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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赐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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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
虽很奇怪,但听着肖祈这不容置喙的话,沈大海见状也只能快速退出去。
关上大门,肖祈确认沈大海不会进来后,便快步朝里头走去。他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暗处便走出一人,竟是一个长相清丽、亭亭玉立的二八女子。
“青萝拜见主子。”
“起来。”肖祈早已收起刚刚的一副怒容,平常吊儿郎当之气竟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盯着青萝,正色道:“可有消息?”
“根据昨夜主子的描述,探查后应可断定那人,正是江湖中盛传的斋月楼楼主月云生。”
肖祈脸色微变,扣着桌边的骨节微微凸起:“斋月楼……”
斋月楼,百越王朝一个神秘的江湖情报组织。许多人千金一掷,只为从他们那里买来所需的消息,而楼主月云生,更是坊间传说中不世出的武学天才,天下第一高手。
“楚骓与银色半月形面具,正是斋月楼主月云生的特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注15)”肖祈轻声说道,随后起身在寝宫里慢慢走着。青萝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斋月楼楼主为何会知晓他将遇刺,又是为何要来救他?
肖祈皱眉:“刺客可是有眉目了?”
青萝闻言立刻跪下:“请殿下恕罪,尚未有任何线索。”
肖祈叹气,摆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既然敢行刺百越皇子,想必也不会是鲁莽之人。”
“还有一事……”青萝起身,凑到肖祈耳边道:“您早先派去监视卫国翁主的黑耀来报,说卫国一行人在长安以北十里曾遭遇刺杀。”
“什么?”肖祈双眉紧蹙:“但皇宫里不曾收到任何来报。”
“刺客有二十五人,不知来路,尽数被卫国翁主的侍卫所歼。”
肖祈闻言神色微动,“卫国伤亡如何?”
“仅轻伤三人。”
肖祈身侧的手一紧,想起适才那人,目光变得格外的意味深长:“看来这卫国翁主,不简单呢。”
“遇刺后,卫国众人对此三缄其口,刺客尸体被全部处理完,只剩下一地黑色的尸骸灰烬。”青萝沉声道:“属下们无能,无法探知有关刺客的消息。”
“这可真是狠。可知那些卫国侍卫的来路?”
“黑耀说,侍卫一共十六人,功夫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但来路还在查。”
“对了。”肖祈似乎想起了什么:“卫国翁主在刺杀中,可有受伤?”
“似乎并没有。”
肖祈的目光闪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主子,还有一事……”青萝犹豫着,还是开口说道。
“什么?”
“黑耀说,寅时的时候,似乎有一人潜入卫国送亲队伍中……”
肖祈心底一惊:“可看仔细了?!”
“回殿下,因为夜色太暗,而且不过眨眼间那人便消失了。因此,黑耀也不敢断定是否是眼花看错。”
“……好,你走吧。”闻言,肖祈似乎陷入了沉思。
“是,主子。”
等青萝走后,肖祈回到房里,拿起旁边的茶壶,沏了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斋月楼主,卫国翁主。
眼底微茫闪过,他不由微微一笑,真是……
有意思。
~※~※~※~
“杜将军!!!”
“杜衡!!”
将士们忍不住悲痛大吼,纷纷杀出了一条血路,赶到他身边,死死护他在中央。
杜衡把长剑□□入地,本想屹立不倒,可是仍无力地扶着剑身缓缓倒下。
“杜将军!!!”
