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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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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爱卿平身吧。”
董少卿硬着头皮站了起来,他放眼望去,文武百官皆跪着,只有他站着,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挺好的。
“爱卿这问题问的好,那村妇的仇人都死了,为何还要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击鼓鸣冤,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孤问了她,保证为她做主,她才告知孤,原来她的儿子不仅死了,身份还教恶人顶替,坐享了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她不甘心,奈何那恶人如今权势滔天,她逼得无法,才入了京城。”
燕秦的眼神又扫向萧远的两个儿子,上次萧远出事之后,他把这两人的官职也降了降,萧家已经不复当年的嚣张,完全是在夹着尾巴做人了。
但不好意思,他这一次,还是得拿他们开刀。
第82章
燕秦的目光在跪在那里的文武百官身上梭巡,他的眼神停留在谁身上久一些,那人便冷汗涔涔,虽然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或者祖父会做出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倒霉的就是他们呢,时间仿佛在这种安静中变得极其的缓慢,燕秦的右手富有节奏地敲着龙椅的把手,然后吐出两个名字:“萧承恩,萧承德。”
怎么又是萧家人,朝臣们震惊地看萧远的两个儿子。
被小皇帝点到名的两个人扑通一声跪下,异口同声地辩解:“臣绝对没有做出冒名顶替的事情来。”
“孤没有说是你们两个。”
这兄弟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皇帝又说:“孤说的是你们两个的父亲,萧远。”
燕秦喊了句常笑,后者马上小跑着登上高台,双手高举皇帝寄存在他这里的木匣子过头顶,把装在木匣子里的证据交付给小皇帝。
燕秦打开看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把木匣子扔下去,砸到两兄弟的跟前,他投壶投得很准,但这次似乎运气差了些,证据没有砸到人的跟前,反而直接砸到那两张面露惊慌的脸上。
“你们先别急着辩解,孤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通敌叛国之人。”
燕秦的话音刚落,常笑便十分配合地高喊:“宣翰林院撰修独孤柳觐见!宣萧王氏!”
伴随着常笑尖细且嘹亮的嗓音,那被小皇帝钦点的新晋状元独孤柳扶着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进了殿门。
“臣独孤柳”“民妇萧王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二位平身。”燕秦看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众朝臣,“诸位爱卿也都平身吧。”
“谢圣上。”朝堂上的气氛太凝重,尽管腿都跪得发酸,都没有什么人敢偷偷地给自己捶一下跪痛了的膝盖。
有人偷偷地看向摄政王,想要从摄政王的表情上窥见一丝端倪,但他压根就没有机会看到摄政王的表情。
因为摄政王只看着小皇帝,只给他留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其实也不用看摄政王的脸,今日早朝,摄政王就来得比皇帝晚,还特地把椅子搬到了高台下,除了一开始的时候他捧了一下小皇帝的场,剩下的事情,摄政王都是一声不吭,俨然是私底下同小皇帝达成了共识。
敏锐的人从摄政王的态度中窥见了这样的信息:不管这萧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一次过后,萧家怕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面对这银发苍苍的老妇人,萧承恩,萧承德兄弟两个坚持父亲是被冤枉的观点:“这位老夫人的遭遇着实让人同情,可父亲一生清名,还请陛下一定要查清真相啊!”
萧远确实很有能耐,但若是连萧远这个身份都是假的,那建立在这个身份上的一切都会像是被蚂蚁蛀空了的堤坝,看着坚固无比,水一冲便如一盘散沙,轰然倒塌。
无论如何,哪怕被皇帝迁怒,这个罪名他们也不能认下来。
“萧家族人众多,若这位萧李氏当真是萧家人,陛下大可请族中长辈前来对峙。”
燕秦的故事里,老妇人是个寡妇,而他们燕家,可是一个大家族,虽然这个大家族算是父亲萧远一手扶起来的,但是当时有人证物证,绝对可也就算是有人冒名顶替,也不该是他们的父亲。
萧远毕竟已经死了,他生前教导过许多学生,也和不少朝臣交往密切,在萧家两兄弟的话刚出口,便又人求情说:“是啊,陛下,是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这种情况,燕秦在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京兆尹存放的户籍不可能作假,萧远做过的事情,就算是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有过痕迹。
“你们这么维护萧远,莫不是和他一同为通敌叛国之人。”
“陛下所言,是什么意思?”萧承恩的额头青筋鼓起,他赤红着眼睛,握紧了拳,牙齿咬得作响,身体也在颤抖,显然是不能忍受小皇帝随意地污蔑自家父亲的清名。
科举舞弊之案已经让萧家元气大伤,小皇帝就这么恨他们萧家,恨不得逼死他们吗?
