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落梅边-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柳文泽哼了一声,不理他。
  可真正躺下来倒是柳文泽睡不着了,他脑袋里走马观花浮现了这几日的事情,先是柳琊骤然离世,他回到睦州,然后是柳家内乱,姨娘内斗,还有……他的眼睛陡然睁开,下意识是扯柳文清的袖子。
  他摸到了柳文清的胸膛时,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才稍许安定下来,可是,柳文清就躺在他的身边,他伸手就能触摸到他,柳文清的身上很冰冷,如冰似雪,可他感受不到柳文清的呼吸,心跳——他的无知无觉,竟然像是睡死过去一般。
  柳文泽想起数月前曾经梦到的梦,十分粗暴的把柳文清摇醒,柳文清从睡梦中刚醒来起初很懵,下一秒就被柳文泽中重重的揉入怀中。
  柳文清稍微清醒一点了,才问他,“阿泽,”他一直觉得柳文泽回来以后就很奇怪,似乎恨不得把柳文清拴在裤腰带里,连睡觉上茅房也呆在身边,“怎么了?”
  “柳文清,我梦见你了……你不要死。”平日里沉稳的青年竟然带了哭腔。
  柳文清失笑了,“御史大人怕是做梦做懵了,人间有山川万里,有四时风物,我怎么舍得死?”
  柳文泽敛目,才想开口说,谁在意你的死活,柳文清却冷了语调,一反之前不正经的调笑,说——
  “阿泽,其实你知道的吧,我不是你的三哥。”


第5章 第 5 章
  ◇柒◆
  柳文泽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白媚告诉他,当年柳文清被驱逐出门真正的原因。
  五年前,白颂闲领着一个外乡人来到柳家,那个外乡原来是唱戏的,多年前德福班待过,说要寻找多年前被他婆娘抱到有钱人家养的孩子。
  柳琊记得德福班,也记得多年前那荒诞的一夜,心中大概有底了,果然,那个外乡人指认柳文清是他的儿子,根本不是柳琊的儿子。
  柳琊这么多年给人白养了儿子,自然很愤怒,下令把柳家把柳文清逐出柳府,永世不得提柳文清这个名字。
  白媚说,他记得那一日正是大寒,雪一直下到黄昏都没停下,柳琊说柳家的东西他一样都不许带走,柳文清被扒了精光,丢在车来车往的路上。
  曾经修竹一样挺拔的青年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谁也不知道墙角蹲着是那个曾经鼎鼎有名的睦州八斗。
  没有人肯帮他,也没有人敢帮他。
  “后来呢?”
  白媚摇摇头,“当天我们所有的家眷都不敢出府,只是后来听说就在柳文清在雪地里冻死过去,他的下身全身血,因为天气太冷了,那些血混在雪水中,足足染红了周围的一片地,就想雪地上开了一地斑斑驳驳的红梅。”
  她说到这里,发现眼前的男人眼珠布满了血色,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神情十分可怖,便不敢说下去。
  “再……后来,柳文清就消失了,一年后他重新在睦州出现,却已自号‘梅郎’。”
  “知道了。”
  柳文泽没有为难他,放她走了,可是白媚在雪地里跑了很远,仍旧心有余悸,他从来没有见过柳文泽这样的神情,好像雪地里失去母兽的幼小孤狼。
  “可那又怎样?”柳文泽回过神来,冷笑。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吗?你不是我的三哥,那我便可不必对你存着濡慕敬意,你不是我的三哥,你可以是我的小厮,是我的奴隶,是我的……”
  “是你的什么,哎呀,既然我不是你的三哥,阿泽还要非要把我拉进被窝子里,莫非……”柳文清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你别乱想!睡觉。”柳文泽气鼓鼓的睡下了,很想撕了柳文清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柳文清微微扯一下嘴角,看着柳文泽,不禁想,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禁逗啊,巡按御史的官威怕是纸糊的吧。
  可是又怎么样呢,他身后扯着他衣襟的寡言少年终究是长成了儒雅高大的年轻官员。
  岁月无情,柳文清却觉得……很好很好。
  ◇捌◆
  柳文泽没有想到柳文清会趁他睡着时逃跑,他找到柳文清的时候,他正巧言令色,正对关后门的两个小厮套近乎,那两个小厮才来柳家半年,所以并不认得五年被逐出家门的柳文清,也不太知道这位常年在上京做官的小少爷的脾气,只知道这是少爷从白梅馆里带回来的人,而且昨天晚上还睡在了一处,就心照不宣的以为那是少爷床上的人。
  “你不去伺候少爷,一个人瞎逛什么?”
