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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恶犬也没有牵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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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扶本来想趁着宾客正在接二连三地离开混进去逃走,只不过快到门口时过来了一小队督主府里的属卫。她吓得一惊,连忙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那队属卫正好从大树的前方走了过去。
这些人神色凝重,步伐稍快,为首的一个轻呵道:“快点!那边有人闯进去了!”
宛扶皱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星北流。
她又绕了回去,站在围墙下方没有人的阴影处轻吹了一个哨声,很快外面有人翻了进来。
陈曲低头轻声道:“宛扶姑娘,在下这就带你离开。”
宛扶没动,只是问:“星北流出来了吗?”
陈曲有些诧异她直呼星北流名字,不过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迷茫:“大人……没有和您一起吗?”
宛扶揉了揉额头,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和我一起……?说不定早被抓了。”
说罢,她拎着裙子转身就走,身形一闪,很快消失在了昏暗的院子中。
陈曲愣在原地,直到宛扶人影都看不到了才反应过来,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郡公被抓了?
他不敢大声喊宛扶,焦急不已,打算带几个帮手一起去寻找星北流。
外面的人听到他的信号后,也翻进墙来,陈曲急得满头冷汗,悄声道:“大人有难,我们现在去找他,动静不可太大。”
站在他身后的人不屑地轻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
陈曲心头一凉,浑身僵住,微微哆嗦着回过头。
这不是他带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青年的声音悦耳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寒意,虽然感觉他是在笑着,然而那声音只令人畏惧。
陈曲的手悄悄地握上了腰间的匕首,然而后面那个青年推了他一把。
陈曲一个踉跄向旁边走了几步,回过头正对上那人看过来的眼神。
那人双眸细长,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脸,但那一瞬间陈曲以为自己看到的是野兽的瞳孔。
“别挡道。”青年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从陈曲身边走了过去。
陈曲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小公子?小公子?是你吗?”
旁边立即有人过来阻止他:“头领小声点,一会儿让别人听见了……”
陈曲抓住手下的人,磕磕巴巴:“那、那人是……”
他指着前方,然而前方哪里还有人,只是说句话的功夫,那个人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了。
☆、绮浪归(二)
滴答。
滴答。
星北流打了个哆嗦,睁开沉重的眼皮,耳边嗡嗡作响,但是滴水的声音却那么的清晰。
醒过来后的第一次感觉就是冷,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怀疑自己落入了冰窟。
再之后就是令人浑身发软的痛楚,从右手手臂传了上来,疼痛到甚至让他忽视了后脑勺的钝痛。
等到眼前可以适应跃动的烛火时,星北流才看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顿时头脑空白。
他悬在半空,整个人被绳索捆住无法动弹。
外衣被脱掉了,只留下了贴身的衣物。星北流低下头,看见自己右手手臂的衣袖被割掉了,一道长而深的伤痕横贯整个手臂。
伤痕太深了,血一直从那道伤中流出,滑落到指尖时,再缓缓地坠落。
滴水的声音,正是他的血,落下后打在下方的叶片上。
翠绿的叶片吸收人血,没有染上半分赤红,反而越显碧绿澄澈,仿佛才被水洗过,散发出令人迷醉的花香气。
星北流头皮一阵发麻,看到自己下方的绿叶时,便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被人抓住,悬吊在之前看到的那盆醒梦花上方,抓住他的人欲将以他的鲜血灌溉醒梦花。
璃狼的枯骨端坐在醒梦花前,无声地注视着一滴一滴鲜血落下,空洞的双眼无喜无悲。
邪术。
星北流瞬间想到了这个词。吴姓农民的话在他不太清晰的脑中慢慢回述了起来。
死了的、疯掉的姑娘,用人生命完成的邪术。
可他们需要的,不是年轻的姑娘吗?为何要抓他?
星北流心底一股悲凉曼然而生,心道这笔买卖实在不划算。
原本只是想着为了晚离郡的百姓,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探查一番再捣乱一番,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就无所谓,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督主竟然真的藏着惊天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他今天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星北流动了动手指——挣不开,结实的绳索纹丝不动。
不,就算要死,他也要死个明白。他一定要知道,这里为何会出现醒梦花,璃狼的尸骨又为何被供奉一般摆在此地。
正当这时,外面有人小声说着话,很快有人就推门进来了。
督主一个人从厚厚的帘幕后绕了出来,正对上星北流无力睁开的双眼。
他还穿着那身喜服,拈着胡须,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郡公,您醒过来了吗?”
星北流冷冷看着他,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颤音:“你在做什么?”
督主在这里,那宛扶如何了?有没有逃掉?
