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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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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呼呼喘气,觉得他根本不像个得了风寒的人。
可我还记得一件事:“严兄!我没有实体,怎么骑马?!”
严凌飞快地对我高声道:“定魂珠有让你短暂显形的效用,再不行就用我的阳气罢。总之,一到永州,他们就追不到了!是死是活,就看这几次了!”
永州离这里大概还有三百里地,确实不算太远。若要勉强一下……应该可以。可是、可是……
“可我看不到啊!”我死死抓着他的衣物,感到雨势不减反升,溅得脸上都是水花,头发都湿漉漉的。
严凌焦急地声音都变了调,沙哑减弱了半分:“这匹马会带着你走,不用管其他,你只要不断甩鞭子控制缰绳就行了!”
正说着话,扑簇簇的雨倾盆而下,马蹄子的声音格外明显,身后果然传来了追逐的步伐,严凌狠命一甩,烈马受惊下加快速度,直接跃过林间树枝,啪啦啦打得泥点乱飞,数滴甚至飞到我的脸上。我紧贴他的后背,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几乎要吐了。
严凌似是我肚中蛔虫,咬牙道:“忍着……”
他刚说完这话,这头小畜牲叫唤了一声,抬起前蹄,瞬间将我们二人都齐齐摔了下去。他闷哼一声,胸闷气短地苦笑道:“我不行了……靠你了。”
我气极地恨不得踹那家伙一脚,把它的那玩意给割掉,可事态突然,能争取一分算一分时辰,只得跌跌拌拌背起严凌,死马当作活马医,胡乱地抽了这家伙几鞭。
小畜牲跑起来速度还算快,令我吃惊的是,不需要我控制方向,它自己能寻到正确的路,就像是专门为我这种瞎子所培育出的。大喜之下,我怜爱地空出一只手,飞速摸了下它的脖子:“出去给你吃最好的草!”
严凌浑身应当实在没力气了,抱着我的力道很小,我总怀疑他随时就要被摔下去了,也不敢让它跑太快,只是叫苦不迭地暗想,一定不要追上来。
我不确定自己的实体能维持多久,慌乱中浑然不觉自己究竟亡命了多久,阴风阵阵,渗得人骨头缝里都是铁锈。
开始时严凌还能神志清醒地和我说一两句话,到后头,雨噼里啪啦地泼下,连他的声音都盖住了。我火烧眉毛地喘着气,满脸发热:“严兄?严兄?”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手指一软,再也没了声。
我几乎觉得自己掌心都湿了,立刻驻马,他体温热得惊人,雨落在上面都转瞬蒸发,十分棘手。我摇了摇他的肩膀,大叫道:“严凌!严凌!严凌!”
一叠声的叫唤终于让他有了些许回应,他低声道:“小白……不要叫了……”
我脸上全是泥泞,样子大概在他眼底狼狈不堪:“严凌,严凌,你还能坚持一下么?”
“何其相似……”他呢喃道。
我一愣,觉得他大概糊涂了,“你说什么,严凌?”
他却不再说话了,抵着我,牙关咯咯打颤。
第21章 21、
“……小白……小白……”他抓紧了我的手,指甲掐得我直吸冷气。他这是怎么了?失心疯?
我不敢轻举妄动,正打算安慰他一番,却感到他身体一沉,昏迷了过去。这地方很危险,不能停留太久,我们断然不能继续逗留。
我一发狠,吸了点他的阳气,连拖带拉,把他可算弄上了马背。这位严兄虽然眼力好,能看到我,却是带病之身,体力实在不好。谢瑛派他救我,倒是害了他。
他昏昏沉沉地,人事不省。我解了自己的袍子,将他绑在我腰间,皱着眉道:“对不住了,情急之下,你暂且受点委屈吧。”
不知是第几天了,我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严凌处于时醒时睡的状态,不过多半情况都是昏昏欲睡、病恹恹的。
我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是哪里。
这一路,追兵却逐渐减少了,想来是已经到了永州最西北,追兵不打算再深入的缘故。
前方不远处,就是固伦了!
