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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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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疑女冠:“我这样对待度惊弦,不是因为我对他没有信心,恰恰是因为我对他太有信心。我相信度惊弦心机与智谋,故而在彻底折服他之前,我绝不会让他随意参与入落心斋的任何一件事情中。”
计则君还想说话,可在此之前,静疑女冠已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剑宫暗藏叛逆的下场就在昨日,你这就已经忘了教训吗?”
计则君错愕道:“什么?这与度先生有关?”
静疑女冠一哂:“谁知道呢?或许有,或许没有。只要有万一可能,落心斋便不敢去赌,你明白吗?”
计则君明白了。
她细细思量,再开口时候,想法已经开始转变:“斋主所虑不错,可度先生必然也能看出我们的打算,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为我们所用?”
静疑女冠道:“自然因为他有他想要做的事。”
计则君喃喃道:“……杀界渊!”
静疑女冠指点道:“犹记当日,度惊弦自界渊手下救大庆五候,以此震撼姿态,出现在我、晏真人、戒律首座之前,自陈身世,自述目的。有什么能驱使一个智者从幕后走到台前?杀界渊,恐怕他比我们更为迫切!一个人若是有了弱点,无论他智谋有多高、武力有多强,他都有了足够旁人周旋把握的余地。”
“何况,”静疑女冠又说,“如今大庆、世家内乱纷呈,剑宫、佛国受创极重,只有我们落心斋还保存着完好的实力,度惊弦既然想杀界渊,便不会与我们真正撕破脸皮……他最终会明白的,现在的一切,只是为了他与落心斋能够更好更无顾忌地深入合作。”
计则君神色变幻。
最终最终,她说:“小怜师妹天真烂漫……”
静疑女冠:“所以她只是随性而为,去和度惊弦聊聊天而已。”她温言问,“好了,你还有事吗?”
计则君:“并无其他事了。”
计则君出了千红楼。
千红楼前便是万花圃,从上向下看去,万紫千红,花开遍野。
她一步步走下小楼,直到走出了千红楼的范围,才低低一叹,自言自语:“斋主,我明白您的意思,也认同您的防备,可此事如此做,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千红楼中,静疑女冠在计则君离开之后重新拾起了桌面的信。
她重读掌中信件。
静疑斋主见信如唔:
冒昧来信,望祈见谅。
你我虽分属不同阵营,斋主及贵斋风采,我心慕之。
惜乎剑宫在上,落心斋不过左二!
多年附骥尾行事,不知斋主可曾甘心?
今日剑宫主峰虽然出事,幽陆各地分宫别殿尚还完整,再有十年时间,剑宫又是正道擎天柱,道门第一派,落心斋依然左二,屈尊人下。
但若斋主知晓剑宫分宫别殿情报消息,愿将情报消息传递给我,我将派人扫平剑宫,使落心斋取而代之。
未知斋主意下如何?
日影偏斜,天光曲折。
一束明亮的光在书桌上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将信件落款的三个幽暗墨字照亮,只见其横竖撇捺,银钩铁画:
明如昼
下一瞬,静疑女冠指尖轻移,遮去信件的落款,接着运转玄功,将信件一摧为灰,灰烬纷纷扬扬自她指尖落下。
她举目远眺,眺望窗外无尽花海以及远比花海更为寥廓的天空。
须臾,三分饱含深意的微笑,跃上她的嘴角。
天下大乱,英雄逐鹿。
百年蛰伏,如今也该是落心斋乘势而起的时候了!
三日时间,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言枕词独自呆在剑宫孤峰之上,横剑问心,一动不动。
左右无人,唯有两只野鹤,将他陪伴。
直至第四日太阳升起的那一瞬,端坐如石像的人忽然动了!
