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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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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恩一口老血憋在心头,牙关紧咬,硬生生憋出两个字:“你说!”
“厨房在哪里?”阿莲冷不丁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申恩愣了一下,没想到阿莲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阿莲轻嗤一声:“问厨房当然是找吃的,你总不能叫我家主子一直饿着吧!”
申恩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摇头道:“执金吾的早饭已经放过了,要吃的话,路上去寿宁王府的时候再买吧。”
阿莲微微摇头,却是伸出了一只手:“没钱。”
申恩心里一片乌鸦飞过,自己跟这女人怄气怄了半天,竟然最后还要打上些钱!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申恩颇为不愿,但是自己的提议已经说出口了,自己再收回就有点不好了,于是边向着钱袋子里掏钱边道:“钱可以给,但是我要给你家主子!”
阿莲脸上终于有些疑惑起来:“为何给他不给我?”
申恩唇角一勾,却是说道:“怎么,你不知道,这次白大人将你们带到执金吾,主要就是审你,其次才是你主子么?”
申恩这话一出口,对面的阿莲终于懵逼起来了,她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一丝迷茫,但是旋即就变成了明了,再后来,一张苍白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红晕,目测应该是愤怒所致。
说来也是阿莲与燕宛有些疏忽了,没有顾及到这一点。因为在刚开始燕宛被通知要被拉到执金吾核对案子的时候,闻人夏便疯了一样跑到毓庆宫里给他上了一副重镣,这种行为会让人们自然而然以为问题出在燕宛。后来来到执金吾,执金吾的人对于燕宛也客气有加,并没有出现苛待燕宛的现象。起初主仆两个还以为是孙坚客气,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就没将燕宛的嫌疑放在心上,真正的重点原来在她。
阿莲想通这其中种种关节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怒!她怒的当然不是别人,就是白尹,因为将他们主仆两个的嫌疑交代给皇上,并将他们拉进执金吾的人,就是白尹!这样一来,这嫌疑是落在谁头上,就全凭白尹一张嘴!现在有点智商的人就能想清楚,肯定是白尹为了保住燕宛的清白,而去栽赃了他看不顺眼的阿莲!
“还真是不要脸了!”阿莲想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唾骂了一声!
申恩见阿莲怒了,也有些惊讶,因为方才同阿莲斗嘴的时候,阿莲一直是以一个优胜者的派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如今忽然看她气焰被浇灭了些,心里莫名有些得意:“怎么,傻了吧!”
“闭嘴!”阿莲狠狠瞪了申恩一眼,这一眼实在是带着相当大的杀伤力,只逼的申恩一张忍俊不禁的脸,硬生生吓成了神色肃穆。
阿莲整个人都有些怨气冲天,扭头就去了里屋。
里面的燕宛已经穿上了衣服,他也听见了申恩的话,他又不傻,当然明白其中的关节,知道阿莲可能因为自己平白受了些委屈!但是从这件事情的整体上看:白尹会无赖阿莲,多半是因为自己!是以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他又有些开不了口,因为他怕他一开口,很有可能被这女人一巴掌拍死!
阿莲的身上写满了火冒三丈这四个字。她一生气,头上的黄毛都有些微微上翘,这可真是有点怒发冲冠了!
她瞥了坐在床上的燕宛一眼,将一边的轮椅一脚踹到燕宛的床边:“坐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下来跟我走!”
燕宛勉强吞了口口水,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已经深深感觉到阿莲的恐怖,于是只能摸摸索索着向着轮椅上移动。申恩从门口走进来几步,却见燕宛正艰难地向着椅子上移动,于是不由得走上来帮忙。两个男人就边艰难地相互搀扶着,边胆战心惊地听着身边这可怕的女人骂骂咧咧:
“白景行!算你姥姥的狠,赶明儿老娘非扒了你姘头的皮,炖了肘子吃不可!”
燕宛:“……”
剧情逆转的实在是太快!
阿莲也忘记要给燕宛买饭了,她便大步流星地走着,边指挥着推着燕宛的申恩向着寿宁王府前进!
