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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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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衷的感到厌恶。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有人对你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虽然心里不一定喜欢这个人,但至少也不会产生强烈抵触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执废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

    殷无遥虽然头脑发热,却不是真的失了该有的理智,看到执废那全身戒备的样子,眼里全是厌恶的情绪,他觉得原本奔腾在身体里的沸腾的血液已经凝固,剩下的,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的尴尬。

    他试探性地往前凑进一步,执废也相应地裹着被子往后缩了一步。

    他还想再往前一点,却听到执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说,“我不喜欢你。”

    带着些倔强,带着些恐惧,带着些慌乱,却无比的坚定。

    帝王不禁苦笑着,终于没有再往前,而是坐在床沿,背对着执废,那个背影,很孤独。

    执废陷入了打破既定认知的恐慌中,没注意到,此时的殷无遥,背影里还带着决绝。

    双方各怀心思地坐了好久,帝王突然低声笑了笑,“吓到你了吧……”然后叹了叹气,“朕虽然是认真的,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你。小七,如果……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还是朕的太子,朕还是你的父皇。”

    语气里多是无奈,还有执废所不明白的悲凉。

    然后,执废看到殷无遥自然而然得有些无赖地躺在外面的半边床上,虽然看不清表情,眼睛却很明亮,似乎还带着些微笑意,“这些天,朕习惯小七在身边睡了,离了小七,有些不惯……最后一次,小七就当做还是在光涯殿的时候吧。”

    在光涯殿养病的时候,执废也是和帝王睡在一张床上,皇帝睡的床虽然很大,有时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帝王靠得很近,张开眼是放大的俊雅不凡的脸,似乎感受到执废的视线,帝王随后也睁开眼睛,眸色微淡,却因为没有朝堂时的那种威严莫测而显得好看。

    执废终于抒了一口气,不再战战兢兢的,也缓缓躺了下来,跟殷无遥之间空了一道不算宽的空隙,明白这是小七下意识地远离自己,殷无遥还是有些失落,失落之余,他又有些后悔。

    不说出来就好了,不捅破它,就可以永远将少年揉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那不是凡事会深思熟虑后采取最有效手段的殷无遥,那只是个刚明白内心渴望又在举棋不定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的,男人。

    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段酣畅淋漓的情感的,普通的男人。

    他记得第一次为了皇位的延续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时的感觉,带着随便而敷衍的态度,难以避免的年少轻狂,他看到身下的女人献祭般膜拜的眼神甚至在心里嗤笑。

    他也尝试过男人的滋味,周国的贵族还是不少有好男风的,清秀明眸的少年要多少有多少,他从未对哪个特别留意,不过都是泄欲的工具。

    他甚至还在百般无聊的时候猥亵过自己的儿子,反正那时的周国已经在他铁腕的统治下走向昌盛,他的功绩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无法媲美的。

    他的理直气壮,如今都为他内心的不安增加了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就连面对执废那清澈幽深的眼眸时都会感觉到那股无法磨灭的罪恶。

    他凄然一笑,如今再回头去看这些,又有什么用?

    长叹一声,不做多想,殷无遥还是起身,不带任何留恋般地下了地。

    “……你要去哪?”静默中似乎响起了这么个声音,有些清脆,却是地地道道的属于少年的声音。

    殷无遥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怕这一回头就真的再走不出来了,他不是害怕爱情,不是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超乎理智的事情,而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再次后悔自己所做下的决定。

    抖开衣袍下摆的声音,然后是再次的沉默,就在殷无遥一只脚迈出了门槛的时候,执废冲着他的背影说,“你刚才说的‘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过了今晚,你要去哪里?是去对付沐家,对不对?丹鹤其实没有走,他在那边等你,是不是?”

