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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始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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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平日里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姿态,十几年来都是默默隐忍着,从未见人哭的这般委屈。
萧染心底软的一塌糊涂,轻轻在人背上顺着,这人的样子直让人想抱在怀里藏在心里好生护着。
待人终于平静下去,萧染低头一瞧,那小人儿竟是哭累了伏在他胸口睡了过去。
第38章 盗王离桑
白束直睡到华灯初上才醒过来,吃了点东西,叫瑛姑去烧了水。
下水前对着妆台上的铜镜看了一眼,一只活脱脱的凤凰跃然背上。
嘲讽一笑,决绝下了水,将一身墨迹洗了个干净。沐浴后披了件大氅坐在桌前对着漆黑夜色发了一宿的呆。
第二日人便病了,起先以为是前一日染了风寒,几副汤药下去却一直也不见好。原本只是手脚无力,后来便怏怏的吃不下东西,拖拖拉拉过了一个月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
那日萧染来看,只见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不见一点活色,再拉一拉那手,室内暖如阳春白束指尖却冰寒彻骨,急召了太医来看。
张太医越看面色愈加凝重,到最后手上竟有了颤抖之态。
“怎么回事?”萧染急问。
张太医起身拱手回禀:“这……小贵人这病表面看是风寒,但再探下去却见心音杂乱,心脉负荷过大,实则是心力衰竭之相啊。”
“心力衰竭?”萧染凝眉一愣,转而拍桌怒斥:“一派胡言,他尚不及弱冠,怎么会心力衰竭?”
张太医登时跪地:“臣所言句句属实,小贵人自小便有心疾,本来药石撑着尚还稳定,不知是何故激了气血,这才致使心力难以为继。陛下若不信大可召集整个太医院前来会诊,共商良策。”
萧染心下一惊,当日只道白束痛哭是因着服了软,却并不曾想过他性子那么倔的人怎就怎么轻易低了头,只怕是他把人逼的紧了,心堤溃败,这才引起了旧疾。
萧染怒道:“旧疾旧疾,当日入宫的时候就说是旧疾,过了这么些年都不见好转,朕养你们太医院有何用?”
张太医登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小贵人这心疾是母胎里便带下的,只能调理不能根治,就如同带隙之釜,补的再好也不能恢复本貌,若有一日要坏,终还是要从狭缝这里开裂的。”
“那他现在如何了?”
张太医颤巍巍出口:“只怕……只怕……”
“混账!”萧染拂袖一扫,桌上杯盏尽碎:“朕不管你不用什么法子,人必须给我留住!留不住他你们太医院便去给他陪葬!”
张太医伏地叩首:“臣定当竭力医治,只是这期间断不可再让小贵人劳神费心,否则即便大罗神仙来了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当日瑛姑跟着去太医院拿药便又被张太医拉着叮嘱了一番:“我受宁将军所托照看小贵人,如今人变成这样实在有愧。我知小贵人在宫中处处掣肘,但当真不可再殚精竭虑了,他那身子,一点一滴耗费的全是心血啊。”
瑛姑自是知道白束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含着泪点点头。拿了药急匆匆赶回去,刚一推门登时大怒。
这人病了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竟又趁着没人偷偷溜下床来,将搜集到的禇珺罪证一一摊开,坐在桌前凝眉沉思着。
瑛姑把抓来的药往桌上一扔,两步上前二话不说拿起那些罪证就要撕。白束一惊,急匆匆站起来拦着,自知理亏却也只能软下身子求着:“瑛姑,好瑛姑,好姐姐……你还给我罢。”
瑛姑气的眼角都红了,对着人指了指床,示意人到床上去。
白束道:“我都在床上躺了一月了,再躺下去只怕都要得褥疮了。”
瑛姑思忖片刻,又指了指坐榻,总之就是要让人远离书桌这方寸之地,不能再沾手这些劳心费神之事。
白束苦笑,倒是听话地去了榻上,看着瑛姑站在桌前把东西一一收好藏好,又给他泡了一杯清心爽气的竹叶茶送到手边。