  柳文清倒也没有解释,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知道,你们家少爷已经厌烦我了,嫌我年老色衰,要我自己滚呢……我留在这里也是自取其辱,两位小哥行行好,放我走吧。”
  他皱着眉头,演得真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脸色黑沉的柳文泽。
  柳文泽冷冷的说,“我什么时候嫌你年老色衰了?”
  柳文清“……”
  柳文泽把人抓进房间,丢给他一身丧服,说,“换上。”柳文泽看柳文清直挺挺跟棒槌一样站着半天不动,就想自己动手。
  “干什么?”柳文清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
  “今天柳琊出殡。你跟我去。”柳文泽简短的说。
  柳文清恍惚了一下,苦笑说,“算了,柳琊不会想见到我。再说了,我也不是你们柳家的人。”
  柳文泽想了想,说,“你不是柳家的人,可是刚才谁说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当然要与我寸步不离。”说着又要动手。
  我的人?柳文清席心想,小毛孩子,这样不害臊的话也说得出口?
  可是说到底,他的阿泽,到底是长大了。
  昔日跟在他身后的寡言少年如今比柳文清还要高半个头,将柳文清笼在阴影里,密不透风。柳文清算是怕了柳文泽的土匪行径,怕他又要来扒他衣服,他身上的秘密就会无所遁形,也不管柳文泽话中的歧义,只得道,“你转过身去,我换还不行吗?”
  柳文泽并不认为自己有转过去的必要,却还是闭眼转了过去,因为闭了眼睛,听觉被无限放大,只剩下身后人宽衣解带的声音。
  周遭一片雪声簌簌,可他却五脏俱焚,如临深渊。
  这一日是柳琊的出殡日,一大清早就宾客上门,庭院里十分热闹。柳文泽带了柳文清出来用早饭,大堂上宾客满座,柳文泽坐在主人席上,扯了身边的位置,就让柳文清坐下。
  那是柳家主母的席位,柳文泽没有娶妻,也该是柳家大太太坐。
  怎么也轮不到一个逐出家门的弃子坐。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柳文清如何收场。
  柳文清偏偏不识相,堂而皇之的坐下了。大太太终于忍无可忍,摔了筷子说,“泽儿,你带这个人回来做什么?”
  大太太姓冯,是柳琊的继室,是柳琊原配妻子的妹妹,严格算起来,其实是柳文泽的姨母,柳琊的原配妻子是难产死的,三年后,冯氏牵着一个孩子来投奔柳家,靠着这个孩子,成功勾搭了主人家。
  而那个孩子,正是柳文泽。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死在冯氏难产的床上的孩子,活生生的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本是相依为命的关系,柳文泽却与这位姨母兼继母很生疏。
  “‘这个人’是哪个人?” 柳文泽坦然发问。
  “当然是……”
  可是话说到一半却没有人敢说下去,谁也不敢捅破这个禁忌。
  柳文泽给柳文清的碗里舀了一勺豆花,吹了吹,才不紧不慢的接下去,“不过是儿子的一个‘体己人’,父亲生前也曾养过娈童,儿子带个人回来,也不算什么大错吧。”
  柳小少爷说得云淡风轻,耳垂却可疑的红透了,他想去看看柳文清听了这话以后的表情,又不知觉的避开了柳文清的目光。
  柳文清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怪异的表情,也没有愠怒,只是若有所思的搅动着柳文泽盛给他的那碗豆花。
  豆花,豆花……
  雪白如玉的豆花,滴三滴酱油,淋一圈香油,再撒一把韭菜。
  是南麓坡观音殿前特有的做法。
  十年前,柳文清曾经在挂满红线的月老树下,翘着腿,呷了一口豆花,漫不经心道,“日啖豆花一碗,快活似神仙。”
  他是说者无心,又是被什么人记到了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豆花。。。。。


第6章 第 6 章
  ◇玖◆
  柳文清走在送葬的队伍中,心不在焉。
  他在想柳文泽。
  其实柳文泽走在他的前面,一步之遥,宽大的袖子紧紧相连,谁也不会知道那袖子下面藏着一根铁链,牵着他走,绑着他走,也把绑在柳文泽的身边,寸步不离。
  柳文泽给他的手腕上系上这根链子的时候,柳文清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嘻嘻的问他,“阿泽,这是做什么?”