“孤的意思就是,萧远是晋国安插在我大燕的暗探,而你们这些萧家人,全都是他通敌叛国的帮凶,是拿刀架在我大燕子民脑袋上的刽子手!”
小皇帝嚯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要证据,孤便给你证据。”
他取出放在身后的大木匣,把这些时日以来他派暗卫千辛万苦搜集来的证据劈头盖脸地全砸了下来,还有对萧家人的处罚的圣旨,一并也砸在对方的脸上。
“今日为萧远求情之人,一律押入大牢,等候三司会审。”
说完了这一些,燕秦又安排独孤柳接替了刑部侍郎的位置。本来一个年轻的状元,什么政绩都没有,不应该一下子做侍郎,但这会已经没有什么朝臣敢吱声了,一向最爱气皇帝的御史台也安静的要死,就怕自己一说话,也要去牢里吃几天的牢饭,和那些老鼠蟑螂作伴。
下了这个圣旨之后,萧家两兄弟也被关押起来,本来保护皇帝羽林军还包抄了萧家,翻遍了萧家名下所有的宅子,总算找出了萧远通敌叛国的证据。厚厚的一叠书信,从纸张的陈旧程度来看,确实是多年的积累,而且笔迹也是萧远的,铁证如山,容不得诡辩。
一夕之间,萧家人从风光无限的皇亲国戚,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这是皇帝为了打压萧家设计的一场局,但是很快又被另外一种舆论给压了下去。
先太子已经死了,萧家再怎么蹦跶,总不能再变出一个太子来。而且据说,萧远其实是那晋国的探子,这些年来,不知道送出去多少重要的讯息,还害得当年的燕家军吃了好几次败仗。
那位比现任小皇帝聪明许多的先太子仿佛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要知道萧远是晋国人,那他的女儿自然也是流着晋国的血脉,好在苍天有眼,叫那先太子在先皇前头死了,这才没有让他们大燕的皇位落到晋国人身上。
除了萧家人的倒台,朝堂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摄政王要还政给小皇帝,让小皇帝亲政了。
说是亲政,其实燕秦还是得问摄政王的意见,而且那日处置完萧家人和牵连的大臣,摄政王搬下来的椅子又给搬了回去,还是搁在小皇帝的龙椅边上。
和以前的区别在于,以前的事情都是小皇帝说话不管用,所以小皇帝说的多,摄政王下决断的少。
而现在,说话多的是燕秦,摄政王基本上都是附和,偶尔会提出一两个反对的意见,但反对也都是有理有据,而不是蛮横和强压小皇帝同意他的看法。
当然了,最重要的军政大事上,还是由摄政王做主。
燕秦很清楚,谁掌握了军权,谁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那个人。但现在这种地步,已经是摄政王让步的后果了,他是想要把军权拿回来,可不说那帮彪悍的燕家军,眼里只认燕于歌这个小主子,没他这个皇帝。
便是其他的军队,也不只是靠那么一两块虎符就能够完全的收服。想要一下子夺走摄政王的军权,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燕于歌其实是相当有能耐的将相之才,他现在才刚开始亲政,位置都没有真正的坐稳,哪里能对摄政王做些什么。
而且他也不想对摄政王做些什么——上一世的时候他不就是成功弄死了摄政王么,还不是搞得自己亡了国,比第一世的时候混得还惨。
更别说,现在第三世,他们之间还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好不容易解决完了萧家的事情,燕秦又开始头痛起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摄政王。以前的时候,白天三分之一的时间他都耗在摄政王身上,自从周太傅病情加重,他的日子比先前还惨。
早朝,摄政王,下了早朝上周太傅之前上的那种课,夫子还是摄政王,还是一对一教学,下了课,去练武场,还是摄政王,之后去学凫水,还是摄政王。
便是摄政王长得再好看,天天看这么一张脸,燕秦也是会觉得厌倦的。而且摄政王教起他东西来,立马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嘴巴毒得能气死人,偏偏这人毒吧,还都戳在点上,燕秦也只能认了,而且还一定会改正,免得下次被摄政王喷得更惨。
不得不说,摄政王的严格对他来说还是很有用的,有摄政王这个“师傅”在,加上前两世的基础,燕秦前两世很多摸不透的东西,现在都是一点就通。
