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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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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北不知是否看穿他的小坏心思,
  一定是看穿了。
  颇为郑重的面色顿时松软下来,无声无息柔和起来。仔仔细细去看,还能瞧见他嘴角噙一抹细小的笑,是憋不住藏不稳泄露出来的。
  但玄北沉默良久,仿佛在百般琢磨该如何作答。
  “与你成亲,就是——”
  “是从此与你一路到白头。”
  他声不高扬,沉沉的从空中落下去。
  虞子衿低下头去偷偷摸摸的笑,捡来一颗石头拨弄土,一边天真地说:”那可要好久好久哦。”
  他疑心自己简直是身患重病。不然这两日怎会总无故想笑?
  玄北说的话总是甜甜的,比糖还甜,从耳朵滑到心里头去,激起一阵战栗。
  又觉着玄北这幅稍稍生涩还竭力稳住淡然的做派也有趣。
  “的确很久。”玄北拎住虞子衿衣领把他拉站起来,盯着他缓缓问道:“与我成亲。好的坏的是的非的,但凡我的,都予你。你要是不要?”
  连这双眼,这颗心,与无边深情万丈权势尽数予你。你要是不要?
  从今往后,生同眠,死同穴。欢喜共享,苦痛对半分,你肯是不肯?
  虞子衿承受不住玄北这样正经这样深情的神色,仿佛要被吸走神魄了。
  他急匆匆伸出手捂住脸,挡住合不拢的嘴,仅仅露出一双猫儿似的眼瞳。
  眉睫扑腾,在炙热的目光前止不住想要躲藏起来,生怕不小心被燃烧殆尽。
  玄北执拗地等虞子衿吭声。
  虞子衿素来是没心没肺不知廉耻的。
  什么样的肉麻话他没说过?讨哄要抱的顺口得不行,再进一步,索亲也是常事。偏巧是这个时候,他犹犹豫豫,一时之间脑袋空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想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俏皮话。
  “那你也就是我的人啦?”
  一句话出口,陌生的羞赧成倍涌来,弄得手脚怎么摆也不对劲了。
  玄北拉住他,膝盖处突然弯了起来,一刻也不慢地跪了下去。
  帝王下跪可是个稀罕光景。
  虞子衿一懵。
  “我不信天地,不知母葬何处,也不清楚生父是否活着。”玄北低头,仿佛穿透过漫长的时光去凝望泥土下埋葬的三个人,道:“今日没有一拜天地,二拜则是你父母。”
  ——玄北可太厉害太狡诈了。
  心热软的同时,虞子衿这么想着:玄北果真是擅长对付人的。
  他一直以为是他机灵,暗地里吃死玄北了。没想到事事讲究个互通往来,玄北也早在暗处偷偷网住他了,连人带心。
  他虞子衿大约就是个钻进瓮中的鳖,白白得意了一回呢。
  虞子衿跟着扑通一声跪下去,肩贴着玄北的肩。
  这才是真的回话。
  你的狠辣软弱我全要啦。
  好坏都要。
  玄北挪了挪腿,面朝虞子衿。
  虞子衿揉揉笑僵的脸,又被烫了手,露出一个惊诧的神情,好像自个儿也被吓住。
  玄北唇边溢出一个短促的笑。
  二人突然生分开来了,眼撞在一块儿彼此心里头都冒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为情。可又难舍难分,错不开眼。
  三拜下去,你就是明媒正娶的妻了。
  玄北一动不动,好似给虞子衿一点抉择。
  深处其实压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倘若虞子衿真敢辜负他一番好意,必然是难逃凄惨下场。
  然虞子衿哪会拒绝呢?
  他闪了闪眼,反倒说:“你光看我做什么?”
  看我做什么?
  快拜呀。
  当真正拜下去时,天地间皆静下来,世上万物专心一意看这两个奇怪男子在荒郊野外,活在天底下,跪在土上头,额头碰出闷闷的声响。
  虞子衿不清楚上一辈情感纠葛,却也猜测到他们三人必然在情爱中苦苦挣扎,没能讨个好结局。不由得分心想:不知他和玄北在这儿成亲,是否能安慰他们一星半点呢?
