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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的两世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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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先生没被小孩子的哭声影响,还笑着说:“我来出个对子,看你们能不能对得上。”
  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忙笑道:“石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熟读诗书、通古博今,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对得来。”
  他的马屁被拍得爽极,一翘翘上半天高,“好说、好说,就玩玩呗,别看得太严重。来,我出对子喽。‘细羽佳禽桌后死’。”
  早已忍耐不住的绘夏低声问宇文骥,“如果我在这里惹事,你可不可以替我撑腰?”
  他眉头一扬。这句话,他喜欢!他喜欢帮她撑腰,喜欢把她惯上天,喜欢把她宠得为所欲为,因为别人不敢做的事儿,他宇文骥,敢得很。
  难得地,他笑了。“去吧,有我在。”
  绘夏起身,拍拍手上的花生屑,走到石先生桌边。“小女子技痒,不知道可不可以试着对对看?”
  石先生抬眼,被她如花的灿烂笑脸给迷了眼,色迷迷说:“姑娘试试。”
  “‘粗毛’可以对‘细羽’吗?”
  “可以。”石先生捻起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请问先生,‘野兽’可以对‘佳禽’吗?”
  “可以。”对于她的敬重口吻,他满意极了。
  “那么,‘后死’可以对‘先生’喽?”
  “当然可以。”
  “那么,‘细羽佳禽桌后死’我对‘粗毛野兽石先生’。”绘夏一说完,不只宇文骥和赵铎,连同桌的一伙人也忍不住嗤笑出来。
  石先生脸色拉不下,连口又出对子。“三猿伐弯树,看小猴子如何下锯。”
  好大的胆子,骂她是小猴子就算了,居然连当今皇帝和宰相也敢骂!绘夏哪里肯吃这个亏,不慌不忙地说:“一马犁泥田,瞧老畜生怎样出蹄。”
  这下子,别说他桌客人,连伙计掌柜的都忍不住抚腹大笑。
  赢喽,替阿观报仇了!她志得意满地走回宇文骥身边坐下。
  赵铎嘲笑她,“你哪里需要人替你撑腰,你的腰杆子挺得很。”
  “谁叫他要骂我们家阿观,呃,大官人。”
  又说溜口,该死该死!以后在心里要尊称他宇文宰相、相爷、宇文骥……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昵喊他阿观。
  虽然他很愉快绘夏脱口而出的“我们家”,不经意流露出她对他的维护,但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的绝对是阿观而不是大官人,再加上那块翡翠……宇文骥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
  伙计端来一盆煮熟的螃蟹,满满的金色蟹黄在汤汤水水里浮着,看得人食指大动,绘夏拿起汤勺就要盛过,赵铎止住她说:“姑娘文思敏捷,在下也想出个对子给姑娘对对。”
  “行啊,赵公子请说。”
  “落汤螃蟹罩红袍。”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出水蛤蟆穿绿袄。”
  这个对子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去看那个石先生,只见他一脸臊红,恼羞成怒,啪的一声重锤桌子。
  “士可杀,不可辱。”
  他咬牙切齿,拿起一把筷子,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折成两段,众人一阵惊呼,有人开始替绘夏担心。她身边那两位公子看起来像读书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呐。
  “是谁辱了谁?人必自悔,人方悔之。”
  她胆子壮得很,没在怕的啦,他们家阿观……不对,是他们家相爷,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当年还拿过武状元,骑马绕京城一大圈呢。
  “丫头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石先生可是文武双全,不但文采过人,武艺更是高强,京城里想寻出个同他旗鼓相当的人物可难喽,你今日一次次讥讽石先生,是不要命了吗?”同桌的人猛往石先生脸上贴金。
  “是啊,快过来这里,倒杯酒聊表歉意,石先生不会跟女人计较的。”
  “可不,姑娘年纪轻、不懂事,过来敬杯酒,石先生宽怀的咧。”
  “嘻……”这是绘夏的回答,轻佻得不得了。
  眼见石先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出拳,在空中比划。“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见飞快击来的拳头,绘夏这才懂得害怕,但她还来不及缩身,对方的手就招呼到她头顶上方,反射性地闭上眼,她在心底大喊完蛋。
  可拳头始终没有落下,半睁开一只眼,她看见石先生的拳头被宇文骥的筷子稳稳夹住,不管他再使力,都动弹不得。
  这下子,他终于知道自己碰到高人了,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的道理。
  他使出左拳,筷子只有一双,他不能不放吧,果然宇文骥放开他的右手,夹左手,他再出右拳,宇文骥夹右手,左手右手、左手右手,不管怎么出招,他都没办法碰到绘夏一根头发。
  退步,他打算换另一套武功时,一根筷子远远射来,射穿他高举的右手衣袖,劲力之大,把他整个人往后拉拖,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他的手背钉在墙上。
  “太厉害了!”绘夏开心的拍手大叫。
  为了贪看她的笑容,宇文骥又疾射出一筷,钉住石先生的左手。他偏头,宠溺地问问绘夏,“还想再看吗?”
