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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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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女人肯定是不能送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送,但想送男人也不是那么好送。
  本身太差劲的男人,燕于歌肯定看不上,但是富有魅力,和摄政王又有仇还肯忍辱负重的男人实在是不好找。
  尽管不想承认,但燕秦还是必须肯定摄政王本身的魅力。感情本来就是不可捉摸的东西,万一他安插进去的人因为动了感情临阵投敌怎么办。
  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的滋味燕秦已经尝过不止一次了,有几只疯狗还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不急不急,先慢慢从长计议。
  小皇帝想了很久的人选,以至于练字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就在纸上写了几十个男人的名字,其中不乏精彩绝艳的人物。
  这里面好些人物是他如今还未曾见过,也不该听闻的,写完之后,燕秦又命人取了火盆来,亲自点了火折子,把那些沾满墨迹的宣纸烧了一干二净。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想着摄政王,晚上想着可能征服摄政王的男人,他次日午休的时候,还梦到了摄政王。
  他梦到的是第一世他死了之后的事情,因为年轻的天子窝囊死了,又没有留下子嗣,作为摄政王的燕于歌便被众人推举坐上皇位。
  谁都认为摄政王会顺势而为,但燕于歌却拒绝了文武百官的请求,他从皇室宗族里找了个有皇家血脉的,把那人送上皇位之后,他还是牢牢把持着朝政,继续做他的摄政王。
  在梦里,燕秦只是一只阿飘,就看着梦中时光飞逝,朝堂上换了三个皇帝,燕于歌还是牢牢地坐在摄政王那个位置上。
  期间摄政王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赐婚,身边也没见有什么女人,在梦里,燕秦也还是搞不明白,到底燕于歌是为了什么缘由,这么热衷执着于做这个摄政王。
  这个梦在燕秦醒来之后,具体内容就渐渐变得模糊了,他唯一特别清楚的感受就是,在梦境的结尾的时候,燕于歌好像能够看到他了,然后作为阿飘的自己,就硬生生地被对方那毫无感情的一眼给吓醒了……醒了……了。
  天知道为什么自己做梦还这么害怕燕于歌,肯定是因为前两世自己因他而死,留下的阴影太重。
  不知怎的,燕秦突然就有点后悔让摄政王来做自己的武术教习了,整天和这么个巨大阴影朝夕相处,他真的不会天天做噩梦吗。
  可惜君无戏言,他说的话是不能收回来的,磨磨蹭蹭了一下午,他终于熬到了学习骑马的时间。
  因为他实在是太磨蹭了,等到他去的时候,摄政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是燕于歌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有人让他等这么久。在他几乎要失去耐心甩袖走人的时候,让他等得暴躁的小皇帝才姗姗来迟。
  来得迟也就罢了,关键小皇帝还一脸的不情愿,好像昨天使了百般手段让他来做这个什麽劳子的教习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也许是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浪费时间到这种蠢货身上。这么想着,燕于歌面上显得不大高兴。
  摄政王的不悦是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来的那一种,瞅着对方周遭都乌云罩顶了,自个主子还一脸神游在外的状态,贴身跟着伺候的常笑都快急死了。
  顶着摄政王的威压,他还小心压低声音提醒小皇帝:“陛下,时候真的已经不早了。”
  “哦。”燕秦总算从那种糟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等他回过神来,便发现摄政王的脸色已经黑如点墨了。
  得罪了摄政王绝对没好果子吃,即便他是皇帝,对方也有法子整治自己。吃过很多次亏的小皇帝赶紧蹭蹭蹭地蹿到摄政王面前。
  “王叔,孤来晚了。”在摄政王那张好看的薄唇吐出刻薄的语言之前,他赶紧接着说,“但是孤不是有意的,孤是有正当理由的!”
  小皇帝说话就像个小炮仗似的,看起来特别理直气壮。
  燕于歌气尚未消,但也被他的话勾起了那么一点兴趣:“哦,陛下有什么理由?”
