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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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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间隙,界渊从容来到言枕词身旁,抓住对方,说了一声:“走!”
  言枕词目光始终追随界渊身影,直到熟悉的气息再度包裹己身,他蓦然松了一口气,方才有精神再注意其他,这一眼便见身后桃源如虚影,万花摧散,千水迸碎,露出一具盘膝而坐的森森黑骨,看其样子,与界渊方才身同浊化之际十分相似!
  他脑中刹那掠过界渊先前所说那句话:“重要的还在后面。”
  这是境族先人,那位真正主持了这惊天一幕的先辈!
  界渊同样看见了这一幕。
  他目光冷淡地掠过那具骸骨,与骸骨空洞的双眼对望片刻,从中读出了骸骨最后想要留下的那点东西:
  浊气再度失序,幽陆重陷浩劫,阴瓶系幽陆生灭,来人切切……来人切切顾念众生一二!
  有趣。界渊玩味想。若此人活至现在,见一为战乱永久不歇,人如韭稻,为死镰茬茬收割;二为天灾时时腐蚀,人与幽陆同陷灾劫,一时不至死亡,却要在长久的时间里被种种污秽折磨……而只可择其一处理之际,也不知他究竟会作何选择?
  他忽然对言枕词说:“此地坍塌,骸骨入土,之后这一切就真淹没于历史之中,谁也不得而知。”
  说话之中,界渊已来到入口处,境主还瘫在此地,正怔怔地看着周遭的坍塌和混乱。
  界渊掠过境主之际,倒完成自己承诺,将境主顺势一带,一路穿行,到了地面。
  震动已生不短时间,地面之上,境族之人四散奔逃,已然不见。境主怔怔呆在大殿之中,与他的金银为伴,茫然看向空荡荡四周:“人呢?我出来了,人呢?”
  界渊与言枕词一路来到了山壁之上,这正是他们碰见境族人之地。
  天朗风轻,言枕词抬头看天上流云,境族之事,阴瓶之事,恍然如一梦。他再转向界渊,便见界渊除了一臂的衣衫损坏之外,乍看上去,倒无其余问题。
  他不免感慨:“上次你带我去拿虚实光璧,这次你带我来拿九烛阴瓶,都是因为你需要我帮上一把吧?”
  界渊否认:“不,我只是想和你云游各地,亲近亲近。”
  言枕词:“下次这种亲近不要记得我。”
  界渊笑道:“阿词真是伤我的心,唉,你说不要就不要吧。”
  他心中同时想道:才怪,到下次了,我继续找你。
  那应该,也不会太久了……
  界渊以指腹摩挲手上龙纹高颈宝瓶,漫不经心甩甩手,将顽固残留于体内、已不能被玄功逼出,且始终不断侵蚀身体的浊晦驱到角落,彻底封锁,待得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寻法处理。
  他再向地面看去,九烛阴瓶失去,地面的震动不绝,自幽陆各地被吸引而来的浊气将重返幽陆大地,在浊气四散完全之际,秽土震动不会停息。
  此后幽陆各大势力均会发现秽土异变。
  神念也当知晓一切了……
  这一日,终于来了。
  剑宫及落心斋之事已毕,神念一路向下,来到大庆,欲同样效仿剑宫之中,自己所为。
  但就在他入大庆之时,他分散入大庆与佛国的种子傀儡纷纷回报:镇国玉玺自年前大庆之乱中失踪,上澄和尚带着无智云游四海,雪海佛心也许久不见了。
  神念心中狂怒,同生恐怖之念:
  镇国玉玺不在,雪海佛心也不在!
  大庆之乱不如我之预料,佛国与密宗之乱也不如我之预料,而参与到这所有事情之中,能够碰触到镇国玉玺与雪海佛心的——
  原音流!界渊!
  他是冲我而来!
  他在找幽陆至宝!
  他就是当年扶持大庆王朝之人——
  同一时刻,薛天纵来到泽国。
  界渊离去之前,秘密传信于他,将被泽国之主软禁的令海公主带出泽国!