  柳文泽冷着脸,只是重复一句话,“寸步不离,就是寸步不离。”
  他是看着柳文泽长大的,太了解柳文泽的脾气了,在他们兄弟两个关系尚好的那些年里,柳文泽有一段时间也十分粘人。
  在别的少年猫狗都嫌弃的年纪里,柳文泽却只喜欢沉默的跟在自家三哥的屁股后面,那时柳文清已经少有才名,总有雅士骚客登门,谈论社稷,诗酒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甚至开创了宛南诗派。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当时的右丞相之子陆渐羽。
  这时柳文泽就一言不发的跟在兄长后面,他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像一只护雏心切的大公鸡,又像只是在守护自己的宝藏。
  他一个人守着他的宝藏,孤独又甘之如饴,没有人听他说他的宝藏有多好,他亦不想告诉别人,他的宝贝有多好?
  可是他的宝贝太好了,终究是要光芒万丈的。
  柳文泽一度偏执的认为,他的兄长,应该像佛殿里的神像一样,只可远观,别人碰一下都是欠了他的。
  可是五年后的柳文泽。他一度以为柳文泽应该是恨他的,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想见到他,可是事实上柳文泽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他的目光总盯着柳文清,仿佛柳文清不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极度的不安。
  可是看得那么牢做什么?真是的绑在身边日日折磨?
  他没有想明白,柳文泽已经拉动了铁链子警告他过来,他只好跟上前去,想要去握柳文泽的手,却又被柳文泽猛的拍开,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到达了柳家墓园的时候,雪已经停止了,柳文泽站在坟地的最前面主持仪式,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众人,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柳文泽,柳文清站在人群之中,也看向柳文泽,柳文泽似乎离着很远,又似乎很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落在他眉心的那片雪。
  “入土——为安——”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肃穆恭敬的年轻人,是柳琊的继承人,而柳琊的时代,在他盖棺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
  接下来就是宣读柳琊的遗嘱了,所柳琊的遗嘱一直由大太太冯霜元保管,她让身边的嬷嬷拿出来,交给了柳家至交好友白颂闲公证宣读。
  这是一份毫不意外的遗嘱,柳家只有柳文泽这样一个嫡子,金枝玉叶,众星捧月,所有的东西都该是柳文泽的。
  可柳文泽却仅仅只是平静听完了遗嘱,然后波澜不惊的走过去,理所应当的接过遗嘱。
  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除了最后,柳文泽把遗嘱举起来,说,“这封遗嘱是假的,它模仿了父亲的笔迹。”
  冯霜元变了脸色,呵斥,“泽儿,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柳文泽转向人群说,“我三哥是书法行家,柳郎行楷,艳冠独绝,他一验便知。”说着,就像人群中的柳文清走去。
  柳文清原本不想卷进这桩是非里,可还是低头看了许久,摇摇头,“是假的。”他太清楚柳琊的笔迹,这副字在外形上仿的很像,想必写这幅字的人时常能接触到柳琊的墨宝,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柳琊的右手腕早年伤,又在重病中,腕力不足,可是这幅字太遒劲,太锋芒毕露了。
  当众哗然。
  “怎么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对呀,他又不是柳家人。”
  “睦州梅郎,谁不知道,不信神佛只信钱啊。”
  就在争执不休的时候,柳文泽又开口了——
  “他的话不可信,我的话呢?”
  “真正的遗嘱,在父亲临终的时候,被一个人偷走了。”
  “当时,我就在父亲身侧。”
  ◇拾◆
  “!!!”
