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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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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把酒话家常是不能的了。
  玄北深深看一眼都铭与虞清安,转身离去。
  虞子衿扭头看。不料想虞清安趴着,脸看不清,肩胛骨在微微抖动,不过看不真切,分不清究竟是怎么了。
  而都铭复杂眼色突然从虞清安身上挪开来,与他四目相对。
  ——他知道我们在这了。
  虞子衿这么想着,就是不知都铭何时发觉的。
  起初知道,他就不该放任虞清安酒后胡言乱语。要是才知道,那句你醉了又是什么意思?
  倘若虞清安真的与牯夏拉一起反,都铭会如何抉择?
  虞子衿试图从他深邃目光里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可惜都铭心思太深太错综复杂,犹如蜘蛛网密密交织。他看不明白。
  虞子衿又想问问玄北,要是王位被夺走了,是不是他们就能一直在宫外玩了?
  不过他没问,他只是扭回头,拍拍玄北的头说:“咱们去找白胡子神仙喝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胡子神仙:上线中ing


第66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马车咕噜噜朝郊外章家村行驶而去。
  虞子衿兴致勃勃盘起胳膊作靠垫,趴在小窗口上。
  两只眼睛走马观花要将街道上好玩好看好吃的一点不拉看下来。但凡瞧见一个挎竹篮的老婆婆、身着艳丽大红衣裳的女子皆要大惊小怪地描述给玄北听上一听。更别提半路被他看中的新鲜玩意儿,非要尽数买下堆放在身旁才可。
  好不容易走出城,马车里头不知不觉放下零零碎碎地街头小吃与各路新奇玩意儿。
  树木没看头。
  虞子衿心满意足地咬着糖葫芦整理家当,这才有空含糊问一句:“为什么去章家村?白胡子不姓章。不是姓什么住哪里的么?”
  “阿寥莱之妻姓章。”
  玄北扒拉一下虞子衿毫不手软搜刮来的宝贝家当们,乱七八糟什么也有。大多不是稀罕物,也就能讨讨少在市井走动的虞子衿的欢心了。
  见虞子衿头也不抬,一心一意搭理这些玩物,玄北又道:“阿寥莱本不是邺国人。他应当出生在蛮荒小国,自小被人贩子骗走,千里迢迢运到这儿来。几十年前邺国男女失衡,女子占七层,故而买卖男子盛行。”
  虞子衿果然被引起兴趣,手上动作渐渐慢下来,“他被他妻子买了?”
  玄北摇摇头,又娓娓道来:“阿寥莱聪慧出少年,使计逃脱了,一路逃至章家村,倒在一户人家前。恰好这户人家唯有一女就不能再孕育子嗣,就此收留阿寥莱。原本阿寥莱与章夫人只作姐弟,章家一贫如洗但对阿寥莱上心,砸锅卖铁供他读书。”
  “然后呢然后呢?”
  虞子衿抬起头来,迫不及待地催问。他就爱收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从前还有小今子偷偷送连环画给他看。此时有白白的好故事听,不用费力看,他自是喜不胜收。什么风筝绸缎饼也比不上故事分毫。
  “而后——”
  玄北故弄玄虚,停顿小半天,直要惹来虞子衿吵闹才慢悠悠地答:“而后章家夫妻病重双双去世,阿寥莱苦读多年考得功名。当时的王倚重他,见他满腹才华却二十多年岁没有女子相伴,便要赐婚。阿寥莱拒不从婚,声称心有所属。阿寥莱也曾当众求娶章夫人,可惜章夫人那时候全心全意把他当作弟弟,还半夜收拾包袱离家南下,不愿扰乱阿寥莱光明仕途。”
  “那白胡子找到她了吗?”虞子衿紧张兮兮地问。
  “阿寥莱险些辞官,花费近大半年找回章夫人,又诚心相伴一整年才得以如愿以偿,与章夫人结为夫妻。此后二人举案齐眉从未争吵,哪怕一个位极人臣,一个是大字不识热衷田地的农妇也挡不住夫妻情深。”
  玄北似眉头动了一下,“可惜……”
  虞子衿猜他要说可惜章夫人死得早。不过说话间恰巧马车走到了地儿,外头赶车人压低声音禀告:“爷,到了。”
  虞子衿原本就挺喜欢与和气的老头阿寥莱相处,听完这个故事更惊讶于看不出云淡风轻的白胡子竟也曾为女子离经叛道过。
  他头一个钻出马车跳下去。
  时候正好,竹屋光明磊落地门户大开着。阿寥莱正要面朝他们往椅子上坐。他正对面整整齐齐摆放一副要快,是数年如一日为活在心头的妻子所摆。
  “白胡子!”