第十卷 神念玄玄 


第74章 
  万流汇聚; 碧海生涛。
  自泽国国主广泽王以下; 一共有十子四女; 左右丞相,四大元帅,十六将军。皇室之中; 除令海公主独得喜爱之外,余者所得宠信都只平平。左右丞相守于皇宫之中,常伴广泽王左右。四大元帅两两轮替; 十六将军则对半述职; 轮换之期为五年一次。
  神念已身处泽国皇室之中,正四下探查。
  它刚到此地; 已探听到令海公主逃出泽国,广泽王大怒; 立刻将原本存放于令海公主处的至宝生灭空镜收回,重新密藏在泽国宝库之内。
  泽国宝库位于泽国最深处; 乃在海底更下之处。此处有三种天堑,其一,不灭之炎于宝库上方燃烧千载; 海水不能熄;其二; 不跃之陷横陈宝库与海水之间,中生飓风无数;其三,大火、陷谷之后还有巨山,此山似上实下,一路通往泽国宝库; 一路通往无间地狱,上此山者,只要心中升起通往宝库之念,则必将走向无间地狱。因而位列三大天堑最后,名为不攀之山。
  除此之外,泽国精锐之队更镇守此处,三班轮替,时时不休,飞蚊游鱼不能渡。
  如斯水泼不进的铁桶防守之下,广泽王还不信自己的宝库万无一失。他更在宝库大门上设下血咒,非泽国皇室直系血脉不得开启,否则诅咒相缠生生世世,泽国生灵与其生死不休。
  但这一切对于没有实体的神念而言全如不设防之地。
  这幽陆之上的一切艰难险阻于神念而言都是如此。
  神念如一缕黑烟,眨眼穿过巡防精锐,再过不灭之炎,不跃之陷,不攀之山,最终来到宝库之前。
  宝库依地底海沟而建,海沟连通幽陆地脉,深厚不可以里计,要入其中,唯有宝库大门一途。
  但可阻水火人兽乃至空气的地方终究阻挡不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无形之物。
  神念照样穿透深厚屏障,进入宝库之中。一入宝库,它便见到了幽陆五大至宝之一,生灭空镜!
  此镜立于高台之上,镜面蒙蒙似隔雾,镜身绘彩描金,有仙草生雾,有仙兽降瑞,还有仙人指路,乍眼看去,果然不凡。
  但神念盘旋于生灭空镜之上,心中却有疑问:幽陆至宝只有在被人运用之际才可影响于我,此番我前来泽国,泽国中唯一可使用生灭空镜的令海公主却忽然消失,这是巧合还是预谋?眼前这面镜子,是真的生灭空镜还是界渊另找出的引我上钩的东西?
  此猜疑于神念心中根植。
  但它转念一想,又行冷笑:不管这是巧合还是预谋,我先将泽国闹个天翻地覆,再让泽国之人亲自砸碎此镜,以此地的彻底混乱之后所生的战争之力滋补己身,总是不亏。
  它离开了这处宝库,原路返回。
  先见镇守宝库的精锐,耳中刹那听见精锐心声:啊,真羡慕黑鲸禁卫,既有坐骑,又可环卫在奢华的皇宫之中……
  羡慕翻转为嫉妒。
  神念投下精神种子,数粒精神种子落入念头最强烈的几个精锐体内,黑气于神念投出之际依旧无形无质,唯独在即将进入精锐体内之时,自无形变作有形,乃是天地中的一缕黑烟。
  但黑烟出现不过眨眼之间,无人在意更无人发觉,它们顺利地进入了人体之内,如得到适宜土壤的种子,刹那生根发芽,眨眼长成苍天巨树。此疯狂的精神之力在控制了承载自己的个体之后,立刻让个体接触近旁之人。
  只见精锐动作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抹黑气,突然向身旁之人伸手:“我有点不舒服……”
  身旁之人:“怎么了?”
  两者手掌接触,被控制的精锐运转功力,功力如触手,在进入对方体内之际,也将精神种子一同带入!
  三人传六人,六人传十二人,十二人传二十四人。
  不过转眼,这一队精锐之中,只要心有裂缝,均被感染了精神种子!
  这世间之人,谁心中没有裂缝?
