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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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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今日利于出行,虽然月明如镜,火光似昼,但自冰桥开始一路向内,言枕词走得轻轻松松,本以为会遇到的机关阵法全无踪迹,竟畅通无阻来到了界渊大殿之前。
人在路上时,一心到此。但真到了地方,言枕词却又有几分纠结:燧宫大殿,防守居然如此松懈,看来是有人邀我入内。那我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呢,还是遵循原本计划,自窗跳入,给对方一个惊喜?
正当此时,后方忽然传来一缕沉浑而熟悉的气息。
有人来了!
言枕词心中一惊,不再犹豫,立刻推窗入内,刚刚入内,便被只手拽到榻上!
背与长榻相撞,发出沉闷一声响。
仓促之间,言枕词先反手扣其腕脉,再抬起头时,视线正正和一双漆黑带笑的眼睛对上。
但笑意只于界渊眼中一晃而过。
下一刻,界渊俯身压制言枕词,在其耳旁轻嘲道:“哎呀,你说如果你的徒孙看见这一幕,发现自己敬重的前辈竟在邪魔床上鬼混,也不知他会如何崩溃?”
与其落下话音相对,窗外而过的气息停了一停,而后,声音响起,正是薛天纵!
薛天纵狐疑道:“大人?”
室内寂静。
言枕词与界渊坦然对视,淡雅出尘,适度反击:“嗯,他一定也不知道自己反出教派,重新投靠的魔主实际是个女装癖色情狂,又漂亮又可爱又娇气,还对女儿家的东西了如指掌,研究匪浅。”
界渊有趣一笑,竟不反驳:“世人会信?”
言枕词也笑:“恰好世人也只信我入你室内行刺于你。”
两句话落,言枕词再看界渊,心中感慨:人常道画虎画皮难画骨。这人撕开了皮往骨子里头细看,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他在榻上与界渊身下动了动,换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同时收回按在界渊腕脉上的手,说:“你伤得不轻啊。”
界渊起身,拢了拢衣襟。
他本已睡下,此时披头散发,不过穿一内袍。他不回答言枕词的话,只向窗外道:“无事,天上飞来一只山雀,砸到我床头。”
窗外薛天纵:“……”
他不知信了没信,反正随后气息离去,人已走远。
界渊再向言枕词:“你来干什么?”
言枕词道:“你将东西全部留给我,舍身赴死,不就是想我过来吗?”
界渊徐徐道:“我还想你将离禹尘剑带来,你带来了吗?”
言枕词还真的带来了。
但他也回避过这个话题,另起一头,单刀直入:“你去天柱是为拿虚实光璧,但随后的天柱中心并不在计划之中吧?那日你是为我而去的?”
第66章
风吹过门窗的缝隙; 将远方的声音一同带来。
界渊倚在床头; 指尖轻点床榻。
诚如言枕词所说; 他前往天柱只为拿虚实光璧。虚实光璧拿到,本无需再节外生枝,徒增变数; 不过……如今看来,偶尔加点变数,结果也没什么不好; 离禹尘剑不就自己长腿飞过来了?
他微微一笑; 火光摇曳,这笑意似覆了层光同雾; 远隔云端:“不错,我确实是为你而去的。”
言枕词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界渊又悠悠道:“果然此事之后; 离禹尘剑便到了我的手中。”
言枕词心中顿时另一种五味杂陈。
他也悠悠道:“你的雪海佛心、祭天古符、虚实光璧都在我手中,若我不将这些东西带来呢?”
界渊漫不经心一掸袖:“那我就自己去取。”
言枕词:“哦?界渊大人这是打算同小道一起随云逐浪; 遍览幽陆了吗?”
这声‘大人’从言枕词嘴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界渊心中暗忖,微微一笑:“也未尝不可。”
言枕词顿时一噎; 但他很快重振旗鼓; 将界渊放在他这里的东西一一拿出,从左到右,分别为雪海佛心、祭天古符、以及虚实光璧。
虚实光璧上的红绳还串着,言枕词将其单独拎出来:“其余三样都是至宝,但这东西的来历也不简单吧?我这几日看这几样东西两两靠近之际必然相互震动; 这条红绳哪怕不是至宝,也与至宝相关。”
界渊笑而不语,将手一伸,言枕词手中朱弦便活转似的游入界渊衣袖之中。
言枕词并不阻拦,他不过再度沉声询问:“你收集幽陆至宝有何目的?黑雾和黑雾凝成的小剑又代表什么?”说完之后,他再补一句,“别再说似是而非的话,快点告诉我。”
本未决定要不要告诉言枕词的界渊听见言枕词最后仿佛撒娇的补充,不免一笑:“若我不说呢?”