如果他们发现自己不在,定会来寻找……星北流吃力地抬起头,看不到房间外的光景,但可以猜到,督主发现了他这个入侵者,一定会派出层层守卫。
要是他们来了……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星北流心里焦急不已,可是他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督主似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您居然问我在做什么?”
“哈哈哈……一个擅自闯入我家中的人,问我在我家做什么?”督主大笑起来,嘲讽星北流,“你这是喝多了呢,还是根本没喝酒,还在做梦呢?”
星北流咬着牙,这一点他确实理亏,但是督主现在这种行为……
他不欲管那么多,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
“醒梦花,”星北流盯着督主,眼神中有一瞬间的被逼狠了的狠厉,“你从哪里得到的醒梦花?为什么你能够培育它?”
督主反被这个无力反抗的人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半晌才猛然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
“将死之人,耀武扬威什么呢?!还敢吓唬我!”
督主阴狠狠地回瞪:“想不到你竟然知道这是什么,大公子果真是才识过人,名不虚传。”
星北流垂下头,有些沉重地喘息起来。他太虚弱了,说句话几乎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阵头晕目眩后,再次抬眼,督主已经走到了他下方,醒梦花前。
督主伸手接了一滴半空滴落的血,含进嘴里,微微咂嘴。
“大公子的血果然不一样,比那些女子可要上乘得多。”督主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去打量星北流朝向地面的脸。
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那张苍白的脸依然生出几分华美的气质,面无表情时,那种不苟言笑的端正,反而让人产生了旖旎的念想。
任何精致而绝美的事物,同时也是罪恶的源头啊。
督主微微眯起眼,神色有些变了。
“呸,”他轻声呸道,“我在说些什么呢,那些下贱的女子,怎么能够和如此高贵的郡公您相比呢。”
在令人迷醉的花香中,督主像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一般,慢慢地伸出手摸向了星北流的脸。
星北流一惊,猛地偏过头,躲过了那只有些胖的手。
“您真是……您真的是太……”督主的眼神浑浊,唯有望向星北流时的狂热十分真实,“从前都没有发现,您的容貌真是人间绝致……”
这样说着的时候,他心里忽然有些膨胀。
这样一个精致绝伦的人,现在在他手中,任由他处置。
“真是可惜,”督主低声嘟囔着,“谁叫你自己乱闯,看见了狼神的尸骨,所以只能被选为祭品了。”
他想了想,忽然有些高兴地抬起头:“不如,不如我就留你一命,等到醒梦花成熟后,你就是我的……”
星北流被吊在半空本来就十分不舒服了,听到这话时,很想直接吐督主一脸。
饶是一个向来临危不乱的人,此时也很想骂人。
但他没有力气骂人,他连睁着眼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如果不能保持清醒,那么连最后一线生机都不会有了。
“狼神是什么?”星北流喘了一口气,问,“就是那具枯骨吗?”
督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心情十分不错:“自然是。”
星北流冷冷地注视他:“这是璃狼的尸骨,还有醒梦花,它们本来都该在东荒大川,为什么会在这里?”
督主惊讶:“大公子知道的可真不少,这的确是璃狼。不过现在咱们也不见外,告诉你也无妨。”
谁和你是咱们……还不见外……星北流强忍住恶心,为了想知道的东西,忍了。
“十多年前我来到晚离郡这个荒凉偏僻的小地方时,那边的大人们任由我自生自灭。可是我不甘心过这样的生活,便时常外出求人,希望能够得到星北府其他属地大人们的帮扶。”
“可是有一天,我回来晚了,在半路上遇到了劫掠的强盗。我怕得要死,驾着马一直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
东荒大川。
至少是靠近东荒大川地界的地方。
星北流心头微颤,没有说话。
“我在那里……”督主的话音一顿,忽而有些隐秘起来,“我从山崖滚落,掉在下方的一个平台上,在一堆乱草中,发现了这具尸骨和一颗种子。”
“东荒大川璃狼的传说许多人都听说过,我也听说过璃狼灭族之事、以及璃狼毁灭的那一天,东荒大川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地震,一道天堑将人类的地界和东荒大川隔开,不管那地方曾经有过多么强大美丽的生物,皆已成为传说。”
“我那个时候也不能确认这就是璃狼的尸骨,但在手下的人来救我时,依然将这具尸骨和种子带走了。回到家后,我悄悄令人寻找方士,终于找到一个人,他了解很多关于璃狼的事情。”
星北流忽然哆嗦了一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督主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尸骨:“方士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什么璃狼,什么当年灭族是因为人类贪婪它们的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没有璃狼了,所以那东西也没有了。还有什么灾厄血脉,什么和平协议、平谈巫祭……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还是种下那颗种子啊。方士说,这种子在人类土地上多年不发,说明这是只属于东荒大川土地的种子,若想要在人类土地上栽培,则以璃狼尸骨为祭,以人类为祭品,将祭品的鲜血浇灌种子,就能长出人类土地上不曾存在的植物!”