    殷无遥扯了扯嘴角,“小七,你问了这么多个问题,朕要先回答哪一个……”

    “不错,朕是要返回西北了,将你留在信都比较安全,必要时,向信王府亮出你太子的身份,得到信王府的庇护也不是难事。”帝王顿了顿,手指不可遏止地微微颤抖着,“至于沐丹鹤,他确实与朕有约,不过却非共同对付沐家,而是要与朕相杀。”

    似乎想起了什么,殷无遥嘴边勾起了自信的弧度,“天底下唯一一个给朕下战书的人,说好听点叫有胆识,说难听点,是自寻死路。”

    执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丹鹤会做这种事,丹鹤就算再怎么鲁莽也好,定然不会做这种以命拼命的事来。而且丹鹤还曾让执废小心帝王,以长者和友人的身份让执废顺从的同时也留个心眼,丹鹤也坦承过,面对殷无遥,他没有胜算。这样的人,就算再怎么冲动,也不可能会跟帝王下战书……

    “为什么……”那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和眼里流露的惊惶,不用回头,殷无遥也能感觉得到执废此刻的无助。

    殷无遥自嘲地笑了笑,“在别的客栈投宿时,朕也不止一次像今夜这般深夜进入,天明前走。沐丹鹤自然知道朕对小七的心思……”

    沐丹鹤会知道,与殷无遥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也有关,他知道身为执废的舅舅,或多或少也对少年抱着类似于他的感觉,他听过执废毫不客气地责骂沐丹鹤,也知道执废的话对沐丹鹤内心常年的煎熬有多重要。殷无遥是这样一种人,不管他的猎物有没有到手,都不能容忍别人的觊觎。

    虽然对于这位霸道的帝王而言,执废不是猎物。

    再说下去,恐怕会让执废对自己的厌恶感更深,会用那般卑劣的手段来宣示所有权,殷无遥真的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不再是那个英明神武、操控全局的殷无遥了。

    “为什么……”还是那句带了些急促的话,执废想问的为什么有很多,他最开始想问的,并不是丹鹤与帝王之间的相杀,诚然,那也是他迫切想问的问题之一,可是他没能说出口的话,已经被帝王及时的言辞堵在了喉间,看到那道决绝的背影,突然就问不出来了。

    他想问,为什么,要将他留在信都,独自一人承担风险?

    在那令他惶恐的表白之后,那段沉默,让他有了点时间理顺自己的思路。

    那样迫切的表白,恳切地期待,仿佛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也不能够说出来了一样,或许是没有胆量说,或许是没有机会说。

    殷无遥从来那么自信,绝不会是前一种人。

    然而他只能看着殷无遥消失在视野里,忽然就觉得已经没有资格问他了。

    一整晚,执废都没有睡着,裹着被子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鸡鸣鸟啼,街上也渐渐多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的却不是小贩扯着嗓子的叫卖声,而是那句淡到几乎听不见的“我喜欢你”。

    真诚、情不自禁、斗争了许久的,那句话,当时的执废并不了解它所代表的含义,那对于殷无遥这样的帝王而言,有多沉重。

    他用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回想着殷无遥说过的每一句话,居然心里微微泛着疼。

    平心而论,执废并不喜欢殷无遥,他对帝王,更多的是对强者自然而然的信服和崇拜,不曾产生过爱恋。

    像十九那样的,明知会被对方讨厌,依然要为对方做最有利对方的打算,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也无所谓,只要能多看那人一眼,便知足了。

    正如曾经的庄闲对周郁不求回报的、近乎疯狂的奉献,正因为爱着,才会有这般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理喻的执着。

    不可否认的,有一些怅然和懊悔。

    被一个人爱上,并不意味着就要爱上对方,但被表白而后拒绝了告白者的一方,总会觉得有些亏欠。

    心里不好受。

    特别是知道殷无遥为他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心里很不好受。

    哪怕知道帝王的手段堪称卑鄙。

    但是心脏却像是被人开出了一个大洞,眼看着那伤口在滴血,却不知道如何去弥补。

    就连根本不清晰的铜镜也照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执废无奈地笑了笑,扯动嘴角时感觉唇上有些干裂,快到冬天吧,皮肤对风的触觉也变得敏感起来。

    他不敢去殷无遥住的客房,因而也不知道早在出了执废的房间以后帝王便连夜离开了信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考试一定会努力的!