将士们齐声恸吼。
……
“啪。”
一旁的玉壶被扫落在地。
“殿下,怎么了。”外头听到动静的沈大海,立刻赶了进来。
“我没事,刚起来不小心碰到。”肖祈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沈大海,你先出去。”
沈大海看不到肖祈的神情,瞥了一眼地上碎掉的壶,犹豫片刻。最近九殿下的行事真是越发诡异,不可琢磨。
“是,殿下。”
听见他离开后,肖祈才慢慢松开手。
剑眉紧紧皱起,而肖祈却丝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已泪湿满襟。
这些天,同样的噩梦一直萦绕不散。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有几个场景翻来覆去出现了多次,真实得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
有时候竟让他觉得走马观花,像已经走过了半生。令人不解的是,即便每次都梦见那个叫杜衡的人,自己却从来看不清他的脸。但纵使如此,每每他从梦中惊醒,都会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杜衡。”
只是念到这二字,就仿佛与生俱来一般,痛的难以自抑。
他不是没有深究过,但在百越,甚至过往的历史上,都无此人。
杜衡,到底是谁,又是为何频频在他的梦中出现?而自己,又为何会因为这个人的死,每每情不自禁,悲伤的仿佛也死去一般?
肖祈捂着眼,思考了很久,却仍毫无头绪。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四肢摊开,倒在床上,睁眼看着高悬的帐幔。在没有办法知道答案的时候,敢情还是先吃一顿早饭比较实在。
第8章 【零六】
《赐婚——第八章》
“沈大海,这是怎么回事?”肖祈刚用过早饭,正准备动身去湖心亭走走,却远远看见一群莺莺燕燕朝这边走来。
“回殿下,今儿个御花园的牡丹开了,皇后娘娘特意设下赏花宴,请帝都待字闺中的小姐们进宫赏花。”
话音刚落,一阵香气便悠悠而来,肖祈不由抖了抖。真是可怕,敢情连这风里都带着那女子腻死人的脂粉味,惹不起还躲不过么?
“沈大海,我们换道便是。”
“是,殿下。”
肖祈他们刚走到半路,旁边的石山便传来女子的娇斥声。
“看这小贱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
……
今儿这宫里还让不让人呆了?肖祈一大早的好心情,此刻全被悉数破坏。一甩袖子,准备回丽正殿。可他才走了一步,就被沈大海轻声唤住。
“怎么了?”肖祈不耐烦地问道。
“殿下,您看。”
沈大海侧了侧身子,好让肖祈从石山的缝隙里望去。
不大的景观园里,只见五六个衣饰华贵的少女正把一个素衣少女围在中间。而中间那少女身上的白色衣裙,竟是许多大块的污迹。
“一个远房庶女竟也敢来,真是不嫌丢人。”
“穿成这样,也不怕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又被人推搡倒在了地上,那少女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她用手撑着身子,慢慢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尘。紧咬牙关,倔强地瞪着那一群趾高气扬的人。
“云竹受邀赴宴,皇后娘娘向来宅心仁厚,公正无私,云竹虽衣饰素淡,但并无不妥。”
“哈哈哈,你竟还敢说并无不妥……”
……
肖祈不由蹙眉。
沈大海见状,解释道:“殿下,那好像是借住在杜相家的远房孤女,叫杜云竹。”
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肖祈微微垂眉,轻声呢喃:“云竹。”
沈大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才猛然想起,淑妃娘娘的闺名正是云竹!也因此,淑妃生前极爱竹,后来更是亲手种下丽正殿那一片竹林。
“杜云竹,你看衣服都脏了,赴宴前不如先下池子里,洗一洗吧。”一个少女笑着,招呼了旁边几人便一起用力把她朝旁边的观景池一推。
虽然池子不深,但这三月的气候,掉进水里,也是够呛。单枪匹马的杜云竹哪是他们的对手,当下她再是镇静,也忍不住微微变色。
电光火石间,杜云竹只觉一阵天摇地晃,但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刺骨冰冷。她下意识抬头,竟对上一双漂亮的凤目。日光下,男子的面容俊美无涛,再加上自己此刻与他的姿势,让杜云竹不由面红耳赤,微微低下头。
肖祈刚把人捞了回来,扶着她轻点水面便又回到岸上。他低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可待他看清杜云竹的容貌后,竟是心头一震,半天没回过神!
“殿下,殿下!”沈大海反应过来后,连忙从石山后头跑过来。看见肖祈和他怀里的杜云竹,愣了愣:“殿下,您还好吗?”
杜云竹闻言抬首看了沈大海一眼。
沈大海竟不由失声惊呼:“淑妃娘娘?!”