  虞子衿兴冲冲入门去。玄北亲自拎着好酒走在后头。
  阿寥莱倒没被突然造访惊吓住,不紧不慢放下竹筷,起身拍抚衣袍欲行礼。
  玄北及时出手制止,“不请自来的人是孤,先生不必行礼。”
  阿寥莱不推辞,既不问从何而来也不问为何而来。他只管转身添上两幅碗筷与酒杯,淡然自若又坐了下来。
  “不知王会造访,唯有粗茶淡饭相待,草民不胜惶恐。”阿寥莱低了低头。
  虞子衿笑嘻嘻看他,其实不见半分惶恐。
  哪来的惶恐?阿寥莱明明是个真正天不怕地不怕掉脑袋也不怕的白胡子老头,超凡脱俗无欲无求,故而称得上一句老神仙。
  玄北摆手,“孤本备有酒菜,不过记着先生向来不许美味佳肴上桌,不好坏规矩。”
  阿寥莱是个古怪人,他将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统统拒之门外,热衷于亲力亲为,竭尽所能令日子简朴简朴再简朴。传闻他衣食住行皆自理,吃的还是亲自种出来的素菜与后院圈养的鸡鸭。或许恰恰如此,他能够一份返璞归真的纯然。
  偏生这就委屈虞子衿了,他不讲道理,决计不肯让步于白粥咸菜的。他巴眨巴眨眼睛,乖乖巧巧地问:“那我放在地下吃可不可以啊?”
  阿寥莱捋一把飘然地大胡子,拿苍老的眼珠子去看待虞子衿。
  虞子衿不退不让,使劲眨眼扮可怜,两只饱满的大黑眼珠水亮亮的,拥有一种孩子气未脱似的理直气壮,叫人心里一阵阵发虚,仿佛当真哪里对不住他似的。
  阿寥莱败下阵来,松了口:“大王与美人但食无妨。草民一介俗人,就不必多费珍贵佳肴了,只需一粥一菜即刻。”
  “菜可不吃,先生该不会滴酒不沾吧?”
  趁虞子衿欢欢喜喜跑去马车边要小厮拿出食盒,玄北斟满一杯酒推给阿寥莱,“尽数宫内宫外,竟无人能同席饮酒。恰好这顽皮小子惦记你,提议来这儿吃上一顿。于是一时兴起突然造访,打扰先生了。”
  虞子衿又蹦蹦跳跳进门来,风似的一阵子晃了过去。他拆分开层层叠叠的红漆食盒子,端出一层又一层烤鸭煎鱼螃蟹汤摆上桌来。光是看上几眼,馋猫虞子衿喜不胜收,挑挑拣拣每一份全要夹几口堆在白米饭上。他却不去吃碗里的,一边下菜似的吃数十粒一小团米,一边再伸筷子去夹碗里的菜送入口中。
  “贪得无厌。”玄北任由他没规没矩地胡闹,对阿寥莱摇了摇头,“先生见笑。”
  “贪在小事上倒不失为一件好事。”阿寥莱晃了晃酒杯,浅浅品一口。
  玄北遂不言语,也饮下一杯酒。
  被批贪得无厌的虞子衿满桌子寻不到自个儿的酒杯,摊开手心问玄北:“我的呢”
  玄北与阿寥莱对视一眼,彼此面上浮上点笑意。
  “你的什么?”玄北故作不解。
  “我也要酒。”虞子衿仍是不依不饶地讨要,“你们有,我也要有。”
  “你哪里喝得来?”玄北不搭理他。
  虞子衿老大不情愿地撅起嘴巴,委屈巴巴瞪着玄北,使一出以退为进。
  玄北只好斟满一杯酒给他。毕竟这世上任你什么人也别想与虞子衿说道理。
  他顶是横不讲理。
  心满意足的虞子衿笑得宛若偷腥猫,捧着酒杯一口气灌下去,忙不迭吐吐舌头,眼冒泪花地直喊太辣太辣。
  口上这么说,眼看玄北与阿寥莱有滋有味喝上两三口,他又疑心方才滋味不对,学着慢慢喝,仍是辣。
  虞子衿不信邪,硬要与玄北换一杯酒喝,这几口下肚才困扰地皱起眉头,迷迷糊糊地问:“怎么这么辣喉咙?”
  说着还颠来倒去钻研酒杯,仿佛错处全出在酒杯上。
  玄北正要提点他两句,又见他忽然极其嘴角划开一个大大的、傻气的笑容,安安静静坐下来扒拉饭菜吃了。眉眼喜滋滋弯成半月形,眸光闪烁不定,还止不住的笑。
  这下玄北与阿寥莱皆看出来了:这小子肚子浅,三两下就醉倒了。


第67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王可是从将军府而来?”
