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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回首之山有扶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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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还是你见多识广,不然今天那小白脸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你为什么一直叫人家小白脸啊?扶掌门少年英才,哪里不对你的胃口了?”苏见欢真心实意地请教。
  “他啊,这个人就是一副伪君子的嘴脸,你看他朝谁都笑……”梁小姐突然顿住不说了,直盯着他身后的方向。他转头一看,正好对上那副得体的微笑,却隐隐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眼神的怒气。
  梁小姐吐了一下舌头:“阿山伯伯,我走了。”
  苏见欢朝她的小步快跑的背影笑道:“下次记住了,说人坏话一定要背着人说,不能再当着人家面讲了。”
  扶掌门走到苏见欢近旁,依然是言恭貌敬:“刚才多谢前辈为我解围。”
  苏见欢心里发虚:“没事,反正也是无稽之谈,清者自清,我只是出来走个场罢了。”
  扶掌门道:“在下略备了薄酒,不知苏前辈是否肯赏脸出席。”
  苏见欢忙推辞道:“有酒有肉喝当然极好,只是乡下老婆孩子想我想得紧,要不是昨夜耽搁了,今天就……”
  扶掌门果然知趣:“即使如此,晚辈也不敢强留。还望前辈哪日路过常山,肯赏光上来一聚才好。”
  “一定一定。”
  

  ☆、湘北

  下了山,苏见欢便拔足狂奔,找到最近的马厩买了匹马,又买了把剑,往南方飞驰而去。一路上,心里还忍不住后怕——他觉得扶瑾轩可能认出自己来了,尤其是那句来日再见的话,更是意味颇深。
  一开始不对的地方就是扶瑾轩能把自己没说完的话完整说出来,当时心里得意没想太多,后来一琢磨,正是自己亲自教出来的,所以语气思路上都几乎一致,那么对方极有可能也察觉到了这点。
  另一点就是,苏见欢曾嘱咐过扶瑾轩,在江湖中处世一定要说足场面话,就算你想赶对方走,对方要辞别的时候也要假意敷衍,挽留一番,可是扶瑾轩竟直接让他走了。
  算了,天大地大,自己就一迳儿跑到湘北去,还能被抓住不成。
  苏见欢印象中的扶瑾轩,从来不是这般——三月春风的笑意之后是刻薄的冰冷。以前的他,明明眼里眉里都是一派天真的笑意……
  第一次见到阿轩的时候,他才只有八岁,因为风寒饥饿倒在山脚下,自己一把捞起抗在背上的时候还能被一把细瘦骨头硌着。给他洗了脸,换了身衣服,发现这小孩长得甚是眉清目秀,眼下一颗泪痣称着长睫毛也挺可怜。煎了药把他伺候醒后,他却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在自己怀里挣扎,说自己要立即赶去常山。
  苏见欢无奈道:“常山派都被天正教整的流离失所了,老巢都被占了,你去干什么?”
  那孩子怔了一会儿,泪如泉涌,他不自觉拿袖子给阿轩擦去:“你为什么要去常山派啊?”
  阿轩抽噎了一会儿,终于止住泪:“我父亲遭魔教毒手,我要去常山派找我舅舅,求他帮我报仇。”
  苏见欢心里一紧,又问:“那你怎么一个人,母亲没陪着吗?”
  “母亲……”一开口眼泪又涌了出来,“母亲自父亲死后郁郁寡欢,不久病逝了。家中只有伯母做主。”想来是叔伯一家不思复仇,反而侵占了兄弟的财产,逼得这孩子只能南下寻亲。
  苏见欢打小就没见过爹娘,要不是七八岁的时候被师父从乞丐手下救下来,受到精心养育,只可能比这少年更惨。于是一时激动,便道:“既然如此,你留下来,我教你功夫,你学成了再去报仇。”
  刚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尚且心魔难抑,命在旦夕,又怎么拉扯一个孩子长大,还是扔给薛十五靠谱些。正欲补充,阿轩已经下床给他跪下了:“谢谢师父,徒儿扶瑾轩以后必将勤练武功,他日手刃仇人。”
  苏见欢抱起他放回床上,摸摸还发烫的额头,说道:“先好好休息吧。”
  后来想着,魔教的行踪和人员自己也比较清楚,杀他父亲的究竟是哪一个却不清楚,于是瞒着他探听了一番,原来扶瑾轩的父亲是津门镖局的当家的,去南下广粤送货时遭魔教截杀,财亡人陨。这种事自己在魔教挟制下也做了许多,但好巧不巧的是,这桩生意,正是自己亲手结下的。
  于是那一天晚上,他对阿轩说道:“阿轩,你需要对我改个称呼,师父二字,再不能叫。”
  阿轩夹筷的手停在半空,向他转过来,脸上还带着看到炒鸡蛋的笑,眼里满是慌张。
  苏见欢忙补充道:“只要不叫师父都可以。我的名字,苏见欢。你可以叫我苏见欢,苏子愉,见欢,欢欢,阿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怎么配呢?