  燕秦便说:“今儿个正午的时候,孤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如果是别人和他说话,立马会接过皇帝的话茬问他噩梦的内容是什么,但他眼前站着的是需要别人捧哏奉承的摄政王,在他说完这话之后,燕于歌容色更显阴沉了。
  燕秦也不在意这些,没人给他台阶,他就自问自答:“王叔你肯定很想知道孤梦见了什么吧,孤梦到了王叔,然后梦魇了,故而来晚了。”
  这名义上的熟知两个说话的时候,练武场里没有谁敢出声干扰。因此尽管他们的声音不大,站在两米远外的常笑还是能够把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他就提着心吊着胆,在燕秦的话一出来,他双腿一软,谁都知道摄政王把握朝政狼子野心,可燕秦怎么敢在摄政王面前说自己被他魇着了。
  常笑一脸绝望地跪在地上,他可怜的小主子,莫不是被摄政王逼疯了吧。
  燕秦似乎是没有发现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了,他自顾自地接着说:“好在最后王叔帮孤斩了那梦魇,孤才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眼睛眨也不眨瞎扯淡的小皇帝歇了口气,继续睁眼说瞎话:“孤这几日都睡不好,吃饭也不香,还是靠着王叔才最后才挣脱了梦魇,孤担心晚上又梦魇了,次日早朝也晚了,耽误了江山社稷,对不起先皇和列祖列宗……”
  见小皇帝越说越离谱,燕于歌没忍住打断他:“所以?”
  燕秦住了嘴,组织了一下重点:“今儿个孤来晚了,等着教习时辰过了,便更晚了,所以今儿个王叔便宿在宫中吧,就在孤的寝宫。”


第8章 
  让燕于歌留宿,并不是燕秦一时冲动,而是他深思熟虑的想法。他承认他从身到心畏惧摄政王,一看到对方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容,他便禁不住想到自己死时的惨状。
  摄政王,已经不仅仅是压在他头上的那座大山,也不只是一柄悬挂在他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的利刃,他于自己而言,是不可言说的心魔。
  燕秦其实挺想做好这个皇帝的,但作为皇帝,本来就无法容忍燕于歌这样的存在。
  可他短时间内拿摄政王别无他法,那便只能走另一条道,让燕于歌不再变成他的心魔。
  想要消除这个男人带给他的阴影,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以毒攻毒,他以前恨不得离燕于歌远一点,现在就要离对方越近越好,没条件待在一起也要创造条件在一起,最好时时刻刻地待在一块,便于他学到燕于歌的强处,洞悉他的弱点。
  这是燕秦真实的想法,因此在他邀请摄政王留宿的时候,目光也特别真诚,看不出来半点虚假。
  两个人都站在平地上的时候,摄政王要比年轻的天子高了一个头,燕于歌要和天子对视,还得低下头来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矮砸。
  和燕秦对视了半晌之后,他肯定对方并没有撒谎,可前段时间在先皇的出殡礼上,这小天子看他的眼神还是一半畏惧一半仇视,俨然一副恨不得离自己千里远的样子。
  可燕秦想让他今夜宿在宫中也确确实实是发自本心,真不知道小皇帝是哪根筋装错了,想一出是一出。
  内心存疑,燕于歌便没有轻易下决定:“先等陛下学了马再说吧。”
  不仅仅是朝臣,皇帝的后宫大半也是掌控在他的手里,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小皇帝给毒死,回到府里也确实没有温香软玉可以搂抱,可要不要宿在宫中,他尚未想好,还是不回应来得好。
  燕于歌的反应在燕秦的意料之内,他本来就没有想着凭借自己几句话就能够把摄政王给留下来。这次失败了,下次还可以再接再厉嘛。反正摄政王现在已经答应了教他骑马,这是计划进行的一小步,也是他迈向成功的一大步。
  因为皇帝畏惧马匹,宫人这次特地给他换了一匹受过调教性格特别温顺的小母马。
  作为男人,燕秦肯定是想要骑最烈的马的,不过他现在还没到身体抽条的时候,个子才到马肚,想要驾驭烈马等同于自找苦吃。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大情愿,燕秦还是乖乖踩在马镫上,力求稳妥地上了那匹枣红色的小母马。