48

    时间尚早,执废下楼用过早饭,刚要出门去转转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

    回头看了看那与他擦肩而过的青年,执废听见小二有力的招呼声,“哎哟,赵公子,里面请……”

    赵慕箫的脸色比起昨日要好上一些了,只是如今他独自一人,相比昨日还是与他的那些同伴们不欢而散。执废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礼貌地问候一声,坐到了赵慕箫对面。

    两人寒暄了几句,彼此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执废住进这家客栈之前,服下了殷无遥给他的易容丹,这种药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样貌,而是使人的脸色变得稍微黑黄,皮肤也干涩一些,但只是这样,就跟原来的执废有着很大的不同。

    现在的执废看上去不过是弱质书生,脸色还不太好,显得没什么精神,赵慕箫只当是落魄书生,并不放在眼里,只在听到执废的要求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可以借小生一观王爷的回书么?”

    不得不说,人虽然相貌一般,眼睛却很明亮,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清潭,清澈而美好。

    赵慕箫冷笑一声,“王爷的回书岂是你一般读书人能看到的?”

    执废有些无辜地说,“可是小生确实听闻公子昨日在此展示过的……”

    周围似乎有些人朝他们看了过来,赵慕箫想起那些故意让他下不来台的同伴,又看了看眼前少年露出的期待和好奇,终于绷着脸,将随身带着的纸张递给执废。

    将被揉得皱巴巴的宣纸摊开,素白的笺纸衬得墨色隽秀的字体上那一点朱砂十分明显,满纸的华丽诗篇被这一抹红色尽数夺去了观者的目光,红得鲜艳,红得耀眼。

    赵慕箫紧紧咬着下唇,死死盯着执废的脸,那双清澈的眸子正露出研读的目光,看向那张薄薄的纸,脸上却没有他见惯了的不屑和嘲讽。

    诗的内容无非是描画山水田园,借景抒情,淡泊明志,千篇一律。不得不说,赵慕箫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就连执废这样看过无数瑰丽诗篇的人也觉得不错,一来是执废真的写不出那种飘渺又无奈的文字,二来这首诗也没有那么多文人的酸味,并不显得无病呻吟。

    桌上的热粥已经渐渐凉了,赵慕箫还是没有动一口,明明是一首简单的诗,明明是一点简单的墨迹,却有人认认真真地看了这么久,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执废前前后后研究了许久,还是没能明白这点朱砂所表示的是什么意思,从赵慕箫的反应来看,这一点笔墨确实是信王的回书,整好的圆,痕迹和不经意间滴落的水珠又不同,像是本来打算写点什么却最终定住了的感觉。

    那么原本,信王是要回他什么呢?

    执废叹一口气,将纸张叠好递还给赵慕箫,微微笑了下,“这确实是信王的回书,只可惜,小生也看不懂。”

    那一抹微笑融在早上客栈人来人往的背景中,往往最容易让人忽略,可赵慕箫却记住了这一幕,有点感触地看着他,“自然是真的……”

    执废认可地点点头,然后起身告辞。

    午时,城楼下,确实有一辆马车等在路旁,卫兵长亲自引荐执废到一名风姿不凡的男子面前,满脸横肉硬是堆上了讨好的笑,“徐管家……您瞧,揭了告示的就是这小子……”

    有人在背后猛地推了执废一把,还来不及看清身后的人是谁,踉跄地往前踏了一步,执废便感觉到双脚被两道犀利又冰冷的视线钉住,无法转身,无法回头,只能顺着那两道视线往上看。