  所有人又一次被柳文泽的话语震惊,原来他不是听到柳琊死的消息赶回来的,他是柳琊死的那一个晚上才动身离开了睦州。
  其实,柳琊死的那个晚上,他一直在睦州了,那他为什么还要绕一大圈,假装是昨日才到的睦州的呢。
  柳文泽扫视了一眼,说,“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在睦州,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便告知。”
  “既然如此,少爷快告诉我们真正的遗嘱是什么。”三姨娘文琇没好气道。
  柳文泽摇摇头,说,“我没有看到,父亲写完遗嘱密封好交给我,可是没有等我看到遗嘱,他已经不翼而飞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遗嘱的内容是什么?”
  “父亲已经不在,只有找到那天晚上是谁拿走了遗嘱,才有可能知道真正遗嘱的内容。”所有人的目光俱是一缩。
  却谁也没敢再说话。
  这时,葬礼仪式进行到一半,天降骤雪,狂风大作,几乎要把整个棺材都掀翻过去。大家都说这是天谴,在先人面前做不敬之举,还把不祥之人带到了祖宗面前,祖先们不高兴了。
  不祥之人自然是指柳文清。
  可此时不祥之人柳文清却被柳文泽扣着手腕,动弹不得。
  “你抓这么紧干什么?我又不跑。”
  柳文泽瞪了他一眼,想说心里想不想跑不跑你自己清楚。柳文清觉得这小毛孩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忍不住凑上问他的话,“你真的没有看到遗嘱吗?那柳琊真的遗嘱到底把家产留给说谁了,是大姐……不,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对,御史大人青年才俊,鹏程万里,才不稀罕家里的钱。”柳文清嘻嘻笑道,“不像我,一个子一个子扣着花。”
  柳文泽被噎了一下,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缺钱,又听柳文清说,“话说你什么时候放我走,我离开白梅馆太久,活都没有做完呢。”
  “你有什么活这么要紧?”
  柳文清想了想,“我还欠金缕娘的一本艳闻话本,俏尼姑思凡的,还有南街那几首曲也没编完……”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柳文泽打断了。
  “够了。”柳文泽说,“三哥,一直做这样的事,你也不会觉得委屈吗?”
  柳文清哑然,他早就不是那个不沾红尘的神仙郎君了,刚离开柳家时,他无端跌入红尘,在市井闹市饱尝冷暖后,才知道这个世上每个人活着,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多阳春白雪,简单不过一把葱花,半碗粗面。
  在某个孤寂无助的夜里,清高自傲的公子也终于懂得了怎样折叠起自己的脊梁逆骨。
  “可是我要活下去呀……”
  柳文清的声音很轻,却携着山谷里的风,割裂了他的心。
  山中夜风呼啸,他们说话间,不知觉已经离队伍很远了,柳文泽走到山壁时,忽然停下来,柳文清没有意识到,差点跌落山崖去。
  幸好柳文泽扶着了他。
  柳文清有些后怕听着悬崖上雪层陷落的声音,回过头,就差点撞上了柳文泽的目光。
  柳文泽的脸离他不过咫尺之距,他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他对着这样一张骤然放大的脸,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才想开口骂人,长得俊了不起吗?
  可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弯,他终究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干什么你!看什么看!”