  “阿欢。”阿轩从善如流,透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当时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孩子,将是结束自己腌臜命运的刀斧了。
  一双手轻轻抚摸着一块石碑,碑上字符钩转之处,十分犀利,比起周围的墓碑,刻字的深度都多了几分。风中传来一声嘲讽:“虽然你平素逻辑缜密,但到底,不是个细心的人啊。”
  到了湘北,苏见欢才有长舒一口气的真实感,走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心里却异常踏实。他记得湘儿曾躺在他怀里轻声呢喃,讲述着师母的故乡——山水都是极其清明的,那些笑着的姑娘婆婆,会同男子担着一箩筐的水产菜品,在街口用爽辣的口吻叫卖。
  苏见欢摸出从南山找回来的房契,边走边向路人打听,虽然这里的方言有些平快,好在热心人多,终于寻到了一间破旧的宅子。
  苏见欢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脸上的笑僵在脸上——他有点明白梁小姐对那张笑脸的厌恶了,只是在梁小姐眼里是伪君子,在自己眼里,仿佛恶魔。
  他一掩门转身就跑,跑出了半条街突然在笑自己,如果阿轩自己本人已经在宅子里了,那么肯定已经控制好了街道,自己怎么逃得出去。如果死在宅子里的话,也算自己曾经住过了。一个四十好几的人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吓得屁滚尿流,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他再次打开院门,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笑脸,对方问道:“阿欢,你怎么回来了?”
  “扶掌门,我记得你是北方人士吧,怎的也有口齿不清的时候,在下是苏阿山,可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阿欢。”意识清醒的时候,如果临死无人陪伴,打嘴仗也能减少一份寂寞。
  “阿欢向来巧舌如簧,我自是比不过。”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回道。
  苏见欢看着他闪着寒光的眼神,想到恨意和痛楚一定已经在他身体沸腾开了,蔓延到四肢百骸,连骨髓都忍耐和等待。那样的眼神,他很少看见,但一眼能看懂。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苏见欢心中默默盘算有几成把握打败他而脱身,一边又莫名怀念起着孩子当初看着他时满是期待和喜悦的花朵般的眼神,真是亮晶晶的好看。
  “一开始去了山里,发现灰尘的分布有些问题,于是就开始怀疑了。后来你易容改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竟然一直没发现,直到——你当时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掐住裴清华脖子的时候。”
  看来自己还是不懂收敛,连魔教的一些基本外功都不加考虑地使用了,才露了马脚。
  “不是阿山前辈的身法问题,这个还可以有很多其他原因解释。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扶瑾轩的眼睛睁得更开了些,眼里没有了焦点,嘴角向右扬起,露出一个极度开朗的笑容,“在这个世界上,肯这么拼命维护我的,只有阿欢你啊。”
  苏见欢不寒而栗,他从未见过阿轩这样的表情,像是忍着剧烈的疼痛却胸有成竹一般。他后退几步,拔出剑来。
  阿轩的笑更加肆意:“阿欢,你的无念呢,怎么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断了。”这剑是他在路上随便买的,目的也只是营造出腰间曾有的无念的重量,连出鞘都嫌弃,只是今时今日,也不得为自己所用了。
  “哦,”扶瑾轩的曦华出鞘,一道虹气萦绕在剑身,“好端端的,怎么会断了。阿欢你死的那年,多少人觊觎这把剑,还是我努力保全下来的。”
  “为了救我。”苏见欢看看四周的环境,默默记在心里。
  “竟是如此吗?连那把破剑,都可以救你吗?”曦华剑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剑光大盛。