他抬手抚剑,指尖划过剑锋,锋利无匹的宝剑不曾噬主,只在主人的抚摸下震动不已,唳鸣低低。
在他身旁,两只正交颈共眠的仙鹤中的一只忽然动了动脖子,惊醒过来。
接着,它挣脱另一只仙鹤,踱步到言枕词身旁,跪坐下来,垂下长长的颈,像条围巾似地在言枕词脖子上绕了一圈。
远比普通仙鹤更热的体温将言枕词环绕,低低的鹤鸣变成了两道,一道来自剑中,一道来自依偎身体的仙鹤嘴中。
此地的动静惊醒了还睡着的另一只仙鹤,那只仙鹤也跟着走过来,迷惘地看着将脖颈扭得比蛇还柔软的同伴,学它的样子试了好几下,却总不能成功,还差点闪了脖子,不由陷入了鹤生长考。
一左一右偎着两只仙鹤,更有一只还试图把自己变成一条鹤氅将言枕词温暖。
宝物化形,估计天下地下,也只有我手中这一柄剑。
可你宁愿将死物变活来将我温暖,也不愿自己来做这一件简单的事情。
言枕词自嘲一笑,心中的荒诞实难用笔墨来形容。
他旋即闭眼。
三天三夜,他终于下定决心。
他伸手拂过黑腹仙鹤,仙鹤在他掌下由实变虚,化作点点光芒,静静悬浮半空几息之后,一股脑儿涌入他膝上宝剑之中。
同一刹那,他手握宝剑,向下一跃。
狂风猎猎,有山高千丈,有云涌万里,有初生红日,射亿数金芒,将道者相送!
第129章
剑宫苦寒; 沙海炙热; 自剑宫峰顶下来之后; 言枕词一路西行,来到了密宗与佛国的交战处。
他先往密宗,于密宗大营中找到慧生; 同时还见到了无智。
这两人同在一个营帐之中。
无智双目紧闭,眼皮下陷,似眼睛出了些问题; 可他神色平静; 仿佛根本不以双眼为挂碍,背后更存一种使人芒刺在背的无形之力; 似乎他的眼睛并非不见,而是藏在了一处看不见的地方; 正暗暗注视着一切。
言枕词不免心生警惕。
他又看向慧生,数月不见; 小和尚还是小和尚,小和尚也不是小和尚,他个子未长; 容貌未变; 越发平和,越发超脱。
他先问候端坐的无智:“释尊如今可好?”
无智:“一向不错,劳镜留君挂心了。”
言枕词又问慧生:“如今你是否愿意和我走?”
闻言,无智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慧生摇头不语; 只以指为笔,在地上写道:多谢镜留君,我在此处很好。
言枕词暗暗一叹。
慧生没有离开的想法,他也不会将对方勉强。
只是如今他看着两人,不免想到当初的无欲与无智,更想到当初的原音流与自己,前尘如梦,恍然隔世。
可还能如何?
万般皆是错,半点不由人!
他不再多说,转身离去,可在走出营帐之时,他发现无智也跟了出来,并将他叫住。
“镜留君暂且慢行。”
言枕词道:“释尊还有事情?”
无智道:“我观镜留君如今神色,似要去做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言枕词淡淡道:“我欲杀界渊。但一人之力总有穷尽之时,如今正要去邀一些旧识朋友,看有谁与我志同道合,愿冒险一试。”
无智笑道:“我猜也是如此。幽陆之上,除了魔主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第二件事能让镜留君这样如临大敌了。”他轻轻一顿,又道,“若镜留君不嫌弃小僧势单力薄,等事情确定之后,还请将时间与地点一同告知小僧,小僧必然前往……”
这句话出乎言枕词的意料。
言枕词问:“释尊也想杀界渊?”
无智:“不然,魔主自小僧还在佛国之时,便对小僧诸多关照,直至今日,小僧终于看清这真实的世界。小僧心中极领魔主的情,如何会想杀魔主?”
言枕词道:“那释尊是准备在站在界渊那一边?”
无智又是轻轻一声笑。
他道:“道长应该明白,无人可以站在魔主身畔,小僧也不会妄图这样做的。小僧只是心慕幽陆至强一战,不忍错过,欲前往一观而已。为此,小僧愿为镜留君处理一些会将这至强一战阻拦的不开眼的人。”
他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朝言枕词合十,便要转身。
但此次换言枕词将对方叫住:“释尊如今真的觉得界渊当日是在帮你?”
无智道:“是。佛成正果,魔得其位,如今一切已圆满。”
自密宗离开之后,言枕词又前往佛国。
密宗一行超出预料,佛国一行倒在计划之内。
言枕词只是将自己会再择日期与界渊一战的消息告诉佛国,便得到了佛国两位首座到时必然随同而去的承诺。
事已至此,早就无需多说,只有破釜沉舟,生死一战而已!
