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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_语笑阑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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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啊?”岳大刀闻言眼中先是一喜,后又道,“可我只想找相公,不想掺和别的事情,我一定要在今年成亲的。”
  “我也不想凑这城中的热闹。”陶玉儿道,“只想找儿子,找到儿子,我就会走。”
  “那也成。”岳大刀干脆道,“多谢了。”
  陶玉儿笑笑,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小巷。
  踩过铺着青石板的小路,萧澜跟随冥月墓的弟子,来到城中一处破落的老旧宅院外,连大门也只挂了半扇,摇摇欲坠,窗户上亦是蛛网遍布。
  “少主人。”弟子侧身,“姑姑就在屋里。”
  萧澜微微点头,伸手推开木门。
  屋内灰暗一片,只在窗户中泄进几束阳光,细小的灰尘飞舞着落在陈旧家具上,像是已被封存多年。
  一名白发老妪正坐在椅子上,脸上沟壑遍布,手如枯骨。旁边站了几名冥月墓的弟子,黑蜘蛛也在其中,见到萧澜进门,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少主人。”
  萧澜道:“姑姑。”
  “可算是来见我了。”鬼姑姑深深叹了口气,“还当你心野了,不愿回来了。”
  萧澜道:“昨晚伤了姑姑的人,实属逼不得已,今日澜儿是来谢罪的。”
  “什么叫我的人?”鬼姑姑摇头,“那是冥月墓的人,也是你的人。”
  萧澜道:“姑姑说的是。”
  “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何要派你出墓?”鬼姑姑又问。
  萧澜答:“杀了陆明玉,夺回红莲盏。”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鬼姑姑继续问,声音嘶哑,倒是听不出多少怒意,反而有些沧桑与失望。
  萧澜道:“当年伏魂岭惨案,当真是他所为吗?”
  “你亲眼所见,现在却来问我?”鬼姑姑站起来,上前握过他的乌金鞭梢,“这又是何物?”
  “我的确见他满身沾血站在墓穴中,却未亲眼见他杀人。”萧澜将那玉坠抽回手中,“一个不值钱的小物件,带着好玩,姑姑见笑了。”
  “所以呢,你现在想做什么?”鬼姑姑抬头看他。
  萧澜道:“我想弄清所有的真相。”
  “真相?这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真相。”鬼姑姑拍拍他的胸口,“你年轻不懂事,鲁莽冲动这一回,姑姑不怪你。”
  萧澜低头:“是。”
  “至于萧家老宅,”鬼姑姑叹道,“想来你也已经见过翡灵了。”
  萧澜顿了顿:“姑姑节哀。”
  “我哀也无济于事。”鬼姑姑让他扶着自己,缓缓回到椅边坐下,“那丫头命薄,我看出来了。当初你娘哄我说你爹带着翡灵远走高飞去了海外仙山,我还挺高兴,觉得逃离了这尘世,或者就能打破命数,却没料到,真相竟会是这样。”
  萧澜并未言语,这当口他无论说什么,似乎都有些不妥。
  “上一辈的事情,怨不得你。”鬼姑姑拍拍他的手,“我做事会有分寸,不必忧虑。”
  萧澜道:“多谢姑姑。”
  鬼姑姑又道:“说说看,这洄霜城内最近状况如何?”
  萧澜道:“这城里聚集了几十个江湖门派,都曾与姑姑一样,收到过一封书信,说冥月墓消失的红莲盏即将在李府重现。最近无端又兴起一阵新的流言,说琼岛鹰爪帮才是真正知道红莲盏下落的人,就在各门派都躁动不安时,鹰爪帮留在城中的两名弟子却偏偏失踪了。”
  “去了哪里?”鬼姑姑问。
  萧澜道:“不知,不过其余江湖门派都说李银必然知道内幕,一天前已攻占了李府,此时怕正在逼问。”
  鬼姑姑摇头:“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萧澜问:“姑姑来洄霜城,也是为了红莲盏与陆明玉?”
  “这只是其一,”鬼姑姑道,“其二是为了你。”
  萧澜道:“我?”
