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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恶犬也没有牵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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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真的有什么转变,大概是以前那些想要依恋的感情减轻了。”
长光用一只手扣住星北流的一只手,引着他放在自己的心脏上,让他清晰地感受自己的心跳声。
“此时这其中,充斥着对你的爱意。”
星北流望着他,眼泪一时间更加汹涌。长光从他后颈滑到腰间的手猛地收紧,让他猝不及防被按到自己怀里。
长光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很快就濡湿了一片,冰冰凉凉的感觉,并不坏。
这真是难得的体验,难得的被如此依赖。
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被星北流抱着在黑暗中无声坐了一夜。
那时候和现在,他都是星北流不可失去的重要的人。
长光任由星北流伏在肩上无声流泪,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上的人没了动静,长光这才起身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臂,将星北流抱到床上放好。
·
陈曲正在门外等候,长光走出房间,反手关上门。
“大公子睡下了?”陈曲小心翼翼地问道。
“睡了,他很累,让他睡。”长光点点头。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星北流这么需要他,被哄了半天才稍微安稳地睡了过去。
“星北府的昊映医官坚持要见您一面。”陈曲低声道,“这是第三次前来了。”
长光揉了揉麻痹感尚在的手腕,冷笑道:“还有脸来?”
陈曲低着头:“或许小公子应该听听解释。”
“好啊,”长光还是笑,只是眼睛里一片冰冷,“那就来,让我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陈曲点头,正要退下去时,长光却叫住了他。
“把人带来后,你去晚离郡走一趟,帮我办一件事情。”长光说。
陈曲有些诧异,但依然恭敬听令。
星北流这几天状态都不是很好,他手下这些人以陈曲为首,听长光的命令也是一样的,所以陈曲自然也将什么事情都向长光汇报。
长光轻声道:“你去晚离郡把阿挽带到这里来。”
这个命令让陈曲着实吃了一惊,连忙低头抱拳道:“我曾经听大人说过,阿挽姑娘不能离开晚离郡是主母的意思。如果回到皇城让主母发现……”
“悄悄的,不要惊动其他人。你去把大公子的事情照实告诉她,劝说她来看看大公子。”长光说。
他指了指房间,眉头微微皱起,很是烦恼的模样:“大公子现在这样子,不但是因为对当年璃狼一族的愧疚,还有对后来那些受他影响的人的内疚。”
“如果能让他们安慰大公子,让他尽快解开心结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那才是最好的。”
陈曲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带着命令下去了。
·
很快,长光见到了昊映。
几日不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
一见面,昊映跪在长光面前,有些急切地问道:“小公子,大公子他……如何了?”
长光懒懒地回答道:“托你的福,很不好。”
昊映愣住了,神色有些凝滞。
长光将那日皇宫发生的事情和后来星北流的状态说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这就是你的态度么?我本以为就算你不会帮着他,也应该不会害他……”
昊映闭上眼,有些痛苦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
她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大公子……那日星北沂虽然来找我要了醒梦花,并且以澜公子作为要挟,可是我没有答应……但他逼得很紧,最后我不得已答应了,前去告诉主母这种药草会使人产生幻觉……”
“我没有想到的是,主母听我说这种药草会使人产生幻觉,就亲自去看了……她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醒梦花,然后把三老爷叫过去,他们谈了很久。”
长光猛地直起身,周身慵懒一扫而空,紧紧盯住昊映:“你是说,主母知晓醒梦花的功用,还一眼认了出来。”
昊映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实诚地点点头:“是的。”
长光皱眉,摸着下巴:“……之前怎么忽略了这一点。”
“什么?”昊映一愣。
“他们在大殿上拿出醒梦花,一口咬定那就是醒梦花,其实我认为,就算包括皇帝在内的许多人,应该都是没有亲眼见过醒梦花的。”长光沉思着说,“醒梦花长在东荒大川,就算二十年前威正帝以醒梦花为局,害死璃狼一族,但他们都是直接让人在东荒大川找到醒梦花,浇灌大公子血液后投于水中。”
“我见过醒梦花,看上去只是草的样子,并无特殊之处……所以主母是如何一眼认出来的呢?除非是她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
昊映神色愣愣的,似乎并没有跟上长光的思维。
“其他地方……”长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督主!”
昊映思索片刻:“小公子是怀疑……主母向督主购买醒梦花?!”
突然就心惊胆战起来,昊映不敢继续想,可是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来的,是星北澜发狂的模样。
“她、她……给澜公子下毒……”昊映哆哆嗦嗦地喃喃道。
长光却有别的想法。
“如果是她在向督主购买醒梦花,那么为何后来督主死了她却无动于衷的样子?而且当你告诉她,从督主那里带回来了一盆草……她那个时候为何都没有联想到那东西可能就是醒梦花?”
