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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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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大王比本皇子母后还管严,哪儿能不许出来玩呢?” 多拉米踢开脚下石子,见虞子矜笑得像是得了一个好宝贝,赌气摆手道:“那你回吧。”
“好,那我明日找你玩。” 虞子矜全然没明白过来多拉米在闹性子,转身就走,走出十来步又回头道:“你帮我找找师父,我还想学功夫呢。”
“学功夫做甚?” 多拉米问,心想:这小子平时学功夫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用心,怎么还惦记上了?
“有好多人想害玄北。” 虞子矜转过身来倒退着走,神气活现地摇头晃脑道:“我学功夫不叫他们害他死呀。”
“你这坏小子!光一口一个玄北玄北,快走!我不同你玩了!” 多拉米笑骂。
虞子矜嘿嘿笑,朝着玄北军帐就跑。
他偷偷摸摸溜进一股子药味的帐内时,玄北正同原上京轩定军统帅决塞商讨要事,只瞥一眼裹挟寒冷气的虞子矜一眼,继续道:“你有何看法?”
决塞面皮紧绷,“如今不知牯夏拉究竟安插人在边境军中还是上京轩定军中。倘若前者,恐怕他手长得很。不过军中士兵数万,个个排查难中难,依末将愚见,瓮中捉鳖引入翁或许可行。”
玄北不语,半靠身子,一根手指微动,在床榻上比划,仿佛写字。他气色仍是苍白,目光灼灼却不容轻视。
决塞提心思索一番,随后猛然单膝下跪道:“王明鉴,如今军中出细作,尽管人数应当不多,可仍然是末将之过。公私起见,还望王先细细调查末将与都铭将军才可。”
说这番话时,决塞是不知迎面而来会是如何处置的。
玄北身为帝王,惯常秉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而一朝为君岂会毫无疑心?
权看那阿寥莱便知。
上书房少傅阿寥莱,身负乱世第一辅臣之名,满腹经纶诗书,才华足以称相。昔日先王不曾重用此人只为留予下一代帝王,而玄北成王后,阿寥莱或自请离职或被夺官位。如今他成普普通通一介平民,却为玄北头等心腹谋士,得全盘信任。
无论阿寥莱一事□□如何,只明玄北终究疑心深。
决塞满心不安,却听玄北沉沉一句,“你可查得?”
你可查得?
哪怕粗人一个,决塞也从这短短四字中明确玄北的确对他起疑,但也并非真心愿疑,才有如此一问。
“臣——”
决塞闭目行大礼,跪拜于地,宛若实锤砸地般铿锵有力道:“日日可查,时时可查。还望王,尽管查!”
字字郑重如海誓山盟。
“你既时时可查——” 玄北伸手扶起决塞,与他双目相对,语气坚定道:“那孤一日在位,便,一日不查!”
决塞震惊地瞪大眼。
不管此言是真是假,此时此刻,他望着这双黑黝深沉又威风凛凛的眼,满心激昂。
“末将有幸,蒙受圣恩,此生此世永不叛!” 决塞凭着一腔热血开口立誓。
逢生乱世,君臣相依,人人皆为心中明君竭力一搏。如达鲁婴尘敬牯夏拉为主,而虞清安决塞此时尊玄北为帝。
王位纷争无始末,永世长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多拉米!耶!
我喜欢达鲁!耶!
我喜欢决塞!耶!
用我的体重保证不喂他们三个吃便当
第24章 刀疤呀刀疤真哀愁
三月初时,上京轩定军齐,都铭将带兵朝东南佩珏进军百里,正于主帐中与玄北相谈。
都铭初闻福包之事,倒不露诧异神色,只沉思道:“中箭时候正抵抗敌将,没能留心细作。不过牯夏拉细作能不顾军情举弓相向,或许是牯夏拉不愿隐忍了。”
“应当是告诫之意。” 玄北面上划出一抹讽笑,“他这是告诫孤,莫以为除去戈敏就安枕无忧。”
“无论如何,佩珏才是现下头一等事。” 都铭别有含义道:“若是大王身不在这,牯夏拉应当不会贸然生事端,毕竟此战事关重大。”
玄北听出他话中有话,偏头瞧他,转而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是急着赶孤走?”