  “这么精彩的特技,当然想。”
  宇文骥点点头,抓起一把筷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筷子一根根飞钉上石先生的头发、衣服、裤子,这桌筷子不够用,别桌还主动提供了新筷子,一根一根接一根,他在墙上钉出一个刺猬先生。
  赵铎额头上横过三条黑线。老兄,武功不是拿来这样用的啦……不过,他也由此看得清清楚楚,可以冒犯天底下的人,独独不能冒犯到绘夏。
  她噘噘嘴自问:“不是说,京城想要寻出个旗鼓相当的人物很难吗?”
  旁人听见这么一句,噗地,笑喷出满桌黄汤。
  “得饶人处且饶人。”赵铎轻道。
  绘夏没发话,宇文骥抢先开口,“她要不要饶人与你何干?”
  “表哥,你有没有听过,宠是会把人宠坏的。”
  “我就喜欢宠坏人不行?”他别过脸,把一壳子蟹黄挑到绘夏碗里。
  叹气,赵铎同情地看着墙上的出水蛤蟆,摇了摇头。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绘夏姑娘被教坏了!
  第8章(1)
  夜,静寂得过份,偶尔有夜枭发出几声鸣叫,风扫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月光倾泻而下,透过窗棂落在地上。
  地上盆里的炭烧得哗哗剥剥,鎏金貔貅的罩子上铺了几朵菊花烘着,烘得一股清凉菊香沁人心脾,暖如春阳。
  那是绘夏弄出来的,她说这叫一举两得,既得菊香,烘干的小菊花还可泡茶。
  日里,他和绘夏去巡视新盖的学堂,她说:“百姓的智慧是国家的财富,唯有能人辈出,朝廷、民间才有可用之人,所以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兴学。”
  于是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学堂盖起来了,专收儿童的学堂盖在城里,方便孩子们上下课,但收大人的学堂盖在城郊,占地很大,因为还盖了许多房舍供到学堂念书的青年、成年居住。
  绘夏说:“儿童呢,该学读书认字、简单的算术和运动项目,他们还小,游戏和人格奠定是学习的要项,所以要日日回家,与爹娘同住、与手足相亲,享受温暖照顾。”
  这些话他同意,因为童年时期对于他的人格确实有深重影响。有人说他冷漠刚硬、性情乖戾,这何尝不是家变让他变了心境。
  所以京城里分东西南北和人口分布,盖了十数间小学堂。学童可以免费念书,而肯让孩子进学堂的父母,则可减少两成税粮。他决定,试办成功的话,再推广至全国各地。
  绘夏又说:“青年与成人的教育不同了,要分科、分专长,也得住在外面、学习自主独立。想入朝为官的,要博通古今历史、学习政治,还要有高尚的品德,否则一旦入朝为官,未成就百姓,先成就了自己,这可不行,所以任教的先生最好是朝中有见识、有经验,品格高尚的官员。”
  他笑笑道:“分什么科?除了参加科考当官,哪个人想要上学堂念书?”
  她鼓起腮帮子反驳,“这观念可差错了,比方要当将军的人,得学兵法、学布阵、学武功、学带兵,自古将军这职位,多是父传子,懂得行军之人少之又少,武功高强者更加凤毛麟角,朝廷才会年年担心边关民族入侵。要知道,对手可是日日在骠骑上讨生活的人,武功、带队的能力都比以农立国的中原大国强。”
  “你在长他人威风?”