  礼成起身踏上返途,暮色苍茫,马儿慢行。
  抵达阿寥莱住处时,那个鬓发花白的老人站在屋前,捻一把胡子,持着超脱凡尘的神色。他身后的竹屋子装饰一新,贴满红彤彤的喜字眼。
  虞子衿总算明白为何今日是个好日子了。
  “就像回家一样。”他小声说。用颠三倒四的言语告诉玄北这幅情景触动他心思了,生出一肠犹如流落在外多年的浪子归家的亲切感。
  “我已算作你的亲人。”玄北回:“有我在,有你在,已处处是家。”
  家。
  处处是家,真好呀。
  虞子衿举起手来对阿寥莱挥舞,一边喊道:“我回来啦。我好饿好饿呀~”
  阿寥莱身一侧,露出里头年迈的木桌上摆着丰盛美味佳肴与一壶美酒。周边只放了三把椅凳。
  虞子衿咯咯笑起来。
  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喜闻乐见大结局的节奏
  然鹅
  我要回宫了


第52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五月末,玄北立婴贞为后。
  同一日封虞子衿为美人。
  美人这个名头是虞子衿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自觉名如其人,配他恰好。
  选在立后时宣告天下是玄北的狠。人人束他讲规矩按礼仪,他却反其道而行,大方昭告天下王后这个正妻他不认,只有虞美人拿捏住了他的心。
  而后吴婕妤被打入冷宫,其余涉争斗的妃子永不召见。
  茹太后也踩了帝王尾巴,付出的代价是心肝宝贝似的的戈敏之子被夺,且寄养到半小不大的虞子衿身旁去。茹太后为此大为动怒。奈何动摇不了玄北心意,只好一日三四回的来,顿顿膳食送,好似生怕虞子衿在她眼皮底下害死个奶娃娃似的。
  其实虞子衿也不大喜欢这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大胖小子。
  这小子牙冒个头,光会呜呜啊啊的叫,性子活泼,一天到晚跟在虞子衿身后追前追后。虞子衿则一时兴起才搭理他,与他咿咿呀呀牛头不对马尾交谈两句。不过这小子或许养在太后身旁太久,少有玩伴,为此已是乐得直拍手。
  虞子衿顶好的玩伴还是小今子与多拉卓玛拉。
  他正拉扯玩伴埋伏在另一个参与落水之事的林婕妤住处外头,手里捏一把石头,一旦瞧见林婕妤影子就要往里丢,还得瞧准了如花似玉的脸上丢。
  多拉卓玛拉弱弱劝阻几回,说不过他,只得惴惴不安地站着,连看一眼尖锐石子的胆子也没有。
  “他们都说你成了美人……”
  多拉卓玛拉外貌康健,皮肤麦色,性情却截然相反。她说起话来又轻又小,活像是没吃饱饭。
  “是呀。”虞子衿专心致志盯着里头瞧,又拍拍小奶娃子的脑袋,在最前竖一根指头示意他别出声。
  小奶娃噘着手指,“咿呀——”
  “你怎么去做美人呢?”多拉卓玛拉苦着脸,“那不是要与她们争宠了吗?我母妃说了,王宫是最可怕的地儿,做帝王嫔妃是最最最可怕的事。这里人多,心思重,总想要害人。她们害你怎么办?”
  虞子衿高高抛起一颗石子,准准接住,满不在乎地答:“她们害我,我就害回来呀。我正要与她算账呢,算完一个接下一个,谁也逃不走。”
  多拉卓玛拉呐呐地,“啊?”
  她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支支吾吾,“可、可是她们人多呀。她们万一向大王告状怎么办呢?他好凶好凶的啊,会不会罚你?”多拉卓玛拉十分苦恼地皱着眉头。
  虞子衿胸有成竹,“不怕不怕,玄北不凶。他是看着凶,其实很一点也不凶。你连老虎也不怕,怎么要怕他?”
  “那是——”
  “看到人了!”虞子衿缩回脑袋,眼神号令大伙安静。
  小今子默默伸出手捂住小奶娃的嘴,被啃上两口。
  远处说话的声渐渐近了,好似林婕妤恰好在暗地里辱骂虞子衿,一口一个下/贱说的好不难听。惹得多拉卓玛拉也气红了眼,手不抖了。
  “砸她砸她!”虞子衿小声说了两句,从草丛里跳出来,瞅准人就噼里啪啦一阵石头乱丢。
  “啊——!”
  林婕妤惊叫一声。
  小今子犹豫不决地丢上一个,而后又悄悄摸摸在虞子衿身后再砸上一个,准准砸中林婕妤的脸蛋。
  “是谁!寻死么?!竟然敢来这儿找事!”林婕妤连忙捂住脸,连连后退,干脆拿后背对准他们。
  “是我呀。”
  虞子衿一股脑丢出余下三四个石头,神气在在地站在原地,“还不是你总背后说我念叨我,我耳朵痒痒,就找到这儿来了!”