督主并不知道他栽培的是什么,但长出来的东西定然是别人没有的,只要有用途,对他必然有益。
于是他将璃狼尸骨供奉了起来。
星北流喘了一口气,慢慢地问:“可你说……看到尸骨的人……必然成为祭品……”
督主张开手臂,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因为狼神接受了我!它默认我为它的仆人了!我看到它了,它甚至在对我说话!”督主的眼神浑浊不清,“于是我为它挑选祭品,我试了很多人,发现越是年轻的人的血液,这盆草长得越快,而且女性更佳……”
星北流默默无言,不灵光的脑子依然想通透了一些东西。
人的血液可以培养东荒大川生的植物,并且年轻女子的血液最好,不过看到狼神什么的,以及见到这具尸骨的人必成为祭品……星北流十分怀疑这是醒梦花的作用。
醒梦花是药物,虽说晾晒入药后才能完全发挥作用,但是醒梦花的香气依然可以令人产生幻觉。督主长期身处醒梦花的香气中,必然受其影响。
所以说,看到璃狼尸骨则必须成为祭品,怕也是督主自己编出来的吧?
星北流的声音越来越抖:“住手,如果你继续用我的血浇灌醒梦花,你会死的。”
☆、绮浪归(三)
星北流的声音越来越抖:“住手,如果你继续用我的血浇灌醒梦花,你会死的。”
督主不理解,抬起头迷茫地问:“为什么?”
他的双眸不同于常人,而是已经泛着些血红了。
“我的血十分特殊,如果你不想死……”星北流喘了一口气,一句话分成两截才说完,“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在害怕吗?还是在嫉妒我?”督主暴怒起来,双眼越发赤红了。
屋子里的花香气越来越浓郁了,星北流心里焦灼不已,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在幻觉中。
眼皮好沉,很想睡觉。
不能闭眼,如果闭上眼,可能就会被拖入过去的梦境中,再也无法醒来。
凄厉的惨叫声忽然从督主口中迸发出来,将星北流惊醒。
督主晃动着身体,退后几步,跌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哆嗦的手指着璃狼的尸骨后方。
“素兰?素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晃动的模糊光影,杂乱得像是有人在那里晃晃悠悠。
他惨叫着,手脚并用拼命朝后爬着,似乎那里有厉鬼蹦了出来,向他索命。
“啊!啊——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滚开啊!”
督主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没有神志,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拼命挥舞着手,似乎在驱赶什么东西,但明明他周围什么都没有。
一阵风从外面吹来,将烛火压倒,火光跳跃中,这屋子中除了璃狼尸骨、醒梦花,一个疯狂的人、一个将死的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璃狼的尸骨被烛火映照着,头颅下方的一片阴影,此时看上去仿佛是那枯骨露出的一个诡异笑容。
它始终无声无息、无喜无悲,看着眼前的一幕。
“来人啊!快来人啊!”
督主彻底疯狂了,嘶哑的声音大吼着,指甲挠向自己的喉咙。
“滚开!滚开!”
他凄厉地嚎叫着,跌跌撞撞朝着门口跑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星北流动了动手指,又是一滴血打落在醒梦花的叶片上,很快就被吸收了。
好冷。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浑身的冰冷,让其他所有的感觉都远去了。
不止是感觉,声音也快听不到了,醒梦花的香气也几乎闻不到了。
他吃力地转了转头,刚刚好与璃狼空洞的双眼对视着。
没有想到,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还能再见到璃狼的尸骨。
是你吗……他心想。
如果能够死在美好的幻梦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是你来带我走……
他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绝望如同汹涌的洪水扑面而来,将他淹没。
层层帘幕后,传来巨大的门被踹开的声音。
督主哀嚎了一声,那一声惨叫卡在喉咙中没能完全发出来,便如被人生生截断了。
凌冽的风野蛮地倾轧而来,终是将所有的烛火吹灭,所有的帘幕一瞬间被从中撕开,化为碎片纷纷扬扬。
最后的意识让他只能看着,那一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星北流歪过头,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
黑暗中轻微的“咔嚓”一声,从房梁上悬下来的绳子便从中断裂了。
星北流掉了下来,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身红裙的人站在他面前,手中执一柄雪亮的匕首。
那人俯身,伸手将星北流翻了过来,看着他的脸。
窗外的月亮投进微弱的光线,红裙的人模糊的面部轮廓姣好艳美,俨然是宛扶。
宛扶将手指放在星北流鼻下探了探,摸到了微弱的呼吸后,她在昏暗中的脸庞露出有些微妙的神色。
他还活着。
这是一个好机会。
让星北流神不知鬼不觉死在此处的好机会。
宛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死死盯着陷入昏迷的男人。
从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是一副不可亲近的姿态,那双没有人世间任何情感的眼睛,仿佛让他与其他所有人之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此时这双眼紧闭着,大概因为在昏迷中感到了痛苦,星北流的眉头微微皱起,精致的脸上没有疏离冷淡,而是带了几分脆弱。
“母亲……”
他有些难忍地偏了偏头,口中无意识轻声喃喃。
宛扶的手一颤,举着匕首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垂在身侧。她沉默地看着星北流,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睛。
温热的、湿润的……
匕首当啷一声落地,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身体微微抽搐起来。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男人沉重的呼吸在向她靠近。
宛扶背后发麻,有人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她,但她毫无知觉!
