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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农和小男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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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鹤从地上起来,撕开了袖子检查伤口。虽然他有意制造伤口,却也不想留下任何后遗之症。
  “大人!”齐骛直奔了进来。
  云鹤一顿:“你不是睡了……”差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大人怎么知道我睡了?”齐骛顿了一下,却是不多想直接过来看他伤口,“伤口怎么样?”
  “请太医了。”云鹤见他担心得眉头都揪起,便安慰了一句,“放心,没事的。”
  “便是这人?”齐骛在西北看多了这般伤口,倒是没云鹤想得那么胆小,他直接看向旁边的黑衣人。
  云鹤点头。
  “这人……便是晚上偷袭我们的吗?”齐骛凑过去细细研究了一番黑衣人衣衫纹路。
  “不是。”云鹤道。这的确不是袭击廖师傅和齐骛的那几个暗卫,因为那几个暗卫都被解决掉了。
  “就是!”齐骛翻出衣衫内角的暗纹,“这个暗纹特殊,在月光下会耀现,他们打斗的时候,我看到了。”说着,他恨恨地往那黑衣人身上踹了几脚。
  “他都死了,你踹多少脚都一样。”云鹤好笑。
  齐骛气鼓鼓,瞪着那个黑衣人。
  云鹤一顿,然后连忙道:“齐骛,这儿是前院,马上会有人过来,你赶紧到后院去。”
  “大人……”齐骛皱眉,却是没动,“我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没有。你乖,赶紧到后院去。”云鹤道,“若是遇上夫人或其他……姨娘,你便与她们说,我这儿不需要探望,让她们好好待在后院。”
  齐骛脸上有些不自然:“我哪能劝动各位……姐姐。”
  “你直与夫人说,她会处理。”云鹤道。
  “哦。”齐骛又瞥了一眼他的伤口,“大人,我扶你去榻上。”
  “没事的,”云鹤道,“我是臂上受伤,不是腿上受伤。”
  齐骛垂头心里嘟囔着:“明明都疼得脸发白了!还在硬撑!”不过,他也没有多磨蹭,赶紧跑到后院口,碰上了正巧过来的夫人。他将大人的话与夫人说了一遍,然后愧疚地垂头。
  “哦,我明白了。”冝芊影一笑,“小马儿倒是跑得快,都看了老爷回来了。”她得到廖师傅的消息,掩护秦时离开了才赶过来的。
  “呃……我听到响动就立马过来了。”齐骛是听到前院高呼声才惊醒过来的,今夜睡得本就不安稳,一点响动都会惊起,“我……我跑得是很快的……”
  “好了,你回去睡吧,这儿我会发话下去。”冝芊影道,“既然老爷说没事,那便是没事。”
  “哦。”齐骛往回走,心里的愧疚却是没有减下。回到院中,寻廖师傅却是没有找到。今夜若不是他们进了一下大司马府,也不会招来那等人。一个转身,他又想起,老爷不是在夫人院里吗,怎的深更半夜又去书房了?
  大司农在书房遇刺去请太医,明晟立马得到消息,坐了一辆不显眼的马车匆匆赶来。他一进门便诧异地看向书房窗帘,然后才看向云鹤:“赫大人,你这窗帘……”
  “哦,”云鹤立马不好意思地垂头,“拙荆不许下官熬夜,可有时候有了思绪若不马上写下来,下官便是抓心挠肺地睡不着,故……有此举措。”
  明晟立马了然,再看他的伤口,略有诧异:“是那位派下来的?”还只当是擦伤了还是怎的,没料到还有这么深的刀口!
  云鹤点头。
  “他们竟敢伤你?”明晟不可置信。
  云鹤想了想道:“大概是一时没收住劲。”
  明晟狐疑地看了一眼倒地的黑衣人尸体,那些个人会收不住力道?他猜测道:“你冲上前的吧?”