“主子?”
秦默刚把卫南白要的东西拿来,却看见自家主子向来从容的脸色,此刻竟微微发白。他下意识顺着卫南白的视线望去,只见肖祈正姿势暧昧地抱着一个陌生女子!
没想到这九殿下竟是这样放浪形骸之人!还没等秦默怒气冲冲地冲过去,卫南白却已经抢先一步动了。
“九殿下,这位小姐的衣服脏了,不如让她去卫南白那里先换一身衣裳,也好赶上皇后娘娘的赏花宴。”
肖祈闻声抬头,只见卫南白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面纱笼罩下,肖祈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觉得那人眼睛里含了太多情绪,一时间让人看不透。
“奴才见过卫翁主。”
一旁的沈大海回过神,立刻恭敬地行礼。
“奴才见过九殿下。”赶来的秦默也不甘示弱。
周围被这一连三番变故镇住的少女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一时间行礼祝好声不绝于耳。肖祈放开杜云竹,只觉被众人吵得心烦,不耐烦的摆手:“够了,都给本殿下闭嘴。免礼。”
四周的声音这才小了下去。杜云竹这才双颊绯红,轻轻挣脱肖祈的手,冲他微微一伏:“云竹谢九殿下相救之恩。”
杜云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卫南白发现,肖祈因此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心下顿时五味杂陈,薄唇紧抿。
向来冷情的肖祈,此刻竟走过去,扶起杜云竹:“举手之劳。你先跟卫南白回去换衣服,其他人都散了吧。”肖祈懒得管这闺中少女的弯弯道道,说完便抬脚走了,竟连一记正眼都没给卫南白。
等人都纷纷散去后,园子里只剩下卫南白、秦默和杜云竹。
杜云竹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肖祈的背影收回,这才回过头,向卫南白盈盈施了个礼:“杜云竹谢卫翁主好意。”
卫南白死死盯着杜云竹的脸,身侧的手不由攥紧。一时间任杜云竹这样行着礼,半天也没让她起来。
秦默也不明白卫南白现在是什么意思,但这样下去,难免会被有心之人说闲话。他凑过去,小声提醒卫南白:“翁主,属下认为该早些让杜姑娘换身衣服,好赶上皇后娘娘的赏花宴啊!”
闻言,卫南白这才勉强凝了凝心神。他竟亲自过去,伸手轻轻扶起杜云竹:“云竹姑娘请起,方才是我失策了。”
杜云竹惶恐地摇头:“翁主言重了,今日之恩,云竹来日当涌泉相报。”
卫南白闻言,瞳孔猛地紧缩。
“翁主?”杜云竹忍不住吃痛的皱眉。
卫南白低头,发现自己竟下意识拽紧了她的手,杜云竹那皓白的腕上,顿时留下几道鲜红的指印。他猛地松开手,一时间竟失了分寸。
“翁主?”秦默第一次见自家主子频频失态,百思不得其解。
片刻后,卫南白吸了口气,“让杜姑娘见笑了,南白今日有些不适,改日再向你赔罪。”他说完便转身吩咐秦默,让他先带杜云竹去换衣服,自己则快步朝一旁的亭子走去。
秦默放心不下,本想跟上去,但碍于杜云竹也只好作罢,带着她回丽正殿换衣裳。
~※~※~※~
卫南白在亭子里慢慢坐下,看着观景池的平静无波,心底却泛起了涟漪。这样猝不及防与杜云竹相遇,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想到方才他见到杜云竹的失态,不由失笑。
上一世,卫国翁主遇刺后,阴差阳错让肖祈最后娶了杜云竹,本来他曾以为一切都是巧合。可到最后却发现,这杜云竹竟是肖墨的人。杜家的远房孤女,一个他从未注意过的人,最后却成为他们打击肖祈,最为致命的一击。
杜云竹,她那得天独厚与萧淑妃相似的外貌,甚至是颇有渊源的名字,再加上后来杜阮的精心栽培,也难怪前世的肖祈……
不由轻叹了口气,卫南白无奈的苦笑。
“不知翁主,因何而频频叹气?”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侧响起,让卫南白为之一惊,下意识朝旁边望去。
只见肖墨站在他旁边,看到卫南白略显惊讶的样子,不言苟笑的他竟微微弯了弯唇。
适才太专注于思考,再加上肖墨刻意为之,他竟完全没有发现身边有人。
“卫南白见过三殿下。”
卫南白敛了敛心神,正欲行礼。才起身,却被肖墨抬手轻轻按了下去,“卫翁主,不必多礼。”
只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肖墨发现卫南白竟已经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生怕落人口舌。
“不知殿下在此,扰了您的雅兴。”卫南白不等肖墨说话,便接了下去:“请殿下恕罪,卫南白先行回宫。”说着又是一礼,转身欲走。
“翁主留步。”肖墨不紧不慢地开口,见卫南白虽停住步子,竟丝毫没有回身的迹象,一时间他心中各种情绪云集。
“不知三殿下有何吩咐?”