昊映想了想没想明白,摇摇头。
长光笑了笑:“……至少现在我可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主母并不是毫不知情的。她明明知道这次宴会威正帝会宣布星北流的身份,明知道三老爷在利用她,但她还是提前准备好了醒梦花,带着这东西去赴宴,在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之时拿出来……就为了从中搅乱威正帝的计划,给他们添堵。”
“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竟然会死人。主母此时定然也有种自己被算计了的错觉,绝对不会再想与醒梦花扯上半分关系来继续惹威正帝不快。你看,如果这个时候,正好让他们查出来,三老爷一家正是向督主购买醒梦花的人,那么主母定会舍弃三老爷一家。”
长光微微笑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昊映。
“我可以给你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你愿意接受么?”
☆、天雨霁(五)
午后,星北流醒过来后,长光陪他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
他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虽然神色还是有些茫然的样子,也不说话,但长光看得出来他和之前才在地下仓库被找到的时候的区别。
长光知道星北流还在难过,要从那种长久的悲伤和自责中走出来,并不是他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或许星北流想要得到的,只是一句“不怪你”。
只不过这样一句话,有时候想要得到却变得很难。
一个人的生命中,有许多东西求而不得,也有很多东西能够轻易得到,却也会轻易失去,前者与后者都会让人产生痛苦的感觉,那么到底是不曾得到、不去体会失去的痛苦好,还是得到了享有一时的快乐、在失去后体会失去的痛苦好呢?
长光看着星北流精致的侧脸,问了问自己。
如果要从这二者中进行选择的话……长光估计自己一个都不会选,他无法忍受不能得到这个人,也无法忍受失去这个人。
所以,他还是想要贪心一些。
听说星北流醒过来后,最先来看望他的是江国公。
寒千直接将江国公请进长光这边院子里来,江国公大步走了过来,来到星北流面前。
星北流抬头看着他,用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祖父……”
“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
江国公有些激动,一时间嘴里说出的话也没了逻辑。他看着星北流清瘦的面容叹了声气:“那些作孽的人啊……怎么能够留下他们的罪孽,让你一个孩子承受呢?!”
星北流动了动嘴角,并没有说话。
他早已过了属于“孩子”的这个年龄阶段,但是在江国公眼中,他似乎就还是个孩子。
“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江国公大力拍着他的肩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也不要觉得对成逝有什么愧疚感——当年若不是他去寻你,你又何必遭此劫难呢?终归来说,总是人事难料啊。”
星北流用力睁着眼,生怕再一次忍不住流泪。
那样的话,真是显得太脆弱了。
长光蹲在星北流身边,仰头龇着牙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啰嗦,没事就不留你吃饭了!”
“你个臭小子!”江国公一巴掌拍在长光头上,“好好照顾大公子,听到没有!”
长光哼哼道:“要你说!”
江国公走后,长光抱着星北流的膝盖,凑到他面前去。
他在星北流温软的嘴唇边索要了一个吻,将刚摘下来的桃花放在他指尖上,看他望着桃花呆呆的模样有些好笑。
“你比它,”长光一边闷笑一边道,“更美。”
·
晚些时候宫里来人递了信,长光坐在床边翻看信纸,叫星北流将头枕在自己腿上。
他一边抚弄着星北流的头发一边专注看信,等看完后手指微微一顿,发现星北流睁着眼盯住自己。
“要看看吗?”长光将他抱了起来,笑着问。
星北流没有回答,长光就自己将信纸塞到他手中去了。
信是宫里沉如琰写来的,其实也没有写什么内容,无非是说了说三老爷现在的情况。
威正帝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了,沉如瑜也缩着头不敢冒进,所以现在是沉如琰在审问这件事。
星北流很快就看完了信里的内容,并没有说话,似乎在发呆。
“三老爷也是被逼急了……”长光从身后搂着他,闷声笑着,“竟然说出醒梦花是星北府四老爷家在收购。你说他是如何有这个信心说出这种话来的?”
星北流低着头,轻声道:“嫁妆。”
长光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三老爷家确实在收购醒梦花,用的是四老爷家的嫁妆?”
他皱眉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用别人家的财物,买了不该买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就可以洗脱嫌疑了?这不是在送命么?”
