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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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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生定会在出行前备好糕点零嘴。”冬生答。
  “那便拿主意了?”玄北问。
  虞子矜拉着玄北衣袖不住点头。
  “依你。” 玄北淡淡道。
  “多谢大王娘娘,多谢小主子。” 冬生站起身来,退至一旁。
  玄北与虞子矜这才离了如梦阁。
  “父王下回可否……” 喜乐倚靠在门边,瞧着一刚人渐行渐远,眼前一花。她低声续道:“可否……一人独来呢?莫要带上那个虞子矜……”
  声音破碎碾做尘,风一吹,便散了。
  前头虞子矜似有所觉,回头看去,眼中捉到一抹衣角隐去。
  “什么时候去塞外玩呀?” 他仰望玄北,好奇询问。
  “此次讨伐佩珏,不是带你玩耍去的。”
  虞子矜皱皱鼻子,“不带我玩,我怎么要去?”
  “孤在哪儿,你便该在哪儿。” 玄北回道。
  虞子矜努努嘴,又道:“我偷偷同你说,喜乐才想一块儿去塞外呢。”
  “又叫你瞧出来了?” 玄北瞥一眼虞子矜,心想:真看不出生了一双火眼晶睛。
  “她想同你亲近,又怕你。” 虞子矜得意忘形,轻易说出自个儿看法来。
  “那是自然。” 玄北目光幽深,不知看向何处,“世上人大多怕孤。”
  “我不怕啊。” 虞子矜咯咯笑,摇头晃脑。
  “这时颠三倒四说个不停,方才怎老不吭声?” 玄北早留意到虞子矜在他人面前总少言语,光睁大着眼。可虞子矜也非怕生之人,每每口中哥哥姐姐的叫,别家孩童知事后便改口,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人还如此亲昵人的。
  虞子矜迷糊片刻,好似也疑惑为何适才总开不了口。好一会儿他才不答反问:“贵妃是喜乐公主的娘亲吗?”
  “是。”
  虞子矜一脸认真思索,又道一句:“她娘亲同我娘亲好不一样。”
  “哪有一样的人?” 玄北没有深往心中去,他从未听虞子矜提及娘亲,甚至不知他娘尚在人世,还以为虞子矜又是随口胡问。
  虞子矜歪歪头,自语道:“原来这样啊……”
  他今日始知,原来他人娘亲这般温和,比玄北还柔上万分。
  “我觉着有点不舒服。” 他突兀变了脸色,闷声闷气的。
  “又走不动路了?”
  虞子矜日日出门吵闹要抱,连下人也习以为常,只道这小主子又想方设法要赖上了。
  “不是脚疼呢。” 虞子矜拍拍肚皮,又往上摸摸,面上不知怎的浮上一层茫然无措来,“我找不着哪儿不舒服。”
  “好了好了。” 玄北声中透出几分宠溺,又将他抱起来,手掌往他圆滚滚的肚皮上一放,道:“或是积食,一会儿叫御医瞧瞧。”
  “那晚上没有宵夜了吗?” 虞子矜心神又被牵引走。
  “没有了。” 玄北点头。
  “真的吗?”
  “当真。”
  “那我舒服了,不叫御医来瞧了。”
  “总是胡闹。” 玄北摆出冷面盯他。
  “你想吓唬我。” 虞子矜笑眯眯凑过去,“可我不怕你。”
  “就你顶是厉害。” 玄北拍拍他的小脑袋。
  虞子矜舔舔嘴唇,不说话了。
  哪儿不舒服呢?
  他独自想了又想,觉着那像是一只鱼儿跳水面,忽然就找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信息量大的一章
  或许再个三五万字以后回看
  这也是后面大格局尘埃落定的最开始的源头
  人人都有一份私心
  私心碰撞
  于是形成了故事发展
  我现在脑子里有冬生的故事 婴贵妃的故事 喜乐公主的故事 阿寥莱的故事 花山娜的故事
  还有上一辈 已死的蔻丹与虞状元 以及将死的其其格
  他们还大多是虐恋情深的
  我觉得我玩大了


第15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一月末,玄北率五万大军御驾亲征,任达鲁为副将,暂且由虞清安与牯夏拉主持朝政。
  帝王御驾亲征是天大的事,祭天祭地祭祖祭军神一个也不得拉下。玄北耗费大半日才将繁多礼节毕,又应文武百官相送至上京城门。
  “王此去,务必小心慎重,万事以龙体为重。”
  少年丞相虞清安,面若冠玉,俊秀儒雅,其上浮动着无法掩盖的三分担忧。
  “孤自会保重。”玄北沉稳,只语重心长回道:“虞相不必过多挂怀,只需全心处理政务即可。”
  “臣,定不负大王信任。”虞清安领略其意,顿时目露坚韧,抿唇时有如青竹,柔中带刚,高风亮节。
  他目光一挪,瞧见披盔戴甲玄北身后左顾右盼的虞子衿,神色复杂难辨,犹豫半晌终是轻而有力道一句:“微臣幺弟虞子衿,尚不知事,还望大王多多庇佑。”
  被点名之人探出一个脑袋,迷惘眨巴眼,露出一个不识愁滋味的轻巧笑容。
  牯夏拉立于左侧,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冷嘲。
  “祝吾王得胜而归。”他巧妙得空出声,断了虞清安依依不舍之情。
  “祝吾王得胜而归!”