  “不必骗我,你定然已见过你娘了,我知道她的脾气。”鬼姑姑道,“可我不会让她将你带走。”
  萧澜心下空了瞬间,面色却未变。
  “因为陶玉儿不配有你这个儿子。”鬼姑姑递给他一杯茶,“当年她将你丢在冥月墓中,自己却一走了之,这么久来不闻不问,现在你长大了,出息了,她又想来捡现成的便宜,世间哪有这样的娘亲?”
  萧澜接过茶盏,沉默不语。
  “与翡灵无关,那是我与你娘之间的恩怨。”鬼姑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你娘心里,红莲盏怕是比你更加重要,若是不信,这话你先记着,将来自会见分晓。”
  萧澜道:“是。”
  “至于陆明玉,陆明玉啊……”鬼姑姑长长的指甲扣着桌子,“他却必须死。”
  “为何?”萧澜问。
  “因为若他不死,你就得死。”鬼姑姑声音陡然一厉。
  萧澜不解。
  “他当年言而无信,才害你如今记忆残缺,毒花入体。”鬼姑姑单手轻抚他的侧脸,神情恢复柔和,声音里充满苍老的叹息,“傻孩子,你余下的日子不多了,若陆明玉体内红莲苏醒,你便会毒发身亡,所以你与他,注定只能留一个,明白吗?”
  萧澜眉头猛然皱起。
  天边乌云翻腾,层层包裹住日头,结成滚滚浓厚的屏障。
  天与地间顿时漆黑一片。
  “活见鬼,分明早晨还是艳阳高照的。”阿六嘟囔一句,继续在灶台前忙活。陆追在前厅里收拾桌子,陶玉儿走得急,针线筐还留着未曾收起,里头一件缝了一半的袍子,显然是做给萧澜的。
  阿六端着两碗面进来,见着后又开始羡慕别人家的娘。
  陆追笑:“怎么,想要?”
  “倒也不是想要衣裳,”阿六放下碗,“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成亲啊?”
  “王城里的媒婆也比不过你。”陆追磕开一个鸡蛋,“吃饭。”
  “若爹成了亲,也不用连受伤都只有炒面吃。”阿六孜孜不倦道,“朝暮崖上兄弟们娶回来的媳妇,个个都会炖鸡煮鱼。”想当初四处蹭饭时,一个月天天大鱼大肉都不带重样。
  “想回朝暮崖了?”陆追笑笑。
  阿六老老实实点头。
  “那就回去吧。”陆追道,“说真的,我想让你回去。”
  阿六赶紧摆手:“那可不行,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陆追摇摇头,食不知味吃了口炒面。
  阿六又试探:“爹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陆追用筷尾敲敲他:“二十多年来,我这心事一桩叠一桩,你现在才看出来?”
  阿六问:“我能做什么吗?”
  陆追又吃了一大口面:“记住我今日叮嘱你的话便成。”
  “这事简单,”阿六赶忙举手,“我保证,下回爹若是再装晕,我非但不会接,还要帮忙推一把。”
  陆追问:“往哪推?”
  阿六答曰:“姓萧的怀里。”
  陆追嘴角一弯:“聪明。”
  “这样我真的就能有娘了?”阿六不放心,又确认了一回。
  陆追咬着筷子点头。
  阿六一乐:“好好好。”说完又感慨,爹笑起来真好看,就算脸上一道疤,那也好看。
  姓萧的忒没眼光。


第40章 独处 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阿六烧了满满几大桶水; 将屋内熏得热气氤氲。
  天边银月半缺,陆追趴在浴桶边沿; 闭眼仔细听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由远及近; 从模糊到清晰; 一路吹落崖边的碎石,撕裂冬夜的空气; 卷起枯黄的草茎; 倾泻灌入院中,又呜咽着奔向山的另一头。
  于是便又想起了在冥月墓中的那些日子。
  没有风声; 没有雨声; 没有阳光; 看不见月亮的每一次阴晴圆缺,也不知星辰如何起落闪烁。墓穴里永远都是阴暗的,寂静的,冰冷的; 将夜明珠挡住后; 就能永远陷入漆黑的夜。
  一切都是那样死气沉沉; 除了喜欢的人。哪怕是在最难熬的时刻,只要能被他握住手,就觉得总有一天,眼前所有苦难都会终结,然后两人重新寻一处村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能在阳光下有一座宅院; 不需要很大,泛着书香墨香,院里种满各色兰花,最好还能再配一池锦鲤,一壶清茶。
  如此也算不得贪心罢,老天爷应当不会太为难。陆追睫毛微微颤抖,上头挂着湿湿蒙蒙的水雾,嘴角扬着,像是在想极好极好的事情。
  外头突然传来细细的脚步声。
  陆追睁开眼睛。
  “谁!”阿六警觉无比,他一直就坐在院中守着。陆追每次在药浴之前,都要服药散去全身内力,容不得外人打扰。
  萧澜道:“我。”
  “是你啊。”阿六松了口气,又坐回石凳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翻墙,还当是哪里来的小贼。”
  “你爹呢?”萧澜问。
  “在屋里,洗澡呢。”阿六道,“你见到冥月墓的人了?”