话有调侃,缓下一室肃穆。
“末将不敢。” 都铭口是心非,他不善言辞,垂下头颅搜刮一肚子,勉强扯出几个由头来,“王离宫已有一月多,首战告捷,您已经身负有伤,继续留在这反倒动摇朝纲。清安几次来信称朝中大臣得知中箭一事人心惶惶,只差成群来边境迎您回去了。”
说这话时,都铭几不可见皱了皱眉头。
“有这回事?” 玄北盯着都铭,意味深长道:“孤倒不知朝中人这般挂念,虞相来信只提及种种朝务,其余话一句也无。”
都铭身躯一僵,片刻后才道:“或是清安不愿让大王忧心才不提及。无论如何,大军明日便要启程,望您同日返京。”
“孤正有如此打算。” 玄北沉吟道:“此次待你攻下佩珏注意斩草除根,尤其皇室中人小心关押。另外趁机留意多拉象兵,倘若他日为敌也多添几分胜算。”
国与国间联盟不过利益一时同,他日自然是二语。都铭深谙此道,不多言。他此行不过应虞清安百般提醒,来催促玄北回京。目的已成,不再多留。
都铭起身告退。
“咱们要回去了吗?”
一旁虞子矜丢下兀自转悠的陀罗,凑到玄北身旁,悄悄将一双冰凉手塞进被窝里,贴到玄北暖烘烘的皮肉上去。
“你不想回去?” 玄北问,两只手掌将他双手上下合盖住。
虞子矜撇了撇嘴,伸手挠挠脸,“在这儿有多米拉和师父一块玩,可回宫有好多点心吃。”
玄北面露两分不悦,沉声道:“他们到底不过一时过客,何况多拉早晚与我们为敌,你明白么?”
玄北不喜虞子矜日日如同野猫儿四处蹿玩。
他多少有些将虞子矜看作私人物什,要时刻带在身旁,否则就将动向知悉一清二楚才肯放虞子矜出去。他曾远远瞧见虞子矜与多拉皇子嬉闹在一块儿,笑容粲然如烟火绚丽,又刺眼。相较而言,玄北心中倒是不快情绪更胜。
虞子矜眨了眨眼,不带笑问:“打仗么?”
“是。”
“那……” 虞子矜思索片刻,认认真真问:“光你同他打不行么?我不想打。”
“你与我若是一道,我打,便是你打。” 玄北残忍戳破虞子矜天真想法,“那时你们便不是好友了。”
虞子矜抿唇,鼓着一腮帮子气嘟哝嘴,而后道:“那以后打吧。我现在先找他好么?我得与他说说,明个儿就要走了,不然他要生气。”
他白嫩脸上是瞧不出埋怨或哀愁的,净是只顾玩闹的欢饮,也不知是实在没心没肺还是将一切看得透彻。
左右不过今日了。
玄北这么盘算着,罕见松了口。
虞子矜踩着轻快步伐走,快出门时又扭头道:“你不在时候我才与别人玩,你在我不和他们玩的。”
他总归是明白如今玄北惯着他与管着他是密不可分的,大大方方以一句句好话安玄北的心。说完这话,他一溜烟钻了出去。
虞子矜一出来,眼中冒出一个都铭。神色复杂深沉,定定站在一旁,好似想透过帐篷凝望玄北,又像再越过玄北瞧见别的什么人。
他的目光如冬生望苍穹,更深远、更含蓄,宛若藏在甜点里的毒。
都铭回神瞥见虞子矜,掉头就走,北风缠绵他衣角,张狂翻飞。
虞子矜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识出都铭手中捏着一块熟悉的玉。
这块玉他哥哥有,不常戴,质地上佳,玉色清美。是一块菱形,四角尖利,曾划伤过指腹。不似都铭手心这块如宝,日日佩戴,边角圆润顺滑。
床头明月光,心尖朱砂痣,原来上至帝王将军,下到纤弱女子,人人皆有一方万里苍穹。
这个念头在虞子矜心头一划而活,并未激荡起涟漪,他依旧欢欢喜喜去寻多拉米。
“你明日要走?” 多拉米一听闻消息,拍桌而起,来回踱步,“那不就没人与本皇子一块儿玩了?”
虞子矜拍拍他肩膀,“你可以同我师父玩,他会说故事,各式各样的。你找着他了吗?”
“没找见。” 多拉米摇摇头,“我只碰见那个左眼带疤痕的士兵,他说话半点不客气,以下犯上,要不是你识得他,本皇子早治罪他。”
“他不坏。” 虞子矜拉住多拉米,“你带我去找他们,我要和师父说一声。”
“我带你去。” 多拉米无精打采迈腿,一边问:“那丑黑熊走不走?”