还多亏小畜牲认路,严凌也能在醒时给我指指路,我们居然真的要逃出生天了。我庆幸地抚胸,心里盼望着自己和严兄都快快好起来。
严凌扯了扯我的袖口,虚弱道:“小白,那边……”
我哦了一声,扯着马缰,猛然感到脸上有水,问道:“是雪?”
“嗯。”他昏昏欲睡地应着,精神甚为不济,嘀咕道:“又下雪了……真冷啊……”
我多日未合眼,其实已经快到了极限,这时候却不得不扛起重担,咬牙道:“严兄,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固伦了。”
我咬着自己的舌尖,直到咬出鲜血,才唤回即将溃散的神智。倥惚间听到广袤天地间,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我下意识就觉得是追兵,调转马头就要换个方向逃,直到为首一人的声音遥遥传来:“站住——!”
是谢瑛,是谢瑛啊!终于……终于……有希望了!
我心下狂喜,血液都为之凝固,心情激荡下,脑中长期绷着的那根线“啪”地应声而断,明明是想纵马而去,却瞬间感到头一重,身体无法自控从马背上直直坠落,头脑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后,我已经身处软榻中,床边坐着一个人,大抵见我醒来了,温和道:“醒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头不禁一愣,这样的语调,温煦如日光,是从周阳口中出来的么?
“原来是你。”我闭着眼睛,回想着旧事,又是甜蜜又是苦涩。甜是他为我擦额头的甜;苦却是想到他之前亲口承认对小白的情意,让我断绝念想、悲不可言的苦。一甜一苦,几乎如裹着蜜糖的毒刃,快要将我淹没了。
他清了清嗓子,吐了几口气,方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以为,你会就此不见我。”我大方坦白,继续问道:“严兄……啊,不,严凌呢?他怎么样了?”
他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在地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这么快么?那他之前的伤病如何了?
不待我问,周阳就道:“这是你昏倒的第七日,他第四日就转醒了,现在好多了。”说着,手底下给我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这次你魂体损伤颇大,再乱来的话,极可能魂飞魄散。”
若能看到周阳脸上温舒灿烂的笑意,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亏。
自然我不会告诉他这些的。我只敢在脑子里偷偷描绘着他黑压压的头发间插一根我送的簪子,双眼充满温柔的风流姿容。
周阳不知道在干什么,在我床边坐了好一阵,都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我紧张得板脸道:“呃……你是在看我么。”
“……”周阳似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复杂地道:“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
“想事情。”
我叹了口。心想,谁叫我看不到,没法证实他刚才的动作——就算他骗我,我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饶是如此,我心底有些雀跃的得意。看来他未必不是全然不在乎我,说不定哪天,他被我打动,就果然愿意实现我的美好梦想了呢?
我正洋洋自在地想着,周阳却已经忍耐不住地离开了。他前脚刚走,我就偷偷抱紧被子,耸动鼻尖,想将他的气息留住。
还没从这幅傻样子中醒来,后脚门又被打开了。
我抬起头,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尴尬地想着自己又犯蠢了,还在手足无措呢,那人急促地奔过来,抓着我的手道:“你终于回来了。”
这声音好耳熟!我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急忙道:“拜见陈王!”
由于说话有些急,我一下子岔了气,不住咳嗽。陈王谢瑛——以前认识我?
谢瑛情绪显然很激动,不复那日救我时的沉着冷静,我能感到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挣开他的手:“多谢陈王救我于水火……”
“不必言谢。”我欲说的“之中”两字还未到舌尖上,就立刻被他打断。
谢瑛放慢了语调,慢吞吞地想了好一会,道:“找你真不容易。回来就好……”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找我?我与陈王认识么?”
“你都忘了么?”谢瑛的话听着有些晦涩,好一会,他才艰难道:“无妨,总该让你想起来的。”
恩也谢过了,客套话也说过了,接下来该说正事。我一盘算,道:“陈王不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他匆匆说出这句话,语气惊疑,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心中的猜测不停变幻,慢慢道:“关于我的来历。”
“那日,招魂的人,是不是你——”
“我到底是谁?”
第22章 22、
谢瑛声音都哑了,却还强作镇定:“你……为何会问起这件事?”
我觉得这陈王行事难以捉摸,心下却转的飞快。不管日后如何,我定要问清谢瑛,我究竟是谁?
