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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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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向来是别人布菜,往周继戎碗里挟肉,他只管自己吃喝就好,可没有照顾旁人的习惯。方真一时有些受宠若惊,感激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你快吃吧!”周继戎脸上带着笑,拿筷尖朝他碗里点了点,眼里的嫌弃却分明得很:吃完了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别来碍眼!
方真抱着碗不出声,心里泪流满面地给自己打气:我不滚!我是小侯爷的贴身侍卫,得雨步不离地跟着小侯爷!
三人都是相识多年,这番眼神交流倒也都大概看得懂。
白庭玉看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相互瞪眼,也拿周继戎实在无奈,想想又觉得好笑,轻轻推了推周继戎的手臂道:“小侯爷,你先吃饭吧。一会吃完了我还有正事和你说……”
周继戎的反应却是飞快,眨眼的工夫立即换上了一付‘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来面对白庭玉,眨了眨眼道:“哦,有什么事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和老子说!”
纵然他这般表现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但那若无其事的态度实在太坦然了,白庭玉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呆滞了一下,只好先催着他赶快把饭吃了。
有白庭玉居中调剂,到底把周小侯爷哄得顺毛了,也不怎么理会杵在那碍眼的方真,与白庭玉相互挟了些菜,他也不管方真还在一旁看着,还挑了一块排骨非要亲自喂过去。
白庭玉没他那么厚的脸皮,自然婉言拒绝。奈何周继戎十分固执,不言不语地将那排骨递到他面前不肯收回去,一边拿十分幽深的目光定定地瞧人。白庭玉觉得和他这般僵持着也是尴尬。不得已只好张口接了。目光扫见一旁的方真不由自主地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连筷子上的菜掉了也没有发觉,还把空筷子往嘴巴里送,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两人,
白庭玉顿时被呛了一下,随即咳得惊天动地面红耳赤。
周继戎立刻十分殷勤地拖了凳子坐近一些,伸手替他拍了拍后背,另一只手又凝寒了杯茶过来。
白庭玉喝了半杯茶,好不容易止住咳,朝周继戎摆了摆手表示可以了。
周继戎一手还在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简直都快变成抚摸了,另一只手则搁在桌上支着下巴,对白庭玉的示意无碍无动于衷,动作一点依旧一点儿也没变,拿含着微笑的盈盈目光脉脉地看着白庭玉。
白庭珏委实招架不住,觉得整个后背都在他那爪子若有若无的触碰下整个都僵强了,硬着头皮再次劝周继戎道:“……小侯爷,好好吃饭罢……别闹了!”
周继戎这才哦了一声,却不动手,只对着桌上抬了抬下巴示意,放软了声音道:“老子要吃那个!”
白庭玉按着这小祖宗的指示将菜挟到他碗中,周继戎却仍是不动。方才叫饿的人是他,这会儿最沉得住气的人也是他,不紧不慢地抿着嘴角,目光在白庭玉和碗里来来回回地看了几次,做得十分委屈的样子,那意思是要白庭玉像方才一样喂自己才肯罢休。
白庭玉迟疑了一下,实在是束手无策,只得硬着头皮照办。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摊上周继戎这么个主,这会儿纵然心中抓狂,偏偏对着这小混蛋他就是连句重话都说不出来,如此这般,简直都不敢去看对面方真的脸色是青是黄了。
偏偏周继戎还十分得意,张扬地嘻嘻嘻笑了两声,时不时就要地朝方真那儿丢一个示威又得意的眼神过去。
方真已经傻眼了,捧着碗发了半天的呆,一方面觉得小侯爷这举动有点不大妥当,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没法阻止,阻止也没有用。心下很是天人交战一番,最后难得醍醐灌顶,破坛子破摔地想明白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给自己出主意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周继戎的那人没准是坑了自己一把。自己是周继戎的侍卫,最大的本份就是听周继戎的吩咐行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能乱说——这点已经犯了错,那更是要洗心革面才是。和小王爷对着干,胳膊和大腿较劲可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至于别的那什么,皇上都管不下来,自己那有比皇上还大的能耐,想管也是没法管,在小侯爷面前一切都是自不量力螳臂当车,只有随小王爷去了……
方真性情单纯,想定了主意本该松一口气。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对着眼前的精致菜肴仍觉得食不下咽,再绞尽脑汁地琢磨了好一阵,才终于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叫他那厚颜无齿臭不要脸的主子给恶心到了。
这一顿饭只有周继戎神清气爽,白庭玉和方真两人都吃得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待碗碟撤了下去,白庭玉和方真不约而同的都暗暗生了口气。
第127章
白庭玉一来就被他拿吃饭打发了,这会方才有机会提起,正斟酌着该要如何词辞。方真沏了茶水送进来,被周继戎扫了一眼,稍稍一迟疑,还是放下茶盏就退了出去,出门时还反手悄无声息地合上了门。
周继戎对他的识相颇为满意,朝着白庭玉懒洋洋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那些烦心事就先别想啦!好不容易咱们才有机会再见面——先让老子亲一亲!”