“他不走。”
“该走不走,不该走偏留。” 多拉米愤愤不平,气呼呼地走到一个小帐前,伸手一指,“就这儿。”
虞子矜进去一看,果然刀疤兵在,一个人孤零坐着,一瞧见他便将手中一样小东西塞进怀里。
“你有没有瞧见我师父呀?” 虞子矜率先开口问。
刀疤兵一愣,冷笑道:“难为你还惦记他一个老鬼。”
“你好好说话!”多拉米不满他阴阳怪气,上前一步,举起拳头。
虞子矜赶忙拦住多拉米,又好声好气道:“我明个儿要走啦,我想与师父说一声的。”
刀疤兵沉默良久,回道:“他在前线生死未明,他若活着回来,我知会他。”
“好。” 虞子矜点点头,“那我走了。”
刀疤兵自然不开口留他,两人于是没说上五句就走了出来。
“怪讨厌的。” 多拉米伸出一根手指搓搓鼻子,凶巴巴地放话:“本皇子早晚教训他。”
“咱们玩去吧。” 虞子矜转移他心神,笑吟吟道:“快走吧。”
多拉米念在时日紧迫,也懒得再计较,只顾与虞子矜又是藏东西又是躲人疯玩一下午。
待得红霞挂空时,两人不顾颜面躺在地上,笑嘻嘻的。
“本皇子送你个好东西。” 多拉米双腿抬起再用力一蹬,站起身来,神神秘秘在衣襟里摸来摸去。
虞子矜全心一意看着。
“找不着了!” 多拉米慌张瞪眼,瞧着虞子矜仍是看着他,葡萄似的眼如星辰。
他心一狠,将脖子上挂着的银色挂坠扯下递给他,傲然夸赞道:“这可是咱们多拉皇子公主才有的,顶宝贝,他们多数送日后娇娘子的。本皇子这个可就先给你了,你可得好好保存着,日后本皇子再拿别的给你换。”
虞子矜来回掂量着手中山形扁坠,下挂三个小巧银铃铛,好看又精巧。
可日后咱们就打仗了呀。
他软软的声响在小小的脑瓜子里,抬眼瞧见多拉米那双生机勃勃如小兽的眼,不由得扯下左脚腕红绳,取下一只存小小裂缝的银圈子递给他,甜声道:“这也是娘亲给我的,小时候摔坏了就用红绳缠着,这也是不给人的,也先让你存着。”
“好!” 多拉米豪气万千收下,挤眉弄眼怪笑:“咱们这是交换信物,是兄弟!”
“兄弟?”
虞子矜困惑的摇摇坠子,银铃晃荡,叮叮当当在他这个梦里响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时,万事俱备,只欠出发。
虞子矜还迷迷糊糊套上衣物跟着玄北往外走,刚被抱上马车,就瞧见多拉米生龙活虎跑来朝他挥手,“子衿!本皇子日后捎信儿给你!”
“我不认识字呀。” 虞子矜噗嗤一声笑醒过来。
“你学!” 多拉米气势汹汹,不容拒绝,“好好学,回信给我。”
生平最不爱读书写字的虞子矜撅了撅嘴,好不容易应下,“知道啦,我要走了。”
多拉米忽然一手抓着袖口抹了抹眼睛,再放下手时扯出个英气勃勃的笑容,大声喊:“你走吧。”
我走啦。
虞子矜又在心中道一句,才钻进马车与玄北一块儿。
车轮立即咕噜噜滚动起来,虞子矜探头趴在窗口瞧见多拉米仍在原地不住挥手,他也挥了挥手,而后收回脑袋。
不出百步,虞子矜又听有人在喊他。
“虞子矜——”
“虞——子——矜——”
不是多拉米的声儿。
虞子矜又掀开窗帘,远远望到刀疤兵狂奔追着浩浩荡荡一行人。
“马车停一停行不行?有人叫我呢。” 虞子矜拉拉玄北衣袖。
玄北瞥他一眼,命令车马停下,复又闭目养神。
虞子矜高高兴兴走出马车,眼看着刀疤兵飞快跑近,他喜滋滋问:“你是不是也要与我说话啊?”
