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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正好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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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孟时清叫住,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孟时清脸色有些苍白,摆了摆手道:“宫中出了点事,太后把我留下来了。”
“何事?”景和走上前问道。
“湛儿睡下了?”
“刚睡下。”
孟时清“唔”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道:“无妨,你去睡吧。这事明日我再同你说。”
景和三步一回头走了,心里还嘀咕孟时清脸色这么难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景和在餐桌边上看见孟时清淡定地吃着早饭。
景和疑道:“今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上朝?”
孟时清说:“最近几日的早朝都免了。”
“为何?”
“城中疫病现已传到宫中,眼下宫中有不少人都被传染了,如今宫中人心惶惶,太后暂免了这几日的早朝。”
景和听他解释这才知道他昨晚为何如此晚才回来,也不免忧心起来:“你如今宫外宫内两头跑,仔细自己的身体。”
孟时清点点头,“昨日我从太医那拿了药方,让管家拿去熬药然后分到府中各处,那些药性温,无病也可防治。”
他又道:“如今京城疫病已然有了蔓延的势头,料想南疆的蛮子现已知晓这事了,恐怕邵锵这仗打起来不容易,是故太后决定再派出几支军队前去为邵锵助力。”
“虽这么说太过残忍,然而…”
“然而这场疫病也不是一无是处。”孟时清笑着接道。
景和白了他一眼道:“你如此坦然说出这话,我会以为这场疫病是你有意制造的。”
孟时清笑意更深,景和愈看愈觉得毛骨悚然,惊道:“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
孟时清忙否认道:“我岂会做这等卑鄙之事?若说真的是有心人在背后搞鬼,恐怕也是负责疫病一事的丞相了。”
景和思及其中的恩恩怨怨,不知多少无辜百姓在党羽斗争中成为炮灰,沦为了踏上皇位的阶石,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悲哀。
孟时清沉声道:“自古便是如此,在夺皇位这件事上,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景和道:“我明白。来日你成了君王,千万要做个仁君。”
“从前我夺皇位多是身不由己,如今却是为了尽我之力保护更多的人,湛儿,你,王府上下,还有那些幸存的黎民苍生。你可知平息了多年的南疆之乱如今为何又突然兴起?”
景和摇摇头,认真听着孟时清说出来的字字句句。
孟时清继续道:“从前朝廷与南疆那一仗结束后,朝廷划定了疆界,两方井水不犯河水太平了这么些年,前些日子朝廷的军队突然进入那些南疆的村子,大肆掠夺杀戮,这才激怒了南疆首领。”
“竟有这等事?”
孟时清点头道:“而那些侵略之军正是邵锵部下,故而此番我极力举荐邵锵前去。”
虽然孟时清将那些军队侵略之事轻描淡写提到,然而面上微蹙的眉头也可看出此事定然十分严重,才会让南疆倾尽兵力大举进攻。
他们正说着,互听管家来报——皇帝出事了。
管家急哄哄跑到孟时清面前颤声道:“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皇上,皇上他也得那疫病了…”
孟时清猛然坐直身子,忙问道:“病情如何?”
管家道:“旧病未好,新病又添…怕是…怕是…”
管家在这边支支吾吾,宫中又派人前来,孟时清听完宫中来人所报,当即决定亲自进宫前去看望,顺带还捎上了景和。
小皇帝的寝殿外围满了太医,宫女来来往往,整座宫殿充斥着艾草的气味,太后在殿上坐着,一双细眉紧紧蹙起,看见孟时清来了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孟时清问道:“如何了?”
“高烧不退,喂药也喝不进。”太后忧心忡忡地说,说完看了眼孟时清身后的景和,又道:“湛儿的水痘可好了?”
孟时清应了一声作势要进去,被太后伸手拦住,“你别进去,会传染。”
孟时清微微推手作势要让太后让开,太后急道:“这病传染性极强,传进宫中不过几天功夫皇上就病了,王爷连日来多有操劳,进去了怕是也要传染。”
孟时清收回手站在那处静静看着太后道:“湛儿得水痘我日日亲自照看着都安然无恙,如今只是看一眼又有何妨?”