  林婕妤转身一看,还真是日夜咒骂的虞子衿,脸色难看起来。
  “你、你来这儿干什么?”她又惊又怕地问。
  原本料定玄北不会为一个虞子衿闹大事,不想酿就轩然大波。
  现下花山娜的确掉了孩子,然而婴贞与虞子衿不仅安然无恙,还一个成后一个封美人。她虽恨不得将他俩扒皮抽筋,这时也不敢与虞子衿作对。
  “来找你玩呀。”虞子衿眨眨眼,“我以后每日来找你玩。”
  林婕妤面容扭曲一瞬,强扯笑容,迟疑着靠近一步,捏嗓子道:“你到我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倒不如去寻婴贵妃,哦不,该是王后才是。”
  虞子衿闷声不吭,好似当真在思索是否该去寻婴贞似的。
  林婕妤眼看有戏,又上前两步,尽力柔和面目循循善诱道:“当日之事实乃婴贞一手策划。若不是她做东,我们几个也没胆光明正大干这档子事。她才是平日假好,一旦撕开面皮狠毒得可怕。先是召集众人谋划着害你,待花山娜一走又合计至少也令那花山娜掉个孩子。若是你二人共死,就推脱说你俩争执,同归于尽。无论二人哪个出事,全推到另一人身上。无论如何也不放过你们。看你当时神色,恐怕你也料不到幕后主使是她吧?”
  虞子衿嘀咕一句什么。
  “你说了什么?”林婕妤再靠近两步。
  虞子衿脸一边,背在后头的手早从小今子手里抢夺过几个石子。此时迎头盖面砸向她,将她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划下一条血痕。
  “啊啊啊啊啊啊!!!”林婕妤不可置信张着手,迟迟不敢碰脸。
  “嘻嘻。”虞子衿龇牙笑,“你什么时候骂我,我就再来找你玩。你说什么我也听得着,可别想偷偷说我。”
  林婕妤踉踉跄跄站不住脚,边哭边叫人拿住虞子衿。
  即使他们分明不敢动虞子衿分毫,虞子衿还是扭头就跑。
  “等、等等我。”多拉卓玛拉吓得撒腿狂跑,一下窜到虞子衿前头去。
  小今子苦哈哈抱着大胖小子跟着跑。
  跑了好一阵子才停。
  虞子衿扫一眼天色,宣告今日玩耍到此为止了。
  多拉卓玛拉一走三回头,“你、你小心啊……”
  “要是大王骂你,你就跑,就这样跑啊,可别叫他罚你。你来找我,我是多拉公主,他不会打我……应当不会……”她慎重地拧起眉毛,声音一低,不大确定地自疑,“会不会啊……”
  虞子衿简直要被逗笑,连连摆手,“你走你走,我不会被骂也不会被罚。明个儿咱们去看白大虫,行么?”
  多拉卓玛拉惦记小白虎良久,碍于这是多拉进贡给玄北的活物才一直迟迟没去看望。听虞子衿这么一说就乐开了花,绽放娇憨的笑容。
  走一个多拉卓玛拉,还剩下个小奶娃子。
  小奶娃子歪歪头,“咿呀?”
  “你,去找冬生姐姐。”虞子衿叉着腰低头看他。
  小奶娃子咿呀咿呀拿出口水津津的手指,张开白胖胳膊要抱虞子衿的脚。
  虞子衿连退数步,“你可不要抱我,你去找冬生姐姐。”
  小奶娃子嘴一扁,黑白分明的眼雾蒙蒙的就要哇哇大哭。
  虞子衿郑重叹一口气,“哎——你这个麻烦的小娃娃。”
  站在一旁看戏的小今子憋住笑,觉着这俩麻烦的小娃娃凑在一起绝配,证实那句恶人自有恶人服。
  他俩折腾起来不相上下,小奶娃子竟还能略胜一筹,叫虞子衿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假做派。
  这边虞子衿伸手拉拉小奶娃子的小小手,摇晃两下,百般嫌弃地敷衍:“好了好了,你走。我晚些时候找你玩,给你说故事,好不好?”
  小今子识相地拉住小奶娃子连哄带骗走。
  总算一身轻的虞子衿高兴得很,放着大殿正门不去,要从侧殿窗外翻爬进去,想偷偷出现在里头吓玄北一跳。
  结果倒是他有点吓一跳。
  里头站个活生生的虞清安,脸色铁青,手握拳垂在身侧。
  “只望大王收回圣旨。”虞清安语气生硬,“否则微臣宁可辞官而去,也不愿遭受这般折辱。”
  “孤封虞子衿做美人,与你又何干?”玄北半沉脸,还不及动怒地步。
  虞清安回道:“如今幼弟入后宫,不提文武百官如何看待微臣,背后如何议论。于父于母,微臣未能看管好幺弟,使他为人妻妾,这是大不孝!”
