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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始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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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小束当真只是师徒?”
宁琅收了视线看了萧怀剑一眼,虽未言语眼神却已言明了一切。
萧怀剑了然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我也早就看明白了,当年宁老将军要给你说亲,我就说这小崽子看着比宁老将军还要着急,一个劲在话本里编排你,唯恐你成了家给他找个师娘回来,如今看来是早就起了贼心,要自个儿身先士卒啊。”想了想又叹气道:“只是他被父皇关在那澍兰苑里,不知父皇何时才能松了心中那口气放他出来,这样耗下去真不知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宁琅没接萧怀剑那话头,只道:“你觉得西戎北狄尽灭,大楚边境能安稳多久?”
萧怀剑想了想:“那定是千秋福业,要想崛起一支新的草原势力并不容易,大楚军队养精蓄锐,培养一批精锐,城墙高筑,再防住最北方的罗刹国,大楚边境可保百年无虞。”
宁琅点点头:“宁家曾立誓世代保大楚边境安宁,于我这里算最后一世,打完这一仗我便带小束走。”
第35章 重修旧好
白束提心吊胆等了数天才又收到了边关的飞鸽传书,已换了宁琅的字迹:
逐敌千里,化险为夷,大捷。
简单几个字却让白束心头顿安,终是松了口气。抱着伶仃坐在窗前,将手头一张纸送到瑛姑手里,吩咐道:“去办吧。”
赈灾赈了一月,耗了大半个国库,灾情没见缓解,倒是一份万民血书直接送到了御前。萧染震怒,当即派了钦差到江南一带彻查此事,代天巡狩必要时可便宜行事,一时间扬州府、淮安府、江宁府官场皆被血洗,抄出的金银无数,解了灾情尚还填饱了国库。
急的火烧眉毛的除了抄家的一应官员,便是当朝国舅褚珺了。扬州府知州是他学生,淮安府通判年年到他府上送礼,重灾区山阳县的知县更直接是他一远方外甥,一时间人人到他府上哭求庇护。这赈灾的钱财通过各方途径进了他手的已占了十之二三,褚珺自己尚且撇不清干系,怎敢再收留这些人,只能忍痛断臂,眼看着一干人等被送进了刑部大牢里。
痛心之余褚珺也不禁纳闷起来,最近朝中出了这么些大事桩桩件件矛头都指向他。这几年朝中与他政见不合之人皆被打压,罢官的罢官贬职的贬职,按说该当没有再能动的了他的人,怎就能平白生出这么多事端来。更有甚者,一封血书,不经三司六部当朝宰相直接就到了御前,简直称得上匪夷所思,想遍所有可能,若真有这么个人与他作对,这人定是出在宫里。
又值海棠果繁盛之期,瑛姑拿着根竹竿将那些挂在枝头触之不及的海棠果悉数打了下来。如今用度骤减,平日里那些果脯蜜饯更是不见了踪迹,往年不放在眼里的海棠果也成了稀罕物件,瑛姑打下来都洗净了,拿糖一腌留待冬日里给白束当小食吃。
白束站在窗口出不去,倒是乐坏了喜欢热闹的伶仃,在海棠树上东窜西跳,瑛姑打到哪他跟到哪,不帮忙不说还碍手碍脚,气的瑛姑直想一竿子把这小东西捅下来。
白束在书桌前笑得前仰后合,一不留神椅子仰翻过去,一屁股摔在地上,钝痛沿着尾椎骨爬上来,白束一时间疼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坐在地上等着那股疼劲儿过去,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背后伸过来一只手将他扶起,白束笑着道:“瑛姑,我没事。”
等到站起来才始觉那手强健有力,汩汩热源竟透过衣衫传到腰上,白束略一回头,差点又跌坐下去,后退了两步紧靠着书桌:“皇,皇上!”
“怎的这么不小心,”萧染凝眉,紧盯着那张惊慌失措的玉雕小脸,窗外是秋日澄澈天际,伴着满树嫣红的海棠果,直衬得那张脸恍若生在画中,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
隔了整个夏日未见,便是这张脸屡次入梦,以他把人按在床上为始,以那副遍布旖旎的身子为终,每每醒来都恨得牙痒痒。他视为心头珍宝之物,自己每每念及都疼惜不已,却被别人先得了手。数次有意无意途径澍兰苑,却又不忍再踏足半步,今日若不是听见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只怕他还要像往日一般驻足片刻就走了。
“笑什么呢?”萧染上前一步,将白束逼到桌前的方寸之地。
白束浅淡地抽了口气,稳住嗓子道:“白束白日喧闹,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萧染眉头皱了皱,又贴了两步上去:“朕问你是因为何事笑的?”