  和之前的武术教习不同,摄政王并不乐意和皇帝骑在一匹马上。摄政王不爱与人亲近,也从未和他人共乘一马过,他不情愿的事情,也没人敢强求他。
  但作为总得顾及皇帝的安慰,便命人从皇家马厩里牵来了他平日里惯用的千里马追风。
  在小皇帝有点费劲地骑上那匹温顺十足的小母马之后,他也极其利落地翻身上马,控制住缰绳,慢悠悠地跟在皇帝后头,看对方骑着那匹小马驹满练武场的瞎晃悠。
  跟在后面,他不能够看清楚燕秦面上的表情,但还是可以从对方绷得非常直的上半身看出来小皇帝的紧张。
  慢悠悠地骑在马上转了一圈,摄政王心里那点不快也被秋日的凉风吹得散了干净。燕于歌骑的是高头大马,他本人个子又高,看着个子矮矮的小皇帝骑在矮矮的小马驹身上晃荡,虽然还是觉得对方蠢得无药可救,但莫名就觉得看小皇帝顺眼许多。
  燕秦是揣摩不出现在的摄政王在想些什么的,他也没打算花那个心思去猜。至于对方教他骑马教得好不好,用不用心,他也不是很在乎。
  毕竟前两世他早就学会了骑马,现在真正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现在的身体彻底克服对马匹的恐惧,不要一看到马儿撅蹄子就想躲。
  他今儿个要摄政王过来,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克服自己对对方的阴影。两个人就这么转了几圈,天色也渐渐黑了,燕于歌便扯紧了缰绳,让追风加快了速度,一下子从后面追上了小皇帝骑的小母马,在前面把燕秦给拦了下来。
  “我瞧陛下这御马之术学得也差不多,今儿个就到这里罢。”完全没有教什么东西的摄政王这般说到。
  燕于歌也看出来了,小皇帝压根是会骑马的,只是先前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所以显得特别紧张。联想一下之前小皇帝说过的话,他总有种自己被对方拿来当门神用的错觉。
  他便是再闲,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给燕秦辟邪上头。
  “啊,这么快,王叔今日真的不留宿宫中吗?”燕秦看了看天色,日落西山,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正是用晚膳的好时候,“便是不留宿,陪孤用一回晚膳也是极好。”
  “不必了。”对燕秦来说,吃饭一向是件私密的事情,他并不习惯和周遭的人把沾了口水的筷子伸到一个盘子里。
  “第三次了。”燕秦说了句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在燕于歌露出略带疑问的目光的时候,他又把后半句话补完,“这是今日王叔拒绝孤的第三次了。”
  每次和燕于歌相处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牢牢地把细节记得清楚,万一哪一天他有那个能耐把摄政王光明正大地弄死了,他一定亲自把对方的罪责一条条的写下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燕秦便打算骑着他的小马驹回到等候他的宫人那,不过他扯了扯缰绳,马儿居然没动。
  他再用了几分力气,双腿还狠狠一夹马腿肚,扯着马要掉头后退,结果还是没扯动,倒是这马长鸣一声,马身乱晃,俨然有想把他从身上甩下来的趋势。
  自己驾驭的马匹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生厌,好不容易才摆脱惊马阴影的燕秦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然而他低头一看,脸顿时又变了,青一阵红一阵的,比变色龙还好看。
  对马有一定了解的都知道,每逢春日,母马便容易发情,到了春日,马儿的性欲便逐渐降低,现在是初秋,本不应该是马匹发情的季节。
  但是宫人给燕秦找的这匹,是温顺又年轻的小母马,平日里吃好喝好,但尚未和公马配种过,寂寞空虚了几个季节,今儿个它和英俊高大的公马追风凑一块,自然进忍不住春心荡漾,在骑着它们的主子停下来交谈的时候,它就忍不住向对方求欢示好了。
  燕秦要拉它走人的时候,正是它得到示好信号,准备和高大的骏马共度良宵的时候。
  但这些情况,燕秦都不会理解,他也不会去想为什么。他只知道,他今儿个出来练习马术,不仅迟到惹了摄政王不快,还骑了匹弱兮兮的母马,这母马不听他使唤,居然还对摄政王的爱驹发……情……了。
  面对着摄政王同样精彩的脸色,他暗暗下了决心:滚他犊子的,明天的学马计划见鬼去吧,孤不学了!


