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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_语笑阑珊-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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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门“吱呀”一声响,而后便有人来敲门。
萧澜面色阴沉。
陆追冲他比了个手势,自己整了整面具去开门。
耶律星不悦道:“这么久不回来,又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偷懒歇一阵。”陆追搓手,“大王既是在欣赏画像,想来也不会愿意被我聒噪打扰,还是识趣些好。”
耶律星在他屋中扫视一圈,道:“画像虽好,可看多了,难免心生惆怅。”
你这有什么好惆怅的,我还没有惆怅。陆追谦虚道:“为何?”
“如此绝色佳人,却只能在画中欣赏,未免可惜。”耶律星拉过一把椅子,照旧将双脚架在桌上。
陆追几乎连头发也飞炸起来,天可怜见,他还是头回被人用“绝色美人”来形容,一时之间目瞪口呆,满眼焦黑。
萧澜在房梁处握紧乌金鞭,脸色铁青。
耶律星道:“你怎么了?”
陆追诚恳道:“我这话说了,大王八成又要生气,可大楚美人何其多,那区区一个陆明玉,哪里能担得起……这四个字。”
“旁人都是一副空皮囊,算不得什么。”耶律星道,“本王欣赏的,自然不单单是那张脸,更想与他一道在大漠中策马比武,再去镜湖边赏景观花。”
陆追笑容尴尬,是吗大哥,你很能想啊。
“夸他。”耶律星道。
陆追道:“啊?”
耶律星一抬眼:“又要加银子?”
陆追摆手:“不了不了,我这人辞藻贫乏,还是不夸了。”
“那夸夸本王。”耶律星这回倒是很好说话。
然而陆追心里却更加纠结,若换做平时,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压力,舌灿莲花昧着良心,能将面前这人吹成天神转世,但偏偏此时此刻,房梁上还有一个人。
他知道萧澜不会冲动误事,却也不想当着心爱之人的面,去夸这沙漠中来的色中饿鬼,只好讪笑敷衍:“大王哪里都好,哪里都好!”
耶律星目光暧昧看着他。
陆追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日还说我不堪入目,为何今日感觉说来就来。
而且八字眉也能行?
若非陆追方才叮嘱过,萧澜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拧断了此人的脖子。
“走吧。”耶律星站起来,“随本王去个地方。”
“青楼吗?”陆追问。
萧澜:“……”
耶律星一笑,背着手往外走。
“我腹中疼痛,八成是……喂!”陆追一张脸方才皱起来,还没来得及演,却已被一把拎住衣领,踉踉跄跄拖下了楼梯。
客栈中的小二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到两边,低着头只当没看见,武林中人惹不起,外族更惹不起。
一匹高头大马正在客栈外等着。天上落了三日的雨,此时好不容易放了晴,一片金色秋阳落在马背上,竟是将那棕红的宝马又点燃几分,浑身的毛发几乎变成了血红色。鬃毛打着卷儿,双目明亮膘肥体壮,将旁边的客栈拉草的骡子衬得愈发灰暗无光,倒像是只猥琐的老鼠。
娘的,凭什么这色鬼流氓能有这么好的马。陆追揉揉脖子,转头刚想说话,却又被他提溜起来,直接甩上了马背。
红色大马脱缰跃起,在此时尚显空旷的大街上利箭一般飞过,腾空出了西边城门。
耳畔是狂风,双眼也快要睁不开,陆追身体扭曲被他架在马上,费力咆哮一句:“闹市纵马,是要坐牢的!”
耶律星大笑,挥手一甩马缰,也不知究竟要去向何处。
漫天红霞绚烂,将大地染出七彩的颜色来,在秋的寒意袭来前,最后一片白色山花正开得灿烂,一望无际。
秋水长天红日高悬,此情此景,文人见了要写诗,陆公子见了要呕吐。
他抱着一棵树,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虚弱站了起来。
耶律星从地上折了一束野花,慢步上前,弯腰递到他面前。
陆追再次五雷轰顶:“干啥?”
“没什么好东西,可也不能空手,否则岂非轻慢了佳人。”耶律星一笑,“这花不错。”
陆追艰难道:“佳……人?”