有失必有得,学业上他是飞跃了一大步,某些事情,也自然就被他耽搁下来。
在他登基的第二年整,终于有人忍不住递上了折子,小皇帝宫里二十来个美人,所以对方也不催婚,而是选择了催孩子。
第83章
自燕秦亲政之后,分担到他这边的折子比之前多了近一倍。在这之前,是摄政王的幕僚先替摄政王过滤一遍折子,不重要的再送到小皇帝这里来。
而现在呢,摄政王办公的地方搬到了小皇帝的御书房,折子也不需要幕僚过滤,而是直接送进来,燕秦拿一半,摄政王拿一半。
其实第二世摄政王死了那几年,燕秦也是处理过一些政事的,处理这些事情他完全能够胜任,但他要顾忌到摄政王的想法,又不能表现得太娴熟,太不像一个刚刚亲政的新手,所以碰到一些不好拿主意的,他还会特地去向摄政王请教。
毕竟权力没有全部拿回来,万一摄政王觉得他心大了,把放出来的权势又收回去怎么办?
亲情在权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虽然摄政王说是喜欢他,但燕秦拿不准这份喜欢有多深重,完全料不准摄政王什么时候会变卦,自然还是谨慎些来的好些。
今天批着批着,他就瞧见一张委婉劝他要临幸宫妃,努力为大燕江山绵延子嗣的。
它从五个方面剖析了江山后继无人的坏处,又从五个方面诠释了江山后继有人的好处。这折子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尽是些朴实无华的话语,胜在条理分明,逻辑清晰,着实情真意切地为大燕江山,为当今天子着想。
燕秦看了眼写奏章的人,啧,果然是他后宫里某位宫妃的父亲。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备受先皇冷落,又看惯了他那两个兄弟勾心斗角的样子,燕秦对孩子并没有什么执念,但作为大燕的天子,他确实有这个责任和义务让大燕的血脉延续下去。
看了眼就在自己不远处的摄政王,他没有在这张奏折上写什么批阅的话,把折子一扣,搁置到一旁,等摄政王走了之后,他再另做打算。
没办法,燕于歌在他的身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认真思考。
大概批阅了一个半时辰,燕秦把剩下的奏章都批完了,他把那张未下批语的合上,塞到自己练的字帖下,又把其余的理了理,站起身聊,交给摄政王过一边:“王叔,今儿个的折子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差错的。”
说是一人一半,但实际上折子送到御书房的时候,就被人有意的分过了,燕于歌每次都是拿上面的那一半,相较燕秦拿到的,里面的琐碎杂事要少很多,燕于歌处理起来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燕秦捧着折子凑到他跟前的时候,摄政王头都没有抬一下:“陛下把折子放这里吧,你先歇息一下,舒展一番筋骨,半个时辰之后,我同你一起去练武场。”
“好。”现在燕秦每日忙得很,每天眼前除了摄政王还是摄政王,也就这么点休息时间,他自然不会再在御书房带着,喊了常笑,便去了隔壁的茶水间喝茶吃点心。
燕秦前脚出了御书房的门,燕于歌后脚就从位置上起来。他没有看燕秦递给他的那些折子,而是走到小皇帝批奏折和小憩的桌子前头,从字帖下抽出被小皇帝压下的那份奏章。
燕秦总是喜欢把自己没有做完的东西压在字帖或者是未完的画作下面,不管是未完成的功课,没看完的话本,还是没批阅完的奏章。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这个习惯都没有改变过。
想到小皇帝当年被他缴走话本时候的样子,燕于歌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点笑,在他翻开被小皇帝藏起来的折子的时候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奏章的内容不多,上头“子嗣”“香火”“传承”等字眼,在他看来,尤其得触目惊心。
期初发现自己对皇帝动心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思虑过这种问题,只是近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小皇帝落水,然后是失忆,加上萧家的事情,他也就权当自己并不记得这一件事。