  “没有,”云鹤道,“我就拿了剑防卫,不料没握牢,才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明晟总算明白了,这大概是一起误伤事件。只不过,误伤的人比较特殊,皇帝可宝贝他的手了,指着他写方案替他收罗钱财。这么下来,方才的那几人回去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太医很快过来,给云鹤包扎了伤口。
  “太医,这还能提笔吗?”云鹤摆了个虚弱的神态。
  “这……”太医自然不能将话说满了,赫大人的手可矜贵了,若恢复得不好,以后便全是他的麻烦,“大人好好休养,这两个月不要用手,一切等伤口复原了再看。”他本想说一个月的,后来想想还是再加了一个月。
  云鹤皱眉,可又无可奈何。
  太医匆匆退下,还要赶去宫里复命。
  “既然太医说两个月,那下官便递两个月的告假折子吧。”云鹤颤巍巍地从榻上爬起。
  “你歇着吧,我来代笔。”明晟摇头,“说真的,你方才特意在太医面前卖虚弱的吧。”
  “哪里!”云鹤挺了胸膛道,“想起皇上竟派出这么些个黑衣人来伤我,便是悲恸欲绝!”说罢,还真就摆了个黯然神伤的表情。
  “你……你啊……”明晟也能理解这样的心情,便笑着摇摇头,“那我便给你写个三个月告假。”
  “明大人真慷慨。”云鹤道。
  “伤筋动骨一百日,三个月是应该的。”明晟眨眨眼。
  “筋……骨……”云鹤道,“看来我得加个夹板。”
  明晟垂眸,蘸了墨开始写折子。
  “明大人,”云鹤道,“大司徒不上朝,大司农也不上朝,这朝中您可放心?”
  “不放心……也只有这样了。”明晟顿了一下,道。
  云鹤知道,明晟是对罗那皇帝灰心了。
  “好了,”明晟将折子吹了吹,递给云鹤,“你找人递上去,料想皇帝很快会派人来慰问。”
  “嗯,我已经通知京兆尹捉拿刺客了,想来不多久就会有人来。毕竟,这儿还躺着个死的刺客呢。”云鹤道。
  明晟一笑,他还在“休病”期不能多留,便又悄悄离开了。
  太医回到皇帝那儿去,将赫大人的伤情又夸大了一番,唯恐到时候恢复得慢一点就定他的罪。皇帝皱着眉头不说话,好久才发话让太医下去。
  太医下去之后,隐在暗处的暗卫现身,跪在下头。京兆尹已派了兵士出来搜查,想来这一阵他们都得小心活动了。
  “没用的东西!”皇帝随手拿了东西砸过去。
  皇帝气归气,可更多的是心疼大司农没写完的方案,于是各种名贵药材送去大司农府。朝上各位官员看着皇帝对大司农的看重,回府便也跟着将各种滋补品送去大司农府。云鹤只能庆幸,这一次总算不是送的美人了。
  等探望的这一潮过去,云鹤直接下床,毫不在意地执起笔继续完善他的方案。他可以以此警示皇帝,却不会因为这耽搁了税改的方案。


第36章 第36章
  “老爷,汤炖好了,要端进来吗?”自云鹤伤了之后,轻络便一直在门外守着。
  云鹤搁下笔,坐回床榻上。只消轻络喊“老爷”,他便知道是不知情的,若是喊“公子”,那便是知情者,无需搁笔。
  房门打开,奴仆端着一锅汤过来。云鹤本想直接打发了他下去,可话到嘴边,他诧异地看了看那位“奴仆”。
  “大人,”奴仆埋着头轻道,“珍珠乌鱼汤对大人的伤口好,奴给大人盛一碗。”
  “齐骛?”云鹤按住了他的手。
  “嗯?”齐骛抬头,“大人怎么看出来的?”他摸了摸脸,“我的面貌明明都已经变掉了。”
  云鹤抿了抿唇:“唔,府里的奴仆都是管我叫……老爷,只有你例外。”其实不仅于此,不管齐骛改成什么样子,他都能看的出来。
  “嗷……”齐骛拍脑,懊悔自己的大意。
  “谁教你的?”云鹤挑眉。
  “轻络姐姐啊。”齐骛很快将人卖掉,“原道女子的玩意儿男儿如何能用,不过轻络姐姐好厉害,经她的手画过,我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明明就寥寥数笔,涂了一点面脂。怪不得女子都要描妆,简直神奇!”他甚至好奇那些平日描妆的姐姐们,原来的面貌是什么样子。
  “嗯。”云鹤点头,“你会画了吗?”他自然知道轻络给他涂的不是普通面脂,而是易容的脂膏,不过不会与齐骛说。
  “还没有。”齐骛摆手,“大人,你喝点汤吧,熬得可香了。”
  “好。”云鹤点头。
  齐骛给云鹤舀出一碗汤递过去:“大人,要喂吗?”
  云鹤看了他一眼,从旁边取出一个边桌:“放这上面,我左手可以用。”
  齐骛看着他利落地舀汤来喝,略略惊讶,很少有看到左手与右手用得一般灵活的。看了左手的灵活,他不禁看向绑纱布的伤口。若当初大人没有救他,而是救其他随便一个庶子,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吧。他是不是拖累了大人?
