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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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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殷梅笙抬头,“你们有谁在乎过我想做什么吗?”
  “跟一个瞎子厮混,就是你想做的事?”殷兰筝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世界上比他长得好的人多得是,你为何偏偏就非他不可?”
  “你把亲成了,婚后再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我都不管你。”
  “所以说,大嫂不是很可怜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连一丝气力也无,轻得像叹息。“你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也不喜欢她,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你到底娶她干什么?”
  “还有赵阳……”
  “不许提他!”
  殷兰筝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痛处,情绪失控的涨红了双眼,死死的掐住了殷梅笙的脖子。殷梅笙已经连续三天滴水未进,早已轻得像纸片人一般,根本没有力气挣脱殷兰筝那铁钳般的大手。就在他即将背过气的那一刹那,外边的人终于听到里面的争吵声跑了进来。老祖宗嘴里喊着“冤孽啊,你怎么能对你亲弟弟下这样的狠手!”丫鬟奴仆都乱成一团,七手八脚的上来将他们两个分开,嘴里喊着“大爷使不得!使不得!”
  他迎面挨了老祖宗一个响亮的耳光,终于理智回笼,松开了掐住殷梅笙的双手。殷梅笙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他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尖锐的哭声刺得他耳膜生疼,嘈杂的脚步踩得他心烦意乱。在黑暗的屋子之中,他看见大地掀开一条裂缝,里面是刀山火海,十万修罗。无数的恶鬼从地狱里面跑了出来,尖牙利齿的撕咬着自己,围着自己欢畅,活蹦乱跳。“砰”的一声,有婢女在慌乱之中碰到了花架。花盆碎了,而他也终于清醒过来。裂缝,火焰,恶鬼都消失了,只余屋子的哭泣和嘈杂的人声。他刚刚差点失手杀了自己的弟弟。想到这儿,殷兰筝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
  “少爷醒了,醒了!没事!”
  殷梅笙终于清醒过来。他在一片欢呼声中默默的离开了屋子。刚走出院门,他便看见了他绝不愿意让殷梅笙提起的那个人,赵阳。赵阳身着一身杏黄色长衫,手里摇着扇子,左眼下面有一颗泪痣。他平日里见了人总是笑脸盈盈的,带着股讨人嫌的亲近。
  “大哥!”
  赵阳一见是他,目光难掩惊喜。殷兰筝楞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的气色看起来比以前好了一点,很难想象他年前还生了一场大病。但他也只是多看了那么一眼。殷兰筝没有搭赵阳的话,径直走开了。
  赵阳准备好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
  也罢。也罢。赵阳摇摇扇子,自嘲的笑了一笑。他原本只是听说梅笙回来了,因此特地从学堂请假回来,想和梅笙叙叙旧。没想到常年不着家的殷兰筝也回家来了,刚巧碰了个正着。虽然这么久不见,但是殷兰筝对他的态度还是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的。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吵吵囔囔的?”
  “回小爷,这两天二爷闹脾气不肯吃饭,被刚回来的大爷教训了一通。大爷下手也没个轻重,不小心把二爷掐晕过去,老祖宗正在里边哭呢。”
  “这么严重,梅笙醒了没有?”
  “醒是醒了,还是不肯说话,不肯吃饭。老祖宗都快被他急死了。”
  赵阳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以殷兰筝的性格秉性,今日做出这等事,未免也太鲁莽了些。他迈进屋子,果不其然看见那老太太在里面哭,殷梅笙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摔东西让她们快滚。
  “这闹得又是哪出啊。”
  赵阳笑嘻嘻的摇着扇子进来,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泥土,生怕弄脏了自己的一双新鞋。
  “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发脾气,你说你羞不羞。”
  他在殷梅笙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很奇怪的,殷梅笙并没有赶他离开。
  “让他们走。”
  他们,指的是老太太,管家婆子荣氏,以及屋内的一众婢女仆人。殷梅笙脸色看起来很差,看来他回家的这几天的确过得备受煎熬。想到这儿,赵阳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他向前把老太太扶了起来,好言宽慰了她几句,跟她说让自己和梅笙单独聊聊,他保证有办法让梅笙乖乖吃饭
  老太太略带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赵阳这个人平日里油嘴滑舌,为人轻浮,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他。但是他和殷梅笙从小关系就好,没准梅笙真的会听他的话。想到这儿,她拂开了赵阳的手,让荣氏过来搀扶她,把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赵阳有些无奈的将老太太送出了屋子,这才关上了房门,打算和殷梅笙好好聊聊。
  “怎么,这几个月在外面过得很滋润吧?”赵阳笑眯眯的向他挤了挤眼,迫不及待的开始八卦,“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他都知道你心意了么?”
