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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恶犬也没有牵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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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威正帝比之前更加憔悴,整个人似乎都萎缩了许多,身体如迟暮老人一般佝偻起来,两鬓多了些花白,咳嗽完全停不下来。
他用迷迷蒙蒙的眼睛望了望下方众人,在看到站在长光身边的星北流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星北流正借着长光的扶持垂眸养神,他实在是累得很,长光本来精力就比他好很多,昨晚上又不知道怎么那么的亢奋,直到天亮他才被放过。
稍微眯了一会儿,就被抱上马车进了宫,这会儿他脑子里完全都是晕乎乎的,身体也酸软得几乎站不稳,只能靠着长光扶他。
他这副精神恹恹的状态落到威正帝眼中,就是被之前发生的事情折磨的,再一想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威正帝心里只剩下了对星北流的愧疚。
于是威正帝完全不顾自己一副病体,心想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给星北流一个交代。
人来得差不多了,星北流站在沉如琰这一边,主母则坐在离威正帝稍微近些的位置,她身侧便是翎猎骑带上来的四老爷和三老爷一家,长光走到几人身后,亲自负责看押。
继后依然坐在威正帝身旁,不时替威正帝顺着气,不算年轻的脸上妆容得体,带着温和的笑意。而沉如瑜则坐在继后下方不远处。
“今日将你们召来,只为了一件事。”威正帝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目光从星北流身上转了下来,在下方众人脸上扫过。
他话才说完,底下跪着的星北彤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起身,但被长光毫不怜香惜玉地指挥人按住了:“别乱动。”
威正帝的目光扫了过来,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他又道:“上次在本该是极为重要的祭神宴会上,竟然有人公然带毒进殿,谋害他人,污蔑皇子名誉。此事非同寻常,但应当查明,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搞清楚,那些名为醒梦花的东西,到底是属于谁的!”
星北流身体轻轻一颤,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威正帝说完话后,目光瞥向主母。主母并没有抬头说话的意思,他便看着下方几人,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他话音刚落,三老爷便接了过去:“陛下!我们一家绝无可能知晓那什么醒梦花的事情……”
威正帝看着他,问:“主母那里的醒梦花,不是你给出来的吗?”
三老爷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道:“臣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也不是我给主母的。”
“哦?”
不止是威正帝,连其他人都有些惊讶起来了。
威正帝又问主母:“这是谁给你的?”
主母并不抬头,神色像是懒于理会:“是我的医官带回来的,你一定要认为是有人故意设局吗?”
大概也就只有主母敢和威正帝这样说话。这样失了面子让威正帝心感恼怒,他咳嗽着,喝了一口继后递过来的参汤,又道:“我之前听说,星北府四老爷家有在向人收购醒梦花?”
四老爷瞪大眼,惊呼道:“陛下,并没有这样的事情!臣下从来都不知道有什么醒梦花,这完全是污蔑!”
星北沂转头道:“四舅,您真的不知道吗?我这里有人可是亲眼看到您将妻子的嫁妆运出去,不知道做了什么。”
他冷笑起来,咄咄逼人:“那位医官从晚离郡督主那里带回来的醒梦花,我记得我曾经还问过她为何要将这些东西带回来。她说不知道其用处,想要看看有什么效果,于是留下来进行研究,后来主母得知醒梦花,便亲自带到大殿上来……”
“就算之前有人向这位晚离郡督主购买醒梦花,那也应该寻找真正购买醒梦花的人——这一切,和我们家有何关系?”
四老爷瞪着他:“星北沂!你们太没有良心了……你们用我家的财物去做不正当的交易,还泼脏水给我们!”
星北沂只是笑了笑:“四舅,我可从来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财物之类的,我们从来都没有拿过你们半分钱。”
威正帝皱起眉,用有些不太灵光的脑子思考着。
他今天想要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谁在有意收购醒梦花,这个人一定是知道醒梦花的事情,所以才能引诱主母拿出醒梦花,在大殿上借此编造关于星北流身世的谣言。
可是下面的人争来争去,让他总有一种错觉,他们都知道了什么,只有他不知道。
下面星北沂还在继续说道:“您怕不是担心别人知道是你们在购买那个什么醒梦花,所以才说是我们家拿了你们的东西吧……我们哪里敢呢!”
他们如此笃定,一是死不承认自己拿走了四老爷家的财物,二是星北沂确信自己已经将督主那里大部分财物都追了回来。还有一些被督主的下人们带走了,找应该是不好找的。
威正帝喝令道:“都给我闭上嘴!现在我只问你们,如何证明是谁买了醒梦花?”