星北流没有回答,靠在他肩上,眼睛有些闭上了。
“困了?”长光轻声问了句,“困就睡吧。”
星北流点点头,安稳地入了睡。
·
这几日星北流被病痛折磨着,睡得一直都不是很安稳,所以看上去整天都在睡,其实真正陷入深眠的时间并不多。
只有长光在他身边陪伴时,他才会稍微安心地睡过去。
已入半夜,星北流好似从一个梦中惊醒了过来,身边并没有长光,床前小桌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星北流坐了起来,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身黑色的长袍,将那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星北流沉默地看着那个人,并不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或者是害怕的神情。
那人进屋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转身朝着星北流走过来。
她揭下笼罩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容,然后走到星北流面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星北流望着她,轻声道:“姐姐……”
“我来看看你呀。”阿挽伸出手,轻轻地贴在他额头上,“听说你病了,我很担心,所以就悄悄来看你了。”
星北流问:“只是来看我,而不是从我这里……”
阿挽用手指轻弹了弹他的额头:“那样的假话,你怎么就信了呢?我真想从你那里看到他的影子,怎么会说出来呢?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就一点都不会关心你么?”
星北流沉默了半晌,摇摇头。
“你该……恨我……”
阿挽笑了起来,她笑着的时候眼角有皱纹显现了出来,却在她的美丽之下,毫无违和感。
“你总是那么的心事重重。”阿挽轻声笑着,“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明明还只是个小小的少年,眼睛里却那么的孤独和疏离,好像和谁都无法亲近起来一般。你那时候多大?才十五岁吧,湖卿应该是十岁,云卿和宛扶年纪更小,你都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我没办法啦,只能自己带着你走,可你都是扭捏着不肯理我。”
星北流轻轻扯动嘴角:“可你那时候也不是很大,正期待着自己的亲事……”
阿挽看着他,轻轻摇着头。
“阿流,爱上你的父亲,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她按住自己的胸口,脸上带着明丽的笑容,“就算后来遭受万千劫难,也不会觉得心中彷徨。唯独感到惋惜的是,看着你们孤独无依却不能尽到身为姐姐的责任,就算相见,也要装作是陌生人……”
可他的父亲靳裕,那个了断红尘归入空门的男人,早已不在了啊。
星北流眼眶微微一热,低下头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失态。
晚离郡和攸城的寄行寺相去不远,若是自己上门拜访一次,便会明白一切。
但他很清楚阿挽哪里都不能去。作为放过阿挽的条件,主母要求靳裕在寄行寺中不得擅自离开,阿挽在晚离郡中亦不能离开。
即便是后来星北流镇守晚离郡,他和阿挽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却依然要装作互不亲近,只为了不将祸端带给对方。
“我不明白。”星北流摇摇头,“父亲明明有机会可以救你……他有很多很多的财富,却一分不肯用,就算最后留给了我,他也没有拿去救你。”
阿挽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自十年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了自由,生活在他人的监视之下,为了不拖累你,所以才那样对待你。”阿挽说,“你在怪我待你冷漠吗?”
星北流摇摇头:“我从不曾敢怪你。”
“你在我心里,和湖卿还有云卿、宛扶他们,是一样的。”阿挽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你们都是我爱的弟弟,所以哪有姐姐会怨憎自己的弟弟呢?你看,听说你生病了,我就赶忙来看你啦。”
“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不肯见他们一面呢?”星北流问,“明明他们,思念你远胜过于我。”
“生活在他人的监视下有诸多不便。湖卿他本来就有许多自己的事情了,我也不能再为他添麻烦。”
阿挽笑着说:“只要知道他们都好好的,我也就不会担心了。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病了,我也会不远千里去看望他们的。”
星北流不再说话,伸出手抱住阿挽,以那种依赖的姿态抱住她。
“姐姐,”他轻声道,“对不起……”
阿挽轻抚着他的头发:“我不怪你啊,从来都没有。”
“总会有一天,我要将你接回来。”
阿挽点点头:“好啊,那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可我还是……无法忘记……”星北流有些痛苦地闭上眼,“是我害长光失去了父母……”
阿挽没有回答,轻轻拍着他,待他再一次困倦后,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天雨霁(六)
第二天一早,星北茕再一次来到长光的府邸。
这次她来主要还是为了醒梦花的事情,三老爷一口咬定那些醒梦花出自四老爷之手,坚持是四老爷从晚离郡曾经的督主手中花高价买到了醒梦花。
虽然是沉如琰在全权处理这件事,但是没有证据说明这些醒梦花到底属于谁,在此之前,有嫌疑的人都应该被关押起来审问。
“……父亲身体不好,怎么受得了牢狱之苦。”星北茕有些难过,低声对坐在房间外台阶上的长光道,“我想去代替他,可是不被允许。”
长光转过头道:“有肃湖卿他们两兄弟在,你大可以放心。”
说到这里,星北茕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若是如此,我确实安心多了……大统领,你在等什么人吗?”