  他凶着柳文泽,色厉内荏在柳文泽的无动于衷中一秒破功,败下阵来,他想,真是孩子大了,他还管不了了。
  良久,柳文清管不了的“孩子”才开口——
  “柳琊死了,他的遗产每个人都想要,可是他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我唯一想继承的遗产,是——你。”
  “我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老资要回家写小黄文。
  弟弟:不行,再写剁手。【超凶】(▼ヘ▼#)


第7章 第 7 章
  ◇拾壹◆
  “继承我?”柳文清兀自好笑,他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不是熠熠生辉的宝藏,有什么可继承的。
  他一个没钱浪荡的光棍,每天靠着药罐子吊着,攒了这么多年家底,也只有一副半个进棺材板的身子。
  “呀,御史大人,那你要养我可是亏大发了。”
  柳文清眼里含了不经意的笑意,喉头却有些咽不下的苦。
  柳文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径自走了。
  柳琊的葬礼后,柳家上下就开始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这个雷厉风行的小少爷要干什么,他的手上是不是真的握着一份柳琊真正的遗嘱,那么,遗嘱里到底说了什么,而柳文泽在柳琊死的那个晚上究竟是指什么?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心中一颤,努力回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琊肺痨多年,药石无灵,谁也没有想到会在那一天离世。
  那一天是无数日子中平淡无奇的一天,天气晴朗,正值十五,晚上的月亮很亮堂,家中的姨娘们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围在堂屋里搓麻将。
  而柳家出阁的三位小姐,只有最小的柳四小姐回了旧宅,一整天都在和自己的亲娘三姨娘说体己话,谁知道晚了时辰,就在自己亲娘屋里睡了一夜。
  除了这些人,也只有白颂闲曾经上门拜访过,不过用完晚饭之后就走了。
  那一日,在柳琊房里伺候的是,小六白媚。
  是白媚第一个发现柳琊死的。所有人都已经安然入睡了,忽然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他们进屋的时候,白媚七魂去了三魂半,没有什么比醒来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死人更加恐怖的了。
  柳琊就这样死于一场陈年旧疾。
  可是他们小少爷却说,那天晚上他也在柳府,甚至亲自带走了柳琊写的遗嘱,可遗嘱却在路上不翼而飞了,他真的没有看到遗嘱吗?遗嘱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他却一个字也不往外漏。
  柳文泽待人接物和柳琊很不同,柳琊虽然雷霆手段,待人苛刻,很多人都很怕他,但是好歹喜怒都写在脸上,可是柳文泽不一样,他对待每一个都是温柔有礼的,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笑后面藏着什么。
  谁也猜不透柳文泽的心思,柳文泽似乎也什么都不打算做,他也没有拿出那口中的遗嘱,也不急着回京,只是每一日在房中看书处理公务,这本没有什么,除了他走到每一处都要把柳文清拴在身边。
  私底下不干不净的话就传开了,说每一日柳文泽把柳文清锁在自己房里,亲兄弟两个老黏在一块儿,能搞什么名堂?有人还信誓旦旦说每到半夜都会听到小少爷的房里传出男人压抑暧昧的呻/吟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黏黏糊糊,到天亮也才罢休。
  可实际上,柳文泽的确是把柳文清锁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却从来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不去搭理柳文清。
  柳文清在他写奏折的文书上画乌龟王八。
  柳文清在他的耳边念艳词淫曲。
  柳文清用毛笔尖搔他的鼻头。
  任凭柳文清闹到天崩地裂,也只是淡淡的呵斥他,“你干什么?”
  柳文清凑过来,扔了毛笔,眯着眼睛问他,“我说御史大人,你管着小民是为了跟您老人家,就是为了跟您大眼瞪小眼吗?”
  柳文泽看了他一会儿,咬牙切齿道,“是。”
  “……”
  柳文清很无奈,没想到人模狗样儿的朝廷栋梁竟然生出这种恶性癖好,柳文泽似乎很嫌弃他,如同恨不得甩掉天边去的烂泥,可是却非要他在他眼里,也不知道是折磨他,还是折磨自己。
  他几乎是看着柳文泽长大的,小时候的柳文泽其实很没有存在感,小孩儿寡言又面摊,总是跟在柳文清的后面,就像是一个柳文清形影不离的影子。
  一直到柳文清被赶出柳家,柳五公子的光芒才锋芒毕露起来。彼时,他们才看到柳文泽,原来这么耀眼。
  柳文清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柳文泽就应该是有些恨他的,他是一堵挡住柳文泽所有光线的墙,现在他才不愿意放过这样落魄狼狈的他,非要绑在身边羞辱。
  可是柳文泽从来不知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柳文泽其实一直是有光的。
  墙之所以能够无坚不摧,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他给他的光,那束隐秘的光曾在他心底深暗不可测的洞穴中疯狂滋长,开出天伦不容的花。
  柳文清无奈的摇摇头,却又暗自庆幸他从来不知道。
  ◇拾贰◆
  接下来的几天,柳文清照样嘴欠地惹柳文泽讨厌,可是每一次柳文泽都是淡淡的瞪着他,生硬的挤出几个字,“不行。”
  倒是柳家的其他越发厌恶这个肆无忌惮的放荡子了,可是碍于柳文泽的颜面,只能无视他,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往他的食物里加料,剪烂他的衣服,涂上女人的脂粉,谁知道柳文清毫不在意,顶着一身脂粉烂衣服就出来了,“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哈哈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