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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世始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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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时宁琅向那住持求教根治白束心疾之法,那老和尚却只摇了摇头,叹道:“有人生而为死,有人因死而生,他的命是别人拿命换来的,由己不由天,阿弥陀佛。”
  宁琅皱了皱眉,白束却了然于心,那些时日痛的没了知觉梦里便有一人时常拉着他下棋,与他生的一般无二,却独独少了眼角一颗泪痣,每每最乐意干的事儿就是询问他与师父那些经历,听到最后往往满足地叹一口气,对他一笑,“你好好活着,代我活下去。”
  过了弱冠之年后那人再未入梦,他也再未患过心疾。
  只是每年寒食必定斋戒一日,将这一年里他与师父的所见所闻述与风中。
  白束按下激动的心情笑了笑,“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先回庙里,我将药给那些百姓煎了先让他们喝下。”边往回走边问:“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萧怀剑边走边道:“想必沱河决堤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可知朕派来的那位钦差是谁?”
  “谁?”
  跟在萧怀剑身后的卫业征爽朗一笑:“嫂夫人,这厢有礼了。”
  “是你?”白束一愣,接着便了然笑了,“原来如此。”
  “朕想着沱河决堤,派个文臣过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还不如直接派个武将过来,还能充当劳力使。”
  “结果那沱河陵的知县竟然找了一帮假灾民想瞒天过海,” 卫业征接着道:“若是没见过世面的文臣可能真就被他糊弄了,可咱们毕竟是见过战场的人,知道真正的生灵涂炭是什么样子,当即便被我拆穿了,一封奏章送到宫里,”指指萧怀剑,“他就来了。”
  “这些底下的小官以为天高皇帝远,竟真的无法无天,朕给他拨了钱财让他赈灾,他可倒好,直接把灾民一赶了之。我们沿路找真的灾民,这才到了这里。”
  “只是这些并不是沱河陵的灾民,”白束淡淡摇了摇头,“不过也与沱河脱不了关系,他们是沱河下游的百姓,饮了沱河水染了痢疾,被当成瘟疫驱赶至此,真的灾民如今有些在晋阳城里,还有一些……路上便没撑过去。”
  “岂有此理!”萧怀剑忿然,“朕便以此事为引,好好整治整治这基层官场!”
  白束点点头。
  “话说回来,我们找到这些百姓原本是想立即把他们送回村中的,结果这些人非说要等两位恩人,问及他们恩人出处,他们只道一个叫三郎,朕当时还想留下两个侍卫知会一声也便算了,直到一个小姑娘告诉朕还有一个叫苏九允。”萧怀剑一笑,“九允,朕一听便愣了,还记得当年的一句‘比及登庸纳揆日,九允天下一允卿’,这九允除了是你还能有谁。”
  白束看着萧怀剑笑了笑,当年在宫里所经历的事还恍如隔日,人却早已不再是当日那莽撞少年,几分岁月在人身上积淀下来,已经有了出具棱角的帝王气魄。
  恰在此时那个小姑娘从庙里出来,清脆喊了一声“小九哥哥”,直冲着白束过来。
  白束低下头在人头上抚了抚,柔和一笑,从怀里掏了一串冰糖葫芦出来。
  小姑娘满心欢喜地接过来。
  “会煎药吗?”白束问。
  小姑娘点点头。
  白束把药交到小姑娘手上,“把药煎了,让爷爷奶奶和大伙喝下就没事了。”
  小姑娘再点点头,拎着药挑着串艳红糖葫芦跑远了。
  白束笑着回过头来看着萧怀剑,“我们如今没有籍贯,你又一封诏书把师父给写死了,我们只得化个名字出来方便与人交际。”
  “当初昭告天下宁将军已死也是无奈之举,只有这样才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也便没有人再会找你们麻烦。宁将军反正也醉卧温柔乡,无心理朝政了,给一个以身殉国的名头,准陪葬皇陵,享世人香火供奉,将军府如今已换了长平公府,享世代袭爵。”
  “多谢皇上,”宁琅拱手谢恩,不由苦笑,“不过我已断了宁家的香火,只怕这爵也无人能袭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萧怀剑一笑,“宁老将军几年前收养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其中有一个根基不错,宁老将军便认了那孩子当孙子,如今已送入宫中当了禁军,若是将来真有出息,朕便准他袭了你的爵,也算是你宁家的后人了。”
  “老爷子他……身子还好吗?”宁琅问。
  他这一世自认问心无愧,却独独欠了宁家一个交待。
  “老将军好得很呢,”卫业征接道:“要不是近几年边境安宁,我看宁老将军还有再披挂上阵的打算。如今天天没事干,便张罗着给他的宝贝孙子找个孙媳妇,买通了福禄巷里所有的说书先生,比将军你当年还要热闹,”看了白束一眼,笑道:“只是如今无人捣乱了,全汴京城的待嫁女儿家都想着嫁入公爵府,吓得那孩子都不敢回去了,日日在禁军营里待着,官职升的比谁都快。”
  宁琅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白束也跟着笑一笑,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破庙里无处安歇,好在御驾带齐了装备,一张小桌往破庙外一张,竹林为盖,日光零散落下,颇具意境。立马有太监上前手脚麻利地备好了茶,看那个机灵劲颇有当初秦公公的风采。
  “秦公公和瑛姑如何了?”白束问。
  “父皇驭龙殡天后秦让便请辞京去,算是衣锦还乡了。瑛姑知道你不会再回宫后便也出宫了,在丹青巷里置办了一套宅子,朕答应她你若是回京来,一定第一时间知会她。”
  “瑛姑口不能言,她出了宫一个人能过好吗?”