  “不,我在就事论事。”
  “有我在,邻国不敢轻举妄动。”
  “有没有听过未雨绸缪?今天你在,三十年后呢?五十年后呢?何况你根本无法预测,未来邻近各国会不会出现一个有野心,想要称霸天下的君主。”
  她堵得他无话可说,看她闪耀智慧的眼睛,他不知道她脑袋里装了多少东西。
  她笑笑的,又说:“何况就算是军事这科,也可细分出许多名目,比方打造武器的。他们要不断尝试创新,制作出更轻便、更能保护大军的武器;比方管粮、管军饷者,有了好的管理、调派粮食之人,大军作战就不会因食物短缺而半途而废。”
  “再说,除了当官、当兵之外,学堂里还可以聘大厨教人做菜,功夫学好,他们就可以出去开餐馆,赚钱谋生;可以聘请经验丰富的老农来教导百姓种田种粮,种出又肥又大的瓜果蔬菜,粮米足了,百姓就不会饿死;可以聘请成功的商人,教导百姓运通有无……你说,一个富裕的国家,怎么可能起内乱?”
  话说完,绘夏喘口气,她明白这篇话让裁冬来讲,一定可以更精彩,但这已经足够让宇文骥眼底闪过惊艳,一大篇道理说得他哑口无言。
  他爱她,越来越甚。
  他再也无法想像,失去她,他如何继续接下来的人生,所以决定了,他决定迎她入门,他要她的十年、五十年,要一辈子、一生一世同她纠缠到底,她是他的,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心意。
  回程的路上,他低着头,开始计划要请人裁嫁衣,想到这个,李尚书提过,京城淑女出嫁,都会到“金缕衣”订购新嫁裳,他们的织法最新、绣工最细,再丑的新娘子穿上金缕衣的家裳,都会变成美女。
  还有,金玉珠钗样样不能缺,虽然绘夏对这些兴致缺钱……对了,得进宫禀明太后,给绘夏诰封,还有……
  在他满脑子计划着大婚琐事时,绘夏弯下腰,折起一株药草,回眸对他笑问:“记不记得它是什么?”
  阿观,这叫芸薹,把它捣烂了贴在伤处,可以散血消肿哦,上回我就是用它替小雪治腿,你要是在郊外受了伤,要记得找找附近有没有谷芸薹哦……还有啊,上次我毅你认的马勃、木鳌予也很好用……
  小动物治多,若予成了半仙,认得许多味药草,也要她的阿观好好认得,因为爹爹说,要是阿观当将军立大功,皇帝肯定更看重他,她知道,阿观很想要皇帝的看重。
  “芸薹。”他直觉说
  一个问、一个答,两个人都在话脱口而出之后愣住。
  她不该问的,这会引他怀疑,她并不想回去当若予,她是孟绘夏,一个经过千年洗涤的全新灵魂。
  他不该答的,他刻意隐藏过去,不应该几个问句就问出若予一直在他心底。
  但是她问的是——“记不记得它是什么?”而非“认不认得它是什么?”
  疑问就像小石子,一颗颗投进他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他定定望着她,不眨眼,等着她解释。
  好半晌,她窘迫回答,“我、我听阿福说的,他说相爷认得许多药草。”
  这叫越描越黑,他从来没告诉过阿福他认得什么药草,但他没问到底,只是淡淡一笑。
  绘夏以为自己过了关,又开始说说笑笑,说着那些他没听过的新鲜事。
  比如,你听过有人会无聊到用棉纸贴在铁圈圈里,让人用那种碰水就破的东西捞鱼?你听说过有人用袋子装沙去丢铁罐,来训练臂力?你听过有人吃饱闲闲没事,会用风筝把自己吊到半空中,学小鸟飞翔?
  那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听她细细描述起来,挺有意思。
  他们回到府里时,太阳快要下山了,阿福坐在台阶上,见到他们,笑咧了嘴,狰狞的面容出现真诚,一向跟在他身后的阿福这次有了跟随的新人选。
  夜里,他回房,在半路上遇见阿福,抱着小雪嘻嘻傻笑,身子前摇右晃的,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竟然蹲下来和他一起看月亮,阿福突然凑近他耳边,小小声对他说:“相爷,阿福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他被他神秘兮兮的表情惹得发笑。
  “小姐回来了。”
  阿福的话引得他的心猛地一惊,“什么小姐?”
  “若予小姐啊。”
  想确定什么似的,他紧接着问:“小姐在哪里?”