不等星北沂说话,星北流率先走出半步,轻声道:“臣下在晚离郡任职五年,对督主稍有了解,应该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威正帝抬了抬手:“你说。”
“我曾经在督主处发现大量财物,价值不菲,然而晚离郡贫瘠,定然是外面有人与他做了什么交易,才会积累如此多的财富。”星北流道,“督主死后他的财物去处不明,应当是被下人瓜分干净,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手中有督主曾经拥有的财物。”
“只要看看亲眼看看这些财物,说不定就可以知道什么了。”
星北流微微一笑,行礼后转向众人道:“正好这里有一位可以作证的人,不如我们听听他的说法。”
三老爷这边一家心里都感觉有些不妙。
“人在哪里?快请来。”威正帝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坐在龙椅上。
星北流朝长光点了点头,长光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身姿端正的僧人。
僧人向威正帝行礼后,又分别朝着几方身份地位稍微高些的人行过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名若空,是为寄行寺僧人。”
若空的身份带来一阵骚动,星北彤在他说完后便扬声道:“一个和尚,哪里来的金银珠宝?!这证人找得未免也太随意了!”
若空不急不躁,面对她的质疑只是淡然一笑:“我寄行寺不但是供奉神佛的地方,也为普世行善宣扬佛法,自然也会为苍生超度做法。之前督主离世后,他家中下人有带着财物来寄行寺,希望我们为督主做一场法事,于是这才收下了他们的报酬。”
星北沂脸色猛地一变,他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发现三老爷也在看他,仿佛在无声询问这该如何是好。
忍了又忍,星北沂那边无人再说话,威正帝倾身向前:“那些财物……”
“那些财物,价值不菲,听将它们带来的人说,督主家中有许多这样的财富,人死后财物无人再管,于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有幸分到其中一部分。只是对督主尚存感激之心的人,才会想到还要为他做一场法事。”
若空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双手合上又是一低头:“今日我便带了其中一部分前来,如果能够让陛下知晓所谓的真相,自然是最好的。”
他将随身携带的小包袱取了下来,交给身边等候的大太监,大太监将包袱抖开后,把里面的财物放在准备好的托盘中,呈到威正帝面前去。
威正帝随手拿了一只玉佩起来,将玉佩正反面都看过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上面这个印记……是四老爷家中独有的吧?”
他只是还记得之前在星北流拿来的东西那里看到过这个印记,当时觉得有些眼熟,现在依然觉得有些眼熟,只不过既然星北流说是四老爷家的标志,那他也就这样信了。
四老爷的脸色变得有些惶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他本来常年卧病在床,也不怎么和外人交流,所以面对这种问题便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上打了印记,也不知道为什么威正帝要说这印记属于他,于是只能下意识地去看星北流。
星北流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放松,于是四老爷低下头,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
三老爷一家对于威正帝的话连连点头,星北沂连忙道:“正是正是,那就是四老爷家的,与我们并无关系!”
威正帝咳嗽了好几声,等他平复下来后才再次道:“可是我听说,三老爷一家侵占四老爷家中财物多年,至今未还!”
“这、并没有这样的事情!”三老爷慌慌张张道,“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威正帝皱起眉:“没有的事情?那上次大公子被主母责罚,是为了什么呢?”
下面一片安静,就连主母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了,三老爷更是直接怔愣住了。
“我……不是……”三老爷有些解释不清,不时看向主母,仿佛在期待主母说些什么话出来。
主母却阖上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威正帝冷漠地看着他们,又问星北流:“你上次在星北府中受罚,是为了什么?”
星北流躬了躬身,抬起头道:“上次四舅将其妻子的嫁妆清单交与我,希望我能够为他们要回被三老爷一家侵占的嫁妆。但是主母以为我是故意趁她不在,回来在长辈面前无礼,所以才责罚了我。”
他说得极为轻描淡写,但是威正帝知道他那次受的伤并不轻,心里不由得将之前的怨怒都记了起来。
“呵……”威正帝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对皇子的态度……”
他看着主母,脸色更为难看:“这也是你对朕的态度!正是因为你对朕没有应该有的尊重,所以他们才会如你一样,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中!”