第9章 
  追风是一匹有灵性的千里马,跟了燕于歌这么多年,感觉主子不悦,便也不理会眼前皮毛鲜亮的小母马了,乖乖任由主人用缰绳牵引着扭头就走。
  燕秦的小母马就没那么听话了,它可不知道人类的礼义廉耻,十分不甘心地凑上去,直到看着情况不对的驯马师强行把它给拖走。
  这样的对比让燕秦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也没了那个心思再挽留摄政王同他用膳。
  等着燕于歌一走,他下一秒就甩袖回了自己的寝宫,他看起来心情十分不佳,便是一向自认和陛下亲近的常笑也乖巧得和鹌鹑一样,没敢在这个时候触小皇帝的霉头。
  秋猎的安排是在一旬之后,按照原本的计划,燕秦每日都要花上一两个时辰来练习马术,现在好了,原本的武术教习被押入天牢,等到秋猎的祭典过去之后,再择日处斩。
  现在的武术教习位高权重,好不容易答应了小皇帝教导之事,结果又闹出这种幺蛾子。
  因为出现了这么个让人尴尬的小插曲,燕秦拉了一天的脸,一直到次日上早朝,朝臣都能察觉出来,今儿个的小皇帝看起来不大高兴。
  有消息灵通些的,早早从宫里得知了昨儿个的闹剧。不怎么关注这事情的,下了早朝之后,差人一打听,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过事关摄政王,他们也不怎么敢笑,见到小皇帝那张臭脸,一个个脸上一本正经地绷着,唇角却是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这些臣子的反应,燕秦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冷眼看着这些个朝臣,心里的小本本又给他们记上一笔。
  皇帝不高兴了,马术练习便中止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练习马术的这个点的时候,瞧着燕秦似乎不在为这事不高兴了,在他身边伺候的常笑到底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咱们还要不要接着去练习骑马了?”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是和皇帝绑在一块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准确的说,是皇帝荣他跟着沾光,皇帝倒霉,他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这眼瞅着离秋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是皇帝马都骑不好,让文武百官和王公贵族们看了笑话,肯定心情比现在还差。
  他现在劝小皇帝,也是未雨绸缪。
  燕秦本来都快把那日的事情忘掉了的,叫常笑这么一提,他又想起来那日的场景,手里的笔重重地搁在砚台上,十分冷酷地道:“孤不去,过几日也不去。”
  那日那匹不识趣的小母马早就被宫人结果了性命,御马司的人也受了责罚。燕秦要是再去,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短期内他是决计不想看到马这种生物的。
  毕竟那个晚上是自己的坐骑先对着摄政王的追风求欢的,他只要一踏入那个练武场,就会想到摄政王那张脸,简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常笑又劝他:“可您要是不去的话,就怕到时候万一……”常笑没把后面的话补完,毕竟直接把怕皇帝闹笑话说出来听起来挺像是诅咒的,他到底是个奴才,每时每刻都要担心说错话惹了主子不快。
  燕秦比常笑显得乐观许多,他心理上早就克服了对马的畏惧,现在只是身体下意识对对马有恐惧,骑着马两个下午,其实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之所以安排摄政王作他的教习,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摄政王本人身上。
  现在他这个醉翁连人都不不想见了,马术的教习计划自然也没必要了。
  这些话他自是不会同常笑说的,只冷脸道:“没有万一。”
  秋猎上安排保护他这个皇帝的人只多不少,便是摄政王,未免文人口诛笔伐,也不会选择在秋猎上对他动手,皇帝出了事,在场的护卫没人能活下来,所以不会有意外,也不会有万一。
  常笑有点不大懂,张大嘴巴,老半晌挤出一个哦字,看起来好像是懂了,但燕秦知道他压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燕秦有点儿无奈,他又不是第一世的那个燕秦,第一次做皇帝,战战兢兢的,总是担心别人对自己不满意,哪里做的不好,便总觉得旁人是在讥笑嘲讽自己。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小家子气。
  经历了三世,他的心态早已不复当初。倒是常笑,从自己还是个没人疼的小白菜就开始服侍自己,心态没办法那么快转变过来,总担心自己会被人迫害,故而总是劝他小心谨慎为上。
  他念常笑多年陪伴的情,也念他肯为自己奉献性命的恩。常笑的出发点兴许是好的,可这种好,也不能抵消对方的不足之处。
  燕秦叹了口气,因了他一张青涩稚嫩面孔,看起来还有几分老气横秋:“常笑,孤再同你说一遍,孤是陛下,不是你的殿下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怜兮兮随便哪个得宠宫妃都能踩一脚的小皇子了。
  身边本来就没有几个能够信得过的人,能信得过的偏生还颇为不靠谱,也不知道自己还得熬多久,才能成功地把摄政王扳倒。
  尽管已经弄死过一次摄政王,但这一次他决心走的是不一样的路,细细算来,自己两世,没有一次是真正地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就凭借重生的优势,他这次就真的能够成功吗?