两方商议妥当,言枕词婉拒了佛国首座稍事歇息、共用斋饭的邀请,径自自佛寺中离开。
他走在弯弯曲曲的水磨石山道之上,左右无人,只有山石草木,鸟鸣虫蝈。
夕阳西下,形影相吊。
言枕词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自言自语:“而今连个太阳都来嘲弄我。”
他旋即抬头,看天空上的大红柿子,嘲笑道:“但你不也是孤零零一个吗?”
太阳当然不语。
寥廓的天空上,突然有一弯月儿自山峦中跃出,与太阳呆在同一天穹之下,默默对视,交相辉映,真个深情!
言枕词被噎了个正着,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只能加快步伐,紧走过最后几段台阶,往闹市前去!
到了山下,便进入了闹市之中。
魔徒还没有打入佛国,如今闹市里边,酒馆茶楼,小摊街市,一应都和过去没有区别。
言枕词走在街市之上,见左右行人无数影子将自己包围,稍稍感到一些安慰。他路过一座茶楼,听见茶楼里头,有闲聊的客人在抱怨:
“也不知道这战什么时候能够打完,东口的菜又涨价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还有海客,三不五时能将泽国的东西运送,日夜歌唱人鱼鲛女,一滴就有千斤重的玄水……现在呢?珍珠贝壳都看不见了。”
“泽国现在被燧宫占领,燧宫正和佛国打仗,珍珠贝壳当然看不见了。”
“唉,别管谁输谁赢,战争快点结束就好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哐当”巨响,茶楼之中,有个武者打扮的人踹翻椅子,拔出兵器对说话的人厉喝:
“你们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别管谁输输赢,战争结束就好’!那些呆在对抗邪魔第一线,以血以命将你们保护的人,还比不上你们嘴里的几个菜几个珍珠几个贝壳吗?”
他咬牙切齿,不知想到了什么,青筋跳动,双目猩红:
“我看你们正是魔头派来动摇人心的奸细!”
那几个坐在一桌闲聊的人吓得够呛,连忙道:“侠士息怒,侠士息怒,你看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魔头的人啊!我们就是普通百姓,日日来这里喝上一口茶罢了!”
那武者怒极反笑,刀锋反光。
他冷冷说:“不要狡辩了……我不信。我的弟弟前一日才死在和魔头对抗的道路上,他所保护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啊——”
茶馆中的客人见情况不对,一个个沿着角落,悄悄溜了出来,却又不肯离去,就围在门口窃窃私语,好奇观望。
众人的围观之中,武者想着死去的弟弟,心火烧灼,眼前几人的面孔和杀死弟弟那些人的面孔重合了,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五指紧握,手腕突然下划!
刀光一闪,眼看场中马上血溅三尺,言枕词足尖一动,踢起一颗石子,稳稳打中武者手腕麻穴。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
武者骤然惊醒,朝向石头飞来的方向,即惊且怒:“是谁?是谁?”
轰然一声——
说话的人跑了,围观的人也跑了,只有武者还捂着手腕,急怒地在茶楼中来回寻找着击中自己的人。
骚乱还在持续,但危险已然消失。
言枕词踢出石子之后,便背剑转身,如今已走出了许多步。
周围还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行人并没有发现酒楼的动静,那里的动静也并不关他们的事情。
正如这正邪之战。
邪者以命相赌,正者搏命相抗。
可正邪纷扰,和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言枕词还有要去的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一只仙鹤从天空中飞下,带来了晏真人的信件。
言枕词展开一看,见其上写道:
剑宫出事,师叔速回!
天空的太阳悄然隐去,拉出夜幕,换上满天星斗。
自接到剑宫急信之后,言枕词放下所有事情,一路疾驰剑宫,等回了剑宫山门,在接天殿中见到晏真人之际,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这三日之间,明如昼带人搅毁分散在幽陆各处的分宫别殿,如今各地别殿十去其七,人员损伤不可计数!”
言枕词呼吸一滞。
可晏真人旋即又说:“师叔,明如昼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时候雷霆一击还能成功,你不觉得奇怪吗?”
