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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劫-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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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大片的血涌出他的指缝,染红他的衣襟,落在他的脚下。
  这位仿佛永不会败的魔主最后笑了笑,张开双手,气劲松懈,自云端坠落。
  “阿渊——”
  言枕词终于清醒,他嘶声喊道,同扑而下!
  无尽高空,白云抚上他的眉眼,疾风掠过他的耳畔,飞鸟擦过他的掌心。
  界渊放松身体,露出一抹懒洋洋惬意。
  在他身下,大地混乱却一如之前。
  “大人——”
  一声撕心大吼。
  大地之上,与无智对战的明如昼猝然失色,自光影中脱出,向此方急掠。
  可另一道更快更狠的刀光亮起。
  十三神杀刀,刀刀向神杀!
  神刀战神光,神光璀璨中,明如昼被整个吞没!
  视野的转动牵动破碎的心脏。
  心脏破碎,为彻底消灭神念而吸纳入体内的混乱之力失去了根植土壤,开始紊乱,想要脱离。
  他按着胸口。
  一丝黑雾出现,搅碎一丝黑雾。
  一片黑雾出现,搅碎一片黑雾。
  直至此时此刻,直至最后一刻。
  燧族王者的悍然之力,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越来越弱。
  佛国地界一片焦黑,战狂与佛国首座同归于尽;大庆中军悲哭失色,一笑之人的尸首弃置地面。密宗教徒渐渐停下,茫然四顾,不见释尊身影。
  更远方向,游不乐聂经纶被高澹使计坑死,高澹方才狂笑欲登宝座,已有身畔人枭下他的脑袋!
  更远方向,万世侯开平侯饮恨西京,奉天候承运侯跌倒血潭,四下环顾,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试看苍莽大陆,群雄争霸,烽火焚天。
  而今群雄也死,天火也尽。
  界渊深深吸气。
  自幽陆混乱中吸收力量的混乱种子开始萎靡,开始枯萎。迫近的死亡带来了最后的疯狂,它们奋起余力,欲自界渊体内冲出!
  但这最后的最后,他身如囚笼,更如狱卒,将它们死死关在自己身体之内!
  也正是这一时刻!
  言枕词抓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落下千重云海无尽高空,重重砸在山底水中,浪花千丈!
  自千丈高空坠落,再柔软的水也如刀刃!
  言枕词一入水中,紧紧抱住怀中之人,用身体阻拦四面涌来的大水!
  他心中杂乱,却不及细思,只奋起余力,抱紧界渊,自水中挣出!
  大水褪去,天空重现,言枕词迫不及待向怀中人看去。
  怀中人挑挑眉梢,给了他一个浑若无事的懒洋洋笑容。
  言枕词没有笑。
  他的神色从未有如此恐怖。
  他紧紧盯着界渊的手,那里,他的与界渊的,两只手本应妥当地握住彼此。
  可如今,一只穿透了另外一只,仿佛另外一只只是哪个顽童画在此地的虚影。
  言枕词不敢相信。
  指尖如穿透无形之物,穿透界渊手掌。
  他看着自己的手。
  他再一次地,抬起手,尝试碰触界渊的手掌。
  直至手掌再一次地穿透界渊的手掌。
  “这是……为什么?”
  言枕词问。
  一字一句,用尽力气,方才挤出喉腔。
  他总想要得到答案,可如今,几乎不敢得到答案。
  一声叹息,四野幽幽。
  言枕词散乱的视线仓促地回到界渊身上,然后凝定。
  界渊悠然道:“此事我其实告诉过你……我化身度惊弦之际,曾和你说‘命线’一事。你问我命线是否因果线,如今我回答你,大差不差,是如此吧。”
  命线存,因果存,事物存。
  命线不存,因果不存,事物不存。
  一丝晕眩袭上了言枕词的脑海。
  但言枕词极力冷静。此时此刻,他不再敢错过界渊所说的一个字。
  言枕词道:“你是说,你体内命线不存?”
  界渊:“不错。”
  言枕词:“那它去了哪里?”