他行动力一流,说着话就把人扯进怀里,往人脸上亲了两口,又上下摸了几把,最后不太满意地啧道:“怎么又瘦啦,骨头都硌着老子了!”
白庭玉促不及防,到底也学不来周继戎的没心没肺,虽然屋子里没旁人,关窗的感觉并不太堪,白庭玉却还是不禁红了脸,周继戎的手在他背上乱摸的时候,更是紧张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捉住了周继戎不太老实的手,想要推开他却又有些舍不得,就那么的僵持住了。
周继戎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他这犹豫不及的心思,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嘿嘿嘿地就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转过眼来脉脉地瞧着白庭玉,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反而将白庭玉捉着他的那只手反包在其中。
周继戎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抖,却没有想要抽回去的意思。过得一会儿,只得白庭玉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很想你,本来这次时未辰打算把押送的差事交给卓问,是我非要走这一趟,就想着回来能看见你……”他被周继戎灼灼的目光看着,竟有点儿不知要如何说下去,最后只好笑了笑,带点儿不好意思地道:“……能见上一面就挺好的,也没有想太多……”
周继戎笑颜逐开地道:“只见一见怎么够,你就不想主动点亲亲老子?不过算啦知道你害羞,还是让老子主动吧……”白庭玉略有些窘迫,然而他微微垂着眼看着周继戎凑过来的嘴唇,却也没有闪避,只是当周继戎的手再次不老实地想要东摸西摸的时候,这才往旁边让了让,小声地提醒道:“戎戎,还有正事。”
周继戎知道兄长还没有真正摆平,还不到他能任性妄为的时候,倒也适可而止将下巴搁在白庭玉肩膀上蹭了蹭,也不再搞其它小动作了,过得半晌懒洋洋地笑了一声,却是先问道:“你这一次回来,有没有人为难你?给你奇怪的脸色看?你说,老子去替你收拾他们!”
刁难算不上,可要想别人一点儿异样也没有那也太过不近情理。想当初他们一干侍卫携手教训过不少不明就旦或是胆大包天敢觊觎周小侯爷姿色的登徒子。这还是就这两年间的事。可才一转眼似的工夫,这觊觎的人就变成了自己手足一般的兄弟,而且还是向来臭脾气的周小侯爷自己乐意的,揍又不能揍,难免让人百感交集,再看见白庭玉时脸上带出一点儿异样来也是难免。
这一点白庭玉也能够体谅,他只是稍稍沉默了片刻,随即便微微笑道:“并没有人针对我。”
周继戎心下也有数,见他是这般态度,自己跳出去非要替他出头只会更加适得其反,‘嗯了一声,突然就有些感慨,难得地放软了声音道:“老子本来看江陵那地方挺好的,都想在那儿买个院子了,舅舅又在那儿,咱们往得近些,照应起来也方便,可是现在看来,这战要是不能速战速决,老子还得再在寒州待上好几年,委屈你了……”
白庭玉本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连忙道:“小侯爷别说这样的话,自然是正事要紧!”