三老爷惶恐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等那时并不知道大公子的真实身份……”
“如果你们知道,就不会那样做,但若大公子并没有皇子的身份,你们还是会任意欺负他咯?”长光在他们身后问。
三老爷有些哑口无言:“不……也不是那样……”
他都快要忘记了他们最初是在争论什么,问题好像在偏移走向,渐渐地被引到了星北流身上去。
这边倒是没有若空什么事情了,星北流转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丝笑意来,若空便垂手低调地站在一旁了。
威正帝还在冷眼看三老爷结结巴巴想解释,主母依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一切都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死局中时,星北彤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主母大吼道——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夏至(二)
“星北流是你要惩处的,却要怪罪到我们身上。醒梦花明明是你的东西,却还是要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
——主母早已放弃你们了。
星北彤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望着主母,这时候那日星北茕的话语盘旋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主母已经说了要明哲保身不和你们扯上关系。
她站起身,疯了一般地尖叫起来:“告诉你们吧!什么醒梦花,那都是主母在买!从始至终,都只有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三老爷愣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指着星北沂道:“快!快!拉住你妹妹……”
星北沂并没有动。
他冷眼看着神色变得有些慌张的主母,反问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父亲,我们一家沦落至此,主母却作壁上观,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星北沂愤怒地瞪着眼,质问自己的父亲,质问主母,“等我们都死了,你当然就脱身了,是吗?!”
这样的挑衅令主母愤怒,她猛地起身,怒极反笑:“哦?你们现在半点都没有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吧?固然我最先是让你们为我去向督主购买醒梦花,但是你们呢?知道了醒梦花的功用后,你们继续向督主购买醒梦花了吧?”
此话如惊雷一般落下,让大殿中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星北沂神色隐忍:“你……”
“你什么?”主母蔑然看了他一眼,“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敢说吗?”
星北沂确实对主母了解太少。他以为主母会为了遮蔽自己当年曾经做过的事情,就不会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可偏偏,主母正是那种不能容忍自己受到污蔑和侮辱的人。
威正帝扶着继后的手,颤颤巍巍起身,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当年为什么要买醒梦花?你干了什么?”
“为了向自己的丈夫下毒。”
星北流在一旁说道,偏头看着主母:“您知道吗?父亲死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或许我可以说,这是拜您所赐。”
主母一直静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您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买醒梦花,于是让自己的弟弟替自己去办这件事。即便父亲已经亲口说过不会再插手星北府任何事务,即便他已经说过自己从此之后遁入空门,不问尘世、不见爱人,可是您,依然没有放过他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放过他吗?”主母恨恨地回视,“就凭你这句话——‘不见爱人’?呵……可笑!可笑极了!你们都忘记了吗……”
她抬头看向这面前所有的人,厉声质问:“你们都忘记了吗?他是我的丈夫啊!”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家又为什么要买醒梦花?”威正帝问。
主母嘲讽地看着他,轻笑了笑:“你问他们啊。”
三老爷和星北沂都垂着头不言不语,只有星北彤尚不知情,她看着自己的父兄,急切道:“你们说啊,我们没有买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星北彤睁着有些无神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证据不就在这里了吗?”星北流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被呈上去的托盘,“你们一家将四舅家财物侵占,又用这些财物去向督主买醒梦花,买来醒梦花后,本来是想用来对付我的吧?可惜那个时候你们有了一个更好的机会,正大光明将我赶出星北府,于是这东西被用来对付星北澜。”
他的声音因为气愤而稍有些变调:“为了星北府主君的位置,你们不惜用这样恶毒的方式残害自己的亲人……就因为用这样的毒,根本查不出来,而且完全可以伪造成是星北沂自己变成了发疯的样子……”
星北流闭了闭眼,忽然想起虽然星北澜及时发现有人在向自己下毒,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可是面前这些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残忍了!
威正帝许久没有说话,突然冷笑连连:“曾经想对皇子下手?”
三老爷惶恐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威正帝无力坐回龙椅,朝着长光摆摆手。
“没什么可说的了,带下去吧,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他神色淡淡地道,“罪不当责的,放了就是。三老爷家里叫人去抄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就拿走。”
长光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三老爷一家带走。三老爷和星北沂脸色灰败,被人拖着往外走,星北彤却剧烈挣扎起来,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主母,尖声道:“那她呢?那她呢!”