  界渊只是轻笑。
  言枕词在问出这一句话时,脑海忽然掠过一道闪电。
  他失声道:“织方界线!当年我问你朱弦是不是幽陆至宝,你屡屡顾左右而言他——朱弦并不是第八至宝,你——”
  幽陆八样至宝。
  镇国玉玺、离禹尘剑、雪海佛心、生灭空镜、祭天古符、虚实光璧、九烛阴瓶、织方界线。
  界渊纠正道:“朱弦是,也不是。”
  无数年过去,无数尘封时间的往事,他将其一一说来。
  “阿词,神念如此神秘,又以混乱为生,你是否曾于某一夜中不经意想过,在你杀天闻明炎之际,为何没有发现一丝半点神念的踪迹?因为……”
  他低低笑说:“神念在养伤,确实并未出现。当年我化身大庆谋主,诱出神念,与其战斗之际,于不经意间用织方界线给其重创。那一场大战,我与它两败俱伤,他蛰伏北疆,我则暂时封印记忆,以原府传人身份游荡天下。”
  “织方界线就是在此战之中一分为二。一份在我手中为朱弦,一份在神念手中,并在我与神念的最后一战中被它摧毁。
  “于是……”
  “你把你的命线——”
  言枕词只将话说了一半,他的喉咙被堵住了,再也不能吐出半点声息来。
  一切一切,一切被掩盖在表象之下的真相被翻出。
  而真相如此残酷。
  他心中又有一念,他在这时刻遍体生寒。
  度惊弦一定死了!
  度惊弦是怎么死的?
  生亦等闲,死亦等闲。
  魔主等闲取人性命,也等闲轻掷自己性命。
  界渊道:““八样至宝缺其一,不能真正将神念摧毁,我以体内命线,续上半截朱弦,杀死神念,并将神念仅余部分,最后的混乱种子纳入体内。”
  “混乱种子吸收混乱之力,滋生混乱之力。我以一人之力,难以对抗整个幽陆的混乱,也许最终也会如神念一般,变成为混乱操纵之奴。更何况这样无趣又无尽头的对抗如此让人厌烦!
  “杀神念的那一刻,如今结局,便已确定。
  “但命线不存,因果不存。
  “故而等我死后,一切存在为不存在。你,其他所有人,都会将我忘记……”
  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他看这世间。
  多少烽火连天过,多少朝代兴衰落。
  这天地依旧,这山川依旧。
  他对言枕词说:“阿词,我曾经想过,我为何一定要杀了神念。多少年过去了,爱也过了,恨也过了,神念于我,不过一件或许应该完成的事情……可我不做这件事,还做什么呢?这世间于我一样无聊啊。杀了神念,好歹有点挑战。”
  言枕词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将堵在喉咙的巨石搬开一条缝。
  他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而真相比他最深最深的恐惧还要恐怖!
  他恍惚道:“界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真的想过我吗?你真的爱过我吗?”
  巨大的悲哀将他笼罩。
  他问:“我甚至无法让你对这世间再有一丝眷念吗?”
  这不是界渊的错。
  言枕词想,力量从他体内流逝,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跪倒在地。
  这是我的错。
  笑声响起了。
  温柔的触感在言枕词嘴角一掠而过。
  这一点点热意给了言枕词最后的勇气,他抬头看着界渊。
  界渊再开口。
  他说完了过去,还有未来。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他依旧悠然。
  他告诉言枕词:“阿词,我说过了,你要对自己自信一点……杀了神念是我早就决定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因你而改变计划。不过这最后的时间,我始终让你来杀我。”
  “因为,能杀我的只有你。
  “阿词,如今我身上已无幽陆因果。但你若杀我,你与我便有因果。尽管这因果还小,还弱,还几不可察。但它确实存在。
  “若你能找到因果,也许你能再找到我。
  “阿词,你总说我不将事情告诉你。如今,我将一切都告诉你,我将一切的选择都交给你,我将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在这最后的最后,我将所有的选择与希望全都留给你。
  因为这最后的最后,我所有的眷恋与不舍只在你身上。
  “阿词……别哭。”
  “吾之死,以血送葬,不以泪。”
  他眉目含笑,骄傲如初,掸掸衣袖,自地上站起,向前一步。
  一步之间,天阳出世。
  他逆光而站,调笑道:
  “阿词,你可要找到我啊——”
  那声未落,点点浮光中,界渊消失天地之间。
  “界渊!界渊!界——”
  言枕词忽然停了下来。
  阳光挣破云层,射下大地。
  他怔怔看着前方衣物,脸上还存悲恸,眼中却不再见伤心。
  一些无形的东西自他脑海之中消去。
  他摸着脸,脸上一片冰凉:“下雨了……?”
