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成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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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打理，谁都不能接近。
　　隐楼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哥走火入魔，现在已经长出心魔，已经来不及消灭了。我怕到时候会伤及他魂魄，需要锁魂灯和还魂汤。”
　　“你是怎么求得锁魂草的？”伏玉灯怀疑的问，在他印象中，那个南海仙人比雪山上的千年寒冰还冷。别说求锁魂草了，会不会被他的劈成木块拿去烧火都是个问题。
　　隐楼目光望向湖面，神情恍惚的说：“我在他山下跪了两天两夜，他才肯见我，一见我就让我走。我不依，又想尽各种办法潜进去。别说，他的仙术真是厉害，一道闪电劈下来，比渡劫还疼。”
　　隐楼一脸淡然仿佛不关他事，这下轮到伏玉灯着急：“你自小身体就不好，当初修仙道也没太敢立刻让你学习仙术，而是让你学习心法，这倒好了……”
　　说完便伸手去探了探隐楼脉搏，隐楼不经意躲开。
　　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幸好小时候没偷懒乖乖修炼，南海仙人那道闪电也顶多折损了他一半道行。
　　不知道这副身子还能不能度过一年后再撑多一年。
　　恐怕还没到一年之前，就因为折损太多灵气而油灯枯尽。
　　“我本来就命不长，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隐楼困意上头，自从没了一半道行，他就特容易犯困。原本之前身体一直是靠自己多年来潜心修道支撑，如今连施展比较吃体力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
　　伏玉灯担忧的望着隐楼，一袭青衣，有些慵懒的趴在船边，落寞与不明的孤寂就像流水一样的长发。
　　剪不断，理还乱。
　　“还魂汤不好弄，可能要一点时间。”
　　“嗯，我就知道玉灯你还是疼我的！”隐楼调皮的眨眨眼，有些撒娇的意味蹭在伏玉灯身上。
　　伏玉灯一直拿他束手无策，两人从入道开始就是好朋友，有时候隐楼想，伏玉灯更像他的哥哥。
　　“隐楼，你这样会得不偿失的。”
　　“我早就料到了。”
　　第一眼看到段秋华，像树蔓一样缠上心窝，冷清无情一样的男子，牵动着整个心。
　　“我做好自尊剥落，输给了心魔的准备。”
　　伏玉灯突然，有点想见见那个段秋华。
　　是如何的让隐楼沉陷其中。
　　“我要走了，还魂汤来了就用信通知我吧。”
　　“行了，未到之前绝不打扰你和你心上人独处的机会。”
　　隐楼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圣殿，熟悉的在街上寻找段秋华的气息。不一会儿便在河岸上看到一名白衣男子傲立独世的站着，背上是一把散发着幽光的好剑，墨发及腰。
　　他走了上前，从背后环住了段秋华的腰。
　　檀香味。
　　随之又是被一道掌风推开。
　　“你这个人，三番屡次的死性不改。”
　　冰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隐楼一贯柔情的微笑道：“实在是情不自禁。”
　　“若不是看在你能救阿迟的份上，我定不会留你这条贱命，实在下贱无耻！”段秋华语气加重，他是真的恨不得杀了眼前人。估计这都不能解恨，折磨他下半辈子，让他痛不欲生最好！
　　连生气都是这般好看……隐楼走了一会儿神。
　　“你现在，就已经够让我痛不欲生了。”依然是微笑。

　　第五节

　　“秋华……我想我们还需要在灵州待几天。”
　　看段秋华脸上蒙上一片不喜，隐楼生怕段秋华误会他的意思是想要和他独处多几天，急忙解释：“除了锁魂草以外，还需要锁魂灯与还魂汤。正好伏城主有锁魂灯，而且和下面关系还不错……今天我和他说了一下，他答应帮我们，所以，还需要等几天。”
　　“不要担心，哥哥会没事的。”
　　说完隐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段秋华反应性的接住隐楼，拍了他脸几下，发现没反应。此时脸色苍白的隐楼，额头冒出一层薄汗，紧咬下唇。
　　“小楼！”
　　抬头就瞧见紫衣墨发的伏玉灯快步走了过来，伏玉灯探了一下隐楼的脉搏，发现气息不稳，还好像受了很重的内伤。