  “打吧。若我死了,遵守你的承诺,把我的尸身埋回南山。”苏见欢一步步走进,比武时,情绪波动乃是大忌。
  “若你死了,”扶瑾轩笑得面容都扭曲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就把整座南山翻过来,后山每一个人,掘墓鞭尸,挫骨扬灰。”
  “随你。”苏见欢持剑奔近,凝神注意,将最普通的剑逼出了剑气,向扶瑾轩胸口砍去。
  扶瑾轩纵身飞起,曦华剑直奔他天灵盖飞去。他没有躲避,反身跳起,堪堪擦过剑尖又反手搅缠着兵刃,借着兵器的支点和扶瑾轩无法立即转身的空档,再度腾起,一掌拍在阿轩背部,将对方打落地下。
  扶瑾轩立即翻身以背部贴地,双手为守,双腿进攻,百招之间竟未被觅得破绽。两人起身再打,相击之间剑光灼灼,脚步之间也未曾放松,难分上下。
  “砰——”苏见欢正要立于石桌之上,它被曦华剑砍裂开来。他身形一变,又作势飞扑向扶瑾轩,对方以剑相迎。于是苏见欢的肩没入剑身,与扶瑾轩只一臂之隔,对方显然从未预见过此种出此置之死地之法,剑身受制,被苏见欢一掌再次打飞,手中的曦华剑也被带出苏见欢的身体。
  扶瑾轩迅速稳住去势,四寸之远……
  扶瑾轩以脚点地刹住不少速度,三寸之遥……
  扶瑾轩再度挥剑向身后劈去一道劲头,还好有两寸……
  扶瑾轩看到飞剑而来的苏见欢,持剑挡格,最后一寸!
  “砰——”扶瑾轩发现被身后的墙挡住,退无可退,那把剑正好落在自己脖子上,正好,四寸的剑身,是苏见欢亲自量过的,配得上自己的剑势范围,不然这把剑,真是一无是处了。
  

  ☆、前生

  “你输了。”
  “是。”看着对方汩汩流血的伤口,扶瑾轩阴笑。
  “按照江湖规矩,输了便走,别再回来。”苏见欢收剑捂住伤口。
  “江湖规矩?”他的笑意更深,撑着墙站直了身体,“规矩就是,谁该死谁走吗?”
  那道伤口穿透身体,苏见欢只能捂着前胸,后背依然在汩汩冒血,阿轩再不走,自己真要死在这宅子里了。
  “阿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起码不会让你死在这。”他丢下曦华剑,全身扑到在苏见欢身上。
  苏见欢一声闷哼,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在一具身体的重压下艰难移动位置,不禁觉得对不住薛十五,白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只是,若他现在就在旁边,能帮自己一把就好了。
  “阿欢,这里只有我。没人的。”上面传来阿轩的声音。
  扶瑾轩跪坐在他身上,手指轻抚上他的脸庞,又粗暴地撕开他的假须,一张双目微敛,眉峰稍聚的玉刻般脸出现在他手中。他按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拇指游走在对方分明的弯曲上扬的唇线上,一时心头一把火烧起。
  苏见欢的下唇被狠狠按下,还未顾得上□□,他的牙关便被撬开,嘴巴里被塞进一件温润的东西,那东西在他唇间移动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看见那个人的眉眼和呼吸就贴在眼前,使出全力把对方推开。
  上面传来一声冷笑:“就这么避之不及吗?就觉得那么恶心吗?阿欢,我还有更恶心人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苏见欢感到自己的衣服被用力撕开,一个冰冷的、软绵绵的事物贴在胸前游走,那样的感觉并不讨厌,因为这副身体正渐渐失去感觉。但想到整件事他又没办法松手,攥着阿轩的衣服往身旁拽去。
  “噗呲”,扶瑾轩的衣服被撕破了,里面掉出一把簪子,正好落在苏见欢小腹上。他抓起簪子就往眼前送,扶瑾轩劈手夺过。
  那是湘儿的簪子,自她死后就一直带着身边的,这次醒来没找到还以为是尸体运送过程中遗失了,没想到出现在这。他没有再伸手去夺,因为已经毫无力气,但目光紧紧追随着扶瑾轩手中的簪子,像是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准看。”扶瑾轩怒极,一把将簪子掰断,另一只手又撕开了对方的下衣。
  随着簪子折断,苏见欢的意识终于也被折断了。脑子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唉,我是怎么把阿轩养得这么任性的?”