其实申恩十分想告诉阿莲,她可以坐着马车或者骑匹马去!但是在轮椅上推了一路,几乎要被推吐了的燕宛同情地告诉申恩,以阿莲的暴脾气。根本等不及马车被套来,二来,阿莲这姑娘看上去很是厉害,但是就是不会骑马!
申恩亦同情地看了燕宛一眼,觉得这瞎子能遇上这么个祖宗一样的丫头,真是祖上没德!
燕宛只能心里苦笑:他家祖上正是北冥的皇家!他闻人家想来没少干缺德事情!所以自己才摊上这么多破事!
寿宁王府门前还是一片缟素,寿宁王其实死了没多少日子,前前后后也就不到十天,真可以说是尸骨未寒!
但是就是在这么个尸骨未寒的档口,他们家门前却是占满了清一色的执金吾官员,看上去悲凉之中又多添了许多怪异!
但是对于这种悲凉与怪异,阿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径直就往里面走,大有要一头扎进去的冲动。
不过门口的执金吾官员也不是吃干饭的,眼见阿莲没头没脑地往里冲!一群人当然就就往上拦!
反观身为与阿莲同行而来,却又被远远甩在后面的申恩和燕宛,他们竟是极为不厚道的在眼看阿莲被人拦住的时候。掉头走了!
燕宛一感觉自己前进的方向发生了变化,顿时就有些微微的紧张。他不由得狐疑道:“申大人这是要去哪?”
申恩在后面微微摇头道:“哎!放心!我不会卖了你的!”
燕宛一听到卖这个字,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别说!他还真被人卖过!
燕宛持续不安:“阿莲去哪了?我听声音她好像是被人给拦住了!你就不去拦下么?她一个女孩子……”
“就她还女孩子!”申恩的语调有些夸张,“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那双眼睛那么大,我们执金吾的人昨晚都是认得她的,不会对她怎样的!再说了,她好歹是个重点嫌疑犯,我们保护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里,申恩忽然停顿了一下,燕宛感觉自己的轮椅也在这一刻停止。但听申恩的清朗的声音复又在耳边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对着不远处的一位卖早点的小贩说的:“大爷!一份豆浆,两根油条!”
第五十九章 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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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宛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申恩已经给他买了一份豆浆和油条,仔细掖在他手里。
“呐……早饭。”申恩难得说的一本正经。
燕宛摸摸手里拿着盛豆浆的碗和两根油条,心里却是一阵复杂。说真的他不是很喜欢吃豆浆油条,而且是申恩这个陌生人给买的。
申恩看他不动口,却是忍不住说道:“怕有毒?”
燕宛微微一笑,摇摇头:“不是。”
他说着这话,却是慢慢抬起自己手中的碗,向着嘴巴里送去。燕宛原本就看不见,这会子要将那个碗送到嘴巴里去,实在是有些吃力。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如同一个老人在用力端一个他根本举不动的东西一样。一个不注意,他推送的力气有些大了,竟是不小心将碗里的豆浆洒了出来!
滚烫的豆浆在裤子上渲染开,迅速渗透到底下!燕宛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申恩见状,忙急着向一边卖早点的大爷道:“大爷,快给个布子擦擦呀!”
卖早点的老头到也乖觉,立刻就忙着跑上去递给申恩一块油黑油黑的毛巾。申恩心理上有些嫌弃这块毛巾,但是他仔细翻弄了几下却是终于找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这才满意地向着燕宛的裤子上擦去。
“抱歉,不必了!”燕宛突然向后摇动了下轮椅,似乎有些抗拒,而且脸上也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申恩愣了一下,却是以为燕宛嫌弃这毛巾脏,但是他旋即想到,他应该看不见才对!申恩仔细看着燕宛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是无神的,直直地看着前方。让人看不出半点活力!
“真不擦?”申恩紧紧盯着燕宛的眼睛。然而燕宛的眼睛却一直飘忽着,仿佛是真的看不见他。
燕宛摇摇头,苦笑道:“我不喜欢喝那个。而且我这样也不方便喝。”
申恩停顿了下,却是将燕宛继续向前方推了推,燕宛不知道自己被推到了哪里,但是听声音似乎比刚才的环境安静了很多。
申恩回到他的面前,歪歪头,诧异道:“对了,还未曾问过你,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瞎的?”