  阿寥莱打破光是其乐融融共饮酒的氛围。
  玄北正瞧着虞子衿一本正经地堆瓷碗里的吃食。他执拗地将白米饭铺得平平整整,而后略去素菜,挑挑拣拣选中卖相最好的荤菜夹进里头去,活像修建盆栽似的宝贝对待摆设,非要琢磨出一个顶好看的摆放法。
  他这是吃饱了没事干,平白折腾起食物来了。
  玄北不去说他,反倒颇有兴趣虞子衿这幅十分认真又稚气的模样,不知怎的怪讨喜的。这时忽而听阿寥莱一语道破来处,玄北才抬起眼皮看了阿寥莱一眼。
  “先生聪慧。”
  他可有可无地夸一句,不显喜怒的。
  “将军与大王素来亲近,又从不喜花天酒地,多处城外训兵或府邸之中。夜色已晚,将军十有八九身在府中。大王自备美酒佳肴,却退避于将军府外,想必是将军府中不同寻常。”
  阿寥莱语气淡淡,“而上京城中与将军来往密切第一的,数虞清安虞丞相。”
  玄北笑了笑,“先生不外乎想谈及虞清安,就不必再拐弯抹角了。”
  “既然大王心中有数,草民倒不便多说了。”阿寥莱一反常态地止住了口。
  玄北又去看虞子衿。
  专心专意琢磨堆菜的虞子衿仿佛被灼灼目光打搅,茫茫然抬起头来,像松鼠似的机警左右看两眼,碰上玄北的眼,忽而扬起嘴角,绽放出无忧无虑地笑来。
  “孤近日常想,若当年不曾介入夺位之争,将如何?”玄北心底的话不由得慢慢沉吟出来。
  阿寥莱摇了摇头,面目恬淡,“当年您与都铭将军齐名并作威武将军,与数十万将士出生入死,无论于兵将中与百姓中皆享有盛名。恐怕不管是昔日太子、戈敏王爷抑或是牯夏拉王爷得位,谁也不会放任您。向来兵权胁王权,难道史上□□杀臣的例子还少?”
  “何况大王您不与任何一派亲近,更不肯俯首称臣,既如此,您若非为王,便只能做新王眼中钉。成王败寇,生死一线。出生于王家,争或不争出于己,能否置身事外却不会照着心意来。”阿寥莱说完,动了动眼珠子,在半睁半闭的褶皱眼皮下滑一下,去对准玄北。
  “您可是悔了?”他问:“为何而悔?”
  “身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一手掌黎民百姓生死的话说来好听,到头来谁也留不住。”
  玄北垂下眼帘,晃了晃酒杯,泼出一小片水渍,“不过思量起来,孤既不是个心怀天下的善人,实际上也无真正勃勃野心,似乎白费这个王位罢了。
  邺国自古重文轻武,孤接位四年,着力于加强法制,以免凡事谈礼仪约束,处处需照着难以变通的文书走。又更改官员用处,否则兵家身后事——如粮饷盔甲——由从未上过战场的文官管辖,自然误事。可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触及文官利益便引来争对。左一个请求切莫擅自出宫,勿要亲自操练士兵。右一个法制严厉,不适于多半不识字的百姓。争来争去实质上不过是窝里斗。
  从前能奉劝自身一句隐忍,是念在一统天下的大景上。如今却只觉没劲。任凭怎么想,不过是兀自的想,一头扎进去也吃力不讨好。何况身旁人身旁事尚且处理不妥当,又何必在乎远处?”