鼻息萦绕。窗外瑛姑还在跪着,宫女太监站了一院子,白束也不敢有什么举动,只能侧头躲过喷薄在他脸上的灼热的气息,小声道:“方才伶仃在同瑛姑打闹……”
萧染点了点头,一只手却上前勾住了白束胸前衣领,往下一带,细腻如丝的胸口肌肤立现。白净如玉,却已没有了那日红痕。还没待白束奋起,萧染便收了手后退一步,秦让眼尖,扶起方才白束撞倒的椅子擦干净让萧染坐了下来。
“平身罢。”萧染对着窗外道。
瑛姑始才站起来退至一旁。
“朕倒是许久没来看你了,人瘦了些。”
白束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谢皇上关怀。”
萧染眉心一凝:“你非要与朕这般生疏吗?”
白束轻轻咬了咬唇,岂止是生疏,若这人不是皇上,他只怕理都不会理。寄人篱下,却也只能放软了语气轻声道:“我为皇上泡杯茶吧。”
命瑛姑烧水,取来紫砂壶,手持茶匙自茶罂里取了茶叶出来,先头水洗茶复又加水冲泡,最后将茶斟于瓷盏中。
“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江南大旱,没有好茶款待皇上,还是去年的蜀茶,还望皇上见谅。”盈盈一握的葱白腕子托着冰玉茶盏,茶托卷曲作荷叶,茶盏则釉色青翠作荷瓣形,好一副“嫩荷涵露”的人间胜境。
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萧染自白束手里接了过来,只觉身心轻快,往日的憋闷都被白束风轻云淡的一盏茶打消散了。
“江南是大旱,但这贡茶的徽州一带却无大碍,各宫院里都分了新茶,怎的你这里还饮去年的旧茶?”萧染饮了一口放下杯盏,景是好景,只是这陈年旧茶实难入口。
白束温顺地敛下眉目:“白束不知南方实情,只听内务府的公公说今年没有新茶,只当是旱灾延误了茶叶收成,怠慢了皇上还望赎罪。”
“好一个内务府,竟敢干这等欺君罔上之事!”萧染怒斥,转而凝眸一忖:“一个小小的内务府恐怕也不敢私下克扣后宫的用度,只怕是有人下了私旨要为难你澍兰苑。褚珺在外面发国难财以为朕不知道,若不是他这次没有包庇那些贪官污吏,朕真就打算动动他了,如今这褚皇后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这褚家人真当朕老了,想改朝换代了不成!”
秦让吓得登时跪地,只听白束不缓不急地道来:“皇后娘娘统管三宫六院事务繁多,我澍兰苑院小人稀,皇后娘娘一时疏漏遗忘了也不足为奇。新茶陈茶我也品不出好坏,就当为南方百姓省下了。”
萧染这才展了眉目:“你这儿为百姓省一茶一饭,却还有人从百姓嘴里抢那救命之食,好在如今灾情已解,”转头对秦让道:“去内务府取些新茶给小束送来,还有什么新绸锦缎之类的也拿些过来,这都入秋了,人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
白束垂身拱手:“谢皇上。”
萧染把人往前拉,白束顿了顿,终是缓步过去,及至近前方听萧染道:“这几个月未见了,你可曾想过朕?”