  “一下子就问这么多问题。”殷梅笙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肚子饿了,没力气说话。”
  “好饭好菜伺候着你不要。我们不是说过了么,闹别扭的前提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身体。”赵阳在身上搜搜刮刮,摸出了几块糖果,还带着他身上的温热。殷梅笙有些嫌弃的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等它凉了,这才剥开了糖纸。
  “刚刚他为什么掐你?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混账话?”
  “我能说什么混账话。只不过提了一下你的名字,他就急红了眼上来掐我。”
  “你这是找死。”赵阳笑得有些难看。“他现在就怕人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你还来吓他。”
  “我故意的。就是想惹他生气,不想听他教训我。”殷梅笙吧唧着嘴吃着糖果,脸上忽然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不知道若月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定让他担心受怕了。”
  “你现在还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赵阳叹了口气,“年底崔小姐就要过门了,现在老太太还是不肯松口,执意要你娶她么。”
  “娶过来,像大嫂一样守活寡么,我可做不到这样。”殷梅笙神色疲惫,“要不你再帮我逃一次吧。我带着若月,逃得远远的,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想带他走,他也得愿意跟你走才行。再说了,你准备骗他到什么时候。你不敢告诉他你是殷梅笙吧,不敢告诉他,是老太太派人把他推下水的吧。”
  “这几个月同他一块儿生活,真的同梦一般快乐。”殷梅笙有些闷闷的,“我之前便知道他很温柔,但是从没想过他最终能接纳我。之前他一直很讨厌这种事,我真的高兴坏了。”
  “结果正在兴头上呢,就被柳鸣春那家伙抓了回去。”
  殷梅笙皱了皱眉头,“鸣春?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赵阳笑笑,“据说和你定亲的那姑娘,是鸣春他的远方亲戚,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如果不是我们家条件更好,那姑娘家要攀权附贵,说不定这两人早就成了。”
  “所以呢,他把我抓回来,是想成全我们?”
  “不然呢?事已至此。他应该是真的喜欢崔小姐,也觉得你能好好照顾她吧。”
  “总之我不能答应这门亲事。这对我不公平,对若月也不公平,对崔小姐也不公平。”
  “赵阳。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帮我到双水镇找到裴若月,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他。”
  “包括你是殷梅笙的事,还有他失足落水的事?”