卫南白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肖墨自然也发现了:“卫翁主,你我不过两面之缘,为何感觉……”
“话不投机半句多。”卫南白闻言,似乎是笑了笑:“想必殿下也明白,请恕卫南白无礼,先行告退。”说完他竟径直离开了亭子。
何时他肖墨也会遭人如此嫌弃?竟然让人连虚与委蛇都不愿。
肖墨看着卫南白匆匆离开的背影,眸色一点点加深。
“主子?”一旁的侍卫神色不决地看看远去的卫南白,又看看肖墨:“是否需要属下去……”
轻轻摆了摆手,挥退两旁的侍卫,肖墨背手望着亭外那几株盛开的艳桃。
二十五个刺客凭空消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似乎这些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卫国翁主,卫南白。
看来,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呐。
肖墨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春阳下散着光茫,而微微抿起的唇,让人根本辨不清此刻他的喜怒。
第9章 【零七】
《赐婚——第九章》
蛋挞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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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回来了。”
秦默见卫南白进来,立刻上前几步,跟在他旁边。
卫南白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后把外衣交给冬梅,坐在软榻上,偏头问一旁伺候的秋菊:“杜云竹安排妥当了?”
“是,奴婢们按照主子后来传回来的口信,让她换了那套乌金竹纹的暗花云锦长裙。”秋菊给他满上一杯君山银针。
卫南白点了点头,抿了口茶。
“九殿下最爱他母妃,而萧淑妃又格外爱竹。那长裙是卫国公为主子特意准备的,主子为何就这样给了杜云竹?”站在旁边的春桃听了,想起杜云竹刚刚略显惊喜的样子,有点忿忿不平。
放下茶盏,卫南白笑了笑,“不过一身衣裳,无妨。”
秋菊见卫南白眉间有些倦意,走过去一边为他揉肩,一边瞪了春桃一眼:“主子定有主子的用意,哪是我们能猜得到的。”
冬梅刚从屋里拿了毯子出来给卫南白盖在腿上:“这衣服穿得地方对了,自然是好的,穿得不对,那就难说了。谁能料定这惊喜不会变成惊吓?主子您说,对么?”
被她们说了半天,卫南白不由失笑,“你们说的都有理,我倦了,你们先出去吧。留秦默在便是了。”
“是的,主子。”
等人都出去了,秦默这才靠上前:“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秦默。”卫南白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轻声道,“立刻把这封信送给慕容,切记不能让别人发现。”
“主子请放心,秦默会亲自交给姑苏公子的。”秦默说着把信收好,“属下先行……”
“等等,还有一事。”
“主子?”
卫南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台案,似乎还在斟酌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这里我们也呆不了多久了。”
秦默心下一惊:“主子,您这是何意?”