“你是……”谢瑛顿了一顿,不知在想什么,迟迟不肯开口。
我眼皮一跳,但仍说着:“继续说。”
谢瑛咬了下牙,定定道:“景明,你果然忘尽前尘。”
景明……好耳熟的名字,是在叫我么?可为什么我不曾记起有人这般唤我?
他话语一出,接着小心翼翼伸手碰上我的太阳穴。
一道暖流缓缓注入,我顿时拧紧眉头,脑海里一阵一阵地眩晕,几乎要爆炸,下意识伸手推开他。
谢瑛手指反转,扣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依旧按着穴位,低声喝道:“别动!我试着用道术让你记起来!”
我眼前跳过支离破碎的画面。
一会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妇人替我盛好饭菜,微笑道:“景明,你要多关心你父亲。”;一会,又是谢瑛揪着我的头发,一把将一个青年踢进河里,指骂道:“陈景明,你指不误,他日后悔时不要来找我!”
景明,陈景明……
我心脏像是被铁丝一道道裹紧,疼得不能自理,眼球突突地几乎迸出眼眶,牙齿都被自己咬碎了:“不……那人不是我!”
那人相貌虽然与我有几分相像,但我……怎么会是他口中的“陈景明“!
小白的笑脸又倏地闪过,他纵身从树上跳下,手中持着一把匕首。
他将手藏在背后,笑吟吟地跑到我面前,明秀俊俏的面孔隐隐扭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随即道:“你去死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我抗拒地想要退后,却似被一根钉子从头钉在地上。青衣少年嘻嘻地摆手,匕首瞬间刺入我的眼睛!
分明知道这都是幻觉,可我不能自已地颤抖着,疯狂地挣开了谢瑛,滚到地上,头疼得都要飞出去了。
我…我是……
谢瑛惊叫道:“陈景明!”
细雪下,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我:“小白——”
我……
我所看到的,是自己的过去,还是别人的过去?!
密密麻麻的刺痛,像千万道卡在脑壳中的钢针,我快被活活痛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惨叫的,狠狠把头往地上撞,想将那些钢针赶快撵出去。
酸涩的感觉不断升起,我发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忽然被谢瑛制住,身体动弹不得。
那些杂乱无章的片段却依然一遍遍回放,谢瑛的声音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漫长的时间,脑子终于一点点清醒过来,我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心里一片荒芜。
谢瑛慌乱地唤人来送药,不住道歉:“是我错了。你魂魄不全,受不得刺激。”
“魂魄不全?”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发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谢瑛大概觉得我又要发作了,忙道:“景明,你不要再想了!”
被提到这个名字,我连连摇头,抖得都快成筛子了,下意识否认道:“不……我不是……”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本能地抗拒着这个名字,一听到它,心里就和被刀刃捅了似的,痛得浑身发冷。
谢瑛忙道:“你现在记不起来很正常,我不逼你。毕竟我第一次用招魂术,却仅仅唤回你的残魂。你是我的挚友,我一定要将你救回来。”
“景明,是我害了你。”他微微吸了下鼻子,居然听起来像是哽咽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一时心软,你也不至于被谢琰……”
他忽然打住不说了,道:“你且等我,我一定要弄清缘由。”
我心中起疑,追问道:“魂魄残缺这事,和谢琰有关系么?”
谢瑛叹了口气,勉强保持冷静:“我……我这弟弟心狠手辣,对敌人都要赶尽杀绝。要不是他强行拘魂,你早就该自行聚拢魂魄才对。”
“你缺的那一魂半魄,表面看来无甚大碍。但凡是失魂,人就会虚弱萎靡;更何况你没有实体,还缺的是半份情魄,是以迟迟难以记起往事。”
我丢掉的,是情欲么?
不,我还会感到难过,感到开心,感到喜欢与厌恶,应当没有丢掉情魄才对。
谢瑛苍白地说:“你的记忆……牵系在情魄上,可能是在死前就自行丢弃的。我招魂时,就发觉……”
我是主动丢弃那段记忆的么?
我心底阵阵发凉,直觉到除非惨烈到极致的事情,才能让我干脆地抛弃一切记忆。
可会是什么事呢?