只见身前那人紧紧咬着唇,却未曾吐露一句话。
“朕倒是想你想得紧,”萧染接着道:“朕知你不甘作那笼中鸟,但再烈的鹰终有被驯服的一日,你以前有什么过错朕一概不论,自朕围了这澍兰苑,那人不曾再涉足过一步,足见也不是什么良人。你现在接受不了朕不逼你,但朕要你记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朕的人,心飞的再远人也飞不出这澍兰苑。哪一天想通了跟朕服个软,到时候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至自由之身,朕都能给你。”
慢慢抬手抚上白束脸侧,细润滑腻,如玉质泽。只见身前那小人儿指尖颤了颤,终是忍住没动。萧染舒心一笑,指尖在白束眼角小痣上轻轻一点:“朕等你一声‘愿意’。”
第36章 善后事宜
是夜萧染走了,白束令瑛姑烧了水将脸洗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搓的面上红肿隐见血色适才收手。瑛姑看着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汲来冰寒井水打湿了帕子又给白束冷敷,脸上始才恢复了一点如玉色泽。
白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眼角猩红一片。
瑛姑见人怏怏不乐,端了些白束平日里爱吃的小食过来。萧染走后内务府果然送了好些东西,平日里克扣的一件不差的补上,还平白多了好些稀罕物件,只是白束连看都没看一眼,面上神色反倒不如当日苦寒时来的愉悦。
“你真当他不知皇后克扣了我们的用度?”白束映着烛光惨白一笑:“不过是说与我听的,什么褚珺褚皇后,只要不动他的皇位,贪污受贿私设宫规算得了什么。他不过是想告诉我,我顺着他便有锦衣玉食,逆着他这澍兰苑便是无人问津的深宫冷院。”
“若真是冷宫也便罢了,怕只怕他连这冷宫里的人都不放过。”
望着头顶繁复的床幔只轻声道:“也不知师父什么时候能回来。”
宁琅待众将士都歇下之后又巡了一遍营地才往回走,途径萧怀剑营帐见烛灯闪烁,遂掀了毡布进去瞅了一眼。
只见萧怀剑端坐沙盘前,正对着漠北地形眉头紧皱。
“还不歇息?”宁琅轻声道。
萧怀剑被惊了一跳,抬头看着宁琅心头一喜:“宁将军,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问你。”
宁琅几步上前:“什么事?”
“作战讲究一个熟悉地形因地制宜,只是这瀚海黄沙实在不是我们主场。西戎北狄都是游牧民族,在这儿如同进了自己家里,三天两头骚扰边境,抢完就跑,防不胜防,”叹一口气:“我们数万大军被牵着东奔西走,他们同我们打游击,我们却连他们人在哪儿都搞不清楚,再这么耗下去只怕会军心不稳,粮草都要耗尽了。”
“那你有什么良策?”宁琅问。
萧怀剑眉头紧皱:“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才发愁呢,有本事出来痛痛快快跟我打一场也便罢了,他们这样东躲西藏,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滋味真不好受。”
宁琅笑了笑,“你不好受你当他们好受吗?”
萧怀剑愣了一愣。
只见宁琅指着沙盘上一点道:“他们一开始偷袭的是营盘村,之后是青圪垯,最近几次都是在瓜州附近,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萧怀剑凝眉一看,顿时参悟:“他们越来越往里了,营盘在边境上,瓜州却已接近嘉峪关,村庄更为稠密。”
宁琅点点头接着问:“这说明了什么?”
萧怀瑾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宁琅道:“这说明他们也快耗不起了。去年夷族大败,国力耗尽,一个夏天根本恢复不过来,冬日漠北苦寒寸草不生,他们如今还敢进中原抢掠,只怕也是迫于无奈。逐次深入,抢掠的村子越来越大,也说明他们实则已经穷途末路,夏日储备皆已耗尽,只能靠抢掠为生。”
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们虽没有与他们正面冲锋,近日来的几次却也都防住了,如此一来……”
萧怀剑眸中精光一闪:“如此一来他们没了食物定还要前来抢掠!”
“而且抢的必定是个大镇。”
萧怀剑对着沙盘定睛一瞧,当即明白:“南岔镇!”
宁琅点了点头:“到时候让将士装作村民,里应外合瓮中捉鳖,将敌寇一举拿下。”
萧怀剑松了一口气,笑着坐下来:“宁将军不愧是我大楚第一能将。当日我还觉得当将军会打仗就行,冲锋陷阵一勇当先冲在最前头,现在看来空有一身蛮力是当不了将军的,还得有头脑,兵法战略得精通,还得懂得排兵布阵审时度势揣摩敌情,宁将军你真是太厉害了!”
宁琅笑了笑:“你只是实战经验不足,纸上得来终觉浅,多学多看他日也能成护卫大楚的良将。”顿了顿又道:“卫业征和陈源皆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跟着我大大小小参与过上百场战役,卫业征骁勇而陈源稳重,两个人互补长短,如尖枪傍硎,必成大器。跟了我这么些年功名利禄我都没给过,还望九皇子日后能给他们个机会,不要令明珠蒙尘。”
萧怀剑愣了愣:“宁将军你当真要走?”