燕宛停顿了下,申恩的这个问题未免问的有点突兀:“没什么,小时候给人家伤的。”
燕宛顺口胡诌。
申恩继续问道:“听说你会跳傩舞?是真的么?男人也会跳舞?”
燕宛挑眉道:“这个么……当然是真的……我们跳傩舞,便如同这里的男戏子唱青衣一样,没什么不能的。”
申恩点点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也是……对了,听说你是自外国而来,却不知是那个国?”
燕宛眉头不易察觉地皱皱,说真的,申恩这小子问的问题真是乱七八糟极了,而且句句都是有关隐私!
“半渚国。”燕宛持续胡诌。
申恩那边忍不住咦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可思议:“是么?半渚国可是远在大陆的南端,可是我听你的口音,似乎是北冥盛京的啊!”
燕宛面色不变:“我小的时候曾经与师傅客居于北冥,大部分的语言都是在北冥学会的。”
申恩摸摸下巴:“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北冥的?为什么离开?”
燕宛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无奈的笑:“看不出申大人是个跟孩子一样好奇的人呢!”
申恩摇摇头道,眼神有些犀利:“非也非也,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书缘晚上会到你那里闹事。书缘在我们执金吾是出名的好脾气,绝对不会跟人产生这样的冲突。”
燕宛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又一阵苦笑:“可是,我能告诉申大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么?”
申恩紧盯这燕宛的眼睛,紧紧地,像是巴不得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破绽来一样:“我昨晚在他与白大人争执的时候,似乎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燕宛挑眉,像是完全不懂的样子,然而心里却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是什么?”
“你没听见?”申恩脸上开始有些皱眉。
燕宛诚恳道:“没有,我并不知道……说来昨晚在你们来之前,那位沈大人曾经来到我的房子里,不由分说就要掐我的脖子,我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哪里知道他喊的是什么?”
“书缘掐你的脖子?”申恩脸上的眉头皱地更加厉害起来,“那就更加奇怪了……因为这世上如果还有个人能够让书缘疯狂,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噢?”燕宛的一个噢里掺杂了很多感情。然而申恩却忽然微微一笑,突然迅速将手里的脏抹布向着燕宛脸上扔去。
燕宛但觉面前似一阵风袭来,他也来不及躲开。接着便被那脏乎乎的抹布给击中脸部,抹布从脸上滑落,抹布上的油腥气在鼻尖扩散。
燕宛的面部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他搞不懂申恩在做什么,但是申恩的这个行为,明显有点不怀好意!
申恩在对面仔细观察燕宛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因为他注意到当抹布冲向燕宛的脸的时候,燕宛根本没有眨一下眼睛,这是真瞎!但是申恩只顾看着燕宛的眼睛,却没有注意到,燕宛手却有些不由自主地紧攥手里的油条,因为他正在极力压制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对不住!”申恩对着燕宛道歉,伸手将落在燕宛腿上的抹布拿开。
燕宛挑挑眉毛,没有说话。
申恩陪笑道:“燕宛先生莫怪,申恩也是为了先生好。”
燕宛听了这话,终是无奈一笑,那一笑,有些尴尬和落寞:“申大人客气了,以前也经常有人这样试探燕宛是不是真瞎。”
申恩被他识破,微微有些尴尬,但是好在他脸皮厚,反而继续说道:“燕宛先生从进宫到现在,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燕宛知道他是转移话题,却也只是顺从着他说道:“是。”
申恩点头道:“那燕宛先生可知道,闻人……是北冥的国姓?”
燕宛心里微微一个抽搐,但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知道。”
申恩又继续道:“既然燕宛先生小时候在北冥盛京待过一段时间,那么您可知道曾经有位王爷……就是一位叫做静王的。”
燕宛面不改色:“静王?那是谁?不过也许听过。”
申恩对于燕宛模糊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只继续道:“你记不清他也很正常,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与皇位没有缘分的人,出身也并不光彩。七八年前,你可能已经不在北冥了,那个时候,他曾经有过一段光辉的时刻,这个叫做静王的人,在那个时候曾经与当今的皇上争过皇位,但是最后失败了。”
燕宛微微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笑里带着几分自嘲:“那那位静王后来呢?”
