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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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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皇帝行礼后,他恭恭敬敬地道:“陛下,经过羽林军的搜寻,在三处搜出了带有机关的冷箭,看树皮的痕迹,应是昨晚趁夜的时候,贼人偷上山放下的,还有几处猎兽的陷阱,观其破坏程度,当是附近猎户半年前布置。”
皇家山林,一向是禁止他人狩猎的,就是为了能够把山野上的这些野兔子野鸡之类的 ,养得膘肥体壮,不然的话,皇家子弟,千辛万苦地猎到一只兔子,却是又瘦又差,岂不是失了乐趣。
不过新帝登基,皇家子嗣单薄,一年到头,这林场也没有什么人来狩猎,守林人疏于看管,便有附近猎户为里谋生,大着胆子偷溜到山上来。
燕秦这会也没有心思去计较猎户布置陷进的事情,这都是事情弄清楚了,一起要处置的事。
“那三个带暗箭的机关呢,在哪?”
“已经叫人拆除了,人在殿外,被拦住了。”
“宣他进来。”
捧着一堆破铜烂铁的人走了进来,燕秦贴身的宫人上前,取过那机关,双手高举,呈给皇帝。
燕秦正打算伸手去接,却被一旁的常笑挡了:“陛下,机关锋利,老奴来便好。”
常笑从手中掏出锦帕,小心翼翼地抱住那被拆毁的机关,连着几支箭羽,一同呈现到小皇帝的面前。
这机关是木头做的,而且还用了树皮裹在全身作伪装,又放在高处,利用大树繁茂的枝叶做遮挡,箭羽的箭头磨得十分的锋利,按理来说,锃亮的箭头一下子就会让人发现,但这箭上抹了墨绿色的汁液,让亮晶晶的箭头一下子变得暗沉起来。
燕秦命人唤了随行的太医来:“看看这箭头上,是什么东西?”
太医向前,用干净的白色锦帕抹了把箭头,用上看诊时的望闻之术,粗粗的一字眉拧成了绳结:“回陛下,这是金钱白花蛇的胆汁,应当还混合了它的唾液。”
金钱白花蛇,北方几乎看不到的一种蛇。因为毒性极强难以捕捉,它的价值非常的高昂,燕秦没遇到过这种蛇,但是有从那种游记话本中看到过,这蛇咬人一口,百步丧命。
燕都虽然干燥,但前些时日下了一场大雨,大树的枝叶再繁茂,也不可能完全地遮挡风雨,这箭矢上的毒液能够残留到现在,更加说明了这机关是新放上去的。
燕秦看着那箭矢,眸光陡然暗沉几分,在皇帝身旁没有吭声的摄政王出声道:“那刘信达呢,他人现在何处,情况如何?”
燕秦这会已经没有耐心等人从这边寻到刘信达处又回来给他报信了,他直接起身:“来人,替孤引路。”
他看向摄政王:“王叔陪孤一同前去吧。”有摄政王在,他会安心许多。
后者也跟着站了起来:“便是陛下不想让臣去,臣也是要跟着走这一遭的。”
刘信达是直面那冷箭的人,也是唯一被伤到的人,虽然他地位不高,但牵扯上行刺大事,燕秦安排了好几个御医给他。
燕秦一进屋子,几个御医纷纷跪下来向皇帝行礼,燕秦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眼睛却看到没有看这些人一眼,只看向那刘信达,对方脸色惨白,身上绑着雪白的绷带,伤口处渗透出来的血把白色的布给浸透了,但血迹是暗红色的,看着是鲜血干了的正常暗色,而不是中了毒呈现的乌黑。
他看向御医:“他身上只有箭伤吗?”