景和站在一旁轻声道:“王爷还是莫进去了,太医们医术高超,有他们照看着,恐怕您进去也…”他猛然收回将要脱口而出的“是添乱”,改口道:“也没用…”
孟时清偏头看了看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了,是本王急糊涂了,还好你提醒。”
景和刚想朝他笑笑,就看到太后淡淡瞥了他一眼,忙收回了微扬的嘴角。
太后道:“既然如此,便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孟时清思忖了一下,问道:“如今有多少人知道皇上出事了?”
太后摇摇头说:“宫中已经人尽皆知了,恐怕宫外也要瞒不住。”
孟时清示意他知道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千算万算没想到皇上出事了。”
太后似也有为难事,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景和站在那处手足无措,目光在太后和孟时清之间打量来打量去。太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问孟时清:“将他带来做什么?”
孟时清看了眼景和道:“他是臣的谋士,如今出了这事,臣自然要带在身边。小景站着做什么,坐下。”
景和往孟时清那儿挪了挪,然后夹紧屁股坐了下来,腰板挺得直直的不敢说话。前番他冲撞太后时底气十足是因为太后在宫外,又是一身便装,反倒平易近人许多。如今在这巍峨的皇宫中,太后一身华丽官服,平添几分威严肃穆之气。
太后嘴角微微扯起,冷笑道:“你几次三番护着他,当真只是谋士这么简单?”
“太后与其操心臣的谋士,不如操心邵将军。”
太后面上一僵,道:“王爷什么意思?”
孟时清轻笑道:“太后心里不是比我还清楚,邵将军部下若是没有得谁命令,又岂敢如此胆大妄为?”
太后冷声道:“王爷的意思是在责怪哀家太过纵容邵将军?王爷,你可还记得你是站在哪方的?”
“时清从前自然知晓我应当站在哪一派,只是如今日子久了,臣心中倒有一惑,在国丈心中,是如何丈量时清价值的?”
太后的脸色蓦然白了许多,景和在一旁看得幸灾乐祸,心里还在想太后这脸变得可比戏班的台柱子还快。
她道:“王爷多虑了,哀家一族向来对王爷都是全力支持的。”
孟时清缓慢而从容地扔给太后一个笑脸,“在这件事上,时清从来都相信你不仁,我不义。国丈拿小景威胁臣,此番举荐邵锵出兵便是臣的回礼。”
太后倏然站起身,指尖直指景和,厉声质问道:“你如今要为了他一个人与陈家作对?你不要你的皇位了?”
孟时清也站起身,踱步到太后跟前道:“太后,皇上还在里面呢,你说这话是不是太…”孟时清的音调转了转,声音低下许多,敛眉道:“太不像个母亲了。”
景和看他们一个疾声厉色,一个温声细语,眼看着太后的怒火要误伤到自己,又没有立场也没那个本事出声制止,好在太后总归还是恢复了些理智,坐回位子上饮了口茶,似是要把那些怒气咽回腹中,朝着孟时清冷冷地说:“哀家知道你对那个邵锵早有不满,可你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如今你将他送出京城,丞相那一派最近趁着城中疫病,势头又涨了许多,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孟时清微微颔首道:“太后多虑了,只要臣放出西郊隔离疫区的病人是丞相手下有意放出这话,不知丞相那边会如何应对。”
太后疑道:“你竟连这事都查清楚了?”
孟时清说:“有这事如何,没有又如何?如今京城疫病蔓延开来,当初主动请缨揽下这事的丞相都逃不开罪名,臣只是加以利用,再替丞相手下捏造个通敌的罪名罢了。”
太后听完拂了拂袖,叹息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哀家累了,你要留着便留在这里吧。”
“恭送太后。”孟时清站在原地躬身一揖,景和也跟着行礼送太后回宫。待太后走远之后孟时清这才站直身子,看着景和笑着问道:“吓到了吧?”