  “大人,那些黑衣人是皇上派来的吗?”齐骛问。
  云鹤诧异于齐骛这么快就想到了,不由一顿看向他。
  “我父亲连外敌都不曾结怨,战事一完,各自回营,”齐骛道,“只有皇帝一直看不惯我父亲,那些个黑衣人定是他派出的,可大司马府都废了,他们还等着什么?”
  “兵符。”云鹤如实告诉他,“西北大军的兵符。”
  齐骛立马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他才道:“其实,西北大军兵符……烧了。”
  “嗯?”云鹤看他。
  “真的。”齐骛不知为什么,觉得面前这人能够信任。昨夜有廖师傅在,他都能想着要派人保护他们,定不会是个坏人。他道:“西北没有大军了,兵符早就形同虚设,在编的几千人还是我父亲一一去找来的。当时西北大营都被占了,军册早就毁了。至于后来的十万兵士,没有一个登记在册。”
  “唔。”云鹤点头。
  “大人,”齐骛犹豫着道,“这……其实不怪我父亲的,实在是气极才烧毁了去。那时要杀敌,却是一点粮食都没有,每日有上顿没下顿,提心吊胆的。”
  “嗯,我明白。”云鹤点头,他理解齐骛的心情。他父亲还算是忠臣,可不完全愚忠,若是待他知晓,又会如何?
  齐骛听到云鹤的回答,心里立马舒了一口气,道:“不知那十万兵士以后会如何。”他眼眸一暗,若是他不提起西北大军兵符,他还想不起这一茬,之前有过将来去西北大军的打算,现下看来,难!
  “皇上再找不到兵符便会采取下一番措施,换兵符,西北大营重新造册,”云鹤道,“那十万兵士要么留下,给皇帝卖命,要么就离开。皇上不可能任由巅城被那十万大军占据,不受皇权管制。”
  齐骛知道,可不免心里空落落的。
  “齐骛,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云鹤想起廖师傅的言语,问他道。
  齐骛一笑:“之前想过到西北去从军的。”
  “如今呢?想做什么?”云鹤道。
  齐骛的眼眸有些迷茫:“不知。”
  “那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云鹤道,“若是要从军,光学这武艺是不够的,我得找个师傅来教你兵法。”
  “可我学问学得不好。”齐骛想起要读书,便不好意思道。
  “认得字便可,又不要做文章,”云鹤道,“小马儿这么聪明,定是可以的。”
  “真的?”齐骛抬眸看他。
  云鹤点头,面目严肃,心底却是柔和的。
  “那我想想。”齐骛其实心思着以后去当个走街窜巷的卖货郎也挺好玩的,可面对大人严肃的脸,这些不思进取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云鹤起身走到书案前,想先默一篇下来。六韬第一篇内容浅显,他可以与齐骛说一说。
  “大人,你方才在写东西?”齐骛跟过去,一下子看到了书案上墨迹润泽的纸卷。
  云鹤犹豫了一下点头:“是。”他左手拿了笔,在新的纸卷上开始书写起来。
  齐骛目瞪口呆地看着云鹤用左手流畅书写,再看旁边书卷上的字迹:“大人,你是左撇子?”
  “不是。”云鹤淡淡一笑,可齐骛关注着他笔下行云流水,没有看到那一瞬的笑意。不过云鹤很快警醒地收敛了笑意,肃目垂眸。
  齐骛惊诧之余,便是满满敬仰,以前曾远远看过一眼,只觉得端正,现下看来,实在是好字。他不懂什么字体,什么风格,只是看着这字,便觉得很像面前这人,温雅俊逸,又带着几分洒脱。字如其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由字便可联想到他的姿态,他的风骨。他勾起嘴角,轻道:“大人您写的字真好,比我们府里以前请的夫子好得多!”说完之后他很快意识到,拿大人与一个小小夫子比,有些不妥,立马道,“不是,大人的字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字。”
  云鹤淡淡扫过他一眼,愣头愣脑,小嘴儿却是甜的。云鹤的面色白皙,睫毛又长又密,这么一扫,仿若轻羽搔过。齐骛心底蹭地窜出一道轻柔□□的火花,他第一次领悟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惊艳”,过后却是沉沉的迷茫。
  云鹤写完一篇,正想与他简单说一说这里头的意思,一看沙漏便按下纸卷:“这时辰是不是该练武了?”