    这个时代的成年男子多有蓄胡须的习惯,有时候还会互相比较谁的胡须比较长比较漂亮,殷无遥不蓄胡须,原因不明,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而立之年仍如弱冠青年,执废尚在发育,毛发还很稀少,他也不喜欢胡须。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比殷无遥还要年长些,却也没有胡子,红润的嘴唇周围十分,光滑眼角淡淡的皱纹,一双单眼皮的细长的眼眸如两把刀子,过分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上下打量了执废一番,才慢慢将目光放得柔和了些,转过身对卫兵长说,“交给我吧。”

    卫兵长连忙点头哈腰,目送执废随男子上了马车。

    执废刚在车上坐稳,先一步上车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扼住了执废的咽喉,“咳咳……呃……”

    如果男子没有及时放开手的话,执废怀疑自己就要这么窒息而死。

    男子收回狐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对执废说,書香門第“我乃信王府管家徐彦,王爷的安危比任何人都重要,方才失礼了,公子看来确实不会武功。”

    想了想,男子又补充道:“若你对王爷打了什么主意,徐彦不敢担保公子是否能平安从王府出来。”

    执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略带恐慌地看着徐彦,这个男人他本能的不喜欢,太过阴暗,又令人感觉到冷冰彻骨的可怕。

    马车里的安静透着莫名的不安,执废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的街道各式各样的声音,仿佛那些声音能抚平大脑的混乱和身体残留的战栗,他感觉得到,就算目光并没有看向那名为徐彦的男子,那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已经足够锋利。

    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来到了王府。

    王府确实与皇亲国戚的尊贵很相符,不仅很大,而且庭院布置得细致精美,连一座假山、一株海棠都尽态极妍,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相得益彰。放着一个陌生人不管,肯定是会迷路的,几道弯曲的长廊尽头是一座朱漆雕栏的三重塔,门扉紧闭,门边各有两名侍卫防守,腰间都别着大而长的刀。

    徐彦只看了一眼执废,便自顾自地说,“这便王爷的居所,他已经有七年没从里面出来了。”

    三重塔上的匾额已经被风雨洗刷得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以王府的财力势力,若想重新修葺绝不是问题,会留着这样的牌匾,应该是信王的命令。

    古旧的塔上,就住着那位与执废有一面之缘的王爷。

    徐彦让侍女将执废带到偏厢,敲响了三重塔的门,明知道里面的人不会给他任何回应,还是耐心地等了一会,眼里是从没有对别人流露过的柔和,再次敲了三下,“王爷,小的进来了。”

    推开门,里面是泛着灰尘味的阴暗的房间,阳光被隔绝在外,里面的人被重重帘幕遮挡了身影,但能隐约看出那人一日比一日消瘦,房间四面的墙壁上都排满了书册,古檀的味道混着尘封的压抑令人内心泛起阵阵酸痛,徐彦轻声走到帘幕前,将手中的餐盘放下,隔着帘幕看了看里面的人,无声地叹了下,便又轻声退出门外。

    十年来,徐彦跟信王的对话少得可怜,多是王府管家单方面在说。

    王府虽然被徐彦打理得井井有条,但看着王府真正的主人日渐憔悴,轻声将门合上,徐彦的双手握成了拳。

    眼里恢复了冰冷和狠厉,微微蹙起的眉透着隐隐的杀气。

    执废随侍女到了偏厢,住进一间布置简单却雅致的房间,刚坐下不久,便有侍女进门告诉他王府的各项规矩,目光说不上亲和友善,看起来比带路的侍女位高一阶,因此说话时难免有点趾高气昂,在精打细算的侍女眼里,执废不过是个混赏金的穷书生。

    或许看惯了宫里的女人们生存的态度,执废只默默地听完她的话,淡淡地笑着。

    最初听见宫人们嘲讽的话语时,执废心里是很不好受的,女人们骂起人来不管有没有逻辑,只要声音够大,气势够足,身边站着的人多,便会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你说一句,她能回你十句。

    后来,争执也是无用,既定的观念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让人改变想法,还不如就这么放下,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强迫对方或强迫自己对谁都没有好处。