  神念瞬息千里,离开泽国宝库,回到泽国皇都之中。
  水下多有异宝,泽国最好奢华。皇都之内,到处金碧辉煌,这里有一株万年不老神仙木,那里有一条操云弄雨打雷龙,再往前去,采金锻柱,织珠为帘,将军元帅济济一堂,鲛人鱼女川流不息,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酿,觥筹交错,好不开心。
  神念于殿前黑鲸卫处停了一停。
  黑鲸卫身上着银甲,胯下骑黑鲸,傲立殿前,威风凛凛,足可引人艳羡。但它刚直此处,便听见冲天而起的心声:唉,若我是殿中将军,此时便该喝美酒,吃美食,享受鲛女之爱,而非傻站于此……
  它投下精神种子。
  精神种子如同游鱼入水,轻而易举进入黑鲸卫心中。
  神念再往殿中。
  殿中嘈杂,各种声音汇聚一堂,齐齐入耳。
  将军沮丧:广泽王拥有之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都是泽域至宝,我此生只能赖其赏赐,享用一二。
  元帅叹息:五年换防,泽主早已将我遗忘。归来之际,更未知何人得新宠。
  左丞相心道:右丞相与我为敌,需找个法子,结果了他。
  右丞相心道:陛下爱重令海公主,令海公主却非人主之相,须得想个法子,让陛下看见三皇子的好处。
  一人有千念,喜怒哀乐贪嗔痴。千人有亿念,十喜百乐千哀万恨一亿怨!
  很好,很好。
  时间更迭,人世不变,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我所知道的那个世界!
  神念将精神种子一一投入座中众人心中,每一颗精神种子的投放都会自它身体内部带走一份不小的能量,但这一时刻,在它体内能量不断被带走的同时,更有一道新的混乱之气自泽国密库处冲出,遥遥投向神念。
  神念狂笑不已,居高临下看着人世。
  事情开始了——
  将军停了酒杯,元帅看向泽主,左丞相欲杀右丞相,右丞相暗传消息,翘首期盼三皇子起兵造反。
  广泽王同样迷惘。
  国主亦不过凡人。这一厅堂之中的文武大臣都被精神种子影响,精神种子之力开始成倍增加,他陷入这蛊惑人心之境,心中顿时生出许多迷惘:孩子不孝,臣属二心,武艺不精,天年将至……
  就是这个时候!
  神念调用精神之力,影响国主神智。暗示道:毁了生灭空镜,汲取生灭空镜之中精华,即可解决一切——
  不!动摇的神智顿时反弹,激烈地抵触神念暗示!
  广泽王突然摔了酒杯,喃喃自语:“不对,生灭空镜是我泽国至宝,谁都不能破坏它!”
  神念微吃一惊,倒未料到泽国对生灭空镜如此看重,但它转瞬又生新念,放弃广泽王,直接诱惑其余人:谁得生灭空镜,谁为泽国新主——
  这一次,精神之力春风化雨,毫无阻碍进入了在座之人的念头之中。
  一切就绪。
  神念不再投放精神种子,高高飞起,注目泽国疆域。
  只见混乱先自殿中生,而后自四方生,殿宇之乱使殿中血腥一地,四方之乱使泽国血腥一地。最终,动乱齐向泽国宝库去,皇室之血被人涂抹于大门之上,数方势力一同涌入宝库,齐齐争夺高台之上的生灭空镜。
  神念看至此时,再添一把柴火:阻我之辈,都欲毁镜灭国,是泽国叛逆,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数方人马仇深似海,争夺之中,宝镜高高飞起,砸在石壁,怦然碎裂。
  此地战乱因生灭空镜而生,却不因生灭空镜而停。
  生灭空镜碎裂在地,为鲜血浇灌,为尸体涂抹,终不见分毫至宝之美。
  神念离开泽国。
  离去之际,它已于知道大庆、佛国至宝消失的愤怒之中冷静下来,再看此时泽国,心中反而升起了三分惋惜:这一半封闭的大势力,本该是如同北疆一样,三百年来年年征战不休的势力。
  可惜、可惜。
  少了一处混乱之气。
  自秽土出来之后,言枕词本拟界渊将带自己去泽国取生灭空镜,不想两人一路前行,所行之路却不往泽国,而往大庆,并一路回到了大庆原府!
  诸事几番轮回,唯独原府之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一如往昔。
  言枕词默默看了周围几眼,心中多少有点唏嘘,再看界渊,却见这人神色平静,一无动容之处。
  两人入内,并不遮掩行踪,原府下人必然见到两者。
  这些人也更是坦然,仿佛无从前之事,一个个均将界渊与言枕词当做主人及主人所携带的客人,殷勤备至,送上各样招待器物。
  言枕词拿了条帕子擦手擦脸,对界渊道:“生灭空镜莫非在此处?”