  “对。如果他不肯原谅我的话,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殷梅笙的声音中透出悲戚,”若是我一开始就跟他剖白,也许就不会生出这后面的许多事,是我做得不好。”
  “还有这个。”殷梅笙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个木盒,交到赵阳手上,“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告诉他希望来年端午,能再同他在荷风湖里泛舟。”
  “你也得答应我,从今天起要好好吃饭,不要饿坏了身子。你和裴若月可是要一生一世的人,好日子还久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殷梅笙听到赵阳笑嘻嘻的讲出这段话,觉得特别悲伤。
  他想起赵阳曾跟他说的,“我就像跟被人折断了一半的蜡烛。虽然很快就会烧完了,但是至少也点过,也有过亮光。”
  “梅笙,我把我这辈子来不及享的寿命和福,全部都转交给你。希望你来生做牛做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赵阳,一个真正的小天使。我对他怀着老母亲的爱。


第10章 第 10 章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赵阳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灌得他有点头痛。他将车帘子放下去了。他手里捧着殷梅笙给他的那个木盒,里面打开是个精美的印章,是殷梅笙亲手给裴若月刻的。
  真让人嫉妒啊。
  从来没有人亲手给他刻过印章。
  他眯着眼,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香囊。他解开香囊的绳子,在各种各样的香草之中,他摸到了自己藏在其中的一小块玉佩。他将那玉佩捧在手上,来来回回的把玩着,和殷梅笙送给裴若月的那方印章做了一番比较。很明显,自己的这块玉没有印章的玉料好,也没有赠送者亲手雕刻的用心。这让他不禁有点生气。
  这块玉是殷兰筝送给他的,他一戴就带了十多年。只不过是一块雕刻着他生肖的,给小孩子佩戴的普通的玉。他自从长大后,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在殷兰筝面前佩戴着这块玉,这才将它藏在了小香囊里。和殷兰筝和殷梅笙不同,他是殷家的养子,年纪和殷梅笙差不多大,起先是殷老爷的一个和尚朋友收养的。在那老和尚故去之后,赵阳被殷老爷带进了殷府。那时候殷梅笙正经历丧母之痛,很长一段时间内脸上都没有笑容,因此赵阳不敢同他亲近,殷梅笙也当他如空气一般。那时候的殷兰筝才十三岁,但是已经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样子。他受父亲的命令,好好照顾新来的赵阳,因此对他算得上格外上心。起先赵阳寄人篱下,初来乍到,因此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格外小心。他不敢大声说话,有事也不敢麻烦下人,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一回他半夜尿急,发现房间里没有尿壶,却不敢吵醒仆人叫他去拿,只好深冬半夜,一个人溜去外院的茅房里上厕所。赵阳对于殷府的地形并没有完全掌握,更可况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走着走着,赵阳发现自己迷了路。不仅找不到茅房,连回去的路也寻不见了。
  在他一个人害怕的坐在走廊里哭泣的时候,殷兰筝开门从里边走了出来,问赵阳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坐在他门前哭。赵阳说他尿急,半夜起来找不到去茅房的路。殷兰筝又好气又好笑,告诉他直接尿在树下就可以了,尿完赶紧回去睡觉。赵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刚刚也是想尿在树下的,但是又觉得他们家大门大户的,规矩那么多,直接尿树下不是太失礼了么。他舒舒服服的在殷兰筝门口的树下撒了泡热尿,提了提裤子,发现殷兰筝还站在他身后。殷兰筝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其实他们两兄弟都这样,但是殷梅笙一直心情不好,因此赵阳不怎么敢招惹他,反而愿意同年长一些的殷兰筝亲近。
  “你还找的到回去的路吗?你得往那边的院子绕,过两个门就是了。”
  赵阳摇摇头,“我不想往回走了,我害怕。”
  殷兰筝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刚刚有不小心尿到裤子上吗?”
  “没。”
  “好,那你可以进去,和我一起睡。”
  “不许随便翻身,磨牙和踢被子,听懂了没有?”