若是皇帝没有把这奏章藏起来,他可能看到笑笑也就略过去了。可燕秦偏生把这折子压了起来,特地不让他看到,难免不让他多想。
燕秦本来在茶水间吃炒果吃得好好的,结果眼皮突然狂跳起来,就感觉又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放下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走回御书房一看,就看到摄政王站在他的桌子前头,手里还拿着自己藏起来的那张折子。
说实话,把这折子留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递折子的人说的有什么不对,就是因为考虑到摄政王,他才把折子压了下来。
按理来说,摄政王很清楚,他们两个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燕于歌是四代单传,他得为他的燕家留下香火,而他是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即便他现在不宠幸那些嫔妃,等他缓过劲,想通了,那也是迟早的事。
说是这样说,但燕秦看到燕于歌拿着折子的背影的时候,还是莫名感到了一阵心虚。
他站在燕于歌的后头,静静地看了对方一会,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燕于歌捧着那奏折没回头,这让御书房陷入难以让人忍受的沉默之中,燕秦实在觉得尴尬,又不好上前去从摄政王的手中把折子拿回来,他只好明知故问:“王叔,你在看什么”
这一回摄政王舍得转过身来看他了:“我在看什么,陛下不是心知肚明吗?”
这语气,一听就很糟糕的样子,不过摄政王肯搭理他,就说明事情尚未糟糕到那种地步。
燕秦做了个撤退的手势,示意御书房内木头桩子一般的宫女和内侍全退出去,在关上房门之前,他小声地对常笑道:“你替孤守着,若是孤在里头摔了杯子,你就冲进来。”
前两世的时候,他的妃子私下里勾心斗角也厉害的很,但她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家闺秀,最是知书达理不过,便是心中再怎么不满,面上绝不会显露出来。
特别是白牡丹和苏晓笑,有的时候还会劝他雨露均沾,没有哪一个宫妃是像摄政王这样,从来不掩饰在他面前的喜怒哀乐,醋劲大得像是醋精转世。
但他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换做他是摄政王的位置,铁定还是要不高兴的。
摄政王还是没说话,燕秦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我以为王叔一开始,便有这个准备。”
燕于歌心下憋着一口气,学着燕秦装傻:“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准备?”
燕秦也不同他打哈哈,直截了当地说:“大燕江山若是因王叔后继无人,王叔是打算担上媚上祸乱的罪名吗?”
燕于歌看着小皇帝:“陛下应当知道,臣并不在意那些清名。”
真要那么爱惜名声的话,他也就不会做这个摄政王了。
燕秦又道:“可是你在乎燕老将军,还有燕家百世的清名不是吗?”
燕于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小皇帝看,像是要把燕秦的脸刻在那双黑黢黢的眼睛里,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陛下可能不知道,臣一直是个自私的人,比起那些虚名,臣更愿意选择让自己开心。”
他当然在乎燕老爷子,也在意那些虚名,但这天底下,他最在乎的还是自己。当这两者不冲突的时候,他尽可能得做到兼顾,但真的触碰到他利益的时候,他不会委屈自己。
燕秦还真不知道摄政王是这种人,在他心中,燕老爷子是真的忠君爱国的好将军,燕于歌虽然是个佞臣。但也是个心系百姓的佞臣,在家国大业面前,也会选择国家,而不是自己的喜好。
结果摄政王今天对自己说,其实他是个很自私的人,这就让燕秦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反问摄政王:“那若是因此,大燕江山后继无人他,大燕因此动荡不安,摄政王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吗?你还是坚持现在的选择?”