言枕词淡定:“小蝶临终之际曾说你会将一切告诉我,我相信你不会让挚爱血亲失望的。”
界渊一时竟对言枕词刮目相看:几天不见,这人又有趣不少!
言枕词:“再说,我也想知道——”
界渊哂笑:“为了幽陆的和平?”
言枕词:“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界渊:“哦?”
言枕词坦然道:“还因为我喜欢你。既然喜欢你,毕竟想知道你要做的一切。”
界渊倏尔一怔。
室内静悄悄的,唯余月光与火光,调皮戏谑,悄然无声将两人影子取向中间,交汇重叠,融为一体。
言枕词等了等,没有等到界渊的回答,脸上反而浮现一抹坏笑:“何必如此惊讶?你妹妹可是将‘喜欢’这个字眼说过不少次呢,我不过回应一声而已。”
界渊:“嗯……对着哥哥回应?”
言枕词沉重道:“终究叫佳人一腔痴心错付,是老道之过啊!”
界渊看了言枕词半晌,哈的就笑出了声。
一声之后,他并未停下,单手支额,低低的笑声止也止不住,因为这一刻,太多的趣味以及少有的意料之外共同交织在他的内心,让他忽然间就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声,每一下,叮咚有趣。
言枕词等了片刻,旧事重提:“你收集至宝的目的和……”
界渊将人带到床上。
他低头亲一下对方的眉角,那里冷锋凛冽,意气轩扬。他又亲一下对方的眼睛,那里云生云灭,波澜不兴。
亲吻之间,界渊漫不经心道:“我收集至宝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看见的那道黑雾。”
言枕词正经道:“我们可以好好坐着说话。”他又问,“你还差几个至宝?那道黑雾是什么?”
界渊将张合的嘴唇吻入口中,气息交融间,他感觉怀中之人呼吸微顿、身躯紧崩。他笑道:“和喜欢的人做舒服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言枕词竟然无法反驳。
界渊扯开了言枕词的衣襟,让其大片胸膛暴露在光线之下。动手之际,他耐心细说:“还差两个。黑雾是一个自上古时期便生于幽陆的奇异生物。那柄随后汇聚而成的小剑,也许和它有说渊源,至于其他……”
言枕词追问:“其他如何?”
界渊收入袖中的朱弦于不知不觉中攀上言枕词的胳膊、肩背、大腿、以及脖颈,当言枕词注意到不对劲之时,界渊嘴角的笑容已经变得暧昧,声音同时缠绵低哑:“至于其他,你就自己去找吧。现在我们先干点正事……”
夜色昏惑,灯火暖魅。
言枕词低头一看,发现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一道红色丝弦正贴着他的皮肤慢条斯理游移走动,泛着轻轻的温凉,带出点点的瘙痒,好像他正置身草丛,又似有无数之手用细细的指甲,在他皮肤上一一划过,更有些私密之处,让人羞耻难言。
关键是……他从未想过,这条红绳还能有这样的用途!
灯下看美人,美人柔且媚。
界渊放开了言枕词喉间的凸起。在他亲吻那里的时候,对方的凸起不停地在他口中上下滚动,像一个紧张却又强自镇定的小动物,说不出的可爱讨喜。
他用肘撑起身躯,拉开一点距离,将言枕词束发的冠解下,又在他长发披散下来之际将其撩起,露出其下大片胸膛。
自上次两人裸裎相对之际,他就有了这种感觉:此人肌肤似苍山冷玉,有一种皑皑冰洁之感。
如此躯体之上,再配上艳红朱弦,果然美不胜收。
一线红绳正好走过走过言枕词喉结之处,这条丝弦在界渊的心念之下加了点力道,言枕词只觉喉中受压,不觉微微仰头,闷哼了一声。他头颅向后之际,双肩微紧,胸膛上挺,其线条之美,既似刀削斧琢,又似画笔描摹。
界渊将手指放在言枕词嘴唇之上轻轻摩挲,而后一用力,便探入对方口腔之中,温热而湿漉的口腔将他手指包裹,指尖之下,舌头惊人柔软,转动之间,细细的水渍声不时响起。
界渊的另一只手已经滑入对方衣襟之中,顺其停止的背脊一路下滑,来到其后隆起之处,并顺缝隙探入其紧密之所。
才被采撷过一次的地方完全没有适应外物的入侵,界渊将手指探入之际,闭合之处反射性开始收缩蠕动,想要将异物排除,却不得法,倒将东西吞得更里面了。
言枕词:“呜,你——”
他一句话没有说话啊,界渊的手指已经自其口中抽出,覆在了男人半抬头的地方,笑道:“真是敏感,还舒服吗?”