谢瑛沉默着,我也沉默着。
谢瑛惨笑一声,低声道:“你等等,我这就请谢琰过来,让他先想办法补全你的命魂。”
谢瑛居然将当朝天子绑来了固伦么?他究竟有多大本事,敢讲一国之君也照绑不误?
过不多时,门外传来哐哐响动,听得那人一声闷哼,道:“谢瑛,朕要砍了你的头!”
果然是谢琰的声音。
谢琰被他堵住了口,半天说不出话。他似是被谢瑛绑住了手,挣扎着道:“谢瑛!你放开朕!”
咕咚一声,我听到头部撞击地面的巨响,谢瑛怒极道:“谢琰!你现在就给他道歉,还他命魂。”
“朕一言九鼎,没有道歉这一说。是他自找的!”谢琰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要端着架子,“要不是你和他为盟,他又何须惨死?说到底,道歉的人该是你!”
谢瑛被他气得浑身发抖,“谢琰,你胡说什么!”
他冷不丁间被谢琰瞬间扑倒在地,痛叫一声,随即出掌拍去,顿时将谢琰打得直喘气。
我看不到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情景,满脑子来来回回的都是那句“惨死”,就仿佛是被重击一记,脑中瞬时浮上更多的断续片段。
那个被喊做景明的人,嘴角流着腥咸的血液,心窝处插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正是小白所用的那把,尖尖细细,薄如蝉翼,却能劈断一个成年男子的肋骨,锋利无双。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面如纸色的周阳,眉心微微蹙起,嫌恶地甩袖。
我额头剧痛,拼命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啪地摔倒。
谢琰应该看到了我,讥讽道:“谢瑛,原来他还没死透。朕下手该重些的。”
谢瑛气急攻心,哆嗦着嘴唇道:“谢琰!你还不肯将命魂还给他么?”
“没有就是没有。”谢琰有恃无恐地说道,慢条斯理道:“谢瑛,有机会的话,朕一定杀了你。”
谢瑛气得连连咳嗽,刚开口道:“谢琰……”随即,他紧张地道:“景明,你怎么了!”
谢琰兴高采烈,只差没欢呼鼓掌了:“他身体都透明了,看来待不了多久了。”
他们所说的景明,是我么?
不,我怎么可能在生前就认识周阳!
可谢琰也承认,我就是陈景明。
我心头又是激烈的刺痛。
谢瑛忽地说了些什么,我却听不到了。脑中一片一片的空白炸开来,仿佛当胸挨了一刀,又被那把尖薄匕首捅入,搅动得全身发冷。
景明,陈景明……陈渊……
我是…
我是…陈……渊…
我忍不住咳咳地拼命,眼中带泪,觉得身体震得连肺都要吐出来,轻飘飘地没有一丝力气,铺天盖地的杂乱记忆接连不断、纷至沓来。
第23章 23、
我的痛苦几乎在这瞬间被炸成了一片片残破的铁渣,点点滴滴飞进脑子里,整个身体都几近化为齑粉,一会儿是谢瑛年少时得意飞扬的面容,一会是青衣少年仰头微笑的神态,一会是周阳清澈见底的眼睛,一会又是那把银晃晃的匕首。我慌乱地伸出手,想要将这些片段都齐齐从脑海中抽出来,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到缓解。我浑浑噩噩地急切乱撞乱冲,渴求能寻到一个出路。
不明白什么时候,好像有个人在我身边,对我低声细语,有股淡淡的熏香淡淡飘起,带着些血液的刺鼻气,那人语气温柔得像是棉花,让我眷恋不已:“你还好吗?”