御医道:“不是,刘大人中了毒,蛇毒,好在臣带了清毒的药,又放掉大量毒血,救的及时,才保住了刘大人的性命。”
说话的御医指了指远处的盆:“那便是放出的毒血。”
燕秦扫了一眼,果然是黑色的血,散发着一股子血液的腥臭味。
他又看向刘信达,对方生得一副正派十足的长相,方正脸,一看就让人觉得宽厚老实,因为放血过多的缘故,唇色已经接近苍白,脸色也相当的难看。
“刘卿好生养伤。”出来的时候,他又吩咐跟过来的羽林军首领:“多安排几个人手,看好他。”
他说的是看好,而不是保护他。
说幸运吧,三处机关,只发动了一处,唯一中箭的便是这刘信达,说不幸吧,银环蛇是剧毒,要是救助的不及时,早就一命呜呼了,可刘信达虽然失血过多,却顺利地活了下来。
燕秦对这人产生怀疑,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要说对方自导自演,得亏御医带了清蛇毒的药物,万一御医没带,那对方不就一命呜呼。
一般人,是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的,可刘信达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燕秦想不出对方的目的,但并没有因此打消怀疑。
待到回了行宫中为皇帝建造的寝殿,燕秦还在想刘信达的事情,一只温暖的手突然伸过来,握住燕秦的手:“陛下的手好凉。”
往日里的时候,小皇帝的手总是暖呼呼的,像个温暖的小火炉,现在燕秦的手虽然同先前一样柔软,但冰冰凉凉的。
虽然现在是深秋,但今儿个其实是个好天气,燕秦身上穿的也不少,手这么凉,主要还是因为心凉。
燕秦缩了下手,却被摄政王握得更紧,干脆也就不抽回了,就任由摄政王握着,给他暖手。
燕于歌身上传来的温度似乎把他的心也捂热了几分,燕秦沉默了许久,方说:“王叔觉得,今儿个这事,是何方人所为?”
他是皇帝,又不是银子,不可能让人人都喜欢,只是不喜欢他的人,一般也不会想着要谋害圣上。而且绝大多数人,仅凭着一腔孤勇,可能还没有近他的身,就被斩于羽林军的剑下。
只有意图篡位,或者想要天下大乱,且地位不低之人,才敢做出此等有谋略行刺之事。
燕于歌答:“陛下要臣回答这个问题,臣也不能妄言。”
心怀谋反之心的,肯定不止一个,但没有一点证据,皇帝也不能因为怀疑,就随随便便地把那些人给抓起来打入大牢。
燕秦也知道这一点,他再度沉默下来,又听摄政王说:“这金钱白花蛇,在北地极其罕见。”
“孤知晓,燕都气候干燥,少山林,便是这狩猎的林场,也极其少见毒蛇。”
“金钱白花蛇,山溪都郡就有。”
“山溪都郡不是地处平原,少山么?”
“少是少山,但也不少没有。山溪处南方,气候湿润,多雨,山不多,密林却是不好啊。”
本来这毒蛇,就不是那种高山上的深林密处才能寻到的东西。
燕秦其实不大想把事情往山溪都郡的百姓身上扯,他知道百姓的苦,也知道这些百姓是多么好满足的一群人。
历来朝代更迭,除了外敌入侵之外,基本上是官逼民反,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无遮风挡雨的处所,被逼得没办法,才会揭竿而起。
但他对山溪都郡这次的灾祸,可以说是极其的重视。独孤柳先行,本来就保住了大部分的性命,而且他后头毫不吝惜银两,一大波一大波的粮食送过去,灾银也绝对不能说是少数。
在独孤柳出事之后,他又安排了人过去,都是些清高的硬骨头,到现在,他都一直没断了和那边的联系。
到如今,山溪都郡地动灾后重建完成了七七八八,虽然要一下子过上先前的日子没有那么容易,但绝大多数灾民都已经顺利安顿下来。
绝大多数平民百姓所求没那么高,不过图个温饱,有安身立命之处。即便有心人想要煽动,灾民们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也不肯豁出命去图那点虚无的富贵。
燕秦不是那种默默付出的性格,自然也是要灾民念着他的好的,特地安排了翰林院的几个撰修,写了几篇歌颂皇帝的文章,又写了几篇檄文,征讨在背后鼓吹灾民的贼人。