  阿福指了指绘夏屋子的方向……
  三更天了,阿福的话让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仍然无法入睡。
  她是若予吗?当然不可能,若予是他亲手放入棺木、亲自埋葬的,为了这个疑问,他甚至开棺,棺木里的尸身已经腐烂,他为她装扮上的凤钗金钏、玉镯金戒都在,他从头到尾仔细检查过了,独独丢失了他的家传翡翠。
  他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好派人从那个红袖招下手,查查剪春、描秋或裁冬这几号人物,他相信,凡走过必留痕迹,他一定能弄清楚她底细的来龙去脉。
  但无论她是谁,他都明白,他爱上她,是真真正正的事。
  夜色更浓,辗转难眠的他仍然辗转。
  “有小偷!抓小偷!”锣鼓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喊叫扰起所有人的梦。
  宇文骥猛然起身,嘴边挂起一丝掩不去的笑意。
  太好了,等了那么久终于出现,他就不相信向光礼无法帮他钓出那几号人物。
  他迅速换上衣服,瓮中捉鳖的好戏终于可以上演。
  蠢!苯!她是白痴,裁冬一定会活活把她骂死,要讲几次她才会记住,她不是李若予、他不是阿观,他们没有共同的过去,该忘记的事要早点放开,天呐,她自己是调孟婆汤的人,不会自己调几盅喝一喝,把该忘的忘一忘……
  回房间的路上,绘夏不断臭骂自己,她怎会突如其来问那句,活该在舌头上多绕两圈才说出来比较安全啊。
  推开门,意外地,她看见采鸳和翠碧坐在桌边。
  她的身份很尴尬,说是婢女,宇文骥却给了她独门大屋子;说是小姐,除了上朝时分,她得时时刻刻待在宇文骥身边服侍着;说宇文骥是主子嘛,他又常常听进她的建议,施粥放粮、造桥铺路、礼遇出家人、参拜佛祖,连最近的兴学方案、减税方案,他也是听她说了几句就着手去做。
  可是,说他是朋友,他只需冷哼一声,她就吓得把话塞进肚子里。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重点是相爷夫人正坐在她的桌前,捧着新泡的茶水。
  “夫人。”
  采鸳揭开茶盖,油绿如细碎青玉的芽尖,慢慢浮上茶盏水面,竖着飘在那里,一根根、一丝丝,像刺在她心间,扎得她坐立不安。
  品了一口,放下茶盏,她依然身形端正,只是将脸略微侧转过来,清清淡淡的说:“你似乎没把我的警告听进去。”
  “绘夏不敢。”她防她,自从上次的下毒事件之后,她很清楚采鸳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段时间,宇文骥的形影不离,让她暂且遗忘这份潜在危机,而今,采鸳坐在这里,她明白又是一桩波澜。
  “若非无视于我这个夫人,又怎么会狐狐媚媚地贴着相爷,时刻不离身?”
  采鸳目光滑过她的下颚、嘴角、鼻梁,直到触上她的双眼,死死锁定。
  绘夏被她的阴惊目光看得心慌意乱,夜风拂动,柳叶泠泠,她莫名地起了一身疙瘩,那是冷,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冷意,浸透全身。
  “夫人,那是相爷的命令。”她哆嗦着,明明两句话,却说得心口剧烈起伏。
  她知道该诚实、该承认她与阿观之间已出现情分,但面对采鸳怨毒的双眼,她半句话都出不了口。
  “你这是抬出相爷来压我?”这些年,她身份尊贵,却如同困在牢笼内,没有一个交心的男人,没有一份真挚的爱情,她唯能掬住的一捧阳光,只剩阿骥的偶尔回眸,可是她出现了,他回眸只看得见孟绘夏。
  她越来越害怕,明白只要确定孟绘夏是他要的女人,阿骥会毫不犹豫将她赶下位置,把孟绘夏扶正。她怎能让这种事发生?握在手中的幸福已经稀少得可怜,怎能教这个妖娆女子抢走她最后一丝光线。
  “绘夏不敢。”
  “不敢吗?要不要我举几个例子,来证明你有多勇敢?”