  ——好像在说他?
  虞子衿躲在帷幕后偷窥。
  满屋子氛围紧张。
  玄北冷笑:“若不入宫,只怕他是否活着也没准。这样你倒是成全孝道了?”
  这话挖苦味重,逼得虞清安脸青一阵白一阵,一字一句反驳:“子衿生养于荒院不愿与人往来,故而不曾强求他。自微臣弱冠,几次三番劝导他移居正府,也请文人学士与师父来教授文武。不过子衿性子不同寻常,不爱文不偏武罢了。微臣原本打算无论如何再过两年为他寻一门亲事,至于谋生,哪怕他一辈子碌碌无为游手好闲,微臣也会尽一份兄长职责。故而微臣的确无能如大王般体贴入微,但也自认待他不薄。”
  “你倒是像讽刺孤饥不择食,体贴到你年幼弟弟身上去了!”
  “微臣只是不愿见大王误入歧途!”
  玄北与虞清安对峙,互不相让,犹如两只野兽对望迈步转圈,气势汹汹时刻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对方吞入腹中。
  麻烦呀麻烦,大麻烦。
  虞子衿心下感叹,却兴趣勃勃好似看一出戏。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剧情剧情我要走走走走走走走剧情飞快走剧情啊啊啊


第53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微臣斗胆问一句,大王您如今万人之上,是否过分安适了些?”
  虞清安双眉骤聚,眼神炯炯直汇成一点,咄咄道:“曾几何时,大王心有抱负。一诺天下苍生统一境,二诺黎民百姓无一苦。过去大王气概多么令人敬佩,现下不顾大局的莽撞就多么叫人寒心!”
  他吐字清晰有力,如利剑直逼玄北咽喉。
  虞子衿还不知平日好气性的虞清安也会动怒,且在帝王面前发威也无所畏惧。
  玄北厉声道:“虞清安,以下犯上的罪名不是小事。”
  “微臣以下犯上不在少数。一心为民为国为王,理当畅言心中事。”
  虞清安不为所动,一身浩然正气,又道:“若大王失却凌云壮志,抑或欲治微臣个大逆不道,微臣也毫无怨言。”
  旁听的虞子衿扭转脑袋,瞧见玄北颇为疲倦地揉了揉额,显然对这个忠心耿耿偏又直言不讳的臣子难以处置。
  “你又何尝不是给孤扣罪名?”
  玄北声满冷意,凌人心骨,“孤成王至今四年,难道不是日日早朝少有中断?数次与他国交锋,不是孤御驾亲征?孤哪一点对不住朝纲对不住百姓,引来你这番赤胆忠心的指责!?”
  虞清安面色划过片刻苦涩,好似与玄北作对也叫他为难。
  可他仍是反驳道:“既如此。敢问大王为何一连处置四位宫妃,唯升婴娘娘为后?其族父兄上书多次,甚至寻微臣来与大王讨公道。大王不做安抚也罢,今日还在大殿上当众叱骂他们,可否思虑过是否会寒了老臣的心!?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百姓是水,个个大臣又何尝不是水?明知牯夏拉虎视眈眈,大王却草率开罪大臣。微臣着实不知大王意欲为何!”
  “虞清安。”玄北由不悦直转不怒反笑,“后宫争斗是冲虞子衿而来。早朝时联名上奏处死虞子衿亦是如此。你口口声声道虞子衿是你同父兄弟,这时候倒不护着他了?”
  虞清安直直跪了下去,膝盖骨重碰上冰凉地,发出砰闷响。
  他缓缓一拜,神色凝重道:“国与家,何者为大?况且大王明可私下里与老臣周旋,何必在众目睽睽下拂他们面子?大王当年隐忍数年才换来一个王位,现今光为一个虞子衿自乱阵脚。正为如此,微臣恳请大王令虞子衿离宫!”
