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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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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执秦这么想,不由得将檀口张得更开,殷无遥灵巧的舌头已经卷起了他的丁香小舌,越吻越是忘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稍微分开了一些。执秦清澈的眼睛闪着欲望的光芒,揪着殷无遥衣衫的一双粉嫩的手让人忍不住好好怜惜,当然更诱人的是这副身子。
殷无遥可不是什么恋童癖,但他更喜欢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执秦小小年纪已是勾魂摄魄的主,将来成长起来定是美味无穷,他不急于一时,但要让执秦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是的,这个国家独一无二伟大无双的帝王,是所有人的主宰。
这边冷宫里某处院落,极似一家五口人的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绿芳端上最后一道菜,拍了拍手,坐了下来,“好啦好啦,可以吃饭了!”
沐妃和执废端起碗开始夹菜,菜式虽简,动作却高雅,看得新来的两个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
执废吃了几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两人,大眼睛眨巴着看向他们,“怎么不吃?吃不习惯吗?这里的饭菜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比不上御厨,你们先将就一下,明天我让绿芳做点你们喜欢吃的菜,好不好?”
两人惊讶的嘴巴张得更大。
这位七殿下小小年纪不仅很懂礼貌,而且温柔谦和,一般被打入冷宫的主子不是性格乖戾就是自卑懦弱,但是这个才三岁的孩子就已经平易近人知书识礼,实在是让人惊叹。再看七殿下的母妃,生得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很年轻,就像一个大姐姐,小小的房间小小的烛火在摇曳,却说不出的温暖。
闻涵忍着将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抓起筷子埋头扒饭,旁边的沐翱也开始吃了起来。
一块肥瘦各半的肉落入闻涵的碗里,闻涵疑惑地抬起头,只见执废微微笑着,“光吃饭不吃菜怎么行?”
闻涵的脸差点红到了脖子。
这天是到太学院上学的第一天,临走前执废又被母妃和绿芳抓着告诫了好久才肯放人,一旁的闻涵和沐翱忍着笑意看着他。
执废还是不太习惯被两个年级比自己还小的女孩训,但又没办法,紧紧皱着眉头,像个老头子,好不容易得到释放,连忙拉了那两个已经笑得肩膀打颤的人走。
宫里到处都是差不多的瓦和墙,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才到了一座幽静的院子里,院前的葡萄架上已经结了不少的葡萄,就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家,听说太学院的太傅是个性格古怪多才的人,在办公的地方种上葡萄,皇帝也应允,该是个受宠的人物吧。
希望不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执废想,前世也学过书法和古籍,只要问的不深,稍微背一下还是能跟上进度的吧。
沐翱被留在外院,闻涵跟着执废进了内院的学堂。
皇子的学堂与普通的学堂没什么不同,执废到的时候已经坐了稀稀拉拉的几人,都是小孩子,还非要摆出成人的扑克脸,每个人对执废都是爱理不睬的,大抵是根据自己寒酸的衣服看出来自己的是冷宫里出来的皇子了吧,座位是按着年幼顺序坐的,从右往左数七个就是执废的座位了,执废小心翼翼地跟第一座的大皇子、第三座的三皇子、第六座的六皇子拜了拜,说几句“拜见皇兄”以及一些吉利话后就领着闻涵坐好了。
大皇子今年八岁,名执仲,是贵妃所出,个性内敛沉稳,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眼神里还有对执废的鄙夷,但是执废也没在意,打了招呼以后便稍微记了下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以后见了他们也好有个不得罪他们的对策。
三皇子名执语,令执废觉得惊讶的是,他眉目间长得有几分像前世的周郁,在三皇子面前愣了好久,闻涵在背后推了推他,执废才反应过来,道了声“对不起”后匆匆离去。
六皇子执铸比执废大一岁,也是今年才进太学院的,他与五皇子执清同岁,四岁的孩子你指望他能懂多少人情世故,自然是将喜恶全写在脸上,执废问安的时候重重地哼了一声。