  界渊懒懒瘫在一张摆放水阁的软塌上,水阁建于水面,左右有曲曲回廊,其下有粼粼水纹,水阁之中,前面摆古琴,左右立编钟,一物一器,自原音流离开之后便未曾更改,均是界渊的习惯,他回答言枕词:“生灭空镜不在此处。不过令海公主在此处。”
  声音方才落下,只听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紧接着,软帐一掀,令海公主那张闭月羞花、天香国色的面孔出现两人面前!
  界渊一路赶来,未来得及如何打理自己。他穿一件外头买来的普通衣衫,从容理了理衣衫,含笑站起,对令海公主道:“一别经年,公主之容依旧世所无双,令人艳羡。”
  令海公主凝视界渊,片刻之后,冷笑一声:“你之容色却比王夫差上太多,顶着这张脸,也好意思向本公主打招呼?”说罢,再一扫界渊衣衫,见其样样普通,毫无新意,轻蔑之色顿时溢于言表。
  界渊罕见顿了顿,一时半刻竟接不上话来。
  言枕词偷偷一笑,还未笑完,令海公主锐利的目光已扫到她的脸上!
  令海公主冷哼一声:“那日婚宴,我就知道你这色道士对王夫图谋不轨,你却信誓旦旦两人只是师徒,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言枕词无言以对。虽则说中间种种曲折样样出人意料……但如今再面对令海公主,想想自己和界渊的关系,他确实有种莫名的心虚之感。
  令海公主又高傲道:“只是想不到你如此不挑,连着替身都随意能下嘴,真是侮辱了王夫!”
  界渊:“……”
  言枕词:“……”


第75章 
  水阁中沉寂半晌。
  界渊徐徐一笑; 对令海公主说:“未知公主觉得我之容颜; 与原音流之容颜有何差别?”
  令海公主冷声道:“哪里都不一样。”
  “公主偏心了。”界渊长叹道:“明明是同一张脸……”
  令海公主高高挑起眉梢:“本公主岂是只看脸的庸俗之辈?王夫风雅; 一衣一线,一器一物,非你能及;王夫端仪; 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使人心悦。王夫容貌——”她再扫一眼界渊面孔; 轻蔑道; “哼,你道眉眼一样便是一样吗?平白侮辱了这张容颜; 此脸在王夫身上,肤如凝脂; 艳似花绽。在你脸上,风尘满面; 粗疏简陋!”
  言枕词不由唏嘘:“原来不止是看脸,还看衣服,还看身材……”
  界渊心内也觉有趣; 不免笑道:“若公主心内只是如此想法; 那我可先沐浴更衣,焚香静心,等明日再见公主,保证再如原音流一样,如何?”
  令海公主干脆利落:“本公主不要替身。”她顿了顿; 对界渊说,“如今我只有一事想要问你。”
  界渊:“公主请说。”
  令海公主道:“我曾与王夫定下三月见面之约。此约对我有泰山北海之重,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来原府赴此约会。但在赴此约之际,本公主遇见了一件咄咄怪事。”
  界渊道:“何事?”
  令海公主:“这段时间里,每当本公主欲离开泽国前往此地之际,父皇的人都能准时出现在本公主前行的途中,将本公主带回泽国看守,哪怕本公主用了生灭空镜,也不能将这些护卫甩脱。”
  界渊温和道:“但公主如今已站在原府地面上,可见公主最终还是甩脱了泽国护卫。”
  令海公主冷哼:“但你也出现了!本公主前脚刚到,你后脚便至,来得如此迅速,莫非还想骗本公主你与此事无关?”
  哎呀,过去的小公主可没有这么不好骗。
  界渊不免惋惜,早知如此,他就好好收拾一番再出现令海公主面前了,想想身为原音流之际,真是说什么令海公主就信什么……莫非他不过和言枕词这老道厮混几日,已近墨者黑,真就如身旁道士那样不修边幅,落拓粗陋,连个小姑娘都诱惑不了了?
  想到这里,界渊不由定定看了言枕词一眼。
  言枕词:“?”
  他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痒。
  界渊有点想照照镜子,于是他决定快速解决这一场与令海公主的谈话:“公主此言差矣。”
  令海公主:“哦?”
  界渊:“自古美人爱英雄,公主所爱之人,必是世上第一经天纬地之英雄!”
  言枕词侧目。
  令海公主骄傲:“当然。”
  界渊:“既然如此,公主难道以为简单的死亡便能分隔你二人,能叫他丢下公主,忘记约定?”