言枕词闷哼一声,断断续续道:“谁不敏感,谁不是男人……你没有起来……?”
界渊赞道:“你比上次更坦然了。”
说罢,他牵着言枕词的手,覆盖在自己完全硬挺的地方,调笑道:“道长崖岸高峻,风雅别世,叫吾欲罢而不能矣!”
言枕词低低喘了两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好似完全在另一人掌握之中。
他回嘴道:“徒儿眉目生辉,顾盼有情,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名副其实,果然让人流连忘返。”
界渊笑道:“那道长想拥有这个美人吗?”
说罢,他揽着言枕词的腰肢翻一下身,两人顿时上下颠倒,言枕词分开双腿坐于界渊腰腹之上,好巧不巧,密处便对着其昂扬之处。
言枕词:“……???”
姿势变得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同时间,抵在隐秘部位的东西更让他浑身发热,从头到脚都有点不对劲。
第一次时尚且还好,他虽知晓如何做,却从未亲身体会过,如今……身体仿佛被唤醒了什么功能,异样的感觉自体内阵阵泛起,好像那缠绕在他身上的朱弦更探入了血肉皮骨,搅乱他身体的每一点知觉。
界渊好好躺在床上,除了衣襟与胯下之处微有凌乱之外,其余之处均被衣物遮得严严实实。
他的手指在言枕词握紧成拳的手背上轻轻划着,很快挑开并不坚决拒绝的人的掌心,并同对方十指合握。
他轻轻一拉,便把坐在身上的人拉入怀中,他亲吻这人的眉骨、侧脸、以及耳尖,在对方耳边再道:“想拥有这样的美人吗?”
他的手牵着言枕词的手一路向下。
言枕词先碰触到了界渊的欲望,又顺着界渊的欲望触摸到自己的密处。
言枕词的手于瞬间剧烈一抖,有生以来,他从未如现在一样感觉碰触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如此让人不自在事情。
也许是因为有另外一个人看着……
也许是因为这就像——像是在另一人面前,主动打开自己……
界渊拖长了声音:“好道长,好师父——”
说话之时,他眉眼含笑,眸光轻转之中,光辉隐约,正是言枕词方才所说八个字“眉目生辉,顾盼有情”。
脱口之间所说的话,总是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言枕词轻而易举被蛊惑了。浑身上下依旧燥热非常,一半来自欲望,一半来自情感,他突然想通,喃喃自语:“和喜欢的人做舒服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不好……”
他握着界渊的勃发的阳物,努力放松身体,慢慢坐下,将其一点一点吞入体内。
身体渐渐被挤入,继而被塞满,塞满之后,又被强硬地撑大。
肉体、骨骼,都在言枕词耳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缓缓坐下的言枕词双腿有点发软,他欲望在另一人手中,被轻巧地玩弄着,体内体外的刺激源出不同,又殊途同归,他长长地吸气,却依旧有快要窒息的晕眩。
这个时候,界渊忽然挺身,将余下之物全部埋入对方身体体内!