“当日是我把小束从漠北带回去的,本想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却是让他这么些年未得一日安生。我当时许他在汴京也护他周全,却一次次让他步入险境。”
萧怀剑抿唇沉默半晌,终是点头认同:“小束是我最好的伙伴,我是眼看着他一步步怎么与父皇抗争的,没有别的所依,每每便以自己身子作挟,他那副小身子本就不硬气,再耗下去真不知会出什么事。我知他自小虽身有所束,心里却有一片澄空。”仰头对着宁琅一笑:“等我回去便向父皇请旨,无论如何定要他放了小束。”
“此事是我和他二人之事,你不要管,”宁琅沉声道:“他让你跟我出来,便是要为你铺好后路,你若因我二人受了牵连,只怕小束也不能放心随我走了。”
“宁将军……”萧怀剑皱眉。
“小束定然与我想法一样,”宁琅目光决毅:“安定边疆我算尽了忠,光宗耀祖便算尽了孝,此生他人事已了,余生还于小束,只为自己活着。”
萧怀剑顿了顿才道:“那精钢铁索……”
“江南霹雳局的少庄主柳文清与我有几分交情,前些日子他密信告诉我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萧怀剑抬头:“什么办法?”
宁琅看了萧怀剑一眼,缓缓道:“九皇子可听说过‘王水’。”
第37章 涉笔生趣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白束清晨一觉醒来便见窗外始降大雪,皑皑盖了整个澍兰苑,枝头没来得及摘下的海棠果被白雪一覆,只露了艳红点点,恰如那雪中红梅,灼灼韶华映苍冥。
白束在窗前一愣,当即铺了一张宣纸便开始画。早膳尚未来得及用,瑛姑催了几次没催动,索性也不催了,想着等人画完了再一并拿去热。
没等来白束画完,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白束一旦作起画来便如同进了那画里一般,画的是树眼里便只有那树,以至于萧染何时穿庭过院,站在他身后都浑然不觉。
萧染俯瞰着那人儿执一支圭笔,沾一点朱砂,细致描摹雪中那细点殷红。纤长睫毛堪堪垂下,浓密如一把羽扇敛于眼前,一双小手冻的通红,笔却拿的稳如泰山,或勾或挑,不带一丝凝滞梗阻。
画完最后一笔,搁笔淡然一笑,眉目舒展,这才关了窗。呼着气搓搓手,刚待转身却被一双臂环至胸前。
白束一惊,急忙转身,与萧染对视上眼里闪过一瞬惊恐。刚待躬身跪安,一双手却被萧染抓在手里,轻轻为他搓揉着。
“天这么冷还开窗,本来身子就弱,再病了怎么办?”萧染埋怨。
白束心下一阵恶寒,暗自下了几次力却都没把手抽出来,咬咬牙将手使劲一抽,余力未散,正撞到书桌上,打翻了砚台,直将那刚作好的画毁于一旦。
萧染眉头一皱,只见白束跪地:“白束接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萧染径直绕过白束往后,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眼睛一眯:“朕刚想夸你画作的好,想赏你来着,如今却被毁了个彻底。”
那弦外之音白束自是听的清楚:本想着好好待你,奈何人却不识抬举。
白束背对萧染跪着,浑然不觉般只淡淡回道:“平日习作罢了,不敢讨要皇上恩赏。”
萧染愣了一愣,笑了:“朕还没说要赏你,你倒自己要上了,那你说说,想要什么?”
“要皇上一句‘平身’罢。”
萧染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纤细身段,明明长的温润柔弱,伶牙俐齿起来却像只小狐狸,就是性子太倔,三天两头挠在他心窝上,却每每让人欲罢不能。
“起来罢。”萧染道。
白束这才站起来。天寒地冻,凉意顺着膝盖上侵,跪的久了一时起来针扎般刺痛。
“寒梅傲雪争春色,朕也想作画了。”萧染看着白束背影:“你来给朕作那画纸,如何?”
白束身形一晃,险些又跪下去。
没待白束回应,萧染已然下了决意,对着秦让道:“备火炭。”
秦让愣了一愣领了命出去,不几时几个太监进进出出端了好几个火盆进来,房里霎时温若暖春,白束却凭空发起抖来。
他虽常年关在这澍兰苑里,却也知道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宫闱秘事,对那些床头床尾的暧昧□□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曾想那些同妃子宫娥们的手段有朝一日会用在他身上。
萧染绕到前面勾了勾白束襟领,“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不……”白束略退了一步,眼底一抹痛色如陈蜜挥之不去。
萧染皱眉:“你可知御前一个‘不’字便是抗旨不遵?”