然后四皇子、五皇子也来了,都是今年入太学,侍卫与伴读都是精心挑选的,两人的伴读都穿得比闻涵华贵,甚至也比执废华丽,看向执废的眼神里也是鄙薄与不屑,四皇子执默的伴读卫曦哼笑着说,“听说七皇子的母妃品行不佳,善妒,四皇子您可要‘亲贤臣,远小人’才是。”执默懵懂地点了点头。
闻涵皱起了眉头,“殿下……”
“我没必要生气,你也不要生气,一会儿夫子就来了。”执废给了闻涵一个安慰的笑,但闻涵眉间的皱纹还是没有平复,望向执废的眼里多了一些无法捕捉的情愫。
几位皇子与他们的伴读讨论起执废来,小孩子,他们要说便说去,童言无忌。
这时候,门口站了一个好似天仙下凡的孩童。
芙蓉面,殷红唇,黛眉星目,长衫飘飘墨发如云,真真一个天下难寻的绝色。
这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二皇子,执秦。
执秦的目光将在座的皇子们扫了一圈,然后咧开嘴笑了,“唷,这里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皇兄别来无恙,几位皇弟,有礼了。”
声音也如空洞中滴落的水一般动听,执废只觉得他应了“此人只应天上有”的话,谪仙般的美貌,从前见过的那些明星一比较起来,全都失了颜色。
不过才七岁,就已经这么可爱美艳,要是再长大些,定是倾国倾城了吧,执废想。
执秦走到执废面前,打量这个目前太学院年纪最小的弟弟。
说实话,执废的面容只算得上中上,没有执秦显山露水的美艳,却也挺耐看,尤其是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大抵是继承了他的母妃,明亮得仿佛要将人吸引进去,执秦稍微惊讶了一下,又觉得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娃,根本就还没长开,嗤笑了一声便带着伴读走到了他的座位。
太傅,也就是他们的夫子,常相离,站到了他们面前。
常相离粗看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看起来十分年轻,实际上他已经是而立之年了。听说他曾是某一年的探花,做过两年翰林院编修,皇帝赏识他的才华,让他做了皇子们的太傅。常相离的五官很深刻,目光如炬,偏偏又那么冷漠,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以后算作跟学生们打了招呼,然后让学生们翻开桌上的什么书的第几页,讲解了起来,也不管第一天上课的皇子们听不听得懂。
年纪较大的皇子们自然是听得懂的,书籍都是与《论语》相似的治国安家修身的内容,执废触类旁通,也是懂的,但四皇子、五皇子他们就明显没办法,听着听着要不就睡着了,要不就逗自己的伴读去了,常相离也没有说什么。
执废的位置靠窗,一转过头就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点缀着淡淡洁白的云朵,与前世所记忆的天空没什么不同。身边的闻涵皱着眉头盯着书本,他虽然在家里读过几年书,但也显然没办法跟上课程的进度。
常相离并非不会在课堂上提问,他总是提问大皇子、二皇子他们,接触得久了解越多,两个最大的皇子总能回答得头头是道,让常相离颇为满意,相反,只要他转头去看执废,眉头就会紧锁。
执废已经习惯了,因此看到常相离的样子也不恼,也不哀伤,就是闻涵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了。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明天我要就今天的内容检查功课,几位皇子闲时也莫要荒废功课才是。”
“是,夫子。”几个人垂首应后,早上的课就算作结束了。
4
四 。。。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有必要交代一下各位皇子的情况,免得大家看文的时候会困惑^_^
大皇子,执仲,8岁
二皇子,执秦,7岁
三皇子,执语,6岁
四皇子,执默,5岁
五皇子,执清,4岁
六皇子,执铸,4岁
七皇子,执废,3岁
这是目前皇子们的年龄……
补充一下,闻涵7岁,沐翱10岁
离下午的骑射课还有两个时辰,执废和闻涵与在门口等了好久的沐翱一起在太学院的葡萄架下用午膳。午膳是母妃一手准备的家庭式菜肴,简单又美味,三个孩子每个人都有一份,平等对待,端着食盒坐在树荫底下,真有种野餐的感觉,执废看着两个少年在碗里扒拉扒拉的样子,舒心地笑了起来。
沐翱的吃相不若闻涵的斯文,他从小习武也没怎么学宫规,吃相还真是……粗犷。
虽然这么想,执废却不打算说出来,沐翱还是大大咧咧的好,要他斯文岂不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受?这么想着,见到沐翱嘴角沾的饭粒,忍不住伸手捏了下来,“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啊,不够我这里还有。”沐翱的脸有些红,怔怔地看着执废,傻傻的样子哪里还有初见时候的轻佻,执废笑着凑过去把碗里的菜饭分了一些给他。
“殿、殿下……小的不能吃殿下的饭……”沐翱颇为难地推搪,他不敢真的推开执废的手,没办法只好向闻涵目光求助。
闻涵也唯唯诺诺地劝执废。
“我吃不来这么多,你不吃,母妃的心血不是要浪费?”执废不管两人的阻拦,反正这里还是他说了算,“还有不要自称‘小的’,要叫‘我’,母妃不是也让我们像兄弟一样相亲相爱吗?”