  令海公主陷入沉思。
  界渊叹道:“也许一切全在他的算计之中。公主会在此时出现,不过是他想让公主此时出现。”
  令海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发愣,眼中水光隐约。
  趁着令海公主发愣之际,界渊迅速对言枕词说:“我先回房照照镜子,令海公主就交给你了!”
  言枕词:“???”然而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界渊已走,水阁中顿时只剩下言枕词与令海公主。
  微风吹拂纱幔轻轻摇摆,沁凉水色荡漾朱漆廊柱。
  长久的沉默令尴尬流窜水阁。言枕词看着水阁外四通八达的道路,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之际,令海公主幽幽的声音响在他的耳际:“道士。”
  言枕词只好停了刚刚迈出的脚步:“公主有事?”
  令海公主:“你莫非真觉得界渊是王夫?”她不等言枕词回答,又自言自语,“虽容貌相似,身体相同,但性格不一,或许记忆也不一的两人真的能算作同一个人吗?”
  言枕词:“公主是否曾想过一事?”
  令海公主:“什么事?”
  言枕词温和道:“我们曾以为的那些改变,也许只是我们过去没有发现到的一点东西。”
  令海公主:“我爱的是王夫,你爱的却是界渊。”
  言枕词竟找不到话来回应。
  令海公主转身离去:“哼,非我所要的东西,就算再好,本公主也不屑一顾。”
  言枕词与令海公主在水阁叙话之际,界渊回到寝室,先入温泉带中连泡了三个池子,洗去一身风尘与脏污,又在衣柜前沉思良久,指尖点过无数奢华时兴衣衫,最终一一放弃,只将一件极为简单的内袍随意披在身上,再后来到梳妆镜前,慢条斯理地等待起差不多该来到的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不多时入了室内。
  言枕词自大门而入,鼻中先嗅到温泉特有的硫磺味道,而后见一屏风,屏风半透,人影模糊,看不清楚。
  他转过屏风,似轻纱抽去,雾散云开,言枕词只见妆镜之前,界渊身着内袍,长发委地,十指相对,半身溶于光,半身溶于景,安静之时,似人入画中坐,转眸之际,又似人从画中出。
  惊鸿一见,惊心动魄。
  言枕词呼吸一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界渊身后的。他用手挽起将要落地的头发,感觉这一束长发上微微的湿意,刹那便联想到界渊身躯没入水中的情景。他不由暗暗下挪视线,刚好就对上自内袍中缝露出的些许胸膛。
  如果他是刚刚沐浴完,那也许这件衣服底下什么也没穿……
  这个念头忽然就闪现在言枕词脑海之中。
  言枕词被这念头吓了一大跳,未免自己白日宣淫,连忙将定在界渊胸膛的眼睛挪开,随便找了个地方重新放置,他清清喉咙,正想说话,界渊先“嘘”了一声。
  言枕词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界渊真的竖起手指,于唇间一按:“嘘——”
  镜子忠实地照出言枕词所有举动。
  界渊从这些动作中准确窥出言枕词内心。他心满意足,深觉自己宝刀未老,唇角翘起,对言枕词说:“好道长,替我梳个头。”
  言枕词乖乖照办,梳子滑过长发,他还是有点在意界渊的衣服,道:“从前没见你穿过这么简单的衣服。”
  因为我确实没穿过,但谁让你就吃这一套?
  界渊漫不经心:“我的衣服都很简单。”
  言枕词有点想赞扬,又觉得赞扬这个有点奇怪,他憋了半天,欲言又止。
  界渊欣赏够了身后人的纠结,才恍然一笑:“道长喜欢这种衣服吗?”
  言枕词内心真的挺喜欢的:“这……”
  界渊笑容变得暧昧:“哎呀呀,原来道长真正喜欢的是外表冷若冰霜,内在热情如火的人吗?这不就是我父亲原袖清吗?真是想不到啊——”
  言枕词:“???”他矢口否认,“我没有!”
  界渊又道:“道长何必掩饰?我又不会吃醋。这个其实不太难。就可惜我那古灵精怪的小妹妹,到死都不知道她喜欢之人真正喜欢的性格。不过逝者已逝,我们还是活在当下,道长既然喜欢我父亲这种类型的,也许有朝一日……”
  界渊的留白意味深长。
  言枕词害怕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居然真的有三分期待,他硬生生转移话题:“……你将令海公主带来此处,是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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