“你还要装到何时?”耶律星凑近他,呼吸的热气染过耳后,带来一片鸡皮疙瘩。
陆追一咬牙,还想再搏一搏,耶律星却已经腾空跃起,手中扬出一柄短刀,与呼啸而来的乌金铁鞭撞出一串火光。
萧澜目色阴狠:“你找死。”
“看来我是迟了一步。”耶律星啧啧,“不过也是,如此妙人身侧无人相陪,才是怪事。”
陆追眼看他二人缠斗,也不知自己是哪里露出的马脚,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几日都是与他待在房中,却不知原来这夕兰国的王子功夫也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高手。
从那幅画像,再从看他将陆追拉上马背一路出城,萧澜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因此出手比平时要更加狠辣,耶律星不敢放松警惕,抖擞精神全心迎战,数百招后,竟也未分出胜负。
“你不帮他?”耶律星问。
陆追右手一扬,指间寒光料峭,飞速向着他心口射去。
耶律星却像是疯了一般,非凡不躲,反而直直赢了上来。
陆追也没料到对方还能这么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面上一阵刺痛,面具已被揭在对方手中。
耶律星运气将飞镖震出体外,也不顾胸口的残留血迹,只看着陆追扬眉一笑:“果真天人之姿,值了。”
萧澜一鞭将他拦腰卷起,重重砸在树上。
“小心!”陆追惊呼。
绯红色的烟雾腾空而起,萧澜一把捂住陆追口鼻,只听耳畔一声马嘶,待到烟雾散去,四周已空无一人。
“没事吧?”萧澜问。
陆追摇头,他面具粘的挺紧,被猛然扯掉后,耳后有些血痕。
“先带你回去。”萧澜道。
“去找铁统领。”陆追道,“留着此人,将来对大楚是祸害。”
“报官自然行,可官府想要拦住他,怕是有些困难。”萧澜替他将血迹轻轻沾了沾,“能从你身上看出马脚,又能与我过数百招,足以证明此人心思狡诈,功夫也不低。”
陆追倒吸冷气:“轻一点。”
“不过即便官府束手无策,我也不会放过他。”萧澜背着人往回走,“这回占你的便宜,将来十倍百倍讨回来。”
陆追辩解:“他也没占我什么便宜。”
萧澜道:“此事我说了算。”
陆追:“……”
也行吧。
第133章 老前辈 长不出来了; 秃着吧。
到了城门外; 两人一前一后,分头进了统领府。
“公子可算是回来了。”铁恒正在院中团团转; 见到陆追后赶忙迎上来; “曹叙曹帮主的人刚来报过; 说探子见那异乡客带着公子出了城,这若再不见人影; 怕是陆前辈就要去寻了。”
“出了什么事?”陆无名拉下他捂在耳后的手; “伤了?”
“别提了。”陆追坐在石凳上,“这回是我太大意; 那夕兰国的二王子非但不蠢; 反而心眼多得像狐狸。他已经出了城; 或许回了大漠,或许还盘踞在附近,不管是哪种,统领都下令加强戒备吧。”
铁恒点头:“我这就去办。”
陆追侧着头; 一边让陆无名替自己上药; 一边将这几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自然; 关于对方心怀不轨,开口便是“绝色佳人”这种事,还是不用一一交代的。
“若当真如此,他的目的是怕不单单是冥月墓。”陆无名道,“你分析的没错,这人将来对大楚来说; 是个大麻烦。”
“再大的麻烦,也比不过当年的古力汗。”陆追道,“皇上应当能处理好。”
“当年轻松大胜,是靠追影宫主秦少宇,这回难说。”陆无名摇头,“朝中青黄不接缺少良将,连铁统领都在叹息。”
这头两人聊着天,墙边萧澜轻松一跃,已稳稳落在院中:“前辈。”
“听明玉方才说,那夕兰国的王子,功夫同你不相上下?”陆无名问。
萧澜点头。
“没受伤吧?”陆无名上下打量他。
“没有,不过晚辈无能,让他跑了。”萧澜道。
“对方既然敢孤身前来大楚,自然有能全身而退的本事。”陆无名道,“你倒也不必自责。”
“爹,”陆追回头,“我还有件事要说。”
“什么?”陆无名问。
陆追看向萧澜。
陆大侠心中猛然涌起不详预感,你爹不答应,不准提亲!
萧澜却道:“我想请前辈,尽快送明玉回日月山庄。”
“就是这件事?”陆无名微微怔了一怔,却并没松一口气,又看向陆追:“你也答应了?”