“我是男的,”白束看着萧染已近哀求,“你自有三宫六院七十二房妃子陪你玩这些,又何必来羞辱我?”
“朕有全天下,却唯独得不到一个你!”转头吩咐:“秦让,伺候他宽衣。”
秦让只得带着两个小太监上前,临至跟前轻声道,“小主子,得罪了。”
褪了外袍,解了腰间束缚,及至中衣从肩头滑落,秦让才见那人周身都在抖。一如当日在漠北,那小人儿捧着个酥饼,咬着牙和着泪往下咽。
轻叹一口气,“小主子,再忍忍,”这才上手解了衣带,轻启衣衽,及至一身里衣褪尽,一身光洁的皮肉尽现。
萧染眸子里一瞬见了红。
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因着常年不见日光,那身皮肉将养的宛若出水白莲,柔渺灵动,直教世间芳华失了颜色。美人在骨不在皮,那身身骨纤纤婷立,如描似削,多一分则赘,少一分则羸。他自诩坐拥天下,什么奇珍美人没见过,却从未像这般被迷了心智。
再见那人眉头微蹙,双眸闭合,双肩在火光掩映下微微攒动,已将一副芙蓉唇咬的失了血色。
萧染喉头滑动,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备几案。”
一方平头案被送至榻上,秦让引着人过去,跪坐榻上,伏身案前,光洁的颈背便变作了画纸。又有小太监端着笔墨丹砂笔洗等物件跪在一旁,确是以人为纸在人身上作画的后宫消遣手段。
墨倾长发尽数洒在背上,映着火光溢彩,如丝如缎。萧染自人脖颈处轻轻撩起,刚触及皮肉便见人周身一紧,全身线条僵硬绷起,已有了微微颤抖之态。
“怕什么?”萧染皱眉:“朕又不能吃了你。”
只见白束一只手抠着桌角,只沉声道:“你说过不逼我的。”
“朕不逼你,不是让你恃宠而骄的,”萧染指尖顺着那俊直的椎骨一路下去,“朕倒要问问你,从什么时候起你倒是金贵的朕都碰不得了?”
指尖一路往下,眼看着就要越过尾椎往下游走,白束心头一惊,已然起了身子,却见萧染及时收手,又将人按了回去。
转而抬手取了支笔。
执笔坠青墨,匀染夕阳红。先是一支狼毫圭笔勾线,自肩胛之处落笔,中锋勾挑,深入细致。行止中椎又换了一支羊须提斗,软毛平扫,在那光洁背上留下大片墨迹。
换作往日与嫔妃们戏弄,此刻早已或娇柔或妩媚地低吟出声。再见身下那人,双眸紧闭,真就秉持自己是张画纸,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心下一横,取来一支石獾小楷,专挑着身上细嫩地方去。石獾针毛表面粗糙,笔锋刚强锐利,萧染又尽挑着逆锋下笔,入墨三分,直如细小针砭在背上扫过,又痛又痒,墨笔周边硬是带起了红痕。
萧染侧眼一看,那人就硬生生挨着,痛痒不得纾解,直逼出了满头冷汗也不肯细吭一声。
本以为不肖片刻这人定得告饶,再一看几案上竟不知何时已晕了一滩水渍,竟是人早已悄无声息哭了起来。
萧染心下一软:“你哭什么?”
这不问还好,一问人反倒哭的更凶了,睫毛一眨,清泪簌簌而下,濡湿了脸侧长发,本来纹丝不动的背脊也跟着颤抖起来。
日日与他拧着干,萧染都快忘了这人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只觉心中一角都被人哭的塌陷下去,忙收了笔俯身下去对人安抚着。
白束带着哭腔嗫嚅道:“我……我不画了……”
“不画了,不画了,”萧染应着,将一应太监都打发了去,将人轻轻拉起,只见泪水早已沾染了半侧脸面,想必是从他刚一下笔这人就开始哭了。
明明知道服个软撒个娇便不会难为他,却生生挨着,哭都不肯哭出声来。
“衣服……”白束又道。
秦让忙将刚刚褪下的一席素白衣衫送上,萧染将人整个包上,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这人平日里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姿态,十几年来都是默默隐忍着,从未见人哭的这般委屈。
萧染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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