言枕词微一沉默:“你是想说?”
晏真人面色阴沉。明如昼带人推平剑宫各地分宫只是他急信言枕词回来的一半原因,另外一半的原因——
晏真人道:“明如昼下手如此迅速,如此准确,无论我们立在明面的宫室还是暗藏地下的别殿,他都能够一一发现并且销毁……我怀疑,有内部的人的给他们准确的消息。”
言枕词:“谁?”
晏真人早有腹稿。可当说出口之际,他还是停顿了好一会:“我恐怕,此事的主使者之一……是落心斋的静疑女冠。”
言枕词:“确定吗?”
晏真人:“确定。”
烛火幽微,大殿冷寂。
言枕词垂眸注视横放在膝头的宝剑,在许久安静之后,说:“小晏,有时候我宁愿我听到的是魔道究竟如何猖獗疯狂残忍,界渊如何自负骄傲蔑视苍生……也不愿听见类似这样的答案。”
晏真人何尝不是?
“这会让我……”言枕词道,“怀疑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他双手按剑,抬起眼,看向晏真人布满皱纹的面孔。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地走远。
无数的人登场又退场,无数生旦净丑将壮烈悲歌野心欲望涂抹粉饰,演绎编撰,可幽陆还是这个幽陆,正邪还是这个正邪,一切改变到了最后都像全无变化。
唯一改变的,是在这数百年之中,师友皆去,爱人反目。
他孑然一身,风花雪月与剑观。
言枕词道:“有时候我在想,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我现在所做的是否真有意义,我痛心割舍的在未来会否让我悔不当初。”
他长长一叹。
叹平生,平生叹。
“我也只能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如今我将广邀同道,再战界渊。”
“这一次,”他一字一句,“生死相决!”
第130章
言枕词自接天殿出来之后; 便往山中居所走去。
夜色幽幽; 孤月相随。
他沿山走着; 嶙峋怪石,夹壁枯松,一一在山中石阶上投下怪诞的阴影; 张牙舞爪争先恐后地将他背后的影子覆盖吞没,似乎正有一场无声无息的杀戮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然进行。
言枕词走走停停,越往上走; 明月越近; 山道越狭,当路至尽头; 他轻轻松松向上一跃,翻过人高峭壁; 站在一处不过人高长宽、全被月光照亮的圆台之上时,五指抚剑; 朗声道:
“客人夤夜前来,想必是来找言某谈心来的,如今言某已向天借月光一束招待贵客; 贵客还不现身吗?”
一抹阴影跃上了月台。
接着; 细碎的铛铛声响起,金光反射月光,照出幽夜一抹亮。
旋即,刀客手握金刀,翻身上月台。
他一袭狼皮袍; 满身风尘,竟是言枕词在北疆认识的一位故人,十三神杀刀十三!
月光明亮,照亮了言枕词略微错愕的面孔,也照亮了刀十三冷冰冰的表情。
刀十三冷哼一声,开门见山:“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听说你四处找人要杀界渊,就千里迢迢从北疆赶了过来。何时决战?算我一个。”
言枕词道:“十三神杀若愿意加入,言某欢迎之至,只是十三神杀为何非挑星夜潜入剑宫?”
刀十三不耐烦道:“当然是因为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挑战界渊的资本!依照界渊实力与势力,我就算刀刀向神杀,也不会没事去找死。”他顿了一下,忽然挑眉,轮廓深邃的脸上满是桀骜与不逊,依稀还有那么一点点只在月光下隐约出现的怀念,“毕竟我可是在决尘人墓前发过誓,此生必然拧着界渊的脑袋到墓前,让他亲口向他老子道歉的。”
高斋闻雁决尘人……原袖清。
言枕词久久不语。
久得刀十三都不耐烦了:“你没事发什么呆?”
言枕词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决战事宜。十三神杀若不嫌弃,可在剑宫暂且住下,等确定了时间和地点,必然立刻告知于你。”
刀十三无所谓应了一声,就要离开。
但言枕词先一步问:“十三神杀刚从北疆过来?”
刀十三:“没错,干嘛。”
言枕词道:“不知近来北疆可好?”