陆追点头。
陆无名眉头一拧:“出了什么事?”他清楚陆追的脾气,莫说三月之期还未满,即便是满了,只怕他也耍赖会拖上一拖。现在如此自觉,只可能是生了变故。
萧澜将先前鬼姑姑说过的话,再加上黑蜘蛛临终所言,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陆无名。
“红莲蛊?”陆无名摇头,“当初明玉出了冥月墓后,的确体弱多病,不过我找了数十名医替他看诊,也只说是在那阴森之地受的折磨太多,却从未有人提过什么红莲蛊,更别提是将其取出来。”
“我先前也不信,可黑蜘蛛却说在多年前,姑姑为了替我治病,的确在明玉身体里埋下了东西,而现在那毫无规律的寒毒,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萧澜道,“即便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可让明玉回日月山庄,我心里踏实,前辈心里也会踏实。”
陆无名又看了眼陆追。
“也行。”陆追道,“我听爹的。”
“你若肯听我的,上回压根就不会离开日月山庄。”陆无名摇头,“也不知究竟是听谁的。”
陆追:“……”
哦。
“一个月后,我会去日月山庄。”萧澜道,“明玉就托付给前辈了。”
我的儿子,为何要你托付。陆无名颇为威严,又道:“那奴月国呢?”
“或许会暗自骂娘,可若想联手,就必须要听我们的。”陆追摸了摸耳后刺痛处,“就让他们再多白吃曹伯伯一段时日吧。”
萧澜握住他的手腕:“别碰。”
陆追听话道:“嗯。”
陆无名眼不见为净,背着手出门。
陆追笑问:“你何时回去?”
“明早。”萧澜蹲在他身前,“我多陪陪你。”
“揉一下。”陆追侧身,“腰疼。”那马跑起来像飞,轰隆隆的,只差长出一双翅膀来。
“是飞沙红蛟。”萧澜将他抱到怀中坐好,手在腰上轻按。
“什么?”陆追没听清。
“大漠战马本就要比寻常马匹更加膘肥体键一些,飞沙红蛟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喜欢三五群居在沙海镜湖旁,只有最勇猛的武士才能将其驯服。”萧澜道,“曾听人说起过。”
“忒气人,”陆追双手扶着腰,“我都没有。”不仅没有,还闻所未闻,显得极没见过世面,很乡土。
“我记住了。”萧澜笑笑,“下回送你。”
“别,我就随口一说,要去大漠中寻呢。”陆追靠在他身上,“还是先将冥月墓的事情解决要紧。”
“蝠有下落吗?”萧澜问。
“没有。”一提这茬,陆追又叹气,“他在墓穴里钻进钻出多少年,想要躲起来,再容易不过。”
“我有办法找到他。”萧澜道。
“什么办法?”陆追来了兴趣。
“其实这计划也并非十全十美,甚至有些异想天开,不过等不得了,我要尽快找出他埋在你身上的秘密。”萧澜道,“这比什么都重要。”
“说说看。”陆追戳戳他。
“只要蝠没死,那白玉夫人对于他,就依旧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萧澜道。
“你打算放出风声,说白玉夫人墓室已经被毁,好激怒他?”陆追猜测。
萧澜摇头:“不是被毁,我要让他知道,白玉夫人已死而复生。”
陆追先是有些诧异,可是后来一想,又道:“也是,这种天方夜谭之事旁人或许不会信,不过对于他那种疯子来说,却的确是致命的诱惑。”
“所以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萧澜握住他的双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会让你健健康康的。”
陆追笑:“好。”
掌灯时分,厨房送来了食盒,有鱼有肉甚至还有一壶酒。
陆追取开瓶塞闻了闻,摇头:“哄小娃娃呢。”
“米酒,也行。”萧澜道,“甜滋滋的,给你暖身子。”
“先前在王城时,也是这一样的身体,我可从未觉得自己是病人。”陆追道,“有酒照样喝,喝完还能与大当家比武切磋。”
“所以我才要管着你。”萧澜替他拌好一碗面,“喝酒比武畅快一时,接下来咳嗽卧床大半月,嗯?”