刀疤兵看着这个年少无知的小儿郎。
他发觉,他的眼在这人面前已经老了,再无稚嫩与无畏,只含着家国情仇与,生死茫茫。
“李老叔死了。” 他嘴皮子一掀一动,吐出无情五个字。
虞子矜笑容一滞。
“他死了。” 刀疤兵一字一字道:“五日前,多拉孤梦城一战,他身中数十刀,气绝身亡,尸首缺一条手臂混在上万死兵中,找不着了。”
这塞北最后一股风狠厉冷冽,从虞子矜面上吹过宛若一个毒辣耳光。
那双比划武功的手;
那双编织草蚱蜢的手;
丢了一只。
有一团苍凉的气儿从心口升到喉咙口,虞子矜慢吞吞地眨两下眼睛,闷闷哦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立,无言。
“你要同我走吗?” 虞子矜轻轻问。
刀疤兵摇摇头,“我不走,你走吧。”
“那我走了。”
“嗯。”
虞子矜又看了他一会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两条眉毛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一点也不拉看个分明,看进心里。
“你不要死了。”
他留下一句话,又走进马车里。
车轮子再一次无所知的滚动起来,骨碌碌,骨碌碌地滚动起来。
“虞子矜——”
虞子矜又听人声,反应极快探头看。
“虞子矜!他有一个妻子重病——
在上京林家村——”
耳中缭绕着嘶吼如字字泣血割心,是含泪带哭腔的。
寒风仍在呜呜呀呀吹着,虞子矜支着耳朵听。
“你若有心——
便,帮帮她——”
他恍惚瞧见一向冷漠的刀疤兵一张模糊的脸泪痕交错,深深地,仿若能将刀疤也盖去。
“帮帮她——求——你——”
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双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打在地上,如一只狼狈狗儿蜷缩身体。
他双肩耸下,好似压着谁也看不着的重铁。那样重,叫他弯下傲然脊背,撕开脸皮嚎啕大哭,哭声中满是滔天怨恨与不甘。
“告诉她——
她的丈夫——为——国——捐——躯——是——英——雄——”
虞子矜将一切听进耳朵里,吸了吸鼻子,缩回脑袋怏怏不乐坐着,眉眼间浮动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悲切。
他一动也不动端坐一整天,手麻,脚麻,心头也麻了一块,没了酸疼。
待得天黑黑一片时,他才一点点挪蹭到玄北身旁,靠在玄北肩上,呢喃着问道:“死了,就不能说故事了是吗?”
“不能了。” 玄北没有叹气,犹如一个坚硬盔甲一般将他搂在怀里。
“还会死吗?” 虞子矜闷声问。
这下玄北也轻声叹了一口气,沉沉地。
“总是有人死,人人皆会死。”
虞子矜静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迟点死,好么?”
他的声像是挡在百万黎民身前的一个小兵性命那样微不足道。
却又不应当视而不见。
“知道了。”
玄北揉揉他的脑袋。
死啊。
玄北静静地想:萧萧数年,千山万水与百态红尘皆在眼下,无论上京盛世太平荣华样,抑或是冷寂塞北杀伐场,唯独死一子不可更变。
也唯有死,终究让人放不下,永不能无动于衷。
至亲至爱,至远至疏,人人皆有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
微笑。jpg
我开始发便当了
我居然还有肥胆双更
_(:з」∠)_我把锲子删了 因为决定加快历史进程了!!
冲啊冲啊我好想写新文去了!!
老兵线end
即将开启:其其格 蔻丹 状元郎传奇三角虐恋线
emmm
然后是花山娜
还有好多人哦
想哭
快夸夸我哄哄我抱抱我
我如此勤奋
第25章 美人呀美人有故事
车马慢行,一路悠悠直至三月中旬才至上京。
虞子矜念叨许久想回相府探望娘亲,恰巧玄北归行并未告知文武百官,省去隆重迎礼。于是二人初回京便拜访丞相府。
虞清安对此也是半点不知,故而瞧见玄北与虞子矜时自是乍然一惊。
“王怎会——”
惊喜交加如泼墨般映在眉眼间一寸清秀之上。
“必行隐秘无人知晓,孤望回宫前与你细细谈论政事。” 玄北答。
虞清安目光温润如泉,凝聚一腔欲说还休的绵绵情意。他细细瞧玄北的面色,深深看他是否有所消瘦。
他是全然不知这样神色可出卖心底情深的。
玄北依旧身形奇伟壮硕,眉宇刚硬英气。一双眼暗又深,宛若漩涡不见底,偏生诱人。他着轻便红戎装,少几分煞气,添上一笔狷狂傲气。
似乎瘦了。
虞清安入神地想:听闻受伤,气色却不错。
是因那自由自在的塞外风光?
