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盲侍-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话一出口,孙坚自以为说的还是很到位的。他早听说白尹是有个夫人的,而且那女子在江湖上是个极有名的女子:当归,不留行,穿山这三个都是药物的名字,但是要是跟北冥文家文衷衷的性子贴合起来的话,竟是出人意料的契合!
  当归不留行,正是形容文衷衷果决爽快的性子。穿山送眼睛则更是令人感叹。因为北冥白家的男子虽然大多都是瞎眼,非换目之法无以逆转,但是他家的男子却大多都是长相英俊,义薄云天之辈,架不住有女子倾心。更有甚者,更是甘愿用自己的眼睛换心爱的男子光明。往往白家出于感激或者道义,断然会迎娶那位女子入门。再往后,渐渐的,白家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甘愿为白家子弟换目之女子,白家子弟务必娶而善待之!
  文衷衷就是这样的女子,而且难得是个系出名门,且一往情深的女子。据说当年她为了让白尹得见天日,专门跑到昆仑山去找白尹,并将眼睛换给他。从此酿就一段佳话。
  孙坚有意提起这段旧事,也算是为了捧了文衷衷一把,好叫白尹听着舒心些。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回应孙坚的却是良久的沉默,和白尹那张突然拉下来的脸。
  孙坚是个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但看白尹脸色不妙。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自己这次真是有求于人,而且必须成功,只得加紧了进攻道:
  “谦仁知道,如此甚是唐突,而且听闻尊夫人早年眼睛也受过一些伤……身子不好,但是无奈皇上哪里催的实在是紧急,谦仁也只能出此下策。”
  说罢,孙坚再次那眼睛瞅了白尹下。然而白尹头微微垂着,似乎在想点别的什么事情。孙坚又直喊了三四次,白尹这才似才醒将过来,那双便宜眼睛,隔着幽蓝的薄雾,略有点迷茫地看了孙坚一眼。
  继而,白尹停顿了下,似是反应过来孙坚正等他回话,这才生硬扯扯嘴角,点头答应道:“无妨,她眼睛如今虽然不在,但是识别药物的方法还是懂得的,只是听孙大人说的这东西如此棘手,若她也瞧不出来,孙大人可别笑话了去。”
  孙坚闻言,眉毛又是一挑,然而却是那种略带欣慰的挑动。他向白尹拱拱手,道了声哪里和多谢,算是谢谢了白尹。接着转身就极自然的要提溜了药包走人。
  那知才走了没有几步,那边白尹的声音却是蓦然响起:“孙大人且留步,有件事情,白尹不知当问不当问。”
  孙坚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药包。略有点心虚地回头瞧了白尹一眼。
  但是,白尹好像并没有将自己的重点放在那包药上。反而极突兀地问了一句极不相干的话:“我这几年虽然常居宫城,但是不怎官职管理之事。听闻,你们执金吾的职责除了负责管理武器生产保存,统领禁军和保卫皇城外,还负责典司刑狱,禁暴督奸。当年净权之役中,静王亲信赵南陵之妹姈嫔受到牵连,被人揭发了协助其兄卖官鬻爵之事,便是你们执金吾亲自去抓的人。是也不是?”
  孙坚一听对方的重点不在药包上,似是瞬间松了口气,想了想,点头道:“的确。”
  白尹嘴角微扬,似乎难得轻笑了下。然而这笑,瞧在孙坚眼里却是有点诡异。一方面,他很奇怪白尹会跟他提到自己的职责问题。另一方面,他更奇怪孙坚会跟他提关于净权之役的事情,毕竟那场净权之役是皇家内部的权力争斗。而且之所以叫做净权之役,主要就是为了清除朝中静王的势力才开展的,向来是个禁忌。一般很难有人会跟他提起。
  白尹点头道:“如此说来,要是宫中有人行奸犯科之事,最后都要归到孙大人哪里去么?”
  孙坚迟疑了一下,但是职业的敏感却是让他意识到白尹的话不对头,旋即正色冷声道:
  “谁犯了过错?”