身体比头脑更加快的做出了反应,宛扶来不及去夺匕首,赤手空拳地朝后方挥去。
后面那人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宛扶只是愣了一下,一阵凌冽的风从她面颊划过。
胸口处的疼痛让她瞬间明白自己受伤了,对方手中不知道有什么武器,只是这么轻轻一划,就留下了令人刺痛的伤口。
宛扶当机立断,伸手抓向地上的星北流。
那人果然放开她,也朝着星北流而去。趁着这个空当,宛扶飞快后退,纵身扑向窗户,撞破窗纸滚了出去。
黑暗中那人半跪在星北流面前,微眯起细长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道消失的红色身影。
·
一屋子都弥漫着醒梦花的气味,长光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打了个喷嚏,身体有些热起来。
好烦,这浓郁的催情的香气是怎么回事?
长光在星北流面前转了一圈,趴在地上将人完全圈在自己毛皮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好冷!
长光被冷得抖了一下,差点把人扔了出去。
索性那一瞬间他反应迅速,变成人形再次接住了星北流的身体。
星北流受伤了——长光皱起眉头,将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右手手臂上的伤口。
该死……真是该死!
长光呼吸有些沉重,胸口中翻涌着一团怒火。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待星北流?!
如果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那这个人……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长光既气愤又后悔,下意识将星北流抱得更紧了些。
星北流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衣服,皮肤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物传了出来,长光抱着他,急得有些手忙脚乱。
伤口止血后,长光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将星北流包裹起来。做完这些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嘈杂的人声,乱哄哄的,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长光将星北流抱了起来,走出门去的时候,看到了倒在门边的督主。
他睁大着双眼,脸上保持着惊恐的神情,似乎在死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物。
他死了,被一刀割开喉咙。
真是干脆利落的下手。
长光心里微微一动,没有再理会,抱着人走出门去。
地上倒了四五个督主府上的属卫,外面站着陈曲和其他星北流的人,还有长光带来的人。
一见长光走了出来,陈曲三两步冲上台阶,想去查看星北流的情况,焦急道:“大人!”
长光有些不爽地瞪他一眼,往旁边避了避。
陈曲身体僵住,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小公子……在下只是担心大人……”
长光没理会他,对自己的手下道:“快去将医官带来。”
正要往下走时,长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偏过头对陈曲悄声道:“把屋里的东西带走,快一点,别让人看见了。”
·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晚离郡的街道上清冷寂寥,连野猫都没有一只。
街口处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有些沉重,但很快就消散在了无人的雾气中。
已经三更了。
今晚没有客人,大家似乎都去了督主府上喝喜酒。
阿挽坐在靠窗的位置前,将乌压压的发自然垂下,以手支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望着窗外,盯着那座府邸紧闭的大门。
“哎——真是无趣啊。”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有些困乏了。
漫漫长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睡在冷冰冰的被窝里,在回忆过去中陷入沉睡。
阿挽正要关上窗户,这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个穿着红色长裙的人似乎受了伤,一只手捂住胸口,身体不自然地微微前屈。她大概是要走向郡公府,不知为何在快到大门时,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跌跌撞撞地朝阿挽这里走来了。
阿挽站起身,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握在一起,默默地看着朝她走来的人。
那个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被坐在窗边的阿挽看到,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们在寒冷的夜晚无声对视着,许久之后,阿挽才轻轻地叹了一声气。
“进来吧。”
她的声音轻而温柔,像是在对一个流浪在外许久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不是责怪对方许久不曾有音信,也不问他去了哪里、为何变成这样狼狈的模样,只是将他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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