　　付玉灯忘了给些补丹隐楼，在隐楼走后没多久他用了隐身术隐去自己身影，偷偷跟着隐楼。
　　立刻给隐楼传输了点真气，直到隐楼脸色没那么苍白才松了口气，伏玉灯才注意到旁边的白衣男子。
　　面如冠玉，气度不凡。
　　“我想阁下应该是翠峰山引月真君的徒弟段秋华了，在下是伏玉灯。”伏玉灯虽然对此人没有什么好感，但还是十分有礼的问候。
　　“见过伏城主。”不冷不淡的回应，段秋华本身就是薄情之人，更谈不上喜好与人过多交往。
　　“叫我伏玉灯就好了，小楼是我朋友，大家不必见外。”
　　伏玉灯横抱起隐楼，心想等隐楼醒来一定要他少吃点，太重了。
　　“小楼身体不太好，估计是受寒了。既然你们来灵州游玩，我没尽地主之谊实在是招呼不到，不如段兄随我移步入住圣殿几日？”
　　段秋华想起了隐楼之前和伏玉灯之间有过答应，虽然和伏玉灯不熟，迟疑一下他还是点点头。
　　“那……多谢伏兄好意了。”
　　圣殿是灵州聚集日月精华最浓郁的地方，当年付玉灯也是好不容易找到这风水宝地，才建立起圣殿摆放他那些宝贝法器。
　　身为剑道的段秋华也没露出多大兴趣，付玉灯让下人把圣殿的大堂四周点上灯火，中央是漂浮在空中的锁魂灯。他小心翼翼的把隐楼放在一张长椅上，从衣袖拿出几枚补丹，双手合上把丹药磨成粉和着水喂隐楼。
　　“不知……”段秋华想说隐楼的情况如何，却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好。看了一眼隐楼依然毫无血色的脸，有些生疏的说：“隐楼他怎么了？”
　　“死不了，只是没了一半道行吃不消晕过去而已。”
　　付玉灯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十足风流成性继续说：“小楼和我说过还魂汤的事情了，锁魂灯我也可以借给你们，不过我想你帮我一件事。”
　　“何事？”
　　“前几天有人潜入我圣殿偷取了云水镜，被我打成重伤后躲入了禁地。我明天将要去地府走一趟，所以实在抽空不了。”
　　“没问题，不知那小贼何有什么特征？”
　　伏玉灯绕绕头：“那小贼实在太张扬，一身红衣，脚上还有只金色铃铛的脚链。”
　　“莫非，是凤宫之人？”
　　伏玉灯不太确定的说：“凤宫很少会来灵洲这边，不过也很有可能是。毕竟那一身红衣，张狂得不行。”
　　“明日我就去禁地。”
　　“不不不……”伏玉灯指了指还在昏迷不醒的隐楼说：“你把小楼带上吧，禁地自从一百年前莫名其妙多了一股迷雾后，变得阴森可怕，不少人已经失踪在禁地里。小楼是为数不多从那里活着出来的，他应该比较熟悉路线。”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隐楼是在胸口闷痛中醒来，睁眼就看到段秋华和伏玉灯坐在旁边聊天，伸手拉了拉段秋华的衣袖。
　　段秋华这次倒没甩开隐楼的手，反倒是伏玉灯气急败坏的弹了弹隐楼的额头说：“没良心的家伙。”
　　“秋华……”看到意中人在身边，隐楼松了口气。
　　隐楼笑了笑，伏玉灯把方才和段秋华说的那些事也和隐楼交代。说完后伏玉灯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名手下急急忙忙说了几句脸色一变的走了。
　　“可是……”隐楼还想劝劝，段秋华站起身拍拍下裙。
　　“可是什么，不是还有你在吗？”
　　刚说完段秋华就觉得很不妥，又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不也活着出来吗？”
　　隐楼弯弯嘴角。
　　“是是是！”听到段秋华上一句的话，隐楼眼底浮现了笑意。站起身感觉画面有些模糊不清，稳了稳后小心翼翼的靠近段秋华。
　　然后，飞快的在段秋华脸上亲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道掌风劈来，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隐楼机智的闪开。
　　“这叫知己知彼，百战……”
　　还没说完，隐楼就发现自己被点穴，浑身不得动弹。
　　“这个……徒儿学艺不精，望师父手下留情。”隐楼扯出个微笑，尴尬的笑了几声。
　　“秋华……”软软的语气，讨好般的睁大眼睛。
　　“见你身体还未好，那就给你个小罚。”
　　听到眼前这个冰冷的人的话，隐楼瞬间眉开眼笑。
　　他的秋华，其实内心很温柔的。
　　段秋华念了句咒语，一道闪电劈下来。
　　这下隐楼有些欲哭无泪，这是基础仙术雷咒。不至于打伤人，不过也好不了多少。
　　今夜不知是碰上什么节日，灵洲天空布满灯火，小河上人来人往在放花灯。在圣殿目睹这一切的隐楼觉得有趣很，拉着段秋华去瞧瞧。