  “这你大抵不必操心了,”萧怀剑一笑,“如今她不能言的有人替她言,据说是瑛姑进宫前的老乡,老实巴交的一个铁匠,瑛姑用恩赏盘了间糕点铺子两个人经营,如今孩子都能在铺子里帮衬了。”
  “那铺子生意定是火爆,瑛姑做的点心可是御口称赞过的,”白束笑一笑,又接着问:“那伶仃呢?”
  “别提了,”萧怀剑叹了口气,“你当初怎么没给骟了,如今宫里的猫都被它祸害遍了,子孙满堂满皇城都是它亲戚,一到开春就领着他那子孙后代到处叫唤,宫里人都唤它九千岁,没人敢招惹。”
  “不过伶仃也老了,近几年也不喜动弹了,天天在澍兰苑房顶上趴着晒太阳,好几次下不来了,还是朕差人上去把它抱下来的。”
  白束静默了一会儿,抿抿唇挤出一个笑来,“都说贱名好养活,它也算是安稳过完这一世了。当初你抱来的时候那么小一团,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如今却已到了天命之年了。”
  宁琅轻轻在白束手上握了一握,劝慰道:“你也不必太伤心,它这一世过的顺遂,还出过不少功劳,来世定然还能投一户好人家。”
  白束回以一笑。
  适时那煎药的小姑娘端着瓦罐过来,怯生生打量了众人一眼,福了福身子,最后对着白束问:“小九哥哥,你看行吗?”
  白束揭开盖子看了一眼,笑一笑:“可以,给他们喝下罢。”
  小姑娘仰头一笑,端着药跑开了。
  “小九哥哥,叫的真亲昵,”卫业征调笑道:“这里这么多人偏偏只唤你哥哥,这是对你有意啊。”
  白束微微一哂,看了宁琅一眼,方才花魁的事还没理顺,可千万不能再被卫业征挑拨了,急急辩道:“才八九岁一个小姑娘,哪来什么有意无意的。再者说你都是有了家室的人了,唤你一声哥哥你好意思应吗?”
  卫业征不禁一愣:“你怎知我有家室了?”
  “我们是离京又不是避世,”白束笑道:“风光煊赫的卫将军得陛下赐婚,迎娶了安阳公主,天下谁人不知。”
  “那你可知他为何赐婚给我?”
  “哦?”白束抬头:“为何?”
  卫业征看着萧怀剑,“因我妹妹入宫做了他的后妃,他却死活不肯唤我一声大舅哥,这才又将妹妹下嫁于我,我俩便持平了。”
  白束也笑看着萧怀剑:“当真如此?”
  “是安阳自己吵着要嫁大将军的,朕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萧怀剑一笑,“当初她的第一目标可是宁将军,奈何神女有情襄王无意,这才退而求其次嫁了卫将军。”
  “啊?”卫业征登时大惊,“是这样吗?”
  众人皆一笑,萧怀剑指着他道:“你若敢欺负安阳,朕第一个饶不了你。”
  卫业征不禁撇撇嘴:“我怎么敢。”
  众人又笑起来,一杯茶喝完宁琅站起来道:“我去看看那些灾民。”
  卫业征立时跟了上去,“我也去。”
  留下萧怀剑和白束相视一笑,过了一会儿萧怀剑轻声问:“小束,你要不要随朕回京看看?”