  文武百官齐齐开口,掷地有声。
  “听闻城中白灵寺百求百应,灵验非常,微臣前几日特意抽空去求得两个平安福赠予王兄与虞小公子二人。小小心意,上不得台面,但求心安。”牯夏拉递上两个明黄福包,言辞诚恳,“王兄亲征战场,微臣无能,不善军事,不能随军出征。既处后方,有幸担任监国重任,定战战兢兢,竭力而为。”
  “王弟费心。”玄北笑,笑不及眼。
  虞子衿盯着递到眼皮底下的小小福包,偏头窥一眼玄北神色,而后试探性伸手接来。他双手各捏一边,翻来覆去看着,触及牯夏拉淡淡笑容,也有样学样,烂漫一笑。
  牯夏拉笑意加深,不再言语。
  玄北转身走至乌黑骏马旁,一脚踩马镫,翻身上马。浓眉峻眼,束发鹖冠。红袍银甲加身,两根鲜红雉尾翎子高扬,潇洒天成,气吞山河!
  他伸手将打扮轻便宛若娇俏小公子的虞子衿抱上马,搁置身前,而后御马转身,接过一碗酒,深邃目光掠过千百面孔,而后沉声道:“孤领兵带将出征百回,无论讨伐他国亦或安定边境,从无惨败,此战亦如是。胜,则得佩珏万亩良田,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加官进爵、退伍归乡指日可待;若败——”
  玄北仰头一饮而尽,啪嗒一声将灰碗砸于地。
  “若败,誓死不归——”
  “誓死不归!”
  五万壮汉齐齐粗声大呵,仰头饮酒,将碗狠掷于地,声响震天。
  玄北架马飞奔,越过层层人海,直至前锋,呵一声出发,人马立排列成形跟随其后,各个兵种井然有序。
  一股澎湃威严之气势油然而生。
  虞子衿扭头目不转睛盯着一身戎装的玄北,将那坚毅脸庞与刚劲气势一同收入眼底,惊觉男儿此等意气宛若待发之箭,尖锐有力胜刀锋。
  “你可真好看呀。”虞子衿靠在他怀里,声音细细软软,“玄北,你这会儿比我还好看一些。”
  马上帝王上马则露真情。
  玄北放肆勾起嘴角,应道:“得你一句好看,岂非孤三生有幸。”
  的确好看。
  虞子衿道不出所以然,却执拗认定玄北骑马射箭时定比高踞王座时好看千百倍。
  他眼朝下一瞥,摊开手来,露出一个捏得变样的福包。
  “这是什么呀?”虞子衿疑惑问道:“那又是谁啊?”
  “区区街市上随手买来的哄人玩意儿罢了,若真保平安,他怕是要挖心挠肺。”玄北一手伸入衣襟,从中掏出福包来,轻蔑扫一眼,随手丢弃于地,叫马蹄踩过。
  “那是贤王牯夏拉。”他道,声中暗藏锋芒。
  “唔。。。。。。他怎么送我这个?我不识得他的。”虞子衿神态好奇,又是摸摸,又是嗅一嗅,仿佛想将荷包拆开好瞧一瞧里头究竟有什。
  不过有心试探。
  此言玄北未出口。
  他猜得出牯夏拉心中颇多算计。
  自从虞子衿接连出席家宴与宫宴后,牯夏拉明里暗里试探不下数回,甚至指示手下小臣上书劝诫他切莫重美色轻朝政。今日举动更是于台面挑衅,意在试探究竟虞子衿在他心中是何地位。
  无论分量轻重,既虞子衿一人已叫牯夏拉知晓,按牯夏拉无所不用的手段心性,恐怕早已盘算好如何用虞子衿暗算他,或许还将对虞子衿下手。若下手,此次他领兵出征为最佳时机。
  牯夏拉此人诡谲伪善,即便虞子衿还算机灵,也不一定能识清他面目。故而明知前方凶险,玄北仍要带上虞子衿。
  无论如何,至少有他之处,无人敢为难虞子衿一根指头。
  也确如他所言,他活着,至少有一段时日会全力护着虞子衿;倘若他死,与其虞子衿下场凄惨或是依附他人,倒不如与他一道。
  自私阴狠一词,玄北认。
  虞子衿是全然不知的,他瞧见玄北举动,问:“这个也要丢了么?”