身体似被自内重重劈了一下,言枕词差点弹起,惊喘一声:“呜——你慢点,肏,我还没有准备好——”
界渊含笑道:“哎呀,道长也要照顾一下我的感觉,秀色盛于眼前,却不能将其吃入腹中,何其残忍?还有——”他再说,声音很低,只响在言枕词耳旁,“道长的内壁紧紧夹着我,吞吐含蠕,吸吮舔弄……学得可真快,果然不愧为剑宫三百年一出的惊世之才。”
火焰便自身体交合之处彻底燃起,燃烧的欲念终于带走言枕词最后一丝力量,他手脚发软,俯在界渊身上,无力动弹,只能随对方的冲撞一上一下,每一次上下,都能感觉到身体被开拓到了极致之处,可下一次,又发现另外一人其实还能侵入他的更深处,直至彻底贯穿他的五脏六肺,掌握他的血肉灵魂。
界渊翻了身,将言枕词再度压在身下。
朱弦随主人的想法而动,牵着言枕词的双手高高缚在床头。
言枕词衣衫凌乱,双腿大张,大片肌肤及其最私密之处,都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界渊视线之中。
欲望似一线同穿欢愉与痛苦,言枕词同是行走在苦乐之中,神智已彻底昏昏,嘴唇张合之间,流露出不知代表何种意义的呻吟。
界渊细细以视线描绘身下之人,发自内心感慨道:“道长这个样子,简直叫人想把你彻底玩坏。”
说话之间,他的欲望重重抽出,又重重埋入,每一下都准确擦过言枕词体内敏感之处,再贯入其体内最深处。
来回的冲撞使得神智禁锢肉体之中,肉体困锁力量之间。
言枕词每每被高高抛弃,又被重重落下,他沉浮于无边无尽情海之中,每一点的痛苦就是每一点的欢愉,从血肉中滋生,纠缠于魂魄之间,欲海之中,言枕词的呻吟以及叫喊已经沙哑,他无法再去考虑是否有第三个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在情欲的缝隙中抓住一丝理智,极力回击此时仿佛还十分冷静的人:“不是……受了重伤吗……你还没……肏够……?”
界渊低声一笑:“是受了重伤,所以不能变成两个人一起疼爱道长了。道长是否有些失望?”
言枕词咬牙不说话,身躯却回以再直白不过的反应,他早已泛红的皮肤更涂上了一层血艳,紧紧绞着界渊阳物的内部骤然抽缩,欲望涨到极致,而后精关失守,白浊淋漓而出。
滚烫的内部突然搅动,探入其中的界渊同时感觉到生命极致之愉悦。
他微带忍耐的叹上一声,向内重重冲撞,让刚刚发泄的人于云端之上再向云端,方才将精液一滴不留,全埋入对方身体最深处。
床榻轻动,闷哼断续,一夜春光不停。
这日一早,明如昼便被界渊叫道大殿之中。
大殿依旧如往常一般空旷,但今日入内,那昨日之时还萦绕此地的冷寂居然消散不少,明如昼行礼之际,更发现今日座位上的界渊十分慵懒,头发散乱,衣襟未系,双眼也半张半合,在他停下之际,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明日昼道:“大人唤属下来有何吩咐?”
界渊还在回味昨晚的餍足,阳光恰好洒到他的膝盖,温暖中带着一丝灼热的感觉,恰似昨夜的言枕词。
他的心情更好了一点,连回答明如昼时,语气都变得轻而快:“这两日我会出去一趟,一月后回来。”
明如昼沉吟道:“不知大人要去何方?是否需要属下带人随行?”
界渊道:“不用旁人,我往世家之处去。”
明如昼唔了一声,不再多问,欠身道:“祝大人旗开得胜。”
界渊摆了摆手,又道:“你与薛天纵留在炎殿,注意二者:大庆的动向,剑宫与落心斋之间的情况。”
明如昼沉思片刻:“剑宫与落心斋之间的情况?大人的意思是,这两者可能存在龃龉?”
界渊道:“若剑宫和落心斋之间发生争端,则炎殿立刻出兵。”
明如昼:“是。”
界渊:“下去吧。”
明如昼欠身行礼,但在即将走出大殿殿门之前,他脚步一停,侧身问道:“大人,您今日语气十分和蔼,心情似乎不错?”
明如昼离开大殿那一刻,另一道声音自殿中响起,含着笑说了和明如昼一模一样的话,只是喊了一夜,声音干哑:“你今日语气十分和蔼,心情特别不错啊。”
界渊坐在原位,从从容容:“昨夜我很满意,今日心情当然很好。”
言枕词自后边走了出来,站在界渊身旁,输人不输阵:“昨夜我也很满意。”
界渊含笑道:“那你今日心情好吗?”
言枕词看了一眼界渊:“大概没有你这么好。不过——”
界渊:“不过什么?”