景和摆了摆手道:“太后好生威严。”
“我说的不是这事”,孟时清面上笑容依然灿若桃李,却让人如坠冰窟般觉察不出一丝温度,“我说的是我方才同太后说的那些话。”
景和站在原地看着孟时清坐回位子淡定喝茶,再神色自若地抬头看着他。
“这些手段虽然不高明,然而也是无奈之举,我,我没有被吓到。”
孟时清似在看一件有趣的小玩意般看着景和,淡笑着听景和说完后道:“并非无奈之举,我有许多种手段能让丞相失去人心,却偏偏选择了这种最劳民伤财的。”
景和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若说方才孟时清同太后所言是一颗小石子击入景和心中,那么现在他说的话无异于一道雷劈上景和心头。景和从来不觉得踏上皇位的这条路有多太平,所以孟时清做什么他都不奇怪,只是眼下孟时清如此坦然说出他的“阴谋”,景和心中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孟时清看他怔神半天,低头轻笑道:“当初我将你招揽过来便是多有勉强,我还是那句话,来日你若是要走,我定不会拦着你。是我错了,小景虽然聪颖然而心思剔透,终究不适合这些事。”
“不,我没有勉强…”景和反驳道:“你道我当真如此没有立场,你说蜀地有好吃的我便跟过去?不过是…是因为跟着的人是王爷罢了。”他说着说着脸也有些红,明明是坦荡荡一番表明忠心的话,经由自己口中说出,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这下换孟时清愣住了,他直直看着景和半天说不出话,“我以为…你是…啊,是我错了…”
景和朝孟时清灿烂一笑,道:“尚元曾道你对他有知遇之恩,蜀地治水之事也让我看到王爷你的仁心,今日景和愿跟随你并非王爷勉强,全是我心甘情愿。”
☆、天子崩
孟时清显然没想到景和会说这番话,良久才反应过来,正当他欲开口时分,皇上寝殿中却突然传出消息,说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皇上醒了,候在宫外的不少太医都急冲冲走了进去。
孟时清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个太医走进又走出,随手揪了一个衣领到跟前,厉声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方才心思全扑在小皇帝的病情上,眼下突然被孟时清捉住,显然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道:“回…回禀王爷,皇上虽然已经转醒,然而如今仍然高烧未退,此番疫病来势汹汹,皇上旧疾复发,臣等正在竭力救治。”
孟时清把人放进去,站在殿门外看着。
日落时分夕阳残红如血,殿前的守卫换了一队又一队,不变的是脸上始终如一的肃穆神色,就好像历朝历代的更迭都与他们无关,无论谁做皇帝,他们都站在此处,如最森严的铜墙般守护着皇城的安宁。
夕阳全然隐没在群山后,月亮攀上高空,澄黄的月牙如勾般挂在枝头。
小皇帝在夜深的时候醒了,嚷着要喝粥。孟时清匆匆赶去看望,小皇帝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景和站在一旁偷瞄小皇帝,后者看起来精神不好,想来是被疫病折磨得够呛,但总算面上还是有一丝血色,也主动想要进食了。
宫女按照太医的嘱咐煮了清粥,小皇帝看见那些粥二话不说喝了下去,许是热粥刚入口有些烫,小皇帝面色不太好看。待宫女退下后,小皇帝低声对孟时清说:“六哥,粥不好喝,寡淡。”
孟时清亲手拧干帕子替他擦手,一边温柔道:“现如今病着,就是给你山珍海味你也尝不出味道。”
小皇帝看着他认真问道:“六哥,你说朕的病能好吗?”
孟时清伸手想摸他的头,手抬到一半又放下继续擦他的手,笑道:“都是一国之君了还在说孩子气的傻话,自然是会好的。”
小皇帝看了眼景和,孟时清立刻会意道:“无妨,皇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皇上把孟时清手中的帕子拿开,用指尖细细描绘着他手中的纹路,一脸新奇道:“六哥的生命线真长呢。”
孟时清笑着回握住天子的手,“皇上也是,比臣还长。”
小皇帝吃吃笑了两声又道:“你们都当朕是小孩子,可许多事,朕都明白。”
孟时清微微抬起脸看向小皇帝,小皇帝垂下眸子低低地笑着,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漂亮极了。
他说:“父皇这么多子嗣当中,朕和六哥最像了。”
孟时清轻叹道:“是啊。”
天子突然握紧孟时清的手说:“所以朕走之后,这位子便让六哥来坐吧。”
孟时清惊愕地看向皇帝,皇帝微微笑道:“虽然朕没有这个权利把位子传给六哥,但母后也会帮助六哥坐上皇位,所以朕不担心。朕没机会做一个好皇帝,六哥可要替朕做到啊。”
景和见到孟时清愣神的机会几乎都要在这几天用光了,孟时清愣愣看着小皇帝喃喃低语,许久说不出话。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小皇帝才终于有了睡意,孟时清如同看着幼子般看着天子睡下,又在床边看了许久,最后才走出殿外。
他走在前头,景和跟在他身后困倦地伸了个懒腰。
“辛苦你了,累了先去休息吧。”
“王爷你…不去休息?”