  白尹微微摇头:“也不算犯错。只是怀疑。关于寿宁王的案子,我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嫌疑人。”
  孙坚眉头皱了下,却是乖觉极了,摇头道:“既然是怀疑,那就不能算是犯罪。没有确凿的证据,执金吾不会贸然行动。”
  白尹再次摇头,却是对孙坚的话不置可否:“正是因为嫌疑,所以才想让孙坚大人给长长眼力,不然,等时机过了,可就不好捉摸了。”
  听了这话,孙坚一向淡定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难得的诧异。白尹也不含糊,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坚一眼,目光转动一下,再歪歪头。却已经把目光投射到房间里躺着的燕宛的身上。
  彼时晨光熹微,微弱的蓝光,仿佛是已经支撑到了尽头。
  两个人周围的蓝色,仿佛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渐渐散却。
  有微弱极了的几缕金黄,轻轻弱弱地,投射在太医院头顶的琉璃凹型瓦的积雪上,看上去,给人一种纯金的错觉。
  燕宛静静地躺在太医院那添了羽绒的布枕上,隽秀的卧蚕眉微微皱着,细密的睫毛微微打着卷,像极了那深秋之时微微卷起的秋叶,不时微微抖动着。
  好似,身处噩梦。
  北冥,执金吾亲军都指挥使司,执金吾左丞办公室。
  孙坚手里攥了本蓝底白线装帧的抄本《武祖外史》倚靠在自家执金吾办公室的黄梨木的桌子上。
  眼睛在那一页书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很多遍,脸色一次更比一次难看。
  等孙坚的脸已经阴沉的不像样子的时候,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头,将房间扫视一边。
  房间里各种历代卷宗,记录皇室秘辛的孤本善本,各种卷轴,连带更古旧的简策都被孙坚倒腾了出来,散落遍地。已经难有地方落脚。
  孙坚办公的地方,没有孙坚点头,是不许人往里进的,是以没人敢进来打扫,平日里倒是沈书缘常待里面,今天却是不见人。
  “果然。”
  孙坚的喉咙里咕哝出了这么两个字眼,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轻轻放下书,眼睛里闪烁着一阵复杂的光芒。


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
  '
  孙坚停顿了下,脑袋里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几日前,那个晨光熹微的雪日里,自己和白尹的一番对话。
  记得那时白尹问他,可还记得起关于寿宁王之死的事。
  彼时的孙坚沉吟良久方才点头道:“听寿宁王妃的供词是,寿宁王是因为一个小伤口,而鲜血流尽致死。
  白尹莞尔,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我相信你也听过开国武神白子孝的故事②。”
  史书上说白子孝六七十了才回到老家休养,本来都计划着颐养天年,儿孙绕膝了。结果回家后好日子没过几天,正赶上他夫人扶他入浴。解开他的衣裳,竟惊讶地发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夫人是越老越发有小孩的脾气,于是起了玩心,偷偷拿了绣花针扎他,说是什么:老爷你征战一生都没留下伤痕,真是羞煞那些赳赳武夫,倒不如妾身一根绣花针厉害!结果刚扎上,白子孝便大惊失色,不久就血尽人亡。
  白尹提醒道:“可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白子孝他是先大惊,后身亡。”
  这只能说明,白子孝是熟悉他自己的体质的。所以格外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只怕寿宁王比白子孝更极端,竟是连武术都不学!这样一个小心的人,却可以接受给他儿子做小玩意,只怕是对于处理一些钉子划伤的小伤口是有自信的法子的,但是这一次则不同寻常,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就又值得考虑了。”白尹继续说着,“于是我就留心了查了几份类似的病例,结果发现,有一种方法,恰恰可以加重这种病人的流血量。”
  说到这里,白尹顿了顿,带着鹿皮手套的右手食指,习惯性地划了下下巴,一双便宜眼睛滚动着,开始一字一字地说着下面的几个字:“有一种药,名为薄荷。是活血化瘀的灵药。而巧的是,那几天,我陪侍皇上左右,却似乎闻到燕宛先生的身上,薄荷味道,浓烈的厉害。”
  孙坚但听完这话,猛的一个抬头,瞧向白尹,一双黑白分明的龙眼似乎难得染上了一丝困惑之色。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是隔了半天才开口确认道:“你的意思是,燕宛先生?你想让我带走他?”
  白尹脸色淡漠下去,双臂抱在胸前,点了点头。孙坚坚定摇头道:“可是,也许燕宛先生的薄荷,跟寿宁王的死根本没有关系,毕竟燕宛先生眼睛不好,能跟寿宁王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白尹听了这话,却只洒然一笑:“所以就需要孙大人,趁着办丧事的日子里,好生询问。皇上这几日想必是要忙小皇子的丧事,顾不上他。而且执金吾可以直接抓人而不通过皇上,这一点,孙大人比我清楚。”
  孙坚听他的话听到这里,嘴角这才似扯起了一丝玩味的冷笑。像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紧抿的两字口微微一翘,微微屈起了一个手指,在白尹眼前摇动着:“白大人既然帮我,谦仁自然心存感激,但是这件事情不同寻常。”
  莫说燕宛一介嫌疑之身,执金吾不能随便乱抓。就算燕宛真的是凶手,执金吾抓他在手一天就要保证他一天的安全。换言之皇上总有忙完丧事的一天,而燕宛要是在自己手里出了事,丢了或者死了,整个执金吾和孙家岂不是要白白承受一顿雷霆之怒!