刀十三脸色立马阴了,他重重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好!自从界渊占领了北疆之后,整个北疆在燧宫的控制之下就跟一潭死水似的,千年王八都要被憋死了!如今新一辈根本没有能见多少血腥,一个个挥舞刀剑跟穿针绣花一样,就这样还是年轻一辈独领风骚的人物了——”他说得咬牙切齿,“换成当初,他们都活不到冬狩开启!这才是界渊一统北疆之后真正的阴谋诡计,将北疆的一群狼全给牧成了绵羊,再随意宰割!”
言枕词低低叹息:“国家不幸武家幸……”
刀十三:“你在说什么?”
言枕词语气之中只带三分惨淡:“没什么,界渊果然该死。”
刀十三狐疑地看了言枕词一眼,虽觉对方语气很是奇怪,但观对方气势,依然浑圆如初且节节攀升,正是绝世高手在生死战前最直接的反应。
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自己的直觉,手握金刀,转身而走。
离开的那一刻,他想在:
若今日言枕词不愿意掠界渊锋芒,那幽陆还有谁能牵与界渊死战之头?
算了,还是随言枕词搏命一击吧。
再等下去,北疆也再无新人可叫我热血沸腾,拔刀一战。届时我刀也钝,我人也老,我的十三神杀只能变成十三柴杀,哪还有可能再战界渊,完成承诺?
决尘人……唉,我之宿敌啊,你真的走得太早了!
你若看到如今北疆,恐怕也会觉得这片土地太无意趣了吧,无怪界渊自从统一北疆之后,就再不履足北疆了!
明月当空,一照万里。
在言枕词和刀十三见面的这个夜晚,大庆西京之中,圣后也正与奉天侯、承运侯在偏殿会面。
他们所讨论的也正是言枕词即将约战界渊的事情。
圣后道:“如今镜留君四下奔走,密宗、佛国皆打算助剑宫再战界渊——不知两位侯爷觉得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有几分?我们大庆应当如何应对?”
奉天侯抢先道:“圣后!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为陛下报仇的时机就在今日,我愿尽出人马,随镜留君决战界渊,为镜留君稍挡燧宫魔众!”
承运侯皱眉说:“但此前剑宫才在界渊与燧宫的攻击下大败亏输。如今剑宫新败,镜留君立刻决定再战界渊,我恐怕其所谋未必深远,倒像是背水一战、孤注一掷……”
奉天侯冷冷道:“那你可想过,若是镜留君与佛国、密宗联合再败,幽陆广大,还有谁可以阻挡界渊锋芒?倒不如我们也不用再和界渊打了,赶紧趁着界渊大杀特杀的时间还没有来到,先带领大庆臣服燧宫,再做阻拦剑宫的急先锋,这样等界渊统一幽陆,我们也说不定将功折罪,可以再混个一官半职,在魔主的统治下苟延残喘,做个二等人士。”
承运侯发怒道:“我不过说了一些可能性,你却说这一长串话,你是个什么意思?我与你共同将监国侯谋死还没有两日吧!”
小殿之中,这两个好友已经当着圣后的面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圣后沉默不语。
她心中其实偏向承运侯的意见,但她同时也明白。
宣德帝执政之时并未有太大失误,百姓安居乐业,至今还念着宣德帝的好。自己正是打着为宣德帝报仇的旗号,才迎来奉天侯及承运侯的奉迎支持,成功击杀建国侯,坐上圣后的位置。
如今承运侯可以质疑此次机会是否可靠,她却不能自己掘断自己立身的根基。
“好了。”圣后想罢,轻轻一敲椅柄,“两位侯爷的意思我都已经明白了,如今两位侯爷听我一言吧。”
两侯暂且安静。
圣后道:“此次机会,确实值得思考,我不能将整个大庆都陪上……”
奉天侯急道:“圣后!陛下与圣后伉俪多年——”
圣后不动声色:“但陛下与我伉俪多年,我若不在有机会之时为陛下报仇,天也不容。我决意带你们及开平、万世侯的一半人马,御驾亲征。亲征之前,我会留下遗诏,指你们为顾命大臣。若我不幸,你们就拥立新主,再与界渊抗衡。若我侥幸功成,陛下之仇,我尽报矣!”
两侯对视一眼,齐齐下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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