因那壮烈利落的生死战场?
抑或是——
因为他?
目光在玄北身上缓缓转一圈,终是落在虞子矜身上。
小半年前瘦骨嶙峋的野小子虞子矜无影无踪,如今站立身前的少年郎犹如矜贵小公子,眉眼灵动如鹿,勾魂似猫,抬眉转眼撇撇嘴皆有滋味。
已是初显妖媚倾国色。
“哥哥,我回来看我娘亲了。” 他笑眯眯地,美貌胜过烂漫春光千百分。
“她……” 一丝丝苦味入侵心头,虞清安温和道:“你来得及时,恐怕她熬不过这几日了。”
何来及时?
虞清安暗暗叹气。
小小少年自小古怪,对他人轻易欢声笑语,待兄长生母多有疏离,怎么也亲近不起。
他早在三月前告知其其格病危,虞子矜身为亲子却拖延至今。如此……无情,哪怕玄北万千宠爱,又有何用?
虞清安说不清他究竟在不甘还是担忧。至于为何不甘、为何担忧,就更是不知了。
“我去看看娘亲。” 虞子矜微微仰头道,一只手扭来扭去,想要挣开玄北。
十指连心。
那双交叠的手掌如此亲昵紧贴,直直戳疼虞清安的心。
“你去吧,她仍在后院。” 他的嘴不受控一张一合,“恰好微臣可与大王商谈政事。”
玄北与虞清安对视片刻,松开手。
“那我去啦?”
虞清安看着虞子矜像是乖巧孩童一般事无巨细要得玄北允许。
玄北点头。
虞子矜丢下两个心思复杂内敛的人,一路朝着熟悉路径走去。
一花一草一树木,熟悉而陌生。当他行走在幽静相府中时,男女老少悄然睁开一双又一双藏在暗处的眼,一声不吭盯着他。
这样沉默的眼堆积而成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正是这些眼将虞子矜从襁褓婴儿看到少年。他们看着他幼时起挨饿受冻,三岁起蹒跚学步,九岁才咿呀学语;也看着他多少次翻墙钻洞,偷入厨房吃喝,而后被当家主母严罚重打,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是奄奄一息。
他们始终看着,一眨不眨看着他顽强活下。
他们不过看着,一言不发看着他次次死里逃生。
这个由旧状元府翻新的相府埋藏着一个隐秘而凄美的故事,宛若一座坟。所有行走居住在上头的人没有活气儿,如同行尸走肉。
这一回,他们又看着这个小少爷风华归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破败荒凉的院子。
吱呀。
虞子矜轻轻推开破旧木门,一眼瞧见瑟缩在床榻上的女子。身材消瘦如柴,浑身无肉,好似一层披着人皮的骨架,摇摇欲散。
这里散发着腐朽的腥臭气味。
他走进,面色无异样。
及腰长发枯黄干燥,结成数十小撮,胡乱散开,掩盖着她干瘪凹陷的面。
虞子矜在她跟前三步距离定住脚。
其其格缓慢拉起眼皮,像是打开一扇心头禁闭的窗,露出一双黑白分明却迷离不知处的眼来。
“是你……”
嘶哑声竭,全无曾经上京第一美妙声的荣光了。她干裂嘴唇中蹦出沙然低笑:“呵……呵呵……你还……回来做什么……”
虞子矜搬来一只脚摇摇晃晃的小凳子坐下,天真无邪地回道:“哥哥说娘亲要死了,我回来看看。”
“死?” 其其格自嘲道:“我……终于也要死了?”
虞子矜不语,光光看着她,像是最后一回那样看着她。
“你摆脱状元府了……摆脱……我……” 其其格用尽力气试图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道:“听闻你……以色事人……去博……荣华富贵……咳咳……”
她猛得乏力,面朝下砸在冰冷木榻上,捂住嘴咳嗽数声,肩头尖锐无肉。
血丝从她手缝中落下,溅在灰泥地上,一眨眼便看不清了。
虞子矜没有上前扶她。
人人知晓其其格情性古怪,不与人来往,不喜触碰。虞子矜最是明白,他每犯一次其其格的忌讳再得来一顿不留情的打骂,而后就能将一条条规矩记得清楚分明。
不可多言不可问
不许亲近不许碰
不准吵闹不准笑
其其格再度抬起头,狰狞带烧伤的面目上现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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