周继戎瞧着他,笑嘻嘻地道:“老子媳妇儿最识大体了!”他从前偶尔看见青楼里客人与伶人们搂搂抱抱地黏在一起,觉得十分腻歪无聊,乏味之极。眼下轮到他自己,就把从前嘲讽别人的种种当屁给放了,他看见白庭玉,总也忍不住就地想要亲近一番。于是趁白庭玉不备,又亲了两口,这才依仍不舍地作罢,商量起正事。
边境的情形自有探子每日报来,周继戎每天都有所了解,白庭玉也就是补充一些军报上不及详述的细节,倒也不算紧急,两人推敲商议了一番,让白庭玉一一写下来,明日再呈交给此次领兵的主将。
待这些杂务料理完毕,白庭玉才旁敲侧击地提及前半夜两位‘水土不服’的京城尊客从营中被掳走,至今下落不明。这事本来他一进门就想问,结果一直耽搁到现在。
周继戎做出一付‘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啊’的茫然脸,睁大眼睛与白庭玉对视了片刻,半晌后绷不住,嘴角往上直翘,忍不住嘻嘻嘻地笑起来,边笑边道:“……你既然心里也有数,还来问老子作甚么!”
白庭玉也是拿他无计可施,这事十分明显地周继戎的手法,他从前也一起干过类似的事,自然听完描述心里就有了个大概,这时见周继戎漫不在乎的,不由得急道:“那是京师大营,毕竟不比咱们自己的地盘,里头人多眼杂,也不都是全向着侯爷你的,万一被人看出端倪……”
周继戎一摆手,满不在乎地道:“放心!大伙儿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活计,手脚都干净得很!谁能瞧出个鬼来?他们几万人的大营里还把人给丢了,难道还有脸赖到老子头上!小白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谨小慎微了!”
白庭玉只有苦笑,明面上确实是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能证明周小侯爷和这事有关系,可京城大营那边大约也有人心里是有数的,只苦于并无证据罢了。对方专程把这消息告诉自己,态度十分客气而礼数周全,也就委婉地是托他与小侯爷递个消息,希望小侯爷能协助一番。
若说旁人只是有些疑惑,但白庭玉一听这行事的风格做派,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早认定十有八九和他家小侯爷脱不了关系。自己今天虽没来得及和周继戎提起那两人的破事,想来周继戎还是从别人那里得知了原委。
那两人算是咎由自取,不过既然已经教训过了,他还是准备劝一劝周继戎见好就收,不想他和京城那头结下什么不可化解的梁子。
当下白庭玉好言道:“戎戎,你把人塞那条河道里了?这都泡了大半夜,也该给捞上来了吧。”
周继戎也不作声,对着白庭玉只是高深莫测地笑,半晌才道:“老子没把他们塞阴沟里,老子把他们弄去干苦力了!省得他们精力多得没处发泄!你别啰嗦啦!老子有分寸的,过两天就把人放回来了!”顿了顿不等白庭玉再开口,接着又道:“老子连夜就让人把他们带走了,这会儿早就追不上了!”
白庭玉拿他无可奈何,间晌才道:“他两人的父兄持掌着工部和户部,你这么做,也不怕人家暗地里给你下绊子,兵饷粮草什么的拖上一拖……”
周继戎哼了一声,阴阴笑道:“老子又不是主帅,这次不用操心这些!还真当户部工部是他们自家的不成?再说了京城里有老子哥哥呢,真敢在这上头动手脚,正是伸脖子让人好砍了脑袋,再让老子哥哥换两个听话的心腹上去,说实在的老子还怕他们不闹腾呢……老子哥哥他要是连手下人这点勾当都惮压不了,趁早也别打什么整顿纲常制衡朝堂的主意,索性连龙椅也别坐了,还回寒州来当个王爷就好,老子罩着他!”
一番话大逆不道,听得白庭玉简直都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周继戎看他这样,想了想拍拍他的手,压低了声音吐了实话道:“老子哥哥想拿人开刀,他们的父兄都是为官多年的老狐狸了,最会审时度势,也不想这时往刀口上撞,这两人其实等于是他们家里送到老子手头上的人质,好证明此次两部办事不会拖延,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罢了。这要表现得好了,以后自然前途无量,要是惹毛了老了么,哼哼!可惜他们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地拿自己当个爷!只是教训一顿也算不了什么,只要人没死,他们也不敢怎样!你放心!”