    渐渐地,不管别人说什么,执废都能保持淡淡的表情听完对方的话,不插一句,等对方说得累了,便不了了之了。

    闻涵说这是涵养,修身养性,“反正小的没有殿下的定力,是做不到这般了……”叹叹气,闻涵总会露出无奈的笑容。

    执废却觉得并非闻涵定性不足,而是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事情,人往往会在面对朋友情义的事情上比面对自己的事情要在意得多,如果换做那些难听的话是对闻涵说的,闻涵说不定还会在对方喘口气时递上一杯水。

    为别人着想的多,为自己着想的少,这就是对待自己重要的人的态度。

    殷无遥正是在乎执废,才将他留在信都。

    帝王的心思虽然难测,可帝王终究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不可能没有缺陷。

    或许殷无遥对丹鹤用的手段比执废猜想的还要卑鄙毒辣,但这只是他遵循内心而做出保护自己的行为。这个男人在面对感情还很稚嫩,他只能用手段抚平自己内心的不安,保护那颗因情悸动的心,同时不可遏制地想要得到眼前的人。

    想要得到,却还是放他自由。

    执废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想起了在山寨里与殷无遥单独相处时的情景。

    自殷无遥离开以来,执废总让自己的思绪围绕在信王的事情上,无论是与赵慕箫之间的交谈,还是观察信王府,观察徐彦,让脑子忙碌起来,就没有时间想到殷无遥了。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如果是个不择手段的皇帝,无论执废愿不愿意,只要喜欢就一定要到手的话,那么执废还会恨他,还有理由远离他。

    可殷无遥没有这么做,尽管他向执废说出了心意,却没有强迫执废。

    这份情感,堪称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这网页是抽了还是怎么回事啊……囧




49

    有人叫住了执废。

    “喂!你!能帮我把那个取下来么?”

    啊,我?那个是……

    是被风吹到树梢上的手绢,绣着几朵颜色雅致的花,可惜离得太远无法看清是什么样的花朵,看上去对于那位姑娘来说十分重要的样子,穿着王府下级侍女衣裳的女子神色焦急,如果不是笨手笨脚的,真想亲自爬上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取下那方手绢。

    执废抿了抿唇,看看四周,却没有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王府的偏院本来就没几个人,侍卫偶尔三三两两会过来巡逻,眼下却没有一个侍卫,只见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聚在一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时掩嘴而笑。

    女子眼睛不大,脸颊上点着几点雀斑,眼神却干净澄澈,一眼就能望到底般的单纯,“求你了!求你了!”

    执废微微叹口气,他的身手不算好,这些年得了宋景满的指导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试试看吧。

    慢慢攀上枝干,一点一点挪动身子,衣料摩擦枝干的时候还蹭掉好几块树皮,积了灰的树皮揩到执废素色的衣衫上,执废皱了皱眉,尽量不往下看,只朝着目标一步一步地挪动。

    自嘲般地叹着气,执废可不想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拼上性命,虽然没有那么严重,那一瞬间,脑子里确实想到了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就匆忙离开的殷无遥。

    时间确实可以冲淡一切,这几天下来,执废更多的是担心殷无遥在西北的事情,以他的为人,计划应当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帝王给人的感觉非常可靠,说担心或许是多余的,但是心里总会觉得牵挂,也许是习惯了身边有殷无遥的存在,很多事情变得理所当然。

    相反的,殷无遥从前对他做的事情,或是曾经对他怀有的疑惑和恨意,都渐渐变淡了起来。

    记忆尚存,只是心境变换了。

    有些事情放开了,就觉得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比如他曾经的坚持,比如他幼稚的固执,比如他的刻意回避。

    现在想来,都是十分可笑的。

    离开殷无遥,反而变得清醒了许多。

    视线偏移,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了树的中上部,虽然不算高,却能看到偏院以外的王府的地域了,王府真的很大,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就像一个隔绝外界的世界一样,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高墙内的人们。

    而在这如此广阔的土地上兢兢业业的人们,都是围绕着一个人在生活。

    信王。

    从执废所在的高度上看,是不到那座古旧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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