陆追:“……”
那至少也畅快了一时。
“要解毒,怎么也要先将底子调养好一些。”萧澜看着他吃东西:“身上长些肉出来,看着也踏实些。”
“这话陶夫人也说过,”陆追好笑道,“一模一样。”
“娘是关心你。”萧澜道。
“说到这个,我想将阿六与岳姑娘留下。”陆追道,“一来陪着陶夫人,二来你也能多个帮手。”
萧澜道:“这些事你决定便好。”
这几天在客栈中,陆追都没什么胃口吃饭,此番有心爱之人陪在身侧,才觉得回来了些胃口,吃了两碗饭三盘菜一盅汤,将肚皮顶了个滚瓜溜圆。直到夜深人静,也依旧觉得撑,愁眉苦脸寻药消食。
萧澜哭笑不得。
“也是同温大人学的。”陆追道,“他回回从宫里出来,都这样。”
萧澜上前帮他将药箱里的东西取出来,却被一个布口袋吸引了视线:“是什么?”
“一撮毛。”陆追答。
萧澜不结:“什么毛?”
“我也不知道,那法慈大师给的,说是宝贝。”陆追道,“八成是什么鸟雀灵兽脱下来的吧,颜色还挺稀罕,我就留下了。”
萧澜重新将那白里泛金的毛发装好,替他放回了箱中。
天边炸开一道惊雷,是霏霏绵延的江南秋雨,从东到西,到处都是一团湿湿黏黏的雾气。
日月山庄中,叶瑾在桌边迷迷糊糊撑着睡了一会,起身裹紧外袍问门外的人:“大少爷还没回来吗?”
“回谷主,还没有。”下人道,“听说来了客人。”
客人?叶瑾看了眼黑漆漆的天,有些担心沈千枫衣着单薄,便取了件厚实些的袍子,撑着伞去前厅寻他。
“这位就是叶谷主吧?”还没进门,一人便天降奇兵一般出现在面前,脚下功夫不知有多快。
叶神医被吓了一跳,原本是想打人的,但对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只有作罢。
“怎么还没睡。”沈千枫上前,低声道,“累一天了。”
叶瑾替他披好外袍,又看了一眼那老者。
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脸福相,唯有一处有些滑稽,那长长白白垂下来的眉毛,却只有一边,还有一边不知去了何处。
“这位是杨清风前辈。”沈千枫道,“祖父的朋友,路过日月山庄,就顺便来吃一杯酒。”
“前辈。”叶瑾规规矩矩打招呼,既然上了年纪,不如大家早些休息,熬夜不好,神医说的。
“大名鼎鼎的琼花谷主,原来这般年轻秀气。”杨清风围着他转圈看,又对沈千枫道,“当初听说你娶了天下第一的神医,我还当是那七老八十的鬼手老儿,险些当场惊出尿来。”
沈千枫:“……”
叶瑾:“……”
“神医啊,你且看看,我这金眉毛还能再长出来吗?”杨清风将脸凑近。
叶瑾干脆道:“不能了,秃着吧,挺好。”
杨清风震惊:“望闻问切一样都还没做,怎么就秃着了。”
叶瑾和颜悦色道:“前辈若再不睡觉,另一边也该秃了。”
杨清风赶紧用手捂住。
“来人。”叶瑾道,“送前辈回去休息。”
影卫答应一声,硬是恭恭敬敬将人“请”了出去。沈千枫松了口气,苦笑道:“若你不来,我怕是要被拉着絮叨到天亮。”
“也就欺负你这一板一眼的规矩人了。”叶瑾与他一道往回走,随口问,“都在聊什么?”
“陆二当家。”沈千枫道。
叶瑾停下脚步:“谁?”