城府心术这种东西可谓是天生的,这点上他兄长胜过周继戎,而白庭玉又不及周继戎,眼下周继戎含糊其词,也不仔细提及其中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他不好私下揣度圣意,愣了一会儿工夫,想到如此看来这事的后果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也便作罢。
这一放松下来,才觉得疲倦,忍不住就小小打了个呵欠,再看时辰,不知不觉竟也过了三更。
周继戎内心犹豫再三,到底没在这时候再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吩咐白庭玉自去偏房去将就一晚上。
至于那两人失踪的事,与第二日加急送来的军报相比,也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草原上的鞑子大张旗鼓地准备了这么几个月,终于将刀锋所向直指中原门户,将大军罗列到边境处。
一条条命令飞也似的下达,城外驻扎的军队流水一样的开拨。
皇帝有意借交战的机会练兵,为日后平定西陲边境奠定军队基础,且出于顾惜弟弟还是别的考虑,这次的主帅另有其人,周继戎在其些事上忤逆了兄长不少次,又明白兄长想要借次磨练一批堪用的人才,天天把砍脑袋挂嘴边的周小霸王难得温顺了一回,对此提议也没有什么异议,只令手下后将协同配合,自己则坐镇寒州,负责后方的粮草军备的调度供给事宜。
那两人的家丁丢了小主人,回去也没法交代,倒是上门来哭求周小侯爷做主。周继戎笑嘻嘻地温言劝慰,只道老子这地境太平得很,土匪蟊贼都早叫老子个挨个地给砍光了,如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个个温厚纯良,绝不会做绑架人的勾当。做这事的八成是混进来的军营细作。如今时机正好,大军正在开拨,大可以给他们几人一并入了军籍,到草原上去找对方报仇。
他还特诚恳地和一群傻了眼的家丁说,这事他亲自帮忙,保证早上办了手续,下午他们就可以随着大军一起开拨,一定把他们安排到冲锋陷阵的最前沿,好为他们的主子报仇血恨!他做这事只是举手之劳,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不用感激得泪流满面如丧考妣,真的!
当然这话他说过就算,一群家丁再也没来叨扰过他,远远见到他都绕着走。
不过那两人没几天工夫也被人给‘救’回来了,吃了不少苦头的样子。周继戎也不掩饰自己的兴灾乐祸,借着探望之机前去哈哈哈嘻嘻嘻了一番,暗地里摩拳擦掌地等着对方忍不下这口气跳出来,可惜这两人似是学乖了,安份了不少,和着手下家丁一样听到他名字就绕道走,根本不来招惹他。
十日里双方军队在边境小有接触,交战十数场,规模都不太,两边互有胜负。
第128章
寒州踞在中原与西北草原交界的喉舌位置,地理位置特殊,历代镇守此地的将领不论是将才还是庸才,任职期间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那就是加固城防。多少年苦心经营下来,尤其是靠近边关的那几座重镇,更是城墙坚固,防守自是一流,不过要论机动性就差得多了。
从前寒州的军备也是以防守抵御为主,到了周继戎这里,自然是看不上这种缩在乌龟壳里等着别人来攻打的方式,转而以骑兵为主,一改从前匈奴南下打草谷变为周小侯爷北上打秋风,见啥抢啥,誓要把前几代遭受的损失也一点点地捞回来,还要利滚利地算上利息,最终梦想是能把这群强盗邻居斩草除根一窝端了,把对方的地盘全划归中原,那就最好不过。
因此对如今胶着的战况不甚满意,每次回来交接粮草的押运官都要听他骂骂咧咧地数落上一大通。所幸他并不克扣粮草物资,样样料理得清清楚楚,半点不差,当然要多一分也是没有的。
押运官也冤,大军里有半数以上都是新兵,比不得寒州原本那些久经沙场的部众,据城而战还好,若是拉出去野、战,伤亡必定要大增,况且如今匈奴内部到底是何情形也不清楚,匈奴十分警惕,派到草原上打探消息的细作伪装成商人,却每每被人识破了身份。
周继戎听到这个,半晌才悻悻道:“也怪老子事先没有和你们说清楚,这些年寒州和匈奴水火不容,一根针也休想从老子手里流出去,商路早断了多年了,如今大军守着边境,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偏偏这时候冒出商队来,人家又不是真长的是猪脑子,不起疑才有鬼了!”说来说去,还是他这些年把匈奴给欺负得太厉害了。