  没有。
  他自言自语:“我哭什么?”
  不知道。
  他又看地面,地面以指剑划出三个字,一笔一划,鲜血淋漓。
  救阿渊!
  “阿渊……”
  他疑惑问:
  “是谁?”
  青山环伺,静水深流,人立其中,微如草芥。
  今日山河依旧在,骄阳如故东升天。


第134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在这一年之中除旧布新; 阖家团圆的特殊日子里; 就是终年皑皑白雪,一望素色的剑宫也多添了三分喜气。
  招收新弟子的事宜已在两个月前结束,如今众多新弟子换上新衣; 扫掉陈雪,手拿红符,将一张张寓意吉祥的春联贴在大殿廊柱上; 又让一串串鞭炮炸响在山道之上; 还有两个圆滚滚的雪人,蹲坐在天阶上边; 倚着把剑宫长剑,憨态可掬地望着山下来人。
  爆竹声、欢笑声、舞狮声、打闹声; 大大小小的声音远远近近地传入主峰之中。
  主峰之上,晏真人绕山绕了整整一圈; 总算把正啃着鸭脖溜溜达达玩雪的人给抓住了。
  晏真人无奈道:“师叔……你不要再仗着自己没怎么出现人前就随意欺骗新入门的弟子了,现在满宫上下都在找一个言姓师兄,想让他主持新弟子新年祭并教导新弟子的武艺呢。”
  言枕词理直气壮:“我又没有对他们说我是你们的师兄。怎么; 你还不许我长得年轻好看吗?”
  晏真人竟无言以对:“……那您要亲自教导他们武艺吗?”
  言枕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晏真人; 语重心长道:“想什么呢?剑宫没有别人了吗?我要教也教——”
  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一个极为模糊的念头极快地闪过他的脑海,可他完全捕捉不到。
  他有点纳闷地问晏真人:“我有弟子吗?”
  晏真人也是一愣:“应该没有吧,师叔在外面收了弟子吗?”
  言枕词也不太确定。
  他心中纳闷:我为什么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弟子?我应该……
  他想不起来。
  那就是没有。
  他回答自己:我应该没有弟子吧。
  两人话到这里,一位剑宫殿主见着了晏真人; 急忙上前:“掌教,我们在断尘峰上发现了一处地方,不敢自专,还请掌教前往一看。”
  这位殿主说得严重,言枕词左右无事,索性与晏真人一同往断尘峰去。
  到了断尘封上,两人看见一座极大极奢华的池子坐落峰顶,那池底的阵盘竟是黑金玉矿,那池上的锁链竟是天外陨铁,就连砌池子的石头,都是一整座山方能开凿出一块的“石中精华”,不惧冷热,不惧水火,更不惧刀枪斧钺。
  晏真人脱口而出:“败家子!”
  当他发现师叔和殿主都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勉强按下心头绞痛,对殿主说:“这池子的来历我也不知,想来是哪位前辈拿了剑宫库藏建了这东西。”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简直太浪费了……等新年一过,你们赶紧把它拆了,把上面的哪怕一块石头都给我运回库房好好存放,明白吗?”
  殿主也觉痛得不能呼吸。他手里头的一柄剑就差一点点天外陨铁,就可以再上一个层次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多想了。
  他重重点头,回应了晏真人的吩咐!
  匆匆来到的晏真人又匆匆离去,新年将至,毕竟诸事繁多,剑宫掌教哪怕一把年纪了,也一刻不得闲。
  他们走后,言枕词还滞留此地。
  他踱步到水池旁边,用脚点了点池畔锁链。
  一道无形劲气自地面探入锁链,激得水声大作,水花四溅,九根铁索“铛铛”不停,盘蛇一般直探云梢!