臣子们的文章写得好,但过于文绉绉了些,文坛里的那些个文人念了兴许会道一声好,但老百姓听了,可能只会觉得满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写了些什么。
燕秦把文章拿了去给南国先生,这一年来,在燕秦暗地里的扶持下,南国先生已经把小小的一个书坊发展的有模有样。
毕竟先前经过摄政王的一番敲打,燕都的绝大多数书坊都不敢上那些“不正经”的话本,但南国先生有皇帝做后盾,官府自然不可能拿他开刀。
当然了,书坊是正经书坊,虽然十分鼓励手下的笔者勇敢创作,乱七八糟的淫秽之物,他们却是拒绝的。
因为话本多,话本改成的折子戏传唱度广,而且有些话本还时不时地黑一下某些当权者,俨然和百姓站在一处,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书坊后头站着的是皇帝,对书坊在话本里“揭露”的一些事情,也相当的深信不疑。
这一次,燕秦就让书坊的人把他“预言”到地动,拯救山溪都郡百姓的事情,编一编,也不直接的点名,就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皇帝的角色。然后带上此次的山溪都郡之事,把皇帝吹得是真龙下凡,天命之子。
而反派的角色,自然是那被抄了家的萧家,卖国贼,敌国的暗探,都是极其能够戳中老百姓的点。
山溪都郡的人百姓,虽然买不起话本做消遣,但总是有好心的“文人”,走南闯北的“侠客”,到处搭台子的草台戏班子,会在无意之中把这些故事传唱过去。
燕秦掐指一算,他安排的那些人,应当也在山溪都郡处待了不短的时间,加上官府助力,不可能会有正常的百姓还对他这个皇帝怀着什么深仇大恨才是。
他摇了摇头:“孤想不出来,谁会一直盯着山溪都郡?”
摄政王又说:“并不是山溪都郡而已,陛下好生想想,山溪都郡更远些的地方,还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燕秦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张大燕的版图,他眼睛一亮:“王叔的意思是,迦南关?”
第127章
山溪都郡地处平原地带,但往南侧走; 便是天然的屏障; 迦南关。
大燕两大关卡,益阳关和迦南关。益阳关是四面环山; 春风不度; 准确地说,益阳关周围都是拔高的山,敌人想要通过崇山峻岭,必然得走狭窄险峻的小道。
便是百万大军,想要通过此处,也必须拆分成一支支的单人队伍; 守在益阳关的将士,在高处设伏; 只需从顶端砸下一块块大石,避开; 便是跃下万丈深渊,不避; 直接被乱石砸死。
而迦南关地处温暖潮湿的南方; 却成了阻挡另外两国的咽喉之所; 更是大燕的重要屯兵之地,则是因为它的瘴气。
用两个字来比较; 益阳关是凸; 迦南关便是凹的中间部分。它的两侧均是平原; 一边是大燕; 另一侧是齐国,两国之间,凹进去一条无法横跨的大峡谷,想要传过峡谷,必须下落到益阳关,然后穿过密林。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从高处投放乱石,或者是掷下火把,直接烧了这峡谷里的戍边将士。
可是处在峡谷中的迦南关并不像益阳关那般干燥,随随便便可见风沙漫天,狼烟直起,而是秉承了江南地带惯有的湿润潮湿,虽然是峡谷,常年却是弥漫着水雾。有林有水,瘴气遮人眼。
迦南关之所以能成咽喉之所,主要还是靠瘴气围绕,烧得再旺的火把往下扔,还没等烧起来,就灭了。
而且瘴气遮蔽了迦南关,上头的人想要看清楚密林中的人也难,丢个石头被树木一个缓冲,根本就砸不死人,白费功夫罢了。
除了瘴气外,林中多毒蛇蜈蚣等剧毒之物,金钱白花蛇也十分常见。
但迦南关,之所以说是大燕的天然屏障,就是因为归天家管控,朝廷在此处设立了都尉治所。
燕秦沉思片刻:“王叔的意思是,迦南关出了岔子,还是说,有人刻意要栽赃到迦南关的那些人身上?”