没法打探消息,周继戎对这点倒不怎么担心,毕竟双方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知根知底。匈奴就算全民皆兵,总共也就那么些人口,一时之间也变不出更多的来。
中原这一次出兵是平衡了各方势力之后达成的一致目的,朝廷当真是要人给人要粮给粮,各种备优先供给,单是这段时间运往前线的劲弩就顶得上之前两年的謇州的装备,看得周继戎都十分眼热。又有牢固的城池可守,虽然除了寒州原本的骑兵之外一时还拉不出可以和匈奴抗衡的骑兵,但其余条件已然是得天独厚,领兵的统帅也是镇守岭南一带的老将,经验老道,比起周继戎虽然少了几分勇猛向前的气势,却更为稳重。
若是这样还会输,周继戎也当真无话可说。
再待得数日,形势果然逐渐有所好转。匈奴一向耐寒,往年南下多半在春秋两季,到了夏天则会退回草原上去,现在已是五月,对方虽一直未退兵,却也渐渐有些焦躁,中原敏锐地把握了时机,再加上新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下来,进退之间开始似模似样,占了上风的时候就渐渐多了起来。
捷报先送入寒州,周继戎潜意识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匈奴从前犯边,都是仗着来去如风的速度和机动性抢一把就走,偶尔也有攻城的时候,却是打得下就打打不下则见好就收,很少这样纠缠不休。
时未辰随着休整的部队抵达寒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他叫过去问话。
周继戎把自己的疑虑同白庭玉一说,白庭玉想了想答道:“匈奴号称三十万大军,但据时示辰传来的消息所说,顶多只有二十万人,而且里多都是乞颜部和胡阿部几个部落的人,其中并见到新单于所部人马……”
“这只是属下的猜测……去年划原上的雪灾极大,匈奴在这个时候还企图攻城不肯退兵,大约也有这个原因在内,抢一把回去,今年的日子就有着落了,若是这些人回不去,自然也省下许多口粮,余下的人也能撑得过去。这此人斗志都不高,会不会是新单于控制了他们的妇孺,强迫他们出兵,这样的手段新单于在收并几个小部落时也用过……”
周继戎想了想,摇头道:“这办法对付少数人还行,这么多人马,就算是族中妇妇女老幼受制于人,以其来送死,还不如直接翻脸开战,毕竟他们那单于的位置传承也没那许多讲究,谁有能力谁做!”顿了顿又道:“谁又不是真傻,自己送死便宜了别人,这种事没人肯干,他们大约还有别的谋划!”
至于是什么谋划,周继戎一时却也想清楚,若说单于留了一手伏兵做后援,可就眼前的局势来说,就是对方再多一倍人手攻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既然想不通他便不去想,周继戎索性道:“别管他什么打算,先把这部分人藏在什么地方找出来,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
白庭玉应了一声是,传令下去,迟疑了一下又对周继戎道:“……咱们留在匈奴中的内应本来就少,如今两军对垒,更加难以传递消息,只怕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细作混不进去多少还因为周继戎的原因,周继戎也有些夫奈,道:“这就别管了,尽力而为吧,可惜不是老子发号司令,要不然派几只骑兵出去,对付不了大军,草原上找找大队人马的踪迹总也不成问题!……探子混不进去也不能通商,老子就要困死他们!商人唯利是图,谁知道到时候趁机买了多少消息给匈奴……咦,不对!十六年前匈奴打到謇州城下,边境几座重镇也没有失守,他们是怎么来的?”
当年那是寒州形势最为险峻的一年,一夜之间兵临城下,城中防守只有数千兵力,城外却是数万敌军。周继戎的父亲当时尚在前线,心忧城中的幼子稚儿,连夜驰援寒州,最后战死在城下混战中。
第129章
周继戎那时候才两岁,还正吃奶的年纪,整天除了要吃要喝要玩要睡屁事也不懂。也就是后来从旁人口中知道有这么个事,真要论起来他对于围城之事实在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因为他父亲的逝世,他兄长对这场战事颇赤忌讳,平时也很少提起,周继戎难得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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