　　“秋华，原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火盛宴。只要在花灯上写上名字，就能得到火花神的祝福。”隐楼眼睛明亮，透过他眼睛的倒影能看到漫天的灯火与段秋华。
　　段秋华陷入回忆里，他也曾与隐迟携手放花灯。
　　这时，隐楼已经提着两个花灯在段秋华面前晃啊晃。
　　“今晚，你可以勉为其难的把我当成哥哥。”隐楼低眼在花灯上写了两个名字，飞快的遮住。
　　他回头对段秋华露出了个微笑，情意绵绵，直叫人心头一动。
　　但段秋华仍然无动于衷，他如此薄凉，心中只容得下一人。拿起笔龙飞凤舞的这下两个名字，难得温柔的抚摸灯布上的名字。
　　隐楼看的一清二楚，是段秋华与隐迟。
　　“我永远不可能把你当做阿迟。”段秋华抬起头看着隐楼，缓缓说道。
　　“因为你配不上，即使是同胞兄弟，但还是差的远了。”
　　充满情意的目光闪过一丝悲痛，压抑了心头开始蔓延的苦涩。隐楼有些强颜欢笑，低头点燃花灯。
　　哪怕被当成哥哥，也希望那人能看他一眼。
　　可是他不配。
　　他花灯上的名字，也没有他。和段秋华的一样，灯布上只写了段秋华与隐迟。
　　花灯开始飞上高空，隐楼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他只是觉得，这样做段秋华会高兴一点点。
　　整个灵洲都在洋溢喧哗，隐楼难得安静，呆呆的看那花灯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黑夜。
　　喧哗声笼罩整个灵州，来往的人拥挤却洋溢着幸福。
　　段秋华突然感到，隐楼此时的身影有些孤独。
　　“祝秋华和哥哥，平安无事。”
　　隐楼双手合十，闭上眼。随后他睁开眼，转身夹着少许祈求的对段秋华说：“秋华，陪我到处逛逛吧。”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背影，又或者语气中的卑微，段秋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六节

　　“我确实与哥哥很不相似。”隐楼莫名其妙说了句。
　　他动了动手指，一道光亮包围他随之平凡的脸换成了另一张俊美的脸。
　　“阿迟……”
　　段秋华看着那张脸，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我换成这样会不会好点呢？”俊美的脸上是一双含情如汪水的明眸。
　　段秋华立刻惊醒，三分冷笑七分鄙夷。
　　“你以为你换成阿迟的容颜就可以代替他了吗？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差的远了，隐楼，我真看不起你。”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爱上你。如果我爱上你，我就天打雷劈，永世不得……”
　　“别说了……”隐楼变幻回自己的模样。
　　段秋华已经讨厌他到宁愿发毒誓也……不愿施舍他一点柔情。
　　他何必自讨没趣。
　　他又何苦让自己心上人烦恼。
　　不过这也是他喜欢段秋华的原因，那人只将满腔爱恋付之一炬的给他哥哥。这样的爱，怎叫他不心头狂跳。
　　得不偿失？
　　他付出了，就没打算过要收获。
　　隐楼捂住心口，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如果不制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东西是叫难过吧？
　　笑的无邪，目光潋滟。透过段秋华，想要把这个人深刻的印在脑海里。
　　“段秋华，我喜欢你。”语气温柔。
　　段秋华冷哼一声，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会喜欢隐楼。自从隐楼提出交易的那一刻，这个人彻底的在他心里划清界限。
　　“我知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喜欢你。你大可不必理会我，也许等我累了，我就放弃纠缠你。”
　　“如果你对我的存在感到烦恼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是那么决然，也是那么坚定。
　　“杀你，脏了我的剑……”
　　“那我自己动手。”隐楼笑了起来。
　　段秋华对他的微笑很不解，为什么自寻死路还能这么开心。