白束笑了笑接过来,指尖在杯沿转了几圈,轻声道:“如今罪证都齐了,只差一条□□了,只是这索由谁来点只怕都无法独善其身……”
瑛姑哭笑不得,她把人从桌前赶到榻上到底是为了什么,管得住眼睛却还是管不住心。
察觉到瑛姑怒视的目光,白束忙喝了口清心茶,听话的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轻叹一口气:“你明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们历经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瑛姑愣了愣,缓步上前,跪在地上对着人叩了一首。人虽不能言,白束却已然知其心声:我去。
白束手敲桌面思忖良久,“等等,再等等,等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进了冬月,一天比一天冷,白束的身子也每况愈下。
瑛姑恨不能拿根绳子把人拴在床上,却也知道即便她栓住了人却也拴不住那颗心,只能问张太医要了味安眠宁神的药,每天给白束掺在药里。
人每天睡得好不好她不得知,倒是房里一棵绿萝生的越发枝繁叶茂了。
临近年关京里出了位大盗,各位达官贵族家里都被走了一遭,丢的东西多少不说,失窃第二日都能从家中找到‘盗王离桑’四个字。有人说那离桑是位彪形大汉,还有人说离桑原是位风流公子,更有甚者称目睹过离桑身段,实则是位女子,一时闹的京中人心惶惶,轰动程度都上达了天听,萧染擢令京畿衙门加布巡防,缉拿盗贼。
白束坐在桌前敲着桌面,看瑛姑端药过来笑嘻嘻接过去,对瑛姑道:“替我谢过诸位豪侠,京中事已毕,让他们各自回乡过年罢,”笑一笑,“接下来便是咱们这位‘离桑’登场了。”
瑛姑点点头,听着白束接着道:“你可知这宫里还有位不想让太子登基之人?”
瑛姑想了想摇摇头。
白束笑了笑:“去请秦公公过来吧。”
瑛姑愣了一愣,豁然开朗。秦让如今身处大内总管一职,掌管着宫中大小事务,实则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太子早有蠢蠢欲动之态,来日太子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不会给他一条好出路。
瑛姑点头,临走之前又指了指药碗。白束佯装端起,等人刚出了门口转头倒进了窗前绿萝里。
倒不是不想喝,只是这生死成败关头他必须神志清明,表面看来孑孑一人,实则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状告唐潘的一家老小,带头奋起的科考士子,签了血书的江浙难民,更有甚者,瑛姑,影卫沈青江,散布在各宫院里的宫女太监,都是由他这一根线穿起来的。
冬月初六冬至日那晚,宫里出了件大事。萧染在乾清宫睡到一半,夜起时忽觉室内虽无灯却亮如白昼,急唤了影卫前来,掌灯到桌前一看,龙案上竟不知何时多了张字条,用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压着。再一看字条上的字迹心头更惊。
堂堂帝王殿
不及丞相家
落款赫然是那位轰动京城的盗王离桑。
审遍巡夜的侍卫,竟无一人察觉离桑是何时来的。再检查宫中物件,一件没少也就算了,反倒多了一颗夜明珠。
萧染对着那颗夜明珠看了一宿。他堂堂一国之君,坐拥天下珍宝,竟被一个盗贼鄙视了。但不容置疑,这夜明珠的确不是宫里的东西。宫里的夜明珠皆有夜秦进贡,最大不过核桃大小,这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更是见都没见过。
他宫里尚不得见的东西,竟被一个小贼随手用来压字条。再看字条上那字,“不及丞相家”,朝中右相寒门出身,家有八十岁老母,向来清贫寡欲,朝中人尽皆知。那他这不及的,定然是左丞相禇珺了。
萧染心思是多重的人,若真有人在朝堂上弹劾禇珺他可能还得思虑再三,如今被一个小贼上门奚落他反倒下了决意。绕是对禇珺平日所作所为再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系到皇家尊严却也不能坐视不管。都没等到第二日上朝,鸡鸣破晓之时便差了一队侍卫以查点财物缉拿盗贼为名围了丞相府,禇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丞相府里里外翻了一遍,搜出的财物逐一清点,富可敌国!