  “愈是这么想,所谓百姓所谓天下就离孤远去,想来想去惊觉犹如庸人自困,倒不如卸下这个重担四处走走,再寻些得劲的事来做。”
  玄北说这话时,又看虞子衿。虞子衿仍是笑。
  玄北有意让眼色凶起来,他笑得更是没心没肺的开怀。
  阿寥莱将一切看入眼里,不知是否轻轻叹了一声。
  “多日不见,大王有所不同。”
  从前玄北是不深谈心事的,他惯常将好事坏事大小事尽数压在心里,宁可做一个局中人反反复复的想,也不屑于求助局外人来一语道醒。今夜话说得这样明白,或许是接二连三的变故当真伤及肺腑,使他伤心。
  又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玄北的心思究竟几经波折,或许阿寥莱比虞子衿还心知肚明一些。
  他看过玄北一步步从孤傲野小子长至雷厉风行的将军,再迈入王位纷争,惊险万分走上至高位。接下来不需日日夜夜陪伴左右的,光是靠听说王宫中新出的趣事与大王的处置,他能八九不离十地摸到玄北真正的心思,犹如摸到深藏在皮肉之下的龙骨。长长一条脊梁骨。
  他曾想过玄北将败在过于一意孤行与严苛上,没想到其实玄北输在仁慈不到底,残酷又不够深。
  身而为人,大善大恶是极难极快活的。玄北输在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介凡胎俗子,会疼有心怕痛。而一个凡人是万万不能成王的,他做不好。既不能大爱天下,达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步。又不能理直气壮地昏庸到底。卡在不上不下的难堪境界,到头来不过是为难自己。他顺从他人意思,心里不舒坦,缘故是违背了自身原意。他按照心意来,哪怕的确是对的,偏偏受人指责,长长久久、源源不断的职责。进也不行退也不行,反正他在为难自己。
  人想要为难起自己来,可比百万大军过境更狠毒些。
  玄北现下是恍然大悟与其为难自己不如放过自己,抛下不必要的重担,自由自在地找快活去。可是这时当是否太迟了?
  不好说。
  于是阿寥莱只回:“此时再说这话怕是迟了。即便您有退位让贤的心思,谁又能确信新王记恩不记仇?到时候您照旧是新王心头拔不去的刺,且失王位,未必能保全自身。”
  “自然是要找全身而退的法子,否则不如不退。”
  玄北目光微暗,又问:“依先生之见,谁才是做王的好人选?”
  ——看来玄北是打定主意要金蝉脱壳。
  依本分,阿寥莱不该对如此大事妄言的。
  他的眼浮浮沉沉,不经意落在亡妻牌匾上,再回到身旁空空荡荡摆着的一副碗筷上,哪怕七老八十的心也会微微一动。他的夫人已去世多年,他亦是惦记多年。午夜梦回时又何曾没有想过倘若不曾进这名利官场,是否一切会截然不同?
  “牯夏拉面善心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善鼓动言论压制,助他成王犹如农夫救蛇,必得来反咬一口。”
  阿寥莱答:“以心性以手段以年岁来看,虞清安或都铭将军皆是上佳。一人文一人武,一时风头无二,二人之中无论何人成王,不出意外,两人本是至交好友,或许可相互扶持督导,至少一世不会有王权兵权相争之事。只是这二人皆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成王之心。”
  “先生还信虞相一片赤诚?”玄北颇为意外。
  “草民与虞相君子之交淡如水。”
  阿寥莱难得与人交好,“如今虞相与牯夏拉来往密的流言的确四起,却正因如此不像密谋。多半虞相另有打算。即便他当真与牯夏拉联手,其意也绝非为权势。”
  阿寥莱猜测是真。
  其实玄北也清楚虞清安不会暗地里与牯夏拉合计陷害他,故而没搭理流言蜚语。虞清安或许真真判断他因儿女情长耽误国事,不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明君,又或纯粹出自羡嫉而不自知。总而言之,虞清安暂未生出谋逆之心。
  只是后事如何尚未有定论。
  一时无言。
  这一边被二人忽视许久的虞子衿好似玩腻了无趣的把戏,他双手撑在椅子上,伸腿在桌底下悄悄摸摸踢一下玄北,引来玄北的瞩目再故作无辜地眼神飘忽。待得玄北不去看他,反复踢蹭一下,提着嘴角又对着虚空得意洋洋地笑。来回玩闹几次,玄北不再理他。
  他心生不满地撅起嘴,百无聊赖地踢腿踢腿再踢腿,非要玄北认认真真看着他才高兴。
  “我要看灯笼。”
  虞子衿不知哪来得来的念头,两只手垫在脸颊旁,仿佛看开出一朵花来。他拿澄澈的眼睛去撒娇,病病哼哼地闹着:“我要看灯笼,看灯笼。你听见没有?我要好多好多灯笼!”
  该喝的酒喝了,该谈的话谈了,天色已晚,也是时候走了。
  玄北站起身来。
  “灯笼?”虞子衿双眼亮闪闪的。
  玄北对他点一点头,“灯笼。”
  虞子衿噌一声立马站了起来,满脸欢欣,“走走走,看灯笼。”
  玄北被迫不及待的虞子衿拉着走,一边告别阿寥莱,“今夜打扰先生了。”
  即将一步踏出门外时,玄北忽而沉声问:“若有一日新王替旧王,先生将如何呢?”
  阿寥莱声音很稳地答:“草民怀抱辅佐君王治理出一片盛世的宏图,无论何人为王,如何成王,于百姓又何干呢?既与百姓无干,与草民又何干?”