  一刹那功夫,言枕词已经将整个池子一同看清。
  九根锁链链头都有倒钩,为九重关锁之用;池底阵法有十八节点,为地狱收魂之用。
  收魂锁魄,邪法分枝,有干天和,不是我剑宫手笔……他眉心一簇,暗暗想道。
  再加上这池子用料虽然精贵,但火燎铁锻的痕迹都还新着,可见其打造完成至多不过一年。
  一年之中发生的异事,掌门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他想了片刻,还是说服了自己:
  毕竟这一年来的事情太多了,偶有疏忽,也能理解吧。
  当一切布置妥当,除夕终于来到。
  新的弟子归新的弟子,老的弟子归老的弟子,晏真人则带着还在剑宫的宿老一同邀请言枕词,在接天殿的别殿中支起一张桌子,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地吃起了年夜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烛火摇得人脸热头晕。
  言枕词被酒一晕,被火一摇,满眼绯红之中兴致骤高,他执箸夹菜,对身旁人笑道:“来,尝尝这个,它做得又漂亮味道又好。”
  身旁人嫌弃地用筷子点点食物:这也叫漂亮吗?真正漂亮的——
  受宠若惊的声音响起来:“多谢师叔祖!”
  言枕词骤然清醒。
  深深浅浅的绯红带着他臆想中的身影消失了。
  而他甚至没有看见对方的面孔。
  他莫名失落,旋即端起酒杯掩饰这点莫名的情绪。恰好桌上正行酒令,他一眼看向屋外,随口吟哦:
  “又是一年新雪落……”
  新雪落,新雪落。
  新雪落尽人萧索。
  言枕词倏然住口。
  他未将满是寂寥的词念出口来,只是心中的所有欢欣喜悦,都在这不期然的一首词中烟消云散。
  言枕词静默片刻,放下酒杯,一步踏出。
  上一瞬他还在接天殿中,下一刻他已经站在剑宫群山之间。
  黑夜正好,风卷白雪,空山无人。
  他在山间慢慢踱着步。
  风与雪抚上他的眉梢,抚过他的发缕。
  山中还有点点火光,还有声声笑声,透过无垠的黑暗,传入他的耳朵。
  欢笑的酒宴只是开头,在这一夜里,他们还将聚集一起,交谈说笑,直到启明初亮。
  这热闹的日子里,言枕词也想要同样的热闹。
  可这分明不是我的热闹。
  他在心中暗暗地想。
  我的热闹是什么呢……
  他走着,走着。
  黑夜无时无刻不拢在他的身旁,如影随形。
  一切的火光与笑声同他都像隔了一层膜,他独自行走天地之间,形影相吊,孑然不乐。
  忽然风吹疏竹。
  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剑宫客院之前。
  这客院外扎一圈篱笆,里头藏两座精舍,有扇门扉半开半挡,比黑夜柔和许多的暗光自门扉敞开出射出来。那昏惑黯淡的深蓝色,似乎带着一点不能说的秘密,正静静引诱篱笆前的人。
  言枕词没有动。
  过去天闻明炎,如今明如昼。
  两次挫邪魔于功成,挽幽陆于倒悬,他已成就人神之名。
  人下近神者,还能探不出夜色里的一座屋子中的情况?
  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带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正是这时!
  “言枕词!言枕词!”
  急促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言枕词浑身一震,骤然转身,险险脱口:“阿——”
  一只鹦鹉叫着“言枕词”,扑扇着翅膀从黑夜里飞了出来。
  它又生气,又委屈,又愤怒,又茫然。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它飞到言枕词身前,用翅膀扇言枕词的脑袋:“言枕词,色道士!言枕词,色道士!你又把鸟丢下了!”
  言枕词:“……”
  他深感受到愚弄,将手一探,抓住了这胆大包天的鹦鹉,拇指与食指惯性的捏了捏鹦鹉的脖子,暗自评价:嗯……有点短。
  “但当个储备粮也没什么不可以……”他自言自语,看着娇娇,淡淡说,“还是把这鸟喂得胖一点,然后考虑清蒸还是红烧还是蒜蓉还是腌制——”
  好不容易才飞到言枕词面前的娇娇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它用力挣扎,羽毛乱飞,也挣不脱铁铸一般的手!
  娇娇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你不是鸟的主人,你想吃了鸟!你不是鸟的主人,你对鸟这么坏——主人啊,你就看着你的敌人这么虐待鸟吗!”
  大半夜里,刺耳的鸟叫声远远传开。
  到处都是欢天喜地的守岁人,唯独自己要在黑暗里面对一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坏鸟。
  言枕词也有点悲从中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鸟放在掌心,问:“你的主人是谁啊?”