  绘夏选择闭上嘴巴。用裁冬的话来说叫做“很孬”,但人在屋檐下,低头还是比挺胸的好。
  采鸳心底凝上锋利,好似恨不得手上握住一把刀刃,狠狠地在她身上刨出几个口子,凝重的空气压得她无法呼吸,淋漓汗水自她背后渗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她清楚明白,采鸳是个阴沉的人物。
  “你从哪里探听到李若予的事?”她笑意飘忽,目光幽深。
  “我没有。”
  “那你怎么都专做李若予会做的事?她施粥,你施粥;她爱捡畜生回家,你也捡;她收留贫苦之人,你也收;她热爱做香囊,你……”话没说完,采鸳使了个眼神,翠碧把她做好、藏了的香囊从柜子里翻出来,洒了满地。
  一个激灵,绘夏全身上下颤栗不已。
  她忍不住埋怨,都说了不是李若予,偏是空下来的时候,就爱缝缝补补,把灵活可爱的动物绣在香囊上,更坏的是,那个改不来的惯性——她习惯在香囊背后绣下“阿观”两字,天,她真会被习惯给害死。
  她有口难辨。
  剪春教她,有口难辩就别辩解,反正你说了真话人家也不信,而说假话不过是造口业而已。
  于是她沉默,静静看着自己的绣花鞋。真是的,鞋面沾满泥巴,有空不会给自己绣绣鞋面,纳几双好穿的鞋子,何必绣一堆拿不出去的香囊,落下证据。
  “你以为模仿李若予,相爷就会喜欢你?那是不可能的!相爷连正主儿都不爱了,怎么会爱上一个替身?”采鸳眼底盛满阴寒。
  明明是无波无澜的几句话,怎么会让她胸痛难挨?
  采鸳没说错,阿观从没爱过她,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得到爹爹的信任、利用她的爹爹顺利走到皇帝身边,他一步步成就大事,要的是她这块垫脚石。
  他不爱她,是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她才说无悔啊,所以才会每每那两个字一出现,她就心痛得想掉眼泪,所以她才要再次历经尘劫……
  不对,她在想什么呐?
  她不是李若予,她叫孟绘夏,阿观爱不爱李若予关她什么事啊,她何必难过伤心,何必让采鸳把它当成弱点拿来攻击自己?
  不需要,她真的不需要这样,如今的宇文骥眼底看见的是孟绘夏的容颜,耳里听取的是孟绘夏的声音,她的心、她的脑子,装的都是孟绘夏,她何苦执迷。
  锁住酸酸的心,抬起清亮灵活的大眼睛,她不想多起争执,一句敷衍了事,她结束话题。“夫人,我知道了。”
  第8章(2)
  “希望这次你是真的‘知道’。”
  采鸳眼神里勾起凌厉。孟绘夏比她所想的更难缠,短短数月,她竟能和阿骥好到这等田地,让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他,对她上了心。
  这不是她胡乱猜疑,是那日她亲眼所见,见到阿骥和孟绘夏在亭子里赏荷,一盏茶、几叠瓜果,两人从午后聊到黄昏,阿骥还命人取来食饵让她喂鱼……
  曾经,阿骥想要把荷塘废去,因和李温恪家相似的荷塘,经常让他想起热爱养鱼的李若予,于是,她善解人意地走到阿骥身边,劝说:“人死不能复生,别太想她。”
  没想到她的体贴换得阿骥的恼火,他冷冷丢下一句,“谁说我在想她?”然后转身,告诉身旁的管事,“把荷塘给我填平。”
  后来他改变主意,没让人把荷塘填平,却再也没靠近那里,之后,年年荷开荷谢,凋零的荷花再也得不到主子的青睐。
  可是,他却为孟绘夏破了例……
  还有那个发痴癫狂的阿福,成日跟着绘夏身后跑,在一只小雪之后,又一只啾啾、一只妹妹、一只小黑……十几只被收容的新畜生用去一个院落,宰相府大,她不在意阿福占去哪个院落,可她在乎的是,每当孟绘夏、阿福和那群畜生玩得和乐时,背后总有一双深幽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她再否认,都否认不了阿骥爱孟绘夏的事实,长久以来,她总是比阿骥更能看得清楚他自己的爱情。
  虽赢不了一个李若予,但她终究是个死人,可孟绘夏是活的,她会一天一点霸住阿骥的心,教他再也看不见自己。
  猛地抬眸,采鸳瞪住绘夏的眼睛透着凄厉凶狠。“记住你说过的话,记住你的身份,记住……只要我不点头,这里没有你可立足的方寸地。”
  这只是虚张声势,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两人真的对峙上,孟绘夏的赢面比她更大,所以她必须再次出击。
  采鸳走了,门砰地关起,那个震动震碎了绘夏的神经,她长长吐口气,心神不宁、六神无主地走回床沿。
  同一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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