沐翱闻涵被执废堵得没话说,私下里练习了好多遍才将称呼问题解决了,执废不喜欢他们比自己低人一等或者自己就高人一等的感觉,大概就算是重活几次也不会习惯吧,沐妃也是平易近人,支持执废的想法,就连绿芳虽然口上“奴婢奴婢”的,实际上最没大没小的就是她。
如果日子就这样耗过去该多好,虽然身在帝王家,但要执废忧心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一件也无,每天悠然自得的,偶尔给皇兄们欺负欺负,听夫子难得的两句唠叨,或者听宫人们的墙角,也不失为一种恬淡舒适的生活。
闻涵是伴读,早上的课结束以后就可以不用陪着执废了,可他不知道是一根筋还是保护欲作祟,竟也要跟着执废去骑射课,当然,他是不能跟着上课的,只能在一旁远看,而下午的课沐翱就能一展拳脚了,只不过他是被集中到旁边的训练场去训练,和执废这些皇子不能接触。
执废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前世的父亲是医生,小时候体弱多病的庄闲曾经跟在父亲屁股后面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一些病理药理,这一世的身体和前世一样肺功能和气管不好,很容易得哮喘病,一般执废都会尽量避免大量的运动,三岁前只走走爬爬,倒没生过什么大病。
负责教皇子们骑射武功的是禁卫军统领宋景满,高高瘦瘦,皮肤经常年日晒而黝黑,肌肉饱满结实,年约四十,看上去更像个文人学士,倒不似舞刀弄枪之辈。
执语、执默的身体虚弱在宫里是早有耳闻的,宋景满上课的时候就让他们坐在树底下观看,偶尔让他们扎扎马步,也是在树荫下、屋檐下这些凉快的地方,倒是对执废没有额外宽容,一上来就是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先不说执废的身体情况,单就是第一节课扎马步扎半个时辰的在宫里是闻所未闻,宋景满是出了名的老滑头,看不起出生卑微的皇子,反正作弄作弄他们还能让上位者高兴,有何不可,只要不玩死了就不算自己的错。
当然,执废是不可能扎够一个时辰的马步的,他最多就坚持了十分钟,两条腿就拼命打颤,站都站不稳,最后只好光荣加入树荫下休息二人组。
场上的执清执铸两兄弟虽不是同一母出,但感情却很好,性子也活泼,对武学很有天赋,上蹦下串的,什么兵器都想耍一耍,什么功夫都想学一学,男孩子的天性就是好动,这情景让执废不禁想起了小时候一群小伙伴玩耍的情景。
小时候的庄闲是很少有身体好的时候的,身体好的时候他就会和小伙伴们做游戏,在草坪上玩捉迷藏、踢足球甚至只是追着跑,往往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衣服裤子都沾了泥,脸上也都是汗津津的。
执废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不远处执语手中握了一卷书在看,执默则瞪着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
执废对他笑了笑。
似乎被执废的笑容鼓励,执默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不敢靠得太近,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执废好笑地看着他,最后没办法只好先开口,“四皇兄,是有什么要跟执废说的么?”
“七、七皇弟……”小小胖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有点害羞地递给了执废,“给、给你……”
“给我的?”执废有点惊讶,接过布包展开,是一块杏仁核桃酥,不由得又抬起头看了眼执默,“让我吃?”