  娇娇抽抽噎噎,拿翅膀抹脑袋:“不知道,不知道,鸟忘记了,鸟不记得了,鸟的主人明明对鸟特别好,鸟就是觉得你熟悉……”
  言枕词:“巧了,我也觉得你有点眼熟。”
  娇娇:“可是鸟看了你就生气!”
  言枕词:“巧了,我看了你也没有多高兴。”
  一人一鸟一问一答。
  言枕词的思维在这一刻飞过万水千山,飞过时间空间。
  他到达了尽头,可尽头一片混沌。
  月夜当空,温柔不语。
  精舍前,言枕词喃喃自语:
  “我觉得……我忘记了点什么事。”


第135章 完结
  一张拓了字的帛布展于桌面。
  言枕词端坐桌前; 静静望着这幅字。
  许久之后; 他以指代笔; 描摹布上三个字。
  救、阿、渊。
  一笔一划,哪怕拓于布上,依旧难掩仓惶; 难掩痛惜。
  仅看着这张布,言枕词就能推测写下这三个字的人到底如何恐惧,如何痛苦。
  可是……
  阿渊; 是谁?
  不管回想多久; 言枕词脑海之中依旧一片空茫。
  一次又一次地将这三个字在笔下描摹之后,他忽然起身; 收了帛布,背了宝剑; 往接天殿中去。
  接天殿中,晏真人正与大庆来使交谈。
  言枕词在外耐心等了片刻; 见大庆使者出去,方才进殿中见晏真人。
  晏真人坐在大殿上方,沉着一张脸; 但并不是很忧虑的模样。他对身旁童子说:“把茶具撤下去; 再端一份新茶上来,我和你老祖师叔说说话。”
  言枕词道:“不用这些,我来是和你说一声,我打算离开剑宫一段时间。”
  刚将茶水送进喉咙,正准备和言枕词好好说说大庆事情的晏真人喉中一呛; 连连咳嗽。
  言枕词:“虽然明如昼方才死去,剑宫损伤惨重,百废待兴,但该我做的事情我毕竟已经做完了,如今我也想在幽陆游荡一番,好好看看各地风景,剑宫中事,就请掌门一手总揽,全权负责了。反正当年我和天闻明炎战斗之后重伤垂死,一闭关两百多年,你也将剑宫打理得很好——”
  晏真人抽抽嘴角:“师叔您都说完了,师侄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说罢,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之中,皱纹尽显,满面苍老。
  言枕词良心发现,劝道:“小晏你年纪虽然比不上我,毕竟也不算小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保养的,有什么好东西别全藏进剑宫宝库不舍得用。”
  晏真人无语:“师叔放心,师侄醒得。”
  言枕词:“那我走了。”
  晏真人果断道:“师叔走前先听师侄一言!”
  言枕词:“一句话?”
  晏真人:“一席话!”
  对方毕竟是掌教,言枕词再是着急,也只好坐下,听听晏真人有什么话说。
  晏真人长话短说:“圣后自明如昼一役中重伤垂死,万幸碰见医道圣手百草秋将其救活,如今圣后已收复大庆、世家,贯通了泽国水道,正在着手处理落心斋的事物。”
  言枕词沉吟:“圣后出身落心斋……在我与明如昼决战之前,静疑女冠勾结明如昼,出卖了剑宫各地分宫别殿的消息,致使我们损伤惨重,也导致了她最后的灭派之灾。如今圣后对落心斋,对剑宫是什么态度?”
  “这正是我要对师叔说的。”晏真人面色凝重:“圣后支持落心斋复派,命计则君为新任斋主,却将落心斋原本地盘收归大庆,更加封了计则君许多大庆官职,这种种手笔,是想将落心斋并入大庆版图啊……”
  言枕词:“今日大庆使者前来剑宫,对剑宫提了并入大庆的要求?”
  晏真人:“这倒没有。大庆使者十分有礼,只与我说了圣后期望与大庆和平共处的想法。”
  言枕词:“既然如此,掌教还有什么碍难之处?”
  晏真人叹息一声:“我只是担忧树欲静而风不止……”
  言枕词也叹息一声。
  “非树不静,是心不静。非风不止,是人不停。”
  晏真人:“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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