第39章 衔枚夜发
风光一时当朝丞相被一盗贼拖累下水,搜出的财物富可敌国,一时成了京中街头巷尾的趣闻。禇珺当日便被收监天牢,萧染擢令彻查禇珺钱财出处,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司会审,竟成了澄光年间规模最宏大的案件。
历时一月,包庇亲眷,卖官鬻爵,科考舞弊,私扣粮草等证据一一浮现,罪名一一查实,牵连出的朝中权贵不下数百人。其罪不容诛,念及是当朝皇后之兄长,太子之舅舅,隶属皇亲国戚,于秋后发配三千里,流放岭南烟瘴之地。把持朝政多年的禇氏一族终告破灭。
一场大案过去世人早已忘了那引起轩然大波的盗王离桑,勾栏瓦舍口口相传的全都成了废相禇珺。
尘埃落定,圣旨下达当日白束撑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出来。禇珺一除,禇皇后和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已然崩塌。禇皇后在禇珺下狱当日便昏厥过去,会宁宫一派兵荒马乱。东宫也好不到哪里去,萧怀瑜去乾清宫跪了一日,都未得萧染召见一面。
与萧染明枪暗箭斗了这么些年,白束早已摸清了萧染那性子,猜忌而善妒,这些年太子在朝中势力日渐壮大,而父子关系却日渐凋敝,萧怀瑜大有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之势,而禇珺恰好撞到枪口上,且不说他敛了富可敌国的财物是不是想招兵买马取萧染而代之,单就为了磨磨太子爪牙禇珺也非动不可。
瑛姑为表庆贺,私下在小厨房里为白束做了几道菜,满满摆了一桌子,给白束布好菜,看人满心欢喜地接过去,刚启筷子,手下却顿了顿。
再见人急急忙忙放下碗筷,弯腰猛地咳起来。
白束只觉心口一滞,一股腥甜顺着喉咙涌上来,人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坐在地,缕缕殷红沿着指缝滴落而下。
瑛姑见人咯血一时慌了手脚,既想出去找太医又怕白束留在这里出什么意外,一时间逼的眼泪都出来了,跪坐在白束身侧看着那苍白脸色映着唇上嫣红鲜血,鲜亮明媚的已然不像世间人物。
张太医过来看过之后直摇头:“劳神过度,周身血气运行不畅,已然造成了心肺淤血……老臣无能啊!”
白束倒是不甚在意,抬眸看着窗台打进来的光柱,只轻声问:“我还有多久?”
张太医叹了口气:“多则一两年,少就……”
“少的话是多久?”
“……肺主一身之气,心主一身之血,二者任意一项出了纰漏都是人命危浅的事,小贵人你如今气血两虚……几月,几天都是有可能的。”
“几月?几天?”白束惨然一笑:“师父上次一走便是三年,那我还能等到师父回来吗?”
伶仃喵呜一声跳上床,窝在白束颈间,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人脸上舔了舔。
白束在伶仃身上顺着,笑道:“我若走了,你便真成伶仃了。”
那盆浇灌了无数汤药的绿萝终被瑛姑找了出来,药渣子积了几寸厚,被瑛姑寒冬腊月搬到了院子里,以儆效尤。接下来好几日都没给白束好脸色。此后每次吃药都要在白束身边盯着,看着人把药一点不剩喝下去,一张小脸苦的皱起这才罢休。却还是心软下来,给人备了糖果蜜饯,待人喝完了药再往嘴里塞一颗。
白束笑嘻嘻接着,嘴上也跟抹了蜜似的:“好姐姐,就知道你不忍心看我吃苦,以后我都乖乖吃药,你便不要气了。”
瑛姑不由哭笑不得,这人讨起人欢心来自有一套本事,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能给他说软了。转头一想明明是这般机灵乖巧的人儿,上天却如此薄待,不禁又悲从心起。
那夜白束半夜惊醒,一身冷汗心有余悸,梦里竟是师父抱着他一脸悲色,眉目间竟也了无生趣。而他浮游半空,或哭或喊,师父浑然不觉,想是自己魂已离体,阴阳相隔,他看的见俗世,师父却已看不见他。
慢慢舒一口气,听着自己虽微弱却尚还搏动的心脉,披衣下榻,到桌前拿了纸笔,默默抄写《妙法莲华经》。
瑛姑见房里灯亮着急过来查看。只见那人浸在柔和烛光下,眼神清澈且认真,一撇一捺,虔诚无比。
默默陪在一侧,翻页研墨,房内一时寂静无声。
白束抄佛经一向惯用簪花小楷,高逸清婉翩然灵动,却需提着腕子一笔一划来写,指实而掌虚,白束如今腕力虚浮,写的久了难免累人,人却浑然不觉一般,一支白烛燃尽,点滴已至天明。
进了腊月,肃州边境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与西戎北狄耗了大半个月,边关将士尚还有粮草支撑,西戎北狄却已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缺衣少粮,怕暴露行迹还不敢生火,在千里冰封的漠北草原上根本无从生存。
萧怀剑一脸欢喜地撩了营帐进来,冲着宁琅道:“宁将军,是不是小束又来信了。”
只见宁琅面上却没有愉悦神色,心头一惊:“怎么了?”