  “丢了。”玄北冷然道:“世间若有鬼神,不至如此。与其信奉那唬人东西,倒不如奋力一搏。”
  虞子衿一知半解,乖巧扬手将荷包丢下,生生瞧着它殒身于马蹄之下,眼尾意外瞧见一个彪悍大汉正怒目瞪视。
  他不退反迎,大大方方瞧那人看去,只见那人面目狰狞,额暴青筋,宛若吃人恶鬼一般。
  “左边那是谁?”虞子衿缩回身子,对玄北比划,“那人可凶,眼睛瞪得这么大,一整个桂花糕那么大。鼻子和嘴也大,有这么大。。。。。。”
  “达鲁。”玄北答,“那是八王爷达鲁,秉性豪放勇猛却浮躁,最不喜如你这般荏弱长相的男女。你莫要去招惹他。”
  虞子衿不听,猛地伸长脖子,从玄北身躯外探出头,果真又见达鲁怒目以对,凶神恶煞的神情配上壮硕身形,好似能生生吓昏弱女子。
  他又缩回来,不到片刻再探出去,反反复复好似乐趣十足,只因那达鲁每每皆会高高提起眉宇,如狼似虎,戒备心满满的盯住他,仿佛倒怕他会吃他一般。
  小小人儿头一次尝到被人煞有其事提防的滋味,喜滋滋地倒在玄北怀里,咯咯直笑。
  “还顽皮?”玄北按住他还要扭动的身子,低呵道:“几日不教训又上房揭瓦,让你别招惹他,你听是不听?”
  “我就看看他嘛。”虞子衿神色一转,温温顺顺地,“他是坏人吗?”
  “不是。”
  “那怎么不能同他玩?”虞子衿天真追问。
  玄北眼眸一瞬暗沉,“人本无好坏之分,不过本性自私,派别不同。”
  虞子衿琢磨了好一个,也不知如何他怎的突然开了窍,轻轻呀一声,小小声道:“他跟咱们不是一块的,对不对?”
  “可是你在这儿啊。”虞子衿不待回答便兀自接话,“你还在这儿呢,坏人也不敢害我。”神态满是信赖,笃定得理所当然。
  “你在的时候,我就和他玩一下可以不可以的?”
  瞧着虞子衿乌溜溜的眼,玄北发觉这小东西是愈发聪慧玲珑,居然无师自通学会说讨好话,且一环扣一环,一顶高帽压下来叫人不好挣脱。
  也不知是福是祸。
  “至多说上两句。”玄北退让一步,“他说什么也别信。你记着,他和牯夏拉是一块儿的,而牯夏拉——”
  “他恨不得我死在战场。”
  虞子衿这时候也明晰不可多说,心里只想:玄北又不用孤这字了。
  他好不容易老老实实安静小半天,而后还是忍不住挪挪屁股抱怨:“这马不好,走得我屁股疼。”
  “再好的马也架不住你娇贵。”玄北取笑道:“这回你哭也不顶用,你瞧冬生尚且骑马,你一人若要坐马车会叫人取笑。”
  “你命令他们不要笑,他们就不敢笑了。”虞子衿有理有据地反驳。
  “我只可让他们面上不笑,没法不准他们心里不笑,更没法叫他们背地里不笑。”玄北道:“你若不怕取笑,过一会就差人去弄辆马车来。”
  虞子衿想了想,“我不怕笑,宫里人人等着笑我呢。”
  玄北闻言面色稍动。
  他知虞子衿感知敏锐,轻易察觉他人喜怒哀乐与真心实意。可虞子衿初来宫中时不谙世事,规矩礼仪半点不识得,连笔墨纸砚也见之新奇。不料短短两月,竟已洞悉上至妃嫔下至宫女,人人等着看笑话。
  “他们作甚笑你?”玄北故作不知,想试探虞子衿究竟是看清宫墙淡漠,亦或是一时童言。
  “就是等着笑我,你别再问我。”虞子衿哼哼一声,也不知是答不出还是不想答,只是追问:“你就与我说,你让不让我被笑的?你若不让,我就不要马车了。”
  “你何时这般乖巧了?”玄北道一句玩笑话,心下却思索本不强求这小东西知事,为着一份娇憨也总不舍得逼他吃苦的。然而无心栽柳,若虞子衿当真能略知人事,倒也有益无害,至少在深宫中不会轻信他人,一眼看不住便容易遭人欺辱。
  他如今愿意护他,可谁还能时时刻刻护着他人直至生生世世呢?