第134章 寒意 临别生变
叶瑾虽是江湖中人; 不过毕竟皇子出身; 又在年幼时便被师父带到了琼花谷,因此并不认识多少武林前辈; 此时听沈千枫一说; 才知杨清风原是朝中大将; 后来不满先帝听信奸佞残害忠良,当着百官之面出言顶撞; 结果被三日之内连降七级; 成了守城门的小吏。
“原来是杨将军啊。”叶瑾道,“我儿时倒是听宫女偷偷说起过; 有位大将军怕是要遭殃; 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
“后来前辈就辞官归乡; 做了逍遥快活的闲散人。”沈千枫道,“他游历了许多名山大川,北上冰原东渡汪洋,归来时经常同父亲彻夜长谈。你别看他此时像个疯疯癫癫的老顽童; 其实谈吐极有见地; 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叶瑾叹气:“我那父皇要是在世时脑子能清醒些; 朝中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前有云断魂,后有杨清风,忠臣良将留不住,玩弄权术的老狐狸倒是圈了一帮,搞得楚渊现在焦头烂额。
“前辈说他与陆二当家颇为投缘,此番是听到他有了麻烦; 才主动寻来日月山庄。”沈千枫道,“恰好你也在研究解药,明日可以同前辈一同商议,多个人总归多条路。”
叶瑾答应一声,与他一道回卧房歇息。
阳枝城外,四五匹骏马正守在山道上,没有火把,只有星光。
眼看着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放亮,四周却依旧静悄悄毫无动静,马队的领路人终于着急起来,伸长脖子看向路的尽头。
这时一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站起来用外族语言喊了一句,须臾便见一头棕红大马正疾驰而来,背上之人正是耶律星。
“二王子。”先前的领头人上前替他牵住马,却又受惊道,“您受伤了?”
“几枚柳叶镖而已,算不得什么。”耶律星不以为意,“走吧,出山。”
“出山?”对方不解,“要去哪里。”
“回大漠。”耶律星单手扬鞭,骏马长嘶一声,四蹄腾跃而起。
“可冥月墓——”一众下属话还没说完,耶律星就已消失在山路尽头,只好各自翻身上马,也急急追了过去。
马蹄带起的烟尘散去后,山间重归静谧,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统领府内,陆追正盯着床顶,像是在想心事。
萧澜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陆追索性转了个身,与他挤得更近了些。或许是因为伤,又或许是因为今夜确实寒凉,他觉得有点冷。
萧澜单手按过他的肩背,而后便将人整个圈入怀中,低头吻了吻那柔软的头发,眼底是耐心而又温柔的情意,此生只给一个人。
身体重新温暖起来,陆追双臂环过他结实的脊背,闭着眼睛耍赖亲吻上去。
唇齿间交融是轻缓的,既能传递有情人间的满腔爱恋,又不至于太过燎原,失了分寸。萧澜像是在亲吻一件易碎的珍宝,一寸寸,一分分,勾画出他漂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和带笑的唇角。
隔着一层单薄衣衫,掌下依旧能感觉到那些陈年疤痕,萧澜收紧双臂,又在他耳后吮出一个红印。
他想替他受所有的伤。
“你在想什么?”陆追问,手指卷起他一缕头发,轻轻扯了扯。
“将来,”萧澜道,“真想弄个棉花窝,将你好好放在里头晒太阳,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陆追笑着答应一声,与他抵住额头,又软绵绵亲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一只鸟雀在山间扑棱飞起,鸣声婉转悠扬。
山洞内,季灏睁开双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这几日他潜心运功,总算将体内那躁动的真气彻底压了回去,耳鸣也减退不少。这世间越是贪生怕死之人,偏偏越喜欢讳疾忌医,逃避现实,所以在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后,季灏就开始自我安慰,或许蝠的魂魄已经彻底死在了这驱壳里,不必时时刻刻都噤若寒蝉,只敢躲在这山洞里。
当然,倘若他此时拿到了那本古老的秘籍,就会发现事实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美好。这次侵占依旧是失败的,因为他并没有继承那近乎于疯狂的、对白玉夫人的迷恋,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情依旧只有冥月墓。
而且更加蹊跷的是,原本脑海中那些蝠残留下的细碎回忆,也在此番疗伤后彻底消失无踪——肮脏苍老的灵魂像是彻底放弃了这具身体,已认命随风消散在天地间。
是坏事,可也是好事。季灏转身看着身后,是蝠留下堆积如山的金银,还有一盏幽幽发出红光的莲花灯盏。
多少武林中人争破了头,偏偏这么容易就落在自己手中,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谁也别想再抢走一回。
他裹好灰袍,鬼魅一般飘入阳枝城。
……
陆追耳后被萧澜留了个红印,起床后只好将头发披散下来,在脑后松松垮垮束了一下,几缕碎发飘落侧脸,加上一身轻薄的白衣,便从前几日风采翩翩的文雅公子,活脱脱变成了散发憔悴的……多愁之相。
小丫鬟凑在铁烟烟耳边,一五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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