是谢瑛么?印象中,只有幼时的谢瑛,才会如此温柔……
我迷迷糊糊地甩开他抓住我的手,“谢瑛,不要管我……”却被他伸手抱住了。“谢瑛,不要胡闹了…”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手指扣得死紧。我挣了许多下,却未挣脱,难过不已地闭着眼睛,含糊地脱了力,觉得自己恍若在梦中一般。可睡着睡着,觉得那人的头发滑到了我的里衣中,缠缠绵绵地仿若蚕丝,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再后来,那人甚至渐渐开始抚摸我的面颊,手指比我的身体还要冷上几分。
不对…不对……谢瑛他怎会做出如此轻浮僭越的举动?那手指如同冰雪附身,奇冷无比,细而修长碰上我的眼睛。谢瑛他从不如此戏弄我……
那人的唇瞬间吻了上来,我浑身一震,本能地仰头躲开,骤然出了一身冷汗,从这一场断续痛心的梦里醒了过来。眼前漆黑并未褪去,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榻,可那人却仍旧抱着我,似是叹了口气。
是周阳?是啊,他那么喜欢小白,定然是又将我错认了吧。
可我又不是赞扬他性格出尘、清高绝伦的小白,我仅仅是被他憎恶的陈渊,他怎么能错认仇友呢?!
“周…?”我疑虑地问,心头一阵发冷,之前我竟然以为是谢瑛的戏弄,口里说着的话,大概被他都听到了吧?他该不会误解我和谢瑛有私情吧……之前揽着我的人多半也是他吧,我那般难过欲绝的神态,是不是亦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周阳指尖一顿,却是主动将唇贴过来,小声地说:“小白……小白……白惠,你不要推开我。”
原来他喜欢的小白,是叫白惠?不是我想的白慧。
原来小白也是个男子。为什么周阳说自己有夫人,还专程去祈祷?白惠……白惠……你真幸运,能得到他的喜欢,令人嫉妒。
我头脑中止不住地飘渺,手足仿佛被牢牢抱紧,挣扎不得,“周阳,他不是我,你快放开我!”
周阳轻轻碰着我的嘴唇,道:“你就是小白,谁也夺不走。小白,我不许你喜欢谢瑛——”
他的话语温存至极,动作亦是轻柔,与平时大为不同,居然对着我不住亲吻,口吻虔诚不已:“小白,你是喜欢他么。”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小白,我姓陈,名渊,字景阳。”我怒火攻心,快恨死了这个叫白惠的人。周阳为他痴狂成这个荒唐样子,还这般对我口口声声质问。我说过多少次我不是他,周阳却根本不听,他得了失心疯,我何尝不快被周阳逼得疯了?他是打算生生逼我去做那个小白么?
周阳忽然停了下手上的动作,反倒舔起我的下巴。我脸上一冷,发毛地想,周阳这是要做什么?他从来都内敛克制,喜怒不惊,这样的炽热态度,可是越来越不对了。
“周阳,我是陈渊,你当日怎么对我……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我拼命地说着,苦笑不已,回想起自己亲吻周阳却被一把推开、险些刺死的画面,肠子里火烧般的绞痛,一时间不禁面色发青。
周阳不怒反笑,翻身上床,在我唇角处深深一吻,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冲到我嘴里:“小白,你可别浪费,只有我才能让你维持身形。”我下意识想要挣脱,可随即连头也无法挪动,气极之下心如刀割。我根本不需要他对别人的喜欢!我不要顺着他的意思,代替小白!
我耳边轰轰作响,艰难地吐着气,张嘴边咬,他丝毫不让,登时被咬得鲜血直流,更多的血液瞬间流进了我的口中。大惊之色之下,再吐出已经来不及。周阳嘴角咯咯吐出粗气,话语微微激动,拔高两个调:“小白,你要听话。当年夸我凌寒而骄的人,可不正是你么?既然喜欢了我,就不要再去想别人了。”
他倏地搂紧我,将气息一点一点渡过来,嘴里说着,更是一下子撕了我的衣服,将我牢牢绑在床头。
第24章 24、
他的脸和我相贴,异常火热,唯有唇角一如既往地轻柔,像是极为克制,小心地盖上我的眼睛。
我恼怒到了极点,这种珍贵的对待,对于我而言无异于一次次的提醒我,他到底有多喜欢小白!
他身体虽然颤栗着,声音平静低沉地近乎冷酷:“小白,你别躲着我。我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可难过得紧。”
“周阳!你别让我恨你!”我气得牙齿颤抖,感到自己的心冷不丁被一支利箭贯穿,变形到扭曲的地步,轰隆隆地倾泻崩塌。
周阳闻言,反倒挥手一扯,将我的腰带啪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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