宁琅把字条交到萧怀剑手上,萧怀剑打开一看,只有短短五个字:师父,我想你。
刚待嘲笑这两个人千里万里说来说去不过这几个字,却见纸上边角还坠了细点灰暗墨迹。说墨迹却比墨迹要淡,墨里带朱,不由一怔:“这是……”
“是血。”宁琅眉心紧皱:“这纸已然裁过,大片血迹被裁了去,只剩了这点未被察觉。小束定然是出事了,不然不至于这般匆忙,也不至于没有精力再重写一份。”
转头看着萧怀剑,“九皇子,去把陈源和卫业征叫进来,我要出兵。”
萧怀剑一惊,愣了一愣,点头出了营帐。待把两位副将叫进来,两人听了也俱是一愣。
陈源道:“西戎北狄现在已经是负隅顽抗,我们只需待守株待兔再与他们耗些时日他们定要来降,届时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大获全胜,将军这时候出兵又是为了什么?”
宁琅看着沙盘,只沉声道:“我要他们在年前就受降。”
卫业征挠了挠头:“这是为何?年前降了他们可有什么讲究?”
他跟着宁琅这么些年,将军向来攻伐从容,杀伐决断素有深意,他这一时真没听明白这是怎么个意思。
只听宁琅淡淡道:“回京过年。”
陈源卫业征:“……”
两个人下巴掉到了地上,过了好一会儿陈源才开口:“这……”
宁琅道:“如今西戎所处方位我们已然摸清,我率三千精锐衔枚夜发,取其薄弱之隅,卫业征率军断其后路,陈源和九皇子正面围困,只要西戎一降,北狄孤立无援必定也会降。”
萧怀剑皱眉:“要打我们便一起打,西戎虽已不成气候,但毕竟也有几千人,万一他们设下埋伏饿狼扑虎你怎么办?我们大军一起围困,不愁他们不降。”
“太慢了。”宁琅只道:“我意已决,今夜我便出兵。”
第40章 天牢夜探
澄光二十二年腊月初八,萧楚大军与西戎残部鏖战了一天一夜,初九黎明西戎果然递了降书过来,北狄见西戎已降也没犹豫多久,当天夜里便递了降书。
自此西戎一十二部北狄一十五部向大楚俯首称臣,合并于肃州,每年向大楚缴纳贡赋。
留下陈源和卫业征善后琐事,当夜宁琅便与萧怀剑带上降书携一队精锐赶回了汴京。
是夜,一盏烛灯映亮了阴诡逼仄的天牢墙壁,暗沉的殷红还隐约可见,以至深夜哀嚎□□声依旧不绝于耳,狱头在前面引着路,后面跟一位黑衣黑袍的女子,一席斗篷盖的严严实实,只露了颜色昳丽的一张薄唇。
到了地方那女子从腕袖里掏了个银锭子送上,狱头行了个礼收下识趣地退了下去。
那女子凝看着牢里身影,当日汴京城里风光无两的左丞相一朝变成了阶下囚,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银丝缭绕,蓬头垢面,窝在一床破旧的棉被里,硬如顽石,早已不见了本色。
那女子摘了头上兜帽,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哽咽唤道:“哥哥……”
禇珺一怔,难以置信般缓慢回头,眯着眼睛将人打量片刻。一席宫女装扮却掩不住身上雍容华贵的气度,可不就是他的胞亲妹妹,当朝皇后。
认清来人禇珺从破棉被里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蹿到门边,两人执手相看良久,无语凝噎。
“你莫要哭了,”到最后还是禇珺先止了泪,想抬手给妹妹擦泪,终因自己满手污秽收了手。
“你们在外面可还好?”
禇皇后自己擦了擦泪,“妹妹无能,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只是朝中那些人都是些墙头草,当日对我们禇家卑颜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如今见你大势已去,却连一个肯帮你说话的都没有,”一边说着一边悲从心起:“皇上有意避着我,已一月没踏足我的会宁宫,瑜儿去为你求情也受了冷落……我真不知还能如何做了。”
“你们别管我了,”禇珺叹一口气,席地而坐,“我自己没提防遭人算计,事已至此也怨不得别人,好在是流放而不是处斩,你和瑜儿在外面好好的,他日瑜儿登基为帝,我们禇家还有翻身的一天。”
“可是岭南路远,又都是毒虫烟瘴,你让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到那种地方去,”禇皇后又抹了两把眼泪,才听出禇珺话里还有一层意思:“你遭人算计?那个盗王离桑?”