“赶在大婚前,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便……离开百越吧。”
“那岂非只剩下半个月?!”秦默顿了顿:“那主公那头是否也要……”
“父亲那边我自会告知。”卫南白微叹:“按照之前商议的计划,你都一一安排下去吧。”
“属下遵命。”秦默沉声应承,却难掩疑惑。他看着卫南白,其实来百越之前公子与他们都说过此事。所以,他也清楚他们在这里不会呆太久。但却不知道卫南白为何突然下定了决心,不等大婚就走。
“皇帝沉疴日重,夷狄虎视眈眈,九子心思各异。这宫里风云莫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卫南白像是和他说,但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愿一切都能够顺利,你先下去吧。”
秦默跪安后,便带着密信偷偷离宫了。
卫南白倚着软榻,瞅着外头那一院的竹影婆娑。
即便前世因杜阮而死,但他心里从未曾有过半点憎恨。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与肖墨的结局,其实早已经注定,杜阮不过是催化剂,让二人决裂的时间提前了许多。松手揉了揉额角,卫南白轻轻松了脊背,靠着软榻闭目养神。
杜衡一生只对一人有亏欠,除了他之外便再无其他。
他回来只不过是想救他,但……想起早些时候那几幕,卫南白不由苦笑,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些。可是,最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对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太过疲惫,疲惫得连虚与委蛇都不愿。
所以……眼睛里的光微微明亮了些,等解决完那几个隐患后,他卫南白便可以功成身退。俗世纷扰,生死有命,富贵由天,都与他再无半点干系。
“主子,奴婢是夏荷。”外头传来敲门声。
“进来。”卫南白回过神,轻声说道。看夏荷进来后边问道:“如何?”
“回主子,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走了乾清宫那头去的御花园,途中与云竹姑娘一起在半途中遇见皇帝陛下,陛下正巧刚下了早朝回来。”
卫南白微微一笑,似是松了口气:“甚好,你做得很好。”
夏荷笑着道:“是主子料事如神,后来皇帝陛下竟亲自送云竹姑娘一起去的赏花宴,宫里众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呢,尤其是皇后娘娘。”
“此事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休息吧。”卫南白摆手。
“奴婢明白,请主子放心。”夏荷说着便退了出去。
卫南白起身,在房里一个人踱着步子。
杜府因着杜云竹这容貌,在她来投奔的时候将她留了下来,却从不曾善待。上一世杜阮在卫国翁主遇刺后,想起府里头还有这位孤女,便借赏花宴试试她,后发觉这是个有价值的人便开始栽培她。而杜云竹与肖祈的纠缠不清,肖祈与皇帝因她而起的隔阂与争执,通通都是在这赏花宴后。这一世,一切都因为他而改变了轨迹。卫南白喟叹一声,这杜云竹向来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选择更有利。不然,上一世,她也不会背叛肖祈,联手肖墨。
杜府多年的生活,让她学会了审时度势,也让她有了一颗过于高傲的心。一个是万千尊荣云集一身的百越皇帝,一个是宫里早已败落的宠妃之子。后宫为妃虽艰险万分,但凭借她的样貌,再加上手段,也不愁不能够宠冠后宫。但若嫁给九皇子,且不说未来如何,上头压着一个卫国翁主,单凭她一介孤女,能走到侧妃已是殊荣。孰轻孰重,孰好孰坏,她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他当初应了这赐婚,愿意以翁主身份赶赴百越,多少也考虑到这点。
卫南白眼睛微眯,流露几分无奈的光。
肖祈啊肖祈,若是能把这后患从你身边永除,卫南白……
便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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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退众人后,肖祈正在灯下看书,忽然一侧的花窗传来风声。
他放下书,站了起来,眼中精光一闪:“谁?”
离他不远处,帐幔深处的阴暗里,一个黑衣人正背手而立。窗户旁的月色洒了进来,竟衬托得那人的背影萧索万分。
察觉到那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肖祈便想上前查看。可才迈了一步,就听见那人说道:“殿下,请留步。”
那声音清清冷冷的煞是好听,如同细水漫漶干涸,让人不由心头为之一颤。肖祈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的味道,却想不起来哪里听见过,一时间竟也没有动。
“在下夜半冒昧而来,只想与九殿下说一句话。”
“什么?”肖祈略显困惑地看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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