申恩回答的很简单:“失踪了。”
燕宛继续微笑:“听大人这么说,这位静王还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只是大人既然说他是个与皇位无关,又是个昙花一现的人,申大人又为什么会提起他?莫非申大人认得他?”
申恩摇头却是摇头:“没有,七八年前我只是执金吾东门选大人手下的一枚小小千人,自然没有机会见到他。”
燕宛点头,似乎在等着申恩继续往下说。
申恩继续说道:“可是书缘就不同了,他是见过那位静王很多次的。”
燕宛心里忽然划过沈书缘有些气愤的声音……“你去过我们家那么多次我当然记得你了”!
但是他脸上依旧极力保持平静,脸上浮现出一个笑:“看来沈大人当年混的比您要好呢。”
申恩皮笑肉不笑:“不过……书缘他……最后会死死记住那位静王,完全是因为静王害死了他全家!”
燕宛的表情再次迷茫,又是说自己害死了他们全家?当年他与闻人夏斗的时候,好像是在自己的谋士加内师傅赵南陵的指导下,覆灭过几个家族,但是仔细想想。里面却不曾有过姓沈的才对。
申恩语调不变继续说道:“而昨晚,他喊的正是那位静王的名字……闻人司,那就是你本来的名字吧。”
申恩的话说道最后,却是硬生生变了滋味。一双眼睛鹰隼般上下扫视着燕宛的身体。
燕宛先是一愣,但是旋即他便失笑道:“原来他昨晚喊的是这个名字?然而我叫做燕宛,并不是叫闻人司。”
申恩不笑,继续严肃提醒燕宛:“你不要笑,书缘虽然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好处就是绝对不会认错人,凡是他认定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错。”
燕宛抬头道:“申大人将我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些东西?”
申恩摇头道:“也不尽然。”
燕宛耸肩:“还有什么?”
申恩继续道:“还有就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书缘他,原来不是姓沈的……他姓赵。”
申恩的话很短,但是这话一出口,燕宛的表情却在瞬间变得无比阴郁下去!姓赵,这个姓氏如同有魔力般,几乎是瞬间就扼住了燕宛的喉咙。
也许他可以忘记自己的这具躯体受过的痛苦,忘记自己放弃的君临天下,但是就是不能忘记这个姓氏的人,带给自己的一切。
“姓赵?”燕宛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申恩将燕宛的表情变化收归眼底,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赵南陵的赵。”
第六十章 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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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燕宛耳边的那一刻,燕宛的身子忍不住轻轻抽搐了下,他虽然之前一直远离北冥,但是关于北冥前相国赵南陵被闻人夏灭门的事情他还是听说过的。虽然施暴的人是闻人夏,但是赵家的惨案到底是因为燕宛当年的逃跑所致!
申恩静静站在对面。看着燕宛越来越苍白的脸庞,他心中的那个疑问似乎渐渐得到了肯定。
“真的是你?”
燕宛的嘴唇几乎都没有颜色了,他张了张嘴巴,但是可能没有力气说话一样,终是又闭上了。
他在沉默,但是申恩的心里却有些不太淡定了:“你不是死了么?”