  万事万物终究还需靠自己,倘若事事失了主意,失了韧劲,便也无人愿舍力相护了。
  何况虞子衿容貌姣好,又机敏,生来便知这一份好看是叫人断断不忍心拒绝的,继而万般亲昵,索吃要喝。此类举动搁在他人身上或当真是以色侍人,于虞子衿却是理所应当的。他至今只识得玄北二字,写来歪七扭八,是从未有人同他细细辨过对错是非的。如今只不过照着最好讨生活的法子活下去罢了。
  虞子衿野生野长碰巧养就这个性子实属难得,一直这般下去却容易为奸人所用,尤其皇宫之内鱼龙混杂,一步不慎便是性命攸关。
  如此想来,吃喝用度倒是其次,只是虞子衿这性子真真不可养得只剩娇贵。
  于是玄北语气稍重,“你是男儿,顶天立地,冬生一介女流尚且不怨劳累,你若独一人坐马车,你便低人一等了。”
  虞子衿装模作样思考,又去四下里寻冬生。
  眼见外貌柔弱如冬生也高高束发,英气逼人的模样,虞子衿软软道:“我若坐轿子,他们是不是也笑你?既然冬生姐姐也不坐轿子,那我也不坐,我同你一块儿。”
  玄北适才想夸他一句,又听他娇声娇气道:“可我不想顶天立地呀,我喜欢躺着,你帮我立着好不好啊?你看你比我个高好多好多呢。”
  不知虞子衿究竟是大智若愚亦或是大愚若智,小脑袋瓜子里成天塞些乱七八糟的言说。
  不过也罢。
  玄北将下巴搁在他的小脑袋瓜子上,低声道:“你若不惹是生非,就不叫你立着。”
  “我才没有惹是生非。”虞子衿笑嘻嘻,“说定了,反悔会叫大虫叼舌头。”
  “好。”玄北沉沉赢下。
  “我好喜欢你头上那个大长须。”虞子衿抬起手来,“想摸摸。”
  玄北捉住他的手,“入夜再取下让你玩,将士面前碰不得。”
  “我也想有一个。”虞子衿旧病又犯,喜好收集生平未见的新奇物。
  “你见什么也都想有一个。”玄北一语说破。
  虞子衿眉欢眼笑:“那马儿不要了,换这个。”
  “怎么?不学骑马了?”
  “屁股疼呢。”虞子衿嘟囔着。
  夕阳西下,一双人共骑同语,轻声笑语美若梦。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小美人其实有点变化
  一个是仗着玄北宠爱,他会撒娇耍赖,有时候有一点点无理取闹,就喜欢玄北哄他夸他。现在连标志性‘好不好啊’类似的问句也少了一点,要东西讨喜欢是越来越理直气壮,特别理所当然。
  另外一个其实不算变,而是他直觉敏锐,看起来傻fufu,其实是睁大眼睛暗中观察,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慢慢弄清楚什么是王谁是妃嫔谁是公主,渐渐就对局势掌握了一些。
  2333有点扮猪吃老虎呀,不过他这个人是真的,外表性格都简单,可是如果他不跟你说,你是猜不到他到底看清多少的。


第16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晚霞已出,立地扎营。
  将士们常年征战练就一身好本事,手脚利落快速在一片荒地上支起灰皮帐篷,整齐有序。
  虞子矜蹲在一旁眼巴巴瞧他们支一顶帐篷,扭个头,再从头到尾瞧另外两三人合力像变戏法似的凭空弄出个庞然大物来。他又惊又奇,连看数十回也不腻,终是忍不住凑到跟前再细看。
  “呦,这是哪来的小娃娃?生得跟个女娃娃似的,细皮嫩肉的。” 士兵多痞,哪怕这赫赫有名轩定军纪律森严也难以让这群不怕死的汉子多添半分文雅。
  虞子矜不怕生,谁待他和气他能瞅准人。这下他便察觉士兵语气似调笑却不带坏意,立马认认真真回话:“我是男娃娃。”
  那名四十来岁老痞兵哈哈大笑,“瞧这小娃娃,还挺好玩儿。”
  “还不老实做事。” 另一名左眼划下一道疤的男子头也不抬,不耐烦打断道:“一会儿还要去砍柴呢,李老叔你快点,人家都有八九岁了还小娃娃小娃娃的瞎叫,我看你是老花眼了。”
  “刀鬼头你可拎着点说话啊?大爷我今年四十二,如狼似虎好得很!” 李汉粗声粗气的喊道。
  “年纪一大把也没个什么知什么明,埋汰。” 刀疤汉呸一口。
  “我警告你啊,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可别怪我手狠!”