　　一阵寒风吹过了灵洲，半空中的花灯摇摇晃晃。
　　“夜凉了，我们回去吧。”
　　伸手想要拉段秋华的手，隐楼有些冷，手心温度也低。淡淡一笑，缩了回去。
　　早晨，段秋华推开门一如惯例的看到隐楼在门外等候。
　　“秋华，玉灯已经为我们准备早点了。”
　　他们是修道之人，已经达到不用进食也活动自如。只是隐楼没了一半道行，体力也大不如以前。
　　“去禁地也要半天时间……秋华，不如你御剑飞行带上我吧。”隐楼睁大眼睛，话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就差没长条尾巴摇来摇去。
　　段秋华冷冷扫了隐楼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往殿前走。
　　“哎，秋华秋华，等等我……”
　　抽出背上的长剑，双手夹着，默念了句咒语。长剑浮空飘起，段秋华走了上去。白衣傲雪，恍如谪仙，不可方物。
　　“秋华并非无情人……”
　　隐楼想起了他曾对玉灯说的话。
　　“还不上来？”仍然是冰冷的语气，段秋华努力不去看隐楼那燃烧得让人害怕的目光。
　　“哦哦好……”隐楼温温吞吞的走到剑上。
　　他还是第一次御剑飞行，感觉脚下不稳，有些害怕的轻轻扯着段秋华的衣袖。
　　这一次，段秋华没有甩开。
　　隐楼窃喜了一下，默默偷笑的享受这短暂的权利。
　　剑慢慢腾空而起，不一会儿就已伸手可触摸白云。
　　“向东一直会看到一个结界。”
　　御剑飞行的速度比步行快多了，段秋华看着远方白云之下有个红色巨大的锁链结界。只有法力高强与身份尊贵的人，才能施行这样高等的结界。
　　“这里面困的是何人？”
　　听到段秋华冷不丁冒出一个问题，隐楼还是老实的回答：“秋华可知鬼王的私生子？”
　　“雁澜？”
　　隐楼点点头：“听说雁澜喜欢上一个人类男子，不惜逆天而行的让那个男子变成魔道永生与他为伴。后来触怒他爹阎王，阎王哪能容忍家丑外扬，更何况是个私生子。一气之下把雁澜困在这里，掐指一算也有一百多年了。”
　　“真是疯狂。”段秋华不懂，所以他带着少许嘲讽的口吻。
　　隐楼摇摇头：“他只是，把爱变成极端。”
　　段秋华没有说话，隐楼懂他的心在想什么。
　　被雾包围的禁地，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雾很大，我们要小心，不然很容易迷失在里面。而且因为结界的原因……这里都是禁止使用仙术的。”
　　段秋华张嘴想问你当初是怎么活着出来的，可他没说，小心翼翼的拨开眼前的树枝。
　　迷雾笼罩之下的是一片森林，隐楼缓慢的走在前面，时不时转头看看段秋华有没有跟丢。他神情轻松愉快，一点都看不出因为身陷神秘又危险地带时的恐惧。
　　脚下是被泥土掩盖的白骨，即使再小心避开，雪白的裙边也污迹斑斑。
　　“这里怎么这么大雾。”
　　隐楼停下脚步，轻轻拉着段秋华的长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这些雾其实是阎王布下的遮眼法，为了防止别人营救这个雁澜。”
　　“只是很可惜……”
　　隐楼没说下去，段秋华倒有些好奇的问：“可惜什么？”
　　“可惜，根本没有人来救他。”隐楼面带微笑，无限柔情收在眼神里，目不转睛的望着段秋华。
　　“你……”段秋华转开了视线，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段秋华拂了拂眼前的雾气，任由隐楼拉着他的衣角，也只是衣角。
　　“秋华，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救雁澜吗？”
　　隐楼又开始自言自语的老毛病。
　　“你想不想知道雁澜的心上人为何没来救他……”
　　“因为啊，一切都是雁澜的一厢情愿。”
　　“他逼迫了心上人做了不愿做的事。”
　　对啊，就像他。
　　隐楼还想问段秋华……但喉咙疼得他说不出话。捆绑着他的声带，如果可以，他有点想捶打自己的心，用另一种痛楚去遗忘难过。
　　等待心情平复，隐楼又说：“我猜那个人躲到这里，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一路上除了雾气浓重以外，好似并没有什么危险。”手握紧了剑，段秋华依然警惕看着四周。
　　“这里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道，而是幻术。”
　　“幻术？”段秋华听闻过幻术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梦境，它能用心底最脆弱的一面来让一个人崩溃。