“你不是死了么”又是一个熟悉的问题,燕宛僵硬地抬起自己的头,他没有办法直视申恩,所以即使他的脸是对着申恩的,但是眼睛却是没有聚焦在申恩身上。
燕宛的脑子有些乱,一些本来已经有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飞速的闪现,那种感觉让他感觉很不好。但是他只是皱着眉,强忍着。
申恩瞧着燕宛的眼睛,和他的神态,默默在心里琢磨燕宛的心思,但是嘴上继续问道:“那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燕宛的脑海中迅速滑过文衷衷年少时的脸庞,干净纯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小仙子一样。但是就是那样一张干净的脸庞,却带给了他最为可怕的噩梦。
燕宛的思维有些混乱,他觉得脑袋越来越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那种钝痛感,在脑海中浮现,燕宛摇摇头,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申恩似乎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用再掩饰,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就是闻人司。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再问下去,那些记忆我想都不太好吧。”
燕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轻轻靠在轮椅上,像是身体都已经被掏空了:“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申恩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燕宛的声音有些微弱嘶哑:“他与赵南陵是什么关系?我只记得他家有位大公子,如今若是还活着,应该三十多了。”
申恩慢慢道:“他是赵南陵的小儿子,是庶出的,不算出色。但是比较幸运。”
燕宛保持着自己微弱的声音:“那你和孙大人,为何会收留他?私自收留叛党,按律可是要杀头的。”
申恩声音亦不变,反而有些坚定起来:“我听从孙大人的安排,不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去做,而且不需要问为什么。”
燕宛静静躺在轮椅上,似乎并没有认真听申恩的话。他有些累,像是要躺上一会,积攒下力气才能说话:“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也是孙坚交代你做的?”
“不是。”申恩立刻摇头,“是我自己想要弄清楚。”
燕宛失血的唇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那你现在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申恩摇头道:“你这个话说的就很没水平了,看你现在难看的样子,断然是对于赵家很是愧疚吧。我就不信你会往外说。”
燕宛的面部肌肉微微僵硬起来,却是没能继续笑出来。他倚在轮椅上,看不出悲喜。
他对于申恩的推测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有些怀念那个姓氏,以及那些拥有那个姓氏的人。
赵南陵算一个。他是他的内师傅,专门用来教他念书的那个。他记得当年在整个北冥,便是太子也没有资格让相国大人纡尊降贵来给讲课的,但是他却是由身为相国的赵南陵亲自教大的,而且一教就是很多年,伴随着他读书、崛起、娶妻、丧妻、争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伴随了他很久的人,他却用极为不负责的逃跑来回报了他。扔给他一个前所未有的烂摊子,最后葬送了他全家人的性命。
短暂而剧烈的头痛再次在脑袋中划过,燕宛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伸出手来死死包住了自己的头。
他努力想在脑海中拼凑出赵南陵的样子,但是他无论怎么努力,他却无法将赵南陵的模样重新拼凑起来!更让他有些崩溃的是,他不光无法拼凑出赵南陵的样子,反而有另一个碧绿色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清晰浮现!
“我叫纪箬。”那个熟悉的声音好像在他的耳边浮现。清朗地,但是又带着一丝丝玩味。他仿佛在介绍自己,但是那种轻佻的语气,更像是在命令燕宛:纪箬是他的名字,他必须记得。
纪箬碧绿色的身影,鬼魅一样地在燕宛的脑海中回执不去:没错,当年的确是纪箬将他从昆仑的娼寮之中救出,将他带到了西凉,并且给他换过一双眼睛,让他获得了短暂的光明。但是与之作为交换的,却是纪箬完全控制了他后来的人生。
如果说赵南陵是他前半生的领路人,那么纪箬就是后半生的领路人。前者赐予他的是荣光,但是后者赐予他的却是堕落与人格的沦丧。可怕的是,后者给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对于前者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甚至是连前者教给他的道德仁义都模糊不清了!
“呐……你以后就不要再叫闻人司这个名字了,闻人司是个贵气的名字,你这么脏的男妓,不配使用。有道是‘吾闻东山傅,置酒携燕婉’。燕婉可是有美少年的意思,不过,婉字未免太女气,燕宛就好,配你……你觉得我给你起的名字如何?总该有点反应吧?就像我曾经也给我养过的一只漂亮的狮子狗起过名字,我叫它兰亭,它很高兴地冲我叫了两声,你应该比兰亭懂事才对,来……你也叫一声给我听听……”
熟悉而屈辱的往事再次在脑海中浮现,燕宛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应该想到纪箬,因为他本来是要回想一点有关于赵南陵的事的,但是让燕宛难以忍受的是,那抹碧绿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一切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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