  苏见欢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确切的说,是所有回忆走马观花地出现在眼前。
  先是他进了南山,师父手把手教他剑法;师母在厨房里亲自做菜,自己在一旁添葱加蒜,换得师母温暖的笑靥;然后和师兄弟们打打闹闹,背着小师弟帮他捉小鸟;然后是漫山飞舞的萤火虫,和靠在他肩头的师姐,湘儿的发梢被风拂到脸上,痒痒的;后面是洞房花烛……
  再后面是那封信——云冀字迹潦草,写着因为自己一时下手不慎杀了街头凌霸妇女的移月宫小宫主花立玦,移月宫下了战书,请他们快点回去。可是,等到两人疾驰回山的时候,除了只剩下一口气的师父和冰冷的尸体,师兄弟们都不在了;他和湘儿变卖了所有物资,安葬了南山派众人。那样冰冷的夜晚还无数次出现在苏见欢的梦里——自己跪在地上,虎口还流着血,用剑尖一笔一划地刻字——尊师苏洛华之墓,师弟苏云冀之墓,二师弟乐南飞之墓……
  后来,他和湘儿去移月宫决斗,花弄影甚至没有露面,只派出了两个长老,便将他们擒于剑下。对方冷冷的说:“南山派也算名门,想必江湖规矩应该懂得。复仇之战,败方要么死,要么走,再也不回来,两人的话,死一个,走一个……”他宁愿死也不能放弃,谁知湘儿扑上对方剑身,说道:“我死,他走。”
  对方抽剑离去,云湘躺在他怀里抚摸着他的脸:“阿欢,你哭了。”自劫难发生后,这是他第一次无法控制住泪水。云湘勉力笑道:“江湖规矩算什么,来日方长啊。阿欢,好好活着。”
  后面加入魔教那几年,其实并不痛苦,反而心无挂念。正天教只求结果,不问手段,加入者只要能供驱使,无论要练什么魔功,有什么仇怨,都没有人干涉。期间他接过一些生意,挑的也是该死的那种人,并不是求得良心的安慰——师父教导过,结果对了,手段错了,依然是错,只是必须要给教内一个交代罢了。
  原本在教中一直独来独往,后来结识了教主的那个小儿子,叫薛十五的,长得有几分像云冀,一心学医,倒是谈得比较来。那次他执行任务时不慎从山上滚落下来,回到教中满身的伤口和杂草,昏睡后醒来,发现一个干净稚嫩的少年救了他,却对他一脸不屑地说:“我是为着你身上的草药有用,不愿白拿你的,所以才出手救你的。”这以后,自己就常常被这少年委托出去帮他采些专门的草药,两人才熟悉起来。
  他练的剑法有个听起来很正派的名字“迎风执炬”,却是魔道之法——练到第八重的时候,心脉受抑,人也停止了生长,急得薛十五天天长吁短叹“明明比你小几岁,再过几年我当比你这个老头子俊,可你若还是这份容貌,我岂不是还被你比下去了。”
  练到第九重的时候,心魔开始侵蚀自己的意志,常常要用无念来压制。后来一剑杀了移月宫的花弄影和所有长老,满手鲜血往外走,只听见耳边那群弟子呜呜咽咽地求饶,虽觉得烦躁也懒得动手,只是心好像空了一大块,脚下都没有力气继续前进了。
  后面就是被心魔完全控制,受术法催引,成为一具杀人的行尸走肉了。若不是薛十五施针让自己清醒过来,这辈子也没有机会逃出去了。九死一生带着薛十五逃到乐家村,才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段时间才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因为怕发狂伤人,自己藏到了山中,按照秘法压抑心魔,日日都在痛苦中撕扯,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后面学会了给无念饲血,清醒的时辰才长了许多。
  那日出山,他同薛十五做最后的告别。薛十五喝着娘子煮的白粥,没站起来,只是说道:“要死死远些,别给我惹麻烦。”
  他问:“天正教那里,需要我做什么吗?”