言枕词微微倾身。
界渊的视线跟着往下移了移,看见自领口露出来的大片红痕紫淤,全是自己烙上去的。他心中微感满意,刚伸出手,在一处痕迹上轻轻划过,就听言枕词道:
“但我看你的心情也并不真像你表现出来得这么好。好徒儿,你在担心什么?大庆,剑宫,落心斋?”
界渊笑道:“好师父,若你担心,可回剑宫。”
言枕词意外:“你竟然真叫我好师父?”
界渊扬眉:“不然呢?”
言枕词:“身为燧宫宫主,不是应当始终高高在上吗?”
界渊道:“此言倒是有理。可惜我的头上已经没人了。”
言枕词被噎。
界渊叹道:“眼睁睁看着其他同时期之人身化枯骨,名篆墓碑,又连枯骨与墓碑都一同消失……人生寂寞,不外如是。”
言枕词再度被噎。
界渊从座位上站起,一路来到大殿之前,边走边说:“不过正如好师父你昨夜说的,生命仅存的意义大约是那一点未曾被你料中的意外,比如……”
他停下脚步,逆光片刻,转身伸手:“好师父,一起走吗?”
光便在他背后绽放。
言枕词为其蛊惑,几步上前,将手交到对方掌心之中。
天空掠过黑影,小小的声音潜入风中,散落天地。
“我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好徒儿,从过去到现在,你究竟凭这种手段骗了多少人的心?”
另一人却笑而不语了。
言枕词只好再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界渊这回回答得十分干脆:“去秽土,找九烛阴瓶。”
同一时间,北疆之中。
神念依附于无面神像之中,于一片幽暗与寂静中静静等待片刻,便感觉一道气息从远而近,而后,石门敞开,来人匍匐神念足下,毕恭毕敬道:
“神尊,我们已经探出,界渊离开炎殿,不知所踪。在此之前,大庆之人曾来北疆。”
界渊,大庆。
神念心念一转,已知这两人的目的。
世家!
它之声音在来人脑海中响起:
好。
界渊已动,魔道将盛,此为千载难逢之时机,不可让正道破坏。
接下来你们的目标,乃是佛国、剑宫、落心斋——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四章离开天柱中心的时候,原宝是将身上的雪海佛心、祭天古符、虚实光璧以及朱弦(串在虚实光璧上的红绳)一同给言宝。
第67章
世家以西; 密宗以东; 有一处寸草不生; 使幽陆之人谈而色变的死地。
此地岩石灰黑,土壤沙松,又如泥沼能陷人双足; 不识此地者,往往行至一半,便被秽土吞噬; 再不复见。
当界渊带着言枕词一路从北疆来到秽土之际; 只见地在泥中污浊,天在云上澄清; 上清下浊,泾渭分明。
但此地望而无极; 望而无遮,视线尽头便是天地交汇; 此交汇处,天地浑然,泥云一体。
他们停下之际; 便在秽土的中心之处。
言枕词站在秽土之上; 举目望去,见除前方天地开阔之外,自自己左手方向往前,有一绵延山峰自地心突起,一路如盘龙环踞大地; 形成一天然屏障,将此处与他处隔开。
他来回走了两步,感觉阴森之意穿透鞋袜,抵触足心。他再深深一口气,独特的焦灼之感更从喉腔一路传递到肺腑。
言枕词不免感慨:“百年过去了,秽土也并没有太多变化啊。不管大地还是空气,始终污秽纠结。不过这座山——”
言枕词抬起头来,仔细看着眼前山峰。
他记得自己过去来到此地之时,还未有这座山峰的存在。
言枕词道:“这座山峰不会是因为你搞出的天之极而形成的吧?”
界渊道:“瞎说,巧合而已。”
言枕词一阵无语,心想居然还真是因为他的天之极而变出来的,这就真让人不敢相信是巧合了……
说话中,界渊不紧不慢,向山峰环护的地方走去。
言枕词随同界渊走了两步。
山峰渐近,奇木独立,怪石嶙峋,这座山远看似盘龙踞卧大地,近看却像一只剥鳞掉皮的蟒蛇,就和这秽土相差仿佛。
带着言枕词来到此地的界渊目的明确,往盘山开口处径自走去。
言枕词总觉得界渊正在憋什么大招……
界渊突然道:“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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