孟时清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小皇帝病倒的这些天许多事宜都是太后代为处理的,本王那儿还有很多事。”
景和朝前走了两步,担心道:“你没事吧?”
孟时清的脸色很不好看,浓黑的眸子中满是疲惫。初夏清晨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景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忽然生出高处不胜寒的恍惚感,他说:“我是你的谋士,王爷还没休息,我怎么好去休息呢?”
孟时清偏过头看了他许久,这才想起来如今身处宫中,景和似乎除了跟着他也无处可去,这才开口道:“罢了,本王也累了,走吧。”
景和慢吞吞跟在孟时清身边,一宿没有好好休息,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劲。
他们两个在前头慢慢走着,后头就有公公赶上来,嘴里喊着:“王爷留步!王爷留步!”
孟时清刚回过身,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便赶了上来,许是上了年纪,跑得有些急,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景和还没听全孟时清就抬脚走人了。
公公说:“王爷…您走后没多久皇上,皇上突然醒了…文武百官现下都赶来了…您…您也快…哎王爷…等等老奴…!”
景和跟着太监总管一路急哄哄到了皇帝的寝殿,不过抬脚功夫殿外就跪满了百官,有些衣冠不整,有些睡意阑珊,想来都是仍在睡梦中被叫醒的。
孟时清已然进屋,景和便站在屋外候着,屋中发生什么事他全然不知。
丞相位居百官之首站在最前头,看见景和来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自打知道自己同丞相可能是父子之后,景和再见到他便有些不自在,两个人目光短暂交集之后,景和先行移开视线。
站在殿外听不见殿内一点响动,百官站在丞相身后纷纷交头接耳,景和从那些人的对话中得知如此大的阵仗恐怕天子撑不住了。
景和心想,凌晨的时候小皇帝还喝了粥同孟时清说了许久的话,怎么这会儿就撑不住了?又想若是天子驾崩,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孟时清当皇帝了,那丞相呢?孟疏朗呢?还是皇位空缺,暂由太后代管诸事?孟时清当了皇帝之后自己要怎么办?回仙客馆去还是说孟时清会留住他?
这厢他在满脑子乱猜,那厢殿内终于有响动了,待景和反应过来的时候,身旁的公公拉着他跪下了。
天子崩,百官恸哭,国丧。
景和在一片哀嚎中不知道这些哭声有多少出于真心又有多少发于假意,然而当孟时清神色恭肃地走出殿外,他觉得这个形容枯槁憔悴的男人是真的为小皇帝驾崩而难过。
邵锵那边也因为皇帝驾崩搁置下来了,南疆行军虽不按常规出牌,然而这边发国丧之时南疆仍然遵照着祖制进行了停战。
天子因为疫病驾崩,虽然有旧疾之故,然而若不是此番疫病,天子定然不会被来势汹汹的病情击倒。太后令丞相在府上暂先修养几日,名头虽借的是皇帝驾崩,丞相伤心过度,然而诸臣谁不是心知肚明,太后这是为孟时清登位扫清殿前雪。
丞相那一派一时间竟有树倒猢狲散之意。
景和还在唏嘘人情冷暖,看见孟时清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意识到此番皇帝驾崩对他的影响有多大。孟时清已经面无表情许多天了,这些天景和都跟着孟时清在宫里处理诸事,皇帝出丧之事虽有专职部门司掌,然而孟时清仍然亲自反复查点,连同景和一起受苦。丞相回府修养之后京城的疫病一事也交到孟时清手上,白日里他就有满桌的案牍要看,晚间还要对照着官员送上来的文书对照出丧的各个事宜。
景和在一旁光是看着都替他喊累。然而孟时清什么话也没有说,冷静地周旋在各种事务中。
这日景和照常把太医熬的药送去给孟时清,看着他面无表情喝完一大碗稠黑的药汤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王爷,夜深了。”
孟时清抬头捏了捏眉,又低头继续看文书。
景和看他挺拔的鼻骨上一道淡淡的墨色忍不住笑道:“王爷,鼻子。”