  “嗯?”齐骛从迷茫中惊醒,“啊……是。”
  “是不是晚上又睡晚了?”云鹤抓到他懵懂的一刻,便皱眉,“齐骛,我知道你急着练武长本事,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不能操之过急。若把身子弄亏了,你往后该如何?”
  “大人,我……”齐骛索性埋头,他惊诧于方才对着大人走神,心里还久久未能平复。
  “以后每日午后都要睡上半个时辰,可记得?”云鹤捏笔的指骨微微紧了紧,很想上去敲敲他的小脑袋瓜子。
  “我没有犯困。”齐骛辩白。
  “那你在作甚?”云鹤看了看纸卷,“你想听这个故事?”
  “嗯……”齐骛有些犹豫,对于迥殊的感觉他有些莫名好奇,可面前这人是大司农,是有着一大群妻妾的大人,他知道自己不能深究这样的异样。
  “这样吧,”云鹤道,“你晚些空的时候到我这儿来,我左右都是闲着,你有兴趣我便先给你讲讲。”
  齐骛迟疑了一下:“大人会不会受累?”
  云鹤眉眼一舒:“不会,整日都在书房里,哪里会累。”
  齐骛看了一眼云鹤臂上的纱布:“大人也不要太过劳累,养伤要紧。”
  “左右告了病假,慢慢养着。”云鹤不以为意,右手将那纸卷一折收起来。
  齐骛才发现,大人活动自如,右手的伤其实并没什么大碍?他顿了顿道:“大人这病假……是特意请的?”
  云鹤挑眉:“我这书房是他们想袭就袭得的?不给些教训,拿我大司农府当菜市口了。”
  齐骛一笑,心里终于松懈了下来。大人受伤他便一直挂在心上,连练武都少了一两成专注了。如此,他终于少了几分愧疚。
  “好了,早与你说不用担心了,你偏还一趟趟跑过来。”云鹤道,“好好去练武罢。”顿了一下道,“出了这门,记得一字都不得透露。”他本是看齐骛年纪小,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事,可见他一脸愧疚满心想要来补过的模样,便还是让他知道了。在他心里,齐骛一直是那个懂事却又懵懂的天真孩童,可事实上,经历了战事,遭遇了家破人亡,他已迅速长大。以后是不是也不必拿他当孩子?
  齐骛想到那些来去无影的黑衣人,连忙点点头:“是,大人!”
  云鹤继续坐在书案前,目光落在未写完的方案上,齐骛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刚过后院门,齐骛便顿在那儿。
  “弟弟,老爷可还疼?”
  “弟弟,老爷伤得怎么样?”
  “弟弟,老爷喜欢那鱼汤吗?”
  “弟弟,老爷可有什么想吃的?”
  “弟弟……”
  齐骛皱眉,看吧,都是被那张脸迷得神魂颠倒的……一群女子!那一群女子见他的脸色不好,立马着急起来,以为老爷的伤情如何严重。齐骛见她们大有冲过去的架势,立马道:“老爷没事,姐姐们放心,只是老爷的伤口总是需要时间养的,一时半会儿哪能痊愈。”
  黑珍珠不甘地朝前院看了一眼:“真是急死个人!”她伸手按了按鼓鼓囊囊的两坨,“若不是我身材太过傲人,定是要装扮成男子,混到前院去看老爷的!”
  齐骛眨了眨眼。
  “你的太碍事了!要扮也只能扮个胖奴仆!”另一位小巧玲珑的姨娘挺身而出,“我的身材就好了,扮个俊小厮定是可以,扮个俏仆从也是绰绰有余!”
  “我我!”又有姨娘挤来。
  齐骛见她们各个挺着身比划,便只得垂了眸悄悄退出。他果真是个孩子,所以姐姐们都不当他是男儿?齐骛轻轻吐了一口气,待我人高马大,尔等还待如何!待如何?那时候已出府了吧……
  在齐骛游魂般晃荡的时候,廖师傅在墙上看了好半会儿,都不知是怎么回事,便拿了一个生胡桃丢过去,砸到“游魂”的脑袋上。
  “师傅?”齐骛茫然看去,随后捡起那个胡桃。
  “想甚呢?”廖师傅挑眉,不赶回来练武,却是在这儿瞎转悠。
  “呃……”齐骛看了看周围,“走错了路。”随后连师傅的脸都不敢看,赶紧折返。
  廖师傅也不多言,在墙上缓缓跟着。
  “师傅,这儿都是住的姨娘,你可不能随便爬墙。”齐骛回头看了他一眼。
  廖师傅伸手又是拿了个生胡桃砸过去。
  齐骛这次接住了,并着方才的核桃一起玩:“真的,虽然后院的姐姐们都是安守本分的,可总归是人言可畏。”
  “若不是你迟迟不返,我用得着爬墙找你?”廖师傅又想砸他,见他接的手势都摆好了,立马将胡桃塞回去。
  齐骛讨好一笑,转身进院。
  “方才那副痴痴的样子,是在想甚么?”廖师傅问他,“我跟你好久都没发现。”
  “在想以后出府做什么。”齐骛蹲下开始扎马步。
  “嗯,”廖师傅从墙头换到树上,“想到什么了?”