燕于歌道:“不管是那一种,总和迦南关脱不了干系,陛下可以多放些心思在这上头。”
他顿了几秒,又接着说:“这同那刘仲达是一样的,不管他到底是不是设局的人,他都成功吸引了陛下注意力不是。”
燕秦说:“可刘信达拿下秋猎的第一只猎物,就已经吸引了孤的注意,他何必多此一举。”
换做是他的话,他才不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燕于歌意味深长地道:“拿下第一只猎物,只能让陛下记住他一时,等秋猎过后,陛下可能就把他忘了,但他做出这些事情来,就可以陛下牵挂至今,甚至还安排人在他身边看着。”
当初他千方百计地追求小皇帝的时候,不也是各种使手段引起对方注意。在这个刘信达成功射杀今日的第一只猎物的时候,他就立马差人去调查这人的底细。
他缓缓念道:“刘信达,衢州人,年方廿八,家中有一七十老母,尚未婚配,也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燕秦看着摄政王:“你打探这个做什么?”打探人家的婚姻情况,难不成摄政王想要改行做媒婆了。
“这只是了解他的基本情况罢了。”想要调查一个人,弄清楚他的想法,绝对不能只了解这个人本人的情况。
人人口中的忠厚老实人,也可能为了家中的老母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而人见人憎的恶徒,对内可能是个温柔可亲的丈夫,宠爱女儿的好爸爸,甚至是了不得的大孝子。
有的人可能是硬骨头,可当有人拿他的妻儿老母做威胁的时候,他也只能屈服。
要揣摩一个人的思维模式,燕于歌习惯先从对方的生长环境,甚至幼时发生的点入手。
虽然知道摄政王极其善于揣摩人心,但他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得如此直白,还是让燕秦感到了轻微的不不自在。他想什么,干脆就直接问出声来:“王叔平日里,也是这般揣摩孤的心意吗?”
燕于歌直勾勾地看着小皇帝眼睛,问他:“陛下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实话就是没有。”
燕秦想也不想地否定了摄政王的所谓实话:“孤不信。”
燕于歌摊摊手:“既然陛下心中有了论断,问臣作什么呢?但我还是要说,我方才说的确实是实话。”
燕秦辩驳说:“刘信达只是个同你素不相识的普通人,你都要把他调查得一清二楚,祖上三代都要给你扒了,轮到孤了,就换成没有揣摩,你要让孤如何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燕于歌的神态仍旧十分镇定,他理直气壮地说:“可是陛下说的是平日里,不是从开始到现在,我确实曾经揣摩过陛下的心思,但同陛下在一起后,就不这么干了。”
摄政王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十分狡猾了:“下次王叔再同孤这样咬文嚼字,孤要不高兴了。”
一次两次的,还可以当做是情趣,现在这么正经的时候,燕秦一点都不喜欢摄政王不正经。
“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陛下难道不好奇,我为何就不揣摩陛下的心思了?”
燕秦对摄政王的话保持怀疑态度,但他仍然十分配合地顺着摄政王的话往下说:“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改了主意。”
“自然是因为我心悦陛下。”
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情话,燕秦没有露出什么脸红的表情,他只问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他倒想听听,摄政王又是如何的“诡辩”。
燕于歌只看着小皇帝,但笑不语。
最开始的时候,他琢磨燕秦的想法,是因为燕秦是皇帝,了解对手,或者对自己有影响的人,他都习惯性地通过对方的点滴来在心中构架出对方的行事方式和思维模式。
但后来,他发现小皇帝总是能做出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说出些他觉得小皇帝根本不可能说的话。
后来因缘际会,因了那种种偶然,或者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对小皇帝动了心。
那个阶段,他变得更加爱琢磨小皇帝的想法,那是为了博得燕秦的欢喜。他现在不揣摩小皇帝的心思了,不是代表他不在意燕秦,而是因为两个人有了足够的默契,不需要揣摩,有时候皇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而且揣摩人心,是一件需要费功夫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多心思遇到个人就要把人的全身看个通透,他要把一个人都剖析透了,定然是因为对方身上有足够高的价值值得他去这么做。
也不是说小皇帝就没有价值,正相反,小皇帝的价值,对他来说太高了,是值得他花一辈子去探索的。
等到燕秦终于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耐烦了,摄政王才说:“陛下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物,正是因为臣心悦陛下,许多事情,许多可能,便不敢去想,唯恐想岔了,发生不好的事。”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怎么想一想孤的心思,就成了不好的事情了。”做君主的,都不爱底下人揣摩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没有人喜欢被看透的感觉,但燕秦自己也知道,底下伺候自己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心中揣摩他的这个君主的喜怒。
就比方说常笑,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自己的重用,除了他忠心耿耿,又是从小伴着自己长大,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太清楚他的喜怒。对方了解他的心情变化,才知道什么时候说该说的话,什么时候闭紧嘴巴,不该说的话,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摄政王是他名义上和实际上的皇后,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了解,揣摩一下对方的想法,才能够更好的换位思考,他觉得这会他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摄政王。
难道这就是聪明人的世界,他不清楚?