  “嗯。”萧澜点头,走上台阶想要推门。
  “喂喂!”阿六赶紧制止他,心说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我爹在沐浴还要往里闯。
  萧澜道:“我不能进去?”
  你当然不能进去啊。阿六又重复了一遍:“我爹在沐浴,没穿衣裳。”你懂的吧?
  萧澜被噎了一下,他本想说大家都是男子,沐浴又如何。可话还没出口,却又想起了先前那些旖旎而又香艳的梦境,与那双漆黑的,落满水雾的眼眸。
  阿六道:“喂,你没事吧?”
  萧澜回神:“没事。”
  “不如你先来陪我坐坐?”阿六道,“顺便说说看,鬼姑姑那头怎么样了。”
  萧澜被他踉跄拉下台阶,又回头看了眼。昏黄的烛火正透过窗纸,暖暖晕开满室光,像是一团轻软的棉絮,正温柔包裹着屋里头的人,美好静谧,晃晃悠悠。
  陆追懒懒趴在桶沿上,眼底闪着细碎微光,听院中二人聊天,声音都被刻意压低过,像是生怕会打扰到自己。
  “来了这么多人啊?”阿六诧异。
  萧澜点头:“上上下下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名弟子,这还只是明处我看到的。”
  “赶来过年不成。”阿六嘀咕完,又想起还当真快要过年了,于是继续问,“是为了红莲盏?”
  “或许还有些别的目的吧,只是姑姑不肯说。”萧澜道。
  “杀我爹?”阿六用嘴型问。
  萧澜微微皱眉,未说话,却也没否认。
  就知道,阿六怒而拍了下大腿,陶夫人真是说对了,就是个老妖婆,城外那阴阳怪气的裘鹏也要强过她。
  阿六凑近他耳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那你怎么想?”
  萧澜道:“我不会伤他。”
  阿六慌忙捂住他的嘴,你声音小些行不行,让我爹听见。
  陆追“吱呀”一声打开屋门。他刚刚沐浴完,头发半潮散在肩头,只随意裹了件干净的白色长衫,整个人散着暖洋洋的气息——除了脸上那蜿蜒的伤疤,被热水一熏蒸,似乎更加鲜红刺目了起来。
  阿六赶紧站起来想要扶他回房,萧澜却已经先一步进屋,还反手关上了门。
  ……
  阿六背着手在院中沉思转圈。
  情势不大妙啊。
  因为这人不管怎么看,都很像是要同自己抢爹。
  “也不怕着凉。”萧澜扶着他坐在床边,“伤势怎么样了?”
  陆追道:“还在流血。”
  你也知道还在流血。萧澜哭笑不得,幸好山上有药箱,于是又替他重新包扎好肩膀,顺道往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疼吗?”
  陆追道:“有些痒,这是什么?”
  萧澜道:“从姑姑那里带来的。”
  “鬼姑姑要杀我,你还敢给我用冥月墓的药。”陆追嘴上虽说,却也没闪躲,坐得还挺乖。
  “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萧澜道,“好了。”
  陆追问:“事情怎么样?”
  “姑姑铁了心要拿到红莲盏,”萧澜道,“除此之外,她的目标应该还有我娘。”
  “那我呢?”陆追问。
  萧澜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说呢?”
  陆追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呢?”
  萧澜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陆追问:“为何?”
  萧澜道:“这还能有为何?”
  陆追往床里挪了挪:“鬼姑姑都同你说了些什么?关于我。”
  萧澜道:“真想听?”
