吹了吹气,喂了一勺到祝云瑄面前,祝云瑄尴尬道:“我自己来……”
  梁祯笑着挑了挑眉,将药碗递给他,祝云瑄端起就直接一口闷了,也不管那药是不是烫人得厉害。
  梁祯的手伸过去,拇指拭去他嘴角滑下的药汁,祝云瑄的脸烫得更厉害了些,转开眼睛不敢再看他。
  喝了药又吃了一小碗没滋没味的粥,祝云瑄再次躺了下去,昏昏沉沉地又要睡过去,
  梁祯留下句“殿下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可派人去传话与我”,起身离开,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祝云瑄一直紧绷着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唤了高安过来,犹豫之后吩咐他:“去库房里挑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送去给世子。”
  寝殿里彻底安静了下来,祝云瑄却又睡不着了,黑暗中睁着眼睛瞪着床顶的横梁,泪水无声地自眼角滑落。
  几个月前,他的太子哥哥假死离开了京城,留他一人在这京中挣扎着求生,这大半年他才真正认识到了这个皇宫中的险恶,原以为有太子哥哥在,他这辈子都不用考虑这些,但是现在,他必须得靠自己了,连他的父皇,亦是靠不住的。
  恍惚间,方才梁祯那双一直笑着的眼睛似又出现在了眼前,祝云瑄抬手抹掉眼泪,心头的难过更甚。
  他明明应该讨厌这个人的,自从这个人出现以后,父皇对太子哥哥的态度就变了,他总觉得,若非有这个人,父皇应当不至于对他的太子哥哥那么绝情。外头那么多的流言蜚语,他辨不清真假,这半年却亲眼瞧见他的父皇是用怎样的、他从未见过的慈爱态度对待梁祯,那是他永远都不可能,从他的父皇身上得到的。
  他羡慕梁祯、嫉妒梁祯,对他却再也讨厌不起来了。
  兄长离开之后,是这个人三番两次地帮他,在他最落魄时与他伸出手,在雪地中被他背起来的那一刻,他就注定再不能憎恨他了。
  这一夜祝云瑄胡思乱想了许多的事情,到了后半夜竟也难得地安安生生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天大亮,睁开眼睛,梁祯又出现在了他的寝殿里。
  一个多月前,昭阳帝分封诸子,祝云瑄被封瑞王,因他还未成亲,便一直在宫里住着,梁祯在宫中也有单独的住处,就在启祥殿隔壁,一应用度与诸皇子等同,还有传言说原本皇帝是要给他也封王的,后头被人劝住了,这事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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