长光眯起眼睛:“等一个人,当年跟随我父亲的人。”
星北茕见他不愿意继续解释,心里却对这个人好奇,猜想定与星北流有什么关联,于是索性留下来和长光一起等。
长光在等肃湖卿将江五送过来。之前江五知道自己闯出祸来慌不择路想要逃跑,被长光抓住后互相澄清了身份,那时长光急着去寻找星北流,于是肃湖卿把江五带走了。
他们定然是不会再让威正帝或者沉如瑜找到江五,若是这两方稍微反应过来了,必然是要拷问江五的。
今日让江五过来,是因为肃湖卿给江五说了星北流现在的情况,江五忽然提出他那里有一件当年江成逝留下来的遗物。
“大统领今日不用陪着大哥吗?”星北茕回头看着房门紧闭的房间,问道。
“早上给他喝了些安神的药,现在还在睡。”长光说,“他现在依然无法释怀当年我父母的死亡,我希望我等的这个人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想一点点化解星北流心头的伤痛,可是对于当年的悲剧却无能为力,逝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活着的人却将思念和愧疚永远地铭刻在心中。
星北流并非是想不通的人,他只是无法忘记,那种痛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大统领,”星北茕看着长光的侧脸,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有一个有些无礼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你说。”
“我听肃公子说,大哥那天在大殿上亲口说出,是一只璃狼收养了他七年,而你现在说的,也是大哥对你父母死亡的愧疚吧?”星北茕小声说道,“我只知道你的父亲是江国公的儿子,你的母亲……就是当年收养了大哥的……”
她犹豫着没有说出“那只璃狼”这句话,停顿片刻道:“所以你的身份……”
她其实了解得并不多,从零星的信息中拼凑出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只是差一个验证。
长光倒没觉得有什么,坦荡承认了:“我正是一只璃狼,璃狼和人类的后代。”
星北茕略有些吃惊,却没有露出异样的目光。
“他很爱我的父母,胜过他的亲生父母和后来收留他的主母夫妇。”长光说,“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害他们逝去,所以也连带着对我充满愧疚。”
“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星北茕托着腮,有些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让长光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母亲死的时候我才出生不久,所有关于她的印象都是大公子说给我听的……嗯,应该是生性纯良,很美丽,很有活力,又很温柔的一个人吧。”
说到这里,长光又想起来什么:“我父亲江成逝当年是自尽于深宫中,母亲是在璃狼受劫难时为了保护我们离开而死去的,大公子亲眼看到了她的惨死。”
“所以比起父亲,他可能更加无法忘记母亲的死亡。”长光皱眉沉思着,说道,“每每提起母亲的时候他都十分痛苦,总是会说——做梦都没有见到母亲入梦来,想必是无法原谅他。”
星北茕也沉默不语。
那位无法让星北流忘记的母亲,曾经给予了他最美好的爱,于是在后来他一次次身陷绝望中,只会更加地思念她。
“或许,大哥是想见你的母亲一次。”星北茕轻声道。
长光皱眉:“我也在烦恼这件事。如若能够让人亲自来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他们早已逝世,这件事太难办了。”
“不如我们可以尝试其他的办法?”星北茕试探地问道。
长光来了兴趣:“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的是找个人假扮,然后假装给大哥托梦……可是除了大哥之外,没有人了解你的母亲,这个太容易被拆穿了。”
长光思考了一下,也觉得不太可行。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继续讨论着可以实行的方法,不多时,肃湖卿就带着江五进了门。
江五见到长光依然十分激动,三两步上前来就要下跪,被长光抬手阻止了。
“你说你那里有我父亲的东西,”长光懒得废话,直接问道,“是什么?”
江五忙不迭点头:“是有这么一件东西——公子离世后,皇帝也就将我们这些下人放走了,但是什么东西都不允许我们带走……”
长光双手交握支撑着下巴,轻轻冷笑一声:“他倒是谨慎。”
“那你是怎么将这件东西带出来的?”长光又问。
“是一封书信。”江五回答道,“我将信藏在衣服的夹层中,带了出来。”
长光眯眼:“哦?给谁的信?”
江五叹了一口气,从袖中将那封他说的信拿了出来,递给长光:“您看了就知道了……这封信是公子自尽前一晚写的。他独自在灯下写了一夜,写完后交给我,让我藏起来,务必要带出去,却没有告诉我这是给谁的……他只说千万要保管好,等到应该得到它的人来拆开。”
长光将信封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肃湖卿和星北茕也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上面的字。
跨过了二十年光阴的信封,早已变得陈旧并且纸张发黄,周身有被磨损的痕迹,但被封得严严实实,从未拆开过。
信封正面中央,遒劲的字迹书写三个黑色的字——“水云川”。
“这是什么意思?”肃湖卿疑惑道。
长光扬了扬信封,抬头问江五:“他死之前没有给你说过别的话?”
江五连忙摇头,神色有些惶恐:“公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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