  白尹了然。看孙坚的样子,自然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双便宜眼睛转了几转,最后嘴角只得扯出一个略尴尬的笑,眸中神采忽地一暗,压低声音道:“以我白家的信誉担保也不行么?”
  孙坚摇头道:“白家的信誉,谦仁自然信得,所以,谦仁相信白大人可以帮谦仁查出药物。但是白大人刚才那个要求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如此权当谦仁欠大人一个人情,日后事情若在谦仁能力范围之内,必定戮力前往。”
  日后?现在都无法由自己掌握,又岂敢寄托日后?
  白尹不说话,俨然是被孙坚振振有词的回绝,给堵地说不出话来。他无奈回头瞥了一眼,那躺在床上,安静闭着眼睛,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燕宛。
  人呐,还真是有趣:
  记得小时候这人还怪讨人喜欢的,怎么长的大了,竟是越发没有人敢接纳。
  自己只是想把人送出宫去,好不教闻人司折腾他罢了,赶明整个空子,叫人给劫走,就算执金吾一个看管不力,意外之中。
  怎料漏算了孙坚这只大狐狸,偏偏看出了他的想法。
  在孙坚的记忆里,白尹终是苦笑了下,再次摇了摇头,转身背对孙坚,做了个远走不送的手势,继而蹲下身子,在燕宛病房的门口,木头一样置身于冰天雪地里,愣愣瞅着里面的人。不再搭话。
  北冥的冬春是很冷的。自白尹有记忆的时候,他便记得自己总会待在白家的葬刀岗。在那冷到青苔都长不出,阴冷无边的鬼地方里,光着膀子,在哪里一下又一下地重复那些结构复杂的刀法。艰难的度日。
  在他年幼时的印象里,他最讨厌的词汇不是寒冬,而是倒春寒这个充满出尔反尔意味的词汇。因为寒冬永远比倒春寒要直接的多。说是冷就会一直冷个彻底,不像倒春寒这种东西,明明打着春天这种温暖的旗号,却偏偏暗中夹杂着暗风。
  比如,说起来,自己刚入宫的那几年,自己还是很讨厌跟倒春寒的性子很像的闻人司来着。
  表面上,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他总是对自己表现的甚是恭敬,总会像闻人夏一样的跟在自己后面,眯着一双桃花眼跟他白尹师傅长,白尹师傅短的。可是一到了后面,他就喜欢仗着自己看的见,欺负他一双瞎眼。
  尤其是在自己因为护身符的事情,被他轻易地给骗了之后,闻人司这小子似乎就越发变本加厉起来。最最没好心眼的一个事情,就是仗着自己跟闻人夏声线差不多,就喜欢假扮闻人夏,来欺骗他。
  比如这个闻人司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总是喜欢晚上跑去烟花柳巷,第二天早上惹一身胭脂味回来。完了白尹还最喜欢在清晨的时候自个儿练剑,然后两个人就会时常不期而遇。每当这个时候,闻人司就会故意一本正经地装阿夏的声音,跟白尹打招呼。
  白尹眼瞎但是鼻子灵啊,于是就一脸茫然地看着闻人司,心里却一直奇怪着:阿夏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跟他师傅白小暑一样惹上一身妓女味回来呢?