  他声儿响亮地连磕头,执拗如钻牛角尖。
  玄北脸色难看,眉宇夹杂郁郁黑气。
  虞子衿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不会朝政,却也觉着其实虞清安大约是句句在理的。
  毕竟虞清安少年时便是人人争抢的盛名才子。那时上至帝王太子,下到市井小人无人不知一个虞清安满腹经纶,才华足以撼天下。
  得虞清安者得天下。
  国人曾如此谣传。
  只不过虞子衿清楚玄北到底存了替他出头的心思,才这样轻易与大把人站上对立面去。这虽是解气的好法子,却不是最好的。
  虞子衿能领会的理,玄北合该是懂的。
  他盖上眼皮,双指夹住鼻梁捏了捏,不睁眼。良久才收起怒意,低低道:“或许是虞相高估孤,以至于失望了。”
  “人人皆有一根肋骨一片逆鳞。哪怕是孤也不例外。”
  玄北是认下此举过分赌气,话里话外又全无后悔之意。
  虞清安猛然抬起头来,面上有几分酝酿许久的惘然倾泻而出。仿佛他时时刻刻猜想着这一刻,他不肯信。待得玄北说出这一句话时,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情理之外。
  “大王您——”他的唇抖了抖,艰难靠在一起拼凑出字眼:“您……这是何意?”
  玄北缄默不语。
  剑拔弩张的情形如同绷紧的线,一人松了手,顿时不成样了。
  虞清安声势皆迅速颓败下去,犹如霜打奄奄,神态糅合进一抹恍惚。
  “轻易沉溺情爱中,反误天下大事……”虞清安失神喃喃道:“怕是您已非昔日那个怀抱宏图大志的九殿下了。更不是那个微臣仰慕——”
  仰慕。
  说到这个字眼时虞清安微微睁大眼,瞳光四散,好似察觉一件令人不敢置信的事。
  “从未有人能一成不变。”
  玄北淡淡道:“宏图大志也并非孤生来带有,自不会携带至死去。或许九殿下只可生养在战场,稚嫩狂妄,即便成王,在这威严王宫中也是寸步难行,不知何时早早逝去。孤自认竭力而为,既然始终难达到令丞相满意的地步,也是无可奈何。”
  这话不重,却说得又远又生分,一下拉开天涯海角了。
  虞子衿又去看虞清安。
  “微臣……”
  虞清安欲言又止,竟露出茫然不知如何言语的表情,慌乱得像个孩童,几欲落泪。
  “退下罢。”玄北复执笔作画。
  虞清安犹豫不决地行告退礼,转身走出数步。
  虞子衿正要从后头蹦出来,突然又见他停住脚步。
  “您是否——”
  他微弱的声颤颤巍巍地,针一样落在殿中。
  清瘦的背影如风中微微摇晃的竹。
  “您早知微臣的仰慕,是么?”
  看不见脸。虞子衿总要觉着他哭了。
  虞子衿不下数次见这个清秀正派的兄长挑灯夜读,双眼熬成一圈红,下头又覆上一层黑,一眨眼,酸涩泪就掉下来。他抬起袖擦拭一下,眼半刻不离书卷。
  此外再未见他掉过泪。哪怕幼小时书念不好背不下被生母责罚也犟比牛。
  那时状元府当家夫人刻薄。
  夫人才是个永远名不正言不顺的夫人,不曾走近过状元郎的眼,别提爬上他的心。唯独一家主母权势落在她手中。于是不单单苛待其其格与虞子衿,对亲子虞清安更是如此。
  虞清安被罚过在冰天雪地里跪上一夜,险些落下毛病难以行走。
  也曾被锁在屋内不准与人来往言语,专心一意去念书去考取第二个状元功名好自证他的确是状元郎的亲子。
  虞清安没哭过。
  他打小是个一板一眼的小大人,言行举止不见孩童天真无邪。
  夫人骂他打他,他老老实实加倍抱着书本当饭做菜,成床为被;
  夫人罚他,他不忤逆,乖乖巧巧挨罚,口中还嘀嘀咕咕背诵诗书非到倒背如流不可。
  初时虞子衿也有看不惯他背个大少爷的名儿不愁吃穿的时候,也欺负过他。
  虞清安这人不告状,坚信告状是小人举止。来去三四回,虞子衿不愿再与这个闷葫芦玩,也瞧见他手臂上新新旧旧的藤鞭伤痕,就转去爬树抓鸟自娱自乐去了。
  正是这个虞清安今日好似落泪了。
  或是面上落泪。
  也许心上落泪。
  在虞子衿从塞外回来时就看出虞清安他好难过。活像是不小心弄丢一整颗心,他在黑漆漆的夜里四处摸索,一边找一边哭,“你们谁瞧见我的心了?有没有人瞧见?万一见了,能不能告知我一声?”
  此时虞清安是找回他的心了,支离破碎传来钝钝的疼。
  虞清安找回来一颗不完整的心,边边角角粘在玄北心上。然而二人的心间遥遥相隔,望也眺望不出个清晰模样。
  他太轻微了,在玄北那里比尘埃还不足为道。
  虞清安会知道这颗心掉得太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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