“什么盗王离桑,我府上根本就没有失过窃,那夜明珠也根本不是出自我府上,”禇珺愤恨咬牙:“是有人拿这稀世珍宝故意栽赃陷害我,目的不过是引着皇上去搜我的府,届时搜出钱财万贯,谁还会在意多没多一颗夜明珠。”
禇皇后花容失色,难以置信地问道:“那,那这人是谁?”
“中原的夜明珠皆出自东海夜秦,你可知当年宁琅征讨夜秦,与夜秦国的太子不打不相识,两人对打了一天一夜,最后却成了挚交。”
“宁琅?”禇皇后一惊:“宁琅不是远在边关吗?怎么还会干涉朝中事?”
“宁琅回不来,却有人替他在京中周旋,”禇珺看着禇皇后,目光寒烈:“你可听说过东郭先生?”
“东郭……先生?”禇皇后愣了愣。
“当年汴京城里轰动一时,宁老头要给宁琅说亲,便是这位东郭先生百般阻拦,宁老头为此还找过萧染。等宁琅人一走这人又开始为宁琅各种歌功颂德。坊间传闻这人出自宫里,自幼与宁琅青梅竹马,这才编排宁琅,阻挠其成家立业。”
“而当年我私调粮草,差点把宁琅害死在嘉峪关,他自然记恨着我。”
“说来凑巧,当时江南大旱,一封万民血书也是不经三司六部,直接从宫里送到了皇上手里。我那时起便起了疑心,派人赶赴江南,百般打探才从那些难民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只是还没等把人揪出来,倒是先被他算计了。”
“这,这……”禇皇后气都喘不匀了,“你说的这位东郭先生跟我所知的东郭先生可是一个人?”
“你知道东郭先生?”禇珺显然更惊。
“这人还陷害过瑜儿……”禇皇后结结巴巴,“我当时只道是他们小孩子气不过互相争宠,他怎么会……不可能的啊……”
“小孩子?”禇珺皱眉,“我打听到这个东郭先生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口不能言……”
“当真是他!”禇皇后大惊,“你说的那个女子是他身边的侍女,名唤瑛姑,早年被皇上割了舌头。”
“那这个东郭先生……”
“白束!”禇皇后眼里寒光毕露:“是萧婵那个贱人的孩子。当日他陷害我瑜儿,撺掇萧怀剑去边关,还与宁琅关系匪浅,如今还把你拉下水,他是如何办到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在宫中孤立无援,身边只有一个哑巴侍女,又被皇上拿一根精钢寒锁锁在澍兰苑里,他如何能干成这些事?”
“他干的只怕不止这些,状告唐潘案,科考舞弊案,江南赈灾案我怀疑都跟他有关系。”
“他……”禇皇后气的直咬牙,“我当初还给过他一些教训,但这人不声不响都受了下来,我还道他性子同萧婵一样软弱,断没想到他竟是暗藏祸心,能干下这等祸事。”
禇珺心中还是存疑,“他是宫里的人,我把持朝政碍他何事,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与我过不去?”
“他,他,他……”一个想法涌上心头,禇皇后不禁在天牢里发起抖来,“他自幼与……九皇子萧怀剑交好,他不会是想……”
牢房里一时悄然无声,过了良久才听禇珺沉声咬牙道:“这人必须得除掉!还有宁琅和九皇子,一个也不能留!”
第41章 南柯一梦
宁琅和萧怀剑不眠不休整整赶了三天三夜这才到了函谷关,一骑精锐在路上又被落下了十之八九,最后跟着到了函谷关的只余下十几个人。
而函谷关西依高原,东临绝涧,车不方轨,马不并辔,本就是设伏的绝佳地段。
临近年关,宫里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萧染早早便差人送来了好些赏赐,大多是些珍贵药材,美其名曰给白束将养身子,却皆是些大补之药,于他的病并无助益,被瑛姑打包收到了柜子最里层,还一脸不情愿的嫌占地方。
午后喝了药小憩片刻,没睡了一个时辰却猛觉一阵心悸,蓦地惊醒,再仔细听来,竟是几个宫女在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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