没有人理会她,星北彤慌慌张张又去看沉如瑜:“四殿下!四殿下!救救我们啊……”
沉如瑜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前几日威正帝精神稍微好些的时候,才因为三老爷一家的事情,连带那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好好斥责了沉如瑜一番。之前的事情威正帝没有过度发作,因为威正帝知道这件事究其根源是他自己造成的,没有道理完全将污蔑星北流的过错推到沉如瑜身上。
但是沉如瑜也感觉到了威正帝这几日对自己的不满。这个时候还要为三老爷一家出头,实在是不明智的做法。
还不如就放弃掉这一家子,反正他们也没什么用处了。
星北彤的尖叫声逐渐远去,威正帝叹着气看了主母一眼。
他摆了摆手,十分无力地说:“将主母送回星北府,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外出走动了。”
主母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威正帝对星北府大刀阔斧进行处置。
三老爷一家被带出去后,长光又让人去将四老爷放了,大殿中的人陆陆续续散去了。威正帝将星北流独自留了下来。
他孤独地走在有些高的位置上,星北流站在下方,垂着头神色恭恭敬敬地站着。
“你来。”威正帝招了招手,放缓了声音道。
星北流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上走。
走了许久才走到威正帝面前,星北流并不打算靠近,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垂头,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这是何必呢……”威正帝微微苦涩笑着,“就这么不想靠近朕吗?”
“没有那样的事情。”星北流低着头,语气也恭敬得让人挑不出来错误。
威正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朕替你解决了星北府的三老爷一家,算是为你扫除了一个障碍吧。主母现在算是被软禁在了星北府中,之后,朕会让慢慢地将她手中掌握权力转移到你那里。”
星北流只是微微欠身:“没有必要。我既然不是星北府中人,也不必再去争夺权力。继承主母之位的本该是星北澜,他有继任主君的能力,也有那个资格。”
威正帝神色有些不高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让你掌握星北府大权是什么意思。你可以让主母的孩子坐上主君的位置,但是你必须将星北府的真实权力把握在手中!靳裕苦心经营多年,我不相信他没有为你谋划后事!”
星北流微微皱眉。
“陛下为何知道父亲一定会为我谋划?”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威正帝的这句话,像是早已知道靳裕一定会为他做些什么事情。虽然靳裕确实为他做了许多事情,也教会了他许多事情,但是他们本来没有血缘关系,靳裕是为了什么,才会对他这样好?
星北流捏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
恰巧,这也是困扰了他多年的问题。
靳裕待他甚至比待星北澜好,很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的好很多。
星北流还很清楚地记得靳裕死在他面前,那一日他听完了靳裕交代的所有后事,听完他像是要用死前短暂的分毫光阴,说尽这一辈子所有的嘱托。他说了很多很多,可是唯一没有说的,只有身边的人。
靳裕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生平所爱所恨,说到最后他什么都说不下去了。长时间被醒梦花侵蚀身体,要想保持清晰的意识都是一件难事,他陷入了旁人都无法知晓的美好幻境中。
星北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最后并不痛苦。
唯有死前的那一瞬间,他像是从黄泉路上苦苦挣扎着收回了一只脚,用在极为短暂的刹那恢复清醒,满眼痛苦看着星北流——
“我……对不住你……”
对不住?
为什么呢?
星北流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是能够告诉他答案的人已经不在了。
可现在,威正帝似乎知道什么。
但是他依然避而不谈,甚至回避了星北流有些审视的目光:“靳裕待你极好,所以朕也就这般猜测。”
星北流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威正帝眼中竟然出现一丝慌乱。
威正帝神色有些恼怒,猛地伸手在扶手上轻拍一下:“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管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叫做父亲,却一句都没有称呼我为父皇!他为你苦心谋划便是好的,朕的苦心你就没有看到吗?”
星北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声叹了口气,用有些疏离的目光看着威正帝:“陛下,我想知道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夏至(三)
威正帝的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十分紧张,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用布巾擦了擦嘴,才慢慢地开口道:“你的母亲的身份,不值得一提,那个人早已被遗忘了许久。”
“这世上没有身为人子女的,不会惦记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那份埋藏于血缘深处的羁绊。”星北流微微躬身,“就算被人遗忘,就算自己本身是一个罪人,我依然想要知道,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陛下明明知道,却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不仅是因为她作为璃狼巫祭之女的身份,也是因为在皇城中,她的身份为诸位公卿贵族熟知,所以您才一直想要竭力隐瞒,是这样吗?”
星北流抬起头后,直视着威正帝:“陛下作为我的生父,本不该如此狠心。我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姓,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不知道她葬身何处,就算日后想要祭拜也没有半点办法……您不认为,您待我们母子都十分残忍吗?”
“大胆!”威正帝怒视他,“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你知道你在质疑谁吗?朕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你却满心挂念着一个死人?!”
星北流看着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要强逞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竭力维持着自己不知何物的权威,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何必呢?何必还要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
真正在意他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他却要和一个始终虚情假意的人大费周折。
星北流觉得很可笑,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那我先告退了。”
星北流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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