  玄北没再言语,与虞子衿一道迈出这一步。
  一走出门,二人撞进朦朦胧胧的夜里,四下里一片幽静,蝉鸣与蛙叫声此起彼伏。虞子衿好似幡然醒过来,脚步越走越慢,扭头闷闷不乐地说:“没有灯笼。”
  委屈巴巴地瞪着玄北,咕咕唧唧重申一遍:“你骗我。没有灯笼,今天没有灯笼。”
  “你也知道今日没有灯笼?嗯?”玄北戳戳他的脑瓜子,“倒没有醉成傻子。”
  虞子衿捂住额头,哪怕不十分清醒也很会投机取巧似的垂下眉眼,慢慢眨一下漂亮的两只眼睛,硬生生要把活人看得软下来,化成一滩水。
  “你骗我。”
  他念念不忘地惦记着,“骗我,还打我。”
  玄北已然习惯虞子衿能将轻轻碰一下也夸大作大了。
  他抬头看了两眼,又低头道:“你闭上眼。”
  “闭上眼就有灯笼?”虞子衿兴冲冲地问。
  玄北点头。
  虞子衿闭上眼,猝不及防身体腾空而起,吓唬得他紧紧抓住玄北。正要睁开眼,眼皮上方盖上了一层温热的手掌。他调皮地扑闪眼皮,细密的眼睫在玄北的手心划来划去。微妙的触感。
  等玄北移开手,他们已坐到阿寥莱的竹屋子顶上去。
  玄北指一下天。
  虞子衿一看。好啊,漫无边际地一片天,依稀透一点淡淡的月光。圆溜溜的浅黄色月亮像颗琉璃球,盈盈发亮。满天幕数不尽的星辰,有远有近有大有小,仿佛是谁不小心打翻了呈着芝麻粒的碗,洋洋洒洒铺开厚厚一层。
  星辰是好看的,架不住虞子衿要为难玄北。他不满地推推玄北,要从玄北怀里钻出来,“灯笼呢?”
  “灯笼要多少有多少。你想看,大可叫人备下成百上千的灯笼来放,只是到底不及灯会的好看。”
  玄北一边说一边按住他,胳膊一收,稳稳当当地困住猫似的柔软无骨趴着的虞子衿。
  玄北又说:“强求来的,为你一人儿而呈现的景色反倒不如为许多人在的景色好看。你要愿意,星辰可作灯笼看。”
  虞子衿龇牙笑了一下,伸手去摸摸玄北的眼睛,“那我愿意拿你的眼睛当做星辰看呢?”
  “你愿意就好。”玄北低声道。
  虞子衿想了一会儿,问:“你真的不做大王了?”
  “不做了。”玄北很肯定地点一下头,抓住虞子衿作乱的手玩笑似得咬了一下。
  “你咬我。”
  虞子衿光是笑,不抽回手,他又问:“难吗?不做大王是不是不用改奏折,也没有娘娘,能到处去玩了?”
  “有点难。”
  “那能吗?”
  “能的。”玄北答。
  于是虞子衿不吭声了。他懂不来阴谋阳谋,只管听玄北的。玄北说能,多半是能,哪怕不能,也不会比现下的日子坏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天太大,人就显得小。
  星空之下,一切事皆不算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hhh大王和美人私奔
  垂名千史笑疯
  其实当然不是就让位了2333
  还有一点点剧情,我发誓就那么一点点
  超过三十万字我是狗,汪汪汪的那种


第68章 大王呀大王真炫酷
  将军凯旋而归不出一月,律国使者不请自来。
  玄北正早朝,居高临下打量底下那个身躯庞大的白胖使者,预料到律国不打好意,还有心示威,否则不该派这么个货色来丢人现眼。
  使者打扮古怪,极尽单薄。他得行个不三不四的礼数,每动弹一下便引来滚滚而下的汗珠。腋下湿出深色圆块,逐渐往外扩。抬手时衣袖紧绷,把肥腻的手臂肉束成一圈一圈的。
  朝堂上文武百官明面上眼观鼻鼻观心似的专心一意,其实人人心底骂开了锅。
  文官要斥责好个律国粗鄙如兽而非人,连累威严肃穆的宫殿飘起汗臭味,简直俗不可耐!
  武官骂人功夫厉害些,也明白些,个个心里评估这胖墩子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一顿吃五饭桶?世上居然有人能如此猪头猪脑的,走起路来歪歪斜斜也不怕翻过去成球滚?
  玄北架子端得很稳,眼色很利地去睥睨他,扳着不苟言笑的脸问:“律国使者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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