  陆追点头。
  萧澜道:“可我不想说。”
  陆追疑惑,看着他没说话。
  “我不是想瞒你。”萧澜道,“姑姑要杀你,这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没什么好否认。只是她今日说的另一些话,我不会信,你也不必听,徒增烦恼罢了。”
  陆追道:“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会信。”
  萧澜点头。
  陆追又问:“那你还要回去吗?”
  “自然要回去,我明早就会离开。”萧澜道,“有太多事情悬而未决,山下还是一团乱麻,我哪能待在这里躲清闲。不过只要有空,我就会来看你。”
  陆追一抿嘴:“也好。”
  “要睡吗?”萧澜替他将潮湿的头发擦干,“时间不早了。”
  陆追往里挪了挪,空出一半床铺给他:“等你。”
  萧澜本想说山上无人,他其实可以住李老瘸的房间,可看对方一双眼里跳着欢喜,也便跟着笑:“嗯。”
  阿六坐在院中,眼睁睁看着萧澜从井里打上来冰冷的水,拎到了空房中像是要沐浴。
  于是他好心道:“不如我替你烧热?”
  “不必了,多谢。”萧澜摇头,解开腰带丢在一边。
  阿六嘴角一抽,自己裹着袄子回去睡觉,一边走一边嘀咕,冷不冷啊。
  萧澜仔仔细细将身上洗了两遍,方才回了卧房。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陆追感受到冥月墓的气息,那种死气沉沉,缓慢而又压抑的气氛,与此时此刻床上那个温暖而又高兴的人,像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陆追靠在床头,正在打呵欠。
  萧澜带着一丝寒气钻进被中,见他本能往里躲,便恶作剧地伸手,用冰冷的食指戳了下对方的腰。
  “喂!”陆追想要闪开,却被他一把按回被窝。
  “闹什么。”萧澜道,“头回见有人像你这样养伤,东跑西跑,生怕好得太快?”
  陆追道:“嗯。”
  萧澜无言替他掖好被角。
  陆追侧首看他:“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什么?”萧澜单手撑着头。
  陆追道:“其实在你下山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鬼姑姑八成会说许多关于我的事,真假不知,不过定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萧澜道:“嗯。”
  “所以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回来。”陆追道,“至少回来之后,会对我有所防备。”
  萧澜道:“我说了,不会。”
  “原因呢?”陆追追问,“为什么不会?”
  “你是什么样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谁说了都不算。”萧澜道,“姑姑越想让你死,我就越觉得,被遗忘的那段过去一定很重要,不管是对你或是对我,都一样重要。”
  陆追笑:“嗯。”
  萧澜伸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陆追问。
  “别下山。”萧澜道,“还有,除了你的亲信,除了我,别再相信任何人。”
  陆追闻言迟疑,若一直不下山,那自己除了阿六与他,能接触到的就只剩下李老瘸与……陶夫人。
  萧澜道:“懂了?”
  陆追点头。
  几缕寒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床帘微微晃动,陆追打了个喷嚏,刚想拉高被褥,萧澜却侧身过来,将他拥入怀中——不忘小心翼翼避开伤处,如同遥远的多年前一样温柔。
  陆追身体僵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我做过很多个梦。”萧澜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梦到我过吗?”
  陆追却没回答。
  过了很久,他才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萧澜稍微松开一些。
  陆追道:“后悔方才答应你,不问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澜笑笑:“后悔也晚了。”
  “那不管,”陆追道,“我准备言而无信一回。”
  萧澜心里叹气。
  “所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从下山到现在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陆追坐起来,“否则何至于回来之后……”
  “回来之后如何?”萧澜问。
  陆追皱眉:“回来之后,你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第41章 注定 此生只要一个你
  萧澜看着他没说话。
  月光轻巧穿过窗棂; 恰好照亮陆追半边侧脸; 黑发染着星点绒光垂落肩头,眸子与唇角都是温柔的; 白衣散出淡淡熏香; 美好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就好像是在长途跋涉精疲力竭时; 不经意一个回眸,便恰好看到了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个人。
  屋内沉寂许久之后; 陆追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忐忑与试探; 以及在黑暗中尤为明显的压抑颤抖。
  只这一句,萧澜胸口却如同被重物击中般闷痛。这般小心翼翼而又满怀期待的对方; 让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开口; 同他坦白自己其实什么都……可或许又并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至少此时此刻在心底深处,是有模糊碎片在浮动的,如同水滴溅落湖中晕开的涟漪,虽说握不住拼不全; 却也扰乱了原本平静的假象。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 陆追心中的担忧已大过期盼; 凑近与他对视,想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萧澜握过他的手腕,重新将人拉回了自己怀里。
  “萧澜。”陆追道,“你说话。”
  “我没有想起来曾经的事情,”萧澜收紧手臂,在他耳边低语; “可那些花田与墓道并不全是梦境,对不对?”