是的,燕秦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傻,但他也承认,摄政王的聪慧程度远远高于他,他们之间的那层壁垒,不是靠着勤奋就能够打破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老实人的心,就是一个盛饭的木勺,实心的,没有什么心眼。他的心呢,有点像是可以挂起来的那种勺子,后头穿了个洞,比旁人多一个心眼。而摄政王呢,是漏勺,心眼多得数都数不清。
跟着这种人相处,他本来觉得相当累,因为时时刻刻地都要揣摩对方的心思。虽然他多了个心眼,但还是很难猜透摄政王在想些什么。
燕秦嘴上没说,但心里想说的话,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明明白白地表露给摄政王看。
燕于歌看着小皇帝的脸,又说:“陛下觉得和我相处的时候累吗?”
燕秦的眼神多了一份控诉:“你还说你没有揣摩孤的心思,那你怎么会知道孤在想什么?”
“那是陛下展露在脸上,给我看了,这些事情,不需要揣摩。”燕于歌打了个比方,“就比如说,我现在心里在想,我心悦陛下,然后我告诉陛下,我心悦你,你知道了我此时的心意,但这并非是你揣摩出来的,而是我告诉你的。”
“孤被你绕得头都晕了。”燕秦感觉自己都没有怎么听懂摄政王在说些什么,就听了一句又一句的心悦你。婚都已经成了不短的时间,他知道摄政王心悦他啦。
要是摄政王不心悦他,那还成个什么婚。
小皇帝这么想的时候,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向上翘起,表情看起来也很可爱,但是燕秦他自己不知道。
看着小皇帝的样子,摄政王伸出手来,揉了揉燕秦的头发,又很快收手缩回来:“陛下觉得费解的话,也不需要了解那么清楚,你只要知道一点,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是可以信任的。只要你想要知道,直接问我就可以,我在陛下面前,是完全透明的。”
是摄政王说的可以直接问,燕秦也不同他矫情,直接就说了:“孤知道王叔心悦孤,特别心悦的那一种,所以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问了。还是先前的那个话题,王叔调查了这个刘信达,有什么别的想法没有,你可不要告诉我,就只是知道了性格如何,家中有几口人。”
燕秦自个没有刻意去调查一番刘信达,主要是摄政王查了,他就懒得去浪费这个时间了。
诚然,摄政王可能骗他,但他安排去查那刘信达的人,就不可能骗他么。总而言之,他现在对摄政王的话,基本上都是十分相信的。说起来也是奇怪,他遭受过那么多次背叛,却仍然对身边的人怀有信任之心,并没有因此就对全天下的人失去希望。
当然,他也不是是个人就胡乱相信的,经历了背叛,他对人警惕和戒备心比常人更强一些,但对于自己真正认定的人,譬如摄政王,譬如常笑,他是可以付出毫无保留的信任的。
“当然不只是如此,臣从他的同僚口中,得知了一件颇有意思的事情。”
燕秦追问说:“王叔可别卖关子了,得知了什么,就快些说出来。”
他这会本来就愁着呢,摄政王还在故弄玄虚,要不是看在燕于歌是摄政王的份上,真想揍他一顿。
“今儿个陛下所见到的刘信达,口齿伶俐,老实忠厚,但是在他的同僚口中,此人却是个泼皮无赖一般的人物,根本不讨人喜欢,他虽然在家乡有个母亲,可刘信达就不管寡母,纯粹是靠着一身蛮力,入了军中,做了个小兵,前不久,因为走了狗屎运,立了个小功,才成了校尉。”
刘信达这个校尉和八大校尉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虚名,和小队长差不多,管的也就是不到十个人的队伍,喊一句校尉,是嘴上说的好听。
燕秦皱起眉来:“会不会是那同僚心生嫉妒,故意抹黑刘信达呢?”
面对小皇帝的质疑,燕于歌只说:“陛下觉得臣有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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