  “得了吧您,咱俩一个等级,说我不尊老还差不多,我还告你倚老卖老呢。”
  二人手下不停,嘴上你一句我一句热火朝天,谁也不肯让,嗓门一个比一个亮堂,好似比谁叫喊大声似的。
  虞子矜从前在相府也不见如此粗鲁直率的糙汉的,一时惊奇,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听得冬生一声唤才回神。
  “冬生姐姐。”他甜甜叫唤道。
  “王在寻你了。” 冬生清声道:“快快回去吧。”
  虞子矜撒腿就跑。
  方才有消息来报佩珏尚不知邺国与多拉已成同盟,于今日始攻打多拉。
  消息准确,玄北立即千里传令镇守边界的都铭准备作战,且决意五万大军分批次行军,骑兵先行,支援都铭,步兵及后背队伍则加紧脚程。
  玄北忙于商议正事,便放了虞子矜出去玩耍。现下恰好了事,就见虞子矜兴冲冲地,一溜烟撞他怀里。
  “怎么就这般欢喜。” 玄北见他大大笑容,心下也轻松几分。
  “你看,那个大东西。” 虞子矜指指帐篷,“我已经会了,方才我正要去帮忙呢,冬生姐姐说你寻我。你寻我做什么呀?是不是用膳了?”
  “士兵该去砍柴伐薪,距离用食为时尚早,且带你去四处走走。” 玄北答。
  “骑马吗?” 虞子矜明目生辉。
  “不是疼么?还想骑马?” 玄北反问,有意为难他。
  虞子矜摸摸屁股。
  白日里玄北只最初跑一小段,毕竟身后有步兵,余下大多慢慢悠悠走着,颠簸不大。虞子矜不过是总喜欢娇滴滴抱怨两三句引人哄,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其实他从小温饱尚且困难,哪会吃不
  得半点苦。
  可他才不承认这一回事。
  “我就想骑马。” 他赖皮道。
  “那你独自骑去。” 玄北摊手。
  虞子矜瞧瞧那高大黑骏马,绕着它走了一圈,又站到玄北身前来,歪着头道:“我一人上去,它会摔我的。那你以后就看不着我了。”
  本事不小,连威胁也学会了,还有几分样子。
  “现在还会吓唬人了?顶厉害。” 玄北道,有几分笑意,没有动怒的影儿。
  玄北不晓得虞子矜平日跟随他左右,初时不知玄北身份人中龙,以为玄北威风凛凛镇住百千宫仆。那些日子虞子矜尚未有安家生根的念头,他暗地里偷学玄北势头,还想着来日回去那个小院子可以唬一唬那个下流的守门老头。
  这招自然对付不了玄北的。
  虞子矜牵住他的手指晃悠,“你最好,快带我骑马嘛。”
  他翘着眼皮子,两只猫眼中圆边细长,妩媚撩人,撒娇神态天然不造作,活像一个粉雕玉琢小仙童。
  只怕这世上无人能拒。
  玄北双手将他提起搁在马上,再翻身上马,怀抱着虞子矜对马儿发出号令。
  虞子矜也仗势抓一点缰绳,“快一点跑,要快快的跑。”
  “当真?” 玄北问。
  “快跑快跑。” 虞子矜迫不及待催促。
  玄北口中吐出一个驾,令得千里马提脚飞奔。
  身体颠簸晃荡,虞子矜那小个头坐得高高的,见世间万物像是变了一副模样,别有乐趣。
  “再快一些!” 虞子矜喊道。
  玄北嘴边隐隐带出一个笑来。
  马儿加速奔,眼前茂密树木一晃而过,风大了些,又冷,呼呼大作,扑面而来,一股脑儿想往人衣袖里钻。
  “哇——”
  虞子矜欢欣雀跃叫出声来,高高举起手来摇晃。
  玄北顺他的意,任由骏马飞奔畅游于林小半天才喝止。
  “玄北玄北。” 虞子矜的笑如花绽开,艳丽而热烈,瞳仁中也住进一束小小火焰,灿烂,又灼人。
  “嗯?”
  玄北应他一声,好让他继续说下去,否则虞子矜将不依不饶一直扰到玄北搭理才肯罢休。
  “你的江山真好看啊。” 虞子矜笑嘻嘻说道。
  “我的江山?” 玄北有些诧异这种奇特说法。
  虞子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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