  “我想去从军的,”齐骛道,“可我……不喜欢那皇帝,不想给他做事。”
  “唔……那你也不能去当官,当官也是给皇帝做事的。”廖师傅道。
  “我这点墨渣也当不了官……”齐骛失笑。况且,他是齐府里的人,齐鸣的儿子。
  廖师傅笑:“那你想当甚么?”
  “当个货郎如何?”齐骛犹豫道。货郎不是给皇帝做事的,就不会想着齐府的事而烦恼。
  廖师傅冷笑一下,将兜里的胡桃一个个连打过去:“那你还练武作甚!”


第37章 第37章
  齐骛扎马的姿势都端不住,被胡桃追着打。待廖师傅手里的胡桃打完,齐骛自觉对不住悉心教导他的师傅,原路一个个捡起胡桃,蹲到树下扒拉着胡桃。按说他这一个教习武艺的师傅是时间最短的,却是待他最好,教他最用心的一个。
  “师傅,小马儿错啦。”齐骛对着树上的人喊。
  “错哪里啦?”廖师傅哼哼。
  “不该……当货郎?”齐骛真心觉得当个货郎没什么不好,也不知师傅为何生气。
  廖师傅喘了一口粗气。
  “师傅,其实我以前一直就待在院里,最多就在家门口一条街道里走过。外头什么样子,我从来都不知道。”齐骛道。在齐府里,嬷嬷一直教他躲他们远一些,免得遭他们欺负,他要不窝在小院里,要不便是偷偷溜到外头街道里玩一下,后来也就最多去前院的练武场。到西北也是,外头都是喊打喊杀的敌人,父亲让他守院子,他更不会往外跑。他的眼界一直就那么小,哪里能知道将来做什么。
  廖师傅想了想便跃下树,坐到齐骛身边,看了他好几眼,却不知说什么。
  “师傅,学了武能做什么?”齐骛问他。
  “你为甚学武?”廖师傅道。
  “有人与我说,习了武便不会被人欺了。”齐骛想了想道,“师傅,你为甚习武?”
  “我喜欢练武,”廖师傅回想了一番,道,“那些费脑子的活儿不适合我,我便找了个只需要武艺的活儿。”
  齐骛眨巴了一下眼睛,货郎也不需要费脑子啊?而且还能每日在大街小巷里转,不知多有意思!
  廖师傅看着面前这孩儿的眼眸,干净,直白,却又带着几分倔强。云鹤说的也对,齐骛还什么都不懂。他想了想道:“不若,我带着你外面去看看?”
  “啊?”齐骛一顿,“现在吗?不扎马步了?”
  “不是出府看看,而是去各地走走,看看别人都在做什么,”廖师傅道,“什么都不用收拾,累了树上也能躺,渴了喝山泉,且问你敢不敢?”
  齐骛顿了一下:“不敢……”
  廖师傅:“……”
  “我不能出府,”齐骛说完想起之前夜里就出去过,也引来一堆麻烦,立马加了一句,“城门都出不了。”
  “放心,有我在!”廖师傅道,“区区城门而已,跃过去便罢!跟着我出去跑一遭,也是练你的武,等回来的时候,这城门得你自己跃!”
  “好!”齐骛心潮一掀浪,便大声应了。他眼眸晶亮,一脸的向往。
  “现在走也成,”廖师傅看着他的脸道,“正好,你脸都改了,我们不若去京都街市里看看。”
  “啊……对了,”齐骛突然想起了云鹤,“大人等着给我说兵法呢……”
  “你要去当将军?”廖师傅皱眉。
  齐骛想了想摇头:“我不知……”
  “既然不知,不若等外面去走了一圈回来,想到要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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