  “嗯。”
  赵阳点了点头。那是他第一次爬到殷兰筝的床上。他安静的瑟缩在殷兰筝的怀里,像是一只无家可归,正在他身上取暖的小狗。后来他又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跑去和殷兰筝睡了很多次,什么下大雨打雷害怕啦,一个人经常做噩梦失眠啦。殷兰筝虽然嘴上嫌弃,但是每次赵阳跑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赶他离开。和殷兰筝睡在一起的时候,赵阳能够感受到那种踏实的安全感。他看着殷兰筝逐渐张开的眉眼,在成熟的英俊之中犹带几分少年的青涩。那时候的殷兰筝,还没有现在这么高,这么强壮。他总嫌他的骨头太硌太硬了。有时候赵阳会难过的想,要是他永远是个小孩子,殷兰筝永远是个少年,那该有多好。
  和殷梅笙比起来,赵阳和殷兰筝反而像是亲生的兄弟。殷梅笙不喜欢跟自己的大哥亲近,也常常觉得赵阳幼稚,没见过世面,总是一惊一乍的。咋咋呼呼,特烦人。赵阳在殷府混熟了之后,终于释放了本性,总是特别调皮。殷兰筝总是在他闯祸之后,一边凶他一边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过只要赵阳一对他撒娇,基本上他就没了脾气。不过即使是有大哥在,赵阳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开心。因为他不受兄弟俩的奶奶待见,那老太太总是把他当作外人。平日里的一些小细节就算了,他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是也不会把这些烦心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有一回过年,自己和他们兄弟二人去给老太太磕头。她给了兄弟两人一人一块玉,可是唯独没有给自己准备任何东西。自己觉得委屈不过,找殷兰筝大哭了一场。第二天殷兰筝就送给了自己这块玉,说我们有的东西,你也会有,不要哭。
  殷兰筝对自己的好,赵阳真是一箩筐也说不清。但是东西放久了会变质,包括自己对殷兰筝的感情。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喝醉酒,跑到殷兰筝的房间里胡乱的亲他,说不定他们两如今还是兄友弟恭,岁月安好。偏偏自己当时没有忍住,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也无话可说。
  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是先天的疾病。看病的郎中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如果他说的话有道理的话,那么自己应该还有几年的时间。想到这儿,赵阳忽然有点无奈。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一天算一天,因此从来不苛求什么,大部分的时间都活得高高兴兴。这人啊,要是有了一点执念,便总是心心念念的想着。日子久了,这心也就生了病,把执念变成了心魔一般。
  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曾经想好好的和殷兰筝谈一谈,可是殷兰筝却总躲着他。
  也就是在那时候,自己发现了殷梅笙的秘密,同殷梅笙越走越近,最终成为了好友。殷梅笙从小对人都很冷淡,但是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偶尔会有一点偏执。他发现殷梅笙秘密的最初的苗头,是他发现殷梅笙的琴声里少了一些清冷,多了一些缠绵哀怨。就连很普通的高山,流水,也能被他弹出湘妃怨,长相思这些曲子才有的思慕之苦。
  赵阳是什么人,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可要第一个知道。连殷梅笙这种千年不变的冷淡性格都忽然春暖花开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稀奇的?除了琴声,他发现殷梅笙竟然开始看起了街头巷尾那种文字粗俗的话本。总是一本正经在坐在书桌前,在话本前面放了一本经义释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认真念书。赵阳在暗地里默默观察了一阵,知道殷梅笙十有八九是有了心上人。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猜到那个人是他的同窗。
  “哎,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最近殷梅笙有点神秘,琴也不弹了书也不看了,总是埋首在书房里面作画。赵阳觉得好奇,便趁殷梅笙午睡的时候,偷偷溜进书房里去,想看看殷梅笙每天都在书房里画些什么。偌大的花黎木书桌上,散落着装颜料的小碟和各式毛笔。殷梅笙倚靠在窗前的竹塌上,睡得正香。
  那副殷梅笙画了多日的画,在书桌上被两方精美的水晶瑞兽镇纸压着,颜色已经上了一半。赵阳将那画中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他的的确确是个美人,也的的确确是个男子。画中的男子仰躺在一叶小舟之上,被一片娉婷的荷花包围着。他手里捧着酒壶,闭着眼,双颊是不胜酒力的轻粉。虽然柔美,但是那美却纯洁无暇,不沾染一丝媚态。无处不在低垂的芙蓉,总让人联想到那舟上男子因醉酒而泛红的面孔。有蜻蜓点水,在画面中泛起涟漪。赵阳盯着这荷花中的男子,不由得看得痴了。鼻尖似有阵阵荷风,若有似无的刮来荷香,那是夏日的味道。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殷梅笙还没等全部画完,便在画面的右上角提了一句诗,都是曹植《洛神赋》里边的。写了这两句似乎还意犹未尽,还在一旁题了“横波漾清丽”五个小字,这才依依不舍的在纸上落了款,盖上印章。赵阳在画前徜徉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打听殷梅笙的感情生活的,不能沉迷于看画忘记了正事。他故意走到殷梅笙休息的竹塌前,在那里咳嗽了两下。
  “哎,我说,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摇摇扇子,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模样。殷梅笙被他吵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平时绝不会随便让人迈进他的书房,而赵阳私闯进来,已经触犯了他的禁忌。他和这个弟弟的关系一般,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赵阳最好是进来找他有事,否则自己一定不会饶他。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真是如诗如画的美人啊。”
  殷梅笙立即往桌子上看了一眼,跳起来将桌子上裴若月的画像盖住。他狠狠的盯着赵阳看了一会儿,问他不请自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关心关心兄弟,可算是盼到你铁树开花,为你感到高兴。”
  赵阳摇了摇扇子,还是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怎么说,你把他弄到手了没有?”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你快点给我出去。”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把我的发现讲给大伙听,让大家来欣赏欣赏你的大作。”
  “你给我站住!”