  白束愣了一愣。
  “昭文馆快要建好了,朕不光要广纳天下书籍,还要修书。当年总也搞不清《史记》和《资治通鉴》,每次被罚还都要你帮着抄写,朕想过了,既然记不住便自己编一套,贯通古今,集世间大成,思来想去总编的位子非你莫属,你不打算回来帮朕吗?”
  白束食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不禁一笑:“你也太高估我了,你身边人才汇聚,三司六部万千仕子等着你赏识,我又算得上什么?如今国境安定,文治武功都及鼎盛,确实是修书的好时机,届时传于后世,天下文人仕子都会感念你的恩德。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出现在世人视线里,可是,”看了看破庙里那一席背影,唇角不由挂上一抹淡笑:“师父能为了我放弃侯爵尊位,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再分心于旁的事,我们走到今日来之不易,除了师父我心里也装不下其他事了。”
  萧怀剑静默了一会儿,终是笑了笑,“早知会如此却还是不死心地想问一句,既然你意已决朕便不勉强了。”
  白束笑一笑:“我答应过你,等昭文馆建好了定回去看你。”
  “那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嗯……”白束看了看天,天气已然开始渐渐转凉,过不了几天便又是一年秋好处,低头冲萧怀剑一笑:“去钱塘江观潮,在这里耽搁了好些天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过的真心恣意,朕都羡慕了。”萧怀剑笑道。
  “这你可羡慕不来,你还有天下苍生,在你治下民生升平,百姓们才能干自己想干的事儿,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你万千子民里的一个罢了。”
  萧怀剑笑了笑,低头又抿了一口茶,轻声道:“有件事朕还是想告诉你。”
  “嗯?”
  “朕当日跟你说过乾陵里有一副龙凤棺你还记得吧?”
  白束点头。
  “当日父皇下葬,朕一时没忍住禀退众人打开凤棺看了看,你猜如何?”
  白束抬起头来:“如何?”
  “里面都是字画,东晋大家王羲之的墨宝,而且全是真品,唯有最上面一副,是靖和姑姑的画像。”
  白束愣在原地,喉头梗了梗一时无言以对。
  “当年知道他对你有意,朕一度以为他那副凤棺是给你的,但那些字画看的出来自棺椁修好便放在里面了……父皇是真的喜欢靖和姑姑,只是命运弄人,他们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棺,父皇也只能用这种办法聊以□□了……小束,你能不能不要怪他了?”
  一滴泪从眼中垂落,跌入杯中,将白束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忙那袖口擦了擦,叹一口气,“当日他从我手里毫无芥蒂地接过那杯茶我便不怪他了,只是没想到那杯茶却要了他的命。”
  “父皇一生猜忌太重,虽有过失,但关键时刻还是为国为民的,当年汴京城围困他没有选择弃城而逃,而是决定与汴京百姓共存亡,朕便知道他还是一个好皇帝。对他朕既引以为戒却又以他为榜样,京中影卫朕解散了,人员编入禁军,天下刑事皆有司法审理,罪责皆有法可循。”
  白束对人点头一笑:“影卫设来只为帝王服务,监察百官,暗送情报。你能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是臣子们的福气。”
  入了夜待众人皆安歇下只闻庙门清响,一袭白衣自庙里轻手轻脚出来,看清月下身影不由一笑,“师父等了多久了?”
  宁琅从人手里接过包袱,“就知道你定要半夜偷偷溜走。”
  白束揉着鼻子笑了笑,“我怕明日看着他们,离别的话说不出口,反正早晚是要走的,也不差这几个时辰了。”
  宁琅笑了笑,执起人一只手,“想好了?”
  “想好了。”
  宁琅往庙门方向看了一眼,回身道:“那便走罢。”
  白束拉着人一只手,仰看着满天星光,忽的笑道:“此生何幸,得遇佳人踏月同行。”
  宁琅将人拦腰一抱:“谁是佳人?”
  白束眉眼弯弯笑着:“我是,我是还不行?”
  轻功施展,踏月而去,白衣翩跹淡化于风里。竹深听密语,载得满身辉。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完结了吧,谢谢大家的支持。为了一个两万字的文给一个好的结局又写了20万,感觉自己也是优秀。
  下一个文的话,《太平长安》(存稿中……),跟这个风格有点像,古风权谋又带一点悬疑色彩的,喜欢的小伙伴可以支持一下。【更多精彩好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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