  再比如,白尹还喜欢按着白小暑的嘱托,说什么这教育孩子那就要劳逸结合,说的通俗点就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吃。于是白尹就发挥自己的厨艺,给闻人夏做好多好吃的。什么糖葫芦、芙蓉糕的都太俗:
  先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粉糕、翡翠芹香虾饺皇当个小点心。再酱黑菜,腌水芥皮、碧梗粥开个胃,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奶香鱼片凑一桌。最后杏仁佛手、奶白葡萄雪山梅摆上、信阳毛尖那么一泡。循着味,闻人司跑的比闻人夏快多了,一下子就扑到凳子上摸起块糕就啃,还边恬不知耻地跟白尹说:谢谢师傅。要不是每次后面闻人夏都会气呼呼跑上来,一把揪着闻人司头发揪起来,骂一声小子又抢我东西的话,白尹一定还蒙在鼓里自我感觉良好。
  于是白尹后来就学乖了,计划着要是下回再遇见闻人司逛窑子回来,他一定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闻人夏,一定先揪过来揍一顿。
  你想啊,既然顶着北冥国太子的名头,却公然出去眠花宿柳,当然该揍。还有那个做饭啊,下回自己就不做好吃的了。自己就转做十全大补汤,黄芪、党参使劲加,回头再给毛尖茶里混进点阿魏③,苦死、臭死这小子。
  然而白尹这样想完,回头自己发现自己有点异想天开。因为宫里阿魏实在是稀有,宫里太医舍不得给他。于是白尹便喊他师傅白小暑从文多星那里捎点过来。可怜白小暑全然不知道白尹想用它干什么,只听说自己徒弟急着用阿魏,就跑文多星那里要。自古便有言:黄金无假,阿魏无真。
  意思就是真正的阿魏,比真正的黄金都难找。那阿魏比那黄金贵了去了!
  文多星对他师哥是真舍得,由着白小暑就从自己那里搜刮了一大袋子,系在腰间。阿魏这药,虽说有治疗霍乱烦闷、气逆腹胀,手足厥冷有很大的好处。金贵的紧。但是这阿魏有多金贵,那就有多臭。一大袋子阿魏在身上,那就臭的人不敢近身了!
  偏白小暑就是个神经大条的,带着一堆阿魏,还惦记着后花园花石子甬路那里栗子挺好吃,于是就在打午门那里进去的时候随手揪过了一个人来,问人家去御花园怎么走。当时白小暑摸着那人头,似乎不是很高,听声音,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而且又不嫌弃自己一身臭味,还是个瞎子,反而甜甜地、脆生生地答应了他。
  白小暑向来是个一想吃的就智商为零的吃货。于是心里还挺高兴,屁颠屁颠就跟着人家走了。
  只是,他倒是跟着走了,却不知那引路的孩子,正是当时的小金陵王闻人雍!你道他闻人雍是谁?那可是当今皇上亲叔叔家的亲孙子。
  北冥国盛京城就捧着两个大纨绔,第一闻人司,第二闻人雍。而闻人雍之所以会屈居第二,完全是因为他不是皇家直系,而是一个王爷的世子。
  身份比不得皇家直系的闻人司。但是要是真论起无法无天来,还是闻人雍更加嚣张。
  他本是在宫门口纠结了一帮闻人家、东门家……各种家的小子牵了恶狗,带着一众豪奴前去上街咬人。那边门口没出去,先闻到一股奇臭,往门口一看,却是个跟白尹一样系了黑布,穿了一身深紫色绸子行衣,外面穿件毛绒绒大氅,头顶带了个狐皮帽,腰间一柄陌刀,走起路来拽啊拽啊拽,瞧着就是个二货!
  闻人雍瞧乐了,纨绔底子一上来,就想逗逗白小暑。他虽然不知道白小暑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是看打扮应该跟白尹差不多。估计是白家人。但是再怎么白家人,说道底,还是个江湖人。
  江湖人如何,争斗的过皇家人么?于是闻人雍就买了个乖,装了一会可爱,完事就把白小暑领到冷宫那边去了。


第十三章 解冻
  '
  冷宫的路多么阴冷。白小暑一闻味道觉得不是很对,但是自己并不是很熟悉宫里的布局,只听着闻人雍一阵瞎扯说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了这阴冷地界,一会而就有鸟语花香。
  白小暑觉得甚是有道理,于是就跟着闻人雍走。
  最后结果当然可想而知,闻人雍这混小子把人领到冷宫门口,趁其不备,一声令下叫侍卫把人推进去,咔嚓,把门锁了。至于白小暑最后在冷宫里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出来的。具体细节,白尹不是很知道。
  白尹只知后来,自己在东宫的小厨房等白小暑等了大半天,十全大补汤都煮的快烂了,那里白小暑才一身臭气,满脸挠痕地,提溜着一包栗子,打门外一脚踏进来。
  当时白尹扑上去追问师傅怎么来的这样晚,那里白小暑一脸阴沉,声音也不同寻常地疲惫:“小尹,有个叫闻人司的,你认不认识?”