　　想到这，段秋华极为嘲讽：“旁门左道之术。”
　　“阎王本来不是什么好人。”隐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希望他老人家不知道我在说他坏话，不然肯定挖了我这舌头。”
　　“啊，到了。”
　　迷雾渐渐散去，四面石墙围绕一座没落的宫殿，长满杂草和青苔。
　　“隐楼。”
　　段秋华握紧隐楼的手，另一手持剑，警惕的说：“不要离开我视线范围。”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隐楼轻轻说了一声：“好。”
　　“怎么，是哪里不舒服了吗？”松开隐楼的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真是温柔得让人沉陷。
　　隐楼目光凛冽，退后一步：“雁公子，好久不见。”
　　眼前的段秋华飘散而去，首先看到的一双奇异的蓝眸，额头有一点暗红的朱砂痣。桃红的唇，长眉若柳，白玉般的肌肤。若是用国色天香来形容，实在不过分。
　　“哎，这么久没见，我的幻术又退步了。”说话却是男人的声音。
　　“你还是老样子。”隐楼浮现笑意，“这种恶趣味的低手段法术，你倒是玩的乐此不疲。”
　　“这里本来来的人就少，你上次来都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
　　“我的秋华呢？”
　　雁澜耐人寻味的看了隐楼一眼。

　　第七节

　　“我没有对他下手，不过你知道的啦，这里什么都不多，就雾多。当年老头子为了防止别人来打扰我清静，花了蛮多法力引来这么多雾。”
　　“你是说，秋华他……也中幻术了？”
　　雁澜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他拉着隐楼往宫殿走去：“走走，边走边聊。”
　　宫殿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还有好些椅子蒙上了一层灰。隐楼毫不客气的甩袖坐下，偌大的大堂只有雁澜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春秋。
　　“秋华他现在在哪里？”
　　“不用心急，他只是还在幻术里破不出来。”雁澜仰卧在长椅上，流露动人的姿态。
　　“那个白衣真人，是你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吗？我看他长得还蛮俊俏的，挺符合我口味……”雁澜趴在软枕，轻佻的说道。
　　视线带着少许杀气，隐楼面不改色：“你别妄想打什么主意。”
　　不再是温吞吞的语气，夹着威胁的意味。
　　“好好好，不动。我哪敢动你的人，我可是吃过苦头的。”雁澜收敛了一下，随之又问：“你们来这破地方干嘛？想寻找点新鲜感，也不该是这里呀。”
　　“我听说有人躲来这里了，正巧我要找那个人。”
　　“你是说那个红衣少年？”
　　“那看来还真是有人来过了。”隐楼从衣袖抖出一把玉扇，垂下眼帘：“他在哪里？”
　　雁澜努努嘴：“这么久没见，你真是越发生疏了。”
　　“那我们做个交易？”
　　正有此意。
　　雁澜很满意隐楼这句话，点了点头。
　　“没想到都一百多年了，你倒也痴情。”
　　“彼此彼此……”雁澜嬉皮笑脸的凑到隐楼身边。
　　“他已经定亲了。”
　　明显感觉到雁澜身体僵硬，过了好半天那不输红颜祸水的容貌扯出一丝微笑：“啊，那真是太好了……”
　　那个他，是雁澜爱了一百多年的人。
　　“生于书香世家，是名大家闺秀。才子佳人，我上次路过去看了一眼，两人相敬如宾实在般配。”隐楼手里把玩着玉扇，空荡的大殿毫无生气让他有点不舒服。
　　指尖一道白光凝成，合上手掌摩擦出纸片一样的蝴蝶，漫天飞舞在空中不一会儿又消失。
　　“你都在这里面壁思过一百年了，想出去早就能出去，何苦在这里继续等。”
　　雁澜虽然是阎王的私生子，阎王私下非常疼爱雁澜。想出去，好好的认个错早就出去了。
　　“反正都这么久了，在这里也习惯了。”雁澜无所谓的说。
　　几年前，隐楼无意中闯进禁地，也是中了雁澜的幻术。也是段秋华的幻影，可他就差点死在幻术里。若不是及时发现不妥，并且往自己肩膀上刺了一刀。恐怕，他现在也不会活着，在这里谈天论地。
　　没人比他更了解段秋华的性子。
　　他和雁澜同病相怜。
　　可隐楼比雁澜想的明白多了。
　　“你难道不好奇，段秋华的幻境是怎么样吗？”
　　“好不好奇，都没有我影子，我又干嘛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