执默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这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兄长们”的礼物,执废在心里小小感叹了下,还好没有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讨厌自己的吧,拿起那块核桃酥,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因为很用心地吃,所以没留意此时执默已经走远了。
酉时将近,所有的皇子及侍卫们都可以下课了,执废的肚子却疼了起来。
沐翱离执废最近,他一下课就奔到执废身边,见到年仅三岁的小主子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一张小脸因痛苦扭曲在一起,衣服也被滚得都是泥巴,马上就懵了,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抱着执废就朝冷宫奔去,出了校场在门口遇上闻涵,闻涵见了执废的样子也吓了好一跳,恨不能替他承受胃肠绞在一起的痛苦,小跑着跟上沐翱的步伐,还在一边说着安慰执废的话。
执废只捂着肚子,他痛得满头大汗说不上话,肚子里像是有几把剪刀在剪他的内脏,咬牙哼哼着,痛感模糊了他的时间概念,只觉得夕阳下沐翱的影子很长,他缩在沐翱的怀里,用力汲取他胸膛里的温暖。
一到驰骤宫,沐翱飞奔到他们的“小家”,一进门就大喊“娘娘!娘娘!”“绿芳快来!”。
沐妃和绿芳听见这一声声的喊叫都吓坏了,连忙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软榻上的执废忍痛的表情,双双惊叫了一声,绿芳拉着闻涵去请太医,沐妃和沐翱则一人换下执废的衣裳,一人抱着他上了床,用厚厚的棉被盖住他。沐翱将执废半坐着支起身,背靠在他身上,沐妃喂了些温开水给执废,小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减了一些,又将人平躺放好,在屋里等着太医。
绿芳和太医来的时候就看见在屋里来回踱步的沐翱和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沐妃,神态倨傲的太医慢慢腾腾地走到床边,从被窝里抓起执废的小手把脉,又瞧了瞧执废的脸色和舌苔,才捻着胡子说,“没有大碍,不过是吃坏了肚子,以后莫要让七殿下吃坏了的食物。老臣开张单,绿芳姑娘去太医院配药即可,这副药每天两次,一天一副,见好就停。待七殿下烧退了,给他煮点稀粥吃,这段时间忌荤腥。”
众人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了地,配药的忙着配药,绿芳从袖口里拿出几个银钱塞到了太医手中,道了好几声谢谢,直到太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见手里的这点银子连平日里喝酒的下酒菜都不够,不禁有点做白工的感觉,但好歹也是这宫里的御医,不好说什么,只好象征性地收下了银子,跨上医箱便匆匆而去。
闹了大半夜,沐妃禁不住绿芳的劝先回屋小睡了,绿芳也陪着她,沐翱和闻涵年纪虽小精力却充沛,两个小少年轮流守在药炉子和执废床前,当执废醒来时,就看见闻涵趴在自己床边打瞌睡的情景。
突如其来的肚子痛,执废也多少猜出了一点原因,但转念想那执默还是个小孩子,大概只是为了捉弄一下自己,便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悄悄唤醒了闻涵,执废苍白的小脸让闻涵皱紧了眉,“殿下,你到底是吃了什么?”
“没什么。”
“真的没吃什么?”闻涵有点疑惑。
“嗯……大概,我记不起来都吃过什么了。”执废只好含糊回答。
沐翱端着汤药进来,黑乎乎苦兮兮的墨汁让执废的脸更加苍白,难得地皱了皱秀气的眉,为难地看着沐翱,“可以不要喝么?”
“不喝好不了,殿下乖,不要任性。”沐翱学着绿芳的口吻,果然看见执废的脸变了变,颤抖着的手要去接过沐翱手里的碗,被沐翱躲了过去,坐在床边,拿起白瓷的小勺,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执废嘴边,“喝吧。”
执废只好取消了一口喝光的打算,一勺一勺地任沐翱喂着。
闻涵说,“明天的课不要去上了。”
“可是夫子明天检查背书……”执废这才想起来,回来以后还没看过今天教的文章,就算是临时背,也不一定背得下来。
“明天就算了,功课也不差这一天。”闻涵老气横秋地说。
执废眨眨眼,只好听话,谁让他是病人呢?