  赵阳回过头看了殷梅笙一眼,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不敢再逗他,急忙摆正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放心,我跟你开玩笑呢,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他在殷梅笙的书桌前坐了下来,掀开他盖在上面的一叠白纸,“他叫什么名字?”
  “裴朗。字若月。”
  


第11章 第 11 章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赵阳一拍扇子,“又是《洛神赋》!莫非他就是你的洛神不成?我看你就是‘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前阵子常常听你半夜三更起来弹琴,这又是‘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梅笙,你早就钟情他了不是?害我猜来猜去,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妙人。”
  “关你什么事。”殷梅笙被他说破,只想赶了他走,“都瞎琢磨些什么。”
  “哎哎哎,别呀,”赵阳掰住了门框,不愿意出去,“你知道两个男的之间,要怎么这个么?”
  他左手比了个圈,右手伸了个手指套进圈里,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如果不是这件赵阳掌握了他的把柄,他真想一砚台直接敲他脑门上。
  “你等着,我给你看我珍藏多年的书。”
  赵阳最终还是高高兴兴的跑开了,下午就拿了一小捆书来到殷梅笙的书房内,叫他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翻。
  殷梅笙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晚上睡觉前在卧房内点着灯看了。当天晚上他就像书上所描写的那样,做了非常不堪的梦。早晨起来的时候裤子都是湿的。
  “怎么样?好看吧。”
  赵阳又一次神秘兮兮的笑着跑过来。这回殷梅笙没有无视他,而是单刀直入的问,“你幻想的对象是谁,大哥吗?”
  “我看起来有这么明显?”
  赵阳依旧嬉皮笑脸的笑。
  殷梅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终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换个对象吧。”
  “这算什么?兄弟之间虚假的关心?”
  “认真听我说话。”殷梅笙一把抓住了赵阳的扇子,“他只会让你伤心,让你难受。”
  “那裴若月呢?凭什么你喜欢裴若月可以,我喜欢他就不行?”
  “他是你大哥。”
  “他不是。只有你,才是他真正的弟弟。”
  两个人那天闹得不欢而散,但是赵阳最后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过来找殷梅笙要回他的书。自从知道彼此的秘密之后,赵阳就常常过来找他聊天,偶尔还会给殷梅笙当当恋爱参谋。赵阳鼓励殷梅笙直接跟裴若月表明心意。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现在不把握机会,等裴若月过两年出了学堂,很快就会走上仕途,娶妻生子。若是真的等到了那个时候,裴若月做什么事情都得再三思量,束手束脚的,多没意思。
  可是殷梅笙还是不敢。他和赵阳说学堂里边也有人明目张胆的喜欢他,但是裴若月一见着他就绕着走,也不怎么和那家伙说话。他不想裴若月和他也变成这个样子。赵阳说你要再这样畏畏缩缩下去,我敢保证你们什么故事也不会有。殷梅笙说,本来也没指望能和他有什么故事。
  赵阳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跟殷梅笙说,如果他像自己一样没剩几年时间好活,就会明白把握当下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殷梅笙总是拖着不愿意去面对,因为他总是觉得以后可能还有机会,还有时间。但是如果他和赵阳身份互换,就会知道自己如果一旦错过,那就是永远错过了。
  殷梅笙喜欢裴若月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家里人。他被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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