燕于歌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坚定:“臣坚持。”
“可是你自己也要传宗接代,没道理孤就该孤寡一生。”
“有臣在,陛下何来孤寡之说。而且我向陛下起誓。这一生,我绝对不娶妻纳妾,也不会有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
燕秦简直拿油盐不进的摄政王没法子,他只好抛出来另外一个杀手锏:“孤是个正常的男人。”
燕于歌道:“我知道。”
“但是孤是九五至尊,宁愿死也不会屈居人下,难道你忍心让孤一辈子滋味也不尝一下?”
这个问题,确实挺重要的。
摄政王沉默老半晌,挤出一句话来:“臣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看?”
燕秦笑了:“那孤同你打个赌,我们且试一试,若是摄政王接受不来,孤的子嗣之事,你绝不干涉,若是可以,孤为摄政王散尽后宫。”
他就不信,摄政王能受得了。
燕于歌没吭声,过了半刻钟,还是没吭声。燕秦就知道会这样,他叹了口气,打算去拿过摄政王手里的折子,结果化作雕像般的摄政王动了动那长得过分的眼睫,开了尊口:“允。”
第84章
燕秦拿折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从摄政王口中听到这个字,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再询问了一遍:“王叔可想清楚了,你说过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后悔。”
燕于歌稍稍低下头来,乌黑的眼珠里倒映着小皇帝的身影:“这话应当由我来说才是,陛下说过的话,可绝不能后悔。”
觉得自己牺牲太大,他又添了赢的筹码:“不仅仅是现在散尽后宫,以后陛下的宫中,也绝对不能有别的男人或者女人。”
这是一场完全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的豪赌,但横竖吃亏的不是自己,燕秦只迟疑了一下,便应了下来:“孤答应你的条件。”
横竖他活了三世,第一世的时候,他连孩子都没有,第二世的时候,他也没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还害得整个大燕都毁了,若是大燕江山真的后继无人,大不了他真的从皇室宗亲里过继一个来。
只要有合适的继承人,他就不算对不起大燕的百姓,顶多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大燕的皇室一直子嗣稀薄,从皇室宗亲里过继来的,身上燕家的血脉也几乎已经没有。
他这样的做法,和从朝臣中随便过继一个孩子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等他到了九泉之下,大不了就把罪责推到先皇脑袋上去,谁让先皇那么信任燕于歌,给自己安排了这个摄政王。
不过散尽后宫的事情有点麻烦,在正式开始打赌之前,燕秦总得把条条框框都给挑清楚:“散尽后宫孤总得有个由头才好,若是孤后续还是不娶妻,如何面对那些朝臣?”
不管输还是赢,他一定得把这些事情都考虑清楚。
燕于歌睨了他一眼:“陛下先前还这么冲动,怎么现在就后悔了?”
燕秦辩驳说:“孤只是要把事情同你讲清楚,只怕王叔后悔才是。”他就是担心摄政王热血上头,到时候又来反悔。
“现在只是一个大臣递了折子上来,孤也没有说马上就要重新那些后妃,我只是想说时间也不是很着急,王叔可以慢慢想。”
“不用了,我觉得陛下的这个提议挺好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就好了,陛下要是觉得准备不够做的话,那待会练武的事情就搁置了,等下午再说。”
说完这段话的时候,燕于歌还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眼神看了一下小皇帝的身板:“我就是担心,陛下到时候体力不支。”
不就是上下问题嘛,对燕于歌来说,他的尊严从来不是体位给他的,被进入不代表他就失去尊严。
男人最忌讳什么,最忌讳别人说不行,燕秦热血上头,直接就说:“孤行不行,摄政王待会不仅知道了,孤也希望,到时候不要出现某人临走脱逃的情况。”
看着故作镇定的小皇帝,燕于歌心里的那些不悦反倒消散了几分,他轻笑道:“这个还请陛下放心,臣在沙场上征战八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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