孟时清伸手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景和对着他摸上自己的鼻根处,“这儿,有墨。”
孟时清失笑道:“忙糊涂了。”
景和看他严肃了多日的脸上终于展现了笑颜,颇有些欣慰,沉声道:“这些日子来,王爷可是把自己闷坏了。”
孟时清还没摸到鼻根处的那点墨迹,景和便探身过去道:“王爷别动,我帮你擦。”
景和伸指刚触上孟时清的脸,孟时清忽然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
景和诧异地在孟时清的眼中看见些许水光,这是多日来他沉静肃穆的面容下最让人震惊的动容。
“皇弟年纪虽小,然而许多事他都知道。”
景和低声道:“那日你与皇上的对话,我听出来了。”
孟时清道:“他知道我觊觎他的位子许久,却说要让我当皇帝。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让我来日坐上皇位之后能够心安。”
景和不知道小皇帝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在他十来岁的时候,还在同邻里的孩子们因为一些琐碎小事争执不休,而那个重病的天子却已经在忧心他六哥以及这天下的事。
景和小心翼翼擦去孟时清脸上的墨迹,站直身子不知该说什么,他想了想,接着便像小皇帝那般拉起孟时清的手,仔细端详他的手纹偏过头说道:“唔…我看看啊…”
孟时清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好笑道:“能看出什么?”
景和凝眉看了许久,然后抬起头一脸认真道:“什么都看不出。”
孟时清温热的大手被景和握在手中,景和觉得滑滑的暖暖的手感不错,便用两指捏了捏,结果被孟时清反手握住。
景和:?
孟时清佯装生气道:“大胆,竟敢把玩本王的手。”
景和挑挑眉,低头用袖子擦了擦孟时清的手,一本正经道:“王爷的手脏了,草民替您擦擦。”
孟时清捏住景和的袖子低声道:“袖子脏了。”
景和把衣袖从孟时清手中抽出,信口道:“袖子脏了便洗,难过了便哭,过去的事总会过去,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孟时清笑道:“我若是哭了手下那些人怎么办?总要有人来管着这些事。”
景和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眼下没有别人,只有景和。王爷要哭尽管哭便是,我又不会笑你。”
孟时清眉目含笑端详了景和一会儿,许久才温吞地说了句:“本王现下不想哭,想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要忙开学的事所以暂时更新不太稳,先放点糖…。…
☆、吃豆腐
孟时清没想到景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真的把唇贴上来了,如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旋即景和又站直了身子笑嘻嘻地看着孟时清。
“是你说想亲我的。”景和抿了抿唇笑道。
孟时清愣了一下,看见景和愈发红润的面庞轻笑道:“没想到小景这么直接。”
景和心口如擂鼓般狠狠锤击着,明明绯红的脸上能热出蒸汽还佯装正经坦然地笑道:“你说这算是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孟时清眨眨眼慢吞吞地说道:“自然是你亲我了。”
“哦…”景和意味深长地舔舔唇,一脸坏笑,他又道:“那倒是我吃王爷豆腐了。”
孟时清猛然将身旁的景和拽了过来,拉他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亲了上去。景和不防孟时清会有这举动,一个重心不稳便直接扑在孟时清身上。
两个人温热的嘴唇相触。方才景和亲得太过匆忙,只觉得接触的嘴唇柔软温暖,现下却是贴得更近了。孟时清用唇瓣摩挲着景和的嘴唇,从唇上传来的酥麻感袭遍了全身,景和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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