第二天,着闻涵告了假,执废就在床上安心地养病。沐妃一夜没怎么睡好,担心儿子半夜里渴了饿了,黎明刚至就爬起来给执废做吃的,绿芳也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就像熊猫,执废费劲唇舌才好不容易又哄着沐妃和绿芳睡了回笼觉,这才捧起沐妃辛辛苦苦熬的稀粥喝了。
闻涵出了门,料想他也没这么快回来,就让沐翱拿了书躺在床上看,沐翱什么也没说,放下书就到后院练剑了,唰唰唰地,在屋里也听得见。
执废看着满纸的之乎者也,恍然间像是回到了高三,一篇一篇的必考背诵啃下来,以前啃过的现在都在脑子里鲜活了起来,他看着书,想起了《赤壁赋》一般的飘渺仙境,想起了《滕王阁序》里的水天一色,想起了《离骚》里的满纸芳华……想起那个时候逼着自己默写的同桌周郁。
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周郁了呢?
记忆里那人阳光般的微笑毫无褪色,一如时隔多年以后他们在同一家公司实习时萍水相逢的理所当然。学生时代的感情是铁杆纯真的,他们相恋是在实习的时候,一杯咖啡,一罐茶叶,两张电影票,公园里的滑轮和小憩,街边的三层冰淇淋,自助餐里的水果拼盘……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在脑子里活了过来,那些被他埋藏在记忆角落里的事,那个属于“庄闲”的记忆,让他忍不住打开记忆的闸门将这些洪水放了出来。
执废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慌忙用手背擦了擦,泪还在流,汹涌澎湃,丝毫不受控制。执废这才真的慌了,抓住被子将眼泪往上面抹,还在流,还在流,他就索性将脸埋在被子里哭……
5
五 。。。
沐翱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执废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他颤抖着的肩膀似乎承受了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沉重,他想走过去安慰,却发现自己无法靠近一步。
沐翱是个骄傲的人。
他是士族出身,父亲是原工部侍郎,朝廷彻查六部一起复杂的贪污案时受到了牵连,全家被抄,父亲被流放,母亲被卖到了勾栏院,因大起大落悲痛过度药石无救,没多久就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也被送进军营里当兵,做的是最低等的步兵,而他看似还算好的,送进了宫,没有人知道他每天过的都是怎样的日子。
四更起床习武,每天只有两顿饭,闲时不断被周围的人排挤也不断排挤着周围的人,一同接受训练的人有那么多,而皇子则区区几个,命好的就能得到皇子们青眼有加收做侍卫,命不好的只等十一岁一过就净身做内侍,也就是太监。
沐翱过了这个冬天就是十一岁了。
他去年被二皇子执秦看中做了二皇子的护卫,可没过几天就被遣了回去,相貌妖娆的二皇子根本没把他当做侍卫,处处软声细语地挑逗着他,用尖刻的言语讽刺着他,当个宠物一样玩弄着他,最后沐翱狠狠地骂了二皇子一顿又被陛下的影卫狠狠打了一顿扔回去。
“留他一命,看在他那张脸上,”二皇子执秦珠圆玉润的唇流泻出一句这样让他求死不得的话,“要是过了十一岁还没有人要,就让他来我宫里伺候,以内侍的身份,呵……”
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长相,清秀俊美的脸上只有死人的惨白。
然后他活着,就和死了差不多,每天都将自己投入过度的训练量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抵是不愿随了二皇子的愿吧。
直到那个人带走了他,还给了他名字。
思绪回转,沐翱走到执废的床边,将哭得昏天黑地的孩子抱进自己怀里,见执废只是愣了愣,并没有拒绝他,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高兴,于是就这样抱着那个孩子,坐了好久好久。
沐翱也想过,如果执废问起自己当初被抛弃的过程,就全部都告诉他,如果他对这些好奇的话。
哭花了的小脸终于扬了起来,执废泪眼婆娑地看着沐翱,道了声:“谢谢。”
沐翱点了点头,他一向惜墨如金,也不怎么懂得安慰人的话,便不多说,只看着对方。
执废粉粉嫩嫩的小拳头紧了紧又松开,“以后不会再这般哭了。”
“殿下,你很难过?”沐翱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都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还一直耿耿于怀,套用一句夫子“大丈夫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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