  薛神医没有看他:“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你不必再插手——不过逢年过节多烧些香烛罢了。”
  “不要忘了我那份。”苏见欢认真说道。
  “忘不了。好歹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冲这点给你多烧点黄纸。”
  他的记忆变得扭曲起来,黑暗中这些画面又被抽离而去,他听见自己最后一句话,越来越弱:“我这一生,对很多人不住。所以,还不起你了,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  苏见欢和薛十五只是好机油哦^…^

  ☆、脱困 上

  醒来的时候,打量了四周,想来是一件客栈。苏见欢的肩部还隐隐作痛,艰难地撑起上身,喘了一口气。二十多年的回忆巨细靡遗地回到脑海中,自己好像一瞬间老了许多,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阿欢,你醒了。”从窗台边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苏见欢望向向前走来扶瑾轩,不由得叹气道:“脸脏乱成这样子,衣服也穿戴得不整齐,真是白教了这么多年。”话说出口,两人都不由一愣。
  苏见欢随即苦笑:“抱歉,扶掌门,人老了就是爱啰嗦。”
  扶瑾轩面色骤变,站在他床头,一把捏住他的下颚,面向自己,温声说道:“不管多少年过去了,阿欢你这张脸,都那么好看呢,足足让江湖人惦记了二十年。”
  苏见欢心里一惊,迅速察觉到脸上已经没有修饰,扶瑾轩向来是有的放矢,这难道是在暗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话说回来,江湖人一直记得自己这个笑柄也是正常——当年为求援助曾跑过各门各派,又于移月宫惨败,一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后来加入魔教,又成为武林正派抨击的对象;灭了移月宫,沦为魔头时,便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孽障;屠魔之战中,自己又发了狂。就算江湖人记性再不好,这二十年如一日的脸还能轻易忘记?
  “你说你乖乖躺在地下该有多好,为什么要起死回生,搅得整个江湖恐惧不已呢?”扶瑾轩眯着眼笑问。
  苏见欢被捏着下巴,看着昔年的小兔崽子这样同自己说话,不由气恼,一把打开了扶瑾轩的手,方说道:“我也不想顶着这副容貌去吓人,只是托了扶掌门的福,又重获了‘不老不死的妖孽’称号。不过,相比之下,他们应该更感兴趣我练的是什么秘籍吧。扶掌门这般好相貌,是否也有兴趣。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倒可以饶些便宜给你。”
  “哦,洗耳恭听。”扶掌门直身负手,面色一动,眼神却看到了窗外。
  苏见欢哈哈大笑:“那门功夫,自我死后,早就废了。至于秘籍心法,我在逃出魔教时早已焚毁。你告诉那些人,他们图谋什么都毫无意义。”
  扶瑾轩面色平静无澜,缓缓开口道:“即使如此,为着武林正义,他们也决计不会放过你。”
  苏见欢并未得到失望的回应,有些不甘,听闻“武林正义”四个字,又不由得近乎疯癫地大笑起来。这武林正义中,若是有一份南山派的正义,自己早就随了去了,又何苦痴缠这多添苦厄的人世不放?
  扶瑾轩面上一惊,朝他怒道:“你不准笑!”
  苏见欢还是笑,即使被掐住了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笑了良久才停下来,一抹眼睛,发现已经蓄满了泪水。
  扶瑾轩丢下一句话:“你若跟我回常山,我能保你一命;你若不去,就死在此地吧。”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见欢正在调息,听得门口一阵低低的敲门声,心中好奇,对门喊道:“进来吧。”
  门外的锁扣被解开,一个小子前后环顾了一番,手里拿着食盒蹑手蹑脚地进来了。苏见欢一看就笑了,心里明白沈敬之是个老实孩子,这样的境况下,竟还愿意照应自己。
  沈敬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低头喊道:“阿……阿山前辈,你好。我来,送点吃的就走。”
  “别急着走,陪我一起吃吧。”
  闲话了半晌,沈敬之突然吞吞吐吐说道:“那个,前辈,你不要怪我表哥。他也不是故意要泄露你的身份的,你当时受了伤,表哥抱着你去医治,中途却遇了袭,所以倒在了雁回峰,被山上的人发现了。”
  “那这里是雁回峰了?”
  “是山脚下的一间客栈。表哥坚持要把你带回常山处置,强行把你抱下了山。”
  苏见欢摸摸并不存在的胡须:“那么现在,客栈外的兵马有多少?主要是哪一派的?”
  沈敬之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咬咬牙说:“主要是雁回峰的,还有一些其他门派听说了这件事也在路上……前辈,你跟我们走吧。我觉得,我表哥不会杀你的。”
  肴核几尽,两人拾掇起碗筷来,沈敬之又认真问道:“我表哥说,阿山前辈你,就是苏见欢,这是真的吗?”
  苏见欢笑着拍拍对方的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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