  陆追双手不自觉握紧,几乎要将他的衣袖攥出水。
  萧澜稍微松开双臂,抬起他的下巴,认真道:“我方才在山下时,曾试着想要将回忆拼接在一起,可头却像炸开一样,那滋味当真生不如死。不过疼过之后,又觉得再难熬也得忍,否则便是将你一个人丢在往事里。”
  陆追眼眶也有些红。
  “先前给你用的伤药,不是姑姑给的,是我去偷的。”萧澜笑,“先假意告辞,在街上甩了身后的尾巴才又暗中折返,却刚好听到姑姑在同黑蜘蛛说话。”
  “说什么?”陆追问。
  “说你曾为见我一面,连镜花阵都敢孤身一人往里敢闯。”萧澜与他对视,眉头微微皱着,“你的伤与毒,也是因为这个,对不对?”
  冥月墓前镜花阵,百余年来不知阻挡了多少心怀不轨的江湖中人,诸多擅闯者里,似是只有一人侥幸逃脱,出来后却也变得疯疯癫癫,有人问起,就傻笑着说说阵内处处皆是暗器毒雾与腐烂白骨,还催促对方也赶紧去试上一试。
  陆追却摇头,嘴角一弯:“我闯镜花阵才不是为了你。”
  “那是为谁?”萧澜问。
  陆追随口道:“墓里头的秃头老王,讹我十两银子那个。”
  萧澜哭笑不得:“你——”
  “不准说了。”陆追捂住他的嘴,“况且那镜花阵其实没什么,我闯过去也只受了些皮肉伤。”
  萧澜握住他的手腕:“皮肉伤就不算伤了?”
  陆追摇头:“不算,不过那回我也算亏,那烧火的秃头老王明明说好要等我,好不容易过了阵,却只有鬼姑姑守在另一头。”声音有些哑,眼底却又闪着光,细看还有一丝笑——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想要让大人看到自己的听话乖巧。
  萧澜俯身,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热度一闪即逝,陆追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不讨厌?”萧澜拉着他凑近自己,“那继续。”
  陆追本能想要往后闪躲,却反而被握住腰肢,一个不小心便整个人都跌到他胸前,若放在话本里,就叫投怀送抱,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萧澜低笑,重新温柔堵住他的双唇。坦白来讲,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此时心里那汹涌奔腾的感情究竟是从何而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一见到他的笑,却就像是被点燃引线,一发不可收拾。
  天边弯月被乌云遮掩,只余下小小的调皮一角,散出的微光恰好能照亮床帐内那泛着红的滚烫耳垂。
  陆追新伤未愈,萧澜将人按在枕被堆内,亲吻得小心而又难舍难分。其实仔细想想,早年在冥月墓中时,他就已经听两个丫头说起过,有人曾独闯镜花阵,出来之时满身都是血,生生从一个文雅俊秀的白衣公子,变得浑身青肿面目全非,膝盖处几乎要露出白骨。
  而那阵,自己又在做什么?在练剑,在看书,在同冥月墓中其余人插科打诨,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在墓中,可不管在做何事,都一样独独忘了他。萧澜心隐隐生疼,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陆追闭上眼睛,只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一吻之后,两人恋恋不舍放开彼此,却又不想离得太远,视线与呼吸交错,最后不约而同笑出声。
  陆追道:“你这算占我便宜。”
  萧澜道:“嗯。”
  陆追挪了挪身体,好让自己受伤的肩膀舒服些,又道:“我后悔了。”
  萧澜提醒:“这句话你方才已经说了一次。”
  “不一样。”陆追道,“方才是后悔答应你不问鬼姑姑的事,这阵是后悔先前在穿云塔时,白白挨了两刀。”
  萧澜敲了一下他的鼻子:“你也知道。”否则按照他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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