  望着一旁还没有领悟过来的常笑,还有门外一个都无法信任的宫人,燕秦突然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好在前两世的时候,小皇帝就总结出了一套精神安慰法,消极负面的情绪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半天,待到到次日他看到摄政王的时候,便渐渐烟消云散了。
  反正这第三世也是他白捡来的,不去试一试,太对不起前两世年纪轻轻就死去自己了。横竖失败也不会比现在这样处处被摄政王压制更惨,他想要做个真正的天下之主,就一定要把摄政王给搞下去。
  盯着摄政王看了半个早朝的小皇帝又重新焕发了斗志,他倒是心里舒坦了,被他盯了一早上的燕于歌却是心里毛毛的。
  任谁被人用类似小狼狗看见骨头的眼神盯着看都不会觉得舒服,更何况盯着自己看的家伙还离得那么近。
  一开始的时候,燕于歌试图依靠散发冷气来让对方收敛一点,可惜底下的朝臣都吓得一声不敢吱了,粗神经的小皇帝还是无知无觉。
  眼瞅着早朝过去一大半,这人的眼神还胶着在他的脸上,燕于歌总算忍不住出声:“陛下,微臣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燕秦真苦大仇深地盯着燕于歌给自己打气呢,被对方这么一打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孤当然是……”
  他当然是想着怎么整治你这个摄政王了,不过这话说出来他不就完了,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他愣是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硬生生地改口说:“孤当然是看皇叔觉得好看。”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金銮殿的那把高椅也离朝臣足够远,奈何方才在摄政王的威压下,偌大个金銮殿上落根绣花针都听得见,更何况是未曾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话。
  小皇帝的话音刚落,金銮殿的角落里就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年轻些的官员甚至在大胆地猜测,小皇帝莫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摄政王最忌讳旁人夸他容貌好,而且小皇帝这话说得,完全不像是夸赞,倒像是纨绔子弟在调戏良家妇男。
  小皇帝十四岁了,都是要开始后宫选秀的年纪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不能随便用个幼儿天真无邪蒙混过去。
  摄政王的脸当即就黑了:“请陛下慎言。”
  燕于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但因为神情太冷,总给人感觉他说每个字都像是在外头吐冰渣子。
  燕秦和摄政王相隔不过三尺,自然能够察觉出对方流露于表的不悦之情,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自己先前说的话惹怒了摄政王。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小高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等同于朋友,同理可得,敌人的不高兴就是他的高兴。
  这个小插曲可以说是这几天来难得让他龙心大悦的事情了,为此燕秦兴致颇高地接过话茬:“王叔何故让孤慎言,孤说得有何不对?”
  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需要慎言,明明就是大实话嘛,难道要他说王叔你长得丑摄政王才觉得高兴?
  小皇帝这话问得燕于歌竟一时间语塞了,谁都知道他素来不喜旁人讨论他的容貌,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他从这台子上给扔下去了。
  可偏偏燕秦是皇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里前头的那一人,他还真不能一脚把这个家伙踹到台阶底下去。
  尴尬伴随着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在有个下意识憋气的朝臣快把自己憋死,以至于闹出一个微小的动静之后,摄政王率先打破了这让人十分难熬的沉默:“圣人云,谨言慎行,金銮殿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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