  “……”
  “认识的话,就把这包阿魏给他煮了吧。”
  白尹心说这感情好,闻人司惹了自己,自己就只想加一两片阿魏吓唬吓唬他,怎么到了师傅这里成了一包了?这是犯了什么大罪,叫他师傅恨成这样?
  第二天白尹又去上书房等留下来抄书的闻人夏,然而这一次,难得没有遇上闻人司。闻人夏听到白尹又说起闻人司的名字,不知为何答话起来确实微微有点不高兴:“小皇叔他,昨个跟叶昕闹了别扭,打了起来,如今怕是在奉先殿那里罚跪……小皇叔,我跟他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跟冷宫里的人有什么纠缠,他偏不听,非跑里面去探望那些疯女人。可巧昨天赶上叶昕捉弄人,把宫外人引进了冷宫,引出了乱子,两个人就杠上了,叶昕有狗又带人的,也就是小皇叔那么蠢,非要争口气,现在被咬了吧,真真是活该。”
  瞻彼淇奥,绿竹漪漪,有匪君子,善戏谑兮。
  话虽然在闻人夏嘴巴里说来,是云淡风轻,但是实际上那场面,只怕也凶险的紧。闻人司发疯起来虽说是什么都不顾,但是估计难敌对方人强狗壮。纠结了很是一会儿,白尹觉得闻人司受咬这件事断然是跟自己师傅有点关联的,于是忍不住跑奉先殿那里找人。要问个清楚。
  哪知自己刚到了奉先殿,摸索了半天,还没跨进奉先殿正殿,里面先传出一阵吧唧吧唧嚼东西的声音,熟悉而戏谑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在哪里胡说八道,直喊地白尹不想进门:“哟!小瞎子?来瞧本大爷?嗨,我说那个带狐皮帽的大瞎子是不是你师父啊?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原来是被你师父带的啊!你们俩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信,闻人雍那小子疯起来什么都敢做……哎哎,不说这个了,这儿还有半只烤鸡背,今天早上刚做出来摆供台上的,来点尝尝?”
  尝尝你祖宗啊!
  这是孝敬你祖宗的你也不放过,白尹只感觉周身都要石化,瞬间感觉整个奉先殿的所有灵牌,瞬间化作一双双狰狞的怪眼,狠狠瞪自己!自己居然跑来为这种人担心,真是吃饱了撑得。
  ”哎,我说,小瞎子,白尹大爷……你别老板着脸,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我知道你哪,可能是心存感激,毕竟你师父给人关进冷宫,是小爷我给想办法把门弄开了,还领他去御花园采了栗子。但是那,好歹也是你师父三刀两刀,把爷从狗嘴底下救了出来。所以啊,你不用太感谢爷,下回给阿夏做好吃的的时候,顺带给爷也做一份就行,爷不挑食,来顿水煮肉片就行,爷最喜欢水煮肉片了,少放油菜啊记得……”
  “……”
  白尹只觉得心里莫名一阵无语,自己何时说过一个谢字给他?
  自恋也不能自恋成这个样子。
  但是白尹按照礼数自己最后还是给那人做了一桌水煮肉片:拿最新鲜的猪肉里脊挂了鸡蛋清面粉糊,保持鲜嫩,豆瓣酱放锅里炒出红油,又拿蒜末逼出香味,出锅时,再点缀上几颗小油菜,拿大瓷碗装了,盖上盖子,亲自给捧了去。
  当然,还忘了说之前处理里脊肉的时候,白尹顾及着阿魏要是直接煮给闻人司喝的话,估计能苦臭到他上西天,于是就只取了一部分,混在洗肉的水里和鸡蛋面粉糊里,使臭味不那么明显。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闻人司眼巴巴等着水煮肉片来了,一口咬下去,苦得直骂白尹的老娘,但是,闻人司最后还是被白尹用刀架在脖子上,流着眼泪吃完了满满一大碗。
  至于后来,效果自然十分明显,一顿阿魏水煮肉片不光治好了闻人司的伤,连带着闻人司偷吃闻人夏补品的毛病也一块治好了。
  每次想到那些往事,白尹的嘴角总是难得有那么一瞬间的微笑,虽然淡淡地,但是只要被熟悉他的人看见了,断然就会先感到一丝惊诧,继而就会明了,他是想到某个人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却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提起。
  也就是如今那个变的不可一世,嚣张阴鸷的闻人夏,才会一脸厌恶地瞧着他的笑,恶狠狠地嘲讽:
  “啧啧……难得白大人你又那么笑,我知道,你怕是又想那个野种了。其实,我很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